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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传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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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想去寻找我的师兄,顺便将飞鹰堡的事情说给他听听。”

翠翠说:“那个老叫化,行踪不定,出没无常,你去哪里寻找他呀?不如随我们到山西一行。”

吴影儿说:“多谢了!我知道我这位老师兄顶喜欢管闲事的,只要武林中出了什么大事,到那里去寻找,准有他的影子,不难找到。”

豹儿对吴影儿更是一见如故,依依难舍,说:“吴大哥,我们今日—别,不知何时再能相会?”

“豹兄弟,我叫化以后会到点苍山或豹苑,去拜访你的。”

豹儿大喜:“那我日后在点苍山或豹苑等候吴大哥了!”

“哎!你别专门等候,我也不知道何时去。这样吧,要是我去两处拜访不遇,只要你留下你的行踪,我会去寻找你。”

“吴大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好,好!就这样说定。”于是吴影儿与他们一揖,扬长往南而去。豹儿—直目送至看不见吴影儿的身影,才与商良等人上路。

路上,翠翠见豹儿心有所思,问:“你舍不得离开那个小叫化?”

“他的确是个侠义热心人,为了追踪岷江七雄血案的杀人凶手,不惜千里迢迢,从岷江追到了秦岭。

“可是,他也跟你—样,心慈手软,明知是血债累累的杀人凶手,也下不了手。看来他迟早都会上当吃亏。

商良说:“丫头,这—点你放心!他为人虽然心慈手软,可是机灵,聪慧,不像豹兄弟那么老实,不知道如何去防备人。我才不担心这小叫化会上当吃亏哩。”

豹儿说:“大叔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翠翠说:“你呀!多担心自己好了,还为别人担心哩。”

从太白山到山西龙门山,他们为了赶路,不走咸阳、长安等古都,取直线横渡渭水、泾河、洛河。三日之后,他们便到达了黄河边上韩城县的下峪口。下峪口对岸,便是山西平阳府蒲州下属河津县境。商良指着云雾深处、遥遥在望的山峰对青青、翠翠说:“那处山峰,便是我们的龙门山了。渡过黄河,往北没有多远,便可到家。”

有人说,远方游子,接近家乡情更怯。青青和翠翠都是孤女,从小由白衣仙子收养,传授武功。她们—个给人遗弃在荒山野岭的破庙中。破庙四周,倒下了不少的尸体,有男有女,显然这是一群商旅碰到了一群凶残的土匪,躲进破庙中,却仍惨遭杀害,所有财物全被掠尽。而这个不足—岁的孤女,恐怕是她父母在她睡熟时藏在神台之下的。后来她的哭声惊动了刚好路过这里的白衣仙子和铁嫂,白衣仙子和铁嫂便将她抱回了点苍山。这就是青青。

翠翠,却是万里云和白衣仙子在半路上碰上—伙山贼,在追杀中,听闻路旁远处乱草中有婴儿的啼哭声。白衣仙子闻声寻找,发现一个女婴坐在一只母豹之旁,呱呱直喊。白衣仙子吓了一跳,赶走母豹,将她抱了回来。翠翠的情景,可以说与豹儿有些相似。他们从小没有亲人,也不知父母是谁,家乡何处。起初,白衣仙子还希望能找到翠翠的父母,但失望了。因为白衣仙子在抱翠翠下山时,见一对中年夫妇伏尸路边,巳死去多日。从衣服质地和打扮,极似翠翠身上所穿的衣料。显然,他们便是翠翠的父母。他们死后,由一只母豹将他们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叼上了山,用自己的奶汁,哺育了翠翠几日。大概是这只母豹生产的小豹,不知怎么夭折了,才动了天性的母爱,哺养翠翠。

青青和翠翠没有什么家乡,所以不存在近乡情更怯之感。她们拜商良、薛女侠为父母,龙门山才成了她们的家乡。她们随商良、薛女侠回龙门山,只有好奇,心想看看自己将来的家乡是什么样的。商良和薛女侠常在江湖上走动,经常出出入入,也没有情更怯之感触。他们担心的是翠翠招惹了飞鹰堡的大小十三鹰,不知飞鹰堡会不会来龙门山薛家报复。

