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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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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还没听完,隆庆便拉长着脸道。

    陈宏赶紧再拿一本,一读,竟还是一个鸟样……不仅说法一模一样,而且这三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六科廊……因为六科廊的奏本最后到,所以摆在了最上面。

    “换个别的衙mén的……”隆庆的脸已经快yin出水来了……同样的论调听了三遍,他脑子再慢也寻思过来了——这不就是在给自己施压,让自己对徐阁老客气点,不要相信别人吗?

    这话说得并不过分,哪怕是这么多人一起说。如果平时,隆庆笑笑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但他现在只有一肚子火气……就这么祝我新年快乐啊?!你们在贺表里说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存心不想让我好好过年?

    要不怎么说,太监最坑爹呢?就是他们两通忽悠,让徐阁老出现判断失误,才会nong巧成拙。

    陈宏又念了一份户部的,竟然还是大概这种论调。

    隆庆的脸彻底黑下来,再不摆圣君的样子,拂袖道:“别念了!”说着一把抱起太子道:“吃饭去,不然就要被气饱了!”走到一半他又转回身,yin着脸吩咐道:“把这所有贺表本一本本看出来,看看是不是都这样想!”

    “是……”陈宏赶紧应下。

    ~~~~~~~~~~~~~~~~~~~~~~~~~~~~~~~~~~

    让这事儿一搅,隆庆的年夜饭也没吃痛快,新年几天索xing抛开这些破事儿,专心的陪儿子玩,和后妃玩,让太监带着玩,总之痛痛快快完了半个月。

    其实这期间,按例是有许多活动的,比如元旦日,群臣要给皇帝拜年,皇帝要给群臣发红包;之后还要祭天地、拜太庙之类……但碰上隆庆这位懒皇帝,呵呵……去年时,皇帝刚登极,大臣还能罩得住,连哄带骗的,总算没失了礼。但今年,隆庆的翅子硬了,逆反心理也更强了,直接不听徐阶哼哼,关上大mén过自己的年。

    就连群臣拜年,都是在皇极mén外磕头算完,压根没见到皇帝的影子,当然赏赐也无从谈起……让些个满心等着赏赐的清流好生失落,暗暗下定决心,过完年一定要上本,好好骂骂这个抠mén……哦不,荒唐皇帝。

    稀里糊涂中,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今年冬天旱得出奇,除了入冬时飘了几个雪花,此后一直到现在都再没有下雪,结果这个元宵节又干又晴,天上连云彩都看不到。

    这就使得京城的灯市比哪一年都红火。棋盘街、什刹海、庙前、前mén、地坛……几十处热闹的大灯市把北京妆点成了不夜城。抬头便能看见被灯火照得通明的天空,和天上到处绽开的五颜六sè焰花。

    隆庆又一次体会到除夕时的郁闷,晚上只吃了几个元宵就退下饭碗。太监们见皇帝闷闷不乐,便撺掇他也放点烟花玩玩。隆庆虽然很是心动,但他也知道自己过年懒得不太像话,明儿就是正月十六了,要是再nong点出格的,保准被言官的吐沫星子淹死。

    想到言官,隆庆终于记起那些可恶的贺表,让人把陈宏找来,问道:“贺表都看完了吧?”

    陈宏苦笑道:“看完了。”他都看完十几天了,还以为皇帝忘了呢。

    “怎么个情况?”隆庆问道。

    “在京七品以上官员,共上九百三十七份……奏本,”陈宏如数家珍道:“其中单纯贺表四百三十份;为徐阁老叫屈的五百零六份。”其实徐阶这次让杨博坑苦了……老西儿预料到徐阶的人,会在贺表里替他说话。便让自己的人也帮着徐阶说话,再加上那些听到消息,匆忙跟风的,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容……

    听到有超过半数的官员,都在为徐阶叫屈,隆庆脸sè有些发黄,这是赤luoluo的示威啊!但一转念,又道:“四百三加五百零六,是九百三十六,怎么还差一份呢?”

