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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饶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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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坏人,就让廖长绝来做吧——彼一时我害你至斯,无能保全。此一时,倾尽所有,颠覆苍生,与天地为敌,与命数相抗,终我一生,定然护你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一)

  贺江南率领大李军驻扎在南诏王城外十里处,十万大军对王城形成包围之势,只要贺江南一声令下,大军一举攻城,城破,则南诏灭,大李将迎来二百年来的南北大一统盛世局面。
  而这个时候,大李王朝内部却发生了宫变。原本因罪入狱的摄政王李湛联合吕丞相将皇帝李巍囚禁,逼他交出兵权,集结北方二十万大军,高举“清君侧,灭无间”的义旗兴兵南下,与南诏军成南北夹击之势,围剿无间冥宫旗下的十万大李军队。
  如此观来,无间冥宫委实大势已去。
  然而李湛的二十万大军现在还在路上,远水解不了近火,南诏王城危在旦夕。劝利急匆匆地去找李湛的时候,李湛正在军帐中给余小浮擦脸。余小浮跟个木头人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任凭李湛拿着帕子细致地帮她擦拭面颊。她始终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即便李湛帮她擦眼,她的眼睛也不曾眨一下。李湛轻声说:“小浮乖,闭眼。”她的眼帘才合上。
  李湛还在絮絮叨叨地与她说着:“现在李巍落在了小师叔手里,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呢?当年啊,就是他的父皇杀了我的父皇。本来父皇可以不用死的,因为我们手里握着一支最为强大的力量。可是谁知大皇子手中也有王牌啊,那就是你的父亲,余重华。若非如此,小师叔也不会非得灭了余华满门来复仇。小浮你知道么,我早就把仇恨放下了的,也不在乎江山天下。可是陈老丞相与我说了这个秘密之后,我心中的恨……小浮,其实我们扯平了,我父皇母妃因你父亲而死,而你爹娘也死在我手,这样不是很好么?”他仔细观察着小浮的神色,她仿佛全然没有听进去,她的脸始终如一汪秋水,无风也无浪。
  李湛也就放心了。
  劝利来了便道:“廖长绝不在南诏坐镇,现在只剩下一个贺江南,若是贺江南一除,十万大李军群龙无首必定方寸大乱。十三爷,我要你帮我杀了贺江南。”
  李湛洗着帕子,答他:“贺江南也该除了。南诏王还有什么事?”
  劝利看看小浮,又看看李湛。
  李湛道:“她已成了我的人蛊,只认我一人,你大可放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若漪她替我挡了一掌,如今还昏迷不醒……”他留意观察着小浮。
  小浮的眸子,依旧瀚海无波,就像死鱼一样。
  劝利走后不久,殿外传来声响:“启禀摄政王殿下,探子来报,前方山体轰塌,道路阻断,南下的路毁了!”
  忽然又有人来报:“启禀摄政王殿下,无间冥宫炸毁后方山路,埋伏在此……”
  李湛气急败坏道:“无间冥宫的人除了便是!二十万大军灭不了一个无间冥宫?”
  “敌军早有部署,我军不慎陷入阵中,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况且我军营帐驻扎在此山谷之中,若是两侧山体再被炸毁,我二十万大军必定全军覆没……还有,还有对方主将不是旁人,是……是廖长绝!”
  李湛一震,匆忙出去,领着一队人马前去探路。只见帐外黄尘滚滚,四方皆是高耸入云的山体,前进后退皆无路可走。他咒骂:“廖长绝使的是困山阵法,不过是障眼法,找到阵眼便能破阵而出!”
  然而他领着大军找了两天两夜也不曾找到廖长绝施下的阵眼在哪里。此地无水,仅有的一点存水也只够供给李湛以及将军们,若是再困两日,只怕二十万大军会被活活渴死!李湛急得团团转,大声吼着:“廖长绝想不到你竟然用如此卑劣手段赶尽杀绝!廖长绝你出来!你出来!”
