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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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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沈默知道,这些年来,大明的航运业已经十分发达,从天津到山东,从江淅到福建,从福建到两广,从两广到南洋,都有大型的船队如梭往来,只要付出一笔可观的运费,就能把木材从东南运到北京来,哪用得着专门造船?
但人的观念总是落后于时代的,京里的大人们,尤其是紫禁城的皇帝们,意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片木不许下海的时候。将从海南到天津的海路视为畏途。若不亲身经历,是无法改变的。
如果沈默抓住此事不放,最多就是朝廷派员追查此事。广东可在大明朝的最南端,一来二去就是好几个月,严党现造船都来得及,可真是没法说清。
向来很有想法的沈默,竟一下子没了思路。只好权且接受了涂立的说法,于是涂立说,第二天便面圣说明情况”沈默身为下官,也没法阻拦,只好由他去了。
其实沈默不怕涂立如此上报,他早通过内线,得知嘉靖皇帝的态度,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严世蕃了,所以痛快接下这个差事,实指望着再给自己加个功劳,好让未来更有把握些。
可如果等到嘉靖驳回涂立的意见,那不是给自己加分,而是减分了;而且更严重的是,一旦严世蕃被皇帝逼急了,用那给内廷的八十万两银子做要挟,让嘉靖帝夹得难受的话,自己一定会成为出气筒的。要是真到那一步,可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沈默更担心的是,自己自出道以来,一直英明神武的形象,会毁于一旦,那可是维系自己脆弱小团体的重要武器,绝对不能有失。他岂是善罢甘休之人?让铁柱把所有卷宗一股脑打包,带回家继续寻思。
回到家中,他便一头扎进书房。开始仔细研究工部的账目,想要找出些漏洞,在最后时刻翻盘。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于账目一道,简直是一塌糊涂,看到头晕脑胀,却还是不得要领。
他想到自己自信满满的接过差事,想要完成对自己最有利的布局,谁知竟一头碰了二,汉止严党摆了泣么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淀默捞甘八与!升,把来请吃饭的丫鬟好一个凶,吓得丫鬟落荒而逃。
沈默低头准备继续研究,却发现天暗的看不清东西了。不由大叫道:“掌灯!掌灯!”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沈默怒道:“人都死哪去了!”
话音未落,外面有了亮光,然后便见若菡端着个烛台进来。
沈默不由尴尬道:“夫人。不是说你”
若菡白他一眼,用烛台将屋里几处灯光点着,书房便亮堂起来,这才对沈默道:“老爷是主子。当然想骂谁都可以,只是万一般坏了孩子们,可就麻烦了
沈默讪讪道:“我也是急得。所以才口不择言。”说着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有问题请教
“奴婢惶恐若菡装模作样道:“愿为大老爷分忧
沈默便问道:“你在各个省里都开着分号,却从不亲临视察,是怎么防备那些掌柜的中饱私囊?。
“水至清则无鱼”。若菡道:“他们无伤大雅的拿点吃点,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但凡事有个限度,要是闹得不像话,我就直接砸他的饭碗!”
“我知道你厉害”。沈默拉着她的手道:“我是问你怎么做到的?”
