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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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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昆吾的身后,以及两侧的岔道路口都出现了无妄战士的身影——守护深居紫晶宫内的冥皇的安全是他们的天职,任何有危及冥皇安危的可能性都必须立即抹去!

昆吾却浑然不知,速度不减地向正前方三名无妄战士冲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对地位超然的无妄战士来说,昆吾此举无疑是一种轻视与挑衅!在无妄战士看来,还很少有人敢无视他们的存在!

三名无妄战士的眼中都流露出既惊讶又不忿之色。

而更让他们惊怒的事紧接着发生了——昆吾竟视他们如无物,竟伸手向其中一名无妄战士肩头按去,身子依旧向前冲出,看样子竟像是要让无妄战士闪开一条道。

无妄战士如蒙奇耻大辱!

三人一言不发,同时使出无妄战士皆擅长的捕擒术,瞬息间昆吾的双臂已被绞住。与此同时,他的颈部还有一粗壮有力的胳膊将其紧紧锁住。

三人本来完全可以立即取出兵刃将昆吾格杀当场,但盛怒之下,他们感到让昆吾死得如此痛快难以解恨,唯有将之擒拿再慢慢折磨方能解他们心头怒火。

捕擒术是无妄战士在自身各异的武学修为之外必须另外修炼的外门功夫,最利于近身擒杀。因为无妄战士直接归属冥皇指令,而接近冥皇的人几乎无人能身携兵器,于是捕擒术应运而生,近身搏杀极具威力。

三人一举得手,心头一喜,只要齐一运力,昆吾将双臂尽折,只能听任他们宰割。

昆吾右足倏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踢向锁住他颈部的无妄战士的下阴部,又快又准,那无妄战士一声凄厉惨叫,不由自主地松开手臂,跌滚出去,脸色惨绿,大汗淋漓,在地上翻滚不已。

借这反踢之力,昆吾倒旋而起,而这时正好另外两名无妄战士试图绞断他的双臂,昆吾此举恰好顺了对方的力道去势。

由此,昆吾赢得了时间,虽然只是极短的刹那,却已足够。

昆吾双臂倏收,已然不可思议地挣脱挟制。

“呼呼”两声,两名无妄战士脸面已各中一拳,顿时双眼冒火,鼻血长流,倒跌而出。

昆吾再不理会,继续向前冲去。

四周怒吼连连,众无妄战士如蒙奇耻大辱!刹那间,刃声如啸似泣,自几个不同的方位有数件兵器直飙向昆吾!

“为何要拦阻我!!!”昆吾狂喝一声,赤拳径直狂击迎面斩来的一柄单刀。

拳风汹涌澎湃,赫然已催发了昆吾的所有潜在力量,声势着实惊人!五十名兄弟之死本已让昆吾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如今竟又听说城主殒惊天的死讯,心痛至如此,痛何以堪?昆吾的愤怒已如一触即发的火山!

这一拳,是积蓄了昆吾满腔愤怒的一拳,誓要击碎所有的不义不公不仁!

无妄战士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状如疯狂、一味狂奔的人竟能击出如此声势骇人的一拳,心头皆为之一凛。

执刀之无妄战士忽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撞于刀身,手中之刀如中魔咒,非但未能一刀斩下昆吾的手臂,反而弹回,根本无法把持。

虎口迸血,手臂奇痛,单刀脱手飞入半空。

昆吾倏忽加速,出人意料地强行踏进一步,刹那间以一寸之差避过了一柄长剑,与持剑者擦身而过,一肘重击于对方肘下。

骨折声立时响起!

