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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花禽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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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十有八九确切。任天面色渐渐恢复平静,肚子里却骂娘骂得抽筋:“没想到后崖那么隐秘的地方,你也找得到。”
“别诈我,我最喜欢真实。”吴德做禁止手势:“密道,柴房里的密道。”
任天绝望了,绝望的任天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晕厥。天啊,舒兰和孩子,他比生命还珍贵,决定用一生维护的东西。他们受一点委屈,他就比他们还难过,他愿意用一生的不幸换他们的幸福。她真傻,为什么不好好待着?一声不响地待在里面,是不会被发现的,难道她出去找他了?笨啊,笨女人!
那一瞬间,天塌地陷。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吴德踱了几步,每一下都扬起地上日积月累的灰尘:“依我说,连衣服都不如。”
任天迷惑了,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啥,劝他?站在他的立场上,巴不得对方爱老婆爱到死呢:“别激我,老子是情圣也与你无关。”
“是啊,有人想当皇帝,就有人想做情圣,谁不是乐在其中?”吴德沉默,轻轻叹息:“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儿感慨。”
任天简直想活剐了他,牙关嘎嘎作响:“动他们一根毛,别想老子合作!”
真巧,舒兰也是这么说。吴德笑曰:“她后悔着呢,跟了你这么个土匪,到头来还是落到鄙人手里,她已经决定带着你的拖油瓶儿子痛改前非,好好做我的吴夫人。”
任天咬紧牙关,不语。
“不信?”吴德看着他,缓缓道:“我会让你信的。”
一想到舒兰委身于这败类,任天胸口就翻江倒海地痛,她愿意吗?当然不!至于会不会……答案是:会。她怎么忍心任由吴德伤害夫君?当然是人家说什么她做什么了。这个蠢女人,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徒劳的,也会去做。任天不怪她,也不觉得恶心,只是心疼。
早知道这样,从前就不放任她的天真,一锤一锤地,好好炼她。掰开她的眼睛,让她看看什么叫世道猛于虎,看看,那些豺狼鼠辈,撕去面具是怎样一副嘴脸。不给她温暖,只给她严寒,让她自己发现不冻死的方法,并永世牢记。这样她才能强大,才有资格混迹于世,才不会受到伤害。他宁愿自己先给她伤害。
“无论如何你都是男人,吴德,你我之间是男人的事,犯得着拉上一个娘们吗?”
吴德那个笑啊,像抓到了小偷的妙手,还是当场:“不是我让她参与,是她偏要凑上来。我有什么办法?送到面前的美味,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咬,牙就要成粉末状,任天才不想失去这两排牙,他还得用它们咬死他呢。沉默,一直沉默。
“时间充裕,让我们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吴德转身,迈开步子。
任天突然道:“等等。”
“我会好好照顾你老婆孩子的,放心。”吴德停步,笑容温暖。
任天低声:“那条密道,其实还有……”吴德侧耳,无奈不是学武之人,耳不聪目不明,脖子伸得老长也是光看任天嘴巴动,反正他的内息被药性压着,也不怕意外伤害,索性半蹲:“什么,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只见任天诡秘地一笑,像刚掏过鸟窝的孩子王,然后就是自己冲口而出的惨叫,身体保持平行状飞到门口,脑门撞在门上,小鸟盘旋头顶,叽叽喳喳。
