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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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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底前一天,君定达目标——君之转折点,不靠雄鹰通途,只靠白蚁开路!
叶飘零,腐叶纷纷坠,桁将坠,吱声已可闻!”
如果希特勒相信这一预言——在报上已发表,遭到讥笑——他也不是认真对待此等事的第一个欧洲名人。卜星家路易斯·戈力克曾告知罗马教皇里奥五世,他定能登上教皇宝座;诺斯特拉达木斯曾准确无误地预言亨利一世之死;据说,普埃尔·勒·克勒克曾令拿破仑坚信自己会当皇帝。不管如何,哈努森预言诗之第三、四句肯定令元首大吃一惊——因为,他刚接受邀请,于3日内秘密会见前总理冯·巴本,地点是银行家库特·冯·施洛德男爵家里——施洛德是请求兴登堡委任希特勒为总理的39人之一。预见之所以能如此明晰,合乎逻辑的解释是,哈努森(如同他之更加玩世不恭的同时代人相信的那样)是个聪明的骗子。他的预言是以从可靠的来源处获得的消息为基础的。请注意,“通过银行”是按“DurchdieBank”逐字翻译过来的。这也是个成语,意思是“全盘”由之,这行字可理解为:“一切均会彻底改观”也许,狡猾的哈努森故意选用这一含混不清的成语,以包括几种可能性。
当晚,希特勒在慕尼黑参加了“诗歌会”同行的有赫斯夫妇和爱姓·勃劳恩。之后,他们在汉夫施坦格尔家中喝了咖啡。“希特勒非常和蔼可亲”汉夫施坦格尔写道,“使我们想起了20年代首次见到他时的情形。那晚的乐队指挥是汉斯·克纳伯茨布希。希特勒不喜欢那个节奏和解说,不停地评头论足。他确是评得不错的,许多段落他都能哼出来或用口哨吹出来(歌词他也倒背如流)以表明它们是什么意思。”
元首以迷人的姿态回忆过去。后来,在离开剧院前,在留言簿上签了名,还郑重其事地写上了日期。之后,他抬头望了望汉夫斯坦格尔,压抑着激动说:“今年是属于我们的。我会在信中向你保证这点!”
(7)希特勒依期于1月4日在科隆冯·施洛德男爵家中会见了巴本。会见原计划是要在秘密中进行的,但是,尽管各方事前曾周密计划,消息却泄露了出去。那天,柏林一家报纸的记者(他买通了希特勒的一名卫士)在希特勒和巴本分别进入施洛德公馆时拍了两人的照片。会谈进行了两小时。开始时,巴本建议成立希特勒——巴本政府,以代替施莱彻尔政权,巴本与希特勒两人则完全平等。对此令他吃惊的建设,希特勒作了冗长的回答:如果他当总理,他就得在实际上成为政府首脑;他将接纳巴本的一些人去当部长,条件是,他们应同意将社会民主党人、共产党人和犹太人从领导职务上铲除出去的政策。据施洛德说,两人“在原则上达成了协议”;离开该地时,两人客气地握了手。
施莱彻尔见到两人握手的照片后。怒气冲冲地闯进总统府,告了巴本一状,说他背叛。他要求总统不再接见巴本,除非他也在场。然而,老头子却对这个勇敢的前骑兵特别垂爱,不相信他会行骗。相反,他竟授权巴本让他继续与希特勒非正式地进行接触并令他的秘书将谈判情况对冯·施莱彻尔保密。
数天后,兴登堡进一步降低了施莱彻尔的形象。施莱彻尔计划在东德没收破产的容克的庄园(即地主——译注);兴登堡反对这项计划,支持容克。不错,他是被兴登堡作为下级对待的,但他却犯了一个可悲的政治错误——反应过火。他不但拒绝与叛乱的容克再来往,且公开向他们宣战。这样,兴登堡的客厅里便挤满了容克家属的代表,愤怒地要求解散施莱彻尔政府。不仅如此,施莱彻尔还把军方的愤怒招到自己头上。施莱彻尔将军理应记住,共同的事业把容克和军官团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历史已有两百年了!
