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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奔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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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纵横道:“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白马寺事后你这座庄院是毁定了。”

欧阳绝道:“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了庄院,你大概不会再有其他的藉口来推辞我一番诚意的邀请。”

欧阳绝摇头:“怎会有你这种人?”

司马纵横道:“翻开历史,你就会发觉好像我这种人,其实多得很。”

欧阳绝冷笑:“也许我根本不懂得历史。”

“果真如此,你也不会自称是赛卧龙。”司马纵横摇头摆脑的:“卧龙凤雏,得一而可以定天下,何况是赛卧龙。”

欧阳绝一阵啼笑皆非的感觉,司马纵横接道:“当年刘玄德三颐草庐,一片诚意,邀得诸葛卧龙相助,乃有三分天下的局面。”

欧阳绝闷哼道:“你若是有刘玄德三顾草庐那份诚意便好了。”

司马纵横道:“欧阳先生已忘了我也已三顾,而且将火烧草庐这一着延迟到现在。”

欧阳绝又是怔住,司马纵横接道:“当年刘玄德等在草庐外,三弟张飞耐不住性子,要往草庐后烧一把火,将诸葛孔明赶出来。”

欧阳绝道:“到底没有烧。”

司马纵横道:“我身兼刘备张飞两重身份,难免有些兼顾不到。”

欧阳绝突然长叹一声:“我是说不过你的了,事情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是废话。”

司马纵横抚掌道:“然则欧阳先生是答应出山助我一臂之力的了。

“我若是不答应,只怕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不用离开这个岩洞的了。”

司马纵横打了一个“哈哈”,道:“我怎会是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欧阳绝摇头:“这个时候,大家还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司马纵横道:“欧阳先生有什么条件,无妨提出来,在可能范围……”

“还我一幢这样的庄院当然是要的了。”欧阳绝突然又摇头,叹了一口气:“除非你真的能够取得天下,否则要你答应什么,都是废话。”

司马纵横道:“你应该有信心的。”

欧阳绝道:“我只知道龙飞现在占尽优势,你却是连两条脚也断了。”

司马纵横笑了笑,笑得很好看。他有一种怪癖,开心的时候固然笑得很好看,不快乐的时候也一样,他笑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欧阳绝道:“这若是你的心里话就好了,你现在能够用的人大概已不会多,无论要采取什么行动,事先还是要考虑清楚的好。”

司马纵横笑着点点头:“我会的。”

欧阳绝目光回到燃烧着的庄院,若有所思:“巨箭固然是意外,敢随箭射进去的杀手也一样令人意外的。”

“那个人的胆固然要大,内功也要好,武功更不在话下了。”司马纵横又笑笑:“连我也不能不佩服。”

欧阳绝忽然问:“你知道是哪一个?”

司马纵横道:“万花山庄的庄主常护花。”

欧阳绝一怔,道:“就是那个被称为年青一辈最有前途,最负盛名的剑客。”

司马纵横点点头道:“那并非过誉,这个年青人的确有几下子。”

欧阳绝道:“看来你非独跟他交过手,而且还吃过他不小的亏。”

司马纵横只是道:“我很想杀掉这个人,可是到现在仍然杀不掉。”

欧阳绝道:“是不是这个人的运气也很不错。”

司马纵横道:“可以这样说。”

欧阳绝道:“也是说,好像一个我这样倒霉的人暂时还是不适宜找他算账。”

“你们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欧阳绝看看他摇摇头:“看来跟着你总要担惊受怕,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司马纵横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你那个替身?”

“吴智那个小子胆小畏事,方才当然已将他是替身的事说出来。”欧阳绝冷笑:“这个若是管用,也不会甘愿做我的替身。”

“你要他刻意模仿你的一切举止,大概没有什么比他更了解更熟悉你的了。”

“他们不杀他就是要从他的口中知道有关我的一切?”

“我看他一定会非常合作。”

欧阳绝没有作声,司马纵横接道:“你大概也知道有所谓名人谱。”

“名人谱上当然有我的资料,再加上金不换以及我那个替身吴智的提供,是必更详尽,除非我不露面,否则一定会给他们的眼线发现。”

“所以我以为,你还是暂时留在我身旁,与我合作干一番大事。”

欧阳绝只是问:“我是否还有拒绝的余地?”

