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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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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高拱、张居正一样,沈默也同样是上午在内阁办公,下午在兵部值守,所以有事要商量的话,都要等到第二天早上的内阁会议。

    这一日比较重要的事情主要有三件,一个是有言官上疏,认为高拱已经是内阁辅了,却迟迟不肯卸任吏部尚书,难免会被人说成是,有专权结党之嫌。希望皇帝能尽快任命新的冢宰,以免高阁老遭受不必要的非议。

    对于这份奏疏,高拱委屈道:“我已经向皇上提出过,辞去天官一职了,奈何圣上不肯答应,我又能如何?”这话说的有些假,至少没法糊nong几位大学士,不过这也让众人明白了他的心迹……孟子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老高显然是一样也不想撒手啊。

    阁员们面sè怪异的低下头,任由老高在那里自说自话。

    说起来,这事儿确实是老高不占理,内阁辅不能兼任吏部尚书,这是开国至今的惯例,还没有人能打破呢。更何况葛守礼已经返回京城,起复圣旨里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葛老是回来接替杨博,担任吏部尚书,为晋党撑起大旗的。

    然而高拱仗着皇帝的纵容,却死赖着不肯挪窝,葛守礼有古君子之风,不跟他一般计较,但晋党其他人可不干了……你这老高怎么回事儿,大家还是盟友呢,咋就这么不讲道义呢?

    其实高拱也是迫不得已,他的吏治改革刚刚铺开,正是需要集中权力、令行禁止的时候,要是把最关键的冢宰一职让给别人,改革肯定要大受影响。为了改革顺利,也只能先亏欠盟友,尤其是他十分钦佩的葛守礼一次了。

    作为补偿,他准备将左都御史一职jiao给葛守礼。当然也不全是为了还人情,高拱很清楚,只有葛守礼这种正直强硬的老臣,才能将言官队伍从低谷中带出来,恢复他们的声誉和士气。

    见没有人出声,高拱便当他们都不反对了,将那份要求他辞去冢宰一职的奏疏淹掉之后,又拿起另一份道:“这是户部和兵部联合提上来的,行战争债券一事,诸位有什么看法?”

    “是定向行。”张居正补充道:“前三期两千万两白银的债券,将由日昇隆认购七成,汇联号认购三成……之后若是还有需要,才有可能公开售。”

    “借钱打仗啊……”一直默不作声的高仪,这下也忍不住道:“前所未闻啊。”

    “那是以前没人愿意借。”高拱笑起来道:“打仗有人掏钱,不用国库破费,这种美事儿,倒是头一次听说。”

    “日昇隆也不是白帮朝廷。”张居正淡淡道:“他们是有条件的……收复的河套地区,要jiao给他们开二十年,朝廷不得中途反悔。”

    “岂有此理!”高仪闻言变sè道:“这不成朝廷给他们打仗了么?要是真没钱,不会先不打,何苦要为了这点面子,去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呢?”

    “也不能这样说。”这时沈默出声道:“一来,九边陈兵百万,加上战马,每天的花费折银近十万两,若迟迟没有动作,不仅士气会低落,而且朝廷也消耗不起。二来,蓟辽面对的土蛮部和朵颜三卫,宣大面对俺答所领的左翼三万户,以及甘陕面对的右翼三万户中,数后者最弱,且有强敌在侧,使我们具有战而胜之,胜而定之的可能。三者,如果复套成功,甘陕一线需要防御的地带将大大缩短,到时候节约出来兵力和物力,可以支援宣大、蓟辽,继而争取九边的全线安宁。”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接着缓缓道:“四者,边地开,一直是朝廷最头疼的大问题,做的话花费太大,且事倍功半,极易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不做的话,就无法稳固边疆,每年会消耗巨额的军事投入。现在日昇隆,或者说是山西商人,愿意主动承担战后开工作,而且他们将会从第三年开始,向朝廷纳税……就算他们做得不合心意,也不要紧,军队是我们的,官员也是我们的,随时都可以叫停。”

    “这是对边地开的一次有益的试点,如果在河套取得成功,将来还可以在辽东推广。”这是高拱接过话头,眼睛微微亮道:“天下黄河,唯富一套。还有关外的黑土地,这都是北方的大粮仓,对大明有何意义,不用赘述了吧?”

