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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同人)马文才,你欠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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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女人都罢工,原因自然只有一个。这帮女人肯定是因为知道马文才欺辱谢道韫,言语当中又对女人颇为不敬而感到愤慨,合起伙来对付他们来了。不得不说这一招用得还真妙,即便是圣人君子也少不了吃穿,没有那帮女人,这些学子们也是什么都做不成的。至于出主意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然是梁山伯了。

  祝英台虽然人伶俐聪明,但毕竟是出身大户的千金小姐,不一定能认识得到这些仆役们的力量,梁山伯则不然。况且他人善良憨厚,在书院中口碑也很好,肯定有很多仆役都愿意帮他的忙。

  恩,这个方法就应该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山伯兄的隐藏身份,莫非是出自于姑苏慕容世家么?

  “公子,公子!”马文才的书僮马统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子,不好了,那些女人,她们全都休工了!你看,她们都去那边,听那个谢道韫,讲课去了!”

  “什么!”马文才闻言大怒,一挥手示意后面人跟上,“走,看看去!”

  他这么一摆手,忽啦啦一群人跟着起身,在革命领导马大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主讲堂涌去。隔了老远就听到讲堂内的朗朗读书声,清脆悦耳,顺着楼梯一路走上去,谢道韫正在讲课,席位上坐的满满当当,正是那些休工了的女人们。

  “都给我住口!”王蓝田一步上前怒喝道,令得那些人的朗诵声不由得一滞。“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意思啊,怎么把我们的座位都给坐了?都给我滚!”

  “是你们先滚的,既然都已经滚了,还回来干嘛?”祝英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反驳道。

  “回来赶人!”王蓝田冷冷道,“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儿!”

  “就凭她们都有求知的。”梁山伯淡然一笑,也跟着起身,“既然你们不愿意听谢先生讲课,让出座位,那让她们坐坐又有何妨呢?”

  “呸!”王蓝田冲地唾了一口,“我们的座位岂是她们可以坐的?”他说着跨步上前,一把揪起离他最近的苏大娘的衣服就往外拽,苏安拦避不及,眼看着苏大娘就要被拉到地上的时候,我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将王蓝田扯开,同时一脚踏在他的鞋面上!

  “叶华棠!你想干什么?”王蓝田急急后退,痛得捂住脚连连跳了几步。我没有理他,转过身想去扶起苏大娘,却见梁山伯和祝英台已经先一步去扶起了苏大娘和苏安,便不动声色地退到后面。谢道韫怒斥了王蓝田几句,见他们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便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坐下听课,我见马文才还站在一边冷笑,没有任何和解的意思,便摇摇头。谢先生叹了口气,示意大家继续,又持起了书本,继续教起书来。

  文才兄按着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冷笑着看着那些人,谢先生也当真对这些人视而不见,自顾自讲自己的课。当她读到“阿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马文才终于按捺不住,冷笑着开口道:

  “好,好。好你个磨刀霍霍向猪羊,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他说着把头一偏,向后面那些人命令道,“把她们都赶走!”

  “文才兄!”我急了。这时候那些人已经动起手来,惹得席间众人四散奔逃。马文才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掀翻了王惠姑娘面前的桌子,吓得她惊叫着跳起来,还险些摔了一跤。

  “马文才,你这是做什么!”祝英台怒道,并赶忙上前去搀扶小惠姑娘。马文才冷冷一弯唇,又一脚踹翻了地上的蒲团,这才抬眼冷冷朝她们身上一扫,昂头向天道:“本大爷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正文 12 倒转

  讲堂内一片喧闹。

  马文才一脚出来,共踹翻了两只蒲团,第一只飞撞到小惠姑娘身上,撞得她哭叫一声,身上赘肉晃了几晃;第二只蒲团则顺着地面滴溜溜滚去,停落在了一双白色千纳底平鞋前面。一双手伸过去,将蒲团拣了起来,再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山长那张惊怒的脸。

  “马文才,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闹事的!”

  一干仆役找到了救星,急急向山长致礼。文才兄回过头,迟疑了一下,慢悠悠地拱起双手,揖礼道:“山长。”

  山长满脸的愤忿:“马文才,你不是最在乎品状排名吗?你们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还有什么机会上榜?”