“以我看就没有了。”

“那还说什么。”欧阳绝突然大笑起来:“幸好我的年纪也已经差不多,什么享受也大都享受过了。”

司马纵横摇摇头道:“你应该有信心的。”

欧阳绝道:“在你全盛的时期,尚且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现在,又还有多大作为?”

司马纵横笑了笑,欧阳绝接道:“若是我没有看错,你现在要做的只是一种报复的行动,正如杀白马寺长风僧,根本谈不上什么大志壮举。”

司马纵横大笑了起来,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当他的心事被人看破,就会以大笑来掩饰。

只是他不惜这样要欧阳绝加盟,当然已经心中有数,跟着要进行的报复,也当然不是暗杀龙飞的义子正如长风僧之类这么简单。

龙飞当然是一个聪明人,长风僧的被杀无疑令他非常悲愤,但到他决定对欧阳绝采取行动的时候,已完全冷静下来。

“我所以一定要袭击欧阳绝的庄院目的只是要证明一件事。”在听过常护花金不换的报告后,龙飞说出了他的目的:“司马纵横与欧阳绝是否已走在一起。”

金不换应道:“现在,可以肯定的了,欧阳绝若非与司马纵横在一起是根本不会放弃他那座庄院,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

龙飞道:“他决定与司马纵横合作却是在你们进攻那座庄院之后。”

金不换似有怀疑,常护花却点头道:“之前,司马纵横告诉他我们会对他采取报复的行动,他一定仍然有怀疑,所以会在撤退同时,留下一个替身吴智来证明司马纵横的说话。司马纵横也是必同时告诉他,我们定必能够突破庄院所有的机关消息,直杀进水池刺杀他。”

龙飞道:“他们若是已经合作,司马纵横一定不会让他牺牲任何人。”

常护花说道:“那个吴智虽然是胆小,武功又不好,但可以假乱真,已经有很大的利用价值,那样牺牲,未免有些大才小用。”

金不换插口道:“这说来实在有道理,欧阳绝胆小畏事,所以才会有那座庄院,建筑得固若金汤,以他这种性格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更不会冒险犯难,跟司马纵横那种人合作的。”

龙飞道:“白马寺的事他只怕也全不知道。”

金不换笑道:“好像他这种胆小鬼,若知道要杀的是什么人吓都吓坏了。”

龙飞道:“司马纵横当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白马寺杀长风僧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中的陷阱,真正的目的只怕是在要他负上协助暗杀长风的罪名。”

金不换沉吟道:“我们这一次这样对付他,是不是反而帮了司马纵横的一个大忙?”

龙飞道:“可以这样说,但我们就是不动身,司马纵横也会借我们的名义动手。”

“叫天地会的人假扮我们的人袭击庄院?”金不换怔了怔才问。

龙飞点头道:“这当然会在看清楚我们的动态之后,我们真的不动了,他才动欧阳绝的庄院,而再有这段时间的准备,他的计划是更加完美。”

金不换道:“白马寺之后的计划?”

龙飞点头,叹了一口气:“我们真正要小心的,还是他这个计划。”

金不换不由问道:“那又是什么的计划?”

“知道就好了,现在我们一些迹象也看不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计划必然与欧阳绝的才智有关。”

金不换摇头:“这个人擅长土木建筑,机关消息,这小子学问用途却极广。”

龙飞叹息着接道:“白马寺杀长风,利用到少林高僧,目的只是要借机毁去欧阳绝的庄院,迫使欧阳绝合作,他跟着要进行的计划将会是怎样令人惊心动魄。”

金不换道:“欧阳绝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魄力。”

“有司马纵横相助,这个人我看会脱胎换骨,有一番作为。”龙飞的语声异常低沉。

金不换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司马纵横若是没有这份信心,也不会花这么多心血,诱欧阳绝上当,然后迫他就范。”

常护花沉吟着道:“也是说,欧阳绝应该是整个行动最重要的一环。”

龙飞道:“以我们一直以来与司马纵横交手得到的经验,这个人就是喜欢独断独行。”

常护花接道:“若是他手下做不到的,他会亲自动手,可以说是一个急性子。白马寺一事看似是经过长时间策划,那解释是他养伤期间,要急也急不来,亦无不可。”

龙飞道:“我们的行动,无疑在他的意料之内,但看他杀少林僧人了因,可见他的急性子还是没有改,这说是干净利落,当然亦无不可。”

金不换道:“可是他的计划也非常周详……”

