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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市蜃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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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仁王紧紧地盯着海蜃,抿紧的唇线一字一句地迸出话来:“蜃蜃!她们说那么过分的话,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前面那些乱七八糟全凭主观臆测的他可以当平时那些没营养的八卦一样听听就算,但是一听到她们越说越过分,最后竟把什么“水性杨花”啊,“玩弄感情”之类的话都放到海蜃身上,他心中就无法抑制地腾起一股熊熊烈火。
如果不是教养问题让他忍住不对女人出手,恐怕他早就控制不住对那几个乱嚼嘴根子的学妹挥拳了。
已经多久没有试过这种上火的感觉了?从上国二以后,他已经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就算心里不爽,也会尽量克制。久而久之,就连发怒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如今,却因为几句闲话,激起了他很久没有冒头的怒火。偏偏,当事人,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被说的人不是她一样!
若是以前的海蜃,哪里容得别人说她半点不是?只要听到一点不高兴的就跳起来骂人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冷静得不像话?
到现在,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那几个女生过分的言语气愤,还是为了海蜃的无动于衷恼怒了。
然而,海蜃只是轻轻地说:“仁王学长,我在意,她们就会住嘴不说吗?”
仁王一愣,被她问住,捉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放轻了力度。
海蜃轻叹一声,轻轻拨开他的手,说:“既然不会,我又何苦自寻烦恼?”
“蜃蜃……”仁王嘴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
她说的,很正确,他的理智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是,就算是这样,难道就能放任不管?
一直知道海蜃改变了很多,但随着接触越多,越发现她更多的不同点。就像如今的冷静,简直跟她哥哥如出一辙了。
“很感谢仁王学长今天替我说话,不过,清者自清,流言这种东西,日子久了,也便不攻自破了……”海蜃顿了顿,转念又说,“如果仁王学长是因为那些谣言误传了你我分手的真相,我也可以去澄清……”虽然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如果有必要,她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做。
仁王皱了皱眉头,说:“你知道我介意的不是这个……”
“既然如此,学长也没有必要再为此生气。我先告辞了。”海蜃说完,点头告别,抱着书走出过道,径自离去。只余下仁王留在原地,怔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的话如同春风拂过心头,虽然扑灭了怒火,却在转身之后,留下了更多的惆怅。
蜃蜃……为什么每一次,我感觉走近一点,却又仿佛离你更远了呢?
安慰
走出那两排书架中间的过道,拐过角落,海蜃的脚步却再一次慢下。
那个倚在墙边的少年,正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另一只手举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忽地,像是察觉到旁边有人来到,他修长的手指在眼镜上略为停了一下,然后优雅地放下,合上手上的书本,转过身来。
“海蜃。”白净斯文的脸上平淡无波,柳生的声音如同平日一般清冷。
“哥哥。”走到柳生面前的时候,海蜃停了下来,点头对他打了声招呼。
虽然在读的是同一所学校,但是因为各自的年级在不同的楼层,每天到校下车之后他们兄妹就不经常在校园里碰上,但她也听说过柳生跟仁王不但是网球双打搭档,平日更是焦孟不离的好友。如今看来,大概是真的吧!才在那边看到仁王,转个弯就看到柳生,想必他们是一起来图书馆的。
柳生微微张了张嘴,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海蜃,眼镜闪过一道亮光,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半晌,就在海蜃开始想是不是该开口告辞离开的时候,忽闻柳生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然后,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脑袋。
“哥哥?”对于柳生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海蜃只觉不解。
柳生的性格更多地是偏向父亲柳生广雄,年纪虽小,就已练得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何时何地,风度、举止、礼仪全部无懈可击,也因此在校园中赢得“绅士”的称号。但正是因为太过注重自己的绅士作风,有时反而显得过于冷淡,就连最亲近的朋友仁王,以前也曾开玩笑地对海蜃说过“你哥哥就是一个隐性面瘫”。
因此,海蜃已经很习惯那个不管什么都只藏在心里绝不在脸上表露半分的哥哥,就连是他最近越来越多的关心,也只是从言语行动上看出,若说到表情的话,也只有她受了伤的那天能看到他明显的阴郁。
然而现在,海蜃却发现他的眉心轻皱,隐藏着不明显的愠色以及——忧色。
“海蜃……”柳生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声音柔和了些,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不像行事果断利落的他。
其实对于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海蜃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也已经听到了那些关于自己的谣言了吧!
