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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掌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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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心中奇怪,嘴上继续说,“三奶奶,您来得真不巧,东家出去访友,没个三五日不会回来。不过,倒是交待过小的们,若您来了,就带您逛逛园子。天也躁得慌,三奶奶请进去先喝杯凉茶,消消早暑气。”

美人还是不理她。

“三奶奶?”再小心问一声。

裘三娘仿佛恍然大悟,眸光刹那清澈,“你东家既然不在,我就不进去了。等他回来,说我来过便是。我改日差人送贴子,再来吧。”

说完,叫过白荷小衣上了车,回头对萧旻道,“烦请萧护卫前面带路,去松榛巷。”

萧旻心道如此最好。他听墨紫说什么东家,便猜这位三少奶奶所访的是个男子。萧三郎已经灭过两个妻,他可得小心这位不会做出让人说闲话的事来。稳稳说声是,翻身上马,吩咐手下前后相护。

一车四马,竟就这么走了。

岑二傻了眼,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开口道,“墨哥,这唱的是哪出啊?东家不是应该进园子,喝杯茶,逛个一圈再走的吗?”

墨紫淡淡收回视线,双手往后一背,朝大门走去,“我也不知道东家怎么想的。可能让那四个护卫跟着不方便,也可能瞧清了林府的位置,觉得确实不错,就懒得进来看了。”

岑二忙跟上墨紫的脚步,“前者的可能性还大些。若是后者,东家的性子,哪能过门而不入,定要亲眼瞧过了才安心的。不过,我最怕的是,东家连看都不看,是不是对这地方不满意?咱们银子可全都付出去了,地契也转到她名下了,千万别这会儿说不行。”

“我瞧东家的脸色,不像不满意。你等我晚上回去了再问问,咱们可不要自己吓自己。一千八百两的银子,要叫咱们赔,那可死定。”墨紫说到后面,呵呵直笑。

岑二拍着胸脯,叫声哎哟妈呀,“墨哥,我服了你,真够定心的,还能笑得出来。”

墨紫收敛了笑,一本正经回他,“要不,我哭给你看?”

岑二翻白眼,让伙计关门,“墨哥,倒不知你会耍宝。”

“好说,好说。”墨紫拱手,“耍宝称不上,这叫苦中作乐,态度积极向上。没听说吗?一个人越想着自己倒霉,就会越倒霉;越想着自己幸运,就会越幸运。”

“没听说过。”岑二被墨紫的理论拉过注意力,“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否则怎么会有心想事成这四个字。”墨紫打算以身作则,开始转运大作战。

岑二再度翻白眼。

不过,到底裘三娘奇怪的态度困惑着岑二。还不到用晚膳时分,他就叫厨房早早开伙,又催命似得催人吃饭,在天边的彩霞中,让赞进把墨紫送回敬王府去。并再三交代,若有变故,哪怕再晚,都要通知他一声,省得他睡不好觉。

墨紫一直强调安心安心,岑二完全没听进耳里,一副有着赔钱觉悟的表情。

岑二催得急,墨紫和赞进骑马却是悠哉哉。要知道,墨紫不喜欢被颠得浑身酸痛,而且一旦出了门,便很不想回去,自然能晚则晚。

两人晃到玉和坊最繁华的中心处。

“墨哥,那边好像热闹,咱能不能瞧瞧去?”而赞进,是个好奇的,爱看新鲜的。

墨紫在马上瞧见那是官府贴通告的大竖板,自己没什么兴趣,就对赞进说,“你去瞧吧,我这马慢慢走,你赶上来就成。”

“那不好,万一你遇上什么事。”赞进断然拒绝了。

“呃——要不你去看,我就在这儿等你?”她这个主人绝对比裘三娘更好,比全天下的主子都好。

赞进打量一下两边距离,确定墨紫不动的话,他只要多回回头就能掌握她周围的状况,这才放心去看热闹了。

墨紫就马等靠在一座墙边。天色将晚,不少店家准备收铺,而那些摆地摊的,挑杂货担的小商贩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感觉自己的影子被突然照斜到反方向去,她看一眼身侧。所站位置的不远处,两座石狮子顶上,亮起八盏璀璨莲心宝灯,琉璃所制,大放异彩。再过了不多会儿,那门前就忙碌起来,有长相干净讨喜的小厮们进进出出,而她也能听到墙里传来的动静。