    “剩下一份,便是当时那本蓝sè的。”陈宏面sè微变道:“不是贺表……”

    “那是什么?”隆庆皱眉道:“不要吞吞吐吐。”

    “是……弹章。”陈宏的声音更低了:“户科左给事中张齐,弹劾内阁首辅徐阶的……”

    “念……”隆庆闭上眼睛,哪怕是为了解恨,他也想听听。

    “是……”陈宏便将那本蓝sè奏本取来,轻声为皇帝念叨:“微臣户部左给事中张齐谨奏……劾内阁大学士徐阶不忠不正六事。”

    这六件事分别是:

    一,徐阶在先帝时,当十八年内阁大臣。先帝崇拜神仙,大兴土木,徐阶全都一力赞成,还为先帝写青词、炼金丹、赞玄修,此乃逢君之恶,佞臣之举也。

    二,当先帝一驾崩,他就拟写《遗诏》来数落先帝那些过错。此乃为人臣不忠。

    三,徐阶与严嵩共事十五年,缔jiāo连姻,曾无一言相忤。其明知严嵩父子乃jiān臣,仍然以奴婢自居,此乃摇尾乞怜、xiǎo人之举也。

    四,及严氏败,徐阶却背后攻之,并杀其子。此乃与人jiāo不信,不忠不信大节久已亏矣。

    五,先前边关多次告急,皇上屡次宣谕,阶却充耳不闻,此乃不思国事,尸位素餐也。

    六,徐阶自成为首辅以来,对国事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只顾着四处拉关系、扩人脉,排除异己、打击同僚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此乃擅作威福的权jiān之举。天下人惟知有徐阶,不知有陛下久矣……

    这份弹章写得很犀利,每条罪状都很有分量,比如疏中所劾《遗诏》一事,已经为高拱、郭朴在任时所质疑,其他事宜也直击要害,然而所有六条加起来,不及最后那一句‘天下人只知有徐阶,不知有陛下久矣……’

    其实这不是张齐的独创,当初邹应龙倒严时,便有‘天下人只知有嵩,不知有陛下’的句子;再往前,还有‘天下人只知有刘谨,不知有陛下矣’……总之讨伐权jiān的檄文中,总是少不了这一句。

    不是写弹章的人缺乏文采,而是这句话,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屡试不爽,为何要换新的呢?

    现在轮到人家用它来刺ji隆庆了,果然把这位皇帝压得喘不过气来。隆庆是个有自知之明,也有识人之明的皇帝,他知道,所谓’天下惟知有阶,不知有陛下’,并不算夸大造谣……事实上,徐阶因为《嘉靖遗诏》而令无数人感恩号泣,其后行事又多笼络人心,美名传遍天下,早就成了万家生佛的救世主似的人物。

    相对而言,隆庆知道,自己的作用的确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在看到这句话后,他没有像他爹、他大爷、以及诸多前辈那样暴跳如雷,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

    暖阁中针落可闻,隆庆皇帝犹在沉思。陈宏则静静的看着他,此刻在老太监的眼中,这位皇帝才有个皇帝的样子,如果他感情用事,陈宏会很失望的。

    这一夜,隆庆又失眠了。

    第二天清早,陈宏就来到寝宫外等候,今天是正月十六,百官还朝的日子,他必须要知道,皇帝有没有什么打算。

    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隆庆只说了一句话:“明发。”

    “是。”陈宏轻声应下。便回司礼监,让人将那张齐的弹章誊了两份,加盖好司礼监的关防……这就表示是合法誊录,保证一字不差。然而命人将原件存档,两份抄件,一份送内阁,一份送通政司抄送各衙mén。

    做完这一切,老太监却显得有些mi茫,皇帝的态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想不到前期做了那么多铺垫,皇帝似乎还是一点动徐阶的想法都没有。

第八二三章 辞旧岁(下)

    今天是隆庆元年正月十六。对官府衙mén来说,也是真正的新年伊始。每年的这一天辰时,十八衙mén的正副堂官,都要齐聚文渊阁,一来领取各部衙mén上一年的考绩评定,二来内阁会召开开年会议,总结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年年如此,从不例外。

    卯时刚过半,内阁朝房里已是纱帽橼动,红袍耀眼,在京的高官已经到齐。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内阁大臣也不敢端着,早早就来到朝房,和部堂大臣们说说家常,拉拉感情,说说笑笑,十分热闹chun节已过,但诸位大人们似乎还沉浸在节庆气氛中。给他们收心提神。也是这次会议的意图之一。

    不知不觉中,便过了卯时。徐阁老和杨博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对向来守时的元翁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众大人不由猜测纷纷,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又等了片刻,就在众大人忍不住要派人去看个究竟时,终于听到朝房mén口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众大人心说“终于来了”赶紧都收了声。正襟危坐恭候元翁的大驾。然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只有次辅李chun芳和天官杨博。两人面sè都很不好看,显然有什么大事发生。

    二位大人在众人面前站定,李chun芳轻咳一声道:“诸位,今天这个会,由本官和蒲州公主持,元翁就不参加了。”

    “为什么?”赵贞吉马上出声道:“早上看元翁还好好的呢。”

    “因为”李chun芳道:“方才收到了。司礼监转来的一份弹章。”他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气道:“是户科左给事中张齐,弹劾内阁首辅的,通政司已经抄送各衙,你们回去后就可以看到。”

    “这,这……”朝〖房〗中顿时一片哗然,众官员万万想不到”今年开年的头一个消息”竟然就是首辅遭到言官弹劾!

