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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市蜃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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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尹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有时亦需要办这类型的宴会,所以直子请了舞蹈老师来教尹津跳舞,为了在尹俊面前展现出一视同仁,也顺带让海蜃一并学习。再加上仁王是个很好的舞伴,懂得该怎样去带领对方,因此,海蜃的舞步虽称不上十分华丽,却也中规中矩,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出错。
因为太久没有练习的关系,再次跳舞的海蜃有许的紧张,一直低头注意脚步的移动,因此没有发现仁王柔情的目光正肆无忌惮地疏巡着自己的面容。从他的角度,低头便可将眼前的娇颜纳入眼内。
额前的碎发以镶钻的蝶形别针全数别住,露出她光洁的额头。然后是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由于她目光垂下的关系,轻轻抖动的纤长睫毛根根分明,遮掩着她荧紫幽幻的双眸,小巧高挺的鼻梁下,是樱色的唇瓣。再而下,是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然后是光滑的双肩……
像是要牢牢地印在脑海中一样,仁王没有一点遗漏地将海蜃的模样贪婪地收入眼底,藏进心里。一直以来担心海蜃为难而小心掩饰着的喜欢,也在这个晚上,不再压抑地尽情流露。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旋转舞动着的仁王投注在他舞伴身上的眼神,必定不会错认其中的情感。
原来,有的事情,一旦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就真的回不去原点。
一抹神伤闪过墨绿色的眼眸。仁王的眼神深邃了些,横移一步,右手松开,左手举高,让海蜃踩着节奏旋身转一个圈,右手马上适时地回到她腰上,稍为用力,让海蜃更靠近了些,一股馥郁的香味袭来,让他几乎感到一阵眩晕。
仁王手部动作的突然收紧让海蜃差点乱了步子,她诧异地抬头一看,撞入仁王不可见底的一汪深绿中。他却只是朝她轻轻一笑,右脚往左滑步,引领海蜃回到正常的节奏中。
女歌手的歌声有些沙哑,唱着略带伤感的曲调。
A few hours left 'til the sun's gonna rise 还有几小时黎明将到
tomorrow will e and it's time to realize 明天终将来临
our love has finished forever 而我亦该清楚我们的爱将永远结束
how I wish to e with you 我多希望能随你而去
how I wish we make it through 多么希望我们能一起走过
仁王心中狠狠一抽,握着海蜃的手又是一紧,舞步动作加大,手臂的收放间带动海蜃划出一道优美的半弧,她米白色的裙裾旋开了盛放的鲜花。
The wine and the lights and the Spanish guitar 这酒这灯与这西班牙吉它
I'll never forget how romantic they are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是多么浪漫
but I know; tomorrow I'll lose the one I love 但我知道,明天我将失去我所爱
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软语轻侬,曾经一同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玩过的游戏……以往的片段一一闪过眼前。
每天训练的时候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场外那道一直追逐自己的目光。在雨中明明有两把伞却偏偏要共用一把,哪怕到最后两个人都淋得半身湿掉,依然可以笑得开怀。每次回家前必定要进去的冰室,含着香甜的刨冰任由它们在口中融化成沁人的冰凉……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冷战虽不是没有,但如今回想,竟全是那些愉快的时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厌倦了一次又一次在训练和约会中做出抉择,在无数次毫无意义的争吵中失去耐心,在海蜃无由来的吃醋和不断的解释磨掉耐性,在她开始闹大小姐脾气时无法容忍下去,最终转身离去?
既然是他选择抽身离去,为什么现在却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There's no way to e with you 我无法随你而去
it's the only way to do 而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
Just one last dance 再来最后的一舞
before we say goodbye 在说再见之前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当他再次深深陷入的时候,留给他的,仅剩最后一舞?
女声悠然沧桑,每一个音节,每一句歌词,都像玻璃的碎片,插入他的胸口一般。伸手任海蜃转出去,再猛然一牵将她拉回怀中——他明明已经拥她入怀,为什么她还是离得好远好远?他明明已经紧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还是无法企及?