笑声,琴声,俏言,娇语。

墨紫双腿一夹,马后退了几步。她目光越过墙头,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红楼,三层高,正正方方,明红雕画大柱一面就有十六根,盖十六大角八小角飞兽珍宝顶,气派十足。

好奇这楼是做什么的,她刚想策马到大门口去看匾,就听有人以不太确定的语气叫墨哥。侧目一瞧,一顶二人抬的小轿,窗布撩开。

的确是熟人,而且还是不太想见到的面孔。但她因为跟着裘三娘来上都,思想上有迟早可能再碰到面的觉悟。

她不甘不愿下马,对那人抱拳,“仲安先生,别来无恙?”

那人正是当初三人党中军师般的存在,喜拿扇子的仲安。

其实,这人还不错,就是相识的机缘不太巧,在双方都不干好事的情况下,且有着后会无期的美好愿望。然而,这么快就再见面了。话说,在一个府里住着,她都没见过萧二郎。

仲安见自己没认错人,倒是比墨紫想象中友善得多,连忙叫人停轿,出了轿子,双手一拱,“仲某近来还不错。墨哥可好?”

“挺好。”两个字说完,墨紫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问,先生最近还有没有接秘密的活儿来干吧。

不过,她没话说,不代表人家没话说。

“墨哥来上都办事,还是长住?”仲安一直很欣赏墨紫。当时立场不同,如今就好攀谈。

“我随东家迁居上都了。”墨紫想撒谎,可一想撒谎容易圆谎难,她以后少不得要在这玉和坊走动,再碰到的机率不低,于是就说了“实话”。

“墨哥当初说是最后一次,果然说话算话。天子脚下,还是正正经经做营生的好。不然,见面也尴尬不是?”仲安笑着。腰间一枚洁白无瑕的缀玉散发淡淡莹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个仲安,不像是萧维的手下人。墨紫心想,多半也是一官儿。

“仲安先生真会说笑,墨哥东家从来都是本份老实的商人。哈哈——”墨紫打哈哈,甭管对方真心假意,打死也不能承认以前那点阴暗面。

仲安也哈哈一笑,“墨哥说得不错,本份老实,就如同我仲某一样。”

两人一起装傻冲愣,仿佛当初的事就此勾销。

“墨哥这是来见识见识?”仲安突然用扇子敲一下墨紫的肩。

三十多的男人,还是仪表斯文的,冲着她挤眉弄眼,墨紫有点吃不消,肩膀一斜,扇柄落空。内心大叫:有话好好说。

“呃?见识什么?”

“你们洛州有个望秋楼,我们上都有个无忧阁,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不过,葛秋只可远观近赏却不可唐突,而无忧阁里的姑娘能陪你一夜春风吹几度,**酥骨。”仲安满脸暧昧。

再次证明,是个男人,都好美色。

墨紫指着外墙,有些诧异,“这楼是无忧阁?”久仰大名了。

“墨哥何必装呢?看你年纪轻轻,自当血气方刚,找个懂风情的美姑娘睡一睡也没什么。不过,你可是挑了个好地方。这无忧阁的女子与别处青楼不同,要价虽高,个个通晓才艺,单是有才女之名的,就有七八人,更别说名满天下,一笑倾城的莫愁姑娘了。那可是国色天香,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即便是御用的大琴师都甘拜下风的聪慧女子。”仲安说着说着,眉飞色舞。

