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几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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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很快开始。

　　　　音乐声响起，程欧和小末儿一块儿带着程子敬向大家介绍这孩子。并表示，从此他就是程家这一代继承人。这样快确定继承人，在程家绝无仅有的。之中的原因，程欧说不清，他只知道，虽然他不爱说话，但下一代，程家有他，绝对只会更强。

　　　　他的预感总是很准的。

　　　　程子敬，总有一天，会成为称霸淮城的人。

　　　　宴会结束，程欧安排秦翁俩家住进程家的酒店。因为秦素素和翁子聪是情侣，所以安排了同一间总统套房，顺便熏了香。毕竟情侣之间，自然是需要一些情调的。

　　　　——

　　　　这边，房里，被香薰的味道笼罩。秦素素正在浴室里洗澡，翁子聪躺在床上看电视。他已经洗完澡，下边围着浴巾。他的身材是极好的，肌肉分明，比例极好。

　　　　他眯着眼笑看着电视机屏幕里宴会上的点滴，这时候秦素素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袍，“阿聪，这个宴会我本来不想来的。”

　　　　她实话实话，“我不知道过来的意义在哪里，父亲和那个程欧也不是那样好的关系，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翁子聪只笑，过来抱住她，吻她的嘴唇，“你没看出来？舅舅是给我们机会单独相处呢。”

　　　　“……我不喜欢淮城这个地方，一下飞机就觉得头疼，满身都疼。”

　　　　“旧伤又复发了？”

　　　　翁子聪吻她的眉毛，“疼怎么不告诉我，要忍着？”

　　　　“阿聪，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却一把推开他，“我只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不喜欢我们就立刻回去？现在就去机场，现在就回香港。”

　　　　翁子聪又将她揽在怀里，“不喜欢还呆在这里，咱们就一刻都不要呆。”说着他作势要去打电话。

　　　　“阿聪，过了今晚再说啦，现在很晚了。”她反对，皱眉。

　　　　“嗯，很晚了，就应该做点很晚了该做的事。”

　　　　翁子聪笑道，又亲吻她的眉毛，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的鼻尖，亲吻她的嘴唇，亲吻她的下巴。

　　　　亲吻她满身的伤口。

　　　　弄得她浑身酥酥麻麻，心痒难耐的。

　　　　很快情动，他们身上的浴巾浴袍一片凌乱，干脆被彻底扯掉。翁子聪，咬着她的耳垂，一点点慢慢地靠近她……

　　　　他在努力让她彻底沉沦。

　　　　一直很努力地做着一切该做的事情。

　　　　只是…

　　　　她始终是拒绝的。

　　　　这一次，他更加卖力地做好一切。

　　　　吻更加炙热，身体靠得更紧…

　　　　那一刻，秦素素，突然就想到，第一次见到翁子聪的时候…

　　　　是半年前了。

　　　　她在父亲的陪同下参加宴会，见到了正喝醉了酒的翁子聪。他嘴里喊着一个名字，“Kitty，Kitty。”

　　　　她不知道这个Kitty是谁，只知道，大概在翁子聪心里，住着一个叫Kitty的人。

　　　　后来她陆续知道，这个Kitty是淮城人，所以她不喜欢淮城，觉得这个城市，让她觉得头疼极了。

　　　　她实在没办法喜欢，翁子聪心底，她摸不到的一切。

　　　　毕竟，翁子聪，是她姑母的继子，是她父亲钦点的未婚夫，哪怕不爱，她也不喜欢他有她不知道的摸不透的一切。

　　　　………题外话………更毕。
第十章　阿聪的女人2
　　　　“阿聪，我累了——”

　　　　最后一刻，秦素素还是推开了翁子聪。干脆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就要睡去。翁子聪皱了皱眉，也没有强求，只爬起来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衣出来给她。她在被子里换好衣服，背对着翁子聪就闭上眼。

　　　　没睡。

　　　　不过是假装睡了鲫。

　　　　翁子聪皱了皱眉，看到她还湿着的头发，又转身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蹲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先把头发吹干再睡。”

　　　　秦素素动了动，没睁开眼，声音娇娇的，“你帮我吹。”