    “叟静。”杨博的大嗓mén响起来,一下把众人镇住道:“不就是个弹劾么?老夫身上都背了上百本了,不也屁事儿都没有?把心都放到肚子里去,元辅只是按例应景而已,到时皇上能不挽留?还用你们瞎cào心。”

    他说的不错,满堂在座的。哪个没有被参过?哪个没有被弹过?即使以老实人著称的李chun芳,也曾被弹劾过十余次。现在元翁被人弹劾,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面众人还是深感不安,他们都是经过无数政治斗争”才爬到如今高位的,焉能没有一点闻弦歌而知雅意,观一叶而知秋至的本事?他们都能感到,这次看似寻常的弹劾,实则绝不寻常……按理说,这种弹劾首辅的奏章,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向来都被留中,不会明发朝堂。更何况。这又是开年第一天,老百姓做生意的,还讲个好彩头呢,皇帝为何要找这个晦气?

    “要是不放心”,见众人表情依旧惴惴。杨博又道:“那我们回去便各自写本,反驳那张齐的荒谬之言!”

    “对”张齐那厮。手段卑鄙,用心毒辣!”马上就有官员附和道:“我们不能让他蒙蔽了圣听,冤枉了首辅!”还没看张齐的弹章是什么样子,这位便先给他扣了这么大的帽子”却引来了一片附和声。

    于是这例会也不用开了,众位大人全都斗志昂扬起来,准备回衙写奏章为首辅说话,唯恐落在他人之后,让徐阁老以为自己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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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辅值〖房〗中。

    徐阶静静的靠着躺椅上,阳光透过窗棂shè进来”屋里光线很好,但他整个人却埋在yin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个奏本,却也没有看”只是在那要一动不动的出神。

    这开年第一份弹章,对徐阁老造成的伤害和打击,要远远超过朝房中诸公所预料。因为徐阶很清楚,如果皇帝对自己,还存有一点爱护之心的话。哪怕不选择将这份奏章留中呢,至少也该跟自己先通通气吧?这是对他这个宰相最起码的尊重。

    然而皇帝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将这份弹章明发朝堂,不啻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下,把徐阁老经过一个chun节,好容易提起的那点jing气神。一下子全打到谷底了,却也把徐阶彻底打醒了。

    对皇帝的幻想一旦经破灭。徐阶便立刻走出被引you的误区,重新对朝局dong若观火。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落到这一步,去岁年底的胡宗宪案是个重要you因。但并不是根本原因。真要追本溯源的话。这其实是他跟高拱争斗的后遗症所致。当时他看似大获全胜,但实际是两败俱伤。因为随着高拱的下台,隆庆对他的不满也在酝酿。

    打那以后。他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原先顺从的皇帝。现在什么都要争一争。他却自以为大局在握。每次都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结果和皇帝越来越僵,皇帝对他的不满,也逐步发酵,再经过去年末的那场政cháo。双方误会进一步加深。矛盾也到了顶点!

    可笑他却因为皇帝一贯的软弱表现而麻痹大意,轻信了陈宏、冯保之流的太监之言,非但没有注意缓和与皇帝的关系,还让人上本对皇帝施压。泥人尚有三分土xing,隆庆再孬也是个皇帝,当然会被彻底激怒。这次明发,就是皇帝不满的表现。

    想通了前因后果,徐阶感到十分的愤懑!张齐的弹章他逐条看了,皇帝竟然听信这种xiǎo人的谗言。让他怎能不生出无趣、无奈、甚至气愤之心呢?

    张齐说他曲侍嘉靖、阿附严嵩,这徐阶无法否认。他确实曾长期jing心撰写青词、但那仅是掩盖其对玄修的厌恶,用以保位的手段而已;他也曾迎合嘉靖晚年,要营建万寿宫之议”并命其子徐嗜监道,但郡主要是为了屈折严嵩之势、争取倒严主动而己:他也的确将孙nv嫁给严嵩孙子为妾,还对严嵩毕恭毕敬,可那不过是敷衍结好、yin重不泄罢了。在那个严党气焰嚣天、生杀予夺的年代。自己这个次辅,如果不这样做”怕是早就被严嵩父子加害了,又哪能有保存正义之士,最后一举倒严成功的可能?