找个美姑娘睡一睡?墨紫骇笑,“一直以为仲安先生才高八斗,想不到也说得出这么直白的话来,好歹用些共度良宵之类的词,倒叫我不好意思。至于莫愁姑娘,哪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见的?”说实话,第一,她从未听说过这位名满天下的莫愁姑娘,而她自己是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没有奇怪的兴趣。第二,但凡有这种最高头衔的,看到本人的时候,多数会相当令人失望,所以她不信。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爷们。”仲安爽朗一笑,“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莫愁姑娘的确不是凡夫俗子能见的。她见客,有一个条件,非金非银,就是要对方做一件令她愿意露面的事来。比如,一首好诗,一支好曲。还有过一个书呆子,作诗时太紧张,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腿,莫愁姑娘出来笑了笑。都说那呆子有福了。”

一群神经病吧。跑到青楼里,花了银子,还要负责当小丑?

还有那个莫愁,人为她摔断了腿,她还笑,多有良心啊

墨紫看到赞进过来了,正好给她个理由走人,“可惜今日不巧,东家等我回话呢。”

“墨哥,你错过今日,以后想见莫愁姑娘可不容易。白羽老弟一来,莫愁姑娘什么条件都没有,自愿出来弹琴与他助兴。如何,我捎你一个?”仲安很热情邀请她加入“饭局”。

“仲安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晚实在不行,改日吧。”墨紫绝对不要加入。

这萧二郎,果然就是风流人物啊。



今天第二更,也是粉30的加更。

下次双更,粉60后。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35章人物(二)

第135章人物(二)

仲安瞧赞进往墨紫身边一站,高高大大,好不威武,问道“墨哥,这位面生啊。”

赞进胸一挺,腹一收,很得意地说,“墨哥是我主——”

墨紫哪肯让仲安知道她收了这么个人,立刻抢口,“他叫赞进,在望秋楼当护院。”

“瞧墨哥如今进出这气派,想是步步高升了。”仲安很看得起墨紫,“你东家倒是会用人,仲某真想会会他,想必也是极能干之人。”看仆如看主。

“我家主人常到处跑,最不爱闲在一处。仲安先生若想见,恐怕不容易凑到他在家的日子。一切随缘罢。”墨紫说话有技巧。

仲安不过随口说说,因此被推托了,也不甚在意。倒以为她确实去不了无忧阁,遂不再勉强,“墨哥,住上都何处?改日再邀,我也得有地方请去。”

墨紫听仲安似乎真心要再请,灵机一动,说道,“仲安先生,我东家的望秋楼不日就要开张,到时你若常去,咱们自然就能见了。”赶紧打广告。

“哦,望秋楼要开在上都?我一定去。”仲安这话并不是虚应,“什么日子,在何处?”

“倒也不远,这桐雨街往西走到头便是。大约一个月后就开张。仲安先生请一定带朋友来捧场。”至于那位少将军,不带也无妨。墨紫暗道。

“一定,一定。果然好眼光,开在玉和坊,财源滚滚来。而且无忧在东,望秋在西,岂非两边都是美人乎?乐哉快哉。”不执行秘密任务时候的仲安,跟多数的文士一样,爱风雅爱美人,在温柔乡中吟出绝妙好诗来的享乐主义者。

仲安说罢,拱拱手,便要告辞。

“仲安先生。”有件事,压在舌头底下,从见到他开始,墨紫就想问。

“墨哥,何事?”仲安回身。

“……”第一贪官现下是生是死? “今晚……玩得开心点。”憋半天,还是没问出口,说了句不伦不类的现代祝词。

元澄是仲安押解到上都的,而仲安又是朝廷的人,应该知道远澄现在怎么样了吧?但同样,她问,恐怕也是白问,仲安不会告诉她。他们几个那么秘密的行动,连当地官府都不敢惊动,只好跟私货贩子为伍。那时,对金大少说,要等游街示众午门斩首。事后想想,倒是金大少说的那句皇帝杀人不需要大张旗鼓才是对的。只是,她太倔,总认为那样一个人,不会悄声无息就消失掉。

仲安突然一笑,“墨哥,可是想问某人境况?”