持剑者痛彻心脾,昆吾劈手夺过他的剑,顺手斜封,正好挡住了一杆枪。

长枪来势奇猛,昆吾所取的角度虽然很高明,但在连退数敌之后,真力有所不济,竟被连人带剑震得身形一晃,倒退两步。

“噗……”一杆重矛无情地自后方透入昆吾右腿,一下子将之刺穿,鲜血四溅。

昆吾反手将手中之剑全力掷出,迫使持重矛者不得不后撤,以闪避飞射而至的长剑,重矛随之后撤,带起一团血雾。

昆吾暂得自由。

此时,他终于自狂怒中清醒过来,立时意识到自己处境之险恶。

无妄战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转瞬间昆吾已陷入更难以突破的包围圈中。

昆吾稳稳站立,目光坚毅,毫无惧色。

其实,此刻他已有了悔意。他后悔的并非因为知道自己恐怕已无法幸免于难,而因想到自己的冲动也许会导致他无法见到殒惊天的遗骸而后悔自责。

目光向更远处一扫,可见更多的无妄战士的身影。对无妄战士而言,禅都内城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座宅院他们都熟悉至极,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立即为他们所知悉,牵一发而动全身。

昆吾默默地想着:“若今日自己葬身于此,小姐怎么办?坐忘城又会如何?唉,我身为乘风宫统领,既未能保城主安危,又未能为坐忘城尽心尽职,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城主……”

忽闻远处无妄战士的惊怒喝声:“什么人?!”

未闻有回答,却见一道人影若惊电般飞掠而至,径直扑入昆吾所在的包围圈中。

剑光倏起!

无形剑气以不可捉摸的方式倏然席卷全场,充斥了每一寸空间,气势之盛,无以言喻。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围在昆吾四周的不下十人的无妄战士难分先后地同时受到凌厉无匹的攻击,密如骤雨的金铁交鸣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仅闻此声,已有惊魂荡魄的可怕冲击力。

剑势忽止!

昆吾忽觉压力大减,定神一看,众无妄战士竟已然全都被迫退后数步。

场中多了一人,身形高大伟岸,持剑而立,正是战传说。

战传说举手投足间迫退众无妄战士,所显露的修为让昆吾惊叹不已。

“你受伤了?”战传说道。

“不碍事,只是皮肉之伤。”昆吾道。

战传说点了点头,转而环视众无妄战士,目光四向扫视之后,沉声道:“诸位为何要为难我的朋友?”

平日骄横惯了的无妄战士有那么一阵子竟无人应对,保持着沉默。战传说从自一无妄战士手中夺剑到剑退十数人,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份修为立时深深震慑了众人。在战传说凛然万物的气势下,众无妄战士忽然觉得很难再说出强硬的话语。

过了片刻,总算有人喝道:“与无妄战士作对,唯有一死!”挑明了以众凌寡之态。

战传说与昆吾相视一眼。战传说靠近昆吾,低声道:“我们不能意气用事……你先设法脱身。”

昆吾心知即使能够脱身,也难免一场血战,不由为连累了战传说而内疚。

剑拔弩张之际,忽闻有人振声高呼:“天司命大人到!”

战传说一听“天司命”三字,立时想到昆吾曾说天司命与殒惊天颇有交情,心道:“不知他为何而来?是碰巧经过还是另有原因?”

众无妄战士似乎并不如何买天司命的账,竟未散去,依旧围住战传说、昆吾二人。

这时,战传说已可见东向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飘扬、气度飘逸者向这边而来。有无妄战士立即迎上前去,高声道:“有逆贼作乱,请天司命大人暂时回避,以免惊着了大人。待我等擒下此逆贼之后,大人再过此地不迟!”

天司命虽然位列双相八司之列,但因其职权在于修订纲律,而无妄战士又是直接归属冥皇统辖,连双相八司也无法自主调动其一兵一卒,故无妄战士对天司命敢加以搪塞。

天司命自领了冥皇之命后,立即领人赶赴内城东门。当他刚命手下家将把高悬着的首级取下时,便听到左近有呼喝厮杀声,他立时有所警觉,当即便马不停蹄地赶至这边,远远地认出了昆吾,顿时明白了一个大概,心忖昆吾一旦落在无妄战士手中,后果可想而知,于是急忙设法阻止这场厮杀,没想到无妄战士竟欲将他搪塞过去。

天司命心头冷笑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道:“本司命看你们所围的人是来自坐忘城,恰好冥皇吩咐本司命全权处理与坐忘城有关的一切事宜,有十方圣令在此,诸位应该没有什么信不过的吧?”