看你怎么在我老婆面前脱裤子!任天冷哼,最好你那狗屎屁股上一辈子都有老子的鞋印。雄伟地站起来的任天保持了这个威风凛凛的造型一会,支持不住,终于坐下,妈的……好痛啊,不动了,再不动了,踹他一脚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说力量是相互的,伤害别人也是伤害自己啊。
第 24 章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任天,舒兰一定会一直住在这里。
吴德的家,吴德的卧室,曾经的新房,区别仅仅在于一年以后才住进来。迟来的洞房,对吴德和她来说都是讽刺,可他依然不顾她的反对,把她弄回家,又放进了这间屋子。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猜不到也懒得猜,总之自己就是个小物件,谁拿在手里,放到哪儿,只是随手那么一下,没有半点自主。
已是晚间,他白天把她往这儿一扔,临走时,说晚上来。舒兰推开窗户,望着星河,结了冰的池塘,外边的守卫,心里竟然出奇平静。入夜了,快到受辱的时候了吧?是只要忍过一夜,还是夜夜如此?或许没有区别。
小天是刚喂过奶,就被老妈子带走了,算起来也有一个时辰没见,怀里空落落,被寒风一吹,那份冷意一直透到心里。他们会好好照顾小天吗?满月了,晚上还是动不动哭闹,半夜自是不能去喂奶,光喝米汤,能长得好吗?他们会不会嫌他烦,没耐心哄他,任他一个人在那儿哭,把嗓子哭哑了?他们会不会打他?一想到孩子受委屈,舒兰的心顿时收紧成一团,拧出苦汁,又松松垮垮地垂下来。任天是她的天,小天就是她的命啊,没有命,拥有什么都是枉然。
“咣”,门响得像要塌,被吴德关上,又是一声巨响,颇把愣神的舒兰震慑了一下。
我没得罪你,犯不着这么看我,舒兰暗自嘀咕,看他浑身灰尘神情狼狈,酸楚的内心得到一丝甘甜的平复,好容易把幸灾乐祸咽下去,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他向自己伸出魔爪。突然,什么东西吸引了她:“咦?”不经意瞥见他屁股后头的脚印,那是脚印吧?
“看什么看!”吴德暴躁地回应舒兰的单纯的好奇:“滚到一边去!”
舒兰气得一抖,再抖,三抖……为了小天,忍吧!乖乖地缩到墙角。总算吴德暂时对她不再感兴趣,狠狠瞪了她一眼,自顾坐下,又面露痛苦之色,瞬间站起。背着手,转一圈,转到舒兰跟前,定定地看着她:“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舒兰莫名其妙:“我没忘啊。”
吴德不说话了,淡淡地扫视她全身。
原来是这个意思!舒兰脑中炸开一个焦雷,他竟不是强迫她,而是让她自愿。原来最悲惨的不是被人强暴,而是自己把自己强暴了!受辱,也是心甘情愿,这是怎样一种窒息?
“小杂种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吴德见她迟疑,轻声:“你个做母亲的,是不是该为他做点什么?”
舒兰通身一颤,眼一闭,手已搭上衣带,她受不了,对方还没威胁,她已经受不了话题触及他的宝贝疙瘩,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她都不会让宝贝受的:“别伤害我的孩子……”
“那小东西的命就暂且留着。”
“好。”目的达到,可以接受,剩下的就是付出代价。舒兰苦笑,扯下外衣,干净利落,雪白的胴体仿若无暇白壁,淡红的绫罗落在脚边,更添水一样的温婉,仿佛即将蜿蜒流去。
吴德深吸一口气,不可否认,她很迷人,已为人妇,青涩尽去,留下的全是荡人心魄的柔光。她羞极,低垂着头,头发掉下一缕,随着呼吸轻摇轻摆,颇为撩人。吴德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紧咬嘴唇,半闭双眼的窘态,不觉笑道:“羞什么,你是我娶来的老婆,本该有这一天。”
舒兰不语,半睁的秋水眼中滑下一颗泪珠,折射着琉璃灯的五彩华光,为娇颜之最好点缀。
“走两步。”不是命令口吻,却是命令。
舒兰一震,低下头,不动。