再怎么显露了喜玩的倜傥模样,这人还是很聪明的。

墨紫双眸明亮,静静等着仲安说下去。

“我只知道,送他进去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而且,托你二百两银子的福,看了好大夫,吃了好药,完全恢复了从前令人讨厌的相貌。现今如何,我不是不告诉你,还真就不知道了。”仲安说完,摇着扇子,离大门很近,也不坐轿,沿墙走一段,转进无忧阁里去了。

虽然从金银那儿已经知道第一贪官进了皇宫,不过此刻能听到更为详细的消息,墨紫作一长揖,不管走远的仲安听不听得到,说,“谢先生告之。”

赞进见墨紫施大礼,赶忙跟着她双手一鞠。

两人上马继续向前走,因天色有点暗,催快了骑。

“瞧见什么热闹了?”墨紫想起来就问。

“我还以为是耍把式的,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过去一看,是刚张贴了皇榜。我也不识字,就听到有人念边境纷乱,大周百姓和玉陵难民互相扶持,需天下有才志士之力,共度难关。今皇恩浩荡,大赦天下,死罪者免死,重罪者从轻……”赞进不识字,可天资聪颖,记忆力非凡,听过一遍,哪怕不懂,照样念出来了。

“赞进,你刚刚说皇恩浩荡,大赦天下,死罪者免死?”墨紫陡然勒紧缰绳,身下马儿嘶鸣而止步。

“对啊。”赞进不知墨紫为何停马,也停下来。

墨紫放声一笑,心中很痛快。果然第一贪官命不该绝,只要他不死,就能拿到水净珠。她自己虽说一穷二白着,可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去救了这个人。以后,她都可以不用再担心这件事没做成了。尽人事,看天命。可是,她,就有点不信邪的狠劲。不遇到大事,平时根本看不出她这隐藏极深的性子来。

“赞进,今日好事一桩接一桩啊。”双腿一夹,马刺稍稍一碰,马儿再度开跑。

赞进拢起眉,想不出什么好事,还是一桩接一桩的?可他自从认墨紫为主,就打定主意她说什么是什么。甩甩脑袋,憋在心里,一句话不说。

“我知道你想问,不过这马颠得我实在说不了话,等以后告诉你。”墨紫怕话说太多,咬自己舌头的可能性也高。

赞进欸了一声,佩服道,“墨哥,你总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我却不知道你想的事。”

也不好说他心思简单,免得他误以为说他笨,被打击到,墨紫这么回,“你跟我时日尚短,等久一些,到时候,我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就明明白白了。”电视上这么演的。

赞进很是听进去了,嗯嗯点头,一脸我要继续努力的那意思。

到了弃府那儿,墨紫先挪砖头看墙缝里有没有裘三娘穿出来的字条,结果一无所获,就让赞进把今日东家无大事的话带回去给岑二。

换装洗脸梳头发,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墨紫再学猫叫,把小衣叫出来。

“姑娘,我是说奶奶,今天怎么不进园子?”小衣要带她翻墙前,墨紫问。

“不知道。就去瞧了眼田大看好的一处房子,三进的,花园好看,七百两银子,小姐当场就付清,让田大找岑二商量打家具,然后就回来了。”小衣想起来,“多半是算命先生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小姐不高兴。回来后就一直关在书房里,谁也没让进去,说要抄经。”

能让小衣说这么多话,裘三娘今日真反常了。

“小衣,能带我到默知居外面么?我要是两手空空回去,红梅一定奇怪。”裘三娘是让她找书去的。

小衣已经把这面墙摸了个门清,点点头,就领着着墨紫走到更远的墙脚下。

墨紫落地一看,是默知居外的僻静竹林。刚要走,小衣拉住她,塞给她一样东西。打开瞧,居然是敬芳园的地图,画得十分精美而且详尽。那些阁啊楼啊屋的,跟名家字画一般的水准,是裘三娘的细致画风。