  忽然有人在阵外对他说:“省省吧摄政王,冥王设下此阵,看似虚幻然而半是实相。你找不到阵眼的,即便找到,也出不去。”
  “廖长绝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是你卑劣在先,安插尖细在我军主将贺江南身旁,将他推下万丈悬崖。贺江南死了,冥王定然不能坐视不理,他根本不在这里,而在南诏王城外等着你。他限你在后日午时之前带着余姑娘去南诏怒江之上见他。过时不候。”
  峰顶风声呼啸,峰下怒江拍岸。廖长绝在怒江峡谷之上,捡了一处最高耸的山峰站着,等李湛与小浮等了多时了。高处不胜寒,然而登得越高看得越远,远到下方蜿蜒如黄龙匍匐的怒江之水,远到天边处渺小得如同蝼蚁的南诏王城。
  贺江南就是掉进那怒江里去了。廖长绝来祭他,索性也就约了李湛来此见面。
  那一晚贺江南收到了一封信,那信是秦楼月写的,说是想看一看怒江水里的月亮。贺江南察觉到事情不对,秦楼月在长安待得好好的,为何要来南诏?为何要去看怒江?但他仍旧来了,因为他不会认错,那是秦楼月的字迹。
  贺江南登上这峰顶,果然看见了袅袅婷婷地站在月光下等着他的秦楼月,他隔着月光,向她舒心一笑:“许久不见,江南甚是思念。楼月……你近来可好?”
  从他说的第一句话,秦楼月就听得出来,他变了,变得成熟也变得沉重。月色熹微,她看见他年轻明朗的脸庞爬上了几道细细的纹路,眸子里闪耀的光华是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豪情壮志。秦楼月的心突然就安稳了。她原本以为贺江南从军只是为了李丹朱报仇,而在她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他是找到了他的抱负。
  贺江南与秦楼月并肩坐在巨石上,听着崖下的怒涛,赏着天边的一轮明月。秦楼月把头倚在他的胸膛上,说:“江南,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就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你看可好?”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等到南诏国破,劝利身亡……”
  正这时候峰顶突然涌现数十蒙面高手,那些人手中持刀,对贺江南与秦楼月二人痛下杀手。峰顶狭小,贺江南不得施展,却要保护秦楼月,打斗之间一失足坠落悬崖。秦楼月抓住他的衣摆也跟着跳了下去。贺江南凭自己的一身轻功或许可以保命,可是秦楼月还在他的上边啊……他拼却自己最后一丝气力,在他们即将双双坠入怒江之时推了她一把,堪堪将她推上岸边。而贺江南自己却……怒江是出了名的水急滩高,掉下去便瞬间被大水卷走,派出几千将士沿江寻找,终是没能找见。
  早就有人说过,他贺江南这辈子注定栽在女人手里。
  迎着怒号的山风,李湛走来了,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浮。
  廖长绝早摘下了帽子,以真实面目示人,可是小浮她,看不见。他一直凝神盯着小浮看,像是要透过她蒙了一层死灰的眸子看到她的心底里去。那一日她拿着刀要杀他,是真的想杀他啊。即便他说他就是长安,她也丝毫没有手软。最后是夜叉女推开了她,救了廖长绝一命。他虽然不怪她,然而心中始终不好受。爱得再深,终究是敌不过巫蛊之术么?
  “我是该叫你长安呢,还是该叫你廖长绝呢?枉我们做了七年的至交,知己,说出来真是笑话,我竟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不过你确实是演了一出好戏,整整七年,一面是济世救人的大善人,一面是无恶不作的坏蛋,把天下人耍着玩,哈哈,连我也被你耍了啊!”