虽然他在的这个地方不大可能听得见刚才那三个女生还有仁王的话,但是,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的传播速度比得上流言,在学校一个早上,该听到的大概一样也少不了。
“哥哥……不好意思,扯上你了。”海蜃垂眼轻叹,柳生在立海大不仅成绩好网球好,行为风范更是完美的优等生典范,却被说成妹妹因为他的关系跟网球部的人牵扯不清,也算是他清白记录上的一个……污点了吧!
我不找麻烦,麻烦来找我。而且,还拖上其他人,实在是……很麻烦啊!
柳生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一下,忽地,他的手掌离开,反手成拳,曲起的食指轻轻地敲了她的脑袋一记,说:“傻瓜。”
海蜃愕然,今天的柳生……很奇怪。不管是他刚才的动作,还是那声轻轻的“傻瓜”,都显得……太过亲昵了,完全不符合柳生兄妹一贯的相处模式,更不符合柳生的性格设置!
“海蜃,不要在意。”柳生拍拍她的肩膀,说,“谣言止于智者。”
海蜃抬头,看向柳生,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嘴角带着一丝状似安慰的笑容,显得柔和了很多。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海蜃心里流窜过一股奇妙的感觉。
柳生这么说,是在安慰她吧?
在海蜃以前的记忆里,在上了国中之后,两兄妹的关系就越来越疏离。海蜃在学校的名声向来不好,以前关于她的流言也少不了,尤其是刚刚跟仁王在一起的时候,背后的指指点点更没少过。那个时候,柳生也不曾有过什么特别表示——对于她那时的任性,他甚至没有加以指责过,就好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这才是柳生向来的处世态度,冷静,慎行,不管对待什么事情,都是如此——也许,只有网球部除外吧!
因此,他现在的态度让海蜃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哥哥……”海蜃轻轻地回应了一声,但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虽然她什么都还没说,但柳生似乎已经明白了一样,对她微微一笑,抬头,越过海蜃的肩膀,他看到了从过道那边慢慢踱来的仁王。
柳生的镜片又闪过一道亮光,看到他出来的方向,大概也猜出了什么。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收回海蜃肩上的手,他眼睛望着搭档,以惯常的语气叫道:“雅治。”
“喏,比吕士,你在这里啊!找到书了吗?”仁王笑笑,也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嗯。你呢?”柳生反问。
“还没呢!我要的那本好像都被借光了啊!”仁王摊摊手回答道。
“那现在怎样?要找别的吗?”柳生推推眼镜,问道。
“不了。”仁王走到他们旁边,不怎么在意地说,“我想——我还是等别人还了那一本我再借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是吗?”柳生的眉毛轻抬了一下,“就怕你没那个耐性。”
“呵呵,别这么说嘛!”仁王伸手搭上柳生的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只要是想等的,我的耐性可是出乎意料的好哦!”