他的话语平和却自有威仪,并清晰地送入场内每一个人的耳中。战传说心道:“久闻双相八司皆有不世修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以此天司命的修为,与地司杀相比,应也不遑多让!”

无妄战士在昆吾、战传说两人面前连伤数人,颜面大失,本已决定无论天司命是否有意插手此事,他们都将不改初衷,誓要取战传说、昆吾性命。

但天司命突然亮出“十方圣令”,却让无妄战士措手不及。

十方圣令在手,有如冥皇亲临,谁敢与之抗逆?!

在天司命的目光下,众无妄战士唯有极不情愿地散开包围圈,不过他们显然心有不甘,仍不肯散去。

此时,这一带已聚集了不下百名无妄战士!

天司命心知这些无妄战士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论职位他们远在自己之下,但谁都不得不承认无妄营是一股不能得罪的力量,几名无妄战士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当整个无妄营都视某人为敌时,那么此人在禅都的日子将度日如年,随时都可能有灾祸降临于此人身上。

此刻,百余名无妄战士聚于此,大有威压天司命的意思。

昆吾一见天司命,顿时想到就是片刻前,自己还与战传说、爻意、小夭商议着如何向天司命求救以救城主殒惊天,而此刻此举却已毫无意义,真是天道无常,天意冷酷,昆吾心头一腔悲愤。

他已由天司命的话中听出了天司命对他以及坐忘城有维护之意,面对与城主相知之人,昆吾单膝跪下,呼了一声:“司命大人……”已然不知所言。

天司命曾见过昆吾,也曾听殒惊天提过,知道昆吾是殒惊天身边最为忠勇之士。此时此刻,再见昆吾之时,天司命心头何尝不是感慨万千?但四周有无妄战士虎视眈眈,他不宜轻易流露私情,以免授人口实。

天司命沉声道:“昆统领,你为何会与无妄战士发生冲突?”

虽有责问语气,其实却是暗中偏袒昆吾,将昆吾与无妄战士的这场厮杀视为“冲突”,无形中驳斥了无妄战士声称昆吾为“逆贼”的说法。

昆吾如实道:“小人惊闻城主遭遇不测,匆匆赶至,途中偶遇无妄战士,方有此冲突。”

天司命微微颔首,道:“看来你也是出于忠义,方与无妄战士有这场误会。殒城主的遗骸本司命已让人收殓,只等择日入土为安。”

此言无疑等于完全证实了殒惊天的死讯,若说昆吾、战传说二人先前还存有一线希望,希望殒惊天之死只是讹传,那么这一刻他们则彻底绝望了。

昆吾只觉逆血上涌,手足却已冰冷!他的身子晃了晃,总算没有倒下,依旧半跪着,嘶声道:“小人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天司命预感到昆吾想说什么,仍还是道:“说,有何不明之处?”

“黑狱重地,凶手何以能来去自如?”

“黑狱伤亡逾百,连青叱咤也已殉职。”

“可黑狱之外,还有千军万马!”昆吾心知造成这一结果与天司命无关,更非天司命所愿,他之所以如此追问,所针对又何尝是天司命?

天司命的身份决定了他即使同情昆吾,也不能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

他肃然道:“殒惊天被杀之事,已惊动圣皇,禅都业已封城,就是为了追查凶手。圣皇威仪天下,邪魔辟易,凶手定难逃脱。何况,关于凶手的行踪下落,已有线索。”

昆吾对冥皇已渐生不满,所以初闻天司命的一番话,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最后,却让他震动非小,霍然抬头,直视天司命道:“此言当真?”

