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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饶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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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仇无殇端着漆盘走进来,那漆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滚着热气的药汁,人未走近,药味已达。他瞄小浮一眼,“哼,也不知轩辕长安究竟是急着投胎还是急着见谁,回来的这一路昼夜兼程,千里迢迢,眼都未合一下。”
小浮早就注意到了,长安面色青白,眼底发黑,虽神色如常,微微笑着,然而却并不见他昔日里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仇无殇又瞄了小浮一眼:“他有一次跟着了魔障似的,什么也不顾,掉头就往长安城的方向跑。我以为他跑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呢,谁知没过两日他就又回来了。喂,想不想知道他回来后说了什么?”
小浮点头如捣蒜。
长安却是没有反应,因为他了解仇无殇这个人的脾性。
仇无殇白了她一眼:“我偏不告诉你,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
小浮掉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也了解长安的脾性,才不会去碰钉子。
她心里始终不能放得下萧晗的安危。灭门这件事,不是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们,而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个。
长安安慰她说:“你不必太过忧心,萧家被灭一事牵连众多,现在不止我与十三爷派了人在找萧晗,就连整个北方武林也都在寻找萧晗。”
小浮不大明白。
仇无殇却道:“萧家之所以引来大祸,是因余华令。前不久有人走漏了风声,说是萧晗得到了真正的余华令。为此萧家成为众矢之的,北方武林的多股势力蠢蠢欲动,现在都在寻找萧晗的下落。”
恐怕这才是长安真正担忧的,他必须先所有人一步找到萧晗,否则萧晗的处境要多危险有多危险啊。
南疆战事一起,廖长绝亲自坐镇,大李捷报不断,大李军果然在十日之内攻破了天香城,贺江南亲自斩杀了对方主帅——劝利的胞弟,南诏亲王。
然而恶人依旧是恶人,罪人依旧是罪人,挑起战争更是记在他头上的最大罪名。因廖长绝挑起大李南诏之战,当朝百官联名上谏。皇上已多日不曾上朝,百官们硬闯进了皇上的酒池肉林温柔乡,在未央宫门前齐刷刷地跪倒了一溜。
“吾皇万岁,且听老臣一言!无间冥宫乃是高祖皇帝为监管朝纲刺探江湖所设的暗门组织,然而两百年来无间冥宫愈发发展壮大,宫主愈发无法无天,到了廖长绝这一代竟然……竟然坐上了王侯之位,目无法纪,斩杀朝廷命官。廖长绝之罪行,罄竹难书!”
皇上慵懒的声音自殿内传来:“爱卿此话,每日一遍,如今朕已听了一千两百遍整。”
“皇上啊!天子之权怎能轻易让人?廖长绝他仗着手中的冥王令竟然越俎代庖,褫夺兵权,兴兵伐南!皇上恕老臣孤陋寡闻,此等僭越之事,历朝历代,老臣闻所未闻!只怕……只怕廖长绝他今日挥军南下讨伐南诏,明日就会带兵北上直捣黄龙,龙袍加身,谋朝篡位!”
“皇上实在有所不知,我天朝连旱三年,大部地区颗粒无收,赋役拖欠,国库空虚,兵力孱弱,实在应当休养生息和睦邻国,而万万不该肆意挑起战争!若是南诏联合吐蕃、西凉等国为盟,而我朝陷在南诏之战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便会面临四面楚歌之境,届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此等千古罪人之名只怕廖长绝也担待不起!”
“皇上啊!无间冥宫不仅控制朝廷势力,更将魔爪伸向中原武林,制造多起灭门冤案,而刑部却……却不敢且不能维护法纪,实乃我大李朝廷之耻!皇上,无间冥宫必须瓦解,廖长绝必须除掉!否则有此等大奸大佞在,我大李必亡在他的手上啊!”
顿了一会,门内再度传来皇上不耐的声音:“几位爱卿哭够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嘛?”
