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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蓝蝎子[小李飞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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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迪低笑道:“哥哥放一百万个心,叔父必然亲自去城东宅子,从这里到那儿,便得一个时辰。而且上官金虹通常黄昏后出现,不等到夜半,叔父决计不会回来。”
蓝苗了悟,道:“他是你故意调开的?”
吕迪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道:“这房间是叔父的,没有召唤,也绝不会有人敢上来的。”
蓝苗听了这番话,又是气,又是笑,恨不得将他按在膝头,狠狠打一顿屁股。
吕迪认为说动了对方,双臂已紧紧搂住了蓝苗的腰,印在对方颈窝中的吻,也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滚烫。
两人正在椅上缠做一团,突然有脚步响起,随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蓝苗一掌掴得吕迪在地上骨碌了几圈。前一秒,吕迪还沉醉在牡丹花下,后一秒就成了个滚地葫芦。他趴在地上,正茫然不知发生何事,就见一双白底银线绣云纹锦靴迈进了他的视野,站到了他的面前。
吕凤先是回来拿折扇的。
他替蓝苗抿发鬓时,随手将扇子放在梳妆台上,走时竟忘了带。返回来拿时,却见蓝苗打了他侄子一耳光,不由怒道:“你打他作什么?”
蓝苗冷冷道:“我就是想打他,你心疼了?”
吕凤先为之气结,但他还没说话,吕迪已爬了起来。他捂着脸,道:“叔父别生气,是我的错,蓝哥哥让我拣银掩鬓,我却不小心踩了一脚,掩鬓不能用了,蓝哥哥所以生气。”
吕凤先瞧了一眼蓝苗,蓝苗没有说话。他又瞧了眼吕迪,冷冷道:“你还不去城西,在这里做什么?”
吕迪连忙垂手应是,作势要收拾东西。吕凤先将扇子插|进袖中,又离开了。
他眼见吕凤先真的走远,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蓝苗嘲笑道:“幸好你没流出汗来,不然以你叔父的火眼金睛,早将你拎出来了。”
吕迪干笑,他背上已经湿了。
蓝苗说罢话,坐在椅上,仍旧打理着自己的发辫。挑着一只蓝缎鞋子,一双眼睛斜瞅着鞋尖。吕迪将他这副模样看了又看,实在丢不开手去。威胁已离,色胆又起,这是他千挑万选的一个好机会,怎能够轻易放弃?他伸头在门外看过,将闩闩紧,才又溜了回来。
他来到蓝苗面前,突然双膝跪下,道:“哥哥打我千遍万遍,我都心甘情愿,即使哥哥明日让弟弟去死,弟弟也决不推辞。望哥哥可怜弟弟则个,赏弟弟一次罢。”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抱住了蓝苗的双腿,在那双腿上亲了又亲。
方才蓝苗下手颇重,他脸颊上已浮现出浅红巴掌印来。令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蓝苗不禁伸手,在他脸颊上摩了一摩。
吕迪也是个给了梯子就上墙的人,蓝苗伸手摸他,身前必然空门大开。他瞅了这个机会,向上一蹿,竟将整个头钻进了蓝苗的衣服内。
蓝苗连忙伸手去捂小腹,却只能按住吕迪在衣衫底下作怪。他咬着嘴唇,红了脸,道:“你这般歪缠,就不怕我大耳刮子打死你?”
吕迪将整张脸都埋进对方软馥馥柔腻腻的腹皮里,只觉骨酥魂消,浑身软成一滩烂泥,别说拿大耳刮,就算拿吕家笞杖也打不走他哩。
他不仅不出来,反而一通乱滚,喘息道:“那我也要死在这儿……”
两人火热地缠作一团,蓝苗的衣扣一颗颗崩开。
吕迪已全然忘形,什么好哥哥亲爹爹都喊了出来。突然“哐”的一声,两块门板整个飞起!人未至,声先至,好似春雷滚滚,房梁上灰尘全炸了开来。那人破口骂道:“不知死的小杂种,还认得你叔叔是谁!”