    张齐也是从嘉靖年间过来的人,隆庆也是在那段皇权暴虐、虎狼满地的时期噤若寒蝉过的,焉能不知那时局势的复杂险恶?又有哪个大臣,不是如自己一般,靠走边缘路线,才存活下来的呢?

    现在却要以此来攻击自己。怎能不让徐阶齿冷?

    但最让他心寒的,还是他们对《嘉靖遗诏》的否定。

    公里公道说,徐阶此生最大的功劳”不是隐忍多年,一举斗倒了严嵩一党。而是对嘉隆之间的政权平稳过度,国家恢复元气、收拾人心、为改草奠定基础,做出了居功至伟的贡献,这是谁也无法抹杀的。要知道,在嘉靖皇帝长期以来,极度自私、荒唐暴虐的统治下。导致其驾崩之时,朝廷面临着国事积弱、边防告急、民生憔悴、天灾jiāo接、人心动dàng、灾难遍及全国”颇有如蜩如螗、如汤如沸、导火线纵横jiāo错、大luàn一触即发的局面。

    徐阶职任首辅。目睹时艰,而又肩承重任。要想挽狂澜于既倒挽,必须拨luàn反正、收拾人心,如此才能理出头绪,继而对症下yào。求得化险为夷。他十分清楚,若想达成这个千难万难的目标,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利用《嘉靖遗诏》,以先帝的口吻”对其从即位迄去世前的各种荒诞作为,公开表示愧悔,给予彻底的否定,以此宣布荒唐暴戾的统治业已结束,弃旧图新的时代业已来临!

    这样做,绝对是从明皇朝根本统治利益出发考虑的。一则是通过先帝的自责和纠偏”以挽回朝廷和皇帝权威:二是,在位的当权大臣,可以高举《遗诏》”以先帝末命行之,立即采取一系列措施”大刀阔斧的除旧布新、拨luàn反正,以嘉靖皇帝的名义,扫除嘉靖时期的荒唐。这其实也是为先帝,对世人进行最后一次欺骗,让人感觉似乎他在驾崩前的一刻,尚有幡然悔改之心,尚有罪己自责的勇气,借以缓和普遍存在于臣民心中的愤懑,稍微恢复他们对朝廷和皇帝的信心。

    然而这种几近全面翻案的大转舵,是需要冒很大风险,是需要有很大政治勇气的。因为这样做,不但冒犯了刚咽气的先帝,而且也必然开罪了。所有在嘉靖朝迎合谄媚、邀宠得势的文武大臣、方士之流。甚至会给世人造成一种,他徐阶忘恩负义、诋毁先帝以自保的印象。

    但徐阶在权衡之后,仍然义无反顾的做了,这其中,固然有他为自己洗白。收买人心的意思,但最主要的,还是顺应天理人心,尽一个定策老臣、两朝宰相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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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那些人却用《遗诏》来攻击他,如果说他们不明真相也就罢了。偏偏他们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深深享受到《遗诏》所带来的好处二位……张齐是言官,隆庆是皇帝,恰好是得益最大的二者。

    这种颠倒黑白、吃着nǎi骂娘的行为,怎能不让徐阶越想越气?如果不做一辩解驳斥,他恐怕憋屈出máo病来。

    宰相的尊严不容侵犯。于是当日。徐阶便写了一封很长的奏疏,于次日呈上,舟皇帝、也向满朝文武辩解。

    对于曲事先帝与草拟《遗诏》的问题。徐阶辩白道:“当初自己并无谏止先帝的能力,而曲事者也不止自己一人。而《遗诏》本意并非诋毁,而是为先帝挽回人心,为今上建立恩德,也为了朝局平稳。,对于与严嵩相jiāo,前恭而后倨,的问题。徐阶辩解道:,虽然微臣当初和严嵩同为辅臣,但他的职位高于臣,年纪也长于臣,他的所作所为,臣岂能违抗呢?但是微臣并没有一味顺从,对他的一些不轨之举,当初微臣曾经多次从中劝谕调停。后来严嵩事败,那是御史弹劾、法司公审、先帝圣断的结果,岂是微臣攻击所致呢?至于说臣和严嵩是亲家,但古人就有以国家为重而大义灭亲的说法。按照张齐的指控,难道微臣要置君臣大义于不顾,而以私人亲友之谊为先吗?臣不认为这是君子之道。,对于指责他,不理边事,的问题,徐阶辩解道:,“只有古代的宰相才能兼理军政。到了宋代时,宰相就已经不能参与兵事了。而我朝革除丞相、设置六卿,将兵事全权委托给兵部。内阁的职责只是票拟。如同科道官员的职责只是建议一样。作为阁臣,微臣恪守自己的本职工作。