。查看账目呀”。若菡道:“每个月都有账本送到我手里来,我通过对账目的查看,便能发现收支异常,往往那些狗私舞弊。就存在于这些异常的地方。”轻巧的话语背后,不知凝聚了多少汗水和心血,只是她不说罢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账理一理?”沈默指着那堆案件相关的账册。对若菡道:“我知道有点多,”那些账册足有厚厚的二十多本,在沈默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甭想理出个头绪来,可时间不等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他才急得失了态。
谁知若菡翻了翻那些账册,很淡定道:“一晚上就够了。”
“夫人,莫要消遣我?。沈默苦笑道:“为夫向你赔不走了”。
“我有那么小心眼么?”若菡千娇百媚的横他一眼道:“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奴家也不敢哄骗老爷。”便拉着沈默的手道:“咱们先去吃饭,等吃晚饭便开工,保准不耽误。”
沈默将信将疑,但不敢得罪权威,只好答应下来。
等心不在焉的吃完饭,沈默和若菡又回到书房时,便见门前站着十个模样伶俐的女子,一齐向他俩请安。
沈默看她们肩上都背着个制式的包袱,心下觉着奇怪,但没有问,他知道若菡必有计较。
进了书房后。若菡让人抬来两张大方桌,将屋里的灯全都点亮,光明如昼,又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趁着下面人忙活的功夫,若菡小声对沈默道:“我培养这些女孩子好多年,那么多的账目能及时算清,全仗着她们的铁算盘。
”说着对那些女子道:“这里有二十本账册,只有收支两项。没有销售、借贷,所以你们必须尽快理清楚
。是”。女子们一起脆声应道,便将包袱里的算盘、纸、西洋错笔拿出来,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沈默看这些女子一面运指如飞,一面翻动账册,不由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对若菡小声赞叹道:“看来你能把事业做那么大,真不是侥幸得来的
若菡幸福看着沈默道:“没有大老爷撑起一片天小女子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地儿施展啊。”
“行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沉默笑道:“也不知贱目理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收获。”
“一定会有的若菡轻声道:“老爷放心吧。”说完两人便沉默下来。书房中只闻一阵沙沙的春蚕声。
今夜的北京城,不止一处算盘声,西苑紫光阁内,这时也是噼里啪啦一片声响。
两张长长的紫檀木大案上,摆着两具长一丈、宽一尺的巨大红木算盘,站在案前的,是二十个从针工局、巾帽局、尚衣监临时调来的记账太监。十个太监共用一个算盘,十只细长的手正在飞快地同时拨弄着算珠,满头大汗地统算着账册。
司礼监的四大太监,此刻齐聚紫光阁内。却没有了往日的神气。都俯身跪在一道珠帘前面,一动都不敢动。
珠帘后面的软榻上,盘腿坐着大明朝的至尊,嘉靖皇帝陛下,此时皇帝正目不转瞬的盯着榻边小机上的几张账单,面色越来越难看。
过一会儿,珠击声停了。跪在地上的黄锦赶紧爬起来,拿过新理出来的账单,轻声道:“主子,总账目出来了“”直到里面的嘉靖哼一声,才送到珠帘后面。轻轻搁在小机上的最后一片空地儿。然后倒退着出去,再跪在珠帘外面。
大殿里恢集了往日的安静。明明有十几号人待着,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对跪在…二讥监四大秉竿来说,每一秒都是矛比的前熬;对瑕,厂的二十四衙门首领太监来说,更是如此。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珠帘后的嘉靖终于出声了:“黄锦,你在江南织造局。每年可以给宫里多少进项?。
“回主子,五十万两。”黄锦轻声道,今天这些人里,就他心情稍微轻松点,因为他已经五六年不在京里了,烂帐一般算不到他头上。
。五十万两啊嘉靖皇帝道:“这五十万两,可是全入了内帮的”说着声音冰冷道: “你们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窟窿,还得靠外臣给你们补!”原来今天晚上,皇帝跟太监们算账,就是为了查明内廷那八十万两窟窿,是怎么造成的”,李芳虽然被皇帝派去修陵。但还是很忠心的,冒着被治罪的风险,也将严世蕃的底牌禀告了皇帝。
暴怒之后,嘉靖很快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知道,自己越生气。就越中了别人的算计他当然可以一气之下。把严世蕃逮捕入狱,随便找个罪名咔嚓了。可那样天下人会说。严世蕃为天子补亏空,最后却被卸磨杀驴,实在让人齿寒。这是死要面子的嘉靖,万万无法接受的。
嘉靖虽然老了,不愿多事了,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聪明绝顶掌控欲超强的皇帝,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岂能容忍被人玩弄?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就是欺负他年老体衰,已经无心无力再重整朝政?
