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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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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是跟他早就尿不到一壶里的叶麻和辛五郎,徐海最终还是决定动手:“想办法帮我编造一封书信,设个圈套,把他俩给我“钓,来。”

    看看一脸呆滞的两位贤弟,他又叹口气道:“算了,还是我来吧。”便命手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以显示其重视。

    叶麻拿起书信,轻轻展开阅览,看完之后,他抬头望向何心隐道:“官军真如这封信上所说,调集了这么多兵马?”

    何心隐煞有介事道:“此事千真万确!除了威名赫赫的狼土兵,现在山东箭手,河南枪兵,江淅义勇,都陆续开到苏松来了,只待胡宗宪一到,便会向我们发动总攻”。

    叶麻不由沉吟道:“如果真的这样。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何心隐点头连连道:“叶当家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家大将军正是为此邀请二位大驾,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哦,辛五郎也去?”叶麻道:“大将军什么时候也重视起偻人来了?”

    “哦,我家大将军说,危难之际。当众志成城,群策群力才有希望何心隐眼都不眨,便想好了搪塞的理由,哪有半分在徐海面前的木讷。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抢辛五郎的船?”叶麻沉声质问道:“让我们怎么信任大将军?”

    “是你们不仗义在先的,租你们一艘大船一万两银子小船也要五千两,比明抢还过分”。何心隐愤愤道:“这事儿是弟兄们气不过,背着大将军干的,你不要冤枉好人。”

    “就你这个态度,还怎么谈合作?”叶麻冷。多一声道,对于这个何心隐,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

    “此一时彼一时了。”何心隐低声下气道:“现在应该捐弃前嫌。共度时危。”

    “这还像句人话叶麻随意地嗯。了一声,面上浮现沉思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方才点头道:“好吧,回去禀告你家大将军,本公稍事安排后,便即刻动身。”

    打发走了何心隐,叶南问道:“大哥,你真”真要去吗?”

    “你做全权代表,替我去吧。”叶麻道:“这种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能轻易冒险。”

    “既然危险,那就不去了呗。

    牛南一百个不情愿道。

    “但很可能是我多虑了”。叶麻缓缓道:“虽然徐海与官府眉来眼去,但我认识他十几年了,深知此人心机深沉,不可能轻易投靠官府的!他八成是虚与委蛇,用那缓兵之计呢。”

    “那还怕怕怕啥?”

    “不是还有两成没把握吗?”

    “那”那就让我冒 冒险?”叶南结巴的更厉害了。

    “笨蛋,你脑子也结巴了吗?”叶麻喝斥道: “只要我没事儿,徐海敢动你分毫吗?放心大胆的去就行了”。

    叶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又听乃兄道:“对了,去之前先走一趟辛五郎那里,告诉他。这事儿让陆绩去,他就不要冒险了。见

    , 引凹绩,没亚到辛五郎,他问。才知盾那家伙带队出尖打勘“六

    陆绩问他什么事儿,叶南便结结巴巴说了。闻言陆绩嘶声骂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双方如仇寇一般相互敌视,才想起要修复关系,不觉的晚了吗?”

    “你你别骂我呀,我又说了不算。”叶南委屈道。

    “话说母来,你大哥的想法很对。”陆绩收住怒气道:“我也代表辛五郎,咱俩一起去徐海那里吧。”

    “可辛辛五郎都不知情呢?”叶南张嘴结舌道:“这就被被被代表了?怎么也得先跟他说声吧。”

    “他的船都被徐海一把火烧了”陆绩道:“就是去了,也要跟徐海大吵一架,还指望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说着转动轮椅道:“还是先去谈出个丁卯来,然后我再和叶当家的,一起说服他。”

    叶南觉着很有道理,便从善如流,带着陆绩一起,往徐海大营去了。

    徐海早就备下盛筵,准备款待二个当家的,闻听外面来报,却只来了两位二当家,不由有些失望。但也不能把人撵回去啊,那岂不露了馅?便强打精神。延请二位入席。

    祝筹交错间,陆绩从徐海的神态言语中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使他脊背阵阵发冷,但饶是他工于心计。也只以为对方是不满于“请了老娘舅,却只来了小外甥。的事情。还着力解释辛五郎出猎未归,怕耽误了大将军的酒宴,所以自己才斗胆前来呢。

    徐海一听辛五郎出猎了,心中不由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出猎?现在到处都是官军,哪里还有猎可打?”