吕凤先很少发火,更少“形于色”的发火。
但这种时刻,他若还能忍得住,那他的外号就该改作“释迦摩尼”或者“无量天尊”了。
吕迪一腔欲|火被吓得魂飞魄散,在地上摔了个跟头。他见吕凤先来追他,恨不得爹妈多生了两条腿,直接从窗口滚了出去。
他落地后,身也来不及起,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古人云: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若叔父打死了我,反陷叔父于不义。千错万错,错在侄子不肖,不值得叔父盛怒伤肝。待叔父气少消后,侄子再回来请罪。先走一步,告辞。”
吕迪说完这番话,脚下像安了风火轮一般,“哧溜”一声,不见踪影。
吕凤先跃下来后,只见到两道烟尘,哪里还看得到人?
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厉喝了几个徒弟的名字,瞬间少年已全到齐。他指着弄堂尽头,厉喝道:“把吕迪这个孽畜给我抓回来,他若拒捕,死活不论!我要在入夜前看见他,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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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们看屁滚尿流的小吕迪233333
第119章 蓝小苗巧言解围
那几个徒弟听了;惊疑不定;心想大师兄平时最会讨好;今儿怎么将师父气成这样?复一想,又全都面有难色,师父治下严酷,向来言出法随;但当真照章办事,万一大师兄又复得宠;倒霉的还是我们。因此虽然口里答应;都预备见机行事。
吕凤先一发怒,吕家就像起了一场地震。屋里屋外一片忙乱,只有蓝苗还坐在当中;八风不动。
吕凤先在门外偷听;见两人这般情形,必定不是头次相会,自己枉为吕家之主,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再看蓝苗这般淡定,更是一股怒火从脚下直冲到头顶,道:“我成天锦衣玉食、嘘寒问暖地供着你,你居然背着我勾搭别人!”
蓝苗终于结好了发辫,懒懒道:“我是你吕家的婢妾,还是你吕家的奴仆?骂我之前,你难道忘记自己屁股后头还拖着一窝小妾?”
吕凤先语塞,复怒道:“你那诸多情人,什么伊哭、郭嵩阳,我都装作看不见。但吕迪是我侄子,你和他勾搭,岂非乱了上下尊卑!我还怎么见他,怎么当这个叔父!”
蓝苗笑道:“你吕家人争风吃醋,和我有什么干系?你侄子不愿,我把他揪在被窝里不放?你治家不严,教侄无方,恼羞成怒,打算拿我出气了?若你气没出净,一会儿还要抓住那几个可怜的小徒弟,‘啪啪’打他们屁股哩。”
他忽然起身开门,对外头喊道:“听见没?罪名就是‘没监督好你们大师兄’,你们还不快跑?”
外头居然真响起了“啪啪”的逃跑声,刚响了几下,就消失了。有人低声道:“你傻啊!”
吕凤先忽然对伊哭的心情感同身受——那八十七个倒霉鬼都是被气死的吧?
吕凤先徒弟办事的速度,不算很快,但也不算很慢。
之所以说不快,是因为他们将吕迪驷马倒攒蹄捆回来的时候,吕凤先已冷静了下来。
说不慢呢,是因为吕凤先还没有开始骂追捕弟子的效率,虽然看起来已快骂了。
吕凤先一看见吕迪被牢牢地捆了回来,心里终于觉得舒畅了点,就指着他道:“给我打,狠狠地打,用家法打!”
不要多久,隔壁房间就传来了“噼啪”的板子着肉声。吕凤先这次委实发了大火,众人不敢徇私,每一下都着实了打。不要多久,就传出了惨叫声。
吕凤先听了叫声,冷笑道:“没学会吃苦,就想学享乐?敢在你叔父的被窝里捣鬼,真是胆大包天,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给我用力打!”