    “元翁真是高瞻远瞩,”张居正马屁轻拍道:“我们还在想河套,您却先想到辽东去了。”

    见三人的意见统一,高仪也不想再碍事儿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总之要慎重,以免有伤物议。而且总得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开吧?”

    “适合农垦的地区,将由他们组织种粮种棉,而牧区则养马和羊。”沈默显然早把工作做足,现在提出来,就是到了批准阶段:“种粮和养马是朝廷的要求,到时候户部和太仆寺将会直接收取抵税……这两样对朝廷的意义南宇兄肯定知道。至于,种棉花和养绵羊,是他们的目地所在。”

    “什么目的?”高仪问道。

    “种棉花是为了纺棉布,苏州研究院明的飞梭和欧阳纺纱机等一系列装置已经推广开来,使棉纺业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东南的土地十分有限,导致棉花价格飞涨。而山西商人一直想在东南的经济中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所以他们对河套势在必得。基于同样的原因,mao纺业也需要大量的羊mao……”沈默耐心道:“在海外贸易中,前者是量大而稳定的收入来源,后者则不比丝绸的利润小,值得他们下血本控制原材料。”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高仪就明白了,不由咋舌道:“为了赚钱,这些商人还真是敢想敢干哩。”

    “总比让他们走私物资,和蒙古人勾勾搭搭的好,至少这样一来,他们会迫切需要安宁,说不定还真一条能看到希望的路。”高拱感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时间太长了,一摆手道:“至于区区物议,算得了什么?不遭人妒是庸才,同样道理,做事情就会有人嚼舌根,江南你只管放手去做,后方就jiao给我们,哪个不开眼的敢说风凉话,我先办了他!”伴着高拱杀气腾腾的宣言,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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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桩,”高拱看看手里的条陈道:“作为‘清丈亩、均粮田’的示范省份,南直、江西和山东三省,都已经推行三个月了,”说着皱眉道:“但效果很不理想……除了江西能基本展开之外,在南直和山东都遭到了士绅地主的强烈抵触,他们派人冒充农民,驱赶官府的丈量人员,抗拒的姿态十分强硬。户部派去的官员,都遭到了他们的软硬兼施,工作全面陷入停滞。”

    众人心说,那几乎是一定的,因为所谓‘清丈亩、均粮田’,简单说来,就是重新丈量土地,划分归属,确定土地纳税等级。然后朝廷便可以此为依据,实施租税折银,也就是一条鞭法。毫无疑问,对于佃户和小农来说,这样的作法有利无害,但对于那些长期隐瞒大量土地的士绅地主来说,则会造成巨大的冲击。

    但不这样做又是不行的,自从张居正掌握户部以来,挖空心思想要扩大税源、增加收入,目前阶段,能增的税都增了……就拿进行试点的这几个省来说吧,普通纳税农户十之**都照额缴付税银,基本上没有拖欠现象生,在老百姓身上再挖潜力,那就不是扩大税源,而是搜刮民脂民膏了。

    然而谁都知道,如果严格按照田亩收税的话,税额起码能翻两番。这多出来的两倍,就是被那些大户隐瞒起来,以及用官绅不纳税名义,逃脱掉的。就像高拱说的,如果不拿这些人开刀,而只把目光盯在老百姓身上,就是bī着造反了。

    “清丈亩一事,说难做,确实难比登天。”这时张居正轻声道:“但真要是下定决心去做,却也不是做不到。”

    “说。”高拱一挥手,不客气道。

    “江西为什么能在一条鞭法的推行中走到前面,庞尚鹏能力出众是一方面。但更深层的原因是,正德年间的宁王之1uan,将江西的宗藩势力一扫而空;而嘉靖年间对严党的清算,又使江西的豪mén凋零无算,所以推行新法的阻力就小得多。”张居正带着淡淡的自信道:“所以要破局的方法无它,枪打出头鸟而已,只要把几家宗室和豪mén办了,其余人自然乖乖就范。”

    “那几家?”高拱追问道。

    “山东的鲁王和孔家。”张居正面无表情道:“南直隶的……松江。”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几位阁老全都坐直身子,就连沈默也瞪大眼睛,看着张居正,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男子一般。

    ……分割……

    晕啊,九点多睁不开眼,本来想眯一觉,谁承想一睁眼就两点了。明天,哦不,今天,开始爆吧……

第八三八章 大阅兵(下) T

        第八三八章 大阅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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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张居正所提的三个名字,会让内阁中人不无动容?