柳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调笑着的脸上闪过认真,点了点头,没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头说:“海蜃,去忙你的事吧!放学后见。”
“嗯。”海蜃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两人,点了点头,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朝图书馆的门口走去。
直到海蜃的身影走远,柳生才淡淡地说:“雅治。”
“怎么?不信?”仁王还挂在搭档身上,挑高眉毛,没点正经相地说,“别小瞧我的执着啊!值得等待的东西,我可是很愿意付出时间的。”
柳生停顿了一下,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才说:“我只是想说,把手从我肩上拿开,很重。”
“……”这下顿住的人轮到仁王,静默两秒,他才收回手,悻悻然地说,“比吕士,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不太招人喜欢。”
“谢谢。你也一样。”
抱着刚借的书,走出图书馆,打算回教室,中途正好经过学校的小食部。
为了方便学生,立海大在教学区也设置了一个不大的小食部,卖各种小吃零食和饮料,让学生下课时不用走到食堂就可以买到吃的。因为教室内是明令不准吃东西的,所以小食部外头也摆了几张桌椅,好让学生有地方解决完再回去。
看看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点空余,想想这么早回到教室也没别的事情,反而会被昨天看到财前和小金那群八卦的同学围上来继续追问他们的事,海蜃便改变了路线,拐到了小食部里,买了一杯绿茶到外头坐下,将书本重新翻开,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
这是一本中国的古诗词,而且是全中文不带翻译的,平时没什么人会借,所以才会放到那种冷门书区铺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虽然上辈子也是从6岁起就被带到了日本生活,一直接受日本的教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流的还是中国人的血,海蜃始终对中国古典文化有一种特殊的向往。从第一次偶然从父亲书房里看到那本唐诗三百首之后,就深深地为中国古代文人的才华所折服,自此更是经常有意地去翻找中国古诗词的书籍。
看的时候就总是觉得,一首好的诗词就跟一副好的画作一样,都是能将最广阔的含义,蕴藏在最简单的笔触中。诗也好,画也好,寥寥数笔,便能勾画出作者心中所想所念,仿佛整个无限的宇宙,都能够囊括其中,等待着别人的探求,理解。
所谓杰作,便是简洁,精练,却又包容万象。
所以,不管是写诗还是作画,对于作者来说,最大的喜悦,莫过于自己隐含在作品中的意念被别人所理解。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何伯牙愿为子期摔琴,杜甫一首《梦李白》能够流传千古了。
身后不远的地方又开始有窃窃私语传来,这次的人没那么嚣张,已经将音量压得很低了,但是因为相距不远,几个关键词还是飘进了海蜃耳内。
海蜃轻叹一口气——连个能读书的地方都没有了么?不管走到哪里,流言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在身边。他们说他们的她管不着,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影响到她读书的氛围啊?果然是国中生的生活太无聊了!除了交流八卦之外,难道都没有更有营养的消遣了么?
忽地,悉悉索索地讨论的声音骤然停歇。
世界终于清净了!海蜃很欣慰地想,重新埋头到诗词之中。
“海蜃?”清润的声音却马上从上头响起了。
这一声的出现解释了为什么四周的谈论戛然而止,却让海蜃由内心深处产生了更深刻的叹息。
真是可怕的巧合!平日几天碰不到一次的三年级生,忽然在流言产生的日子里像约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尽是流言主角。
合上书本,海蜃抬起头,迎上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轻唤:“幸村学长。”
馈赠
幸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跟往日并无不同,好像没有听到半点关于自己的流言一样。
然而,海蜃深知,这一早上就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柳生和仁王都已经听到了,幸村又怎么可能不知?
可见,若不是他太过内敛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太好,便是他足够沉稳不受那些流言影响半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只能证明,幸村精市,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的心智,思想,定力,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他15岁的年龄。
“我可以坐下吗?”幸村站在旁边,俯视海蜃,礼貌地问道。
“……请便。”海蜃咬咬唇,说道。她明白,幸村往她旁边这么一坐下来,更精彩的传言就会马上席卷立海大,但是,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幸村似乎也并不介意,她当然也不需要庸人自扰。
幸村这才拉开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视线扫过海蜃刚刚合起的书本封面,感兴趣地问:“海蜃懂中文?”