    “哦”陆绩不动声色道:“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的。”

    徐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腆着脸笑道:“看来还是陆公子熟门熟路。知道的地有多”说着一指外头道:“不怕你笑话,弟兄们马上要断炊了,公子行行好,也指点一二吧。”

    陆绩不疑有它,便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沈默关闭了市舶司。很多商人赔掉了裤子,不得已铤而走险,从上海一带秘密走私,我让辛五郎去那里碰碰运气。”说着还嘱咐道:“大将军若是去。不要带太多人,以免打草惊蛇。”他也是为了双方能有个好的谈话气氛,才如实相告的。

    徐海面露喜色,道谢不迭,让他们先随意吃喝。自个匆匆出了帐篷。吩咐徐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才回去继续陪两人喝酒。海怎么劝,都滴酒不沾。实在没有办法,徐海只好把自己灌醉了。

    望着呼呼大睡的徐、叶二人。陆绩郁闷的叹口气道:“真是喝酒误事!”

    徐海这一醉可不轻,到次日临近中午才露面,早等急了的陆绩催促道:“大将军,咱们谈正事吧?”

    徐海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办正事儿!”说着拍拍手,便冲出两个手下,不由分说,将陆绩五花大绑起来!

    “不要开玩笑!”陆绩的身体禁不得触碰,被人戳一指头,都会痛的不行,何况这种粗暴的对待?疼的他险些晕过去。但他终归也是一代枭雄,曾经的荣光不许他叫出声来。只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徐海不爽道:“你笑什么?以为你的日本主子会来救你?告诉你。他已经被徐洪捉住,送往苏州城了。”

    异变起时,待绩便知道徐海存的什么心思了,对辛五郎的遭遇自然毫不意外,知道再说也无用了,仰面长叹一声道:“竖子不足与谋,我真是有眼无珠啊”言罢,紧闭双唇双眼,如泥偶一般任其摆布。

    徐海命人将他押到帐后看管。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可他却快活不起来。看着被押出帐的陆绩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些许的独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

    背叛,背叛了朋友,也背叛了自己。

    晏然他不介意背叛,可是背叛就一定有好下场吗?难讲。

    继续往深处想,他终于发现,把辛五郎拿下后,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改善,反而是恶化了 昨日还三足鼎立,遥相呼应,即使俞大狱也不敢过分欺近,其余官军更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可现在三足缺了一足。那鼎还能立起来吗?不能。””一

第四七八章连环计之无中生有

    300017378第四七八章连环计之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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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五郎觉着自己在做梦,前手段是噩梦,后手段是荒诞”

    话说前日他率数百部下游猎,想要打劫过往的走私船只,可运气糟糕无比,白跑了一天多,竟一艘大船也没碰到,他正暗自晦气,想要打道回府时,手下斥候禀报,有数艘货船出现在数里之外,好像是船舷破损。正停在那里修补。

    对饿极了的辛五郎来说,蚊子腿也是肉,便抽出偻刀,下令扑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那几艘货船出现在辛五郎的视线中,只见那些船吃水很深,显然装满了货物,辛五郎大喜。抽出偻刀道:“鸭子给给!”手下便真如一群鸭子似的,疯狂扑上去。

    看偻寇突然杀出,船上的“水手。吓坏了,非通扑通跳水逃跑。

    辛五郎十分开心,马上命令部下分头占领这几条船,他自己也跳上其中一艘。这时手下纷纷掀开木箱子。看到的却不是丝绸瓷器,而是一箱箱的石头,,

    “纳泥?”辛五郎吃惊的叫一声,话音未落,便听到脚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把他们全都震翻在地。

    他晕乎乎的网爬起来,便听手下惶恐道:“大人,船要沉了!”原来底下被炸开了洞,加之装满了石头、压得太重,水便迅猛的灌进来,船眼看着便往下沉去。

    “巴嘎!”辛五郎惊慌愤怒道:“开路滴干活!”便一马当先跳下水。拼命往岸边游去,他知道若走动作慢了,极可能被沉船的漩涡吸进去,死啦死啦滴。

    手下偻寇也下饺子似的跳下水,拼命往岸边游去,但就在此时,岸边传出一声“嗯哨”接着两彪人马从两岸冲了出来,将其去路退路全都阻断。

    此时反应最快的辛五郎,已经游匕了岸,趴在地上还没喘过气来,便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他肝胆欲裂的抬头一看,竟然是徐洪,不由大惊失色道:“二将军,你地什么地干活?”