    皆因作为宰相,他们不一定对全国各地的豪强大户都了若指掌。但是,对他所提的三者,却绝不陌生。

    先说山东,姓孔的有很多,但能被称为‘孔家’的,却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成至圣先师’的后裔,被洪武皇帝册封为‘衍圣公’,名爵代代世袭的曲阜孔家。人都说‘王朝更替、孔家永在’,这一当之无愧的华夏第一世家,如今已经传到六十四代孙孔尚贤手中。

    对于这位衍圣公的恶名,诸位阁臣可谓耳熟能详……因为历代皇帝都尊着他们,孔家的势力膨胀的可怕,不仅济宁州全境都是他们家的佃户,甚至连相邻的济南府、曹州和东平州,都被他们蚕食了不少。孔夫子当年周游各国,游说礼教,身无立锥之地,惶惶如丧家之犬,却不料他的后代子孙如孔尚贤者,竞鱼rou百姓百般敛财,已成地方一大公害。

    再说鲁王府,当年朱元璋定鼎天下,将第七和第十个儿子分封在山东,封号分别是齐王和鲁王。但齐王府在洪武年间便被除国,苗裔断绝,而鲁王府却人丁兴旺,一直繁衍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代,如今拥有宗室数千人,田地十几万顷。

    仅这两家所占的田地,就达山东全省的三分之一强。而且因为一个是世袭的公爵府,一个是开国的亲王府。按照旧制,皇上赏赐的田产是免征赋税的,但查阅档案,会现从国初至现在,朝廷累积赐给衍圣公府的田产不过二十万亩,赐给鲁王府的,更是只有八万亩。但两家就是仗着在地方上势力庞大,无人敢碰,公然钻国家的空子,兼并那么多田亩,这么多年没jiao一丝一毫的赋税。

    由于这两家在前,其余的地主也有了倚仗,纷纷跟朝廷对抗,使明显利国利民的‘清丈田亩’,在山东推行举步维艰。

    至于松江,情况也差不多,甚至更困难。最大的地主就是徐阁老家,谁有胆子拿他开刀?所以也一样迟迟没有进展。

    听了张居正报上的惊人数字,内阁众人都是瞠目结舌。向来好脾气的高仪,也恼怒道:“一家就要占尽全府之地,老百姓也真能忍,怎么还不造反呢?!”

    “南宇兄,这你可就看错了,事实上,每次驱赶我们官员的百姓,都是货真价实的农民……”张居正无奈的叹口气道:“地主和农民,都不站在我们这边,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敢跟朝廷唱对台。”

    “这是为何呢?”高仪不解问道。

    “那些农民,是自愿把田地献给大户,由农户变成佃户的,这叫投献。投献之风从几十年前开始,已经愈演愈烈,上述这些地方的老百姓,七成以上都将土地投献给了那些豪mén大户。因为一经官府核实后,他们就不用再jiao税了,只向大户们缴纳一些田租即可。当然,肯定比jiao给朝廷的要少,不然,农户们也不会玩这种‘投献寄田’的把戏。而大户们仗着不纳粮的特权,每年吃这种‘寄田’的租米,也是财源滚滚。”

    “真是敛财有方啊!”高拱咬着牙,恨恨地骂道:“这是把国家的赋税中饱私囊,难道衙mén都是瞎子的眼睛,摆设吗?任由他们挖大明朝的墙角?”

    “衙mén说到底,向来就是管民不管官的。”张居正淡淡道:“那些势豪大户,要么就是惹不起的王公贵族,要么就是家里出了高官的,别说县令,就算知府、巡抚也得罪不起。”

    “有法不依,小人乘隙!弊政不除,宰相之过!”高拱拍案道:“我就不信他们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说着怒目圆睁道:“他们越是抵触,就越说明清丈田亩,是正中他们命mén的良策!”

    “是啊,只要把每一家的田亩登记清楚,就算是势豪之家,也得乖乖把免税亩数之外的税银jiao清!”张居正重重点头道:“元翁说得对,他们越害怕,就越说明我们找准了他们的弱点。只要我们坚定不移的推行下去,就能把问题解决!”