  “彼此彼此。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闲云野鹤摄政王,并不是没有野心。你杀了我师父满门,你杀了萧家满门,你勾结南诏谋反,你在小浮身边安插秦楼月,说起来,这些年你做的事一点不比我少。”
  李湛揽住小浮的肩,不无得意道:“至少现在,她是我的人。你今日约我来此,必不是与我喝酒闲聊吧?”廖长绝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轩辕长安不会杀十三爷,可是廖长绝会。李湛,我找你来,是让你给江南偿命的,就在这里。”
  “哈哈哈哈!”李湛仰天笑起来:“廖长绝你也太小看了我!”
  “是么?”廖长绝忽然千里传音道:“让他们上来。”
  见到来人是李湛手下的副将,他忽然傻了眼,却原来廖长绝早已知道他带了兵过来,并且……“廖长绝你也带了兵!”
  “你我是敌人,而非朋友。你信不过我,我自然也要留一手。只不过十三爷,这里是南诏国土,若两队大李军在此交战,恐怕传出去会让南诏人笑话。我让他们上来,不过是让他们给你传个信罢了。”
  李湛的副将仓皇地登上峰顶,灰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下:“摄政王,不好了!大李那边……皇上他逃出来了,他夺回了兵权,将困在阵中的二十万大军解救,调回北方了!”
  李湛的脑子一震,倚着身旁的小浮才能站稳。
  不一会,又有人奔上来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摄政王殿下!南诏王他……他被杀了!南诏城破,城破了!”
  李湛目眦欲裂,颤抖着指着廖长绝:“他、他在这里,南诏王手下那么多高手护着如何能死?谁能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二)

作者有话要说:  无间冥宫系列第二本已经开坑啦~~~《朕想静静》(或许也会叫《敌国皇后大计》,当然我的初衷是叫《官人饶命!》)是和本文同一时期写的,但是风格不太相似,主要力求搞siao,摸索中前进,也不知道自己把握得怎么样,但是!保证!he!甜宠!无虐!全文存稿!
  庄主饶命这个的初衷也是甜宠暖萌,没想到写着写着就虐上了……不过he会有的~~~
  “杀死南诏王的……是……南诏皇后,陶若漪!”
  李湛又踉跄了一下。南诏大李边境战乱几十年来不曾断绝。而今正是因眼前这个身着黑袍的男人,因有了他的出现,短短两三个月,就让南诏国破了么……不仅如此,远远不仅如此……“廖长绝,你下得一手好棋呀!你早不出手晚不出手,早不灭南诏晚不灭南诏,非要等我按捺不住之时才肯出手一网打尽……如此一来……”
  廖长绝接着说下去:“如此一来,内忧外患连根拔除,南诏一灭,四方属国无人敢造反,摄政王一死,国内权阀无人敢谋逆。吾以天香城一城性命,换来大李江山百年安稳。”
  “然而你可知,廖长绝这个名字,根本不会出现在史册之上……就算你为了皇上做到这般,他依旧容不下你!廖长绝,枉你费尽心机,最终的赢家始终是皇上,是李巍!”
  是这样,又何妨呢?他望着小浮,缓缓一笑。
  犹记得他娶小浮当日,皇上的圣旨刚好到达余华山庄。是他将圣旨拦下了,因为那上面赫然写着,立余小浮为后,即日进宫。
  李巍与李湛叔侄两个争小浮争了多年,两人一直明争暗斗不断。那时李巍刚刚登基为帝,假意示好,封李湛为摄政王,邀他入宴,当即将李湛擒住,幽禁了他整整三年。
  三年啊,三年的时间,让他错过了多少……鹬蚌相争,得利的自然是渔翁。李巍李湛两个在宫里斗得正欢,而长安娶余小浮娶得也无比顺畅。生米煮成熟饭,李巍彻底傻眼。他对长安痛恨至极,在他荣登无间冥宫宫主之时下令九殿阎王策反,定要取了长安及一双儿女的性命。熟不料,被逼到绝境的轩辕长安竟然去刺杀皇上!
  皇上也是被气得不要命了:“轩辕长安你动手杀了朕!有种你杀了朕!”