真的,也是赶糊涂了,忘了自己打裘三娘嫁进来,就没出过咏古斋。一出去,今晚大概就让裘三娘说中,回不来家。

眼看快到掌灯时分,她不再耽搁,看准了地图,照上头的说明,抄无人小路,跑得飞快,终于在日落前,站到敬芳园书斋的门口弯腰喘气。

有多久没这么长跑过了?从前负重十公斤,跑十公里,是她最——头疼的项目。短跑,搏击,障碍,伏地,她都能达标。唯有拼脚的耐力,她倒数第一。要不是自己有军工专长,估计早被踢出部队了。

抬袖擦汗,发现书斋前一片静悄悄的,四周没个人,也没灯。她从来以为,像敬王府这样的地方,书斋应该有专人照看。谁知,上前推门,还没用力,就开了。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有一大间十来排的书架子。

墨紫不知道,这间书斋是敬王府摆设用的。平时家里谁买个书,看完了,就放到这里来。没有重要东西,自然也没人看管。十天半个月,管事找小厮丫头们来清理一回。既然是看完了丢到这儿放,主子自然就很少来。而书,对于这个社会大多数的人都是奢侈品,当然也不是园子的仆人们会看的。

天色昏暗下来,还好堆放杂物的柜子里有蜡烛和火折子,墨紫点亮一根,用铜烛盘端了,到书架前打算找书。她态度很认真的?不,皆因红梅是识得字的。整个王府上上下下识字的丫环肯定不会多,但红梅偏是最得老太太赏识的一个,自然特别一点——识字。

可等到她拿蜡烛一照书架,傻眼。书没有分门别类,多半是不识字的仆人们信手弄齐了竖起来就算。而这时候的书,大多是线装书,只有封皮上写着书名,侧边可没字。不分门别类的放,便是找出最普通的四书五经都无望。

裘三娘要找的书,一本是诗经,一本是春秋,很普通,很正统,可墨紫看着这十来排书架,很无奈,很头痛。她不能在别人以为她花了整日功夫在书斋之后,回去说找不到。

心一横,她打算卯上。把所有的蜡烛找出来,根根点亮,将书斋照得通明,挽起袖子,从第一排开始,翻

不知找了多久,眼前一道白光乍现。紧接着,轰隆隆,天上滚雷声。

墨紫自中间一排抬头,从开着的窗户瞧出去,漆黑漆黑的。无风,低压闷热。这是要下雷雨了。

才想完,雨声就起,噼噼啪啪,一片。

咕噜噜,肚子滚雷声。

正好白荷给她装了一小口袋的桃酥饼,咬半个在嘴里,还有半个嵌着,要继续埋头苦找。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有人在外面大声叫,“二爷,书斋里躲躲吧。咦,点着火。这么晚了,还有谁在?”

哐啷,两扇门骤然分开,大步进来一个人。

闪电劈下来,将墨紫的脸照得雪白。

那样难以令人忽视的形象:叼着半个饼,歪着脑袋,瞪圆了眼睛。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36章 硕鼠硕鼠(三)

第136章 硕鼠硕鼠(三)

雪青的领,紫青的衫。肩头绣明菊锦簇,这会儿让雨打了微湿。一向如寒星的眸子,如今因墨紫那叼着饼的模样,有了笑意。嘴角一勾,再不是高高在上的萧将军。

墨紫作为同船人来看,萧二郎从天上落到地上,神情突然这般平易近人,有点诡异。

果然,他一开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岂有此理,当她文盲?不好意思,她虽然诗词歌赋记不全几首,像这种千古佳句还是听过的,而且能理解得很清楚。说她是偷吃他东西的老鼠?她肚子饿了,咬得是白荷做的饼,又不是他下得厨房

伸手重重掰下嘴外的半块饼,已经在嘴里的,匆匆嚼过几口吞下去,她回他,“汤鸡汤鸡,无闯我地。”作诗多简单,是个人都会。因为,古人说话就那个调调。就像现代的说唱,其实,黑人说话就那样。别人听得很稀奇,觉得哇——好听。古诗也有点像,你要是出生在古代,花十年功夫看古文,随口说话就有那诗味道。

萧维一怔,“汤鸡汤鸡?”