收紧手臂,仁王的头靠近海蜃,她的发丝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他眷恋地闭上眼,感受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份缱绻。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当我们转啊转啊转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如同第一次那样
Just one more chance 只要最后一个机会
hold me tight and keep me warm 抱紧我让我感受你的温暖
cause the night is getting cold 因为夜已开始寒冷
and I don't know where I belong 而我不知道自己将归于何处
声调骤然拔高,歌曲已经进入最后的高潮,在仁王听来,几乎像是最后的声嘶力竭,明知无法挽留的结局,到底是绝望还是心酸?
每转动一圈,仁王眼底的情绪就沉淀一分。如同歌词所描述的一样,他带着海蜃在舞池中肆意地旋转着,白色的小辫子在脑后随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跳动,海蜃的裙摆也翻出卷卷波浪,让周遭的观众都对他们完美的配合啧啧称赞。然而除了柳生和幸村,没有人看出那华丽的旋舞后头,伴随着歌声漾出的那种深沉的忧伤和不舍。
一首歌曲已经步入尾声,女歌手提高的音调又慢慢回落,越来越低,最后,只是沉吟般重复着同一句歌词——
Just one last dance。
渐渐地,歌声消歇,终至停止。伴奏的音乐也随之收尾。
海蜃正好转出最后一个圈后,又被拉到仁王怀中。听见舞曲停下,她抬起头,看向仁王。
如深潭般的墨绿眼眸里,闪烁着她看不清含义的复杂光芒,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然而,他嘴角的弧度,却仿似带着淡淡涩然,让她心里一个隐蔽的角落,属于原来的海蜃那份情感记忆,也随之抽动一下。
又一首新的舞曲响起,原来舞池中的人有的离去有的留下展开新的舞步,边上有其他人加入其中。仁王还是纹丝不动,他左手仍紧紧捉住海蜃的右手,不但没放开,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势,捏得海蜃几乎觉得生疼。
“仁王……学长?”海蜃小心翼翼地轻唤出声。他们若是再这样站在舞池中,就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仁王像是用尽全力般,最后地,深深地看了海蜃一眼,确定她的面容已经完完整整地印在脑中。然后,他慢慢地,松开了捉住海蜃的手。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只是有时候,爱,也是一种伤害。
“去吧!”终于,仁王艰难地从喉头里挤出两个字,嗓音的沙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海蜃没有走开,只是看着他,问道:“仁王学长没事吧?”
仁王的目光放柔,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去摸海蜃的脑袋,手举到一半,却突然意识到她今天的发式是女佣仔细梳理好的,不能随意弄乱,于是,停在半空中的手用力一握拳,刷地收回到自己身侧。然后,他给海蜃一个“放心吧”的笑容,说道:“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呢?快过去吧!”
那里……还有人在等你。他一直看着你,或许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够走进你的心里。
海蜃再看了仁王一眼,觉得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已经恢复如常了,才点点头,没再久留,转身朝舞池边上走去,也就没有察觉到身后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变得幽深。
仁王没有移动,停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细细的鞋跟,每落下一次,他的心就抽痛一下。
看着你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地走远,你可知,你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我的心上?
仁王放在裤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哪怕指甲陷入肉中,也感觉不到痛。因为,现在身体上的每一种痛感,都比不上心头的剧痛来得强烈。
海蜃,回头吧!只要你现在回头看我,哪怕只是一眼,我就能跟自己说:你我,还没走到尽头。
他愿意给予祝福的,只是,不到最后的最后,他仍是,不想承认自己曾经的失去便成永恒,仍想给自己一个虚无的希望。
忽地,走到一半的海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仁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死死地盯住那抹猛然停住的身影。
然而,海蜃只是稍微弯身提了一下鞋子的后跟,便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返回舞池边上的人群当中。
终究,没有回头。
舞池中一对对转动的舞者晃过,遮挡了他追逐的目光。
仁王紧紧地闭上眼睛,头微微上扬,灯光刺得他的眼有些发疼,却烘干了眼角些微的润湿。眼眶因干涩而开始发酸。
脑海中猛然闪现的,是自己甩开那只曾经牢牢抓住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画面。
真是讽刺,如今,竟是角色对调,轮到他来目送对方的背影么?