　　　　翁子聪没有办法，将插头插在插座里，打开电吹风。

　　　　风筒的热风吹在她头上，秦素素感觉心里的那块地方有些湿漉漉的。说不清楚哪里难受，可就是难受极了，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末了，他又亲了亲她的脑袋，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晚安。”

　　　　她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睁开眼。

　　　　“父亲说明天要去一趟淮山。”

　　　　关灯的时候她轻轻说道，“他想去找母亲。”

　　　　含含糊糊之间，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如同每一个同眠的夜里一般，用他的温暖热烈，彻底包裹住她的身体。

　　　　她渐渐有些困了。

　　　　就渐渐在这温暖中睡去了。

　　　　一早起来，程欧一家也过来了，说是要带着秦翁俩家的人逛一逛淮山。秦素素本来兴致缺缺，可父亲难得来一次淮城，又是来找母亲的，自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了。淮山虽然是山，却并不高，只是一座小山丘罢了，爬起来也不累。翁子聪牵着秦素素往山上走，秦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前头走着，程子敬扶着翁老太太和老太太有说有笑…

　　　　最后，是站在一块儿的程欧和小末儿。

　　　　正是夏初的季节。

　　　　一路上枝繁叶茂，风景宜人。

　　　　到山上的时候，程欧过去和子敬陪着翁老太太说话。翁子聪陪着秦老爷子说话。秦素素和小末儿都落了单。

　　　　秦素素不大喜欢小末儿这人，一来是因为淮城，二来则是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叫小末儿的女人，总打量着她，她觉得是陌生人这样就很没有礼貌。所以小末儿过来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干脆偏过头来看山下的景色。

　　　　不准备搭理她。

　　　　可小末儿这女人还真是不知趣的很，她这明摆着不想搭理她了，还一个劲儿地往前凑，“秦小姐来过淮城？”

　　　　“没有。”是实话，至少在印象中没有过。

　　　　“哦，这样，那秦小姐认不认识一个叫Kitty的人。”

　　　　“没有。”也是实话，虽然听过，但没有见过。

　　　　“哦，好吧。”

　　　　小末儿心里虽然有嘀咕，却也没再多问。这秦小姐看来，确实是一个陌生人。只是当年的爆炸案，那具烧焦的尸体，明明就是Ada，警方那边居然封锁了消息，甚至暗示民众那正是曼妙无疑。加上后来媒体的过分报道，小末儿总觉得怪怪的。

　　　　小末儿觉得，这事儿肯定和翁子聪有关系。

　　　　在娱乐圈那么多年，人脉那么广，当时在《后来》剧组里翁子聪对Kitty的态度，她是知道的。而且，之后翁子聪莫名其妙离开医院，甚至淡出娱乐圈，之中的蹊跷，小末儿实在想不通。

　　　　正转身，突然撞上了一具高大的身躯。小末儿抬起头，只听到对方说道，“你不必从素素嘴里套话，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

　　　　小末儿一愣，那人已经径自走过去，将秦素素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慢慢地，认真地，亲吻她的脸。

　　　　程欧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小末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秦素素和Kitty一点都不像，无论长相还是性格。”程欧在她耳边说道，“而且他们是客人，理应好好招待。”

　　　　“好。”小末儿没再说话。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程欧看出她眼里的失落，只和她走得更近了些。

　　　　中午在山上的寺庙里吃的。

　　　　是秦老爷子定的地方，说是他和秦夫人相遇的地方。他嘴里的秦夫人，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子，但却刚烈。当初他娶了别的女人，举家搬迁至香港，她说什么都要离开他，哪怕怀了孩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对夫人的爱。哪怕始终没有名分，他心里的秦夫人，却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寺庙里的菜很素淡，但秦老爷子却吃的很香。

　　　　吃的是情怀。

　　　　吃的是曾经和秦夫人一起的美好。

　　　　也因为，院里的老和尚告诉他，秦夫人前些日子也来过这里，说是后半个月也会来。

　　　　秦素素倒是没怎么吃。近来胃口不好，她吃不下什么，菜也不和她胃口，只喝了几口咸菜汤算是完事儿了。

　　　　下午又去了另一个山头，也是秦老爷子和夫人的故地。故地重游，之中的情怀，有些不明不白。

　　　　唯一明白的，大概只有失去。

　　　　只有失去了，那个留下的人才懂得珍惜。

　　　　——

　　　　因为老和尚的话，回香港的日子也被推迟了，老头子决定在淮城多呆半个月。夜里，翁子聪打电话回公司报备好该做的事后，又说要带着秦素素出门。白日里她都没吃什么，他想着还是要带她出去走走，尝尝淮城一带的小吃。秦素素还是没什么兴致，她心里觉得，也许翁子聪带她去的那些地方，他和Kitty早已经去过，就难受不已。

