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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传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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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样,与富家公子所不同的,豹儿是一身劲装,外披一件绿色长衫,脚穿薄底皂靴。豹儿一穿戴起来,更与点苍派的少掌门一模一样了,而眉宇之间,更有一团英气,俨然是一位少年英俊的侠士。正是“人要衣装,佛靠金饰”了,连小青,小翠也看得呆了,暗想:大半年不见,少爷似乎比过去更英俊了。

小青喜悦地说:“少爷,你照照铜镜看看,我们这样给你穿戴好吗?”

豹儿对着铜镜一看,也愕然了,铜镜中是位少年俊美公子哥儿,问:“这是我吗?”

小翠说:“不是少爷,难道是我们吗?”

“我,我有这么好看的?”

小青说:“少爷,你再佩带—把剑,更是个少年英雄侠士了。”

“佩剑干吗?我不会使剑呵!”

小翠说:“少爷又来装糊涂了!谁不知道少爷使得一手的点苍盘龙十八剑法?”

“我说,我真的不是你们什么少掌门和少爷呀。”

小翠说:“好呀!少爷这句话,最好去跟老爷说,看老爷不赏你两个耳刮子。”

“他,他会打我?”

“打不打我不知道,最好我希望少爷别这么再装糊涂下去。好啦!少爷,快洗面吧,等会,夫人就来了,可能老爷也会来。”小翠说着,递给他一条香气扑鼻的湿毛巾。

豹儿见她们这样伺候自己,连忙说:“多谢你们了!”

“哟!少爷怎么跟我们又这样客气了?”

“应该多谢你们的。”

“好啦!但愿今后你别再叫我们出去,少捉弄我们就行。”

“我,我没有捉弄你们呵!”

这时,铁嫂噔噔地走上楼来,一边说:“青姑娘、翠姑娘,少爷梳洗好了没有?老爷和夫人看少爷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大夫。”

小青说:“少爷已梳洗好了!”

铁嫂一见豹儿,惊喜地说:“少爷,你比昨夜好看多了!老爷、夫人见了,一定会高兴的。”说着,又噔噔地下楼而去。

豹儿茫然问:“带来一位大夫?大夫是什么人的?”

小翠掩嘴笑道:“少爷不是迷失了本性么?这大夫是来给少爷医病的。”

“不,不,我可没有迷失本性。”

“是吗?那少爷去跟余大夫说呀!听说这余大夫是什么怪医的关门弟子,医道可高了,会给人开膛破腹,换脑移心的。少爷要是迷失了心智,忘记过去,他会将少爷的一颗心取出来洗干净。”

豹儿睁大了眼睛:“一个人的心也能取出来的吗?”

“要不,他怎么会是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能取心,还可以打开人的脑袋,洗脑哩!”

“打开脑袋?那不死了?”

小翠又眨眨眼睛:“死不死,我也不知道,少爷不想给余大夫洗脑洗心,最好别装糊涂,就不用破腹打开脑袋了!”

小青说:“翠妹妹,别再吓唬少爷了!少爷,余大夫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位神医,只能将人医好,不会医死人的。就是剖腹开脑,也不会死。”

豹儿说:“不!我不看病。”

小青说:“少爷,余大夫已经来了,你不让他看看不行呵!”

小翠说:“是呵!少爷没病,让余大夫看看怕什么?”

“他不会给我开脑破肚吧?”

“少爷不装糊涂了,他怎会给你开脑破肚?所以少爷等会见了老爷和夫人,叫声“爹”“妈”,也记得了过去的事,余大夫就不会给你开脑破肚啦!”

“好吧!我叫就是。”

他们下得楼来,正好万里云、白衣女和带来出神医余大夫走入阁来。小青和小翠连忙上前行礼叫了一声“老爷”和“夫人”。豹儿也只好行礼,叫声:“爹!妈!”

万里云望着他,嘴唇略动了一下,没说什么,而白衣女却慈爱地问:“苞儿,你好了一些吗?”