“落汤鸡,落汤——鸡。”这个时间点,他是从无忧阁出来,落汤鸡一语双关啦。

“你哪来的丫头,竟敢这般对二爷说话?”萧二郎身后闪出一个小个子,眼睛小得看不见,长得黑不溜秋,脑袋上顶得小髻没有鸡蛋大,就是头发特别稀缺那种。不过,将那身小厮的黑布衣撑得结结实实,似乎是个武生小厮。

墨紫不慌不忙,将手里的饼送到嘴里。吃饭皇帝大。她是裘三娘的丫头,又不是萧二郎的丫头。

“不是跟二爷顶嘴,而是瞧二爷有诗兴,我跟着附会两句。”汤鸡汤鸡,无闯我地。一不小心,还押韵了。

那小厮的嘴立刻吞了鸡蛋,噎到。还能这么附会的?

“这是你的地方吗?”本来觉得她那样子太有趣,萧维想什么就说什么,谁知让她顶了回来。什么?汤鸡?没这种说法的。

“二爷说得好。我这饼也不是二爷的。”等着你呢墨紫拍拍手上的饼屑,双手对握,在腰间一别,完美一个福,“二爷,墨紫帮三奶奶来找书。若扰了二爷清静,墨紫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萧维一听,敢情她给她自己找好台阶,顺顺当当下来了。他还真不能计较。她找书,他避雨。他说她硕鼠,她回他汤鸡。而且,最厉害的是后面,竟先低头认错,他便是有火也发不出来。轻轻哼了一声,在书桌前坐下。

“二爷,小的去拿伞,您稍等片刻。”小厮说完,斜眼瞧墨紫,鼻子高扬,好像是说——看看,这才是为人仆的本份。打雷下雨,刮风闪电,也得身先士卒。

墨紫笑笑:你很好,可我做不到。

小厮转身走到门前,想想不甘心,回过头来指挥墨紫,“二爷喝了酒,又淋了雨,你赶紧去泡壶热茶来,给二爷驱驱寒气。”

“热茶?”墨紫心想,她上哪儿找热茶来。

“你新来的啊?隔壁耳房有炉子和清水,煮煮就好了。”小厮对这儿挺熟悉,手往外指,又左转。

“二爷的维风居可是离得很远?”她可不就是新来的。

“不远。”小厮不懂她为什么问。

“那是你一来一回快,还是我生炉子煮水快?”又不是煤气灶,更不是电水壶,拿炉子煮水,要费多大功夫?单是怎么把煤烧起来,她就得折腾好一会儿。

“呃?”小厮被问住了,想想也是,维风居不远,所以才能冒雨拿伞。估计他回来的时候,水还没开呢。可墨紫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他却烦她问题太多,“你管我快还是煮水快,二爷受了凉生了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干吗要担责任?去喝花酒的,是萧二郎自己;赶上大雨,也是萧二郎自己。受凉生病?那就更可笑了。喝酒祛寒的,他还是武将,淋点雨就病,怎么带兵打仗啊?

当着萧二郎的面,这些话自然是在肚子里想想而已,她从来懂得放肆要适可而止。

“不用麻烦……”萧维发现自己一说完这四个字,墨紫就已经弯下身来,盘膝坐在地上,将一旁高高叠起的书一本本看过去。

这丫头应该压根没想要去煮水烹茶。

“二爷?”小厮有点诧异主子今晚这么好说话,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也不好再说墨紫什么,“我马上回来。”

萧维点点头。

小厮冲进雨里去。

蜡烛呼呼烧着,雨点啪啪坠着,再没有其他声音。

墨紫知道一开始被硕鼠硕鼠给刺激了一把,自发得反唇相讥,却忘了萧二郎的身份。尽管事后,她乖巧道歉,也不知对方会不会记仇。如今,她干脆一声不吭,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萧二郎本无意和府里一个丫环多说什么,不过这个丫环倒是有些不同的。且不说他早见识过她的聪明伶俐,在一条船上相处了个多月,是说话不让他觉得愚蠢的少数丫环之一。再加上他喝了酒,耐不住静,没多会儿就主动开了口。