施莱彻尔之蠢举的受益人是阿道夫·希特勒。希特勒很巧妙地利用了越来越高涨的不满情绪,在利珀争取选举。他把这次小型的运动当作全国大选,把党的全部力量投了进去,目的在于取得较大胜利,以便靠实力与兴登堡和巴本进行谈判。为了能从11月失败中东山再起,重新在群众中获得威信,他孤注一掷,几乎在利珀的每个城市和乡村发表演说。所到之处,他都受到热情欢迎。1月15日,他获得了39.6%的民众选票,增加了17%。这证明,他个人的吸引力是相当大的。大选那天,希特勒来到魏玛,“神采奕奕,高兴得象孩子似的。”
他称这次成功“是一次其重要性无法估计的胜利”他满怀信心,竟于次日将他与斯特拉赛尔(他已从意大利度假回来)的矛盾公诸于世。在长达3小时对地方长官发表的演讲中,他攻击斯特拉赛尔背叛,还要让众人知道,他不但已与斯特拉赛尔一刀两断,而且还准备“扭断党内所有失败主义者的脖子”听众的反应是“狂喜”党内虽有一批分裂主义者准备追随斯特拉赛尔与元首摊牌,但元首本人却无意斗争。由于关系破裂,斯特拉赛尔放弃了在国会内的席位,开车回慕尼黑去了。
斯特拉赛尔最终退出政治舞台后,希特勒觉得安全了。他准备妥协。1月18日晚,他再次与巴本会晤。这次,他们是在柏林郊区时髦的达莱姆的约希姆·冯·里宾特洛甫家里见面的。为了绝对保密,巴本是由里宾特洛甫的司机拉来的,而希特勒的车子则直接开进车房。他,罗姆,还有希姆莱,蹑手蹑脚地从花园里进去。
“希特勒坚持要当总理”冯·里宾特洛甫夫人在此次会议记录中写道,“巴本再次认为,这是办不到的。他对兴登堡的影响力还不仅于此。希特勒未作进一步会谈的安排。约希姆初步建设,由希特勒会见兴登堡的儿子。”
讨论毫无结果便结束了。希特勒的顽固态度令巴本很为难。女主人却不然,与丈夫一样,她对希特勒也产生了深刻印象。她觉得希特勒”这人真了不起,是个正人君子”(8)施莱彻尔的地位已日趋无法维持。到1月20日,他几乎敌视每个政党,不管是左派还是右派。他的极端正是巴本的机会。自他辞职以来,这位前总理便定期探视他的邻居——兴登堡父子,把快乐带进他们的阴郁的家门。但是,今天他走过这被大雪覆盖的总统府花园,是有具体目的的。他没让总统开心,劈头便将与希特勒会面的情形详细向他作了汇报,还说各保守党派有可能合并。他劝说似地建议说,为何就不能让希特勒当总理呢?——只要政出你手就行嘛!