严世蕃为什么这么大胆?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政治稳定的社会里。中国自古以来,正朔王朝都是君与士大夫共天下,皇帝在政治生活中,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只有开国的一两代皇帝。因为是帝国柿造者,可能不太在乎官虽阶层,敢大刀阔斧的干些什么,但到了他们儿孙继位时,政治稳定下来,皇权便被全天下的官员,一起装到笼子里,皇帝想要干些什么,必须得到大臣们的支持才行。不然就没法干。汉晋唐宋明,五大正朔汉人王朝,从没出现过皇帝独揽大权的情形,君臣总是互相试探、互相制约着,共同治理偌大的国家。
像嘉靖这样不守瞅巨,蛮不讲理的皇帝。绝对是历代的异类,大臣们跟他讲道理,他就跟大臣们讲感情,大臣们跟他讲感情,他就跟大臣们讲道理,一句人话也听不进去,非得我行我素,在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斗争后,最终引发了千年未见的“哭门事件”那位让嘉靖恨了一辈子的杨升庵,对众臣道:“国家养士百五十载,仗节死义,正在今日!,于是,群臣跪伏于左顺门。高呼太祖高皇帝、孝宗皇帝。嘉靖命太监传谕:“尔等姑退”但群臣到中午时分仍然伏地不起。于是,皇帝命锦衣卫将翰林学士丰熙等八人逮入诏狱。杨慎等人于是撼门大哭,一时间“声震阙庭。嘉靖大怒,对哭门官员施以廷技,打死二十余人,几乎人人重伤残疾,杨慎等侥幸未死者,被发配充军,遇赦不赦,终生不得翻身。
这件事情后。嘉靖终于将原本君臣共享的权柄,尽数收入囊中,真正成了唯我独尊的独夫,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跟正人君子、直臣清流已经离心离德,不可能再得到这些人的真心拥戴了,于是严嵩粉墨登场,拉开了严家父子专权的二十年。十几岁就能跟内阁老家伙们周旋的皇帝,难道越活越差劲,真不识人焉?不,嘉靖知道这父子俩不干好事儿。把他的国穿着得乌烟瘴气,可嘉靖真被那惨烈无比的“哭门时间,给吓怕了。被轰轰烈烈的大礼仪给拖垮了,打死他都不想再来第二次,所以说他离不开严家父子。不是因为怕国家乱了”,其实嘉靖很清楚,都已经一地鸡毛了,还能乱成啥样?
让他真正恐惧的是,一旦没了这父子俩的镇压,没了听话的严党,大明会再次出现“众正盈朝,的可怕局面,再来一次大礼仪?再来一次撼门哭门?那自己真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昏君、第一暴君、第一独夫了!这才是嘉靖对严家父子纵容的本质原因。
可惜,谁都没看懂帝心,包括严世蕃,都把嘉靖想得太简单了,导为大明朝在位时间最长,政治斗争经验最丰富的皇帝,嘉靖太清楚自己怕什么,不怕什么了。
于是严世蕃把皇帝的纵容。当成嘉靖无心政事、偷懒怕麻烦了;在嘉靖一次次容忍下,越发觉着皇帝好欺负。竟然敢一再要挟起皇帝来!
嗯,想了想。还是把帝王心解释清楚吧。不然好多人都看不明白,为什么嘉靖的朝局会如此拖泥带水,相信我,没有任何废笔,这是真正的主线。
另外,本书写的是大明,不是大清”
第六四五章帝王术
一儿一
嘉靖何尝不知,有本事的人。往往不属于以这种阿谀钻营上位,而对自己一味柔媚的人,一般都动机不纯。往往对国家无益,但皇帝是真怕了那些不要命的大臣,真不想重温当日的噩梦,,他躲在西苑二十多年。不肯回宫、不肯上朝,说别的都是借口,其真实原因,不过是怕了自己的大臣,怕再陷入孤独无援的境地。
所以他躲开金鉴殿,就躲开了这个国家的正常秩序,他通过跟内阁几个人接触,对这个国家施行着间接的统治,这样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精力过剩的大臣,不必承受以一敌百的痛苦;但他这样做,无疑加重了内阁”尤其是首辅的权柄和威信一代表皇上与大臣会面,总制军政大权。使权威之中远超本朝历代大学士,甚至宋朝的宰相也有所不及。
嘉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曾对严嵩道:“公有宰相之实,而无宰相之名,权位之重,虽李、胡所不及”李、李善长,大明第一任宰相;胡、胡惟庸,大明最后一任宰相,都因冒犯皇帝的权威,被朱元璋咔嚓了。嘉靖如是说,便充分证明。在严家父子的问题上,他是清醒的。
那嘉靖为何还要用这父子俩二十年,且极不愿意换人呢?因为严家父子之于嘉靖,其尖就是看门狗、替罪羊和描金马桶。正因为有这对父子当看门狗,才能把那些讨厌的清流自臣挡在外面,让皇帝眼不见心不烦;正因为有这对替罪羊。皇帝的不作为才能化为严家父子的专权祸国,当嘉靖觉着这父子已经臭不可闻。无法容忍时。就会把马桶扔得远远地。
就是因为这爷俩不得人心,没法跟群臣真正的抱团,必须时剪紧依着皇权,才能狐假虎威,随时想开就开的掉,才不会出现相权过大,威胁皇权的情况,嘉靖才能吃得香、睡得好,闭关多久都不怕,,至于老百姓受不受苦?对不起,皇帝陛下根本不在乎。如果他能稍稍不那么自私,大礼仪也不会发生。大明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原本嘉靖以为,姓严的马桶满了。帮就端出去,换上个姓徐的马桶接着方便。
但现在情况变了,严世蕃拿着皇帝的纵容当软弱,几次三番的骑在他脖子上拉屎,这条嘉靖亲手养大的恶狗,已经不把主人的真志当回事。想要逼着主人妥协了!