  眼看着马文才的神情略有松动,梁山伯也在后面跟着说道:“马公子,你跟谢先生赔个不是,快来听课吧。”

  文才兄脸带不愿,缓缓转身,一拂下摆,竟自单膝跪地,冲着谢道韫拱手道:“学生马文才,适才莽撞,有辱先生,现在给先生赔罪了。”

  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文才兄他,他竟然会给别人道歉,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一个被他所轻视看不起的女讲席赔罪!

  以马文才的性格来看,让他真心诚意地赔罪,那是绝绝对对不可能的!说到底原因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品状排名。

  不过这个劳什子的品状排名,魔力真有那么大?我疑惑地挠挠头。咱自打上学起就不是个好学生,对于那些古人的什么历史科举之类完全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学生要去书院,然后参加什么考试,写一堆八股文字之类的。至于这个什么品状排名,我还是今日听陈夫子说起才知道的,看来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以后有机会要多多恶补才行。

  “赔罪就不必了,有个是非曲直就好。你起来吧。”谢道韫依旧面色不渝,但也没有多为难马文才。文才兄点点头,说了一句“谢先生”,站起来以后目光却转向山长。山长此时正要离开,见他这样不由得诧异道:“马文才,你还有什么事?”

  “学生倒是无事。只是想请问小惠姑娘,你身为医者,将病人放着不管,却来这里逍遥,难道就不会觉得心中有愧吗?”

  他这话一出,我不由的心中一动,胸口涌起些许微妙的情绪。那边山长闻言一愣,回头看躲在他身后的女儿,这头马文才则将我袍袖一扯,拉到了人前,额上的伤口也清清楚楚地暴露于众。王惠见状,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又低低地小声道:“我,我又不知道他受伤了。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谁叫他们瞧不起女人的……”

  “小惠,你!”山长猛一跺脚,正要开口训斥,梁山伯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山长,请不要责罚小惠姑娘,这都是学生的错,与小惠姑娘无关。”他说着朝我走过来,想要仔细看我额头上的伤势,被马文才一个冷笑逼了回去。

  “不,山长,不关山伯的事。小惠姑娘是听了我的话,才会不给学子们看病的,要罚就罚我吧。”祝英台也挺身而出,维护她的山伯。王惠则一见祝英台认错,赶紧站出来解释:

  “这不关祝公子的事,他根本没有来找过我,是我听别人说马文才那帮家伙瞧不起女人,才会一时冲动拉着姐姐过来这边的!”她说完这话,又斜眼瞪了我一眼,嘴里小声嘟囔道,“再说了,谁会晓得某些人,每天动不动就受伤。一会儿是肩膀,一会是脑袋,别过几天又伤了胳膊腿儿,吵着找姐姐,要过来睡在医舍里。”

  她这话说得实在过分,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是误会我对王兰有什么不轨心思,但是这样也未免太……

  这三个人的举动都是在为彼此维护,其间不乏无端领罪者,其大义之情实在撼天动地,令人不禁感激涕零。我实在吐槽无力,索性扭头对山长道:“小惠姑娘说的没错。其实一切都是学生不好,不该在今日撞了脑袋,害得现下惹出如此麻烦。不过也是学生觉得,这点小伤没有什么,才不肯去医馆治伤的,并不关他们的事情。”

  说完这话,我不禁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于是说,我果然不太擅长抽冷子告状给人下绊子的么?虽然心里有气,可是最后还是不愿让她们为难。这件事说到底,涉及到的人不是祝英台便是王兰王惠,对待王蓝田我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打踢,但是她们毕竟是姑娘家,真的惹出什么乱子,也不太好的。

  在我说前半段话的时候还没什么,后面半段话一出来,我立马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从旁狠掐了一把。虽然他没说话,但我能从这力道中隐约感觉出文才兄的怒气。我知道他想让我趁此机会狠阴王惠祝英台她们那帮人一把,以山长的脾性,定然不会因为王惠是自己女儿就放过她,而是会更加用力惩处,连带着祝英台和梁山伯荀等人也会受到惩处,正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情。

  可我是真的不愿这么做,也是真的不想与她们为难。不管以前在武馆里,还是现在在书院中,我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男子,上学的时候因为是理科班,也是男孩居多,只有那么稀少的几个女生,被娇惯成花朵一般,娇弱而任性,与我不同。在我心里,女孩子总是需要被呵护,被照顾的,她们不该像我这样,从小就没了父母亲人,只能靠着一个人,一双手,艰难地活下去。