“这是这个人的优点,说他是一个奇才并不过分,也所以他的下一步计划也必定非独已拟好,而且那一份完整性也必定有甚于白马寺一事。”龙飞微喟:“换句话说,我们除非能够及时洞悉一切,加以阻止,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常护花他们却都明白,香芸在旁边一直都没有做声,这时候才插口道:“既然他是急性子,当然不会等到欧阳绝降服才准备下一个计划,而在那一个计划之中,欧阳绝要做的当然也已经拟好,土木建筑,机关消息都需要时间,以司马纵横的性子若是一定要利用到欧阳绝这方面的学识,应该是现有已成,不会是再要他设计建造什么。”

龙飞拈须微笑:“我就是这意思。”

香芸接道:“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就是搜集欧阳绝此前所设计建筑好的一切,也许就能够从其中发现司马纵横下一步行动目标所在。”

龙飞点头,把手一挥,一个义子疾奔了出去,太平安乐王府之内有一套名人谱,在确定白马寺一事之后龙飞亦已着人搜集有关欧阳绝的一切资料。

若换是别人,这将会是一件很艰辛的事情,但龙飞现在能够用的已是天下所有的人力物力,刻意要做一件事,成功的希望当然远比任何一个帮会门派什么要大很多。

就在此际,神眼杨晋快步奔了进来,施礼后忙道:“问过了吴智,这个人只是欧阳绝的替身,与欧阳绝并没有其他关系,已能够肯定。”

龙飞道:“对于欧阳绝,他当然知道不少,是不是跟我们很合作——?”

杨晋道:“没有比他更合作的了,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一切弱点,他所以替欧阳绝卖命,只是因为欧阳绝重金找到去,环境好,享受也很不错,而欧阳绝所以找他也只是因为他的相貌与自己相似,绝对是一个理想替身,准备必要时拿来诱开敌人的注意,消灾解难。”

龙飞道:“欧阳绝这一注未免押得重了一些,好像这种替身他应该更珍惜,留待真的有必要才用。”

杨晋点头道:“这样容易落在我们手中的确是一种浪费。”

龙飞道:“幸好护花下手的时候留有分寸。”

常护花接道:“那是他武功既弱又怕死,反应完全在我的意外,剑才没有正中要害,却也并不好受。”

龙飞道:“幸好这样,死人对我们来说还没有活人的有用。”

常护花接问杨晋:“他的伤势有没有恶化?”

杨晋道:“大致上没有问题。”

龙飞接道:“那试试能否将他的断手接起来,或者给他准备一只假手,这个人对我们应该还有用处。”

杨晋随即将手中一个卷宗放下:“问的答的全都记录在这个卷宗上。”

龙飞点头,杨晋旋即退下,目送他离开,龙飞长叹了

一口气,靠坐下来。

香芸插口道:“义父担心司马纵横利用欧阳绝,不知道又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龙飞道:“等待的一方,通常都是比较难受的。”

香芸接道:“相信他也不会要我们等上多久。”

“希望就是这样了。”龙飞笑了笑:“司马纵横这个人看情形已经变成了急性子,所作所为是以毁灭为目的,这若非只是做给我们看,应该不太难应付。”

香芸沉吟道:“看情形是的,他要欧阳绝合作,有很多办法,只是急性子也有急性子的好处,迅雷不及掩耳,在开始的时候,我们难免又有……”

龙飞截道:“伤亡是难免的了,事发之前我们唯有通知各人加倍小心,司马纵横一天不除,我们一天难以安寝。”

香芸道:“欧阳绝以及他的手下,我们已经根据吴智还有附近居民的描述拼绘图形,合共五十七张。”

“很好。”龙飞接吩咐:“每一张复绘十张备用,他就是知道我们有此一着,总不能将之全都杀掉。”

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这些了,也只有他们才能够做到这些。

司马纵横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

消息方面司马纵横也非常灵通,当他将那些消息完全送到欧阳绝面前,又吓了欧阳绝一跳。

等欧阳绝完全看过了,司马纵横才道:“龙飞现在仍然不知道我们葫芦中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能够做的,也就是将你找出来。”

欧阳绝苦笑:“他做的工夫已经足够的了。”

司马纵横只是问:“你那些手下一直都留在庄院内的有多少人?”