通常这种情况,距离变成狗肉火锅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嘉靖是个多么强硬的皇帝?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为了坚持自己的主张。他能跟全天下作对,哪怕注定要青史蒙垢、跟大臣们离心离德。也不肯改变主意,岂能容忍被一再的挑衅?嘉靖这次是真下定决心,要让严世蕃付出代价!
但事到临头,才知道做起来有多难。皇帝、至尊,大明朝的主人,看起来是手握乾坤、随心所欲、不可违逆的,其实要比平头百姓更加拘束。不能轻举妄动。尤其在武人当权过去六百以后,皇帝想要将意志转化为人人遵从的法令,就必须有一帮文官的支持;没有任何人支持的独夫,将悲惨的失去一切,包括皇帝的权柄。
嘉靖已经在大礼仪中,失去了太多正人君子的支持,现在如果再把小人赶走,还有什么人肯听他的?到时候满朝文武、离心离德,天下士人、横眉冷对,圣旨出不了紫禁城,黄泉尊严凄惨扫地,自己这个皇帝,还是上吊死了算了。
当然不能这样,还没到灰心的时候!痛定思痛之后,已经沉沦半载的嘉靖皇帝,终于振作起来,开始对自己的晚年之争生涯进行布局。
沈默的判断一点没错,一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皇帝,是不可能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儿子,那所谓的“想当太上皇”不过是嘉靖抛出来的烟雾弹,就是要试一试百官心意。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大家都去捧他儿子的臭脚,将置我这个皇帝于何地?
于是,他得出了最终结论,大臣皆不可信!无论奸臣还是直臣,每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不会跟他同心同德!那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变成孤家寡人,从此专心修道,把天下交给他们闹?当然不行,嘉靖修道,是为了多活几年,多当几年皇帝!可不是转为修炼而修炼。
于是,困扰大明历代皇帝的难题,也出现在嘉靖的面前一大臣不跟我一心,可他们人多势众我也打不过,疼时该怎么办?找帮手啊,于是,就像他的列祖列宗一样,嘉靖将目光投向了,身边无所不在,无比听话,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宦官。
刨去太祖时期,明朝的太监混得还是不错的,郑和、王振、刘谨、张永这些人,都曾经叱咤风云,领一时风骚,死后也是或者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成为太监们的偶像。从成祖爷开始,历代皇帝都十分倚重这些阉人,命其侦辑小旧、领宫掖禁卫,京城兵马:其系出镇地方,监视军队”心,饥收”内廷号称“十万太监”有特务、控军队、掌税收,甚至可与外廷分庭抗礼!
事实上,内廷的司礼大挡,甚至有“内相,之称,,
当然,那都是嘉靖朝以前的事情,自从换了嘉靖皇帝,太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还想发财、带兵、操控朝政?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他在圣旨中,重申太祖皇帝的祖。“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起先,太监们并没放在心上。一百多年都这样过来了,还能说变就变?谁知道还真的就变了,嘉靖很快下了第二道谕旨命所有派驻外地的镇守太监,立玄返回北京。有迟滞怠慢者。定斩不饶!