“我,我好了一些了。”

神医余大夫却目光炯炯打量着豹儿,白衣女说:“余大夫,这是小儿。”

余大夫有点困惑地说:“夫人,令郎看去双目光华神韵,神态如常,可不像一个丧失了心智的人。”

白衣女说:“余大夫,可是小儿昨天回来时,居然说他不是我的儿子,说我们认错了人。”

“哦!?那我要好好地诊断一下了。”

“余大夫,先请坐,饮完茶再给小儿看不迟。”白衣女又叫小青、小翠奉茶。余大夫:“不用了,还是让我先给令郎诊断一下。”说着,便坐下来,对豹儿说,“少爷,请伸出手来。”

豹儿问:“伸手干嘛?”

白衣女说:“苞儿,大夫要给你把脉啦!”

“我,我没病呵!”

小青在旁轻轻地说:“少爷,没病,给大夫把把脉也不要紧的。”

豹儿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来。余大夫用三个指头,轻轻按在豹儿手腕的脉搏上。不知是豹儿紧张还是害怕,潜藏在体内的一股真气激荡流动,竟然将神医按在自己经脉上的指头震开了!不但神医惊愕,连万里云和白衣女也奇异了。的确,武林中人,手腕上的命脉最忌人扣住的,一旦给人扣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不啻握在别人手中。豹儿虽然没学过什么拳脚刀剑武功,但内功的修练,却是不知不觉从四五岁就练起了,只是方悟禅师没有告诉他而已。豹儿这时一身的真气,不但不同—、般常人,更不下于一般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何况他最近又获得了澹台武、独角龙一股内劲,真气更比以往增厚了,身上的要穴一旦为人接触,本能的自卫,就不知不觉的产生出来,加上豹儿的紧张、心慌,所以一下将神医按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弹开震起。当然,要是神医有意去扣他的命脉,豹儿是不易震开的。但这样一来,神医体内的真气,又不异送给了豹儿,增强了豹儿的内功。因为豹儿所练的内功,是武林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特异独门内功,是佛门心法与方悟禅师本门的内功溶和为一体的异样内功,身似深渊大海,可容纳外面骤然出来的劲力真气,汇成自己的劲力,但它不同于武林中的春阳融雪功和吸星大法。这两门怪异内功,可以主动将别人体内真气吸过来,而废去别人的功力。豹儿所学所练的内功,并不主动去吸别人的功力、真气。只要你不去袭击他,强送给他,就是你碰了他的身体,他也不会去吸收你体内的劲力和真气。

白衣女见豹儿将神医的手指弹开震离,愕然问:“苞儿,你怎样啦?”

神医余大夫惊讶地说:“夫人,令郎的一身真气可深厚呵!似乎不是点苍一派的内功。”

万里云惊愕:“不是点苍一派的内功?不可能!”他转身问白衣女,“你暗暗传给苞儿的内功了?叫他不习点苍派的内功?”

白衣女更是惊诧:“云郎,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几时传给了苞儿内功?”

神医摇摇头说:“他也不是无回剑门一派的内功。”

“那他是什么内功?”

“什么内功,我也说不上来。我看人不少了,令郎一身的真气,极为上乘,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是不是令郎未习点苍派内功前,另外有了奇遇,得武林中一位高人的指点?”

万里云说:“余神医,这绝不可能,小儿从小就没有独自一人离开过点苍山,哪来什么高人指点了?而且他从小就练本门的内功。神医,你有没有看错了?”

余大夫一笑:“在下绝不会看错,令郎练的,绝不是贤夫妇所学的内功。”

白衣女在惊讶中暗想:苞儿学的怎不是点苍派的内功呀?又有谁在暗中指点了他呀?她一下想起了自己的结拜妹妹慕容小燕来。慕容小燕,一向行为怪异与人不同,她曾见过苞儿两次,难道是她作怪?暗暗传给了苞儿的内功?跟我夫妇开玩笑?不由得问:“苞儿,是不是燕姨暗暗传给了你的内功?”