几位老臣擦一把眼泪,齐声道:“请皇上勒令廖长绝停战,恢复与南诏和谈!”
“罢了罢了,朕被你们哭得头疼。来人,拟旨。”
早已有文侍托着笔墨纸砚等候在门外了。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皇上说要拟什么,斗着胆子去问的时候却听皇上说:“刚才谁哭的最大声?”
吕丞相默默站了出来。
“谁哭的声音最大就谁拟吧,爱怎样写怎样写,就别再来烦朕了,爱卿啊!”
吕丞相头疼得很。他本是指望着假皇上之口罢免廖长绝手中的兵权,可是皇上比他更滑头,愣是把这颗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他若是真敢在圣旨里头对廖长绝口诛笔伐夺下他手中权力,只怕他就再也看不着明天的太阳了。吕丞相唉声叹气,枉他身为国丈,皇上居然连他这个老丈人都算计!于是乎吕丞相瞻前顾后绞尽脑汁,终于在三日后将这道圣旨拟成了“和谈书”,直接派人送去南诏了。如此一来,皇上也没得罪廖长绝,他也没得罪廖长绝,而又能将廖长绝一军,也算是功德圆满。
南诏在天香城一战中损失惨重,而大李大获全胜,军心振奋,必定乘胜追击。劝利也算是真真切切地尝到了无间冥宫的厉害,正苦于应对,加紧筹备,征调全国兵力北上对抗。南诏值此危难时机竟然收到了大李朝廷的和谈书,不得不叫劝利小人得志一把!劝利仰天大笑,直奔天香城关口而去。
天香城自打被廖长绝攻破之后便恢复了以往两国边界的关卡,派了大李军队在此驻守,劝利选择在此处入关,当真是在挑衅。劝利的马车停在天香城门下,侍卫站在车外,朝着守城将领亮出了手中的和谈书:“大李守将听着,你朝皇帝有意向吾皇求和,吾皇勉为其难,姑且往长安城走一遭,你等还不速速大开城门,迎吾皇入境?”
这时候却见天香城门四周曝出数百黑衣人,将劝利的马车团团围住,劝利随行的侍卫纷纷拔刀,两伙厮杀一触即发。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武功最高,杀气最重,他目的明确,直奔劝利的马车而来,势必要将劝利斩杀在他剑下!他杀掉一个又一个挡在他身前的侍卫,鲜血染湿了他的衣衫,染红了他的眼眸,终于他杀光了挡在他前面的人,一剑刺进车厢内,鲜血溅出。
面罩撕下,露出一张年轻俊逸的面庞。原本的风流侠士纨绔少爷因战争杀伐的洗礼而被磨出了些许棱角,他的眉眼之间溢着的温存多情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恨意绵长的棱角分明和沧桑砥砺。
贺江南简直不敢相信劝利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剑下。他居然这样轻易地报了仇?他踹开车门看过去,却原来坐在马车中的根本就不是劝利,而是一个替身……他中计了。劝利只怕早已走了别的路入境,如今已到了长安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岌岌可危
贺江南气急败坏,当即命人备马,他要赶回长安城,劝利去了哪里他便要去哪里,直到将他的头颅取下的那日!
“现在,不能杀劝利。”
贺江南回头,竟是廖长绝。廖长绝已消失数日了,别人都说他坐镇泊安城,亲自督战,然而实际上只有贺江南知道,廖长绝本人并没有在这里。
贺江南一本兵书都没有读过的大元帅之所以能够打胜仗,却是全亏了廖长绝在书信里的指点。廖长绝一直与贺江南保持书信往来,他每封信上都是寥寥几字,但总能一语道破迷津给贺江南指明得胜的法门。贺江南心中不无慨叹,一来叹廖长绝这个人,他是天底下头一号的恶人奸人,坏事做尽,本以为他依仗的唯独那一身独步天下的功夫,却不知,他的心思如此缜密,头脑如此聪颖,应对战事简直料事如神,即便身处千里之外也能对战局一清二楚,运筹帷幄,从无出错。
所幸贺家不曾与无间冥宫为敌,否则有个廖长绝这样的敌人,下场绝对不会好。二来贺江南在叹他自己,他竟然与这个头号恶人站在了一处,事事听他指挥,即便廖长绝要他以身犯险引诱敌军入圈套,他也从未有过半分迟疑。虽从未言明,然而他与廖长绝已然成了有着共同目的的盟友。不管怎么说,贺江南是全心信任廖长绝这个盟友的。
只不过他不明白,什么叫现在不能杀劝利?