龙门山,为滔滔黄河水从中破开,使龙门山一分为二,夹河对峙。一部分归陕西同州的韩城县所有;一部分属山西蒲州河津县管辖。同时,也形成了黄河一处具有特色的异景——禹门口龙门激流。这里是滔滔黄河水,急流直下,一泻千里,浪凶水险,船只不敢渡,只能乘筏冒险飞越黄河。

要是商良、薛女侠不急于赶回龙门山,完全可以从从容容走咸阳、长安,游览这二处古都的名胜古迹,再登华山,拜访华山派掌门玉灵子大师,然后从风陵渡乘船过黄河,就不会担惊冒险了。但这样一来,起码要拖延五六日的时间才能赶回龙门山。

幸好南良、薛女侠及时赶回龙门山薛家寨,若迟两三天,龙门薛家寨恐怕又重演岷江七雄的惨案。因为有一只不见的黑手,唆使薛家寨的世仇、晋南一霸的后人一一历山虎蓝鸣,率领一批亡命之徒,准备血洗薛家寨,令山西龙门薛家寨从此在武林中除名。

单是商良、薛女侠夫妇赶回来,恐怕也难以招架这一次屠杀,就算能自保逃脱,那薛家寨的男男女女,仍难免惨死在蓝鸣一伙人的刀下,薛家寨也会被夷为平地。幸而现在不单商良夫妇赶回来,还带着身怀绝技的豹儿、翠翠赶回来,还添上一个青青。

商良、薛女侠在黄河边上雇了筏子,飞渡黄河激流,登上山西禹门渡,取路北上,在黄昏前,出现在龙门山下。

龙门山是山西吕梁脉南端的一座山峰,古木参天,林泉幽奇。薛家寨坐落在半山处。全寨屋宇,依山势而建,背岩面林,—条清清的山溪水,绕寨而流,蜿蜒直流山下,注入汾河,汇合汾水,西流入黄河。

这时,正是金色的十月天,秋高气爽,秋阳艳丽,也正是晋南—带的丰收季节。大地金黄,斜阳也金黄,—条清清的山溪水,在夕阳的照耀下,也是金闪闪的。龙门山下有一条小小的山村,平日这个时候,是牧歌晚唱,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笑声四起。可是商良他们进村时,一座十多户的小山村,不闻笑声,不见炊烟,也不见一个村人。以往笑语歌声的山村,已变成了一座无人的废墟。商良愕异:“这条村的人全去哪里了?”

薛女侠感到情形不对:“看来恐怕发生了人事。我们快回寨看看。”

商良闻闻空气:“这里没有血腥味。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走得鸡犬不留、家家关门闭户?”

山村无人,死—样的静寂,增添不祥的神秘预感。薛女侠说:“你这酒鬼,还闻什么呢?还是赶快回山寨看看。”

翠翠也奇异说:“妈,不会是这条村发生了什么瘟疫,全村人都走避了吧?”

青青说:“妹妹,别问了,我们回寨就可以知道了。”

他们急忙取路上山。突然间,豹儿似豹子般的警惕和敏感,说:“前面的树林间,有人在埋伏,大家小心!”

翠翠说:“那我先去看看。”

不等翠翠去看,树林已有人闪了出来。薛女侠一看,又是惊讶:“那不是超儿么?”

商良说:“不错,不错,正是超儿。他伏在林子里干嘛?狩猎么?”

来人是二十多岁的骠悍青年,乡里人打扮,猎人装束。他一见商良和薛女侠,惊喜地奔过来:“姑姑,大叔,真的是你们赶回来了!那我们放心啦!”他回来扬扬手,“你们出来吧,是我姑姑和大叔回来了!”

树林子一阵欢呼,一下奔出来八九个青年,都是一色劲装,身佩兵器、弓箭。这八九个青年,都是山下小山村的猎户,惯于穿林越岭,在山野奔走如飞,都有不错的武功。

薛女侠锁眉问那骠悍青年:“超儿,发生了什么事?”

薛超说:“姑姑,我们接到了消息,历山虎蓝鸣,带着一百多人,准备在这两天之内洗劫这一带村子和我们薛家寨。”

“哦?这贼子仍不死心?”