    徐洪抱歉一笑道:“对不住了;老辛,兄弟我得拿你换富贵了。”说着手腕一抖,剑刃便割破了他的油皮,,

    辛五郎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乖乖束手就缚。见老大投降了。其余人也纷纷举起手来,但也有不识时务的偻人,还想着反抗或者逃跑。都被毫不犹豫的立毙当场。到了船上,飘飘荡荡了不知多久,然后船停了,被抬上马车,颠颠簸簸的行在石板路上。他听周围人声渐起,知道这走到了城里。

    然后便被仍在一个充满腐朽气息的屋子里,老长时间没人搭理。许走过了一天,也可能过了两天,才被重新抬到个屋子里。

    不过落地时,他感到一片柔软。仿佛是在地毯上。

    麻袋终于被人打开,他被解去黑布,两眼使劲眯了半天,才敢缓缓睁开,当眼前模糊的人影,终于清晰起来,他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两位身穿山文甲的明军将领,

    看着那年长的将领,虽然须发花白,气势却如山岳般沉稳厚垂,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虽然从没见过此人,可辛五郎还是直觉般的道:“你,您是俞、俞桑?”

    那将领淡淡一笑道:“不错,本将俞大狱,久闻辛将军的大名,想不到在此地相见。”

    辛五郎对俞大狱还是很服气的。也不觉着他在挖苦自己,只是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道:“让自己人给卖了,真是羞煞我也。”

    俞大献爽朗笑道:“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辛将军此番际遇,便是明证。”说着对身边的大个子青年将军道:“长子,为辛将军松绑。”

    辛五郎被解开,一边活动着酸麻的手腕,一边听俞大狱道:“辛将军请吧,知府大人在花厅备下盛筵,就等着将军入席了

    辛五郎现在好比,人家把他绑上断头台,然后又对他说,其实我们是跟你开玩笑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没法接受现实。迷迷糊糊的跟着俞大敬到了花厅,果然见一桌丰盛无比的宴席,还有那位传说中的知府大人。

    沈默笑着招呼他就坐,与归有光轮番把盏,向他频频举酒。俞大讹和姚长子陪坐在辛五郎的左右,虽然滴酒不沾,却也跟着欢声笑语,好一个兵匪一家亲。

    辛五郎是地地道道的真偻,不像徐海、叶麻,还有这样那样的顾忌。他在烧杀掳掠之时,手段极其残忍,所犯器行可谓蔡竹难书,东南百姓恨不能寝其皮,唉其肉,他自己岂能不知?

    所以落入官府手中,他自以为这次是死定了,谁知竟然成了沈默的座上宾,受到了热情款待,这让他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待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移座偏厅吃茶,这时候辛五郎已“渐恢复了神智一他突然意识到。自只活命的机会幕小。x一心情激荡,手微微颤抖着搁下茶盏,跪在沈默面前道:“我愿意放下屠刀、归顺朝廷,请大人收留。”

    他低着头,没有看到沈默面上划过的一丝厌恶,只听其和颜悦色道:“辛将军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实在是我江南百姓之福啊说着呵呵一笑道:“只是不知你是否心悦诚服?”

    辛五郎道:“我们日本国人,最崇拜强者!这段时间与大人交手,深感你智勇双全,实力强大,早就对大人有臣服之心了。”说着还拍一记马屁道:“而且大人对我这个阶下囚,竟还如此以礼相待!您的风度让我心折,我愿永远追随大人。”沈默笑眯了眼,好似很受用这份

    辛五郎拍完了此生最高水平的马屁,便等着沈默将自己扶起,说些“让我们共创大业吧”。之类的感动之语,孰料沈默只是笑而不言。

    他料想对方不会轻易便赦免自己,只好闷声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沈默暧昧不明的呵呵笑道:“辛将军此话怎讲?”