  长安满身的杀气无处收敛,克制着滔滔恨意,听他继续说下去。李巍几乎是咆哮着的:“那是我师妹啊!是我师妹啊!你把她打成那样,你逼她嫁给你,逼她给你生孩子,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你呢?你把她糟蹋成什么样了你!”李巍说着竟然捂脸痛哭起来。
  长安可没像他那么哭过。他一直觉得男人不该落泪,即便痛极落泪,也万不该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哭嚎。而李巍就是这么哭的。估计他儿子是随他。
  而李巍这么哭着,却让长安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他说:“亲也成了,孩子也有了,她是我的,我定然不会让。你开个条件吧,倾我此生,定然帮你完成。”
  “好!”李巍不哭了,擦干鼻涕眼泪,壮气凌云地说:“朕要这天下,千秋万代,疆域无限,清平盛世,唯我独尊!轩辕长安,你给得起吗?要是你给不起就把我师妹还我!我不嫌弃她,就当她是被狗咬了!”
  长安心底笑叹:余小浮啊余小浮,世间再没有比你难搞的女人了。因他认定了她,就要背上这全天下的债。他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贼船好上却不好下喽。李巍道:“朕现在就把天下交给你了,你想要什么都成,权力,地位,金钱……你想做什么都成,看不上谁就杀谁嘛。反正朕现在是撒手不管了,到时候你要还给我一个朕理想中的天下。若你做不到,我可要抢回我师妹。否则即便朕死了,你也不要想能有一天安稳
  日子可过。”
  李巍说这话时候的狰狞模样,真是让廖长绝叹为观止。
  廖长绝淡淡而笑,朝小浮伸出了手:“长安也好,长绝也罢,小浮,你要过来么?”
  他修长的掌心指上横亘着那一日她的刀子留下的伤痕,兀自在风中朝她伸着。而小浮她……
  李湛揽紧了她,她单薄的身子晃了一下,毫无反应。“蛊毒解不开的,廖长绝,她已经不认识你了,她只认我一个。”
  他是手还在不死心地伸着。静了一会,风小了一些,他飘扬的墨发披在背上,遗世独立的仙人也会有失落。“是么。母蛊在你身上,杀了你,她的蛊毒也不能解么?”
  李湛摇头。
  秦楼月是唯一一个蛊族传人,世间唯有她能够种蛊解蛊,秦楼月从没告诉过他解蛊的法子。他本是将秦楼月控制起来了,可是贺江南的死讯一传出来就叫她给逃了,他派人去追也没能追得上。
  是他大意了,一个善用巫蛊迷惑之术的女人怎么能关得住呢?“你还是死了心吧,小浮已成人蛊,救不回了。就算你把她夺回去,她也不会认你。而若是我在脑中下一道死令要她杀你,那她毕生所做之事就是杀你!直到你死,或者直到她死,否则她就不会放弃,杀了你。”
  廖长绝定定地望着小浮,他眼里的哀伤简直要湮灭那滚滚怒号的怒江之水,像是汪洋的海。终于,金光一闪,他亮出了手里的刀——还是老规矩,冥王刀现,必有命陨。
  “十三爷,你不得不死。”
  李湛咬着牙笑出来,紧攥着最后的一丝希冀不放:“那可未必。我今日来,为你准备了两份厚礼,先看看第一样。”
  他吹一声口哨,白光乍泄,寒玉剑呼啸而鸣,白衣人几番翻转提着剑在廖长绝与李湛之间站定。廖长绝的心狠狠一抖。冥王刀感受到对方浓烈的杀气,在他手中不安地抖动,叫嚣着恋战嗜血……可是廖长绝他怎么能亮刀,因为眼前这人,是萧晗啊!