廖长绝背对他而立,沉声道:“劝利必死,不过不是现在。本尊想要知道,是谁给了他向我天朝滋事的底气。”
贺江南问:“你的意思是……劝利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有人,在背后支持他?!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本尊虽有猜测,却需要真凭实据,否则……本尊是不愿意相信的。”
贺江南重重握拳,咬着牙道:“好!若他背后那人不揪出来,只怕现在是一个南诏,将来就会是吐蕃、西凉、东瀛。也只怕,将来害死的,不止丹朱,还有、还有小浮,还有……”
贺江南说到小浮的时候,廖长绝额头上的筋狠狠一跳。他以手揉额,紧张道:“不妙……本尊要速速赶回长安。你且在此守着,暂时停战。”
贺江南也紧张起来:“劝利可是奔着小浮去的?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廖长绝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如暗夜里的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唯独留香袅袅。廖长绝身上的香气还真有那么一点熟悉,不过贺江南无暇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余华山庄,要出事了。
长安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几日了,若漪近来迷上了赋诗,留在山庄里也没人搭理她,小浮便下山去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屁股后面都会跟着三个小跟屁虫,金星美其名曰:本小王是来替师父保护你的!玉雨美其名曰:本郡主是来替父王看着你的!包子贱兮兮地笑,扯着玉雨的衣襟道:本皇子是跟着玉雨的!小浮一敲包子的脑壳:“还知道自己是个皇子呀?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秦楼月在小秦楼上凭栏望着,大老远瞧见这一大三小在街上晃晃荡荡地往小秦楼来了,他们四个简直扫荡了整条街,见什么买什么,小孩子不懂节制,只怕那个大的更不懂。
秦楼月迎出去老远:“又是领着三个保镖呐,我们小十五可想死金星小公子了。”
小浮 干脆把怀里抱着的胭脂水粉金钗耳环统统塞进秦楼月的怀里,权当送她的见面礼了。秦楼月嗔她:“余华山庄再大也要禁不止你的倒腾了,上回来是送的地契,这回又花了许多银子,你呀!”
“长安有钱,不花白不花嘛。”
“瞧你这话说的,可是他又惹了你?”
还不如惹了她呢。小浮想想就郁闷,他一声不响地消失了许多天,整个山庄都找不见他,仇无殇成天端着药碗骂他不是人,枉费了自己呕心沥血给他治病,治了一半他却消失了。仇无殇行医最忌讳的就是有始无终,而长安当真是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找他看病无数次,没有一次是有始有终的!
小浮出来便是寻乐子的,索性不再想着那个混蛋了。她往秦楼月的脸上打量了两圈,果不其然,她脸上的笑容全是勉力撑着的,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呢。小浮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楼月摆摆手:“快别盯着我看了,不就是掉了几鼻子眼泪,有什么大不了。”
小浮与秦楼月做朋友,只因觉得与她投缘。秦楼月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小秦楼虽为风月之地,却能够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秦楼月也是芳名远播。她身怀秘术,能种蛊能解忧,而最让小浮依赖的,是她的一副好脾性,温风化雨,善解人意,与她相处是最轻松不过的。
每个人心底都藏着一份说不得的情意。小浮虽然没与她交谈过彼此的情事,然而或许她们是有默契的,不必说,也能懂。贺江南那个人多情,而多情之人往往并不懂情,也许其实本无情,不过他开心快活了,以为是了便就是了。他留恋秦楼月,或许是与小浮一般的,不过是图个轻松自在,解忧忘忧。而他留恋李丹朱,或许只是留恋她醋意横飞的牢牢捍卫。虽然谈不上爱,却也都是真情。
“越是重情,越是无情。情爱总归是两个人的事,到了第三个人那里,就只剩了无情。”秦楼月道。“我甚至想着,死了的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也能要他为我发疯一次,为我去做那统军的元帅,为我破阵杀敌……死也值了!”
