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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同人)马文才,你欠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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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祝家庄?那是个名头很大的家族吗?”我早就知道祝英台来自上虞祝家,却没想到她家的名头能让朝廷里派来的考评官都不敢得罪。
“叶兄,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你的消息还真是够闭塞的。”荀巨伯吃了一惊,“上虞祝家虽不是朝廷重臣,却曾收留北方移民近万户,每年缴纳的税银多的数不胜数,乃是数一数二的大富户。名头自然响的很。”
“那跟我叶家相比呢?”我表面故作不在意,装出一副因为他夸赞祝英台而觉得不满的模样。
荀巨伯见我这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叶兄说笑了。你们叶家乃是官宦世家,跟祝家性质不同的。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书院里最有权势的几家,也莫过于太原王氏,上虞祝氏,以及杭州马氏了。叶兄家中虽然广有人脉,可惜你的父亲已经辞官归家,比起那几户还是差了一些。”
也就是说叶家其实只能算中游罢了。难怪那个便宜父亲会让木槿捎口信说如果我在书院过得还好,就先好好读书,给哥哥混个官位再说。估计也是家中后继无力,不得已而出的下策。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真的去代替这个叶秋棠,成为叶家的女儿,毕竟一旦安上这样一个身份,以后的很多事情,便很有可能不能再由我自己决定了。
现在在书院里的日子,其实还是很自在惬意的,我也并不是很想要离开。不管将来怎么样也好,我毕竟是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尽量努力帮那个叶华棠弄到一个不错的官职吧。只不过听说那个家伙似乎是沉迷于酒色,也不晓得会不会做个昏官,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请假回去看看,别我在这边累死累活地背书学习,最后扶了个草包上位。
因为生气,我一直都没回房去,在荀巨伯这边读书直到傍晚。下午的时候秦京生回来了,也也不敢靠近我们,自己搬了个小板凳远远坐在墙角抱着本书静静看。见我瞅他,就满脸赔笑,哼哼哈哈地问叶兄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见他这么上道儿,就大大方方地吩咐他给我们端茶倒水,秦京生无一不从,真是个好奴才的料子。
不过我真的不太明白,我好像也从来没把他怎么样过吧?他干嘛这么怕我?荀巨伯说他也不明白,我遂掠过此事不提。晚上的时候去饭舍吃饭,照例和梁山伯他们坐在一起,梁山伯还拍着我的肩膀问文才兄怎么没来,我说他身体不舒服,在卧房里休息,梁山伯便建议我给马文才带份饭菜回去。我想想也是这样,便找苏安额外要了一张烧饼两碟菜,因为怕等我吃完后,菜该放凉了,便同时带了两份饭菜,朝梁祝二人和荀巨伯道了别,急匆匆地往卧房赶。
马文才正一个人倚在床上读书,见我端了食物进来,一时间竟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挑了比较温热的一份递给他,他顿了一下才接过去,还开口问了一句:“这是……给我吃的?”
=。=不然你是以为我拿来给你用来观赏把玩的吗?
“是给你的,快吃吧,一会儿放凉了。”我早已经饿的不行,此刻也自己抓起一只烧饼,大口吃了起来。一会吃完了还要把餐具食盘给苏安送回去呢,要不然耽误人家洗盘子就不好了。
马文才却在那里抓着烧饼一直没动,垂着头,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直到我又催了一遍,才慢慢抬起头来,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记得的。”
“恩?”我有些没明白,咬着烧饼含糊不清地问一句,“什么?”
“我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他静静说道,“本公子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哼,算你识相。”
啊?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中午没有给他送饭来?可是……说实在的,您老人家不过是胳膊受了点伤,又不是断了腿,饿了难道就不会自己用两条腿走去饭舍吃饭?
“哼,反正,我手坏了,这烧饼我撕不了,你来给我撕成小块。”马文才抿抿嘴唇,又开始颐指气使,命令我去给他撕烧饼,还要我把菜碟端起来,放在他方面够到的位置,伺候他老人家吃饭。喂我说你够了啊,不过是胳膊有点儿淤青,又不是断了骨头,真当自己是大爷啊!爱吃吃不吃拉倒!