如果我当初没有放开你的手,那么你现在是否会对我回头?
如果我能再坚持久一点,那么你的笑脸是否依然属于我?
如果,如果……
如果,可以有如果。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从来没有。
再睁眼,碧绿色的眼珠里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如同往常般轻轻勾起,三分散漫七分邪气,任谁都不会察觉出半点的异样。
他是谁?
他是仁王雅治。
立海大鼎鼎大名的欺诈师。
只要愿意,他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
如果有必要,他连自己的心都可以一同骗过。
* * *
PS。 本章背景音乐,Sarah Connor “Just One Last D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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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财前弹唱完,鞠躬下台后,走到一边,正想去找海蜃,却不料有一群大人围上来,纷纷地对他说着称赞之词。出于礼貌,他也只好笑着一路应付过去。
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把那些前来攀谈的人敷衍过去,他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目光终于锁定,他心中一喜,举步就想向海蜃所在的方向走去,谁知,才迈出一步,就看到海蜃面前出现一个人挡住他的视线,紧接着,他看着那人拉起海蜃的手步入舞池。
财前的眼睛眯起,牢牢盯住那两道人影。
那个男的他认得,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在球场上有着“欺诈师”之称。
随着歌声,他们展开了舞步。滑移,叉形步,侧转,换步,翼步……算不上非常的纯熟,但男女步配合得恰到好处,好像事前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财前心里陡然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有几千个战鼓隔着胸腔隆隆敲响。
乐调上扬,那头一个华丽的外侧疾旋,海蜃转出去的动作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然后,仁王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将海蜃拉回怀中,右手扶到她腰上紧紧扣住。
白石总是说他太过年少轻狂,很多时候会看不清一些东西,可是,即使是那样的他,这一回,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仁王雅治眼中的深情。
毫不掩饰的,如火般炽热的,又如水般温柔,全部投放在他怀中的少女身上。
财前不知道自己望向海蜃时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目光,只知道,这一刻,他嫉妒那个叫“仁王雅治”的男子。
仁王和柳生的双打组合,在中学网球界赫赫有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像海蜃那么美好的女孩,身边一定不乏喜欢她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原来,仁王雅治,海蜃哥哥的好搭档,居然也是喜欢她的!
而且,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学长学妹,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边是日久生情,一边是相隔千里,他的胜算,能有几分?
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财前死死地盯着舞池中央那对占据所有人目光的金童玉女,直到思绪被旁边一个骤然响起的女声打断。
“那个,你是财前君吧?”
财前收回视线,转头望过去,看到是刚才作大提琴表演的那个女生。
中川美幸笑望着他,热切地说:“你好,我是中川美幸,立海大二年级。”
“哦,我是财前光,四天宝寺,也是二年级。”尽管眼角余光还是不自觉地往舞池飘去,财前还是出于礼貌地回应中川。
有一个友好的认识开端,中川看起来很高兴,说道:“刚刚听了财前君演奏的曲子,我好喜欢哦!看来财前君跟我一样,也是爱好音乐之人呢!”
“……还好。”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自我介绍的女生,财前此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理睬,只是家庭的教育和现在身处的场合不由他不去敷衍。
“而且,财前君还会作曲,真的是太厉害了呢!”中川双手合在一起,毫不掩饰地表露她的欣赏。
“只是业余兴趣而已。”财前虚应着,目光不受控制地瞄到别处去。
可惜中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兴致勃勃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学校很快会有个音乐创作比赛,我已经报名了,想财前君提点意见……”
可是,完全没有认真听她说话的财前在瞟到仁王在一个推旋之后竟将脑袋贴到了海蜃的发间,心神更是被全然擢住,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向中川问道:“中川小姐,你说你也是立海大的?”