天司命笑了笑道:“于公于私,本司命都希望能早日找到凶手。便愿坐忘城上下也能不再意气用事,而应以大局为重。”说到这里,他望了昆吾一眼,眼中颇有深意。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战传说,道:“尊驾定非坐忘城中人,对不对?”

战传说道:“在殒城主未遭害之前,在下的确不是坐忘城中人,但自殒城主遭遇不测后,我便已是坐忘城的人,我将与坐忘城万民一同为殒城主讨还血债!”

昆吾心头一热。

天司命微微点头,道:“世间多有见风使舵者,坐忘城此际正值多事之秋,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却反其道而行,倒也难得。”随即,天司命转向身后的家将吩咐道:“将伤者送去医治,一切费用皆由府中出。另再给无妄营送份厚礼,追查强闯黑狱之人一事,还要多多借重无妄营。”

无妄战士纵然狂妄,但天司命有十方圣令在手,本可以借此压无妄营一头,可天司命非但没有这么做,还给足了台阶,众无妄战士如何不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便渐渐散去了。当然,天司命知道这并不等于说无妄营对坐忘城、对他就无积怒了,刚才众无妄战士之所以散去,只是顾忌他拥有十方圣令罢了。

天司命接着对昆吾道:“我已让人向坐忘城传讯,相信坐忘城方面很快就可以派出人马来接殒城主魂归故土。”

昆吾心头悲恸难言,半晌方道:“我想见见城主……”

其声哽咽。

天司命轻叹一声。

第七章 大冥夙敌

殒惊天的遗体已入殓,首级与身躯也已被缝合。由于殒惊天乃坐忘城城主,同时又是黑狱死囚,身份特殊,天司命只能命人在内城东门外搭了个凉棚摆放棺木,由天司命的家将看护。

昆吾推金倒玉般轰然跪下,长跪于殒惊天棺木前,久久不起。

战传说心中思潮起伏,难以自已。他想起自进入坐忘城后发生的一幕幕,心道:“殒城主其实是因我而遭此不幸!他能为了坐忘城万民而主动受缚,而我竟不敢承担本就应由我承担的一切,却藏头露尾,处处回避!”

殒惊天虽遭断首之厄,但此刻看他的遗容,竟是那么的平静。

“是啊,其实早在决定随卜城人马进入禅都时,殒城主就已料定他将凶多吉少,此次被害,看似偶然,其实暗蕴必然。

“难道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替殒城主追查出凶手,并为之报仇吗?”

想到这里,战传说心头沉重至极。

忽然间,他记起当年随父亲战曲一同前往龙灵关迎战千岛盟高手千异时的情景——

战传说向父亲战曲问道:“千异的武道修为是不是很高?”

“当然,否则爹也就不必出手了,毕竟,乐土中有着不少真正意义上的高手。”

“他们都败了?”

“不,败的只是已经出面迎战千异者,也许,乐土另有比千异更高明的人物,只是他们未必愿出手。”战曲牵着战传说的手,边走边道,他的目光一直投向正前方。

“爹一定能胜过千异,是吗?”战传说仰视着父亲高大的身躯,问道。

让战传说有些意外的是父亲竟摇了摇头,道:“未必。”

“难道爹也会败?”战传说语气充满了不信,也充满了不安。

“爹是人而非神,为什么不可能败?”

“不是说八百族人全是神的子民吗?”战传说不解地问道。

“那只是族人一相情愿的说法罢了。”战曲道。

战传说心头不由有些失落,沉默了片刻,他忍不住又道:“既然有可能会败给千异,那爹为何还要迎战千异?为何不请族王出手?”

战曲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笑了笑,道:“爹非但有可能会落败,甚至,还有可能败亡。但为人立世,有时有些事明知有生死之危也不可不为,有些事即使毫无危险也不可为之——你明白吗?”