欧阳绝摇头道:“什么事我都清楚,就是这件事我不清楚。”

司马纵横点头道:“当然了,你总不能够将他们困在庄院中一些自由也没有。”

欧阳绝道:“甘愿困死在庄院中的也一定不会是太有用的人。”

司马纵横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当中不少与附近的居民有来往,有些甚至娶了他们的女儿。”

“这本来并不是一件坏事,现在却是了。”欧阳绝道:“就是他们的岳父岳母要掩饰,邻家也会说出来。”

“龙飞那儿有一群拼图能手,绝不难根据描述将你那些手下的相貌拼出来。”司马纵横笑了笑:“事实他们已经拼好了数十份张贴在各处。”

欧阳绝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知道司马纵横的习惯,也知道他那种笑容绝不是友善的表现。

司马纵横道:“你知道我现在要清楚的是什么回事了。”

欧阳绝道:“那些人对我——”一顿摇头,转口道:“对这件事是否是那么重要?”

司马纵横道;“你说呢?”

欧阳绝微喟道:“在目前来说应该是的,我只是一个设计者,没有他们那种精巧的技术,绝难依设计将工作完成。”

司马纵横说道:“时间方面可以斟酌的。”

欧阳绝道:“你大概听漏了‘精巧’两个字,他们的工作能力绝对在一般的匠人之上。”

司马纵横道:“训练过另一批,需要多久?”

欧阳绝苦笑道:“很难说,要找一批他们那种资质的人已经不容易。”

司马纵横道:“那是说绝不能缺少他们了。”

欧阳绝道:“难道你想将他们杀光?”

司马纵横竟然承认:“我是有这个念头,但是既然他们那么重要,当然要打消这念头,重新再考虑。”

欧阳绝道:“看来事了之后。我只怕也性命难保。”

司马纵横摇头道:“很多人跟着我,相貌身份都已没有秘密可言,到现在仍然活得很好,享受不尽,你应该知道的。”

欧阳绝道:“那虽然不太多,但那是事实倒不错。”

司马纵横道:“这就是人才与庸才的分别,我无意将人分等级,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能不如此做,既然那些匠人如此重要,我可以答应你绝不会伤害他们。”

欧阳绝淡然一笑;“事了之后我会给你一份名单让

你清楚那一个可用,他们之中我其实也已分了等级,待遇亦有异。”

司马纵横说道:“目前你都是一视同仁。”

欧阳绝道:“要找人补充这个时候并不容易,而且一路合作开来,彼此之间已有默契。”

“我明白,不管怎样,在无论对他们采取什么行动之前,我都会先问过你,取得你同意。”

欧阳绝有点受宠若惊似的,考虑了一会才道:“这许多人被画绘图形,路上一定有麻烦。”

司马纵潢道:“只要你认为有用,我就有办法将他们平安送到。”

欧阳绝道:“易容?”

司马纵横颔首:“我座下有几个易容高手,药物方面是足够的,时间大概亦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

欧阳绝道:“也不用太着意费心,对于这些小罗喽,龙飞的人未必会留神。”

“你还未与龙飞的人正面接触,难怪你不知道他们那份小心谨慎简直已到了可怕的地步。”

欧阳绝一怔:“那对于我们这种人当然就更是费尽心思的了。”

司马纵横笑了笑:“幸好天下之大,还不是他们所能够完全封锁得到的。”

欧阳绝亦笑笑:“这之前你并没有跟我说这些,若是你说了,我一定会考虑清楚才将那一个机关笼子卖给你。”

司马纵横说道:“因为当时你并不是我的人,而不幸我正要设计将你变成我的人。”

欧阳绝说道:“你现在倒是坦白得可爱。”

司马纵横道:“应该坦白的时候我是会坦白的,总之你放心,跟着我总会有你的好处,将来更享不尽荣华富贵。”

欧阳绝淡然道:“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在你未设计毁掉我的庄院之前我日子已经过得够舒服的了。”

司马纵横笑了起来。

欧阳绝接道:“我现在就像个疯子,在追寻前所未有的刺激。”

“你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

“可是我很怕死的,所以才会将自己困在那样的一座庄院中,也所以一直以来得到的刺激都有限,不够直接,现在庄院没有了,性命又在你手上,才什么也都豁出来,尽量去追寻刺激。”

“也不枉你一身本领。”

“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欧阳绝笑接:“也所以你根本不用多作废话。”

司马纵横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绝,仿佛要看到欧阳绝的心深处,欧阳绝也没有避开司马纵横的目光,笑接道:“我还要说的只是一句话。”

“洗耳恭听。”

“多谢你烧掉我的庄院。”欧阳绝的眼瞳仿佛有火焰燃烧起来,不是愤怒的火焰,是疯狂。

司马纵横看在眼内,终于完全放心。

他喜欢这种人,也许就因为他与疯子并没有多大分别。

否则他也不会设立天地会,疯狂到意图倾覆天下。

这个疯子现在要进行的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疯狂的计划?