最大的障碍不是总统本人,而是总统的儿子——他公开鄙视希特勒。但是,奥斯卡的此种感情是出自妄自尊大,而不是意识形态的不同。为了解决他们之间的分岐,奥斯卡接受了邀请,于1月22日星期日晚在里宾特洛甫的富丽堂皇的家里会面。
他们决定,由奥斯卡带领他父亲的国务秘书梅斯纳一同前往。为了对冯·施莱彻尔总理保密,当晚,他们首先到*?鲁士州立歌舞剧院观看演出——那里正在上演瓦格纳的早期作品《艳遇》一行人抵达剧院时,刺骨的寒风正沿着“菩提树下”大街吹来。在帷幕升起前,他们的话题之一是数小时前纳粹在共产党总部前举行的示威游行。施莱彻尔准许2万名褐衫党徒游行,却禁止赤色分子的反示威,到后来,自己不得不派出警察部队,用铁甲车和机枪去保护游行者。
幕间休息时,奥斯卡和夫人与许多熟人打招呼,故意把自己搞得很显眼。但大幕落下,为最后一场作准备时,奥斯卡与梅斯纳便从旁门离场,夫人们则留在原地不动。他们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上车后才将地址告诉司机。由于未发现有车跟踪,他们便认为已瞒过了施莱彻尔的探子。为以防万一,他们在离里宾特洛甫家还有一段路便下了车,踏着雪步行前往。经一番周折,他们才找到里宾特洛甫的住地。
巴本、希特勒、戈林和弗兰克已在客厅内等候。气氛很紧张。一阵尴尬寒暄后,希特勒突然向奥斯卡建议,两人到隔壁房间去。梅斯纳还来不及开口,两人已双双走了出去,里宾特洛甫已将房门关紧。据小兴登堡说,希特勒垄断了话题:只有他希特勒才能将德国从赤色分子手中解救出来;只有他希特勒才能当强有力的总理,因为没有国社党的支持,任何其它政府都站不住脚。
一小时后,两人返回客厅,脸色庄重。然后,大家便一同步入餐室用便膳:戴着手套的仆人,给每人送上一个银碗,里边盛的是豌豆和腌肉。希特勒喝矿泉水,其他人则喝香槟酒。来得最迟的小兴登堡和梅斯纳走得最早。夜幕中,大雪纷飞。出租汽车上路后,梅斯纳发现他的同伴“异常沉默,只说了一句:没有办法,只好让纳粹参政。我的印象是,希特勒已成功地迷住了他”事情可能比这更简单。希特勒可能已以一件公开的秘密要在高层人士中制造丑闻相威胁:早在6年前,为了帮助容克保住财产,政府拨出了一笔“东部援助资金”凭这一法案,冯·兴登堡总统不仅捞到了一大笔油水(据报道,数目是62万马克)而且还将其资产转到奥斯卡名下,以逃避重税,连转让费也未交付。这些都是构成弹劾的理由,即使被判无罪,兴登堡的名声也会扫地。
巴本已看出了希特勒给奥斯卡留下的印象。奥斯卡走后,巴本便向元首表忠。他答应支持元首当总理,还发誓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自己都不接受这一职务。秘密会见结束后,希特勒一行蹑手蹑脚地走进车房。但是,施莱彻尔的探子并未被瞒过。翌晨,施莱彻尔给梅斯纳打来电话,提了一个讽刺性问题:他是否喜欢昨晚一人一碗的晚餐?施莱彻尔将军是搞阴谋诡计的大师,他明白,他必须快速采取行动。他对兴登堡说,为了控制纳粹,他需要实行“军事专政”并试图说服兴登堡去解散国会和停止大选。但是,对施莱彻尔之没完没了的计划早已厌烦的兴登堡,拒绝采取这种紧急措施。
当施莱彻尔建议实行军事专政的消息泄漏出去后,社会民主党和中央党双双说施莱彻尔是人民的敌人。他的计划不仅不符合宪法,而且是“公开的大叛变”为了抚慰这些唱反调者,他公开发表声明说,他原无意违反宪法,这不仅徒劳无功,且是个大错。这激怒了休根堡及民族主义党,他们立刻抛弃了施莱彻尔。
鉴于事态突然转而有利于希特勒,他便于1月27日回到柏林。由于首都的阴谋几乎立刻使他大为失意,他便对里宾特洛甫说他要走。“约希姆建议与休根堡联合,组成民族阵线”里宾特洛甫夫人写道,“希特勒说,该对元帅说的他都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补充。约希姆劝希特勒,最后那个措施还是要采取的,局势并非完全无望。”
希特勒勉强同意当晚与巴本会谈,但是,待一切均安排好后,他却改变了主意,理由是,他无法自由交谈。他试探着宣布,他真的要离开首都,但又同意由里宾特洛甫代表他与巴本会面。当晚,里宾特洛甫好歹说服了巴本:唯一解决办法是让希特勒当总理。次日上午,巴本将这一意见转达给了兴登堡。元帅拿不定主意。几个月来,让希特勒出任总理的请求如洪水般涌来。不久前,他的儿子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虽然他对这位“捷克下士”——他坚持这样称他——仍与先前一样强烈反感,看来,很明显,老头子终于愿意接纳希特勒了。
此时,施莱彻尔正在召开内阁会议:他对阁僚们说,他提议再次请求兴登堡总统发布命令,将国会解散;如果不成,他便不得不辞职。为了会见兴登堡总统,他暂时休会。这次会见只有10分钟。兴登堡是否同意发布解散国会的法令?“不行!”