把太监们都弄回来,嘉靖便着锦衣卫开始清查太监们的不法之事,一旦查出,或打一顿撵出宫去,或发为苦力劳动改造,再严重点的,就直接打死,挂在司礼监外示众,太监们终于意识到,这位爷确实是来真的!于是宦官的权力跌入了历史的低谷,不仅不允许干预朝政,更不能与官吏串通一气,甚至连置产业的权力也没有,一个个穷得叮当乱响。若不是这些年皇帝宽仁了些,把江南织造这一块,交给太监们管。像陈洪、黄锦这样的大太监,连养老钱都存不够,真要让诸位无根的前辈笑掉大牙。
如此瞧不上太监的一个皇帝。怎会又动了重用太监的念头?这并不矛盾,因为不用也好,重用也罢,都是符合当时情形的抉择而已。
因为皇帝要想治理偌大的帝国,点,必须依靠文官集冉,但那些深具才干的文官,大都是桀骜不驯的死硬派。尤其是喜欢跟皇帝对着干”这并不奇怪,因为士大夫忠于的是国家,而不是某个皇帝,而皇帝会把对国家的忠诚,等同于对自己的。
想不到一起,就尿不到一壶,而且大臣们是很可怕的,而且往往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满脑子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根本不怕牺牲,更不怕流血”要是谁因为得罪皇帝而被打了板子,或者被罢官流放,那不管对错,都将美名鹊起,成为世人敬仰的对象。
所以从宣仁开始的读书人,很少有怕皇帝的,甚至有伪君子以挑衅皇帝为出名的终南捷径,因此君臣时常掐架。皇帝虽然地位高。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势单力薄难免被那些饱学之士、骂战高手欺负,不找人帮忙是不行的。
于是皇帝环顾左右,除了太监们。没有任何能帮忙的。因为他们的好祖宗朱元璋,为了让后世子孙坐稳江山,直接通过种种手段,将外戚、皇亲、勋旧上位擅权的可能性彻底消除,并立下不可动摇的祖制,以防后世不舁子孙篡改,却也堵死了后世子孙,向这些人求援的可能。
像朱元璋和朱持那样雄才伟略的肇始之帝,当然不在乎,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压制文官集团,让这些家伙老实干活,不乱生事,但后面的皇帝不行了,他们在温室中长大,如何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场老油条的对手?不找帮手只能任其摆布,这时唯一能帮忙的,就只有那些太监了。
在皇帝眼里的太监,远不像官员百姓眼中的那么可恶,毕竟从就跟这些没根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且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讨好自己,无比的顺从自己,在皇帝看来,太监就是家奴,跟自己一心,大臣才是外人。不跟自己一心。而且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决定了太监永远不可能妄想九五之尊,甚至离了皇权的庇估。连活命都很困难,,大臣们不当官。还可以在野为处士,超然物外。优哉游哉,丝毫不比当官差,太监们就不行了,他们离开皇宫的话,只会一直被嘲笑欺凌,直到悲惨的离开这个世界。
太监的忠诚,是对皇帝本人的,跟帝国无关,这是他们与文官的最大不同。所以皇帝在受了欺负,需要帮手时,会第一个想到他们。当然,因为太监们生理残疾,心理普遍不正常,又没什么文化,大都只是粗通文墨,所以往往行事偏激阴暗。把国家搞得一团糟,所以英明的皇帝,都不会给宦官太大的权力。因为他们根本没那个本事。
年少轻狂时,嘉靖认为自己足够英明,且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处处以太祖诫为圭桌。
加之正德年间,太监们闹得确实太过了,刘谨、谷大用、高凤、罗祥等八虎,直接操纵朝政、迫害大臣,闹得朝野占下乌烟疾气,官员百姓怨恨无比。作为刚刚捡到皇位的嘉靖来说,严厉打击不法太监,限制太监的权力,无疑能让他获得人心。
而且嘉靖无比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够对付所有的人,根本不需要太监的帮助。结果还真让他做到了年轻时,嘉靖凭着混不吝的楞劲儿。将所有反对他的大臣都撵出朝堂,提拔一些又删。只的新人接任:然后年纪再大此,熟练掌握了帝王心柴心,便丽过一系列制衡挑拨,让大臣们始终陷于内斗,不得不竞相讨好于他,已获得皇帝的支持,将对手击败。
通过种种莫测的帝王术,嘉靖果然赢了所有人二十年,他仅凭一个人,就把所有人都吃得死死的,当然不需要太监再添乱了。但今日非比从前,他已经老了、病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更可怕的是,他当了几十年皇帝,也被下面人研究了几十年,帝王心术都被破解、早就没有秘密可言。他甚至发现,已经有人能将计就计,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有这本事。
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嘉靖帝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仅凭自己一人,就能玩弄百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再不做出改变,自己将从耍猴者,沦为被人要的猴子,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的。
为了尊严,为了权利,为了不被人当猴要,嘉靖都决定自食其言了。他要效仿前面几任皇帝,授权柄予太监,来制衡那些日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大臣!