“姑姑,听说他请了四名武林绝顶高手,已渡过汾河,在稷山一带会集,朝龙门山而来。姑姑,起初我以为你们是历山虎的人哩,所以才在林子里埋伏。”

商良说:“好家伙,要是你不看清楚,我们不就被射咸刺猬了吗?”

翠翠说:“爹,你又在打哈哈啦!”

薛超一听翠翠称商良为爹,奇异地看看翠翠,又望望青青和豹儿,最后以询问的目光望着薛女侠。薛女侠说:“超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认的两个女儿。这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豹兄弟。”

薛超大喜:“原来是青青、翠翠妹妹跟着姑姑回来了!”又同豹儿相见。

薛女侠对青青、翠翠和豹儿说:“这是我的侄儿薛超,你们叫他超哥好了!”

青青和翠翠同时叫道:“超哥!”

薛超说:“姑姑,我带你们进寨!大伯和龙伯要是知道姑姑带了两位妹妹赶回来,不知会如何的高兴了。对了!姑姑,你看到了旺哥没有?”

“旺儿?没有呀!他去了哪里?”

“大伯打发旺哥去云南寻找姑姑和大叔了,你们没碰上?”

“他打哪条路走?”

“风陵渡。”

“我们是从禹门渡过河的。他去了几天了?”

“三天。怪不得姑姑没碰上他了。姑姑,我们上山吧!”薛超随后又吩咐两位青年,“伏三,麻七,你们两个在林子里伏着,发现有什么生面人上来,立刻禀报。”

两位青年猎人应道:“超少爷,我们知道、你放心和寨主上山吧。”

薛超便和七位青年猎手,前呼后拥地随同薛女侠他们上山。路上,薛女侠问:“超儿,山村中的老幼妇孺全迁去哪里了?”

“姑姑,我叫他们全迁进寨啦!—些不愿进寨的,我打发些银两。叫他们眼远处投亲靠友,等蓝呜这伙山贼过后无事再回来!”

“很好。你这样安排不错。”

薛女伙到了寨门,只见一座横跨溪水的木桥已吊起,寨门紧闭,守卫得十分森严,一般人不能通过。当然,要想阻挡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那就形同虚设,但防备一般草寇山贼犯寨,那是绰绰有余的。

薛超扬声高喊:“姑姑和大叔回来了!快放下吊桥。”

在寨门上守卫的薛家武土,早已望见薛女侠和商良了。薛超话音一落,一阵轧轧的响声后,木桥放了下来,同时寨门打开。一位白须青衣老者从里面奔了出来,—见薛女侠,喜悦激动地说:“大小姐真的及时赶回来了!老奴和老寨主在日夜盼着大小姐和商姑爷哩。”

薛女侠说:“老伯,我爹没事吧?”

“老寨主没事,身子还挺硬朗的。老奴已派人飞报老寨主,说大小姐和商姑爷回来了!”

“龙伯,那我们快进去看爹去!”

薛女侠和商良带着豹儿等人,由龙伯、薛超陪着(其他七名猎手在大堂前两旁厢房中休息,有的去会见自己的亲人),穿过山寨大堂,进入内厅。老寨主薛飞早已由两名家人伺候,在内厅上等候薛红梅了。

薛飞是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三十多年前,以幻影魔掌神功威震山西、陕西两地,创立了薛家寨,江湖上人称“龙门幽灵侠”薛飞。因为他的身法快得难以想象,仿如幽灵一般,突然在人们面前出现,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他从何处而来,何处而去?