既然如此,施莱彻尔说,唯一办法只好由希特勒组织政府。兴登堡说,施莱彻尔政府未能得到多数,他自己或许能找到足以令德国稳定的多数。他接受了内阁的辞呈。并怒气冲冲地自言自语说,关于这点他不想再争论了。
兴登堡似乎六神无主。“我即将所为者是否正确,亲爱的施莱彻尔”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到了上边后,很快便会知道。”
他指了指天空。“我已一脚步入坟墓,上天后我是否会对我之所为后悔,我也没有把握。”
“在此次背信起义后,阁下”施莱彻尔尖酸刻薄地回答说,“您是否能上天堂,我还不敢肯定。”
天黑前,巴本与奥斯卡和梅斯纳又一起来到总统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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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登堡再次建议由巴本出任总理,但三位顾问一致重申,唯一可能的选择是希特勒。”
这么说,尽管令人讨厌,我只好委任希特勒这家伙了?”
老头子嘟囔道。不过,他又坚持,新政府必须由瓦尔纳·冯·勃洛姆堡将军(他称他是“一位举止可爱,不问政治的炽烈的军人”但任国防部长,由巴本担任副总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设法让希特勒接受这些人选。
次日上午,星期天,巴本会见了希特勒,他同意了——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举行新大选,并发布授权法,授予他超过先前的凯撒的权力的总理权力。时至下午,巴本向兴登堡汇报说,各方已同意这个新政府。只在此时,巴本才提到希特勒之新大选之要求,并说得听来合情合理。他强调了希特勒的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大选。
戈林闻讯后,大喜,连忙跑到戈培尔家中(希特勒在那里喝咖啡)第一个将此好消息告诉了元首。据戈培尔的日记记载,三人喜得长时间说不出话来。之后,他们起身,热烈地互相握手道贺。正当三人围成圆圈握手时,玛格达·戈培尔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果馅饼进来,增加了舒适的气氛。突然,施莱彻尔派人送信来说,如果兴登堡提名让元首当总理,有可能会出现军事起义。庆祝立时结束了。希特勒和戈林顿时惊慌失措。谁也没想到应找波茨坦和柏林兵营内可靠的追随者核实一下,部队是否已处于警备状态。相反,希特勒立即打电话给柏林冲锋队司令,命他马上让当地的全体冲锋队处于警备状态。还应警告谁呢?希特勒问。他自己作了回答:巴本,奥斯卡·冯·兴登堡和梅斯纳。当戈培尔和戈林慌忙出去执行任务时,希特勒给一纳粹警察少校挂了个电话,指示他“用6个营警察部队,准备随时夺取威廉大街”最后,他通知从日内瓦乘火车前来的当选国防部长勃洛姆堡将军,让他在柏林火车站下车后,立即赶赴总统府宣誓就职——这样便可随时准备镇压任何叛乱。
军事政变的谣言很快便在政府内部传了开来,使首都整晚惊慌不已。次日上午——星期一,1月30日——在惊慌之余,巴本公馆内又出现了大辩论。民族主义党主席休根堡强烈反对希特勒之举行新大选的要求,看来,新政府又注定要夭折了。休根堡久久纠缠不放,巴本绝望地喊道:“如果到11时新政府还成立不了,军队就要出动了。施莱彻尔可能会建立军事独裁!”