“三奶奶让你找什么书?”这书阁他是知道的,堆得乱七八糟,找一本书真得带干粮。

想到这儿,脑中不由浮现出刚才墨紫可笑的样子来。他说硕鼠,真无恶意,偏她不高兴。不过他要是那么说自己没恶意,先不说主子的脸面没了,她肯定会说,她说他汤鸡,也无恶意。那张厉害的嘴,他可已经见识了不少。

“一本诗经,一本春秋。”虽然她不主动,可兵来还是要将挡,否则又说她不懂规矩。

“你三奶奶不知道三爷的净泉阁里有很多书吗?只要问他一声,他定然就找给她了。何必舍近求远?”府里有些谣言,说这对夫妻尚未合房,今夜看起来,说不定是真的。

“二爷不知道三爷立的规矩?那净泉阁没他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便是奶奶,也一样。再说,这两本书最普通不过,哪好意思跟三爷开口借,这才遣墨紫来这里的书阁。”早知道乱成这样,她就该在外头的书斋里买新的回来。

“你家奶奶没问过,怎知三爷不借?女人若是太好强,吃亏的还是自己。男人最烦猜心思,你奶奶要一直这样,或者想要欲擒故纵,就把三爷推到别的女人那里了。你既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就该好好劝主子才是。主子得意,底下人也能跟着得意,否则在别人面前,要低一等,当你新人一样,呼来喝去。”萧维说着话,并没有看墨紫,伸手推开窗,雷雨小了些。

这位一定喝了不少,居然想到说这么一番话出来,似乎是为着裘三娘好,其实更是为了他弟弟好。

墨紫笑了笑,“二爷这话,墨紫不知当回不当回?不回,怕二爷说我目中无人;回了,又怕二爷恼了。”

“说便说罢,你还怕我恼?我可瞧不出来。”萧维醉着比清醒的时候个性要稍微好一点。

“照二爷的意思,咱奶奶应该对三爷撒撒娇,说好话哄着,把三爷抓牢在手心里,得了三爷的宠爱,才是正确的做法?”墨紫反问。

“不是如此?女子一开始清高些,是情趣。不过,一直清高就无趣了。世间多得是温柔的解语花,也不一定非要那一朵没趣的。”萧维眼眯了起来,撑手抚额。无忧阁的酒,该死的后劲足。他便是知道这个,才早早回来了。

“二爷认为我家奶奶是喜欢三爷的,却又怕三爷在她身边待不长久,故意欲擒故纵?”这么自恋的想法,是萧二郎这种人想得出来的。墨紫鄙夷一下。

“难道不是?”萧二郎头晕,那个在书柜之间的人影儿有些模糊。

“不是。”裘三娘对萧三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是真心把人往金丝那儿送,有成全一对爱人的衷心祝福。墨紫心里这么想,临了,却改主意不说了。萧二喝酒上头,她可是清醒得很。这府里边,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尤其是大实话。“我家奶奶没有要争宠的意思,更没有要欲擒故纵的意思。她和三爷相处时日也不多,这感情嘛,还要慢慢培养。”

“是吗?”酒劲起来,人还没糊涂,他听出她突然敷衍了。

“是啊。二爷是听了什么人嚼舌根吧?夫妻之间的事,奶奶和三爷最清楚,我们旁人就别管了。”多话的萧二,差点让她吐真言。

“墨紫。”萧二,难得,还是头一回叫她的名?

墨紫没觉得感恩戴德,而是全身警惕,“是,二爷。”

“你的确很聪明。”真夸她。

萧维便是头晕眼花,经过她不经意的搪塞,还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超越主子和仆人应该保持的距离。自己挑起的话题是敏感的,她要是说了有利于裘三娘而不利于萧三的真话,让人听见,便是挑拨是非的错处,足够成为惩罚她的理由。好在,她说了也等于没说,没给她自己惹祸。

墨紫低下头,不,她不聪明,她只是明白在这个看似和睦友好的敬王府里要如何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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