  我的话,撞伤了一点或是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关系,反正皮糙肉厚的,也习惯了。况且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脾气爆了些,但也不会是非不分,随意去诬陷别人。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去医舍在先,硬要责怪他们,也是不该的,只不过可惜了文才兄一番好意。这也是唯一让我在意的一点。

  接下来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更多的事情。山长训斥了王惠几句,又告诫我不可对伤口大意,有病千万不能拖之类,便让王惠和王兰带着我去医舍上药。谢道韫则在讲堂里继续给学子们上完剩下的课程。

  走在外面阶梯上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胳膊痛,暗自撩起衣袖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手臂被马文才掐青了。我汗,看来文才兄对于刚才我帮王惠她们的事真的是很生气啊,少不了回去向他道歉吧。不过一想到那厮的那个臭脾气,我就有点发怵。唉,说实在的,有时候还真的是很怕跟他同处一室啊……

  在前往医舍的路途中,小惠姑娘意外地并没有再多讽刺我,不过也没有跟我多一句话就是了。倒是兰姑娘一直跟我道歉,说是她们不好,希望我不要在意,后来又说我不爱惜身体,总是弄得到处是伤。其实有时候我真觉得,王兰比王惠受欢迎,并不仅仅是因为长相的问题,性格上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

  上完药后再回到房间里时,文才兄已经不在了,晚上临近天黑时才回来。此后几天里他也一直没有搭理我,我试图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回回被他用那种冷厉锋锐的眼神一瞥,又悻悻地缩了回来。好吧,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能够用目光无形杀人于千里之外,那么此人定然是文才兄无疑了。

  因为马文才不肯搭理我,我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独行游荡期,每日上完了早课,下午便趁文才兄不在房内时苦练毛笔字。那个矮胖的书僮马统一开始见他主子不理我了,还想来嘲笑讥讽几句,被我几拳几脚收拾老实了,自此之后但凡马文才不在房里,他都不敢随便进屋子。荀巨伯在发现我恢复单身后,便开始有事没事来找我,顺便借着我换药的机会有事没事拉着我往医馆跑。我知道他心系王兰,也有心促成这一段好姻缘,便任由他去。

  小惠姑娘见我依旧没个好脸色,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明白她干嘛每回一瞧见我就如临大敌,荀巨伯也觉得奇怪,私下里问我,叶兄你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弄的我直冤枉,你说我好好的没事惹她做什么?真是见了鬼了。不过因为她不爱搭理我的原因,上药的工作反倒都推给了姐姐来做,乐得荀巨伯合不拢嘴。

  王蓝田和秦京生这几日也突然老实了,不过王蓝田那厮见到我还是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儿,回回不是用鼻子哼气就是梗起脖子走开。我就纳闷了,明明我和马文才都使劲揍过他,偏偏他见了马文才就卑躬屈膝,吓得不行,见了我却回回这副德行。荀巨伯说这是因为我长得不像坏人,文文弱弱的一看就好欺负。

  正文 13 所谓根源

  汗,我长得文弱吗?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满凶神恶煞,横眉竖目的呢,就算没那么夸张,总也跟文弱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在回房的时候又去尝试着在青铜镜里照了照,这世界的镜子质量不怎么样,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楚,我便索性跑去后院水缸里照。整体觉得模样倒是没变,只是眉眼之间似乎变得柔和许多,恩,好像眼睛也更黑更亮了,跟以前的我有哪里不太一样,但又说不清楚。

  又去王兰姑娘的医馆里换了一次药,荀巨伯乐颠颠地跟着我往医舍跑,结果偏偏王兰姑娘上山采药去了,只剩下王惠姑娘一个人。荀巨伯想跑,被我揪住逃脱不得,只得悻悻地在这头陪着我,看着王惠绷着张脸气呼呼地给我上药。

  切,有美人的时候你在这里沾光了,现下虽然没了美人只剩下钟馗,你丫也甭想溜!

  上完了这次药,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应该是用不着再过来了。但就当我想走的时候,王惠在那边犹疑了一下,突然开口问我道:“叶华棠,听说你现在,和马文才他们那伙人关系不好了?”

