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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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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三人都认为,要做成此事,必须满足三个前提条件:一是,要掌握了国家权力,底线是至少在内阁说了算;二是,要先进行吏治改革……至少要在第一批新监生完成学业后,有足够的官职提供,这才能达成良xìng循环;第三,是要杜绝捐监之mén,在这一点上,不只是三人,朝野也早有共识,要想提高监生的质量和地位,先就得把拿钱进来hún子日、hún头衔的,从监生队伍中赶出去。所以必须要取消输捐例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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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以前还有一章哈。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 (中)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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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衙mén,尚书签押房。
见沈默侃侃而谈,表现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兴奋,高拱捻须笑道:“这么说,你认为时机成熟了?”
“是的。”沈默点头道:“这件事需要吏部、礼部、国子监通力配合才能做好。徐渭和高仪那里,我已经沟通过了,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中玄兄全力支持,便大有可为!”
“好!”高拱一拍桌案道:“那就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细则,尽快展开吧。”
“正要如此,”沈默笑道:“第二件事,便是我们曾经讨论过的兵部人事改革方案。”
“唔……”高拱听了,从桌上一摞文简中翻出几个手本道:“是不是这些?”
沈默拿起来一看,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原来你已经先行一步,写成奏疏了。”
“呵呵,这都是在来的路上,闲来无事瞎写的。”高拱微微有些自豪道:“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沈默点点头,便逐字逐句的翻阅起来,便见这些奏章的中心内容有三个方面:
第一方面,是鉴于百数十年来,边关多事,调度为难,内乏熟悉边情战况的部官,外缺指挥若定的将帅,而部臣与边帅往往又存在隔阂,难收臂指贯通之弊,故特请在兵部内加设shì郎二人。用以因应事机,满足军事防务的需要。
这一方案的提出,绝对是一大创举。先,增设兵部shì郎,既可在部内任职,又可巡视边务,还可随时以shì郎的资格出任边防总督。这种部臣又兼总督的体制;必能使其与尚书密切沟通和相互配合,一改过去部臣与总督各行其是、令出多mén甚至动至失机的状况。
其次,shì郎与总督内外互调体制,有助于他们熟悉边关部署、防务、战况以及敌我军事力量对比等边情,也有助于在边防实战和军事业务中得到历练培养;提高指挥作战能力,革除过去那种高层闭衙谈兵的陋弊。最后,培养既能胜任部务、又熟悉边情、具有韬略的shì郎,为兵部尚书提供人才储备,若尚书有缺,再不必’皇皇求索’。
第二方面,是对于军事文官专业化的建议。
大明各地的军队长官中,督抚大于总兵,所以督抚是最高军事长官。然而督抚都是流官,即后世所说的‘万金油干部’,今日可能在刑部当shì郎呢,明日又安排去边关当督抚,对军事并无专mén研究。高拱和沈默都觉得,如此用人,弊病太大,建议专才专用。
故而奏疏上说,‘兵乃专mén之学;非人人皆可能者。储养本兵,当从兵部司属开始。宜慎选司属,多得智谋才力通晓军旅者,久而任之,勿迁他曹。国家边防兵备督抚之选,皆于此取之。’
直白说来,就是对兵部各级官吏,都必须jīng选择用,而又给以久任,不得调往其他部分,以便于培养专mén的军事人才……这是因为,部内的郎中、员外郎、主事等都担负着重要的具体工作;其办事的效率、质量以及对前线战况判断是否准确,关系到瞬息万变的战局,有时甚至能影响胜负。因此,他们的经验都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挪作他用实乃暴殄天物,而从别部调来的官员,短时间内也难以胜任。
所以高拱建议,对军事人才的选用,应该建立长效培养机制,并长期进行内外互调……若督抚有缺,便以部臣充之,兵备副使有缺,便以郎中充之。反过来,督抚也可以转为部臣,兵备副使也可充作郎中。如此几经调度轮换,使他们既谙知国家军事典章、了解兵部办事规程,又熟悉边塞兵机,掌握用兵之道;内外既无隔阂,又少扯皮。这对于提高部臣的军事素质;加强其指挥作战能力,是大有裨益的。