　　　　她拥有的记忆只有一年多。

　　　　大半年都是他，不爱或者爱，他都占了一半。

　　　　“阿聪，我不想去。”套房门口，秦素素抿着唇，“我不想去你和别的女人去过的地方。”

　　　　“……”这下，翁子聪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和哪个女人去的。”

　　　　“唔…那个…叫Kitty的。”她说道，“你以前喜欢的女人。”

　　　　“对，她是我以前喜欢的女人。”翁子聪宠溺地从她的眼角吻到嘴角，“你是我现在和以后都会喜欢的女人。”

　　　　翁子聪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口腔，和她的交织在一起，缠绵，挣扎，扭曲……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他吻得很认真。只是这一次，似乎要更热烈一点，像是点燃了他身体里面的某一部分似的。

　　　　让人……

　　　　无法呼吸……

　　　　彻底的无法呼吸。

　　　　秦素素觉得快要透不过起来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陌生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惊，身体一颤，翁子聪也听到了，忙松开她，只见那个程欧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抱歉的样子，“抱歉，打扰了你们恩爱。”

　　　　“没…没事…”秦素素站在翁子聪身后，缓缓说说道。

　　　　翁子聪眯着眼笑，“程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想着约你们俩出去吃点东西，秦小姐一天没吃什么。”程欧温温道，目光却始终落在秦素素身上。。

　　　　“原本便有这个打算。”翁子聪皱眉，“一起好了。”

　　　　“小末儿也会一起，秦小姐方便吗？”程欧的眸光更加深沉。

　　　　“我是没有关系的。”

　　　　秦素素淡淡地说道，“程先生是淮城本地人，这里的小吃，料想着应该比阿聪懂一些，有你带着，更合适一些。”

　　　　——

　　　　四个人往南街小吃去了。

　　　　程欧开车，小末儿坐在副驾，秦素素和翁子聪坐在车后座。车上一路无言，程欧给秦素素和翁子聪介绍本地的吃食，说到一个排骨粥，多提了俩句。小末儿顺嘴说了句，以前Kitty很喜欢吃的。

　　　　听到Kitty这个名字，秦素素有些不舒服，可碍着面子，她保持沉默，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程欧说，“小末儿，以后不要再提Kitty了，她已经不在了，我们都记在心里就好了，不要再提了。”

　　　　秦素素突然有些恍惚，合着她介意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已经去世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皱着眉头，在沉思些什么，复而又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身。

　　　　“我们就去吃那个排骨

　　　　粥好了。”秦素素听到翁子聪这么说。

　　　　她其实不大高兴听到这句话。

　　　　………题外话………更毕。
第十章　阿聪的女人3
　　　　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看了眼翁子聪道，“阿聪喜欢吃排骨粥，那就排骨粥好了…”

　　　　她话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的计较难免有。又看了眼前头副驾驶里坐着的女人，秦素素心里有了些打算。

　　　　这边车停在南街口上，程欧带大家绕了个弯去了一家酒楼。南街在淮城属于旅游景点，在复原饮食文化的同时，政府也要求尽量做得干净卫生。程欧不怎么去吃小吃，但会来这边，自然是因为干净峻。

　　　　翁子聪和秦素素也没料想到这么干净。先前翁子聪在淮城这边拍过戏，可总归没什么机会来尝尝当地的美食，今天一见多少也有些惊喜。

　　　　秦素素向来不爱吃，所以也只是感叹一番罢了鲫。

　　　　“这家酒楼做的排骨粥很不错的，之前我经常来买…”买给Kitty吃。

　　　　小末儿话没说完，桌子下的手就被程欧按住，程欧温温地笑着，“这家店除了排骨粥，还有别的，秦小姐不喜欢的话，可以点一些别的东西的。”