薛飞的武功,来自以轻功见称的天山—派的武功,加上他勤学苦练,更发挥了天山一派轻功之长,使有了幻影魔掌之称。他武功学成,也遵循了天山派的规矩,不卷入武林各门派的纷争,不参加江湖上帮会教派,在暗中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独来独往,往往做了好事而不留名。他在山西、陕西两地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罪恶累累的土豪恶霸、山贼草寇,也惩戒了一些贪官污吏、地痞流氓,而他的真面目,一直不为武林人士知晓,只知道山西、陕西出了一位神秘的幽灵侠。直到晋南一霸蓝田,将势力伸进了龙门山,侵犯薛家寨,薛飞—举而杀了这位晋南一霸,武功才为武林中人知晓。幽灵侠的面目传了出去,人们便知道了山西龙门山薛家寨有薛飞这样一位侠士。

薛飞杀了蓝田,一念之仁,放走了十多岁的蓝鸣,不忍他父子两人双双葬身在龙门山中。想不到蓝鸣不知感恩,反而带着父仇,四处寻师访友,练成一身刀法,以报父仇。蓝呜所找到的—位武功极高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神秘的黑箭。即使蓝呜不去找黑箭,黑箭也要来寻找他了。因为蓝鸣是晋南一霸,是中条山中颇有影响的一位黑道上的人物。要是将蓝鸣收为己用,不失为—股力量。所以黑箭一进中原,首先找到的便是蓝鸣。也像以往的做法一样,黑箭先以武功惊震了蓝呜。蓝呜便提出要拜他为师,学成一门绝技,以雪父仇。

黑箭询问了他的情形,沉吟了一会,说:“你也不必拜我为师,老夫可以传授你一路上乘的刀法。在你刀法练成之后,你要报父仇,必须先得到老夫的点头允许,才可以行动。没有我的准许私自行动,老夫随时可以杀了你,你听清楚没有?”

“在下下明白前辈的意思,”

“老丈的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你听从我的调遣。再说,龙门幽灵侠,跟天山、昆仑两派极有渊源,与华山、恒山两派也有来往。老夫现在还不想将事情闹大,引起中原武林人士的注意。但你放心,老夫会让你得遂所愿,终有—天,你会报到父仇。你要是不听从老夫的,我不但不传你刀法,立刻就可以杀了你。”

“在下愿听前辈的调遣。”

这样,黑箭便传授了一门上乘的刀法给蓝呜,叫蓝鸣在三年内练好,以后随时听他的命令行事。

蓝鸣是有心人,日夜苦练刀法,没有用三年,仅—年多就练成了。他仍不久相信这门刀法是上乘刀法,曾经试找过自己所不敢去招惹的高手比试武功,谁知不出十招,就将对手杀败,令蓝鸣信心大增,以后,他又找了几位有名的武林前辈比试武功,有的是华山派的高手,有的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都一一战胜了。这时,蓝鸣不但是信心大增,更是雄视江湖了。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杀掉幽灵侠,荡平薛家寨,更可以称雄山西、陕西,河南三地,似乎连传他刀法的黑箭也不怎么放在眼里,蠢蠢欲动,—心想杀幽灵侠为父报仇。黑箭打发江湖浪子张剑来阻止他的行动。蓝鸣听了后大为不满。张剑冷冷地说:“好,要是你战胜了我,你只管去报仇,不光我不阻拦你,连我师父也不会阻止你的行动。”

蓝鸣瞪眼问:“你说话算数?”

张剑说:“算数。”

“好,那我们就比试—下,我有失手之处,请你别见怪。”

“就是你—时失手杀了我,我不但不会见怪,就是我师父也不能怨你。”

当时张剑,还没有在江湖上闯出江湖浪子黑衣人这—名号,在江湖上并不怎么有名望,年纪又比蓝鸣小十岁。蓝鸣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心想:“我连你这小子也胜不了,还想称雄西北武林?”

可是一比试,他接不了张剑三招奇诡无比的剑法,第四招—出,张剑就将他的刀震飞,剑尖贴在他的心口上,冷冷地问:“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蓝鸣以往目空一切、不可—世的傲气,顿时在张剑的剑下消失得—干二净,他面如死灰,颓丧地说:“我服了。”他感到自己过去不将黑箭放在心上,现在与黑箭的一位弟子交手按不满五招便败北,那黑箭的武功可想而知,还敢不服从吗?