  “额,算是吧。”确切的说,应该是文才兄单方面不肯搭理我了。不过王惠指的一伙人里应该还包括王蓝田和秦京生,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关系好过,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用多想的。

  “那你知不知道,马文才他们……他们现在在合起伙来对付祝公子!”

  “恩?”合起伙来对付祝公子?这个祝公子,莫不是指的祝英台?奇怪,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呀。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帮一帮祝公子?我知道你和马文才之间,关系好像不一般。”王惠犹豫了一下,一串话连珠炮似的蹿出来,“不过,这是我个人单方面的请求。你休想拿这个,拿这个对祝公子做什么要挟!我知道你一直对祝公子有点不轨的心思,你要是真想做什么坏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哈?这叫什么,一边求着我,一边还要要挟我么?不过话说回来,什么叫我对祝英台有不轨的心思?明明大家都是女的我干嘛要……啊不,应该说,明明现在大家都是男的,我干什么要对她有不轨的心思啊?再说就算我真是男的,这一边有个梁山伯,一边有个马文才,我要还去招惹祝英台除非我是脑子进水了。

  荀巨伯闻言也觉得奇怪,凑过去问道:“哎哎小惠姑娘,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叶兄干嘛要对祝英台图谋不轨啊?”

  “哼,别以为这里是杭州,我们就不知道你的事!”王惠瞅了我一眼,许是见我也满脸好奇地盯着她,不由得一甩纱袍,干干脆脆地道,“这书院里可不是只有你叶华棠一个是太原人,你的那点子事情,我们早就清楚了!”

  额,我在太原干过什么事情吗?我好像从来都没去过太原的……

  “啊呀,没想到叶兄原来这么有名,名声都从太原传到杭州来了!”荀巨伯一脸促狭,“快快快,小惠姑娘,快给我讲讲,叶兄在太原都有什么光辉事迹?”

  我面上装作不在意,耳朵也竖得高高等着听。只见王惠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开口说道:

  “他呀,他的光辉事迹可多了!不说别的,光我在这医舍里,就听有好几个学子提过,让我和姐姐一定要多加小心。说这太原叶家大公子叶华棠,平素最为花心好色,经常出入青楼酒肆那些花花之地不说,有时候还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甚至还曾经试图拐走一个卖花女子回家做第十八房小妾!”

  噗!

  我直接喷了,荀巨伯在一旁嘴咧得像河马,诧异地对我道:“叶,叶兄,你还真是,精力旺盛……”

  “这还不算什么。”王惠姑娘呷了一口茶水,继续愤愤地列数起我的斑斑劣迹,“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我和姐姐平时小心些,不让他有机会觊觎到我们的美色。但是最可恨的就是,这叶家大公子不仅喜好女色,他,他还好男色!”

  “什么!”荀巨伯的眼睛登时瞪得比烧饼还大,迅速后退一步急急与我拉开距离,我则已经整个人石化掉,站在原地不会动了,只有耳朵继续听着王惠在那边絮絮叨叨:

  “听说他在太原的时候身边就有好几个男宠,而且最喜欢亵玩年纪不大模样俊美的少年。这书院里面长的最俊的就是祝公子了,我告诉你,你休想打他的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我……”我整个人风中凌乱,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王惠一掐腰,横横地冲我道:“你什么你!可别说我无故冤枉了你,那太原叶家大公子,除了你,还会有谁!”

  可是,可是他真就不是我啊!我真是冤死了我,你说老娘我不就是弄个假身份过来书院想混上三年平稳日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儿?好女色不算,你还给我好男风!好你妹的男风啊!我的一世清名全毁了毁了毁了毁了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晕晕乎乎地走出医舍,我觉得自己走路时整个人腿脚直打飘儿,身边荀巨伯躲得远远地,只探过脖子来问道:“不会吧叶兄,你不会是真的,好男色吧?”

  我扭头瞪他一眼,他迟疑了一下,又不怕死地问了一句:“那你和文才兄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我吐血三升,冲过去一把扼住他脖子用力摇,咆哮道:“你跟马文才才是那种关系!你们全家都跟他是那种关系!”荀巨伯被我晃得头晕脑胀,整个人都快散了架,急急道歉:“啊啊不是,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放开!”正乱成一团时,忽听后面一个声音冷冷道:“叶华棠,我跟你不是哪种关系?”