豹儿茫然:“燕姨!?什么燕姨的?”

“苞儿,怎么你连燕姨也不记得了?你曾见过她两次呵!”

“我,我没见过呵!”

小翠在旁轻轻提醒说:“少爷,你怎么又装糊涂了!不怕要洗脑洗心吗?”

“我,我真的没见过呵!”

万里云皱眉不语,白衣女说:“大夫,你还说小儿没丧失心智,可他连燕姨也不记得了!”

余大夫问:“夫人,你说的燕姨,是不是江湖上人称九幽小怪慕容小燕女侠?”

“不是她,又是谁?”

余大夫又摇摇头:“令郎所练的,也不是燕女侠的内功。”

万里云和白衣女同时怔住了:“不是!?”

“燕女侠的内功,在下也知道,那是阳刚一路的内功。可是令郎的内功,从他刚才弹开在下的手指时,是属于阴柔一路的。”

“阴柔—路,那是哪一门派的内功?”

“什么门派,在下就说不出了。总之,纵观当今武林,没有任何一门派,有令郎这样的内功。”

白衣女说:“莫不是墨兄弟传给他的吧?可是墨兄弟一向为人敦厚老实,不会暗暗教他而不告诉我们。”

余大夫又摇摇头:“墨大侠一身的怪异奇厚真气,那是种种奇遇和巧合的怪异成果,别人怎么学也学不来,要学,不啻是自寻死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白衣女问豹儿:“苞儿,是谁教你的内功呀?”

“内功!?没有人教我内功呵!”豹儿更茫然地说。

“什么!?没人教你内功?那你这一身的内功又怎样练来的?”

“我没有练呵!师父说我是天生的。”

“天生!?天生有这么大的劲力?”

“不是吗?”

白衣女叹声说:“苞儿,你真是完全丧失记忆力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余大夫突然问豹儿:“你没练过武功?”

“没练过呀!不过,段姐姐却教会了我轻功。”

白衣女又是惊异:“段姐姐?什么段姐姐呀?她怎么教你轻功了?”

“我,我不该骗你们,段姐姐就是我昨天所说的段哥哥,她怕人知道,女扮男装,要我在路上叫她为段哥哥。现在她大概已回到家了,也不怕了。”

万里云夫妇听后,只有相视一眼,苦笑一下。

余大夫突然当胸向豹儿拍来一掌,“蓬”的一声,直击在豹儿胸口上。豹儿没防备这个神医会突然向自己出手的,给拍得后退,身后的椅子也给撞翻了,要是豹儿没有学过轻功,也会随着椅子翻倒。但他给椅子一挡的刹那间,身似灵豹,从翻倒了的椅子上面倒空翻了个筋斗,又轻轻地落下来,平稳地站着,瞪大眼睛问神医:“你怎么打我?”

余大夫目中更露惊讶之色。因为他看出豹儿内力深厚,真气护体,自己已用了五成的功力。因为不用五成的力,是无法试出豹儿是不是真的忘了过去和不会武功。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在医道上深得怪医的真传,就是在武功上,也深得怪医的真传,内力的深厚,已是武林一等上乘高手的内力了。巫山怪医是贵州梵净山邪派一门的武功,余大夫这五成功力,就是武林的一流高手,也恐怕受不了。可是他感到自己的功力拍到豹儿的胸口上,仿佛如泥牛人海,全无反应,自己发出的掌劲,好像全叫豹儿吸进体内去了,所以才感到惊讶:武林中怎么有这一门怪异的内功的?不禁问:“你这是什么内功,不怕打击?”余大夫出掌,不过,是想看看豹儿到底有没有学过武功。

豹儿说:“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学过内功吗?你怎么不相信呀?”