这板子打下去时,只是皮肉发红。但连打了十几下后,整个屁股就肿出了一条条道子,高高地凸起来。再打下去,这些红肿便裂开渗血,血沫黄浆甚至飞到了凳子上。
吕迪的惨叫变成了鬼哭狼嚎,道“叔父饶了我”、“好痛”等。嚎了一炷香时分,渐渐气喘声促。
吕凤先沉着脸,负手而立,似乎不打算喊停。
他背后,忽然有人笑道:“你还要打么?”
吕凤先冷笑道:“打死为止!”
蓝苗道:“这可使不得。”
吕凤先道:“你心疼了?”
蓝苗笑道:“他又不跟我姓,我怎会心疼他?”
他悄悄已拉住了吕凤先的手——那只手紧紧地捏着折扇,道:“温侯,我心疼你呀。”
吕凤先的鼻孔中喷出两道冷哼。
蓝苗的手已游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拍抚着,叹道:“你最喜爱这个侄子,他做错了事,你自然要管教他,但心中必定万分难过。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母心’,也是一样的道理。”
吕凤先道:“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我管教不过来,还是打死了干净。”
蓝苗道:“他还未及冠,小孩子顽皮馋嘴。等他长成后,自然就懂事了,才是你要借力的时候。”
吕凤先冷笑道:“我借他的力?现在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何况长成?”
蓝苗笑道:“你小时候很乖么?”
吕凤先冷哼道:“若我干出这种事,父亲早一掌打死了我。”
他并没有回答问题,大约是想起自己“不乖”的时候了。毕竟他可是亲口说过“吕迪确实像他年轻的时候”,还颇为此高兴的。
蓝苗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荒唐不风流,也不会勾搭上我。他是你吕家的种,干出这些事,不是从根儿上像你,就是跟你学的。你打了他一顿,是不是也要打自己一顿?”
吕凤先:“……”
蓝苗说完这些话,又凑在他耳朵旁,忍笑道:“你叫他办事,他哪一件事没办妥?你骂他,他和你顶过一句嘴没?你的看家功夫,他练得最好,脾气秉性,通体都像你教出来的。这样好的侄子,你若打死了他,到哪里再找一个?”
吕凤先瞪着他,简直不知蓝苗是在真心劝慰他,还是在嘲讽他。
但蓝苗已经走出门去,道:“你们师父有令,够了。”
那几名少年立即停了手,但吕迪已经昏过去了。
蓝苗又道:“你们师父说,把他抬回房,派个人照看他,要上好药。”
几个少年见吕凤先没出来反对,便应了声是,迅速将吕迪抬走了。
他们一走,楼上顿时清静下来。
蓝苗正踏进屋,吕凤先忽然道:“你以后不许和他再来往。”
蓝苗道:“与其管我,不如先管好你侄子。”
吕凤先冷笑道:“他再敢纠缠你,我当真打死他。”
蓝苗笑而不语。
吕凤先怒道:“笑是什么意思?”
蓝苗道:“笑你好威风,好霸气啊。”
吕凤先被气乐了,道:“这小畜生撬我的墙脚,我要他不再犯,还不够仁慈?”
蓝苗道:“他没有撬你的墙脚。”
吕凤先冷冷道:“什么意思?”
蓝苗转过身来,歪瞅着对方,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们什么时候好上的?那天,我求你去救郭嵩阳,你不肯去,还记不记得?”
吕凤先道:“那又怎……”
蓝苗道:“不错,郭嵩阳是他救的,所以……是你抢了他的情人,你却还要打死他?”
吕凤先真的要呕出血来了!!!