至于这会给老酗生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从来都不是嘉靖所考虑的。
所以在试探过大臣们的心意,坚定了继续斗下去的决心后,嘉靖便开始整顿内廷。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要大用之前,先敲打一番,向来是题中应有之义。
谁知这一敲不要紧,差点就把二十四衙门敲散了架!嘉靖不过是想查查账,看看谁忠心,谁贪读。谁可用,谁该杀,结果十几个要害衙门。全都有大问题!酒醋面局倒卖贡酒。惜薪司倒卖贡炭、衣帽局、针织局,直接将府库里的蜀锦湖绸往外卖,然后中饱私囊,坐地分赃,多则每年侵占十几万两,少则也有上万两。只有值殿司、都知司这种贪都没处贪的部门,才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不过太监们脑子还没秀逗,知道要是连司礼监的祖宗们都陷进去,大伙可就彻底没救了,所以咬牙全都担下责任,替四位祖宗背了黑锅,这也是他们四个还能跪在皇帝面前的原因。
嘉靖冷冷看着四大秉笔道:“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呀!内阁里长满了草、联的儿子家里长满了草。现在连二十四衙门都长满了草。我大明朝真是草木繁茂呐!”皇帝的声音平淡,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谁都能感到他的杀气四溢。
只听天子怒道:“你们那这些奴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花团锦簇的大红蟒袍?朝廷那些三品以下的官儿,也没有比你们穿得好!怎么就不知道自爱,非得往自己身上添草呢?”
陈洪和黄锦四个使劲磕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额头都血肉模糊了也不停下。
“别磕了还是嘉靖喊了停,但是他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死死盯着四大秉笔道:“联知道。他们不把你们四个供出来,实指望着你们能救他们一命!”说着面色十分狰狞道:“你们打错算盘了!联不是可欺之主,这次非要让你们查个清清楚楚,要是胆敢包庇他们,联扒了你们的皮!”
“是四人颤声应下,道:“奴婢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滚!”嘉靖下了驱逐令,道:“都滚!”于是四人噤若寒蝉的出去。
那些跪在外面的太监,一见四位祖宗出来了,都爬起来围上去,网想打听打听里面的情况。却见陈洪直起了身子,咬牙道:“把他们都抓起来!”便有一众紫衣的东厂番子上前,将那十几个大太监捆绑起来。
太监们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也不哭、也不恼,只是苦苦哀求饶命。让四大秉笔心有戚戚,回到司礼监值房后,坐在各自的椅子上,没了往日争吵,只有一篇愁云惨淡。
“这事儿怎么办?。黄锦出声道:“孩儿们没把咱们咬出来,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怎么救?”陈洪阴着脸道:“主子爷说了,谁敢狗私,就扒了谁的皮!”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黄锦大声道:“不然咱们还算个人吗?。
“黄公公也不能这样说”马全道:“咱们也不是不想救他们,可是束手无策啊”。
陈洪两个也点头道:“你拿出个办法来,要是可行,我们立刻照办!”
“我还真有办法!”卓锦眨一眨小眼睛道。
这只是个故事,不想引起什么争论”(未完待续)
第六四六章 囚徒困境
东方微露鱼肚白,响了一夜的算盘声。终于在鸡叫初遍的时候停了
来
沈默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当那节奏感很强的珠击声停下来,他才一下子醒过来,看自己脱鞋躺在内室的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他揉揉眼睛,隔着珠帘看到外间若菡的背影,正在对那些算账的女子说着
么。
沈默心下明白了七八分,昨夜看他困倦了。若菡便哄他说,她学会一种头部按摩的方法,可以提神清脑。一晚上不犯困。沈默闻言大喜。便躺下让若菡表现一番,谁知被她在脑袋上一阵柔柔的捏按,竟很快香甜的睡过去了。
想明白前因后果,沈默心中升起一阵的暖意,面上也火辣辣的,暗道:“明明我才是事主,却成了唯一一个呼呼大睡的。听外面快要结束了,怕被那些女子笑话,于是便继续装睡不起身。
外间里,若菡对忙了一夜,面色疲惫的十个女子轻声道:“辛苦了。今夜不是你们分内的差事,待会儿去沈安那里,每人从内账支取十两银子,我再给你们: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女子们虽是极高薪,每月二十两的薪水。现在一下能得半个月的奖励,当然十分开心,于是小声谢恩、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待那些女子都出去,若菡将桌上的一摞纸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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