余大夫望了豹儿一眼,点点头:“不错,你的确是没有学过武功,不懂闪避,更不知如何接招,而从你那纵跳的轻功动作看来,又确是大理段家时轻功,似乎又比段家的轻功略胜一筹,这恐怕与你内力的深厚有关。你说没学过内功,我就不相信。”

“我真的没学过。”

余大夫想了一下问:“那么,总有人教你如何呼吸、调息吧?”

“有呵!”

“哦!?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呀!”

“尊师是谁?”

“初时我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方悟禅师。”

余大夫一怔:“那么,尊师也是当年威镇武林的黑箭之一了?”

“是。”

当然,这也是豹儿在师父临死的一夜才知道的。

余大夫又暗想:就是方悟禅师,当年也没听说有这门受得起打击的内功的,要是这样,当年他就不会给墨大侠的掌力震伤了,从此而改邪归正。又问:“你跟随令尊师有多久了?”

“多久!?我从小就由他带大的呀!”

白衣女近乎痛苦地说:“苞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出去才大半年,怎么会是方悟禅师从小带大的呵?”

余大夫说:“夫人,看来令郎不是一般的丧失了心智,按贤夫妇的话来看,他恐怕给大魔头击下悬崖,为方悟禅师救回来后,便丧失了记忆,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令在下奇怪的是,令郎除了忘记过去,对以后的却清清楚楚,半点也没丧失心智,与正常人一样,这却是在下碰到的第一个奇症。”

白衣女问:“余大夫,你看能不能使他恢复过来?”

“夫人,在下素有这么一个脾气,专喜爱与一切奇难怪症作对,越是奇难怪症,越引起我的兴趣,就是贤夫妇不请在下来,在下要是听闻令郎有这种怪病,也会主动上门医治。不过,想短期之内医好令郎这一怪症,恐怕不可能,同时也非一般药物所能医好的,让在下回去想想,看看能不能用其他方法来医治令郎了。请夫人放心,在下要是不治好令郎这一怪症,绝不放手。”

“那多谢大夫了。”

“夫人别客气,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

突然,管飞神色惊惶地奔了进来,一见万里云便说:“师父,不好了!那……”

万里云瞪了管飞一眼:“什么事令你这样慌张的?给我冷静下来。”

“是,师父。”管飞看了余大夫一眼,知道自己在客人面前失态了,引起了师父的不满,立刻神色镇定下来。

“唔!出了什么事?”

“师父,神秘黑箭这个大魔头上门来了!”

众人一听,不禁一怔。连豹儿也不由得愕然起来,暗想:难道这个所谓的大魔头,杀了我师父,知道我没有死,追到这里来了?万里云持有掌门人一派的风度,极力镇定自己的不安,问:“他现在哪里?”

“在大厅上。这大魔头已伤了不少人了,声言师父再不出去见他,他就要将点苍派杀得鸡犬不留。”

“好!我去会会这魔头。”

白衣女说:“云郎,我跟你一块去会他。”

“不!夫人,你好好看顾余大夫和苞儿,要是我有不测,你带他们往后山去吧。”

“云郎,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能丢下你不管吗?生生死死,我们都在一块,或者我俩联手,可与这魔头一战。”

“夫人,那苞儿你不管了?”

“云郎,苞儿自有小翠、小青照看。”白衣女转头对小青,小翠说,“青儿,翠儿,我将苞儿交给你们了,我如有不测,你们就带着他往广西找燕姨去。”

小青说:“夫人,我不能离开你。”

“青儿,别胡说了,看顾苞儿要紧。”白衣女又对管飞说,“飞儿,你保护余大夫,先由后山走吧。”

余大夫摇摇头:“不用,在下也想会会这大魔头。”

“余大夫,这大魔头找的是我们,你是局外人,别卷入这是非中去,小儿还望大夫医治:”

“夫人,在下自问武功可自保,说不定让在下劝劝这魔头……”

万里云说:“余大夫,这大魔头生性残忍无比,恐怕什么人也劝不了他。”

“要是这样,在下愿与贤夫妇联手,与这大魔头一搏。”