我饿的不行,才没时间去管他怎么样,扬着拳头警告他再敢让我喂就揍他了,马文才这才闭了嘴,老老实实地抓起烧饼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往我饭盘里看,在发现我菜碟里青椒很少却有很多鸡蛋之后,又皱起了眉头,指着鸡蛋责问我是怎么回事,还说那帮厨子们做菜的时候放的量他都知道,基本上是两片青椒才有一块鸡蛋,怎么你的菜碟里都是鸡蛋,比例明显不均衡!是不是你又找梁山伯要鸡蛋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平时吃饭的时候都还要算计着人家炒菜的时候放了多少鸡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有接收了梁山伯的鸡蛋……不过不是我要的,是他主动给我的呀……
“你就不能少要别人的东西!”马文才怒道,“一个鸡蛋你也要,你要那么喜欢跟贱民厮混,干脆去跟他住在一起好了,白天同食晚上同床,哼,我看你是巴不得换去,好趁早摆脱我是吧?”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张口闭口贱民的叫!”我也有些不高兴了,那时候在桃花林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他老是一副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的样子。虽然知道这个世界里是士族当道,庶民在地位上天生就低了人家一级,但我心里还是不忿,大家明明都是人,凭什么就要因为背景无故地被人鄙夷?
“文才兄,山伯兄并没有怎么得罪你,你不要总是这样说他。这份饭还是他提醒我给你带来的呢。”虽然就算梁山伯不提醒,我也是会给马文才带过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因此对梁山伯少一份敌视。大家都是同窗的学子,不该这样针锋相对的。
孰料马文才听完此话,竟发起脾气来,猛一甩手,将那饭盘打翻在了地上!
“哼,我用不着他假好心!我马文才一顿不吃也饿不死,用不着卑劣的贱民来向我卖好!”马文才右臂也不疼了,狠狠一甩袖子,看也不看我,径自捧起一本书背过身去读。我被他气得全身发抖,抓起烧饼就往他身上用力砸去!
“喂,叶华棠,你干什么!”马文才一把接住烧饼,气呼呼地回头道。我瞪着他,伸手指了指地面。
“给我拣起来。”
“不要。”马文才扭过头,一边,一边抓着我的烧饼径自吃了起来,还厚颜无耻地道,“拣不了,我的手臂受伤了。”
你妹的刚才摔盘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受伤!
“烧饼还我!”我气道,“你不是不吃贱民的东西吗?”
“我不吃他的东西,又没说不吃你的。”马文才瞥了我一眼,继续回头。我被这个混蛋气得无力,最后只得自己收拾干净将盘子送回去给苏安不提。回来的时候,马文才说晚了,该是歇息的时候了,但关于晚上究竟怎么睡的问题,我们的意见不一致,又争吵了半天。
正文 40 解释
我是真的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不知轻重,在睡梦中将人打伤了,于是打算去睡长椅,马文才坚决不肯。后来我说那要不然我睡地板好了,摆上几个蒲团都一样,马文才却依然不肯,非要让我睡床上,说好好的床放在这里不睡,折腾什么非得天天睡长椅,弄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伤。
其实他这话说的倒没错,长椅很硬的,睡起来其实一点都不舒服。再加上我经常性的会从长椅上摔下来,身上还真的留了不少淤痕,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为什么马文才会知道呢?
又争论了一番没有结果,最后我无奈道:“好了,我睡床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就不怕半夜里再挨我的打?”