同时,大明边防用兵之地,如蓟辽、宣大、延绥、宁夏、甘肃、闽、广,由于‘风土不一、事体各异’,遇有战事,兵部‘止凭奏报之词’,无法及时准确掌握战地情报信息,作出正确的决策。而选拔长期在边塞地区的知兵人才,充实兵部司属,便可避免这个弊端,因为边塞知兵之才生于当地,有身家之虑;同时对山川险易、将领贤否、奏报虚实、功罪真伪,具有真知灼见。他们提供的情报信息比较真实可靠。
这样;就便于兵部对两条渠道获得的情报信息加以比较分析,作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从而减少或避免处置失当和失误。
第三方面,对边塞文武,要严其选,重赏罚,并特示优厚。
这年代,在沿边有司的选配上,总是把一些或出身不正,或犯有罪过,在内地无法安置的冗剩之员,‘配’到边地任职。或等同于惩罚,或视之为‘弃物’。其结果;必然是官渎将废;无心边事戎政。针对此种陋弊,奏疏提出:“国家用人,不当为官择地,只当为地择官。今边方既系紧要之地,又皆狼狈,则尤宜以贤者处之。今后各边,有司必择年力jīng强、才气迈者除补;或查治有成绩,兼通武事者调用。而又议其赏罚,有能保惠困穷,俾皆乐业者,以三年为率;比内地之官加等擢;有能捍患御敌,特著奇绩者,以军功论、不次擢用;如其才略恢弘,可当大任,即由此为兵备、为巡抚、为总督,无不可者!’
这一整顿方案,一是在沿边有司的选配上要‘为地择官’。沿边有司‘虽是牧民之官,实有疆场之责’;边疆虽属远地,但却是国家的mén户,其治理的好坏,将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因此;应选拔年力jīng强、才气迈者;或治绩突出兼通武事者到边地任职,革除过去那种将边地当作流放之所即‘为官择地”的弊端。二是在奖惩措施上要赏罚分明。奖惩惟以治效为准,不能仅凭出身资历。若政绩突出,军功卓著,要比内地之官加等升迁,甚至破格提拔;若推诿扯皮、贻误军机、轻则降级,重则军法治
罪。这一奖惩措施,必能jī励边官尽职尽责,备边御敌。
接着,高拱还满含感情的写道:‘边方之臣,涉历沙漠,是何等苦寒;出入锋镝,是何等艰险?百责萃于前,是何等担当?显罚绳于后,是何等危惧!其为情苦,视内地之官,何止十倍?而乃与之同论俸资、同议升擢,甚者且或后焉。此功臣所以灰心,烈士为之叹息者也。诚宜特示优厚,有功,则加以不测之恩!有缺,则进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与之同论俸资!’
‘倘或推jian误事,则律以法!倘或任职不称,则左其官。使其功名常在人后,尚不得与他官同论俸资。夫称职者常先,则人必欣于进取;不称职者常后,则人必奋进!’
这种以厚赏重罚作为鞭策的手段,用以jī励边官将佐勤于边事,奋力战阵;较之从前功罪不分、赏罚不明、不体恤边关将士劳苦的hún1uan情况;当然是一大进步,定能获取立竿见影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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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喝干了茶壶里的水,才等到沈默将目光抬起来,刚要开口,却见他一脸惋惜的摇头,心尖不由一紧道:“怎么,有什么不妥?”高肃卿虽然目无余子,但偏偏对这个xiao他两轮的沈默十分的钦佩,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看问题要比自己更深邃,更全面,在把握大方向的能力上,确实强于自己。
沈默当然不会告诉高拱,那是因为我比你多了五百年的见识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必须让高拱对自己保持钦佩和忌惮。否则这个权力yù很强的男人,会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意见,把自己当成跟班……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跟班。
如果到了那一步,显然会触及到自己的底线,所以沈默必须防患于未然。
见高拱着紧的望着自己,沈默才轻笑一声道:“别误会,我只是在感叹,你要是内阁辅就好了,这样‘武职比试’的事情,就可以大力推行了!”
这不着痕迹的马屁,果然拍得高拱暗爽,呵呵笑道:“你那个应袭舍人入官学深造的计划,我在老家就研究过了,是切实可行的。虽然我现在不是辅,但不代表我没法帮到你。”
“哦,说来听听?”沈默也来了jīng神。
“我准备以吏部的名义,在全国推行‘考核法’,要求中央六部以至地方各级官员,处事办案均订有程限限制,必须按期准时办完上报,而且必须卷牍清楚、册档登载详细,以备检阅核查。”高拱踌躇满志道:“要见钱粮比上年积下若干,险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马比上年增添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他屯田、盐法以及诸事、俱比上年拓广若干,明白开报。若果著有成绩,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机同罪,而必不可赦!”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只要把解送武职考生的数量与质量,加入对学政的考核中,何愁他们不尽力而为?”