　　　　“我没事，和阿聪一样就好。”秦素素当着外人的面，一般都不驳人面子，很有秦家大小姐的风范。翁子聪点头，“素素喜欢就好。”

　　　　点了吃了，餐桌上又聊起天来。

　　　　“翁先生在娱乐圈发展那么好，怎么突然不做了？”程欧随口问起翁子聪突然离开影坛的事。

　　　　原以为翁子聪不会回答的，更没想到他会那么仔细地解释了，“翁家到底只有一个孙子，爹地他身体日渐差了，爷爷希望我早点回去帮忙。”

　　　　他又侧过脸来看了眼秦素素，“再说，爷爷年纪大了，还盼着能抱上曾孙。”

　　　　“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有些事避不了的。”程欧感同身受，表示肯定，又问，“那翁先生和秦小姐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呢？”

　　　　“……暂且还没有具体的打算，都是看素素的意思。”翁子聪笑着楼住她，“不瞒程先生，素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打算摘下来给她。不过素素和一般女孩子不大一样，她要的都是我能给的，我给的她都要。”

　　　　……

　　　　这一说，小末儿和程欧都笑了。

　　　　坦白讲，如果不是因为曼妙，小末儿和程欧对这对情侣还是很有好感的。可偏偏，就是因为曼妙。

　　　　小末儿就是喜欢不起来，就是觉得里头有什么蹊跷在。

　　　　小末儿抬头看了眼秦素素和翁子聪，“翁先生和秦小姐还真是恩爱。”

　　　　“毕竟是决定要过一辈子的人，恩爱点没有错的。”翁子聪笑上眉梢。

　　　　期间秦素素一直在笑，也不说话，只是笑，找不出半点破绽。

　　　　吃的上来后，她也只是默默地去吃，别人说话的时候听着，也不说话，就只是听着。等到程欧送他们回酒店，带着小末儿回去的时候，居然觉得有些筋疲力尽。他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感觉。

　　　　无论翁子聪这边，还是秦素素这边，都太难套出些什么了。

　　　　小末儿的感觉也是这样。

　　　　这时候医院打来电话，程欧接了起来。

　　　　“顾头的情况，怎么样了？”小末儿问程欧，“前些日子说他有醒来的迹象，最近俩天怎么没动静了。”

　　　　程欧叹了口气，“他身体情况基本上恢复了，就看他能不能突破心里那一关……有心理医生过来分析过，他的情况应该是属于逃避现实的愧疚。”

　　　　小末儿也跟着叹了口气。

　　　　之前整理顾珉宇家里的东西时，看到了书柜里那么多关于曼妙的东西。想来之前，他应该特地去查过。可他那个性子，就算心里再明白不过，也不愿意去点破。实在是麻烦得很。

　　　　“我就盼着他哪天醒来，把Kitty找回来。”小末儿靠在车窗上说道。

　　　　可小末儿也真的万万没想到，秦素素会找她。而找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曼妙。

　　　　刚进咖啡店，小末儿看到角落里的秦素素，连忙走了过去。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她说，“小末儿是吗？麻烦告诉我一些关于Kitty的事情。”

　　　　“你知道她的事情做什么？”小末儿脱口而出，可说出口又思量着口气不大对，又说道，“真抱歉，我的意思是Kitty的事情和秦小姐没有关系的。”

　　　　

　　　　“不是，是有关系的。”秦素素咬了咬嘴唇，“这位Kitty小姐是……我未婚夫喜欢的女人，我想知道他们之间是有过什么吗？”

　　　　小末儿摇摇头，“Kitty的事情我知道，可Kitty和翁先生之间的关系，我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演过一部戏，那部戏没有上映。”

　　　　“那个Kitty也是演员吗？”秦素素步步紧逼。

　　　　“……”小末儿却有些无语，这秦素素多少岁了，居然都不关注八卦杂志呢，居然不知道曼妙这个人呢？可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Kitty是个很不错的演员。”

　　　　“哦，这样啊。”

　　　　秦素素有些失落，可还是温温地笑着，“那Kitty长得和我像吗？”

　　　　小末儿摇摇头，“不像，从头到尾一点都不像，连性格都没有一点像的。”

　　　　“那Kitty是哪种性格？”