休根堡问,消息从何而来?巴本不耐烦地喊道:“是小兴登堡说的!”
就在此时,巴本别墅外传来“万岁”的喊声。希特勒与戈林进来了。那时已是上午10时35分。巴本建议,众人与他一起去总理府。他们踏过被大雪覆盖的总理府花园,上了梅斯纳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们碰见了其他部长候选人。在众人等候进入总统办公室期间,巴本提出了大选的问题。
“大选?”
休根堡试探着宣称,他认为此问题已获解决。希特勒把他拉到一边,但,元首的劝说反而惹得休根堡大声反对。希特勒拉起这位老人的手,试图让他息怒,并向他保证,不管选举结果如何,内阁均不再更动。回答还是“不行”就在此时,梅斯纳出现了。“先生们,已超过指定时间5分钟了”他说。“总统是喜欢准时的。”
巴本发现,在成功的关头他的联合正在分裂。“内阁大臣先生”他请求说,“您是否想拿经过千辛万苦的谈判才取得的国家统一去冒险?您大概不会怀疑一个德国人的庄严的保证吧!”
休根堡在继续陈词力辩,直到恼怒的梅斯纳拿着手表匆匆出去时方才住口。“总统请你们再勿让他等待了”他宣布,“现在是11时15分了。老头子随时都可能离开办公室!”
希特勒再次执起休根堡的手。此次,他保证与中央党和巴伐利亚人民党相商,以保证国会多数尽可能有最广泛的基础。休根堡说,这事留给兴登堡作决定吧——大概是梅斯纳手中的表诱使他这样说。希特勒仓促表示同意,但戈林却喊道,“现在,一切就绪”于是,众人便列队进入总统办公室。
由于厌烦,兴登堡并未亲自委任希特勒总理之职——如此看轻总理,这还是首次。他也未发表欢迎辞对新内阁表示欢迎,甚至连未来的任务也未陈述。宣誓仪式极其简短,其风格也像强迫的婚礼。然而,希特勒却未让如此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在无声无息中度过,他发表了演讲,令众人很是惊奇。在庄严地宣誓他将维护魏玛宪法后,他保证在国会中找到多数,使总统不必再签署紧急法令。还有,他将解决经济危机问题,把被痛苦和争吵搞得四分五裂的德国结为一体。他停了一下,以待兴登堡作出恰当的反应。但这位元帅,似乎让部队解散似的,只说,“现在,先生们,与上帝一同前进吧!”
哈努森的预言,如果算是预言的话,实现了。那个连高中都毕不了业的人,那个未能考取美术学院的人,那个在维也纳街头当过流浪汉的人,现在,在1933年1月30日,却当上了德国总理。正当他心神恍惚地离开总统办公室时,希特勒瞧见了霍夫曼——是希特勒带来为宣誓典礼拍照的。希特勒以手击头,喊道:“我的天呀,我把你全给忘了,霍夫曼!现在恐怕太迟了!”
由于要急忙赶回凯撒霍夫,他未给新阁僚讲话。他站在车内,缓缓通过欣喜若狂的人群——这些追随者把嗓门都喊哑了。
“我们赢了!”
他对等候在旅馆的心腹们趾高飘扬地喊道。人们蜂涌围了上来;他与女佣男仆,与大亨和富人,热烈握手。
消息传出,德国各阶层人士反应不一。温和派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般德国人都认为,比去年之国会大混乱,不管怎么说都要好些。青年理想主义者、失去产业者、苦难深重的爱国者、以及种族主义者、他们都欢喜万分。他们的梦想正在变成现实。在慕尼黑,埃贡·汉夫施坦格尔冲进教室,高声宣布了这一消息。“库特!”
他朝一友人喊道,“我们胜利了!我们掌权了!”