吕园尽管鸡飞狗跳了一天,但如蓝苗说的,为这种小事,坏《怜花宝鉴》的大事,谁也不会这样做的。
吕家暗暗调查了上官金虹的私宅小院,并没发现什么特别,只发现了很多坛药。这些药黑漆漆的,装在陶土烧制的坛子中。
城西小院中,只发现了放在床下的六坛药。而城东私宅中,除了床下有六坛药,二楼上还有六坛。但楼上的药坛都用绳子拴住了坛口,歪挂在半空。
他们一踏进屋,就闻到了一种极其难闻刺鼻的气味。四处寻找后,才确定这气味来源于那些药。因不知药性,也不敢随便乱碰,只用小瓷瓶装了一些,好回去让药师分辨究竟是何物。
其间有个侍卫,不小心将药水碰了出来,滴在手上,顿时大声惨叫。几个同伴刚点了他的穴道,就见他脸色发黑,已经死了。再卷起袖子一看,整条手臂都已成了乌色。
回来测后,那坛子里确实是毒药,而且是剧毒。
吕凤先心想,上官金虹将这许多毒药放在屋中,还经常在其中久呆,是为什么?难道《怜花宝鉴》里有一门毒功,是这样练的?
蓝苗手里有《怜花宝鉴》的前几页,包括目录。上面确实有一门是“毒”。
但上官金虹的看家兵器是龙凤双环,他会抛弃自己苦练数十年的功夫去练另一种毒功,怎么想都令人不敢相信。
……除非那门毒功乃是天下第一,盖世神功。
就算上官金虹是为了练功,那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在两个地方练功?
这个问题的解决,多亏吕凤先的一个弟子。
这个弟子武功练得寻常,心思却十分细腻。发现那些药后,就命人用瓷瓶装样品。一共十八个坛子,普通人装三四份样品就算了,他将每个陶坛里的药都装了一份,并且都贴了标签,将这份药是从哪个坛子里舀出来的,此坛子放在哪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药师也不厌其烦地一份份检查过,终于查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十八份药,闻起来气味相似,但仔细检验,药材成分却略有不同。城东私宅里的十二坛药都是毒药,而城西小院里的六坛则减了几味主药,变成了舒筋活血的烈药。
那么上官金虹去城西小院里的理由就讲得通了,他可能从《怜花宝鉴》中学了些练功固功的法门,要配合舒筋活血的药汁。但是他为何去城东私宅,尚不清楚缘由。
蓝苗忽然道:“他去城东的次数较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吕凤先道:“我派了弟子监视,七天内有四天上官金虹要去那儿。”
蓝苗道:“他从大门进去的?”
吕凤先道:“不然要从哪里进去?”
蓝苗道:“我觉得他去得很刻意,像是故意要让人瞧见。你的徒弟们说他很少去城西小院,会不会是因为他去得隐蔽,根本没被发现?”
吕凤先皱眉道:“你说他故意引我们去城东?”
蓝苗道:“很有可能,而且……”
他突然道:“你那名手下是在哪里中毒的?”
吕凤先道:“城东的二楼。”
蓝苗道:“是了,他为什么要把药坛挂在空中?会不会楼板上有机关,只要我们进去,毒药就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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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夜探上官金虹
吕凤先失笑道:“这计谋未免太简单。”
他不过是经蓝苗提点;才派出弟子去观察。一察就察到上官金虹落脚之处;还随便进去观了观光;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如果说这就破解了上官金虹的计谋,这计谋该是有多蠢……
蓝苗却道:“你不要忘记;上官金虹是绝不会想到你卷土重来的。”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
吕凤先没有接话。
蓝苗道:“知道《怜花宝鉴》的人只有我,一直捣蛋的人也是我;他想对付的是我。这样想,就很合理了;因为我买通了金钱帮的一些下仆,定时去他们那打探消息;上官金虹准备好这个陷阱后;只需让那些下仆对我撒谎,就能将我引进陷阱。”
“之所以如此轻易就被你查出端倪;是因为他防备的不是你,可能,他也没有准备好,直到准备好后,才会开始诱我上当。”
吕凤先道:“你是说我们的运气太好,或是太凑巧?”