    那边高仪频频点头,显然被两人的豪情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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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虽然也跟着点头,但他对张居正这一套,其实不太感冒。在他看来,就算能通过这一系列强力措施,使朝廷的财政收入翻番……甚至更多,也是得不偿失的。因为这必将会得罪全国的豪强地主,而豪强地主都是什么人?王公贵族,官宦豪绅。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除皇帝外的统治阶级。

    他始终相信,树敌太多的内部改革,是不会成功的,除非动一场暴力革命。而有可能成功的改革,无不是靠着内部挖潜或者引入活水,总之做大蛋糕,在培养新的利益阶级同时,使旧有利益阶级也能得到好处。有句话说得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必须要给新的利益阶级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待其成长起来之后,变革才有成功的希望。

    而大明到现在,虽然工商业蓬勃展,却还没有真正的工商阶级,工商业都控制在那些势豪大户手中。这些人本身就具有强大的政治势力,而且对朝廷的现状很满意……大明对东南缺乏控制力,更是无法课以合理的工商税,作为工商业的展来说,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

    这个姑且称为之‘官僚资本家’的阶层,虽然也有一定的进步要求,然而更多的还是保守一面……因为他们本身就来自权力阶层,工商业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敛财的工具,还谈不上安身立命之本。这样的一个阶层,必然具有软弱xìng与保守xìng,不足以推动社会进步。

    沈默所期待的,是那些在轰轰烈烈的工商业大展,海外大贸易中,成长起来的产业资本家和商业资本家。只有这些人,才具有彻底的进步xìng,会把契约jīng神,私人财产不可侵犯视为圭臬,才会去追求政治权力,并在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迸出改变世界的野心和力量。

    原本沈默以为,自己可能看不到新兴阶层成长起来的那一天,至少也得等到垂垂老矣才有希望。然而世界的变化,显然比他想象中要快,中国真正的工商阶级,已经生机勃勃的开始萌了……这一点,他在南方的时候,看到报纸上关于十二铜表法的讨论热火朝天,看到那些出身中小工商业家庭的读书人,喊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看到他们在认真讨论,准备编篡一部通行江南的商业法时。他便知道,一旦有了合适的土壤和宽松的环境,已经压抑了千年的工商业者们,会迸出怎样惊人的力量。

    ‘也许用不了二十年,我所期盼的这个阶层,就将登上政治的舞台吧。’沈默如是想道,为了亲眼看看,他们能做出些什么,为了能到时候给他们最大的帮助,自己要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呵……

    然而虽然理念不同,但至少在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沈默和高拱、张居正的方向是一致的。因为清丈亩和均粮田得到严格贯彻的话,必然会迫使那些势豪大户,将重心从土地转移到工商业上,这无疑会极大促进工商业的做大做强。另一方面,他也需要高拱、张居正对势豪大户进行严厉的打击,以削减他们的政治势力,为新兴工商阶级的崛起制造空间。

    所以沈默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以免夹在势豪大户和高拱之间难以做人。就像王寅说的那样:‘我敢保证,大人离开之后,那些家伙只会越来越想念您,不会像某些人担心的那样,一头扎进高拱的怀里。’某些人,自然是指沈明臣了。

    “江南……”一声呼唤,把他从走神中叫了回来,沈默定定神,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想得有些远了……”

    众人知道他从不对财政改革表看法,所以也不以为意,高拱便提示道:“方才太岳说,要派孙丕扬到山东,林润到苏松,你意下如何?”也难怪要问他,都是沈默的同年哩。

    “孙立山这个人,我想用在西北。”沈默想一想,缓缓道:“还是让林润去山东吧,他能力出众,正直而不迂腐,灵活而有原则,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很好。”高拱对沈默的提议,从来是不假思索,一改同意的:“那苏松那边呢?”他知道苏州是沈默的老巢,更要听取他的意见。

    “苏松的情况复杂一些,”沈默缓缓道:“松江人文荟萃,景泰以降进士多如牛mao,成弘以后更是连出宰辅,论起政治实力,要远远过山东的王公,非得一个既对那里知根知底,又和各方面都没有瓜葛,一心只想把差事办好的硬骨头去,才有可能撼动那里的格局。”

    高拱心中想笑,暗道:‘你直说那人的名字不就得了?’便也不让沈默尴尬,道:“这么说起来,我看非那个海刚峰莫属啊……”

    “元翁英明。”沈默淡淡道。

    “这个……”这下轮到张居正傻眼了,艰难道:“恕我直言,这个海瑞太过迂直,司法还可以,要真让他牧民的话,恐怕会惹麻烦的。”

    “他去苏松,本就不是为了牧民,”沈默淡淡道:“而是破局!太岳兄,你还能找出第二把神剑,打开苏松的局面吗?”