“只是这样一来,”沈默笑起来道:“不知有多少要在背后骂你了!”
“只要能力挽天倾、延我国祚!”高拱冷笑道:“哪管生前身后的区区骂名?”
“好!”沈默被高拱的豪情感染,拊掌笑道:“真是‘平生不识高新郑,岂敢自称豪杰士?’痛快啊痛快!”
“过誉了。”高拱也开怀笑道:“我倒听人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沈绍兴呢?”
“得了,咱就别互相吹捧了。”沈默苦笑道:“这些构想固然美好,可要变成现实,不知得吃多少苦头呢。”说着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微凉的茶水道:“别的不说,就你那个‘考核法’,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改革嘛,本就是砸人饭碗的活计,哪有不得罪人的?”高拱嘿然笑道:“我也不怕他们跟我对着干,没了张屠户,还吃不了带mao的猪?这天下等着做官的有的是,谁不听话就换谁,还真以为离了他们不行啊!”
“不能cao之过急,”沈默皱眉道:“否则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我们的目的,毕竟只是把事情办成了,而不是炫耀自己的肌rou。”这是他对高拱今日处理‘空衙’时间时,所采取措施的委婉批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口气跟高拱说话,而不会引起他的不快的,那就只有沈默了……皇帝当然也可以,但问题是,隆庆绝对不会批评自己的老师,
高拱闻言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应该以雷霆万钧之势,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把事儿办成了!这样才能掌握主动!”说着他有些担心望向沈默。无论如何,自己能坐在这里指点江山,全是拜这个男子所赐,而自己将来想要改革成功,更是万万离不开他的支持。
听了高拱的话,沈默只是洒然一笑,点点头道:“好,听你的。”
见他答应的痛快,高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接下来的事情,知道高拱还要料理本部的烂摊子,沈默便起身告辞。高拱送他到外面时,看到6光祖在廊下恭候,高拱低声问道:“听说你们关系匪浅?”
“中玄兄说过,不会区别对待的。”沈默没有否认,在高拱这里,否认就等于虚伪。
“哈哈,你误会了。”高拱笑道:“我只是想nong清楚,什么人可用罢了。”
“用吧,”沈默淡淡道:“他是难得的能吏,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嗯。”高拱点点头,送他离开了衙m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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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够咯,简单说两句。
翻看了这么多史料,不得不承认,张居正的一切改革方领,都是从高拱那里继承而来。但不是扬光大,而是开了历史的倒车……不过不能因此指责张居正,因为高拱的举措太jī进,不回调一下,实在维系。
但这不能证明,高拱比张居正伟大,因为创业难,守业更难,往往一项政策推行十年之后,才是其弊端显现,生死攸关之时,张居正能撑过去,已经是千古难得的政治家了。
但高拱和张居正,都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政息人亡。其实这两位,都是那种拙于谋身之人,高拱之所以能开创隆庆新政,是因为他对隆庆皇帝,是如父般的特殊存在。而张居正能掀起万历改革,是因为万历皇帝太xiao,李贵妃又跟他不清不楚……总之,两人都得到了柄国的机会,成为权臣,然后前赴后继的将改革推行出很远。
可当隆庆一死,高拱立仆,万历一亲政,张居正的改革也彻底被废除。
这就是帝制时代改革者的宿命,如果不改变这一点,任何改革都没有意义。
这也是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加入沈默这个变量,看看能不能推导出一个全新的结局来。
诸位请放心,历史之所以还未大改变,是因为我认为,还没到改变的时机。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 (下)
第八三五章 神挡杀神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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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菊hua开满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当秋风变得凛冽,除了这满眼的菊hua之外,北京城中再找不到其它的鲜hua与之争奇斗yan了。