“啊,是啊,怎么了?”中川说到一半的话突然被打断,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回答,随即,又小声地补上一句,“其实,财前君不用叫我‘中川小姐’这么见外的……”
然而,无心于其他话题的财前只在意他听到的前半句回答,一听到肯定的答复,就急切地指着舞池中那对身影问道:“那你认识仁王雅治和柳生海蜃吗?”
中川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到周围的人都对场内踏着优美舞步的人投去艳羡的目光,撇了撇嘴,虽然心里不满自己又被海蜃的风头盖过,还是维持着友善的笑脸说:“当然啊,海蜃跟我还是同班呢!”
这一次,财前终于多放了些注意力在中川身上,试探地问:“那……你应该跟海蜃挺熟的吧?”
终于明白到财前之前问的一串都是为此作铺垫,说到底还是在打听海蜃,中川不禁皱了下眉头,将浓浓的不满压下,她不大乐意地点点头。
“她跟那个仁王,很要好?”财前问话的语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一颗心也吊了起来。
中川往那头两人瞥了一眼,说:“他们以前是情侣啊!”
“情侣”二字将财前砸得一阵晕眩,但他仍是敏感地捕捉到另外两个关键字,小心地反问:“以前?”
“是啊!之前他们是情侣,后来因为海蜃太任性了,连仁王学长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她,就把她给甩了……啊,我的意思是,仁王学长提出分手了。”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幸灾乐祸,中川赶紧换了一种说法。
任性?海蜃?财前听着这种新鲜的说法,不由得皱起眉头。但他决定先把重点问出来:“你是说,是仁王要跟海蜃分手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海蜃会主动放开?她喜欢仁王学长喜欢得要死呢!”中川好笑地说。
一句话,让财前的心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海蜃,喜欢仁王?
看到他好像不是很愿意相信的样子,中川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哦,那时仁王学长提出分手,海蜃难过得不得了,晚上去跟别人飙车,才出车祸的。”
原来,这竟是她出车祸的原因吗?财前只觉得自己已经落在谷底的心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而中川美幸的话还不断地从耳边飘来。
“不过我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怎样啦!反正她出事之后,学长好像蛮愧疚的,就又一直对她不错了。仁王学长果然就是太好心了啊!可是说起来,他们这又不是第一次闹分手,都分分合合好几次啰!谁知道他们接下去又会怎样。”
她再接下去的话已经没多少能够进入财前的脑内,仿佛从左耳飘进晃了一圈便从右耳飘出了一般。满脑子只充斥着几个大字“海蜃喜欢仁王!海蜃喜欢仁王!海蜃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仁王雅治”!
至于仁王,那感情更是一目了然了。虽然中川美幸口口声声说的是仁王因为觉得自己害海蜃出事出于愧疚才在对她进行弥补,但是现在看看他凝视海蜃的眼神,任是谁都看得出他的感情有多深!
他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他事前根本就没有打听过关于海蜃的事情,又凭什么一厢情愿地认定她没有男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在海原祭的那个晚上,她出现的时候,除了哥哥之外,的确也是跟仁王雅治在一起的,而且,仁王还一直呆在她身边,一副熟络的样子。那时,他竟然还以为仁王只是因为跟柳生是搭档才会一起过去,却没料到……
笨蛋!财前光,你真是个大笨蛋啊!
白石说得没错,他在运动上反应敏捷,可有时神经却粗得小金没什么两样!当初他还不屑地抗议说拿他跟外星生物比较简直是对他这个天才最大的侮辱!却没想到,他这个所谓的天才,还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生蠢材!
财前懊恼地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对看起来怎么看怎么登对的人,攥紧的拳头不受控制地往自助餐桌上捶了一下,靠近的几个小碟子都轻轻地跳了一下,所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池那边,并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只有站在旁边的中川美幸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财前君,你怎么了?”