长相思,在长安。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写尽了古长安的雄壮苍凉,但想到“长相思,在长安”,则难免令人感到一阵缠绵悱恻。

很远很远的年代以前,先民从四面八方进入这座古都,都要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千山万水,万水千山。经过周、秦、汉、唐历朝的建设,长安恢闳扩展,更加雄伟,只是,这一块绝大的关中平原,这一片“千山回抱黄金峙,八水交滢碧玉流”的锦绣山河,终于由于内乱的频仍,外患的侵扰,沦为杀人流血的战场,城阙如故,山川依然而文物几乎尽毁。

试读杜甫远客夔府怀念长安的“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的名句,可以想像这座古都的沧桑。

常护花香芸龙飞一行在黎明时分抵达,残月晓风中

经过霸桥。古老的长桥静静地卧在波心,没有啼鸟,天才拂晓,一弯残月挂在碧蓝而澄清的天际,晨风吹拂,柳枝摇曳。

这柳枝几十年来曾系住了离愁,又浇濡了清泪,多少送别的人们在这里怅望云天而依依不舍,渭城朝雨使柳色更清新,然而西去阳关便故交零落,不论是天伦的离合或友朋的聚散,这柳枝是象征着恩情和道义,魂和梦,心和影,虽然隔别了长安而永恒地契合,流浪到天涯海角,飞越过关山万重也罢,这拱桥柳枝便是游子归思的浮标,终古荡漾着人间的理想。

常护花他们却是另一种心情,他们当然不是为游玩而来。一行是十八人,都作客商装束。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三百多个御用杀手分从不同的方向以不同的身份进去,他们这样做,当然是避免惊动司马纵横等人。

他们已经推测到司马纵横下一步的行动,及何以要利用欧阳绝,只希望及时能够制止。

这推测说来简单,事实耗用的人力物力,难以想象,只有他们能够耗得出。

行动方面他们可以说非常迅速,但到底被动,而主动的一方,无论如何都抢在他们之前。

在他们进入长安城同时,事情又已有了变化。

汉唐以来,长安的寺院很多,有佛教的,也有回教的清真寺。

那座清真寺在化觉巷内,只要在附近经过都不难发现。墙是短墙,墙内木牌坊高耸,非常触目。

那座木牌坊雕镂精巧,上刻“敕赐礼拜寺”五字,两旁小字因为年久风蚀,加上“蒙尘”,剥落模糊,已不可辨。

寺院正门也有“敕赐礼拜寺”匾额,再入中门有阁,阁后有亭,额曰:“一真”,旁书:“建文元年四月兵部尚书铁铉重修。”

再后即大礼拜堂,堂前阶上左方有“清官石”一座,石上铁钉累累,据说为官者至寺中,以铁钉嵌石内,廉者则立入,贪者则否,故称之为“清官石”,一名“定官石”。

礼拜堂庄严又华丽,壁画鲜明,承尘所绘的花卉图案秀丽非常,中有图形,绘成阿拉伯文的图案字。

壁后护墙板上左右有二板,俱刻图形,既怪且异,四壁皆阿拉伯文,赞美:“万物非主,惟有真主,穆罕默德,乃主钦使”的主要教义。

堂前左庑下,有唐天宝元年所撰的创建清真寺碑石一块,禅坐已破,臣置庑下,中有破缝。碑高达五尺,阴刻文:“天宝年建古刹碑。”

据说,回教徒称该教入中国之始,都是以此碑为依据。

礼拜堂内这时候还没有人,寺院中各处亦是一片清冷,一只老鸦栖在碑石上,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叫一声,振翼惊飞起来。