蓝苗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猜测,这样吧,我去联络联络被买通的下仆,就知道了。”
蓝苗果然迅速通过约定的方法,询问那几个下仆上官金虹的信息,譬如作息、固定时间的去向、是否带属下等等。得到的回答一律是傍晚去城东宅子里,会带心腹手下,大约一个时辰回来。问还有没有去别的所在,都回答没有。
这个指向性已经非常明显。
蓝苗装作对城东宅子非常关心,问了许多问题,才打转回来。当天晚上去城东,就见果然按时亮灯了。
上官金虹每天都有一个时辰滞留在外,办某种秘事,这可以肯定。不仅游龙生亲口说过这个事实,根据蓝苗长久以来的打听,也确实如此。既然城东是陷阱,那么城西就是……
吕凤先的弟子又发现,城东亮灯的那几天,城西都是黑沉沉的,但有高手从后门秘密出入。
上官金虹拿着《怜花宝鉴》,在城西这个秘密基地里练功,这个猜测已有九成的把握了。而在这种地方抢夺秘笈,显然再好不过。
月黑夜风高。正是偷窃抢劫、杀人放火的最佳时机。
蓝苗躲在小院旁的树影里,从院墙上的花窗往内偷看。
在远处遥望时,风动树影,虫鸣鸟叫,整座院子好似无人居住。但到了近距离,凭蓝蝎子的一双利眼,就立即看出了异常。
他所偷看的地方,是院内的一处花园。种了满园的紫荆。紫荆开的花朵十分细碎,树身又高,枝条又长,随风轻摇时,简直是高手最佳的潜伏场所。
其中有一丛普通的紫荆,也在随风轻摆,但摆动的幅度却比别的紫荆稍微小一些。
蓝苗已知道下面必定躲着个人。
花园内还有座小山石,山石嶙峋,上有许多自然生成的孔洞。月光从天上照下来,穿过孔洞,在地上投射出椭圆的光斑。
寻常人可能看不出端倪,但蓝苗已发现,山石右下角的几个孔洞都没有透出光斑。
山石背后很可能也躲着个人。
这小小的花园里,只要踏错一步,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蓝苗从袖子里探出手来,按在了花窗之上。
他的指缝里有一些小小的,黑呼呼的东西爬了出来。
这个花园能藏得下几个大活人,藏这些“东西”,根本不在话下。
这些潜伏的杀手,以为自己张开了一张网,是幕后的黄雀。但黄雀背后,那深重的阴影里,更有不可名的危机在窥视。
他耐心等了一会,花丛中就传来了轻微的“扑通”声,两个黑影倒在了泥土上。
这两人倒下之后,立即又有一个黑影从花丛中蹿了出来。他压低身体,去摸那倒下的人。
这个举动已将他自身完全暴露。
他还没有碰到同伴,就有一只白皙的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这个人的脸突然变得乌黑。
他立刻也倒了下去。
蓝苗的手已缩回了袖内。一些五彩斑斓的小东西爬上他的手背,也迅速被遮住。
明亮的月光照下,将他的影子与屋檐的影子一道拖得很长。
他显眼得就像个海面上的灯塔。
上官金虹的院子里,会只有三名属下么?
园子内的几棵树上,也突然有了动静!
一人上好了弩机,一人摸出了铜镖,一人则伸出了壮实的手臂,手臂上缚着半尺长的精钢袖箭。
那两名同伴倒下时,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极有耐心,一定会看清形势,再行出手。直到第三名同伴也倒下,敌人终于露面。
他们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尽管今天闯入的敌人似不寻常,但他们三人所守的方位,恰好将对方的退路一齐锁死。他们同时出手,能逃过的人绝不会多。
然而对方好似也不打算逃,也不知道自己正要遭到暗算。
有人想,这人不过如此……有人想,莫非他有后着?