战传说道:“明白——”顿了顿,又道,“但我仍相信爹一定能胜。”其实,对父亲的话,战传说根本似懂非懂。

战曲肃然道:“也许爹会战亡,但最终的胜者却必然是爹。”

这一次,战传说是真的疑惑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既已战亡,又怎可能会胜?

但他却不愿再问,他不愿将父亲与“死亡”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此时此刻,战传说对当年父亲所说的话忽然有所领悟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真的努力了,即使结果不如人意,那也是一种勇者的胜利。

想到这儿,他向天司命道:“司命大人对双城之战的起因是否有所知晓?”

天司命道:“这应是与地司杀、地司危有关的事。本司命只知之所以会以卜城人马围攻坐忘城,只因二百司杀骠骑之死。”

战传说紧接着道:“那二百司杀骠骑又为何会出现在坐忘城?司命大人恐怕不知吧?在下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地司杀及其两百司杀骠骑进入坐忘城是为杀人灭口,灭口的对象就是皇影武士甲察。皇影武士并非人人敢冒犯的,换作平时,地司杀也未必会轻易触犯,但这一次,地司杀却是奉冥皇之命,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司命大人一定奇怪冥皇何以要杀甲察灭口,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冥皇觉得有人若存在世上会对他构成威胁时,那么休说是皇影武士,即使比皇影武士地位更超然的亲信,他也可以照杀不误!”

没想到天司命听到这儿,并没有多少吃惊之色,他显得颇为冷静地道:“自古王者多寂寞——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因为身为王者,有时他不能不做一些不尽人情,甚至近乎残忍的事。”

战传说万万没有料到天司命会如此说,一时只觉热血沸腾,情难自禁!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些:“可冥皇杀人灭口所掩饰的是什么?是难见天日之事!若说王者皆如此,那么天下所有的王者皆可杀!”

在禅都内竟有人公然辱及冥皇,这让天司命众家将惊愕欲绝。一怔之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天司命的身上,只等天司命一声令下,就把这狂徒擒下!

天司命也有些不快,脸色一沉,道:“本司命念你年轻气盛,又因心有所悲难免失态,不与你计较!年轻人,莫以为仅凭豪言壮语便可以解决世间的一切事,就凭你方才所说的话,就足以让你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本司命也知你修为不俗,可你的修为再如何高明,能胜过八大皇影武士、八百无妄战士、四大禅将、万数禅战士的合力之击?!”

战传说意识到天司命说这番话的良苦用心,不错,以自己一己之力,怎可能抵得过冥皇的千军万马、如云高手?天司命是在告诫战传说决不可意气用事。

战传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之气全都吐出。

天司命默默地望着他,良久,忽然道:“本司命可以向你们透露有关殒城主被杀一事已查到的线索是什么。”

战传说目光倏闪!

跪于地上的昆吾虽然未动,但他双手却青筋暴起,身子也微微一震。

“青叱咤的修为绝对不弱,黑狱又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即使最终他仍是落得了惨败人亡的结局,但他却终还是借着地利,尽可能久地与袭击黑狱者斗智斗勇。青叱咤死后,在他的手中发现了一块破碎了的布片,应是由衣衫上撕下的,但却不是来自于他自己身上,所以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来自袭击者。”

“一块碎布能说明什么?”

“在一般人眼中也许看不出什么,但若落入地司杀府中却不同了,他们可以由布料的色质、新旧、织法、裁剪、缝合等方面入手,查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来。”

战传说精神一振道:“这一次,他们查出了什么?”

“布料的织法是斜十字错纹织法。”天司命道,“而这种织法,以乐土的任何织布机都无法做到。”

战传说一怔,愕然道:“那……”

“这是千岛盟独有的织法!换而言之,袭击黑狱、杀死殒城主的人极可能是来自千岛盟!”天司命终于说出了最为关键的话,在这儿,左近都是他的人,可以无所顾忌。

战传说心头剧震,飞速转念!