小浮一把堵上秦楼月的嘴巴,重重地堵上!“姐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是没有看到……你是没有看到李丹朱死得多惨,劝利那个畜生是有多可怕!”
时至今日,小浮一想起李丹朱的死相总会面色苍白全身发抖。秦楼月感知到了她心内不可言喻的浓烈恐惧,反手抱紧了小浮,拍着她的背轻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小浮伏在秦楼月的怀里,说着:“姐姐不要哭,至少这证明姐姐没有爱错人。虽然不能完全得到他的心,可他毕竟是肯付出真心的。他待李丹朱这般,待姐姐定然也是不差的。就连待我也是很义气的。江南是个好人。”
是个可怜的好人。不知为何,但凡是坏人,都是可恨的,而但凡是好人,则都是可怜的。做个好人可真不易呀。
小浮在小秦楼里喝得半醉,金星玉雨包子小十五玩得正欢,小秦楼里依旧热闹融洽。这时候却空降了一道圣旨,宣余小浮速速进宫。
紫宸殿内御宴,由李湛主持,吕丞相作陪。小浮这个师兄待他还真是不薄,哪次宣她进宫都是御宴款待,有吃有喝,不去白不去。小浮到的时候御宴里已经坐满了人,当然除了正中主位上的龙座。她已经不期望能见到她那位缩头乌龟师兄了。小浮也不理会旁人,看见小师叔朝她招手,就朝着小师叔走去了。
李湛的面上没有丝毫笑意。他让她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凝视着小浮,低声嘱咐她说:“小浮你放心,有小师叔在,不会有事的。”
小浮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乐呵呵的,坐下来便拿起一粒葡萄塞进嘴巴里。“皇宫里尽是好东西,我家里的葡萄就不如宫里的甜。”
“这葡萄是维民进贡上来的,若你喜欢,改日小师叔叫人送几箱到余华山庄去。”
“也好啊,我闺女儿子徒弟都喜欢吃呢!”
李湛不说话了,忧心忡忡地落了座。除了龙椅就只有李湛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满屋子的贵胄朝臣都在等着那一个人,小浮心里犯着嘀咕。果不其然,待那人到来的时候,小浮紧捂嘴巴,险些失声尖叫出来!
李湛一把握住了小浮的手,重重地握了握。小浮看见劝利的一瞬间脑子里回映着的是李丹朱血肉模糊的尸体,是她眼里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泪,是她在泊安城下孤零零的一架木棺,孤单单的一座土坟……小浮刷地站起来,指着劝利嘶声道:“王八蛋!劝利你个王八蛋!”
“小浮!”李湛起身,一把将小浮搂在怀里。
吕丞相生怕和谈这件事叫小浮给搅黄了,忙请劝利入座:“阁下请坐,今日摄政王在此宴请阁下实乃为了和谈一事,我朝开出的条件俱已言明,请阁下开出条件来吧……”
劝利却并不入座,反而擎着满脸的笑意朝小浮走来。他每走近一步,小浮就往李湛的怀里缩一分。直到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小团,被李湛抱得实实在在。她把脸埋在李湛的肩头,留出一道缝隙来,警惕地看着劝利。
劝利笑起来,面目益发狰狞:“小浮美人,你如此惧怕朕,可是何因?”