    “……”张居正无语了。为了能把清丈亩推行下去,他已经写信给老师,希望徐阶能做出个表率来,把别人投献的田地退回去,他也相信林润这个小师弟,会把握好分寸,既不伤害到老师的颜面,也能把清丈亩推行下去……当然也可能是一厢情愿,但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但现在看来,沈默是不打算让徐老师好过了。张居正立马就联想到,最近纷纷扬扬的请封事件。他正为老师yīn狠的算计暗暗喝彩,想不到沈默的报复这就来了,且同样是让人无话可说的阳谋……

    看看高拱的脸上,那抑制不住的暗爽,就知道他也希望让海瑞去干这事儿……以高胡子睚眦必报的xìng格,到现在还没对徐阶直接出手,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他不是改了秉xìng,只是之前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张居正已经可以想象到,老师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但是,在快的思考之后,他不打算阻止,因为一来,辅次辅都统一意见了,自己说什么都白搭,二来,正如沈默所言,海刚峰确实破开局面的神兵利器。

    当然,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也想通过这个法子,向高拱表明忠心不二……

    ~~~~~~~~~~~~~~~~~~~~~~~~~~

    散会知道,高拱找了个和沈默独处的机会,问道:“你真决定要上前线?”

    沈默点点头道:“是。”

    “如果是因为他们给你请封一事的话,”高拱沉yín片刻道:“我替你向皇上解释。”

    沈默有些感动的看看高拱道:“不是,只是单纯从军事角度考虑。”

    “改革刚刚起步,”高拱不舍道:“我们一起做一番事业,多好!”

    “驱逐鞑虏,恢复河套,也是伟大的事业啊。”沈默轻声道:“而且开战之后,内阁必然会更强力,正好让你大刀阔斧的改革。”说着笑笑道:“但要是前线打不好,内阁的压力可就大了,那些人会借机反扑,毁了我们的改革的。”

    “我们的改革……”高拱脸上浮现笑意道:“这个称呼不错……”

    ……分割……

    还会继续写,明天早晨看。

第八三八章 沙场秋点兵(上)

        第八三八章 沙场秋点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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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天霜晓nong寒晖,金鼓喧阗大阅时。

    帐下万兵听号令,军中诸将肃威仪。

    大明隆庆三年九月中旬,参加阅兵的各路大军云集京城,京军、边军、南军,二十余万人马,将丰台大营挤了个满满当当,兵营外也扎满了军帐,一个个大小营盘,尾相连,一直延伸到京城脚下。京城的百姓,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过如此大场面了,这几日就跟过年一般兴奋。

    但在那数不清的军营里,却是一片紧张的气氛,各路总督、总兵全都住在营中,一面盯着部下整治旗幡、刷洗战马、给甲胄上油,将兵刃磨光;一面督促他们抓紧最后的时间进行训练,万万不能在阅兵那天掉了链子。严苛的要求之外,总督大人们也变得格外好说话,麾下各部要添置什么器具,只管开口一律批准,还想尽法子给士兵们改善伙食,只求到时候有个饱满的jīng神面貌,展现在皇帝面前。

    老百姓等得度日如年,官兵们却觉着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九月二十一,大阅兵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京城的百姓,无论是前呼后应的大户人家,还是扶老携幼的普通市民,都打扮一新,带着干粮酒水,呼朋引伴的来到彰仪mén大街,往广安mén外走去。今儿的人真多啊,才刚开城mén,彰仪mén大街上就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谁不想看看大军阅的风光排场?谁不想瞅瞅皇帝老儿长什么样子?皇城根儿下的子民,对那对楚地来的父子皇帝,总是透着股子陌生和疏离。一来是嘉靖和隆庆属于宅男一系,整年整年的不出宫,在百姓心里自然缺乏存在感。二来,就是京城百姓特有的优越感了,用一个遛鸟老汉的话说:‘皇帝怎么了?不在北京城住三代,一样是外地人。’

    不过甭管心里如何五味杂陈,都不影响百姓们看热闹的积极xìng。他们这么早出mén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在大校场东面的缓坡上占据有利的观看位置。

    不到卯时,那个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坡地上,已经密密匝匝站满了人,让后来的根本无法cha脚,只能沿着山坡往校场两侧蔓延……好在兵部早有预料,划出了专mén的观看区,才没让百姓把校场围起来没阅兵。