“这——”

“万里云掌门,别劝说在下了,走!要迟一步,这大魔头恐怕会杀了进来,不知又要伤多少人。”

万里云知道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不但医术高明,就是武功,也列为武林—等上乘高手之一,要是有他相助,说不定可战胜大魔头,便说:“那我先感激大夫了。”

“别客气,在下虽行医江湖,也是武林中人,武林有事,在下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一走了事,这样,在下就有负师傅的教导了。”

白衣女—向是女中豪杰,为人干脆爽快,说:“好!我们走,会这大魔头去。”蓦然,阁外竹林中响起了一个苍老而令人心寒的声音:“你们都别去了,老夫早巳来了!”声落人现,一位黑衣老人,几乎像魔影一般,悄然无声,飘入阁内。豹儿举目一看,这位黑衣老人,正是杀了自己师父的恶魔,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可怕的神秘黑箭大魔头澹台武,不由叫了一声:“真的是你?”

澹台武闻声,不由得斜目视了他一眼,一下愕异:“咦!是你?你真的还没有死?”

“我,我没有死。”豹儿傻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

万里云和白衣女一听,更相信豹儿曾经给这个大魔头一掌击下悬崖,幸得方悟禅师救了,看来江湖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万里云说:“你也是武林中一位成名的人物,怎么连一个小孩也不放过?”

白衣女说:“他要是放过人,就不会是魔头了!”

万里云说:“小儿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下手杀他?”

“谁叫你令郎对老夫不逊?”这个大魔头,也将豹儿当成是万里云夫妇的儿子了!这更叫豹儿有口难辩。

余大夫摇摇头说:“点苍少掌门还是一个不成年的少年,出言不知高低,你就这么残忍下得了手?”

澹台武冷冷地说:“凡是出言不逊的人,老夫不问他是大是小,只有一杀了之。”

白衣女说:“你伤害我小儿一次,就是你不来,我夫妇两人,也要找你了。”

“好说,好说,老夫现在不是来了吗?”

万里云问:“现在你想怎样?”

“老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这次来,一是要点苍派永远臣服老夫,二是……”澹台武将目光转向余大夫,“也是为你这位神医而来。”

余大夫不明问:“你为我什么?”

“老夫要你永远为我所用。要是跟随老夫,老夫将视你为上宾,不以部属对待。”

“你怎知在下在这里的?”

“武林中,没有什么事老夫不知道的。”

其实,澹台武只是故弄玄虚而已。他所以知道余大夫上了点苍山,不过是他今天一早,化装为一病人,上余大夫门求医,准备一见余大夫,就以威胁手段,收余大夫为己用,想不到余大夫一早为管飞请了来为豹儿看病。他从余大夫家人的口中知道余大夫已去了点苍山,为点苍派的少掌门看病。他感到奇怪,点苍派的所谓少掌门已死在自己的掌下,哪来的少掌门了?难道万里云有两个儿子?因此,他干脆上点苍山。一来看看万里云是不是有两个儿子,同时借此收服了点苍派;二来是一定要将余大夫据为己用。余大夫是武林中难得的名医,医术神化高超,自己有暗疾要余大夫医治。因为在拙作《神州传奇》中,他来犯点苍派时,为奇侠一枝梅所擒,以特殊的手法,封了他两处要穴,使他一身真气提不起来,等于已废除了他一身的武功。峨嵋武林大会中,中原武林人士见他武功已废除,不忍加以歼杀,放了他回蒙古,谁知他在师父神通子的指点下,逆经而行,强行恢复了一身真气,甚至真气更比以往增厚。他这种近乎逆天而行的恢复了武功,同时也种下了隐疾,使自己下腹的梁门穴麻木不仁,并且足心的涌泉穴,每到寅时,更如针刺一般痛苦,使他痛得死去活来。这都是他逆经强行恢复真气的恶果。这一暗疾,连他师父神通子也束手无策,只有劝他别再强行练功运气,不然,终有—天,体内真气膨胀,经裂脉破,痛苦而死;可是他复功心切,又潜回中原,准备先找四川白龙会的人开刀;在途中,他无意听到了武林中最近又出了一位神医余大夫,是巫山怪医的关门弟子,天下任何奇难怪症,一经这位神医之手,没有治不好的。这样,他先放弃了对白龙会的开刀,直奔云南大理而来。在来云南大理时,他又无意发现他过去大师兄上官飞的踪迹,便带了自己的弟子,追踪寻来。他本意想劝说上官飞再次跟自己联手,血洗中原武林各派,雄霸武林。谁知上官飞反而劝他回头是岸。他一怒之下,便在古寺中杀了上官飞……