小浮不答。
“可是因……李丹朱?”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小浮厌恶他的靠近,一脚踹向他,却被他一手抓住脚踝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大殿抢人
劝利又凑近了,道:“你放心,朕不会那样待你。若你肯乖乖的,做朕的女人。朕讨厌会反抗的女人,她反抗得有多剧烈,死得就有多惨。”
“够了!这里是我大李紫宸殿,天子脚下,请南诏王自重!”李湛怒道。
劝利深深看了李湛一眼,而后松开了小浮的脚踝。他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直接说道:“朕此番和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劝利的手朝身后指去,指的正是余小浮。
李湛道:“唯独她不行。若南诏王诚心求和,还请另开条件。”
“条件只有这一个,应不应,和不和,战不战,全凭大李。”劝利一派自在,浑然不顾他把这大殿的氛围冻僵了。“朕知道小浮美人是余华山庄的人,碍于轩辕长安,你与皇上也不好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得到小浮的诚心。”
劝利拍掌两下,有人手捧托盘进入。托盘上的红布一掀,现出了一枚通体红色,赤金玄铁打造的令牌,令牌中央镶有一朵翡翠玉花。玉花之下有三字铭文:余华令。
李湛接过余华令反复检验,仔细查看。小浮却说:“这一定是假的,真的不是被萧家得到,又被无间冥宫夺去了吗?”
劝利但笑不语。
终于,李湛视着小浮的眼,说:“这一枚,才是真的……”
这一枚的确是真的。因曾看过余华令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故而江湖上流传出一些伪造的余华令,多数假的不着边际,一眼就能看破。而真正见过余华令的人都知道,真正的余华令是有缺陷的。因余重华从北海寻来的赤金玄铁数量稀少,打造令牌之时残留了一处缺口。于是他找来翡翠玉花镶在了令牌正中央,玉花谐音余华。
小浮伸出手,一点儿一点儿,极缓慢极轻柔地触摸余华令,这枚出自爹爹之手的令牌啊,好似每一个角落里都残留着爹爹的温度,那么久远,那么冰冷……
劝利道:“余华令是余华山庄的最高信物,有了余华令,朕要轩辕长安为我做什么他都不能推辞!而朕,就只要她,轩辕长安会不给?哈哈,余重华可是以血祭过这余华令并当着中原武林的面发过重誓的,若余华山庄言而无信,他师父余重华可是死不瞑目,泉下不安!”
李湛也不知道小浮哪里来的那样大的力气,一把夺去了余华令,塞进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住。
她整个人偎在他的怀里颤抖不止,李湛只能紧紧地揽着她的肩,紧一点,再紧一点,可又怕弄疼了她……小浮啊,难道小师叔就再也不能予你保护了吗?李湛怒发冲冠,怒斥劝利:“你是怎样得到余华令的?七年之前,余前辈夫妇的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劝利笑起来:“摄政王可是怀疑朕派人杀了余重华,夺了余华令?摄政王这般猜想倒也合乎情理,一来这余华令确实在朕的手上,二来朕确实对余华山庄有所图谋……哎呀呀,朕委实无从辩驳。不过,小浮美人,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到朕的身边来了,你不想为你爹娘师兄们报仇么?不想知道余华灭门的真相么?或许朕可以为你答疑解惑。”他背靠座椅,坐姿张扬不端,敞开双臂,迎着小浮入怀的架势。
李湛抱着小浮步步后退,“你休想!余前辈被害一事我会亲自查明,若这件事当真是你所为,我会亲手替小浮报仇雪恨!”