　　　　“秦小姐……我觉得你很有意思，Kitty怎样都和你没有关系的。”小末儿喝了口咖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为什么没有关系？我想了解我未婚夫的一切，想和他好好在一起，没什么错啊。”

　　　　这一说，小末儿还真是无言以对了。

　　　　毕竟爱一个人，想了解他，真的没有错。

　　　　——

　　　　晚上回去的时候，小末儿告诉程欧秦素素来找她的事情了。程欧正在给程子敬讲书上的商业案例，十岁的子敬已经开始学习这类东西，并且做的很好，这让程欧非常欣慰。见着小末儿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程欧放下书，吩咐子敬在书房自己好好研究，便拉着她去楼顶阳台了。

　　　　阳台有观星台。没事的时候，小末儿和程欧都喜欢观星。小末儿平时心情不好，程欧会拉着她上来，主要还是因为这边就只有他们俩，说话便没什么顾忌。

　　　　“你说秦素素来找你，问Kitty的事？”

　　　　小末儿点点头，“她真的很奇怪。说起来，她长得也很奇怪……化了妆确实好看，但怎么说呢…”

　　　　“整容脸？”程欧笑，“我一早就这么觉得，不过……别人的事，不要太在意。”

　　　　“你觉得，她会不会就是Kitty？”

　　　　小末儿话说出口，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程欧捂住她的嘴，“别胡说八道，之后我们和秦家还有生意往来。”

　　　　好吧……

　　　　这夜，小末儿被这个想法困扰得，无法入睡。

　　　　她脑袋里有俩个声音在打架：

　　　　“那个女人这么讨厌，一定不会是Kitty。”

　　　　“说不定Kitty还活着，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啊！”

　　　　“那个女人很讨厌，怎么可能是Kitty！”

　　　　“说不定她失去记忆了呢……”

　　　　……

　　　　夜里辗转反侧，几乎无法入眠。程欧从背后拥住她，让她别想了，可她还是禁不住地想。

　　　　Kitty是她很重要的人。

　　　　程欧知道，当初大爆炸之后，她花了很久才平复下来的……

　　　　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夜色深深，一个女人带着口罩遮掩得很好来到医院。医院里，只剩下加班的护士医生，她从楼梯上去，到达顶楼的加护病房。

　　　　透过玻璃窗，男人的睡姿很安宁。好久了，他一直是这样的安静。睡得是那么好。

　　　　“珉宇哥哥。”女人叫着他的名字，“一年多了，你还是没醒过来……如果我告诉你，她还在呢，你会快点醒过来吗？”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就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上，“如果我告诉你，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你会不会醒来呢？”

　　　　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醒过来。女人默默离开，从楼梯下去，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摇了摇头。

　　　　………题外话………更毕。
第十章　阿聪的女人4
　　　　回到新租的公寓，丫丫已经等候多时。

　　　　宗想容翻了翻眼皮，准备去卸妆，丫丫却拦住她的去路。宗想容皱眉，丫丫一把拉住她。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明天还有个通告要跑，学校的假你帮我请了。”宗想容掰开她的手指，走进洗手间。

　　　　“阿回今天打电话说，让你离他哥远一点。”丫丫冲她大喊，想容有些不以为然，“下次他再打电话过来，你跟他说，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离他哥远一点，否则，门都没有。”

　　　　“宗想容——”丫丫咬牙切齿鲫。

　　　　想容用卸妆棉擦去乌黑的眼线，嘴唇微张着，又慢慢说道，“今天我去看…珉宇哥了，顺便告诉他那个翁子聪带着她回来的事了。”

　　　　“顾导演……他醒了？”丫丫疑惑。

　　　　想容拿水扑向自己的脸，“没有，不过告诉他了，没准会醒过来。”

　　　　“你就那么确定那个秦素素就是Kitty姐吗？”丫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却还是得到了想容的否定。

　　　　“不确定，就算不是，万一珉宇哥醒过来了，也不是坏事儿，不是吗？”拿毛巾擦干脸，想容又走到客厅里，打开冰箱拿了俩瓶矿泉水出来，又扔给丫丫一瓶，“对了，明天我去王粲那儿，就不回来了。”

　　　　丫丫：“宗想容你到底有没有心……”

　　　　想容悠悠地回过头，指了指胸口，“有啊，不过早死了。”