“当然不怕。”马文才冷笑一声从床上下来,径自去屏风后面搬出一张长椅,又去取了自己的铺盖,往长椅上一放,总结道,“我来睡长椅,你去睡床。”
我愣了一下。
“不行!”我反对道,“你才受了伤,怎么能让你去睡那里?”做这种事情,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但是其它办法却也并不牢靠。最后我实在想不出招来了,索性决定,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的手绑在床头上。= =这样睡觉的时候就应该不会再打人了吧。
马文才听完这个建议,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静静地默许了我的决定,没有再说什么。我便去弄了根绳子把手腕捆上,也懒得去摞什么见鬼的书堆,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背对着马文才睡下。身后的马大爷悉悉索索地也不晓得在那边弄了些什么东西,又有刷拉刷拉的声音,我一扭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翻出一本兵书,倚在墙壁上看了起来。
那兵书不是学院里面要求必读的内容,不过我也有大体浏览过,依稀记得里面讲的是行军布阵,带兵打仗的兵家策略。马文才似乎一直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还曾经见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拿着木块摆阵法。之前上棋课的时候谢道韫也曾夸赞过他,说他是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能够得到谢道韫先生这样的夸奖,虽然话里有讥讽他杀戮过重之意,但也的确能由此看出马文才的能力。这样的一个人,将来的志向肯定也不会只限于一个小小的文官吧?
“文才兄,将来出了这书院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我微微撑起身子,也不去解开腕上绳结,随意地开口问道。马文才合上掌中书本,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坚定,目光锐利如刃。
“当然是去做一个武官,将来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打下大片的土地江山,将我马文才之名,扬于天下!你呢?”
果然是好志向!说起来,现在应该是处于东晋末期,我历史学的不好,倒是不清楚历史年代表,但也晓得很快便要狼烟四起。当一个有实权的武官,至少会比那些只会涂脂抹粉的文官们,安全性更大一些吧。
“文才兄志向远大。我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着能够平平淡淡地混下这三年,以后弄个闲散官职,最好也不要太累,逍遥自在些就行。”相信这也是我那位便宜哥哥所希望得到的官位吧。一个整日里沉迷于酒色的人,定然不会有兴趣想着去为人民造福,我也不过是司其力,努力帮叶家挣一份颜面罢了。
“喝,我还真没看出你这么些日子里过得哪里平淡了。”马文才啧了一声,话里似乎是在讽刺我刚来书院的时候嚣张暴躁,动不动就伸手揍人。我苦笑一声,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我这个人不太懂得遇事避其锋芒,结果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文才兄有的时候也会打人,为什么大家对你是又敬又畏,见了我就总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呢?”这个问题一直都在深深困扰着我,今日正好说到这里,我就虔心地请教一下好了。
“哦?你说王蓝田他们?”马文才冷笑一声,“是你太不争气了。那帮狗奴才,你给他们一份脸,他们就敢骑到你头上来。非得用雷霆手段狠狠打压住。你其实一开始做的不错,就是要用拳头,先把他们打服了。只不过打服之后还要用怀柔政策安抚,正所谓‘打一下大棒给个甜枣’,不过这其中的说道也很多,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是正常的。话说回来,这些都是男子该做的事情,让你来想那么多,也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了,不必在意,只要以后学着相夫教子,会操持家务就好了,烦愁这些做什么?”
这家伙又在那里瞧不起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了,就算我笨,那也是我个人的问题,跟性别有什么关系!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在瞧不起女……
……等等!
“你说我是妇道人家?”我瞪大眼睛,用胳膊肘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结果因为手腕被捆着不太方便,一时间竟然没能起来,整个人差点儿跌到床下面去。马文才眼疾手快地迅速捞回我,皱眉道:“你慌什么?”说完这话,他又面带得意地扬唇一笑,眼角微微上挑道:“我都知道了,叶小蓝。”
“啊?”他在说什么东西?我愣愣地睁大眼睛望他,马文才似乎没有在我脸上看到他预期的惊慌之色,神色也不由得低沉下来,扔掉掌中书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
“叶秋棠,闺名叶小蓝,太原叶家幼女。”
“啊?哦,是她啊,怎么了?”我挠挠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所说的乃是前几日里木槿告诉我的个人资料之一,便又补充上一句道,“你说的是我妹妹吧?怎么,你知道她吗?”
对我而言,无论叶华棠还是叶秋棠,都不过是一个平面的身份代号而已了。当然区别是现在听到叶华棠这个名字我会条件反射地认为是在叫我,要是连妹妹的也得给包括在内,那也未免有些太难为我了吧?
马文才却显然与我想的不是一件事。他重重一拍床面,大声道:“少跟我装傻!叶华棠,你根本就是个女的,对不对?你女扮男装,冒充你哥哥前来书院,是也不是?”