  李湛又是一声哨响,催动蛊术向萧晗下指令:“杀了你面前的人,杀了廖长绝。”
  萧晗双眼茫然空洞,似是被一股力量勾住了眸子直视着廖长绝的方向,提着手中的寒玉剑一步步朝他走去,剑尖在石头上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杀气更浓烈了几分。
  廖长绝向后一步。他身后便是万丈深渊,然而他不得不再退后一步。他忽然按住胸口,咳了一口血出来,心如刀绞痛楚穿肠穿肚。“十三爷,萧晗你我三人好歹也相交一场……长安自问心狠手狠,可今日总算得以一见十三爷的手段。你利用萧晗来对付我,可以。可你不该把他变成与小浮一样的……人蛊!”
  他朝着步步逼近的萧晗大喊起来:“萧晗你醒醒!杀你全家的人在你身后,而你看清我,看清我是长安啊!萧晗!”
  廖长绝一把摔了手中的冥王刀,那刀重百十来斤,重重砸在地上,整个山峰都在震颤——那是长安的力量,他那一摔承载了他万钧的怒气,震天撼地。
  他一把揪住萧晗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萧晗被他一巴掌打歪了脸,嘴角渗出血丝。然而他的眸中仍旧未见清明。长安便照着他另一侧又甩了一个耳光!他还是没醒。长安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出去,萧晗整个摔倒在地上,起身时听见了长安仰头朝着天空撕心裂肺地一声咆哮:“啊——”
  怒贯苍穹,哀良彻骨。山在颤,江在吼,云散了,阳光碎了,天地暗了——长安一身黑袍被风高高地鼓起,他用着撕裂自己的力量大展双臂,墨发丝丝飞扬,血管根根暴起,目眦欲裂,长恨不灭——
  胜了么?败了么?他最爱的女人,他最亲的朋友,做了人蛊,统统来杀他。他这辈子得到的温情不多,仅那么一点儿而已。先是他的九个义父,后是十三爷,最后最后,即便他杀了十三爷又能怎样?救不回了……即便他天下无敌又能怎样?救不回了……救不回了……小浮,萧晗,都救不回了……
  长安这一声嘶吼咆哮足以震得山崩地裂,李湛忙捂住小浮的耳朵,以内力扛着,终于还是抵不住,喷出一口血。小浮也吐了血,他帮小浮擦血的时候,竟然看到她……流泪了。两行清泪。
  即便你做了我的人蛊,可还是爱他,对么?
  李湛攥紧了拳头,命令萧晗:“杀了他——”
  萧晗直视着长安,缓缓扬起手中的寒玉剑,手腕一转,剑光流洒,寒玉剑携着凌厉的光芒贯穿了他自己的身体。
  长安浑身一凉,狠狠地一抖,圆睁着眼睛看萧晗。
  血从萧晗的腹部溅出,他踉跄一下,弯腰吐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他说:“余华山顶的三掌是我毕生不能原谅之错。今时今日,就算我沦为人蛊,也绝不剑指长安。”他抬头去看长安,他的眸子还是迷蒙一片,然而流出的血泪却是如此刺眼。“萧晗此生幸也不幸。幸而有长安,不幸……”他一点点回头,试图看清李湛,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愧疚。萧晗一把拔出寒玉剑,霎时血流如注。
  长安与李湛几乎同时喊出口:“萧晗!”