张剑说:“要是你以后敢不听从我师父的命令,胡乱行动,我不但可以立刻杀了你,更将你历山蓝家堡夷为平地。你今后好自为之!别说我事前没有警告过你。”张剑收了剑,便扬长而去。

蓝呜经过这一次教训,真的不敢乱动了,更不敢怀有二心,只有加倍的勤练刀法。

黑箭所以不急于向薛家寨下手,除了不想惊动武林外,最主要的是想将薛家父女收为己用。由于黑箭忙于对付中原几大门派,暂时将山西龙门薛家寨放在一边。

这—次却不同了。翠翠和豹儿先杀了飞鹰堡小十三鹰中的—名小鹰。虽然双方不知对方是谁和来路,但双方都从对方的武功看了出来。翠翠固然知道对手是黑箭一派的武功,但飞鹰堡的人却看出了翠翠是山西龙门薛家的子弟。以后,张剑的失手,更证实了这一点。跟着令黑箭十分震怒的,是飞鹰堡派出的十二名小鹰去云南想劫走余大夫,却一下给翠翠等人杀了八人,脱身而回的四人,还有两个受了重伤,黑箭和诸葛仲卿感到点苍派是中原九大名门正派之—,更有豹儿这么—个高手,一时先别去招惹。但山西龙门薛家寨却非拔掉不可了!不血洗龙门山不足以解其恨。但诸葛仲卿为人阴险,不以飞鹰堡人的面目出现,暗派了四名大飞鹰,下令蓝鸣扫平薛家寨,以遂蓝鸣报仇的夙愿,那四名飞鹰则从旁相助。就算这一次血洗薛家寨传扬到江湖上去,那也是麻山的蓝家堡和龙门山薛家寨之间的冤冤相报,与飞鹰堡人无关。这时,黑箭和诸葛仲卿还不知道自己派出的六名飞鹰杀手,在秦岭太白山遭到了灭顶之灾。

蓝鸣得到了黑箭的指令,更见到有四名一流的上乘高手来相助,大喜过望,集合了自己—百多名部下,气势汹汹地往龙门山而来……

不论黑箭还是诸葛仲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克星——豹儿,竟千里迢迢从云南的点苍山,随同商良、薛女侠赶到山西来了。

薛女侠和商良拜见了自己的父亲薛飞后,薛女侠说:“爹,我将两个女儿也带来见你老人家了!”

青青和翠翠立刻上前跪拜薜飞,说“孙女儿青青、翠翠给爷爷叩头请安!祝爷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这是青青和翠翠在路上商量好的见面词。

幽灵侠薛飞高兴得哈哈大笑,银须抖动,亲自扶起她们两人:“好,好!你们不用拜了。看来你们比我女儿更机灵、聪慧。”薛飞在她们进来时,早巳在暗暗打量着她们和豹儿,见她们一团英气凝于眉宇间。青青的凝重,翠翠的慧黠,都令他高兴、喜悦,暗想:看来我的女儿颇有慧眼,所认的人不错,大可以传自己的绝学了!

薛飞虽然只有—个女儿薛红梅,但同堂的侄儿却不少,可惜没有—个能传接自己的衣钵。他们不是天质欠缺,便是慧根不足,更有的根本不是学武之料,就是传给了他们武功,也难以达到上乘,顶多可达到武林中二、三流高手的境地。幸好还有自己的女儿,可以承接薛家的衣钵。

在传授武功方面,薛飞对自己的女儿和侄儿,没有半点的私心,因为一个练武之人,除了本人爱好之外,更要讲求人品、天资和慧根,缺一不可。缺乏天资和慧根,哪怕怎么勤学苦练,也难以达到上乘佳境。有天资、慧根,人品不好,更传不得,那会危害江湖,危害百姓。所以名门正派和侠义之士选择弟子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作为自己衣钵的传人,更是严格,往往经过长时期的观察和考验,才将自己的绝学传授。否则,只传—般的防身健体武功而已。

薛飞观遍了薛门所有的子侄,似乎除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个能承按薛家的衣钵,他们不是天聪,慧根不足,就是人品不够理想。武林中所谓的人品,不但是善良、正直、忠厚,更要有—颗侠义恻隐之心,敢作敢为,不畏生死,仗义而为。除了这些,还要有机智、才华。不然,只是一个有勇无谋、正直好义的莽夫而已,不足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就是连自保也不可能,往往会稀里糊涂地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说,不论哪—行、哪一业,人才是最可贵的。正所谓三军易得,—将难求。尤其是品质兼优的人才,更难寻求。

现在薛飞见了青青和翠翠这样的人才,哪有不喜悦、高兴的呢?他问薛红梅:“她们的幻影魔掌练得怎样了?”