一点寒光即时飞越长空,打在那只老鸦上,从眼睛穿过。

暗器这样迅速已经罕见,准确到这个地步更加少有。

乌鸦又发出一声怪叫,曳着一缕鲜血堕下来,双翼狂拍,掀起了一团砂尘。

这一团砂尘静止之后,周围又回复一片死寂。

二十丈外的一座高塔上,那些人都看在眼内,但都没有一个说话,只是露出惊讶之色。

那些人大都是回教徒装束,腰挂弯刀,也绝无疑问,那是真正的回教徒,这绝不难从他们的装束外形看出来,一般人绝难装得那么像。

他们其实一共只有七个人,六个是回教徒,一个却是一般汉人。

那是个年青汉子,相貌清秀,有如女子,肤色亦非常白暂,光滑如白玉,现在却给绳子缚在一条柱子上。

六个回教徒都是中年人,每一个都很魁梧,目光有如鹰隼,盯着那边的碑石。

居高临下,凭窗外望,他们当然都看得很清楚,却是在那枚暗器出现之后才知道有那枚暗器的出现,细顾暗器来处,却看不见有人,目光随即回到碑石上。

一个声音也就在这时候响起来:“那只是要试试我们的反应。”

语声甫落,一个人幽灵般从柱子后转出来,那个人有如竹竿般,比那六个回教徒几乎都瘦上一半,目光却远比他们凌厉。他也是回教徒装束,衣白如雪,唇上两撮胡子,既浓且黑,一道血痕也似的朱线由眉心直画至鼻梁,看来是那么怪异。

一个回教徒随即问:“那到底是什么暗器?”

“机簧暗器,用不着大惊小怪。”幽灵般的人转向柱子上捆着的汉子:“贺升,你那个头儿用的是什么机簧暗器。”

贺升只冷冷的看了幽灵般的人一眼。

幽灵般的人一掌举起,缓缓印在贺升的右耳上,贺升立时一阵耳鸣心跳,血气翻腾,脱口道:“宗萨巴,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只是提醒你合作。”

贺升道:“他什么暗器都有……”

宗萨巴笑笑道:“我只是问在机簧方面。”

贺升摇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机簧暗器。”

“仙仙也许会知道。”宗萨巴又笑笑,这种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贺升叫出来。“你答应过只要我合作,绝不会伤害仙仙。”

“那你为什么不合作?”

“我是真的不知道。”贺升大摇其头:“火孤不错是

出手如火。性烈如火,但也是人如其号,兼备狐狸也似的狡猾,怎会让别人知道他那许多秘密。”

宗萨巴看着贺升,道:“你知道欺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贺升苦笑道:“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你要拿我怎样便怎样的了。”

宗萨巴道:“你最好也不要忘记,仙仙的性命也是在我手上,只要……”

贺升摇头道:“这种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的了,而你亦已经很清楚仙仙对我的重要。”

宗萨巴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你的记性。”

贺升叹了一口气:“鬼剑宗萨巴也是个名人,想不到竟是如此……”

宗萨巴笑截道:“现在你既然清楚我做的是什么买卖,怎么还有这种说话?”

贺升无言,宗萨巴接问:“你大概也知道回教徒要遵守的教条。”

贺升道:“我只是知道,什么教也好,大多数的教徒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宗萨巴又笑了,这个回人虽然一张冷面庞,笑起来也不会好看,却是很喜欢笑,也所以,只要稍为接近他的人都不难发觉他的笑并不是友善的表示。

这个回人在长安附近一带也的确是一个名人,据说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剑下走得过三剑,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剑。

一个人能够在异地立足已经不容易.还能够闯出名堂来更就不简单,在一般人的眼中他与一般江湖人并没有分别,其实他做什么买卖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江湖人未知道他的底细的都很想知道,那最低限度可以知道如何来防范,来应付这个人,而无论知道他的底细与否的江湖人最想知道的还是他的剑。

死在他手下的人身上都留下剑伤,以伤口来看,那应该是一柄普通的剑。

可是那柄剑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藏得太秘密,不容易在刹那间拔出来,应付敌人或击杀敌人,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决定于一刹那。

倒在他剑下的不少是高手。

他的装束与一般回教徒并没有分别,也没有其他什么装饰,身上若是带着剑,应该不难发现到的,追随他左右的人,用的也全都是弯刀。

江湖人称呼他为“鬼剑”,并非惊于他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因是不知道他的剑在哪里。

曾经有人企图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迫他拔剑,可惜这个人根本连迫他出剑的资格也都没有,甚至连他的手下也打不过,这成了一个笑话。

有本领迫他用剑的人当然不会冒这个险,任何人成了名,都会珍惜羽毛,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想死得不清不楚。

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鬼剑”宗萨巴是一个集团的首领,宗萨巴也甚少与他的手下同时出现,甚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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