当所有庞大势力,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或主动或被动的收敛起爪牙时,整个京城官场,就凸显出那一把拉风的凌1uan胡须来……
高拱对吏部的清洗,毫不意外的引起了轩然**o,舆论将专横、跋扈、偏狭、独裁的恶名加诸其身。然而众人也只是sī下里咬牙切齿,最多扎个草人诅咒他一番,可让谁当面指责他,或者上书弹劾他,放眼朝堂,还真是没人敢捋这个虎须。
高拱本来已经憋足了劲儿,准备迎接一番大反扑了,谁知除了偶尔听到几句背后之言外,竟没有人敢明着跟自己放对。不由心说:‘呵呵,怕了是吧?’他可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就像他对沈默说的,非得以雷霆手段,杀得对手片甲不留,才能给改革创造条件。
在把吏部上下洗刷一遍之后,高拱将空出来的职位,一半换上了自己的班底,一半换成了沈默提供给他的xiao年青。见谁也不敢冒着触怒高胡子风险给他们出头,剩下的那些心有不满者,也只能夹起尾巴来,xiao心翼翼的给他办差。
稳定了大后方之后,高拱并没有急着,把他和沈默议定的奏章抛出来。而是向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那个身影起挑战……他深知,就算自己和沈默的方案再好,在当下这个顽固保守的氛围中提出来,恐怕也不会掀起多大涟漪。因为徐阶虽然走了,但朝中仍有他的班底,绝大部分官员,仍然视徐阶的政策为圭臬。可以说,如今朝廷上搞得这一套,仍是没有徐阶的徐阶之政。
徐阁老养望二十年,其恐怖影响力,足以让任何与他心意相悖的人,施展不开手脚。
想要革旧布新,就必须先把那个带着腐朽气的老者的影子,彻底从京城赶出去!
就在他苦苦寻找飙的机会时,机会就送到了他眼前……
这天下午,高拱像往常一样,从内阁回到吏部坐衙。今日当值的6光祖,赶紧将上午处理过的公文,亲自抱给这位祖宗审阅……跟杨博大事不糊涂,xiao事你随便时的情形不同,如今这位掌铨阁老待人待己都十分的苛刻,无人任何事,都必须做到jīng益求jīng,不容有差。否则他才不会管你,是shì郎还是郎中,保准一顿泼天大骂,让你后悔怎么就走上仕途这条路。
短短不到俩月时间,6光祖已经被骂了三次,虽然这已经是高拱身边,挨骂最少的记录了。但对向来以老成持重著称的6shì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夸耀的事情。
所以在奉上那摞文简后,6光祖虽然状若平静的在案前坐下,但整个心都揪着,唯恐这高胡子把脸一拉,化身hua洒给自己洗脸。
高拱看得极认真,6光祖也不敢出声打搅,签押房了安静极了。只是高部堂的每一蹙眉、一叹气,都会引得6光祖一阵心肝颤、浑身mao,直祈祷着赶紧过去这两天一轮的火焰山。
怕什么来什么,当高拱看到中间一份奏本时,一直还算正常的脸sèyīn了下去,但忍着没有吭声,而是继续看下去。但当看到下面一份也是如此时,便把那两个奏本往他面前一扔,冷声道:“以后这样的非分之请,一概不准。”
6光祖赶紧拿过来一看封皮,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原来是嘉靖朝官员唐枢、王俊民的子辈,向吏部上表请求荫恩的奏疏……唐枢在先朝以大狱得罪,王俊民则因议大礼得罪,都在《嘉靖遗诏》颁布后得到了平反,其后人按照前面的惯例,上书吏部申请荫官。像这样的乞恩奏疏,自《遗诏》颁布两年来便终日不绝。许多本不在恤录名单里的被免官员,也纷纷借着大赦之机,四下活动,企图再起。
长期以来,对于此类荫恩恤录,因为有《遗诏》这面大旗所在,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徐阁老收拾人心的重要举措,没有人敢于在这上面找不痛快,所以除了大jian大恶之辈外,大都依所请恤录了。
只是6光祖这种老吏部很清楚,除了最初的一批恤录名单,是经过严格筛选,朝野公认的忠贞义士之外,后面的两批是一批不如一批,沦为了当权者营sī舞弊,为那些因为种种不法,而被朝廷罢黜的官员,大开的方便之mén……6光祖真想问问那些榜上有名者,你们中有几人敢拍着xiong膛说,自己是因言获罪,是被冤枉被打压了的?绝大部分,还是罪有应得的。
到后来,因为朝野间质疑声越来越响,便不再大张旗鼓的成批恤录。但这种行为从来没停过,只是改成了分别自行上书,然后低调恤录而已……甚至在高拱复出掌吏部以后,也不可避免的,终日被这些乞恩奏疏所扰,不胜其烦。
在今天之前,每有申请,则必先详细考察其所请恤录是否合例,事关先朝口水仗的一律驳回;因为贪赃枉法的一律驳回;因为考察被黜的一律驳回……然而那些人仗着有《遗诏》这面大旗,竟不厌其烦的反复上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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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6光祖有些错愕,高拱提高声调,又说一遍道:“以后这样的奏请一律驳回,不要再来烦我了!”