    辛五郎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就是死上十次百次,也难抵偿罪恶。如果大人将我斩首示众,甚至千刀万剐,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小日本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厉害呢。不过遇到沈默,他只有被玩弄的份儿,只听沈默淡淡道:“我要是不杀呢?。

    辛五郎道:“如果大人开恩不杀,把我关起来,那我这辈子都蹲在大狱中也认了!”

    沈默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我要是既不杀,也不囚呢?”

    辛五郎马上激动了,把胸脯拍的江x响,脸红脖子粗道:“那我这辈子给大人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老的恩情”。说着哐哐的磕起头来。

    沈默笑着起身,回到大案后面道:“我既不要你当牛、也不要你做马。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辛五郎恨不得指天发誓道:“大人请将,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沈默坐在案后,一边磨墨,一边摇头笑道:“哪用得着赴汤蹈火?只是要辛将军致书叶麻,让他识的徐海的丑恶面目,孤立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把徐海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请叶将军也来加入“连和”然后我们三方共击徐海,一起立这场功劳,辛将军以为如何?”

    辛五郎寻思了一会儿,觉着确实应该给叶麻提个醒,以免他也上了恶人的当,至于其是否会投效,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相信叶麻自己。会有正确的判断。

    想到这,他终是恨恨点头道:“好吧,我写就是!”

    沈默将笔递到他面前道:“你自己随便写,将我的意思表达出来即可。”

    辛五郎将笔一把抓过,饱瞧了墨汁。却挠着腮帮子,一脸大便不畅的样子。

    沈默一看他拿笔的姿势,便知道这位老兄为行为难了,便笑道:“这样吧,你说一遍,我写下来,然后你再照着抄一遍。”

    辛五郎这才释然道:“嗨。”便挠着腮帮子道:“叶兄弟,你好。我现在沈大人处,吃好喝好,没有被强迫,只是很挂念你,怕你不小心中了徐海的奸计”这家伙实在不是东西,他要拿咱们兄弟二人的人头,换他自己的荣华富贵。我便是被他设计捉住的,若不是沈大人宽宏大量,我就差一点儿成了冤死鬼。你要对他严加防范,免遭毒手啊!”

    然后又把沈默说的,劝叶麻归顺,三方联手,一起剿灭徐海,用他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默写了慢慢一张纸,递给他道:“抄吧。”

    “嗨。”辛五郎应一声,便虾米似的弓着身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握住笔,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信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没写字汗珠子便先滴下来了,。

    沈默几个忍住笑,看他一笔一划的照葫芦画瓢。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把那一页纸抄完。只是人家沈默用一页纸写完的东西,他却足足写了八页,那真是“字字大如斗。啊!擦擦汗,道:“好了,署上你自己的名字吧。”

    辛五郎极其顺溜的签上名,抹一抹满头的汗,尴尬笑道:“就是这几个字比较熟。”

    沈默淡淡一笑道:“无妨,隔行如隔山,这也是正常。”他拿起书信看看,虽然歪歪斜斜,横七娑八。像一群蟹子爬的满地都是,但好歹把话都说清楚了。

    便替他将信封好,笑道:“对了,为了保证信件一定可以送到,我会排出两拨信使,麻烦辛将军再写一遍吧。”

    辛五郎差点没一头栽在大案上摔死”没办法,只引,与编,等他把同样的一封信写宗右臂凡经失去知货旧人也几近虚脱了。

    “来人呐,带辛将军下去休息。”辛五郎便被安排在毛海峰、徐海住过的院子,那里因为接待偻寇太多,已经被府中人称为“鬼子院。了。估计以后没有好人愿意住了。

    说回沈默那头,俞大献、归有光和长子都在,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信封上,俞大敝道:“事不宜迟,即刻送出如何?”

    “送给谁?”沈默笑问道。

    “当然是叶麻了。”个大敬道。

    “这话也对、也不对沈默笑道:“是应该往叶麻那送去不差。可同时也得让徐海看见才行。

    “怪不得要写两封,大人这信。为什么要给徐海看?”屋里人讶异道。便听俞大狱道:“大人让叶麻看信,那是为了挑逗他们狗咬狗的既定方针,让徐叶二人恶斗。可徐海不是已经降了吗?费这么大周折干

    “徐海降了?。沈默笑问道:“在哪里?在俞将军那充军,还是归先生那改造?”