薛女侠说:“爹,她们的幻影魔掌功夫比女儿的还好哩!爹,你一身的绝学,又有了第三代的传人啦!”

青青和翠翠忙说:“爷爷,我们的武功要是有妈的一半就好了!今后,还希望爷爷亲自指点孙女儿才是。”

薛飞欢笑着说:“好,好!我老头儿要先看一下你们的幻影魔掌了!不过,今夜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爷爷在练武场上看你们的本事。”薛飞看出青青和翠翠武功不弱,尤其是翠翠,气质不凡,内力相当的深厚,但是不是比薛红梅的武功还好,就有点不大相信了!

薛女侠又介绍豹儿给父亲相识。薛飞一听豹儿是点苍派的少掌门,不由得有几分敬重,问薛女侠:“梅女!这位少掌门是不是跟你说的已失踪的豹少侠十分相似,令人难以辨认呢?”

“爹,他就是失踪的豹少侠。”

薛飞愕然:“什么?他就是豹少侠?是惊退了黑箭和在重庆激战青年黑衣剑手的豹少侠?”

“爹,正是他!”

“那怎么是点苍派的少掌门呢?”

“爹,你还不知道,豹少侠与原来点苍派的少掌门是一母双胎的孪生兄弟,最近才滴血相认。所以豹少侠也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原来这样,那真是武林中的一件奇事。少掌门,请坐!”

豹儿说;“薛爷爷,你别称我什么少掌门和少侠的,你叫我豹儿好了!”

翠翠说:“是呀!爷爷,你叫他豹儿好了。要是爷爷叫他什么少掌门和少侠的,他会浑身不舒服的,坐也坐得不安宁。说不定会将他赶跑了!”

豹儿又说:“薛爷爷,的确是这样。”

薛女侠也说:“爹,你就叫豹兄弟为豹儿好了!”

薛飞笑着说:“既然这样,我老头儿就倚老卖老,不客气了。”他对龙伯说,“老龙,酒席叫人准备好了没有?”

“回禀老爷,老奴已叫人准备好了。”

“好!那叫人端上来,我今夜里要好好和良儿饮几杯。”

商良连忙笑着说:“—定好好和爹痛饮几杯。”

翠翠说:“爷爷,豹儿也是—个酒坛子,比爹的酒量更好。”

薛女侠笑说:“你这丫头,我还指望你监视他俩喝酒哩,你反而纵容他们喝酒了?你不担心他俩会掉落酒罐里去么?”

“妈,他们是陪爷爷喝酒呀!就算解禁他们—次,让爷爷高兴高兴。”

薛飞笑着说:“梅女,看来我的孙女儿比你通情达理,不像你管丈夫没有分寸。”

商良说:“爹,你先别赞这翠丫头,她在路上,管起我和豹兄弟来,比她妈更没有分寸,几乎将我馋死了!”

薛飞说:“在路上管严一点也好,不然出了事可会掉脑袋的。”

翠翠说:“爹!现在你听到爷爷说的话了吧?我可没有管错爹的。”

商良对薛飞笑着说:“爹,看你老人家有点偏心孙女了!”

翠翠叫起来:“爷爷才没有偏心,是说的在理。”大家一笑。

用罢晚饭,薛女侠安排了青青,翠翠和豹儿的住宿。是夜无事,谁知第二天,天刚蒙蒙发亮,龙门山中仍在—片宁静之中,—支殷红的响箭,已从深林中直升天空,划破了宁静的黎明。哨声惊醒了林中的宿鸟,也惊醒了薛家寨内外所有的人。薛家寨的人早有准备,巡更守夜的凝视寨外的情况,其他人纷纷起身。能战斗的,都带上了刀枪、棍棒、弓箭等武器,奔上山寨的围墙上。山寨围墙,也似县城的城墙一样,规模比城墙小得多了,但也有箭垛和城楼。城门口也是山寨的大门,只有下山向南的—处。围墙上可以来往跑马,便于防备敌人、山贼从两侧登墙偷袭。

商良和薛女侠首先来到城楼上,跟着是豹儿、青青和翠翠也赶来了!这时晨雾弥漫整个龙门山。山峰,树林、山道只隐若可辨。薛女侠问巡更守夜的武士:“发现了敌人没有?”