6光祖这才回过神来,咽口吐沫道:“这样的话,怕是有悖‘先帝遗诏’啊……”
一想起那个‘起复因建言得罪诸臣,存着召用,殁着恤录’的所谓遗诏,高拱的脸sè便yīn沉的可怕,狠狠骂一声道:“屁得遗诏,都是姓徐的假先帝之名,sī收人心而已!”
6光祖这才想起,高拱和徐阶的矛盾起源,就是出自那份《嘉靖遗诏》。以局外人的角度来说,徐阁老当时做得确实不厚道,事关接下来数年国家大方向的问题,又怎能撇开其他的阁臣,而找来当时还是shì郎的张居正共拟呢?这不摆明了唯我独尊,不把其余人放在眼里吗?
后来高拱果然以此事难,但抵不过徐阶老谋深算,不仅没让他得逞,还反手泼了他一脸污水。但打那以后,两人的矛盾就彻底公开化。后面的事情尽人皆知……一番搏斗之后,徐阶成功的把高拱赶回家,然而还没喘口气,自个又被皇帝赶回家。最后高拱成功复辟,耀武扬威的坐在自己面前,对那份出自徐阶之手的《遗诏》不屑一顾。
6光祖也是久经风雨的,在政治上一点不含糊,从高拱的话语里,便听出此老有借机作之意。加之沈默曾经嘱咐过他,要全力配合高拱行事,哪怕有损东南的行为,也要等做了之后再向他汇报。所以6光祖哪能触他的霉头?便点点头道:“属下也是不胜其烦,也知道里面良莠hún杂,有不少浑水mo鱼之徒,只是他们打着《遗诏》的旗号,只要没有显著恶迹的,部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不就是圣旨吗?”高拱见他没有帮那些人说情,面sè稍霁道:“我这就也请一道圣旨,杜此侥幸之mén!”
于是说干就干,也不避讳6光祖,便展开个空白手本,提起笔来写了道《正纲常定国是以仰裨圣政疏》,疏中说:
‘国朝以孝治天下,历代恪守君臣父子纲常。然而当先帝驾崩、今上登极之时,托孤之臣罔顾君臣之礼,一味徇sī舞弊,假托先帝遗旨,将因为大礼、大狱而获罪的诸臣悉数起用,甚至拔擢至公卿,已去世的也皆有赠荫。实属荒谬之举。’
因为‘大礼,乃先帝亲定,体现的是先帝至诚至孝,彰显的是君臣父子的恩义。而且献皇帝的尊号,已在《明伦大典》中正式颁布,昭示天下很久了。但现在因为‘大礼议’得罪的官员,全都获得褒奖赏赐,这将使宗庙里的献皇帝灵位何以得享?使先帝在天之灵如何安息?使皇上每年前去宗庙祭祀时如何面对先人?这难道不是否定献皇祀位的合法xìng吗?而之后因建言而得罪的臣官,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罪有应得?’
到这里语气愈尖锐,直接控诉起来道:‘然而托孤大臣却不问有罪无罪、不分贤与不肖,只要遭先帝贬谪的,一律给予起复,只要被先帝处罚的,一律给予保赏。这难道不是在蔑视诽谤先帝吗?便是周武王反商政,也不过只给箕子、比干等几个人平反而已,从未听说但凡商朝弃用之人一律起用的。更何况今上与先帝并非两氏朝廷,而是亲生父子,却这样被胁迫着毁伤父子恩义、皇室尊严,令微臣心痛不已!’