  萧晗匍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小浮爬去。他所经之处留下一地的血……长安看着那刺目的颜色,泪落成双。而萧晗还在执拗地爬着,一下又一下,不顾他的生命在随着鲜血一同流失……不过幸好,他的力气支撑着他爬到了小浮的脚下。他挣着青筋嶙峋的手抓住小浮的脚踝,她的身子晃了一下,泪啪嗒啪嗒落着,但是依旧丝毫反应都没有。
  

  ☆、尾声(三)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下
  萧晗伸出另外一只手,接住了小浮的泪滴,攥紧。像要留住些什么似的。
  他说:“不幸……我遇上了你。小浮,醒醒吧,醒过来吧,我都能做到……你也能的啊。当初秦楼月将蛊毒种在了我们两个身上,都是冲着长安去的……我就怕,怕自己再一次不受控制伤了长安,所以……所以逃回了漠河。可我无意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与……与十三爷有关,于是招来了灭门之祸……”
  他的力气不多了,却还在不停地说着。萧晗这一生,恐怕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吧。“你不能怪长安,是我……我要他把你送进寒冰馆中的,因为我知道……一旦成了人蛊,唯有冰封能让你躲过下蛊之人的控制……而长安,他也不想你伤心……若你真能在冰棺中躲……躲过这一切,他也就心安了。我……我也心安了……”
  萧晗还有一句话没来及说出口:小浮,我们共同的仇恨,就交给你了……小浮,若有来生……
  长安扑过来,疯了一样地摇晃萧晗的身体。可他的血已经干了,本来就白净的脸面此时白得如同霜雪,寒气袭人。长安轻轻地碰一下,冰得他生疼。可他的眼睛还睁着,还有泪未干。长安的手颤得不成样子,他用另一只手捉住自己的腕子,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一点点覆上萧晗的脸,合上他的眼。只剩了萧晗的泪,落在长安的掌心。
  真是奇怪啊,人都死了,泪还是热的。血都干了,泪还是热的。冬天都来了,泪还是热的。
  长安终于像个疯子一样起身抓住李湛的脖子把他按在一块巨石上,狠命地用拳头砸在他的身上:“是我廖长绝欺你,是我抢走小浮,可是他!”他指着在地上静静躺着的萧晗。“他一片诚心待你,以你为友,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之事?!你灭他满门还不够,却要让他不得好死!”长安一拳头下去,李湛的鼻子被砸开了花。李湛还不了手,似乎也没想还手。长安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的落下来,只怕一拳就能砸死一头黄牛。
  李湛已是剩了半条命,他若不做些什么,只怕真的会被他活活打死……他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廖长绝,或者是轩辕长安。“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长安,当我走上这条复仇之路,就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只能走下去,不惜一切,不惜牺牲任何人……长安,你可知道,当年在昆仑山下伏击你们的人,是谁?”
  长安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所以这么多年,天下人都在等他查出真凶为师父报仇,小浮也在期待他给出一个答复,可是他给不出。因为那杀了他师父师娘还有八位师兄弟却没有伤害他与小浮的人,也是长安的师父。是他的师父们,九殿阎王。
  李湛喘息着道:“你可又知道,控制他们做出这事的人是谁?你若以为是李巍,那你就错了。因为九殿阎王,全是我父皇的旧部。他们只听命一人,就是我的父皇。父皇死后,他们就只听命于我了。”
  长安的眉心一跳。他停了手,心里某处,似乎漏了个洞。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无比可怕,无比危险,无比强大。
  李湛继续道:“长安,你终究心慈手软,即便他们丝毫不顾念师徒之情对你赶尽杀绝,你也不能做到同样待他们。六年之前,若你下手再重那么一分,即便我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们。可是如今……”
  又是一声破空嘹亮的哨响,乌云渐起,遮天蔽日。杀气滚滚,自四面八方而来。峰顶四周曝出九大高手,他们以天人九行诀著称于世,他们消失于六年前的九死一生,再度出现之日,早已比当年当日更加强大。
  李湛又道:“如今的轩辕长安,早已不是当年的轩辕长安。你身负重伤,早是将死之人。而他们,我救了他们之后,喂他们吃了六年的蛊毒。就算萧晗意志力强大,能够醒得过来,也不要指望他们还能醒,还能认得你这个徒弟了。长安,我很期待,练至绝顶的天人九行诀与天人九行诀之间的对抗。那么现在,开始吧!”