    “他不是把辛五郎都抓来了吗?”归有光道:“应该可以显示他的诚意了。”不只是他,俞大敌和长子也觉着,沈默这斤小决定让人摸不着头脑,既然徐海已经决定要解决叶麻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沈默低声解释道:“我研究徐海这个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整整五年。对此人的性格还是有发言权的。他不信任任何人,且为人反复无常不假,但心底还是重情义的,对于多年的老兄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说着叹口气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方设法的离间他与叶麻的关系,前前后后出了数招。自问还算高明,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据说徐海都气得砍断桌子,大喊“恩断义绝,!可到底也没去找叶麻报仇,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两人分分和和好多次,却始终没有正面摩擦过,可见叶麻那里,情况也是类似。”沈默目光炯炯道:“想让这种关系的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非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要想保证万无一失,达到最大限度削弱双方的目的,就必须将双方的所有慈念和退路断绝,才能让他们为生存而不顾一切!隐。很“凑巧。的截获了另一封信。送到徐海面前。

    事实上,沈默对徐海的判断完全正确,他确实又一次犹豫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的一生和家人兄弟,都压在这一次的选择上。如果自己真向叶麻挥刀,就将失去所有后路,一旦沈默的承诺靠不住,自己就会必死无疑。

    所以他又一次反悔了,命人把叶南和陆绩放出来,温言宽慰几句,便要放他们回去。

    陆绩还没放弃希望,劝说他道:“大将军,亡羊群牢、为时未晚,我愿意替你游说叶将军,修复双方的关系”。

    徐海当然求之不得,便点头道:“劳烦陆公子了。”想一想,还是合起来要安全一些,他终于想清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都退回到拓林、川沙注一带,互为特角驻扎,进可攻、退可守,正好跟朝廷讨价还价。

    可陆绩前脚跟网在,何心隐便将拿着“截获。的信件回来了,徐海一看便慌了”这显然是朝廷要招降叶麻和辛五郎,按照波默的习惯。肯定是要拿他当投名状的!

    徐海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殊不知官府并不在乎谁战胜了谁,任何一方胜出,都会得到他们的欢迎!

    成王、败寇在这一刻尤为凸显,,

    到底怎么办?徐海不知陷入了第多少次的挣扎之中。

    此时此刻,几个里外的叶麻,也看到了那封信,辛五郎的控诉。徐海的背叛,让他彻底抛弃了昔日的情分,决定就是战死了,也不让徐海拿自己换富贵的企图得逞!

    他开始积极的备战,准备与徐海决一雌雄!

    这时陆绩和叶南回来了,也带来了徐海寻求和解的善意,可惜晚了一步怒火烧毁了叶麻的理智。让他坚信,这又是徐海那奸贼,麻痹自己的诡计!

    所以他不仅没有听陆绩的,反而还把他关了起来话说陆绩同学真可恰,这才几天弈,竟又一次被五花大绑,看来他今年确实流年不利

第四七九章三岔口

    300017378第四七九章三岔口

    。。 x提供时间过得很快,若菡临盆就在这几天,沈默尽可能的抽出时间,陪在她身边,除了在府中处置事务。便哪里也不去,成了一名光荣的宅男。

    这日不到辰时,沈默又早早从签押房回来,若菡劝道:“若是有事情。去前院叫你,不一时便回。老在这守着我,公事都耽误了。”

    沉默摇头笑笑道:“现在是一时不见,心里便空落落的,什么都干不下去,还不如拿公文回来看呢。”

    若菡心里甜丝丝的,小声道:“那你好生看,我不说话,也只看书。”

    沉默点头笑笑,没多会儿,却又听她道:“你说,两个爹爹能赶得及吗?”独子独女的第一个孩子诞生,绍兴城里的两位老人,自然要过来探视,按他们的想法,上个月就想过来,可那时候苏州府遍地偻寇,无论航运还是陆路都十分的危险,弄不好就吃了板刀面,所以沈默让他们先等等,去杭州西溪别墅住一段,等着胡部堂来苏州的时候。再跟着他一道前来,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他们已经进了苏州地面,也就是这两日了。”沈默安慰着有些着急的妻子道:“放心吧,能来的及。”说着搁下手中公文,笑道:“说不定咱们宝贝降生之日,便是苏州偻寇平定之时,可谓是应时而生。将来是要干大事情的。”