  我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撞邪了……

  赶紧松开荀巨伯回转过身,我发现后面台阶处正站着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王蓝田,马文才以及秦京生。文才兄照例比剩余那两人站前一步,衬得后面两位像个小跟班,眼神凌厉地瞪着我,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是哪种关系,我也想听听。”

  “自,自然是同窗的关系。”我瞪了一眼荀巨伯那个大嘴巴,后者早已经自觉自动把嘴捂住,瞪大眼睛装作无辜人士的样子。马文才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提步从我身边走过,竟是理也没理。秦京生也嘿嘿一笑紧跟上去,只有王蓝田故意擦着我身子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同窗?我看是同床吧,哈哈哈哈。”他话音未落,被我一脚上去斜扫中了膝盖,整个人都趴到了台阶上!

  我又一脚狠狠踏下,被荀巨伯从后一把搂住腰,硬生生往后拖了好几步。

  “叶兄!”他急急唤道,“叶兄别这样,你会害死人的!”

  “别拦我,这种畜生也配叫人!”我挣扎着还想上去继续踹,王蓝田怕我再打他,从台阶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可恶,被我再逮住,有你好受的!我重重一跺脚,甩开荀巨伯,朝着饭舍的方向走去。荀巨伯知道我生气了,赶紧跟过来道歉,说他方才只是开玩笑,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并且帮我使劲地骂了几句那些放谣言的人。

  唉,其实说到底,还是我倒霉,弄了这么个身份来上书院。人家也不一定是在造谣,万一那个叶华棠真是什么淫邪好色之徒呢?说起来,若是这个名头传的够远,那天我主动要求跟祝英台同房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引起他们警惕了吧?

  祝英台本身是个美貌女子,男装扮相也是唇红齿白,钟灵俊秀的,的确有点儿小白脸的架势。小惠姑娘貌似对祝英台情有独钟,自然也跟着对我不喜。我早就注意到祝英台和王惠似乎都对我有意见,之前还以为是祝英台任性或者其它原因,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她们厌恶我的根源,竟然在这里。

  我简直哭笑不得,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在前往饭舍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采药回来的王兰姑娘,她倒是不像她妹妹一样对我多加提防,还提醒我多注意身体,不要觉得一点小伤无所谓。我看荀巨伯在旁跃跃欲试,直扯我袖子,便主动提出帮兰姑娘把药送回医舍,兰姑娘笑着答应了。折腾一番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我和荀巨伯才匆匆赶去饭舍吃饭。

  到了饭舍的时候,其他学子已经差不多都到了,王蓝田和马文才他们也在,见到我进来,王蓝田一口烧饼噎在嗓子里,急急偏过头去用袖子挡住脸,仿佛这样我就看不见他似的。文才兄则如往常一样,身子坐得笔直,撕下烧饼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地往嘴里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在这边用膳。

  正文 14 焦头烂额

  整间饭舍都几乎坐满了人,只有文才兄他们前面有一处空位。荀巨伯拉着我找了靠边的一个位置刚要坐下,忽听后面马大爷开口道:“走开!”

  哈?说谁呢这是?我回头望他,于是马大爷又在前面特地加了称谓道:“叶华棠,你不许坐在这里。”

  凭什么!这饭舍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让我不坐就不坐,真奇怪,我干嘛要那么听你的话?

  我不理他,径自端着食盘想要在椅子上坐下去,结果身体才坐到一半,忽地僵在了半空中。身边荀巨伯嘴里一口烧饼喷出来,捂嘴憋笑得十分辛苦,却是身后马文才斜刺楞里伸出一只手来,硬生生从后揪住了我的后衣领,将我吊在了半空里。这厮不愧是霸王头子,手劲还真是大,只那么伸手一提便将我整个人又给重新拎直了。

  我涨红了脸,怒冲冲地转身刚要发飙,却见马文才已经揪起他旁边王蓝田的衣服,命令道:“滚开!”接着又冲我一指,“你坐这儿。”

  “噗。叶,叶兄……”荀巨伯差点儿又把烧饼喷出去,赶紧一把按住,见我还在原地发愣,赶紧将我拽出去,往马文才身边推,同时笑道,“文才兄都开口了,你就坐过去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嘿嘿……”

  我原本一腔怒火,被他这么一弄,反倒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结果被荀巨伯说我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这才忙不迭地坐过去,以示咱是做事痛快的男子汉!而被生生从座位上赶下去的王蓝田则不敢吭声,自己去另外一边抢了其他学子的位子闷头吃饭,只是不时抬起头来瞪我一眼。说真的,我就不明白了,撵他的人明明是马文才不是我,他老是瞪我做什么?