“不是啊。”我才不会被他的模样吓住,大模大样地否认道,“我是我,妹妹是妹妹。我又不傻,如果真是个女的,干嘛要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来这边受苦啊?文才兄是不是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误会于我?这也未免太可笑了些,别的不说,你看我像是个女的吗?”
说真的,连祝英台那样的,身上飘香十里地,走路还扭扭捏捏的家伙,都没人会怀疑她是个女的,反而要来怀疑我,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况且我又没露馅,这些日子以来连洗澡都是偷偷去山下找个客栈自己在房间里洗的,我也不涂香粉,不抹胭脂,怎么可能露出破绽?说到底,肯定是马文才听了王蓝田那家伙的谗言,在这边试探我。
“文才兄你想,正经大户人家的女子,别的不说,起码琴棋书画要精通的吧?就算不精通,针线女红也是要会的吧?你看我什么时候会那些东西了?”眼见着马文才神色有些窘迫,我心里固然紧张,脸上表情却愈加坦荡,让他犹疑之心更起。
“那你,耳朵上面怎么会有耳洞?”马文才顿了一下,又指出了一个证据。我诧异地看着他,顺口答道:“谁说的,我没有耳洞啊?”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是,我从来就没想过,也没时间要打那个,况且打了也没钱买耳环。不过当我把手抚上耳朵的时候,却诧异地发现,耳垂上还真的有一个洞。
摸摸另外一个,也有。马文才露出“看你还找什么借口”的眼神,责问我耳洞是怎么回事。我索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知道啊。
“我也不晓得怎么出来的,可能是睡觉什么的不小心扎的吧?”我猜测道,马文才见我表情始终平稳如一,神色愈加难看,却始终不肯放弃,又道:
“你也别想欺瞒我。我就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已经派了马统前去太原,打听情况。只要他到了那里,你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你还是趁现在老实招出来,我也不为难你,否则的话,等马统一回来,说出了真相,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文才兄你尽管派人去查好了,叶某敬候尊驾。”我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暗道好险。亏得我提醒木槿回去以后让家里多做准备,以后让哥哥少露面或者用其他人的名字露面,并找了一个丫鬟冒充叶小妹,防止我在这边的身份破露。因为叶家那边之前怕女儿失踪传出去名声不好,就刻意隐瞒了消息,现在再做好万全准备,隐瞒住他人,并不是问题。
马文才脸色愈黑,看我的眼神也阴厉起来,显然是被我的平静所迷惑,开始相信我的话。我便得寸进尺,索性拍拍胸口对他道:“文才兄也不必费尽心思去查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你若是真想知道我是不是女人,过来摸一把不就全知道了?”
在我看来,马文才性子高傲,肯定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举动的。孰料那家伙眼神一散,竟然点头道:
“好啊。”
正文 41 态度
“好啊。”他说道,“你过来,把衣服脱掉。我来检查。”
但他话虽这么说,人却没有动,脸上神色看起来也有些纠结痛苦,倒像是我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因为这两天要跟马文才同床,我怕露馅,特地在胸口处多缠了两层布条,如果这样他还能给摸出来,我跟他姓!
不过脱衣服当然是不可能的。
=。=暂且不说我真是个女的,就算我是男的,也不能够这样做。对于士族子弟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侮辱人的事情,况且这种东西,摸一下我都够吃亏的了,要不是胸上厚厚地缠了好几层布,我可真不敢说出这话来,不过说实在的,有点痛啊。他能尽早打消疑心,我也好省力些,天天这样勒着不透气会憋死人的!