之后他才想起,库特是个犹太人。库特淡淡一笑,回答说:“我为你高兴。我真希望我是你们中之一员。”
阿道夫·希特勒之突然高升,最惊奇的要算是柏林的褐衫党徒了。多年来,他们过着贫困的生活,在首都街头冒着生命危险,常常又与元首的愿望相违。现在,他们的梦想一举得到实现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报纸才得知当晚要举行火炬游行。
每个身强力壮的冲锋队员和党卫军成员都穿着制服外出。不少人原以为又会与警察发生麻烦的,可他们惊奇地发现,连警察也面带笑容,有些人还佩上了卍字章。冲锋队员们举着火炬,于黄昏从提埃加登出发,踏着军乐,以良好的秩序,列队从布兰登堡大门下走过。数以千计的国防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他们仍高唱着《维塞尔森林之歌》和其它战歌,列队沿威廉大街走过。他们首先向兴登堡致意——他站在总统府的一个窗前;片刻后,他们才向希特勒致意。希特勒站在总理府的一个窗前,深情地俯视着他们。
威廉大街两旁的树上爬满了青年小伙子;孩子们则像“一串串葡萄”挂满了铁篱。在寒冬的夜晚,火流照亮了黑夜,令人陶醉;鼓声雷动,震耳欲聋,热烈的气氛越来越浓。所有这一切都是经表演大师戈培尔排练过的。连希特勒也莫名其妙地问:“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从哪里变来这几千几万支火把?”
那个小个子博士也控制了电台。通过现场广播,全德国都欣赏到了火炬游行的壮景。
巴本站在希特勒身后,观看了火炬游行。他发现,当队伍接近兴登堡时,人们向他尊敬地呼喊;一看到希特勒,他们便疯狂地欢呼。“对比是非常鲜明的,似乎突出了从一个垂死的统治向新的革命力量的过渡……这是一次异乎寻常的经历,那永无止境的欢呼胜利之喊声“欢呼!欢呼!欢呼胜利!有如警钟,在我耳中回响”希特勒转身与巴本交谈时,声音哽咽。“冯·巴本先生,我们的任务何等艰巨呀,大功未告成,你我永不分手。”
在那个醉人的夜晚,律师汉斯·弗兰克也站在希特勒身后。“只有上帝才知道,那天我们的心灵是多么纯洁”在他被绞死前不久,他曾说过,“假若有人告诉我们未来会发生的事件,谁也不会相信。最不会相信的是我。那是光荣和幸福的一天。”
在窗下,欢庆胜利的人们高兴得泪流满面。“大家的感觉都相同——生活会更好”一个曾与斯登尼斯一起叛乱的褐衫党徒回忆说。“从现实看,虽然没理由相信生活会改善,但他们却又相信。他们重又有了希望。我认为,德国找不出另一个人,能像希特勒那时一样,给我们带来希望、信任和爱。”
“那晚的奇怪感觉,有些一直伴我至今天”曾跟随父母参加游行的梅丽达·玛希曼写道。“那非凡的脚步声,那红黑相间的旗帜所构成的盛景,人们脸上跳动的火光,还有那先前是如此活泼,如此多愁善感,今天又是如此悠扬的歌声……”
在大多数外国观察家看来,这是个不祥之兆。“火河从法国大使馆前流过”法国大使弗朗斯瓦·本塞写道,“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和预感,观看了这个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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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与赫斯、戈林、戈培尔、罗姆和弗兰克在一间小屋里吃夜屑。他禁不住说个不停:“今天,有些外国人说我‘反耶稣’”他说,“我的唯一‘反’的是列宁。”
据弗兰克说,希特勒进而说,他希望将兴登堡拉到他那边来。“今天,我对他说,我今天当总理会像当年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是他的士兵时一样效忠于他的。老头子听了很高兴。”
希特勒说个不停,一口气把话题转到了共产主义。“今晚标志着所谓的‘红色柏林’的终结。只有在没有出路时,人们才‘红’的。那些常依靠所谓人民的智慧的人们,又总是对群众无礼。人民的感情或多或少,像女人的感情。”
大家踱过花园时,希特勒还在说个不停。“这座总理府’,他说,“像个雪茄盒。接待客人很不像样子。我们得将它全面改观。”
当晚,满心欢喜的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真是像一场梦……像个神话故事……新的帝国面世了。14年的努力,一朝取胜。德国革命开始了!”