“没事。”财前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容,掩饰般地说,“弹了两首曲子,突然有点饿了。”
说完,他随手捉起旁边一个碟子,开始往餐桌上拿食物放到自己碟子上,不想让自己停下,手一直来来往往,在中川美幸瞪大的眼睛中,他的碟子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想到刚才自己演奏的两首曲子,财前突然觉得,一切,似乎成为了一个笑话。
人家根本早就名花有主,心有所属,他居然还无知无觉,巴巴地献上那样的歌曲……现在,他只希望大家把那当作是普通的作品而已,否则,若是让海蜃知道了他的想法,大概只会造成她的困扰吧……
这个时候,财前已经不知道是该懊悔自己不经大脑的作为,抑或该担心别人会有的反应,还是更应该……哀悼自己的初恋了……
想到,这竟是自己的初恋,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动心,他手上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本来伸向提拉米苏的叉子在空中犹如慢动作回放一样一格一格地跳动。
然后,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将叉到的一小块提拉米苏放进口里,甜滑香浓的蛋糕味道他没能太尝得出来,反而是上面洒的那层略带苦味的咖啡粉特别触动味觉。
吞进去之后,他缓缓地放下了那个食物堆得已经跟小山一样高的碟子和叉子,叹了一口气。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他终究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距离。
“财……财前君?”睁大眼睛看着忽然猛地把自助餐桌上的食物拿到自己碟里,吃不到两口又放下来叹气的财前,中川美幸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诧异地问道,“那个……呃……不好吃吗?”
早就忘记她存在的财前瞥了她一眼,说道:“好吃,怎么不好吃?柳生家的出品,自然是好得没话说的!只可惜……”他忽然抬起头,望向前方,透过玻璃窗,外头纷纷扬扬地飘落点点雪花。思绪忽又回到那个夏天的庆典上,灿烂的烟火璀璨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身旁少女姣好的容颜和动人的微笑。
那个晚上,骤然腾空的烟火掩去了他勇敢出口的告白。那天过后,他本以为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却没想到,原来那个半年来他每每回想都不禁勾起微笑的美好晚上,已经是自己从别人手上偷来的奢侈。
耳边正在演唱的一曲停下,过了一会,另一首乐曲又起。财前却始终没有勇气再次回过头去寻找那道他前半个晚上都在不停追逐的身影,因为他怕看到那个想念多时的人身边,早已有别的男子守候。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曲终人散之后,留在舞池中间的只剩孤身一人,而迎向那个独自回到边上的少女的,是另一张微笑的脸。
“只可惜……什么?”一直等不到接下去的半句,中川忍不住开口问了。
“……没什么。东西很好吃。”财前忽然又重新拿起盛得满满的碟子,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
算了,还好这种时候那几个无良学长不在,不然自己这么糗的模样被看到的话,一定会被笑话很久吧!他可是四天宝寺的天才,要接任网球部的人啊!怎么可以那么没尊严?
财前故作轻快地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只是——
“财……财前君,你怎么……突然流眼泪了?!”中川美幸惊骇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有……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财前赶紧伸手抹了眼角一下,急急地说道,“哎呀,这谁在鱼子里面放芥末的?!冲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柳生伯父家的厨子也是不怎么样啊!”