海蜃点了点头,说:“会一点。”虽然6岁以后就在日本生活,但是母语是扎根在骨子深处,无法忘记的。而且,柳生家事实上也确实有请中文教师教过他们兄妹。
“能读得懂古诗词的话,应该是不止一点吧!”幸村微微一笑,很自然地从海蜃手上将书接过,随意地翻了一下,书页正好停在俆再思的《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幸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诗句之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不禁笑意轻扬。的确,他承认自己向来不知相思为何物,一直以来,他心中所念的,就是立海大的网球部,还有他们三连霸的宏远。就连其他同学,也笑侃说网球部就是他的恋人。但是,昨天在窗户看到海蜃跟着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离开学校,他的确有些在意,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训练时间失神。
不可否认,他对这个认识不深的女孩子确实有种不同的感觉。她的画,她的才华,她的性情,还有闻樱对她的主动靠近,都让他起了探究之心。但是——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吗?
幸村摇了摇头,将书本合上,递还给海蜃,说:“中国的古诗词,总是将深厚的涵义浓缩成短短几句,要完全理解还是很有难度,不是单会中文就可以的啊!”
自始至终,他脸上温文的笑意未曾改变半分,让人无从得知在一瞬间内,他心中已经流转过好几个念头。
接过书,海蜃抬头问:“幸村学长也对中国诗词有研究?”听他的言谈,好像在这个领域也有涉猎,幸村精市,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
“研究算不上,多少懂一点。”幸村简单地解释道,“因为老师是主攻国画的,灵感意境常取材于古诗词,跟他习画,也就接触了些。”
点点头,海蜃没有再问下去。她本就不擅长跟人主动打交道,通常是人家问话她才会回答。而现在既是幸村要坐到她旁边来,她便很自觉地等待着他的下文。手无意识地抚着书本的封面,垂下目光看着上面以柳体写成的书名。
桌面上的绿茶还冒着热气,丝丝氤氲伴随着袅袅茶香升腾而起。午后的阳光,斑驳的阴影,清茶,古书,悠闲美好得不像真实,让人几乎遗忘自己身处校园之中,而是过着自在的小资生活。
若是在外人看来,这绝对是如诗如画的意境。
轻薄的淡金色阳光下,桌上一杯清茶余烟飘渺,旁边并排而坐的,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个是恬然若水的少女。一个淡定一个恬静,气质偕然相若。
少女自然微卷的紫色长发软软地垂落在肩上,鹅蛋脸,新月眉,膝上放着一本书,低头垂目,脸上表情依旧淡泊无波,却仿似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萦绕周围。
少年紫罗兰色的头发下,是无暇的玉容,眉目清朗,风仪卓绝,就容貌而言,堪称上帝的完美杰作,嘴角浅噙微笑,侧首注视旁边的女孩,如此姿态,足够让多少女生捧颊惊呼。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小卖部前的一张桌子前,就已经构成了韩剧一样唯美的画面。让周遭几个女生偷看之余不由得又羡又妒,只恨那个坐在她们最仰慕的网球部部长旁边的,为什么竟是那个风评不佳的柳生海蜃!
忽地,海蜃的注意力从书本的封面上移开,放到了桌面出现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素描本。
海蜃不解地将目光移到幸村脸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将一个素描本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来。
“海蜃可能当我多事吧!不过,几次看到你画画,都是画在笔记本上,你好像还没有素描本?”幸村微笑着说道。
海蜃一怔,抬眼看他,幸村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异样,好像他所说所作的,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样。
的确,她一直都没有去买过素描本,每次心血来潮画画,都是直接拿出笔记本就在上面涂鸦了。就连伊势青川展出了的那张,也是画在普通的笔记本页上。只是没想到,这么细小的事情,竟然也被幸村注意到。
幸村将放在素描本上的手拿开,说:“最优秀的将领,尚且需要好的神兵利器。海蜃绘画的才华,也该最大限度地发挥才是。”
“可是……”海蜃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素描本,想开口拒绝。即便是她需要,也不该是由幸村来操这个心吧!