  马文才马大爷在分配完座位之后,也继续用起他老人家的膳食来。明明只是一碟小菜,一碗汤,再加几张烧饼,大口大口咬着吃就行了,偏偏他非得撕成小块,一块一块儿地往嘴里送,弄的我也不好意思跟个莽汉似的大口吞咽,下意识地学着他的模样也慢慢吃。隐约感觉到马文才的目光在我这边转了一转,唇角微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我,

  这一餐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的,明明今日的菜烧的是我最喜欢吃的茄子,因为马文才这么一弄,也变得没有什么胃口了。我正打算随便吃吃就回去,忽听坐在前面的荀巨伯起身叫道:“山伯,祝公子,你们来了!”

  这话里亲疏远近倒是分得很明白的么,我心里思忖着,刚又往口中放了一块烧饼,却注意到身边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往梁祝他们二人身上飙,包括坐在我附近的马文才,王蓝田,秦京生,还有其他好几个学子都是这样。梁山伯和祝英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奇怪,祝英台还说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哼。”我身边马文才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一边抬眼望着祝英台,手里则慢悠悠地拈起汤碗,姿态优雅地呷了一口,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挑衅。梁山伯犹豫了一下,拉过祝英台的袖袍道:“别理他,走吧。”

  他们二人便去案台前取食盘,端起来刚要走,负责派发食物的厨子苏安突然开口道:“祝公子……”

  那两人猝然回头。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文才兄目光如利剑一般迅捷地向苏安身上扫去!苏安立即往后缩了一下身子,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怎么了苏安?”祝英台诧异道,见他不说话,又再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啊,没,没事。”身旁马大爷用眼刀频频扫射,唬得小厨子苏安赶忙垂下头,不敢再多说话了。

  文才兄前面的位子坐的是荀巨伯,剩余的座位只在我和秦京生前面有两个空的。我注意到几乎整个饭堂里的人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他们俩。

  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一般情况下,随大流乃是人之特性,我也不能例外。虽然心里隐约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目光还是忍不住跟着那两位好同窗转来转去。梁山伯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许是因为看祝英台的人比看他的要多一些,在准备落座的时候,他就跟祝英台换了位子。

  “英台,今天你坐旁边吧。”他说道,祝英台有些不解,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听他的话的,便愣愣地点头答应,坐到了旁边的位子,梁山伯则向中间的椅子坐去,然后……

  椅子塌了。

  砰的一声,梁山伯整个人都坐到了地面上!我身边的秦京生和王蓝田笑得前仰后合,秦京生连筷子都险些掉到地上去。我瞬间惊觉,转头望向身旁的马文才,他朝我安抚地一笑,用筷子点点食盘,示意我不用管继续吃饭。

  那张椅子正是之前我要坐而马文才不让我坐的那一把。原来他们早就预谋好了要害祝英台!

  “你们笑什么!”祝英台急急过去扶住梁山伯,回头狠狠扫了一眼,梁山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祝英台便将自己的椅子和荀巨伯的合并起来,空出一块儿位置,让他和他们一起坐。两人拿起筷子才要吃,祝英台忽然发现食盘里的烧菜是茄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茄子啊……我不吃这个的。”她说着端起菜碟就往梁山伯食盘里放,“山伯给你吃吧。”后者无奈地笑笑,接过菜碟道:“就你爱挑食。”说完这话他刚想动筷,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注意到我碟里的菜早已经空了,正在干啃烧饼,不由得顺手又将那碟菜递了过来。

  “叶兄,我记得你是最喜欢吃茄子的。我一盘就够了,这个你要不要吃?”

  额,我可以要吗?我迟疑着看看祝英台,发现她根本没什么反应,身前的梁山伯又笑得一脸诚恳,便高兴起来,伸手去接,结果被身边马文才一筷子伸出,将整个菜碟都打翻在地!

  “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马文才瞥了我一眼,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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