但他们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止,兵器也从手中滑下。
树梢上几阵轻微的抖动,三个死人陆续滚下来,跌在花丛里。
随后,一个青袍人从树上飘下,落在了蓝苗的身后。
蓝苗已一步迈到了小楼,踏上了木头做的地板。
黑暗的走廊尽头,忽然有一点灯光,向这边缓缓移来。
游龙生佩着剑,提着灯笼,仔细巡视着黑黢黢的庭院。
从日落后开始,他一个时辰巡视两次,如今已是第七次。一切似乎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他想去和潜伏在花园里的守卫打个招呼,问问今晚是否有情况。
他迈出了转角。
在迈出这步的同时,他突然心头一阵激灵。高手对潜伏的危机都十分敏锐,游龙生也不例外。
他立刻松开了灯笼,握住了剑柄!
但他握住剑柄的手突然被按住,他的脸也突然被一只手捂住!
自从投入金钱帮以来,游龙生一反过去纨绔跋扈,刻苦练剑,虽不能与兵器谱上顶尖高手相比,但也可算武林中一流高手。
他虎口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仍然拔不出剑。他想后退,但被对方拿捏在掌中。他不仅后退不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的左手忽然松开剑鞘,缩进了袖中,抓住了示警的烟花。
与此同时,他忽觉眼前一亮,脸上的手滑下了寸许。
他用力眨了眨发花的眼,左手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他的眼睛瞪得像个鼓起来的河豚,眼神里分明写着:“怎么是你?”
蓝苗妩媚地笑着,道:“是我怎么了?我早已告诉了你。”
游龙生显然极想说话,却只能在心里“唔唔”。
蓝苗低声道:“我今日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直说了吧,‘那样东西’我势在必得,决不允许任何人坏我大事,也包括你。”
蓝苗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瞧着游龙生,一双眼睛就像两点鬼火。他的目光落在游龙生身上,就像毒火在少年身上烧灼。
游龙生也看见了他。
他心里知道,埋伏在花园中那六位帮中高手都已凶多吉少。
蓝苗慢条斯理地点了他的几处大穴,又嫣然一笑,搔了搔他的下巴,道:“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怎会要你的命?乖孩子,你有没有在草丛里睡过觉?”
游龙生:“……”
蓝苗已将他提了起来。
“在草丛里睡觉,可能有点脏,虫子有点多;但比在阎王那睡觉,舒服多了,也安全多了。对不对?”
游龙生睁着大眼睛,他已经瞧见了他的三个同僚。
他们都已去阎王那“睡觉”了。
蓝苗与伊哭已潜到了糊着白纸的窗户旁。
窗户里黑沉沉一片,好似里面根本没有个人。
蓝苗用一根细针,非常小心地在白纸上捅了个眼。但他准备把针再探进去一些时,忽然顿住了。
他发现窗纸后面有一块布。
当然是一块黑布。
难怪这处小院很少亮起灯光。
因为灯光虽然亮起,却完全被黑布遮住。屋里就算有几百个人活动,外头也一无所知。
蓝苗已经确定,上官金虹必然在里面,但他却有些发愁。
门窗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房屋四周无一缺口。要怎么确定上官金虹的方位?不确定方位,又如何展开完美的偷袭呢?
他与伊哭对视了一眼,忽然听见屋里有细微的响声。
是翻书的声音!
声音响处,已足够蓝苗听出上官金虹坐在哪儿!
一瞬间,他与伊哭同时腾身,一人破窗,一人破门。巨响伴着木屑纷飞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扑了进去!
蓝苗一把撕破了那块黑布,顿时眼前一亮,几乎流出了泪水。
屋里放着六个火盆,燃起了六堆熊熊烈火。烈火上各坐着一个陶罐,药气宛如浓烟般滚出来,将屋中熏得一片模糊。这药气味极其刺鼻,纵使蓝苗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六个陶罐呈六角形,上官金虹就在当中盘膝而坐,膝头上摊开了一本书。
一本缺了页的书。
蓝苗的眼睛顿时只能看见这本书。
他和伊哭就像两只大鸟,一蓝一青,同时向那本书掠了过去!