“不需要太在意,这也不是我特地去买什么的。不瞒你说,其实这是我以前用过的素描册。”幸村打断她,解释道,“我现在去画居也是开始练习水彩,平常的时间又是忙于网球部训练,已经很少画素描,这个本子只用了几页,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交给用得着的人,更能物尽其用。”
一番话,讲得在在是理,让人无法挑出半点毛病。只是听着合情合理的说法,海蜃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就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个本子放着是浪费,她跟他,也不过是学长学妹的关系罢了,不该交给她吧!
“海蜃难道是嫌弃它了?”幸村半真半假地打趣说道,“虽说是旧的,但除了开头几页画过之外可是几乎全新的哦!”
“不!当然不是,只是……”海蜃还想推拒,但是幸村刚才那么一说,又好像现在不管推出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一样,一时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去拒绝了。
幸村看她没有再拒绝,笑容更展开了些,说:“快上课了,海蜃还是快回教室去吧!”
说完,他自己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海蜃抬头望去,日光晕染了他洁净清雅的容颜,唇边的那抹笑容透出丝丝暖意。
点点头,她也站起,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素描本跟那本诗词集一同抱在胸前,想了想,说:“谢谢幸村学长。”
“不过是按老师吩咐,好好照看他中意的苗子罢了。”幸村半是玩笑地说。
明知道这只是托辞,海蜃还是因他的说法微微一笑,答道:“是伊势大师过于关照了。”
恍若初春新叶,深夜晚樱的淡然一笑让幸村有一瞬间的恍神,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马上就将之掩饰得看不出半点端倪,笑道:“老师看人向来很准的。海蜃的确有绘画方面的才华,不需要过分自谦。”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不远处本来就一直不断的低声私语中突然爆出一句音量略为提高的话,刚好传到他们耳边——
“哎呀!怎么幸村君又被那个柳生缠上了?太不要脸了吧!”
海蜃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样的话,一早上下来已经听了不少。但幸村脸色却微微一变,敛起了笑容,回身看过去。发现另外一张桌子上本就坐了四个跟他同年级的女生,而刚刚说话的那人,应该是刚刚来到的——因为她是站在一旁没有坐下的。大概是从别的地方过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就脱口而出。
看到幸村扫过来的视线,说话的女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激动过度音量太大,脸色一变,迅速地伸手捂住嘴巴。而原本就坐着的几个人,也神色飘移不定地偷偷瞥来。
幸村走过去两步,冷冷地看着那个站着的女生,说:“工藤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词。这并不是随口可以说出来的话。”
“呃……幸村君……对……对不起。”工藤自知理亏,讷讷地说。
然而,幸村并未因她的道歉而缓和半分,说道:“你的对不起不该是给我。”
他回过头去,看着海蜃。看懂了他的眼神示意,海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身边,站在那几个女生面前。她这才看清幸村此刻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震——她从未见过幸村这个样子。
之前被他太过耀眼的光辉覆盖,从来没有认真端详过他的容貌。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幸村的长相原就偏清冷,不笑的时候,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只是他平日总是噙着和煦的微笑,才淡化了这种冷漠。
因此,平时看他,多是嘴角微扬,温润如暖月。但如今当他敛起笑容,则又变成月凉如水,让人产生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感了。
难怪,她一直觉得,比之温和的幸村,威严冷漠的真田似乎更具备作为部长的威势。但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幸村不笑的时候,更为冷峻迫人,好像光是被他盯住,就能会让人冷汗直流。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比之真田,更具魄力。
那个女生也是被他看到额上开始冒出汗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对海蜃说:“柳生……对不起啊!”
“若是说到不要脸的话,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才更加不要脸吧!部长,你说是不是?”一个声音闲闲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切原双手抱在脑袋后面,正懒洋洋地踱过来。
一直走到他们跟前,切原才撇撇嘴,挂着拽拽的笑容,说:“学姐,做前辈的,可得给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做好榜样啊!对吧?”