吴德淡淡地:“我不想老提起那小杂种。”
“别……”舒兰急道,当算盘珠子怕是不行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畏缩不前又有什么用?咬了咬牙,转身,玉背风光全落在了吴德眼里,顾不得耻辱,只随便走出几步算完。
吴德皱眉:“这算什么?耍猴戏糊弄外行?你平时是这么走的吗?!”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像平时,舒兰觉得他简直是刁难,可是她目前的职业就是忍受刁难。退回来,尽量保持正常,步子放缓,一步一记耻辱,个个烙在心头。走出十几步,舒兰回头,早已泪眼朦胧,闪着泪花,像在乞求停下。吴德不出声,两臂抱于胸前,目光闲闲地落在纤毫毕现的身体上,兴味正浓。
最后是舒兰几乎围着墙走了一圈。
“去。”吴德看完表演,指了指床,意思是你自己上去。
舒兰依言做到,含泪躺下,回忆往昔,任天哪次不是一个横抱,直接扔床上?有时洗完澡,连路都不用走,裹一件长衣,由他抱着,在他温暖的胸膛里美美地睡上一觉,醒来时就回到爱巢,甜蜜安心。不想了,再想这些,简直活不下去,舒兰咽下一口涂抹,连做了两个深呼吸,作为一个有性经验的女人,尽量放松身体,以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我要的不是死人。”吴德狠狠掐一把她的蓓蕾。
舒兰吃痛,惨叫了一声,眼泪毫无防备地倾泻而下。她知道他的意思,他要她求他,以前和任天也玩过这样的游戏,当时相爱,只当是甜蜜,如今却是令人作呕的奇耻大辱。舒兰好一会儿,估摸着自己不说,吴德又要提起她的小天,万般无奈,只得颤声:“求你……”
吴德冷冷地:“求我什么。”
“求你上我!”舒兰大哭,胸口快要炸开:“求你,求你了!我忍不住……等不及……”话未说完,上方已多了一物,吴德矮胖的身躯重重压在身上。舒兰张开嘴,过了片刻,才发出短暂的惊叫,一刹那,身心俱碎。嘴上一麻,铁锈之味,原来是被他咬破了唇,他贪婪地吸吮着温热的鲜血,丝毫不顾及她绝望的破碎的眼神。任何人看见她的眼睛,都会觉得这个世界随之破碎。
生活是一场或者无数场强奸,这没什么,最为郁闷的是,明明是强奸,竟然还会有高潮。
锦被被揪出两座小山,舒兰忍而又忍,自始至终,不发一声。吴德在上方说了什么,她没听见,突然,左脸颊剧痛,竟然被甩了个响亮的耳光,这下听见他说什么了:“要是喜欢装哑巴,我就真把你变成哑巴!”舒兰立即哼唧几声,那声音是硬的,不那么悦耳,甚至是一种神经性的抽泣。吴德对她一点也不满意,不止这个:“你身上什么味儿?熏得人要吐。”能有什么味儿,刚做妈妈,小毛头嗷嗷待哺,自然是奶味。舒兰的委屈无以复加,从前和任天亲热,他最喜欢她身上的味儿,赞赏有加,流连不已,怎么一到任天以外的人,就什么都不对的呢?
“妈的,熏得人发晕。”吴德忍无可忍,进行了一半就忽地撤退。舒兰简直不是他的那块糕,比如他爱吃杏仁味的,她偏是豆沙馅,今晚的支离破碎和勉强调挑起兴趣后的彻底丧失兴趣,让人差点对女人都没胃口。他得找别人继续冲锋,挥手,驱散讨厌的气味,留下已哭成泪人儿的舒兰,看都懒得看一眼,穿上衣服走了。
最郁闷的不是有高潮,而是你都高潮了,居然不合生活的意。
舒兰已痛得麻木,下床披衣,不愿再想。难道还会有更糟的么?已经把人逼到绝境,再逼一步,又如何?不知道,全看命运的意思,它让你活,你就得活,不管活成什么样,你得听它的。让你死你就得死得老老实实,甭管世上多少眷恋不舍,牵牵挂挂,只添断肠。
“任天,我怕是活不下去了……”舒兰喃喃自语。骤然,一丝呼唤飘来,似乎喊着她的名字,无根无影,像蒸发入空气的一缕烟气。连幻觉也这么凑巧,舒兰苦笑,摸着被打的一边脸颊,这下吴德算是造福于她,一巴掌,打出了毛病,也打出了幻听,真好,听着天哥叫我的名字,真好。
只是你是否知道我的牵挂,是否如我一般,不舍于你,不肯轻言离世。一切挣扎,只为重见天日,于你共渡残生。
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 25 章
话说吴德找小老婆泻完火,美美地睡上一觉,已是天光大亮。美好的早晨,做点儿什么好呢?他决定去看看任天。