    卯时正刻,丰台大营中,响起了震天动地的三声大炮,人群顿时一静,只见一队队京营兵士,jīng神抖擞的举着戈矛,整齐走出了营盘,在大校场的外围布起了防线。只见每隔二十丈远,就是一座彩楼,彩楼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彩楼下站着的军官,一个个身穿威武的盔甲,手按剑柄,挺立不动,军士们也全都穿着簇新的号衣,更显得威武森严。

    这时候,城中的拱辰台那里,也响起了三声大炮,同样是全身簇新的禁军官兵,也从城中军营走出,将从紫禁城到大校场的官道全部戒严,恭候皇帝的御驾。

    ~~~~~~~~~~~~~~~~~~~~~~~~~~~~~~~~~~~~~~~~~~~~~~~~~

    大明王朝在正德皇帝之后,已经很少有这样令人激动的场面了,而那位喜好阅兵的正德皇帝,其诸多举动却是在群臣的反对下进行的,所以被那些掌握了舆论和笔杆子的文臣们视为胡闹,并在史书上严斥。

    但是当今隆庆皇帝朱载垕不一样,他是在群臣的支持下,来进行这一场阅兵的,众望所归,海内所盼!就连素来庸碌懈怠的隆庆皇帝,也不禁多了几分自信的威仪!

    这天早晨,隆庆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简单用过早膳之后,便穿上祭服,先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在宫人的服侍下,除下祭服,换上一身金灿灿的龙纹甲胄!

    对着落地的穿衣镜,隆庆看见太监们先给自己内里穿上行龙五彩云纹、两袖肩有黄金甲片,以红丝连缀的曳撒,然后在套上白金鱼鳞甲片、方领对襟、升龙戏珠的黄金罩甲,然后在腰上挂上皇室祖传的七星剑,最后戴上饰以天鹅翎、cha小旗的白金盔,隆庆第一反应是恍惚,这真的是自己吗?咋就这么英武呢?

    端着架子一阵自恋之后,他才感到脑袋上的头盔太过沉重,于是伸手摘下来,作势递给内侍,但又一想,此生穿戎装的机会屈指可数,还是自己夹在臂弯里吧。

    来到外面,只见外面一干公卿文武早就恭候在那里了,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大的场面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激动,隆庆看看众人,喉头一阵颤动,使劲一挥手道:“出!”

    伴着他这一声,钟鼓楼上率先撞响了钟鼓,各寺庙观字也一齐响应,遥相唱和。隆庆皇帝登上金碧辉煌的巨大辂车,公卿百官不分文武,全都上马,紧随着皇帝向城外行去。

    听到城中钟鼓大作,城外的百姓知道皇帝要驾到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城mén方向。过了没多会儿,就见大军仪仗走了出来。最前面是五百面龙旗,由五百名禁军擎着作前导,紧跟着出来的是五十四乘九龙曲盖。华盖后面还是旗帜,然后是二百名身穿金甲的大汉将军举着金锁、卧瓜、立瓜、锁斧、大刀、红镫、黄镫开过,最后才是两百名身穿蟒衣的宦官,举着华盖、执扇、幢、幡、纛,这千余人的仪仗过后,隆庆那辆巨大的金sè辂车才在锦衣卫的严密保护下,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隆庆一身戎装,右手握着宝剑,左手扶在辂车的栏杆上,千乘万骑在他身前身后,簇拥着他,也护卫着他;百姓们人山人海地在仰望着他,香花醴酒,望尘拜舞。无论辂车走到哪里,人们全像是倒伏的麦田一样,五体投地,不敢仰视。这风光,这排场,这非同寻常的荣耀,乃是他今生以来的巅峰体验……当年的登基大典,因为在先帝新丧的背景下,一切从简,且以哀悼为主,隆庆当然没有享受过今天这样的待遇。他放眼望去,但见龙旗蔽日;环顾左右,满眼金戈辉煌。他紧绷着脸,竭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昂挺胸凝视着前方,只见那满地夯实黄土的大校场,已经近在眼前了。

    校场入口,官道右侧,兵部几位侍郎、九边三位总督,领着受阅的文官,以及参将以上武官,早就恭候在那里,远远瞧见辂车来到近前,便从侍郎、总督到参将,全都翻身跪倒,黑鸦鸦地跪了一大片,又同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隆庆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令人心醉的场面,良久才出声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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