    “我可不想让他像你一样,让人整天担惊受怕的。”若菡道:“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呵呵,也好。”这属于理念七的差异,沈默自然明白求同存异的道理,便笑着岔开话题道:“我现在整天在家呆着,都成宅男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想到你在跟徐海、叶麻那样的偻寇周旋”若菡打个寒噤道:“我就不寒而栗。”

    沉默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微笑道:“不用担心,马上就过去了”

    真的马上就要过去了,徐海和叶麻已经交战数场,毕竟是徐海技高一筹,胜多负少,眼见胜利在望了。 直以来,压抑在他心头的阴霾。仿佛在此刻散去,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吩咐搞赏三军,待养精蓄锐后,一鼓作气,拿下叶麻!

    整个大营从天刊擦黑便充满了欢声笑语,酒气冲天,一直闹腾到下半夜,兵士们才心满意足,横七竖八的醉倒在地,鼾声震天的熟睡起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徐海坐在丰军帐中,点一盏孤灯,有两兄弟陪伴。他手持酒杯,极其罕见的吟起了诗。

    徐洪道:“大哥,你这诗作的真好,都赶上诗仙李白了。”

    边上的何心隐小声提醒道:“那就是人家李白的诗。

    徐洪瞪眼道:“现在从大哥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大哥的!”典型的强盗逻辑。

    何心隐只好不跟这个粗人争,转而对徐海道:“这首诗悲壮有余,漏点不足,似乎不怎么吉利。”

    徐海缓缓点头道:“正像我现在的心情啊,实在是五味杂陈,悲恰居多啊。”

    徐洪奇怪道:“大哥节节胜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这会儿正应该开怀畅饮,却又怎么“悲恰。起来?”

    大帐中很黑,只有孤灯如豆。却更显得徐海那双眸子闪闪发亮,他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道:“我在想当日誓师,我们集合五万人马,上千条船,插接连片,刀枪成林,那是何等的威风!”说着叹息一声道:“可现在呢?那两万日本鬼在胡宗宪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已经脚底抹油,逃回日本了;咱们这边辛五郎已经完蛋了,叶麻也过不了今天了。偌大的阵势,转眼间只剩平我们一方,也是损失惨重。”最终极为艰难的轻声说道:“就像四周天塌地陷,脚下立足之地越来越小,随时都可能摔个粉身碎骨一般。”

    徐洪想不了他大哥那么多,豪气万丈道:“天塌下来,弟兄们撑着;地陷下去,弟兄们填上,保准大哥什么时候都稳如泰山!”何心隐也做如是表态。

    徐海感动的看着他俩,点点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就是我徐海的靠让。了!”

    弟兄们正在肉麻的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一斤,全身黑衣的手下进来,低声道:“大将军,来了!”

    叶麻感觉很苦,他是地地道道的海商出身,运筹帷幄、后勤补给是他的长处,所以虽然有一票弟兄。但临阵指挥上,向来依靠陈东、辛五郎这些人,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知道自己正面是打不过徐海的,不想输的话,唯有以智取胜。便一直故作不支,节节败退”到也不用故意,甩为本身便被揍得屁滚尿流、损圆诬最薪童节,语至腼凹肌肌口

    效果似乎也不错,徐海果然被他麻痹,以为胜券在握,今晚全营狂欢。让隐忍已久的叶麻看到了取胜的希望。

    便点齐全部兵马,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接近了徐海的大营,在蛟叮虫咬中忍耐了半夜,终于在丑时左右,徐营中的喧哗声被呼噜声取代。叶麻派出探子过去查看,果然全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显然是毫无防范。

    叶麻的弟弟叶南大喜道:“天助我我我我也”

    叶麻无奈的看他一眼,低声喝道:“冲进去,活捉徐海、徐洪!其余人投降不杀,抵抗者死!”他毕竟是商人出身,到现在还存着可笑的仁慈”

    手下将士便一拥而上,无声的冲进敌营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营中空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徐海部下时,前兵却惨叫着不见了踪影。

    后面人呆住了,下一刻才看到,原来与徐海那些人之间,还有无数的陷阱!那些被踩透了的,张着黑洞洞的大嘴,仿佛择人而噬的怪兽。但更多是没踩到的,让人看不出来。却更加感到恐怖。

    看到这一幕,叶麻浑身汗毛直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道:“我们中计了,快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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