第121章 四对二
上官金虹没有动;另一个人先动了。
这屋子里当然还有一个人;他就是荆无命!上官金虹坐在屋中;他便站在屋角,仍然直得像一杆标枪。
门窗碎裂的瞬间;他就拔出了剑!
蓝苗和伊哭都扑向上官金虹,等于将整个后背暴露在荆无命面前;以荆无命的剑速,只需出剑;就能送他们个透心凉。
但他这一剑,却并没有达成他的目的。
一把黝黑的铁剑从天而降;架住了荆无命刺出的这剑。两剑相格;力道之大,将荆无命的剑逼得微微弯弓。软剑在坚硬的铁剑上滑过;爆出一串细细的火花。
破瓦而下的黑衣人,也像这柄铁剑一般厚重坚硬,难以摧折。
这人当然就是郭嵩阳。
在上官金虹手里抢《怜花宝鉴》,蓝苗怎敢托大?所幸他软硬兼施,已将几个绝顶高手钓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下。不得不说,他挺有眼光,办起事来,这几人每一个都很靠谱。伊哭与郭嵩阳连眼神交流都欠奉,但至少没急着继续弄死对方。
郭嵩阳加入战局,形势陡然变化。荆无命是再无可能□援助上官金虹了。
伊哭青魔手箕张,青}的光在空中划过,捏向上官金虹的头颅。
他右手抬起,胸口便有空门露出。对付上官金虹,绝不该用这样大胆的招式,无论是谁都不该。
但若有一个同伴,一个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同伴,就完全不同了。
蓝苗袖中,同时有蝎尾飞出。那条蓝晶晶碧森森的蝎尾,扫向的正是上官金虹的胸口。
上官金虹要攻击伊哭,他的手探处,必定会先遇上这条蝎尾。
伊哭在左,蓝苗在右,这一只青魔手与一条蝎尾,已将上官金虹上半身的动作全数封死。
而蓝苗的左手,闪电之间,攫向了那本没了封皮的书!
但上官金虹不愧是上官金虹。
他仍然盘膝坐在蒲团上,没有站起或者跃起。两样兵器袭来得太快,他若以寻常招式应敌,时间决计不够。
他突然挥出了双手!
龙凤双环同时从袖中飞出,握在了他的手里!
青魔手击来时,上官金虹扬起掌中金环,宛若一道栅栏。只听“当”的一声,几丝火星迸出。伊哭的右臂被震得一阵颤抖,青魔手也再无法前进半寸。
于此同时,他左手的金环也迎上了蓝森森的蝎尾。蝎尾从环中蹿过,蓝苗心道不妙,但为时已晚,金环急旋了四、五圈,顿时将这件长兵刃绕在环上。
三件兵器交击时,上官金虹已在疾退。
他依然盘膝而坐,却退得比长了四条腿的人还快。好像背后拴着一条线,将他像风筝般拖向房后。只听“当”、“当”几声,地上的陶罐已被打翻了三四个,药汁横流,那种怪味更浓重了。
那本缺了页的书就摊在他的膝上,明明是触手可及,离追上却总是差一分。
正在这时,房屋的后窗突然破裂。
戳断窗棂的,是两根手指。
这两根手指指骨修长,皮肤细腻,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光泽。
它就像什么神异的兵刃,挟着劲风,向上官金虹的后脑,一指点来。
有些时候,这些手指是很温柔、很迷人的。但若戳实了,上官金虹的后脑立即就要开两个洞。
饶是上官金虹,处于三面夹击之中,也几乎无路可走!
他忽然停止退后。
上官金虹在瞬间停住,那本书却还带着惯性,从他膝头上飞起。他左臂轻沉,袖口大张,那本书顿时投进了袖中,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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