　　　　丫丫被她说得一时无言以对，宗想容一直都是这样，人前娇滴滴的，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示出冷漠决绝的一面。丫丫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学校了。”

　　　　“路上小心。”她没送她。

　　　　——

　　　　之后几日，秦翁俩家的人也没让程欧陪。加上程欧这边又忙，又筹备着在意大利那边的另一处酒庄。他想早些退下这个位置，等程子敬满18岁就全权交给他…但老顽固那边的意思很明显，程家百年来，从来没有哪个继承人会在四十五岁前退位。可程欧觉得，他等不了那么久，就算他能等那么久，小末儿也等不了那么久……

　　　　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他便没法给小末儿名分，也不能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八年后，他三十五岁，小末儿三十岁。这样的年纪刚好。刚好安定下来。

　　　　况且，他原本也有早些退位的打算。否则，他也不会和顾珉宇一块把百好文化做起来。

　　　　想到顾珉宇，程欧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这天一早，程欧要飞去意大利谈酒庄的事宜，小末儿替他整理行李，把每天要穿的衬衫和领带配好，放在行李箱里。

　　　　程欧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有些恍惚…

　　　　他们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他对她最初的印象就是看起来只有十七岁的大一学妹，普通话不太好，说话声音软软的。之后社团活动，他们认识，她是个很好玩的女孩子，什么新鲜事都知道一些，程欧和她聊天，觉得很谈得来。那时候他女朋友很多，也有青梅竹马的人，可就是喜欢和她说话。

　　　　他没往那方面想，他认为小末儿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有种不知道的默契在。他觉得刚刚好。

　　　　可就是有那么一天，他突然觉得好像不够了…

　　　　他对她开始持着的那份心思，突然不够用了。之后他邀请她做自己的女伴参加舞会…那天她很漂亮，也很性感，他差点就在试衣间里强…要了她。

　　　　之后隐忍拒绝，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

　　　　她也在她选择的那条路上走得很好。

　　　　……

　　　　可还是不受控制地，义无返顾地，到达了今天。程欧从背后抱住小末儿，“在家好好照顾子敬，等我回来。”

　　　　小末儿低笑，抓着他环在她腰上的那双手，“别每次都闹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是你说的，把每天该做的事情做完，才无怨无悔。”他深吸了口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

　　　　送走了程欧，小末儿一个人站在楼顶的观星台上。白天没有星星，只有几朵浮云。程子敬没有课，也跟着上来了。看到小末儿在那儿，直接坐在凳子上，开始沏茶。子敬沏茶很厉害，别家的孩子十岁的时候，怕是家长连热水都不让他碰，可子敬已经考到了茶道证书…

　　　　他就安静坐在那里，望着小末儿的背影。

　　　　神情完全不像是十岁。

　　　　他不爱说话，小末儿和程欧不问的时候，他便什么也不说。小末儿问了，他也找该说的说。

　　　　成熟到可怕的小孩。

　　　　也内敛到可怕。

　　　　“末姨，喝茶。”小末儿转过身的时候，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冲她微笑。子敬叫她一声末姨，并没有什么不妥。

　　　　小末儿回过神坐在茶几边上，子敬给她泡好茶，将茶盏推向她。

　　　　子敬破

　　　　天荒地主动开了口，“末姨在为Kitty阿姨的事发愁？”

　　　　小末儿一惊，虽然不能把程子敬当小孩看，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她皱了皱眉，缓缓道，“末姨没为谁发愁。”

　　　　“之前子敬听说，秦家老先生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女儿的。”子敬喝下一口茶，“那天去淮山时，和翁老太太试探过，说到素素阿姨的时候，老太太有些不自然。”

　　　　这下，小末儿更是吃惊了。

　　　　当然，聪明如程子敬总是能够刷新小末儿对他的认识，所以当他将手机的U盘交在小末手里的时候，小末儿反倒没有那么惊讶了。

　　　　“末姨，用得着的话可以看一下…子敬觉得末姨可以往Kitty阿姨的身世上看一看。”程子敬说道，“不过我觉得，末姨会用得着的。”

　　　　“还有，是末姨你自己教我的，一个问题不能压太久，否则会变成大麻烦，如果想搞清楚，就尽早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