最后,高拱疾言厉sè道:‘微臣执掌吏部以来,将此类泛滥的恩荫一律停革,而现在又有唐枢、王俊民之事,如果不把道理讲清楚,恐怕此辈泛滥恩荫将愈演愈烈,不可收拾。如今之局势,当朝大臣将过失一律推给先帝,而向底下人大肆市恩卖好笼络人心,这种行为居然被世人默许为正常现象,毫不认为悖逆,难道是天理泯灭、人心麻木了吗?故而微臣坦陈于陛下,希望圣谕正告世人,从今以后但凡有滥市sī恩而归怨于先帝的,都以大不敬论罪!”
写完之后,高拱将奏疏递给6光祖过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看的xiao6同学脸sè煞白,心中苦笑不迭道:‘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您倒是解了恨,可让徐阁老的脸往哪搁呀?’便xiao意的劝说高拱,是否措辞再委婉一些?
“他们怎么没想过对先帝委婉一些?”高拱大手一挥,便在6光祖忧虑的目光中,把奏疏封好,让他送去通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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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扭不过大tuǐ,6光祖只好照做。然而他低估了高拱对皇帝的影响力,更低估了高拱的政治敏锐度……仅仅等了两天,便得知了皇帝照准高拱所请的消息!暗暗吃惊之余,也不由不感叹,这大明的天,果然是要变了!
其实很多人都低估了高拱的政治智慧,简单直接的手段,是因为他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已经用不着打太极了,见谁不顺眼,直接板砖伺候就成, 所以懒得去做作。其实这位当今帝师貌似粗豪的外表下,实际上却有一颗明察秋毫之心,他已经敏锐看出,虽然隆庆当初是支持《遗诏》的,但两年之后的今年,帝心却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道理不难理解,两年前的隆庆,刚刚继承皇位,还没有完成,从一个担惊受怕、受尽委屈的皇子,到唯我独尊的皇帝的心理转变。当时他满心所想的,就是报复自己的父皇,补偿曾经的苦难。所以才会同意那份把先帝从头到尾、彻底否定的《嘉靖遗诏》面世。
然而两年过去了,隆庆已经彻底完成了心理转变,虽然仍然荒yín怠政,但谁都不能否认,他已经可以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上,成熟的看问题了。那么彻底否定自己的父皇,就成了给皇家抹黑,让外人笑话他们父子了。无论如何,皇家的颜面最重要,所以隆庆必然会后悔,当初为何会头脑一热,答应和徐阶一起埋汰老爹呢?继而连当初撺掇自己的徐阶,也会一起恨上了……我年纪轻轻不懂事,你身为托孤阁老也不懂事?就这么you拐着我行此不孝之事,到底是何居心?
高拱正是牢牢抓住徐阶对先帝的不敬这点,打着为先帝鸣不平,为当今避免不孝之名的旗号,绝对胜算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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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六章 最后的乱斗 (上)
第八三六章 最后的1uan斗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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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在《正纲常定国是以仰裨圣政疏》中,对于先帝的种种溢美之词,rou麻之极,未必出自他那颗粗犷的本心。不过此疏对于抑制恩荫冒滥、挽回帝王尊严来说,确有奇效。然而,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举,又能瞒得过谁?
当这份奏疏被送到内阁时,得知了其内容的众阁臣面sè都有些怪异……阁员中,李net芳、沈默、张居正、赵贞吉,这过一半之数,都算是徐阶的学生。现在高拱公然否定徐阁老最得意的《嘉靖遗诏》,这跟彻底否定徐阶,又有何区别呢?
甭管sī下里和徐阶势成水火还是你死我活,但无论如何,在这公开场合上,他们是决计不会跟高拱站在一起的,甚至不得不说几句维护徐阶的话,以免被人耻笑……但是,谁敢跟高胡子放对?还想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李net芳的目光从那道奏疏上移开,看看自己下空着的位子,不禁暗骂道:‘沈拙言这个滑头,显然是早知道了风声,竟然借出城巡视京营之名,缺席了今日的早会,却要我等避之不及……’面对着棘手的难题,身为辅竟然羡慕起溜号的次辅,传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
张居正那边也是暗暗埋怨,你老高就算要立威风,也得先跟我通个气吧?这下nong得我措手不及,可如何是好?
至于陈以勤和高仪,见当学生都不替老师说话,当然更会心安理得的装哑巴,就看这出戏怎么往下演。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那位唯一能与高胡子抗衡的那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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