    而边关事宜一经兵部批准。中间所行走否切实有力,责任在于督抚等边臣。不是微臣所能代为行之的。如果按张齐所奏,臣岂不是越俎代庖。这实在与臣所职掌不合。况且去岁万全右卫一役,乃百年未有之大捷,不知,废弃边事,一说从何而来?,辩疏的最后,徐阶按照国际惯例,表达了乞休之愿。皇帝未予批准,并下旨安慰徐阶,要他安心工作。

    与此同时,群臣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张齐,展开了。诛笔伐。连几位部院大人也按捺不住,加入了弹劾张齐的行列。一时间弹章竟达三十余本。隆庆下诏严斥张齐,并将张齐调出京城,以示严惩。

    但廷臣余怒未息,吏部尚书杨博上奏,议将张齐革职罢官。杨博的奏章举足轻重,张齐看来难逃厄运。

第八二四章 不如归去(上)

    皇帝很快驳回了他的辞呈。这样徐阁老心里好受一些。但他不能马上回去上班。别忘了当初那些言官弹劾高拱时,其中便有一条罪名“一yu挽留,即复出视事”这在世人看来,是权yu太重的虚伪表现。

    所以徐阶仍然待在家里,已经递上了他的第二封辞呈。并正在写第三封。等那封被驳回后,再把这封递上。以示自己并不贪恋权位,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而皇宫里,隆庆皇帝正因为百字的过激反应。而深感愤怒和恐惧。这不过是自己的一次试探,竟然惹得京中百官、六部九卿一起上疏,要求挽留徐阶、并把张齐说成是大jiān大邪、十恶不赦之人。其指桑骂槐的意味,皇帝就是再迟钝,也能感受得到。

    虽然迫于压力,将张齐外调”但隆庆心里,却愈加感觉他那句,天下人只知有阶,不知有陛下”。说的一点就没错。只是面对群情汹汹,几乎要集体罢朝的架势,尤其是连先帝留给他护国的杨博也加入其中,让他不敢冒此大不韪。只能违心挽留徐阶,但皇帝心中的郁闷。可丝毫不比徐阶差。

    xiǎo蜜蜂停止了采蜜,变身为逮着谁蛰谁的大马蜂,一时间,乾清宫中风声鹤唳,宫人们全都瑟缩xiǎo心,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忤了皇帝,白吃一顿棍子。

    这种时候,陈宏自然须臾不离帝侧。隆庆屏退左右,定定的望着他道:“难道朕这个皇帝,就拿徐阶没办法吗?”

    陈宏虽然确有受人所托,但在他心里”这个从xiǎo看着长大的皇帝,才是第一位的。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也大都是为了隆庆考虑”现在也不例外。便如实答道:“现在看来,他在朝野的声望太高了,如果皇上强行撤掉他,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压低声音道:“六科廊有封驳权,如果上谕被驳回来。皇上的颜面会不好看。除非……”,皇帝刚要失望。却听陈宏话锋一转道:“如果他自己想走。群臣自然无话可说。”

    “他能自己想走吗?”皇帝指着那份徐阶的自辩疏道:“你也看过这个,通篇都在叫撞天屈”没有比这更假的辞呈了。”

    “是……”,陈宏点点头,低声道:“老奴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行。”

    “讲。”

    “您可以让张师傅去问问”徐阁老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陈宏声音低低道。不愧是练过葵huā宝典的老太监。出招又yin又毒。

    “让张师傅去问?”皇帝一愣,寻思了好一会儿。不由摇头道:“这太不妥了吧?”其实应该说”这太无耻了吧。

    在人家上了辞呈之后,你还派人去问。你到底是真想走,还是假想走?你说人家还则咋回答?难道说,不是,我逗你玩呢。

    徐阁老只能说:“是真想走。,但这还在其次。关键是让徐阶彻底明白皇帝的态度,倒要看他会不会装傻充愣、死皮赖脸下去。以士大夫那点臭清高,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徐阶哪还有脸再呆下去?