“……我……”工藤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被学弟这样质问,一张脸涨得通红,又羞怒又尴尬,但偏偏无法反驳。
海蜃有些诧异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切原。幸村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嘴角又勾起了浅浅弧度,和风暖日回归,仿佛刚才的冷然从未出现。
切原不再理会那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三年级女生,转过头去,看看幸村,又看看海蜃,最后说:“部长,等下是田中老头的课,迟到会死人的。我先回教室了啊!”
幸村朝切原点点头,对海蜃说:“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本来就被那几个女生偷偷探究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听到这句话,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随同切原一起,迅速告辞离开。
幸村看着她走远,才转过头,望向还呆立原地的工藤,同时扫过坐在一旁的四个女生,虽然她们之后一直没说话,但是从他坐到海蜃旁边那一刻开始,就听到她们隐隐约约的窃语。
幸村本若春日的微笑添上几分寒凉,一旦化去了平素的暖意,幸村的气质竟是如冷月般孤清,让人顿生凉意。
“工藤同学,本来这种事情是清者自清,但是我不想海蜃受到无辜的伤害。所以,请各位自重。”
不平
海蜃默默地跟在切原后面,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切原的突然出现没让她觉得太过惊讶,反而是他对那位三年级学姐说的话比较让她诧异。
与他同班一段时间,又因为他要跟柳生补课的关系时常在家中看到他,所以对切原的认识,也算是有了。虽然他平时容易冲动又拽得要死,但是对前辈还是很尊重的,可他刚才对工藤学姐说话时,态度虽算不上大不敬,但话里的内容可就明显是带刺了。
幸村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比较友善,而切原跟丸井一样,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海蜃的厌恶,虽然最近有所改善,但海蜃倒是没想过他竟也会为自己说话。
才想着,前面的切原忽然停了下来,幸好海蜃反应还算快地也及时收住脚步,没有一头撞到他背上去。
海蜃抬起头,想看看切原到底为什么突然刹车,只见他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一脸严肃地开口:“喂,你可别以为我刚才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啊!”
眨了眨眼,海蜃并没有对他这么突兀的话作出任何回应。
切原清了清嗓子,却开始扭头瞟到了别处,说:“我只是看不过那群人老是喜欢随便乱说罢了,而且,居然还扯上了部长他们,就更不可原谅了!”
“哦。”海蜃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听到她这么平静的回答,切原又猛地把头转回来,皱着眉头盯着她,忍不住说道:“不过你也真是,人家都那么说了,你怎么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啊?你听到难道都不生气吗?”
“气什么?”海蜃用平常的语气反问。切原,仁王,甚至是柳生,似乎都认为她很应该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气愤才是,至少,也该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可问题是,她真的不甚在意。
切原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是十分不适应这么平和的海蜃,说:“气什么?她们说的人是你吧!你还问我气什么?如果是以前,不是早就跳起来骂人了吗?”
“骂人,很费力气。”而且,如果骂人就有用的话,世界上的流长诽短就不会有这么多了。“再说,她们说的那些,影响不了我。”
切原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将海蜃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摇着头说,“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整个人就怪怪的。”
海蜃不由得为他的说法觉得好笑,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轻声说:“切原同学,那些不相干的人,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的。”
切原一愣,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确定那轻柔的声音是不是只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海蜃抬眼对上他错愕的视线,然而,她的目光又似乎透过他看到更远的地方,说:“只有我在意的人,才可能伤到我。所以,没关系的。”
说完,海蜃也不管切原是不是依然保持惊愕的表情,越过他率先走在前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跟切原说这些,也许是因为他刚才表现出……状似关心她的态度吧!某种程度上,切原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的喜恶总是表现得很分明,以前对海蜃,是明明白白的讨厌。现在,虽说不上喜欢,但起码算是友善了。更何况,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刚才的确是在学姐面前维护她了。以切原以前对海蜃的偏见,能做到这个份上,她不能说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各种各样的流言席卷立海大不过半天时间,从仁王到柳生,再到幸村和切原就相继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都表现出不同形式的关照——若说仁王仍是出于对海蜃的愧疚或是习惯性的关切,柳生是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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