昆吾终于站起身来,低首沉声道:“千岛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低沉得让人不忍多听。

“千岛盟应早已知道双城之战,也知道坐忘城对冥皇已有微词,这一次,殒城主又在黑狱被杀,坐忘城自然会将这笔账算在冥皇的头上,而对千岛盟来说,乐土的内乱显然是他们所乐于看到的!”

战传说立时想到在司禄府遭遇的惊怖流两大杀手之一的断红颜一事,对天司命的话已信了九分。

因为惊怖流是千岛盟的一股力量,这一点早已被战传说所知!单单以惊怖流今日的力量,决不会贸然在禅都出入并潜入司禄府中。

换而言之,在禅都除了惊怖流的人之外,应该还有惊怖流身后的千岛盟的人存在!

想到这里,战传说不由脱口道:“可惜了……”

昆吾、天司命的目光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战传说知道就算千岛盟以及惊怖流的人尚在禅都,要想从偌大的禅都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地绝非易事,若以他与昆吾几个人的力量,无异于大海捞针。此事必须借助其他力量,而天司命则是最有可能对他们有所帮助的人,所以战传说也不再隐瞒,道:“昨夜我已见到与千岛盟有关的人在禅都出现,只是没想到这会与殒城主有关——唉,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应放过她!”

战传说是真正的后悔莫及,自责不已。他想到当时既然已击败了“孤剑”断红颜,为何不一路追杀下去?那样说不定就可以直捣其老巢,对方暗害殒惊天的计划自然也会被打乱。

天司命皱皱眉,道:“如此看来,此事系千岛盟所为已成定局了,只要他们还未离开禅都,就难逃天罗地网!”

既然袭击黑狱的人来自千岛盟,战传说、昆吾相信冥皇确实会全力加以追查。只是,千岛盟所属既然能独自一人杀入黑狱重地,恐怕来者就是如大盟司这等级别的高手,寻常禅战士、无妄战士在他们眼中形同虚设,能否真的将其困住,谁也无法断言。

天司命目光投向远处,像是自言自语般道:“千岛盟一直觊觎乐土,这一次竟敢直入禅都兴风作浪,未免太过狂妄!”

他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战传说、昆吾身上,道:“你们自坐忘城而来,对禅都人地生疏,不如暂居我司命府中如何?殒城主的棺木内已放置了上等香料、药物,足可保殒城主尸身一月内不腐不蚀,本司命是执‘十方圣令’处理此事,有我家将在此,决不会有人敢胡作非为!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着手追查千岛盟元凶——二位意下如何?”

明知冥皇与殒惊天、与坐忘城已有芥蒂,天司命仍能毫不避讳地邀请战传说、昆吾二人,这让战传说二人都有些感动,但他们还是婉拒了。

昆吾道:“小的还想多陪陪城主……这些年来,城主由我侍候惯了,换了别人,恐怕……他会不习惯……”

战传说缓缓地别过脸去,眼眶有点潮湿了。

天司命缓缓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也好……”

想了想,他自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与战传说,道:“司命府上下见此玉如见我人,若有紧急事宜,你们可凭此玉去找我,定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战传说忙道:“多谢了。”

天司命又向他的家将们嘱咐了几句,便返回内城了。

有天司命的家将同在,战传说、昆吾也不便交谈。昆吾无论如何也不忍离开殒惊天,两人略作商议,决定由昆吾暂留此地,而战传说先折返天司禄府。小夭晕迷之后,也不知情形如何了。

天司命返回内城后,并未回自己的司命府,而是直赴紫晶宫。

紫晶宫摇光阁。

冥皇未着盛服华饰,因此显得比平日少了一份威仪,多了一份亲和。当天司命觐见时,他正在独自品茗,旁边有一宫女侍候。天司命进入摇光阁后,冥皇便让宫女退下了。

待天司命行礼之后,冥皇道:“与坐忘城有关的善后事宜处理得如何?”