  李湛一声令下,九殿阎王齐齐发功,以金木水火土天人阴阳方位布阵。阵势如同天罗地网将长安罩在其中,九个方位密密匝匝地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
  长安跪坐在地上,起身,转头望了一眼小浮。她被李湛护着后退到了安全的位置。他又看了一眼萧晗的尸体。他想说等一等,等一等,容他把萧晗送出去。否则一会战起来,飞沙走石,毁天灭地,他不想伤着萧晗的尸体,更不想让小浮亲眼目睹这一切……
  可是晚了。他们已经开始了。
  可是长安为何迟迟不肯动手?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么?
  长安突然发力,集中全部力量朝一个方位突击过去,不要命地冲出阵中。九诀阵破了一口,阵型全毁。长安架轻功奔另一座山峰飞去,想要避开此处,九殿阎王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李湛忽然抱起小浮向相反方向的山峰飞去,高喊一声:“炸!”李湛事先安排在此的手下瞬间引燃了埋在此座山峰的炸药,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怒江峡谷之上的最高峰轰然倒塌,土方巨石全部朝着怒江落下,瞬间惊起漫天浓烟。
  小浮在李湛的怀里越来越远离了向着相反方向的长安,她在巨响之中回头看去,只见山崩如天塌,而在山体之下,是十个渺小得如同蝼蚁的人影。他们先一步纷纷坠入滚滚怒江之中,崩塌的山体后来居上,压在其上,瞬间阻断怒江奔流……
  长安……还在底下……
  风平了,浪静了,怒江终于不再怒号了。李湛带着小浮走上了那坠落在怒江河道上的山体。河道毁了,反而成了一座山。
  李湛长叹一声:“小浮,长安死了。就在这下边。我们走吧,天涯海角,趁着李巍的人没有追上来。”他拉起小浮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山体。
  那山的形状还真像是一座坟啊。
  李湛不曾注意到,怒江的河水微微泛着红。就在河边的巨石上,躺着一个紫色衣裳的女子,她已经躺在这七天了,她身上的血一滴接着一滴地流了七天,直到山崩之后,直到刚刚,才流完那最后一滴。
  她要在这里死去,她要自己的血流进怒江里,因为这条江,吞没了她心爱的人啊。秦楼月一直不曾告诉李湛,能种蛊的只有她,能解蛊的也只有她。因她自出生之日起便以自己的血祭了蛊王,因此,她种下的所有蛊毒,若想得解的唯一法门便是——她的血。她血流七日,直到第七日她的血流干之时,便是她与身体里的蛊王解除契约之时。届时天下所有蛊毒,全部得解。
  当初南疆蛊族全族蒙难,李湛救她于乱刀之下,予她一座小秦楼,要她为他所用。从此秦楼月这个人得以在江湖之中安身立命,免仇怨,免流离,免祸乱。从此她遇上了自己毕生所爱,遇上了自己的朋友,遇上了一个又一个可爱的人儿。
  而从始至终,主人只让她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在小浮的身体里种蛊,另一件便是在萧晗的身体里种蛊。
  她不是不知道主人的挣扎与犹豫,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是最终,主人还是选择了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她也一样。
  秦楼月望着自己的腕子,默默数着:十滴、九滴、八滴……她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催动蛊术,对余小浮说:“小浮,秦姐姐并不求你的原谅……小浮曾予我的温暖,足够伴我度过人世轮回。小浮,小秦楼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秦姐姐……去寻江南了……”
  其实她早就背叛了主人。在她给长安寄去的那封帖子上,她的一句“你的朋友,伤你最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现在,就让她最后一次背叛主人吧。背叛她的宿命,用她的每一滴血来背叛。
  而她欠下的情分,亦只能用她的每一滴血来偿还。
  小浮被李湛牵着,忽然她的脑中出现了秦楼月的声音,秦楼月最后对她说:“小浮,醒!”
  她的身子一震。
  李湛回过头来问她:“你怎么了小浮?你冷么?还是走不动了?小师叔背你,来,就像我们在梨山那样,你这个懒丫头,明明走得动也非要小师叔来背……”
  李湛的心一凉。他低头,看见了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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