“大小姐,仍没发觉敌踪。”

豹儿说:“我听出山下不远,有不少人在走动。”

薛家寨距离山下只不过四五里,在宁静的黎明,以豹儿深厚的内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了。就是没有响箭报警,在两三里内,豹儿也会发觉情况不妙,会叫醒商良和薛女侠,以做准备。

幽灵侠薛飞老当益壮,也赶到城楼上来了。商良一见他便说:“爹,这事有我们就行丫!你不用操心,还是回去多睡一会儿吧。”

青青说:“爷爷,爹说的是,这事有我们,爷爷完全可以放心坐在家中不动。”

翠翠却说:“爷爷,我来扶你回去。这里有爹、有妈、有姐姐和豹哥已行了。”

薛飞目光闪动,银须飘飘,仰天一笑:“你们都不用为我老头儿担心,我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这次难得有山贼到来,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同时也想看看大家的武功,尤其是想看看我两个孙女儿的武功。”

薛女侠说:“爹,既然这样,你就坐在城楼上看看我两个女儿的武功好不好吧。”

翠翠说:“爷爷,贼人来了,你可别出手呀!不然,我和姐姐就没办法抖展武功啦!”

“奸好,我老头儿就先看你们出手。”

薛女侠说:“青儿、翠儿,你俩就和豹兄弟陪着爷爷守在这里,我和你爹到各处走走,以防贼人从暗处偷袭进来。”

青青说:“妈,你和爹去吧,有我们在这里伴着爷爷,守住这里就行了。”

当然,守着城楼和墙头两旁的,还有薛家寨的一批武士和弓箭手。薛女侠再吩咐—句:“大家小心丫!”便与商良分向东西两侧围墙上巡去。

蓝呜和四位飞鹰,带来了一百多名亡命之徒,黑夜里摸到了龙门山下,准备在拂晓前突然偷袭薛家寨,杀得薛家寨人措手不及,最后血洗全寨。可是他们刚上山坡,便听到一支响箭飞上天空,便感到薛家寨的人早有防备,想采取偷袭的行动已不可能。而且晨雾弥漫,草木处处,山道陡斜,三丈远的地方,便看不清事物。既然薛家寨的人已有准备,恐怕在山道两旁的草木丛中,也埋下了人马。蓝鸣想到这里,一时不敢冒然摸上山。他与四位飞鹰商量了一下,干脆等到天色大明,晨雾散去后,再派人搜索道路两旁树林,然后大模大样的上山,公开向薛家寨挑战,以决生死。凭自己三年来的苦练刀法,再加上四位黑衣杀手的武功,只要杀了幽灵侠,薛家寨就不难攻破。

天色明亮,蓝鸣带着队伍上山了。当然先由自己的两个头目蓝云和蓝山带着:两批人在前面搜索,一路上竟然没发现有人埋伏,也没有受到阻击。蓝鸣感到有些意外了,暗想:是薛飞这老贼害怕了自己,龟缩在山寨里?还是另有阴谋意图?就算有什么阴谋意图,又何足畏惧?蓝鸣见一路上无阻,顺顺利利地直达薛家寨的寨门。只见寨门紧闭,木桥高高吊起,寨门、上人马守卫森严,以为薛飞怕了自己,更是趾高气扬。

蓝鸣在一年多前,不满五招就败在张剑的剑下以后,便奋发图强,又经过—年多的苦练,刀法运用得更纯熟了。他自认武功大进,虽然不敢放肆找黑箭的弟子比试高低,但总以为自己可以与薛飞一战了。所以他想亮试自己的武功,请四位飞鹰先别露面,让他们与自己的一百多名弟兄埋伏在树林中。他带了蓝云、蓝山两位手下,到山溪边去叫阵。

四位飞鹰也知其意,一笑置之。但为了要血洗薛家寨,也不与他计较,仍然隐藏在树林中。

蓝鸣目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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