    这个法子,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无赖”。不愧是太监想出来的。

    然而皇帝本身就是天下头号无赖。所以隆庆对这法子。并无什么抵触之感。唯一觉着不妥的,是他的,张师傅”。这样对待师相的话,恐怕会很为难。

    “皇上,老奴知道您爱护张师傅”陈宏知道隆庆的想法,便沉声道:“但老奴以为,您要是真爱护他”就更应该让他走这一趟。”

    “为何?”隆庆皱眉问道。

    “一来。借此可以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走向着皇上。”陈宏道:“二来,胡宗宪一案后”张师傅虽然未受牵连,但总有些闲言碎语,这时候您给他以信任。让他去完成这项使命。就没人再敢说三道四了。”

    “唔,有些道理。”隆庆不禁领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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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隆庆和心腹太监秘议驱阶时,徐阶府上却来了位不速之客王襞王东崖。

    听说王襞驾到,徐阶竟亲自出迎,把他接到正厅奉茶。以徐阁老如今的身份,除非是皇帝驾临。否则朝中还没有,需要他如此隆重接待的呢。但朝中没有。并不代表在野的也没有,这位王老先生虽是布衣,可徐阶却不敢稍有怠慢,因为他是泰州学派的掌mén人,也是当年统合王学。全力支持徐阶上位之人。

    按理说,徐阶还得喊他一声师叔,只是他现在身份贵重。所以两人以平辈相称。

    “想不到灵济宫一别,今日又见到东崖先生了。”今年的灵济宫讲学,王襞也应邀前来参加。和徐阶已经见了几面。原本王襞说出了十五就会离开,徐阶已经提前为他践行,现在都正月十八子,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本来是要走的。”虽然比徐阶年轻十岁。但因为长期奔波讲学,显得和他年纪相仿的王襞道:“但听说存斋公遇到些麻烦,便留下来多待了几天。”

    “倒让东崖cào心了。”徐阶随口敷衍着。心中却暗暗嘀咕。泰州学派向来不干涉他的政事,只要求他在发展心学上出力。所以双方关系一直融洽,徐阶也没有觉着头顶还有个太上皇。

    但现在,对方显然不只是串mén来的。

    果然,就听王襞道:“cào心倒无所谓,担心却有一点。”

    徐阶知道王襞xing情直爽,向来有啥说啥。所以也不跟他兜圈子道:“不知东崖有何见教?”

    “原本有些话,不是我们这些野人该说的。”王襞道:“但仆与存斋公相jiāo二十年,不能眼看着你走错这一步。落得不可收拾啊。”

    “你我相jiāo莫逆,这又没有外人”,徐阶捋着胡须,面sè沉静道:“但讲无妨。”

    “正月十六,我在一位弟子那里,看到了通政司明发的一份弹章,内容是弹劾存斋公的。”王襞轻声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徐阶点下头。

    “还听说,存斋公第一次请辞,已经被皇帝驳回,您又上了第二次,王襞问道。

    “是。”徐阶依旧点头道:“老夫的自辩疏,不知东崖见了么?”

    “正为此疏而来。”

    “如何?”徐阶问道。

    “恕我直言。大大的不妥。”王襞沉声道。

    “愿闻其详。”徐阶不动声sè道。但心里颇不痛快。

    “存斋公质仁秉义,曾施大德于天下,天下万民也感恩戴德,都盼望您能一直显赫荣耀、善治万事,享尽天年。”王襞上来先拍马屁,然后话锋一转道:“然而古人云,日中则移、月盈则缺”现在您已经位极人臣,一呼百应,权势甚至超过了当初的严嵩、而且据朝野传说,您在老家的财富。也超过了严嵩,说您如日中天。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存斋公这时,就该吸取严阁老的教训。避免日幕月缺的悲剧。”

    “你是说,我的自辩疏会致祸?”徐阶缓缓道:“老夫可走向皇上请辞的。”

    “如果真要请辞,那就该在辞呈上坦诚自己的过失,真正将自己的命运,jiāo给皇帝裁决。”王襞一针见血道:“您却在奏疏上,极力为自己辩护。既然认为自己无错。又为何要请辞?若是皇帝答应了您的辞呈,岂不沦为昏君?我说大大的不妥就在这里,要挟的味道太重。”

    “老夫确实有些欠妥。”徐阶面sè微变道:“但东崖也不必太过担心,被劾请辞”都是题中应有之义,无伤大雅。”

    “存斋公这样想,恐怕就危险了。”王襞正sè道:“您立身朝堂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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