见我呆在原地没动,马文才脸上的神色又连变数番,突地猛扑过来,一把将我按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盯住我!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抬手欲推,却给攥住手腕。这回他的右臂也不痛了,我看动作利落得很嘛。
“马大爷,想怎么样?要摸你就直接动手吧,这样子算什么?”我心里紧张,脸上却努力克制不流露出来,让神色显得平静。马文才胸口剧烈起伏,狭长的双目里竟似乎有一丝无措,他低头看着我,嘴唇颤抖了一下,手似乎想往我胸口放,又像触电一样迅速收了回去。
“你……”他的目光落到我满是伤痕的手上,又看向我没了木槿以后再次变得乱糟糟的头发,目光从我脸上向下滑,喉结滚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什么。我暗自庆幸自己穿的中衣领子比较高,应该能把脖子挡住,不至于被看出我没有喉结。
马文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盯了我一会儿,我因为以前在武馆的时候跟人打架偶尔也会被这样压在下面,倒没怎么觉得尴尬,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最后还是马文才先挺不住了,微微咬住嘴唇别过头去,低声道:
“你……真的是男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颤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腕。我突然觉得心里某处微微一痛,嘴上却答道:“当然,我是男子。”
“那你之前那般对我,也不是因为你……”马文才的声音顿了一下,后面的话一时竟没出来。我这个人脑袋不好用,不太擅长猜测别人未说完的话,于是顺口接道:“因为我什么?”
“没什么。”马文才呼了口气,也没有再碰我,忽地起身转回到他的半边床位上去,双手撑着锦被,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看来算是瞒过去了。我暗暗舒了口气,整理好被马文才弄乱的衣领,刚想再把之前挣脱开的绳子套回到手腕上去继续睡觉,却听到身边马大爷声音低沉地道:
“下去。”
“什么?”我皱起眉头。之前不是你一直说让我来床上睡来床上睡的吗?怎么现在一言不合就要赶人!
“不要。”我这样回答道,“床铺这么软,我很喜欢,睡着舒服,才不要下去。”
你当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说怎么样我就得跟着怎么样?我最看不惯马文才这副态度了,好像天王老子他最大,甭管谁都得经过他的命令才能做事一样。
“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滚下去。”马文才的声音更冷了,眼神也像利刃一样割了过来。我心神一动,突然醒悟道:“难道说,你之前想要让我在床上睡,是因为怀疑我是个女的?”
马文才闻言呼吸瞬间急促,手重重地砸上后面的墙壁,怒吼道:“少废话!给我滚下去,离我远一点儿!”他说完这话,还径自转过头去,一副不想看到我的模样,与之前两天的殷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顿时恍然,于是说,难怪这厮前几日里对我那般友好,敢情还有这份缘由在里面。现在怎么着,觉得我是个男的了,没有兴趣了,于是一脚踢开吗?
想通了这一切,我不禁觉得好笑,但是却又笑不出声。这些日子以来,马文才对我的态度一直暧昧,弄的我诧异之余,也颇为不安,有些不晓得怎样跟他相处。现在总算明白了,我说这个霸王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虽然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甲让他对我有所怀疑,他又对我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想法,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判断的理由站不住脚。被我一糊弄,就有些纠结怀疑。
我早已经吩咐木槿那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马统这一回去太原,注定要空手而归,甚至很可能将带来假消息。现在看来,只要那家伙相信了我是男子,估计接下来,我与马文才之间的这点儿孽缘也就快要到头了吧?
胸口莫名地有些憋闷,我的心却一下子畅快了许多。面对着马文才阴暗的脸色,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去抱起铺盖,光着脚下了床,把被子和枕头认认真真地摆放在长椅上。马文才的脸色不知为什么变得更阴了,胸口依旧在剧烈起伏,他狠狠地盯着正在摆放被褥的我,突然大声叫道:
“叶华棠,你别想骗我!我告诉你,要是被本公子查到你在撒谎,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您尽量去查好了。”我淡淡道。并看着那个家伙用力把床旁的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好心地提醒他道:“马公子,您的枕头掉了。”
“滚!”
明明是好心提醒,只引来一句咆哮。我实在不晓得这家伙这回又是怎么个抽风法,便再次好心地告诉他道:
“马公子,今天有点儿太晚了,我滚不了,只能明天去找师母请她帮忙换房调人。麻烦您呢再忍一晚上,我明天再滚行不行?”