天司命恭声道:“圣皇既有闲情雅意,定是也已得到司杀府的好消息了。臣借司杀府传出的好事,已将善后事宜大至安排妥当。”

冥皇笑了笑道:“你是指司杀府查出殒惊天被杀与千岛盟有关一事?”

“正是。”

冥皇不动声色地道:“千岛盟乃我大冥夙敌,这次竟直入禅都,野心昭然,还有何喜可言?”

“千岛盟之祸已非一日,而且有如顽疾,一日不根除,便痛痒一日,今日之事,只能算是旧疾复发,算不得新病,自然不必为之太过伤神。而有千岛盟这一对头,至少可以让坐忘城暂时不起叛逆之心,这样,冥皇就有时间对坐忘城施以釜底抽薪之计了。”

冥皇饶有兴致地道:“本皇倒想听听这‘釜底抽薪’之计如何个抽法!”

天司命胸有成竹地道:“坐忘城有四大尉将,还有乘风宫两位统领,以及乘风宫总管。如今殒惊天已死,四尉将中有一人已在与卜城一战中战亡,两位乘风宫侍卫统领有一人则身在禅都,坐忘城内身份较高的只剩下三尉将、一总管、一统领,为了来禅都迎殒惊天回坐忘城,近日必然还有一人会奔赴禅都。这时,圣皇只要在剩下的四人立一人为坐忘城城主,因届时坐忘城内重要人物已只剩三四人,这时将很难有人反对。木已成舟后,新任城主即蒙皇恩,又爱惜自己新得的城主之位,决不可能敢对圣皇起叛逆之心,因为失去了圣皇的支持,他无法成为城主!这时,如果圣皇还有什么不放心,就可以一心一意对付疏落在外的几个来自坐忘城的散兵游勇,他们即使再有本领,失去了坐忘城的支持,有如孤雁,何足道哉?”

冥皇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好计!既可保坐忘城平稳,乐土平安,又可除去本皇心腹之患,能出此奇计者,除了本皇的天司命,又有何人?”

他笑容一止,目光直视天司命,双目炯然:“依你看,坐忘城新任城主,应选择什么人?”

“禀奏圣皇,臣早已想好,坐忘城乘风宫贝总管乃上上人选。”天司命道。

冥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好,就依你之意,封此人为坐忘城新任城主!”

“臣还有一个请求。”天司命又道。

冥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以指轻叩案几,道:“你说吧。”

“臣以为无论殒惊天生前忠奸如何,毕竟已为鬼魂,圣皇皇恩浩荡,广被万民传颂,何不传令不再追究殒惊天叛逆之罪,并对殒惊天家人予以宽恤厚待?”

冥皇目光倏然冷如锋刃!他冷冷一笑,道:“不追究殒惊天叛逆之罪?那岂非等于告诉乐土万民兵围坐忘城、擒杀殒惊天乃本皇的失察?哼,为顾全大局,本皇让他能够安葬故土已够宽宏大度了。”

“可是……”

冥皇一下子截住了天司命的话:“你不必多说了,本皇心意已决。据说殒惊天仅有一女,城主之位又落入他人手中,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二百司杀骠骑的死,必须有一人承担其责!”

天司命不再多说什么,冥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殒惊天已死,就由他承担二百司杀骠骑被杀的责任,死人是不会抗辩的。

没有人比天司命更明白“王道”意味着什么了,整个大冥王朝的纲纪律令都出自他之手,而所有的纲纪律令无非都是为维护王者之道,掩饰“王道”后或多或少的血腥痕迹。

小夭自晕迷后,高烧不退,神志迷糊,直到战传说返回天司禄府,仍是如此。天司禄府早已找来了郎中,小夭的“孕妇”身份自然再也掩饰不住了,好在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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