吕丞相急道:“摄政王殿下!请殿下三思啊!殿下不能感情用事而不顾天下苍生,不顾我大李的江山社稷!南诏王只这一个请求,若是和亲能成,必能保证两国和睦三十载……”
李湛痛心疾首:“小浮,上一次你被丹朱骗去南诏之时,小师叔尚在关外漠河支援萧家,待我赶到南诏去救你时却晚了一步,你已被廖长绝带走。这一次……小师叔保证,小师叔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再不会错失任何保护你的机会……”
“哈哈,摄政王殿下想怎样保护她?朕与你们大李的皇帝见过面了,他金口玉言,说过答应朕的一切请求,一切!”劝利忽然发功,一掌朝李湛打来。
李湛生怕二人的掌风伤到小浮,忙推开她一掌迎上去,与劝利过了数十招。
吕丞相连连闪躲避让,吓得不轻:“摄政王殿下!这里是紫宸殿,你竟敢与南诏王动手撕毁和谈,此乃欺君之罪!”
立时大殿里冲进来带着刀的御林军,御林军首领亲自上前擒拿李湛:“摄政王在紫宸殿内动武,欺君犯上,图谋不轨,皇上有令,捉拿摄政王李湛,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候审!”
李湛被御林军擒拿,丝毫不能反抗。而他转眼去看时,小浮已经落入劝利之手,李湛悲愤交加,双目圆睁,吓煞旁人!他怒吼一声:“劝利!你放开她!”
御林军首领一刀架在李湛的脖子上:“皇上有令,若摄政王拒捕,则不惜血溅紫宸殿!”
小浮双目紧闭,源源不断的泪水自她眼框中溢出。听闻御林军首领这话,她放弃了在劝利怀里的挣扎,哭着向李湛摇头:“不要……小师叔,不要……”
劝利在得意地狞笑,李湛在悲愤地嘶吼,小浮在绝望地哭泣,吕丞相在忙着向劝利说好话,御林军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斩下李湛的头颅。紫宸殿内混乱不堪。
有史以来再没有比李湛更难做的摄政王了,虽贵为摄政王,然而手中权力悉数被皇上架空。皇上成天找他的茬,盼着要了他的命盼了许多年了。而李湛这么多年来从不曾有把柄落在皇上手里,唯独小浮……皇上是吃准了他会为了小浮而欺君犯上忤逆皇命,等着名正言顺地除了他。
李湛目眦欲裂,双拳紧握,心中痛恨难以言喻。是不是小师叔这一次豁出身家性命半生清誉,宁可犯下欺君之罪也要突出重围带你走,你就会原谅小师叔六年前的错过?是不是小师叔为了你抛却所有尊荣从此亡命天涯,你就会重新接纳小师叔再也不离不弃?
李湛深深地吸气,双拳松开了又握紧,凝聚全身的真气。然而就在他要一举发功反攻御林军之时,却听一人声音朗朗,不疾不徐,震慑力十足:“余小浮不能去南诏。”
小浮闻声望过去。堵在殿内的御林军自觉为他让开了路,轩辕长安面目端庄,曲裾长袍随风款摆,如踏祥云翩然而来。
劝利见是长安,特意搂紧了小浮,向长安示威:“原来是轩辕庄主。怎么,庄主可是想违背余重华的誓言,要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肯超生?”
小浮原本呜咽着,这下子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撕打着劝利:“王八蛋,不许你这样说我爹爹!你放开我……长安,长安救我,我不要去南诏,不要去!”她一只手抓着余华令,另一只手抓向长安,拼尽全力地向着长安的方向够着,哭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
她可忘了呢,她这样一哭,长安简直想拿头往大柱子上撞!痛!头痛!