真是的,明明都没吃出来有芥末味,怎么却像被芥末呛到一样忍不住飚出眼泪来了呢?不然,他堂堂四天宝寺的天才财前光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掉泪呢!那么娘娘腔的事,只有那对搞笑学长才会干的嘛,他可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只不过,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感伤,一开始,就注定此生的遗憾罢了。
感觉
海蜃并不是太记得平安夜的晚宴是如何结束的。
那个晚上,似乎每个熟悉的人的表现都十分诡异。
且不说幸村那震得她至今仍难回过神来的告白,仁王邀舞后落在自己身上那炽热的目光和最后那抹无法忽视的挣扎与哀思,甚至是见面时高高兴兴的财前,在告别时的笑容都看出勉强之意。
而晚会落幕,最后一位宾客告辞之后,依然灯火辉煌的大厅显得空荡了许多。自助餐桌上只剩下一片凌乱的空盘子和散落的餐具,原先乐队所在的一角是东歪西倒的椅子,佣人们忙碌地穿行其中收拾残局。
为了这场盛宴已经操劳了整整半个月的美智子送走全部客人之后,马上就跟柳生广雄一起回去房间休息了。
柳生和海蜃自然也回到楼上,到达海蜃房门前,她说道:“哥哥晚安。”
“晚安。”柳生回答。
海蜃的手搭上门把,打开门,房间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她一只脚已经踏进门内,却突然听到柳生开口唤了她一声:“海蜃……”
海蜃回头,隔着厚厚的镜片,她看不到柳生的眼神,而他的表情,也跟素日一样不见半点波澜。只是从说话停顿的间隔中,仍可看出他的犹豫。
海蜃的脚步并没有收回来,也没有迈进去,手还停留在门把上,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柳生慢慢地开口问道:“他……也是你的选择么?”
长长的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海蜃垂下目光,轻声问:“哥哥指的,是什么?”
他问的“他”是谁?难道说……她跟幸村在阳台的时候,他看到了?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仁王是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么说,仁王……也知道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举动,那样的表情?
抿了抿唇,柳生似乎是费了点功夫才下定决心挑明:“幸村。”
当他走到仁王身边,顺着他专注的目光望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幸村的低头亲吻。在他们的位置不可能听得见那边的对话,连脸上的表情都因飞雪的阻隔而看不清楚。这么久以来,他并非看不出幸村对海蜃的特别,只是他一直都像是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却没想到,他一旦采取动作,竟会是这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妹妹的想法。
听到那个名字,海蜃捉住门把的手不禁一紧,一时没有回答,半晌,她才低低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其实跟柳生的预想无异。从海蜃一个晚上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了,她心神有些恍惚,而跟仁王跳完舞回到舞池边上之后,幸村就走到她身边,可是她却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分明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会有现在这个答案,也是意料之内。
在心中暗叹一声,柳生没有追问下去,却忽然上前一步将海蜃搂进怀中轻轻抱了一下,在她头顶上轻道了一声“晚安”就松手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
海蜃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柳生父子都是比较内敛的人,感情从不轻易外露,这位哥哥刚才的举动……太不“柳生”了。
听到他的皮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走远几步,再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海蜃才醒过神来,将另一条腿跨进房内,却没有伸手去够就在门框旁边的大灯开关,背着手将门从身后轻轻一推,随着其“吱呀”一声掩上,完全隔绝掉走廊上透进的亮光,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篇无边的黑暗之中。
海蜃没有动作,静静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了黑暗,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房内的摆设。
“蜃,爱我吧!”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那句几乎是贴在她唇上所说的话忽然响起。
海蜃心中一悸,手按上胸口,感觉到自己开始不规律的心跳。
他……是认真的吗?
那个人?那个尹津每天每天地挂在嘴边,身居立海大最上位的王者?
网球好,画画好,长相好,性情也好,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呢?
可是……
“那也没关系。就由我先爱你好了,然后,我再慢慢教你,怎么去爱,好不好?”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可是,却好认真。紫蓝色的眸瞳里,闪烁着她不熟悉的光芒,将她的视线紧紧锁住,没有办法移开。
幸村喜欢她吗?她真的可以,拥有别人的爱吗?
挪动脚步走到窗边,外面还蔓扬着纷飞的细雪。青翠的雪松枝头,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雪衣,反射着荧荧的幽光。
海蜃知道自己心底有个极轻的声音在叫着“试试看吧”。可是,当她想探头张望出去时,才推开了一条缝,马上就涌进了其他的杂音——
“蜃蜃,怎么都不动了?你以前每次来这里都一定要吃草莓冰的啊!”
“你……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还编什么故事?!你哪来的什么妹妹?”
“海蜃的钢琴不也弹得很好吗……她钢琴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啦!”
扶上窗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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