“谁许你换房了?”马文才怒道,说完了这句他突然又不吭声了,自己别过头去望着墙壁,使劲在那边用力喘气,肩膀一动一动的。
我无语。
一会儿让我滚,一会儿又不让换房,您老人家究竟是想怎么着吧?我可没那时间在这里陪你闲耗着,况且这一回,我是真的有点寒了心了。
我承认,我这个人平时比较粗心大意,做事不长脑子。就像这回说的什么耳洞,穿过来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耳朵上有这东西。但是马文才,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
我一直以为,他在意我,是因为他拿我当朋友。我不晓得他是怎么怀疑上我的女子身份的,马文才这个人向来精明,或许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推测出也好,根据别的怀疑也好,一想到他这段时间帮我的忙是因为觉得我是个女的,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性别这样在意。我又不是什么美女,喜欢上我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是因为什么?觉得有趣,觉得我很可怜,或者在拿我当玩具耍,耍够了再抛出去找乐子?他现在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没有办法不去怀疑他的人品。
他还一直让我远离梁山伯。梁山伯那个人,不管我是男是女,对我的态度始终如一,而他呢?哼,现在就可见一斑。我搞不清楚马大公子的脑回路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不过至少有一点我能判断出来:他不是真心的想要与我做朋友就是了。
“今晚就这样了,我也不会去床上睡,你放心。明天一早我自会去找师母换房,不会在这里碍眼。”我不去理会马文才的锐利眼神,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眼见着那家伙又想说些什么,我先一步开口道:
“当然,如果文才兄您觉得自己错了,想要向我道歉,说之前的态度不好,我也是会考虑留下来的。”我自是知道马文才心高气傲,故意又拿出这样的话激他,果然,马文才脸色一变,猛地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哼。
“既然如此,那么就早睡吧,相信您的手臂现在也应该不疼了,明天还要起来上早课呢。”我说了这一句,不再理会他,径自钻进被子里睡了。隐约感觉到一道锐利视线一直在盯着我这边,许久才消失。
第二日上午,马统回来了。他似乎是骑着快马赶了很久的路,眼睛周围发青,才一回来就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急急拉着他家公子走开不知道去说些什么了。马文才回来以后脸色更黑,看来叶家那边,木槿做的很好。
上早课的时候我没有再跟马文才同席,而是跟荀巨伯坐在了一起。荀巨伯终于摆脱了秦京生,看起来很高兴。当听说我要去换房与他同住时,不由得更加兴奋起来,连连拉着我问道:“叶兄,是真的?你真的要搬来与我同住?”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觉得有些好笑,荀巨伯却道:“秦京生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你吓唬他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只是文才兄那边……他会同意吗?”
“当然,他会同意的。”我静静道,“况且就算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同意。”
这一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马文才不想见到我,其实,我也不想见到他。
很不想。
正文 42 换房
课后,我和荀巨伯先去找了秦京生。这家伙一直避着我们,和王蓝田扎堆儿同行,后来王蓝田那厮见我过去,吓得慌慌张张地直接跑了。
荀巨伯看的直好笑,我则不去管他,径自把秦京生拽过来,奇怪道:“你们见了我躲什么?”难道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不成?
“你,你干什么?你别打我!”秦京生真心用手护住脑袋,一副生怕我打他的模样。我不由得更奇怪了,追问他为什么怕我打他。连问了好几句,秦京生才哆哆嗦嗦地回答说我连马文才都敢打,他和王蓝田以前没少得罪我们这边,自然还是躲着点儿好。
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杀人的机器,平白无顾的,你们也不惹我,我打人做什么?至于马文才那是睡觉的时候误伤,又不是我故意的。
不过跟他解释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我直接告诉了他我要换房的事情。秦京生一开始是很不愿意去跟马文才同房的,但当我亮出拳头来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之后,立马爽利地答应了。我们三人共同去找师母,途中荀巨伯还偷偷问我,马文才不来可以吗?我告诉他,文才兄现在很忙,抽不出时间,咱们三人去找师母就可以。
在我看来,再去问马文才什么,也不会有结果。他可是恨不得能再使劲折腾我,不一定会同意放我走。还不如这边先商量好,到时候木已成舟,我再出言激他几句,由不得他不同意。
到了师母房里,师母试图劝我再跟马文才好好说一说,能不换房就不换。我心意已决,坚决要换,与荀巨伯同房。师母那日也曾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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