余大夫说:“多承厚爱,来寻在下。”

澹台武说:“你愿随老夫了?”

“对不起,令你失望了!”

澹台武目光一扫,宛如冷电,直盯着余大夫:“你不怕死?”

余大夫微笑:“恐怕你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凭在下的一双眼睛看出,你皮下承位穴已现紫气,恐怕你腹下的梁门穴已麻木不仁,这是你强行练功所致。若不及早医治,将会痛苦不堪。”

澹台武盛气不禁一馁:“你看出了?”

“要不,在下怎敢称神医?”

“你能医治?”

“最好你能散去一身真气,不再强行练功,其疾自好。”

澹台武目光闪耀,心中暗想:这神医果然不愧为神医,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隐疾,所言跟师父相符合。要是我散去了一身真气,不啻废去了一身武功,那不如死去。不禁又问:“除此办法,就没其他办法了?”

“有是有,不过在下还是劝你散去一身真气的好,在下可保你生命安全。”

“你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法医治老夫?”

“在下不想你继续为害武林!”

澹台武须眉皆张,杀机顿起,吼道:“好!老夫就先拍断了你的经脉,令你终身行动不得。”说时,便一掌拍出,万里云在旁一见,连忙出掌相迎,说:“不得无礼!”

万里云虽然为一派掌门,—身真气浑厚,但怎及得上澹台武一身真气溢体,对掌之下,万里云不但给震飞,更感到胸内心血翻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明显已受了内伤。白衣女一见大惊:“云郎!你怎样了?”急奔过去扶起。

万里云极力镇定自己,说:“夫人,别管我,先对付这魔头要紧。”

白衣女倏然将剑拔出,说声:“魔头,看剑!”一招辛辣无比的无回剑法,快如电光石火,向澹台武刺去。澹台武身形轻闪,三个手指一下捏紧了白衣女的剑身,内力一运,说声:“去吧!”咔嚓两声,白衣女手中的剑,顿时便断成几截,只剩剑柄仍握在白衣女手中。同时澹台武运劲震断了白衣女的剑时,白衣女握剑的手臂,也几乎震得麻木了。

澹台武一招之下,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令万里云夫妇败北,武功之高,内力之强,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连神医余大夫也愕然,暗想:“这魔头的武功,比传闻的更为可怕,就是自己与万里云夫妇联手,不出十招,也会败在这魔头的掌下。管飞、小青、小翠他们更是呆若木鸡,这魔头的武功之高,他们连想也不敢去想了。

澹台武冷冷扫视了众人一眼,说:“谁敢不臣服老夫的,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你们当中有人受得了老夫三掌而不死的,老夫便二话不说,拍腿自走,永不再上点苍山半步。”

突然间,豹儿说:“好!我受你三掌。”

澹台武不由得愕异,说:“什么!?你敢接老夫三掌?”

“是呀!你说话算不算数的?”

澹台武仰天桀傲大笑:“老夫纵横江湖一世,一向出言如山,怎不算数?小子,你曾经在老夫掌下死了一次,大概是这位神医救活了你,你再想死第二次?你想清楚,上一次,老夫只不过用了二成功力,这一次,恐怕就是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你。”

“唔!你出手吧。”

万里云和白衣女急道:“苞儿,别胡闹,快退下去。”

“不!他又会杀人的。”豹儿不知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是救人心切,他又问澹台武,“你三掌打不死我,你也马上走吗?”