那晚,德国人很少醒悟到了这点。也许谁也没有想起,海因里希·海涅在不到一个世纪前写下的一段预言性的话:“德国之雷声是真正德国的;它需要时间。但,它会到来的;雷声响时,它将空前绝后,似乎历史上从未响过。这个时刻定会来临……将演出的一场戏剧会使法国革命看来像即景诗……用不着去怀疑它;这个时刻定会来临。”
第十一章 “失足”
1933—1934.6“无论是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女人,失足都是不能原谅的。因为,首先前来的冒险者可将他们打翻在地,并占有他们。”——卡尔·马克思(1)翌晨,戈培尔太太给希特勒送来了鲜花。那时,他在旅馆的房间内,凭窗眺望。他慢慢转过身来,“以庄重的姿态”接过花束。“这是第一束鲜花,你是第一个向我道贺的女人。”
他喃喃地说——据她的说法。沉默片刻后,他好像继续在自言自语,“现在,人们应该明白我为何不当副总理了。很长时间,连我的党员都不了解我呀!”
好一阵沉默后,她朝门边走去。“是的”她听见他在轻轻地说,“我得独自呆些时候。”
他把发生的事情看成是命运使然,是沿着早已划好的道路迈出的又一步。然而,那些赋予他权力的人们却认为,他不外乎是受他们作弄的对象。例如,巴本就曾对他圈子里的人吹嘘:“他是我们雇来的。”
然后他又对爱吹毛求疵的朋友说:“你要什么?兴登堡信任我。用不了两个月,我们就能把希特勒远远挤进角落,让他去吱吱呀呀叫唤!”
由巴本所代表的容克,认为他们已收买了一个独裁政权,但希特勒却无意当他们的傀儡。他立即着手为独裁奠定基础。首先,他将中央党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和要求一笔勾消。他说,因为与该党的谈判已经失败,新的选举便很必要了。接着,通过巴本,他说服了兴登堡将国会解散。
最初的步骤有何意义,这很少有人明白。资产阶级自由派报纸的社论并未预见到革命性的变更。毕竟,在希特勒内阁中不过是多了两名纳粹分子罢了——戈林与弗兰克。“从内阁的组成看,希特勒先生不得不接受较大的限制”当日的《法兰克福报》傲慢地说——48小时后它又评论道,“很明显,政府是围着休根堡转,不是围着总理转。”
甚至连社会民主党人也不吃惊——人们广泛地相信,希特勒不可能在国会内取得三分之二的多数并从而改变魏玛宪法。
《纽约时报》也抱类似观点:“内阁的组成并不为希特勒先生留有余地,他不能为其独裁野心欢欣鼓舞。”
英国大使报告说:“总的看来,报界对希特勒出任总理一事,保持合情合理的冷静”而“公众对这一消息反应冷漠”正当这些观察家向世界保证希特勒无能时,他却在2月1日向选民发表的广播讲话中,在一连串鼓舞人心却又保守的词句后面,隐藏其革命意图。他明确宣布,他只想恢复过去的旧美德。对他之处置犹太人的计划,他闭口不谈。实际上,凡会伤害或吓住一般公民的东西,他都只字不提。
在希特勒发表广播演说过程中,美国驻柏林的临时代办正与一个人共进晚餐,此人是曾协助希特勒上台的帝国银行的总裁赫加尔玛·沙希特,是有能力让人当国王的人物之一。
他透露,他是希特勒朝里的金融和经济顾问;他向这位美国人保证,纳粹“并无实行他们著名的煽动性改革的企图”所以,“所有大商家都对新政权表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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