长安是头痛,而李湛却是……他像是一副被榨干了生命力的空壳,颓然坐在地上。
小浮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声声肝肠寸断,委屈得不得了:“长安……长安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去南诏……”
“好。”长安皱着眉,隐忍着头痛,一步一步走向小浮。“我来便是带你回家的。”
劝利抱着小浮一步步后退,长安便一步步上前。劝利与长安四目相对之时被长安眸中不加掩饰的凌厉刺伤!虽然他眸中之光并非凶光也并非杀气,然而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比杀气更加震慑,比凶光更加骇人?!劝利全身戒备,万分警惕。他知道轩辕长安是余重华的爱徒,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至今没人见过他动手,只听闻他曾在重伤之时接下了廖长绝的战帖,要与他在昆仑之巅生死决战。敢接下廖长绝战帖的人,必定是不会比廖长绝的功夫差的。劝利见识过廖长绝的厉害,此时更是难免心有戚戚。
长安却不急着与劝利动手。他自怀中拿出一张红色庚帖,那庚帖上带了些老旧的气息,应当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但被保存得极好。只见那庚帖正面写有“婚书”二字。长安将婚书打开,呈在劝利眼前,并展示给在场众人。他最后将婚书丢给了吕丞相:“吕丞相学识渊博,字认得全,劳烦你当众宣读一番。”
吕丞相眯缝着老花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隆庆十年四月十四日,黄道吉日天赐良时,佳偶天成良缘永缔。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吕丞相顿了一下,眨巴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看长安,又看看小浮。
长安道:“吕丞相不认得下面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公诸于世
“认得,认得……男轩辕长安,女余小浮,结成夫妇……”
紫宸殿里静了一瞬。
“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轩辕夫人是余家的二小姐陶若漪,关余小浮什么事?”
长安凝视着小浮的泪眼,不无自嘲地说:“若漪虽为余华山庄的二小姐,可她终究姓陶。当初师父过世,我若想坐稳了余华庄主、武林盟主的位子就只能娶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余家大小姐。余小浮是我的妻子没错,只不过她脑子坏了,记忆错乱,硬是把我这个丈夫当做妹夫,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劝利还在惊愕之中错乱着,感觉到手上一麻,没看清轩辕长安是如何动手的,然而余小浮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了。轩辕长安拿回那一纸婚书妥帖地放进怀中,打横抱起啼哭不止的小浮,不顾紫宸殿内一群人惊愕而错乱的神色,乘着风走远了。
轩辕夫人不是陶若漪而是余小浮!这可是惊天动地的一大奇闻!
七年之前轩辕长安刚刚坐上余华山庄的庄主宝座,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大刀阔斧着力清洗庄内以及中原武林里的反动势力,因此得罪了不少门派。曾有四大门派联手攻上余华山,声讨轩辕长安,要他对于余重华之死向天下人做出一个交代,否则便污蔑长安是那杀师夺权的恶人。四大门派妄图劫持余小浮作为证人控诉轩辕长安将他推下台,可是遍寻不到,余小浮就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所有想要坐上武林盟主宝座的人都在满世界地找她,然而找了整整一年,谁也都没有找到。后来是陶若漪以余家二小姐的身份出现,公布了她与轩辕长安的婚讯,洗清了四大门派对长安的污蔑。
而今轩辕长安拿了一张婚书出来,突然对天下人说他的媳妇不是二小姐,而是大小姐。这简直是一场恶作剧,没有几个人会当真的。
劝利更是不信。只恨那一日在紫宸殿里他被轩辕长安的气势给唬住了,一不留神叫他拿张破纸抢走了余小浮,劝利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可大李皇帝李巍给他的答复倒是随意得很:“南诏王不过心仪美人,我天朝美女众多,余华山庄里也不是只有余小浮一个长得好看。要知道她那个妹子陶若漪才更是尤物啊!尤物,尤物!”
皇上的这句话传到余华山庄的时候,陶若漪正醉倒在桃树下,在梦境里和乐作诗呢。说来倒也是新奇,桃花谷里有一株桃树原本枯死了,侍女要砍了烧火,陶若漪没允,却不料在这个时节里头抽叶发芽,开满了一树碧血桃花。若漪在树下支个软榻卧着,花瓣扑簌扑簌落满了她一身。
侍女听了庄里的传言忙把她摇醒了:“小姐小姐你可醒醒吧,再不醒的话只怕你就被塞进老虎嘴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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