“不错!别说三掌,要是老夫一掌拍不死你,这里的人,老夫今日统统放过不杀。”

“好!那你快打我吧。”

第六回点苍山下

上—回说到豹儿跟着跪下以后,他偷偷打量这个爷爷,原来是个白眉白发,面目清奇的老和尚,与自己占寺里的师父大不相同。自己的师父,肥瘦适中,面色黧黑,双目有神。而这个老和尚,面色红润,骨胳清秀,宛如画中的神仙。豹儿不禁油然起敬了。

这个神仙似的爷爷,仿佛已定坐入神。闭目垂首,不知他面前跪下了这么多的人,不闻不问。豹儿奇怪了:难道这个神仙似的爷爷是聋子瞎子么?怎么不知道我们来了?那要跪多久呢?

半晌,—个苍老慈祥的声音说:“你们都起来吧。”

万里云说:“多谢爹爹。”便率众起身。

豹儿心想:原来他不是聋子瞎子,怎么要我们跪一会儿的?这是规矩吗?他一下感到有一道冷电似的目光在打量自己,目光似有一股逼人的威严。豹儿顿时心里升起下寒气,不敢去碰这道目光,跟着他又听到老和尚问:“那是苞儿吗?”

豹儿一怔:他看出我不是他的孙儿了?正不知怎么回答。白衣女却代他说:“爹!他正是苞儿,直到今日,他心智才恢复,所以我们才带他来见爹。”

小青在旁轻轻地推了豹儿一下,低声说:“少爷,你快上去叫爷爷呀!”

豹儿心想:他已看出我不是了,我还叫吗?他不会骂我在欺骗他?这时白衣女在唤他了:“苞儿,快上前叫爷爷。”

豹儿只好上前一步,叫了一声爷爷,看看这个爷爷怎么看自己。

万里雪不愧为一派武林宗师,一下从豹儿的目光中看出了豹儿内功已修得非常的深厚,说话中气异于常人,他虽然“爷爷”二字轻轻出口,竟能震动四壁回响。他真是又惊又喜又疑惑:难道这孩子在失踪的半年中有了奇遇?短短半年中,内功便练成了上乘的化境?那么说,他能承受那魔头三掌,而将魔头惊走,并不夸大虚言了!

原来万里雪听说自己的孙儿接了魔头三掌毫无受伤,反而惊走了魔头时,他只晒笑一下,怎么也不相信,这必然是有位武林高人,暗中出手相救了苞儿,在惊走了魔头后,他不愿现露而悄悄离开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内功修练吗?当年自己,也受不了那魔头的三掌,要不是奇侠一枝梅慕容大侠出手相救,点苍一派,恐怕早巳在武林除名了。自己有四十多年的内功修为都受不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受得了吗?可是今日一见,他不能不有点相信了。要是这样,这不单是万里一家有幸,点苍一派有幸,整个武林也有幸了!便说:“苞儿。你过来一点,让爷爷仔细看看。”

豹儿心想:大概这位爷爷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同了!这更好,他看出来了,我就再不用冒充什么少爷、少掌门了。他走到万里雪的跟前,让万里雪看清楚自己。万里雪深邃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猝然出掌,“蓬”地一声,印在他的胸口上。豹儿根本就想不到这位神仙似的爷爷会突然打自己的,全无防备,尽管任督两脉巳通,浑身真气流动,也不由踉跄地后退几步,愕然地望着万里雪。心想:你认出了我不是你的孙儿,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嘛!又不是我存心想来冒充,是你们无缘无故拉我来的。当然,万里雪这一掌的劲力,很快地输入了豹儿的体内,转入为自己的内劲。

白衣女在万里雪掌击豹儿时含笑不语,万里云却注视自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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