任天还是老样子,呈扁鱼状摊在墙边,吴德原以为他在熟睡,一靠近,对方眼睛骤然睁开:“早。”
“你也不迟。”吴德差点被将了一军。
动了动身子,还是那样,力气被疼痛取代,任天苦笑,摸了摸被吴德摔伤的脑门,上面的血痂已是深褐色,这家伙,下手比自己还狠,真不愧是无德。任天已经在想但凡脱离牢笼,怎么处置这个斯文败类。
“舒兰很好,也很高兴,终于跟着我,比你强百倍。”吴德微笑:“我出来前,她还感激涕零呢。”
自己老婆被人强占,是个人都要愤怒,任天从昨晚开始就已出离愤怒,当下淡淡地:“从前我对官府走狗无恶不作,从不相信一报还一报,于是今天坐在这里。你也该相信,不是危言耸听,是对你真的有好处。”
吴德微微仰首,甚是惆怅:“当我还是个白痴少年的时候,我也很信这一套。”
讽刺不成,反而被讽,任天决定换个话题:“舒兰就在隔壁。”
吴德一惊,不想问你怎么知道,眼神却露了出来。他不该知道的啊,谁告诉他的?不会有人告诉他,也不会是他猜的,按照常理,应该做梦也想不到。
我听见她在叫我,任天证实了想法,心里笑啊,笑开了花。我听见她在叫我,一声声地,从昨晚开始,持续到方才,墙壁很厚,绝不是漏声,感觉上,却近在咫尺,活脱脱地在我面前,流着清泪,诉说着无依。
“那么,我们谈谈行刑当日的行程。”吴德趁热打铁,只要他答应,那么娶亲那天自己的出丑,那要了他一块头皮的一刀,所有的耻辱,都可以抹去。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比自己倒霉,自己再不幸,也觉得是种安慰。
任天冷冷地:“看不出你这么心急。”
“所以说不要得罪小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却最在乎时间,恨不能现炒现卖。”吴德施施然在他面前踱步,十足的胜利者姿态。
任天耸肩:“老子宁愿得罪小人,快有快的好处。有千年做贼没千年防贼。”
“你真没读过书?”吴德纳闷,这斯真是土匪?怎么我一饱读诗书之士说不过他?
“老子认字,字不认我。”任天哼哼,老子的土匪血统是很纯正的!
另一边,舒兰刚喂完小天,眼看着他被人抱走,呆坐在床上,空虚与哀伤的双重功效摧残着她的身心,让人不禁有: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这样下去,我将如何自处?何去何从的想法。当然这是没必要的,是伤春悲秋的,是吃饱了撑的。多少人过的还不如自己,也没有轻言自尽,突然脆弱的舒兰又突然之间坚强了——我该相信天哥,他那么有本事,不会任由命运摆布,他会挂着那招牌式的大笑,击败一切阻挡他的蓬头小鬼,取得伟大的胜利!
“喂喂,你们看,她就是舒兰!”窗外忽而飘进女人的说话声,率直中透着英气。
“哦哦,就是她?风云人物啦。”另一个声音,辛辣中带着野气。
“呼呼,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我还以为三头六臂呢。”平缓的语调,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很随和。
舒兰吓坏了,从哪冒出三个陌生人?窗子半开,露出条缝,她们就从缝儿往里看,不时发出感叹。舒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不知是敌是友,呃……这个地方,大概也不存在友了,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舒兰放下帐子,缩进床里。
“几位夫人请速离开,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屋。”守卫熟悉的声音。
“咦?我们看一看怎么了?又不少了你的肉!”三个女人显然不太高兴,七嘴八舌,和守卫吵了起来。
她们是吴德的夫人?她们怎么知道我?舒兰想了想,除了吴德向她们炫耀战绩,也没第二种途径。黑龙山出事之前回的那趟家,就是因为被人参观,反感非常,才提前回去,这次又被人当熊猫,舒兰简直怒了。你们看我,不就不能看你们?评头论足也要相互的好不好?!不知哪儿来的一股邪火,一把掀开帘子,跳下床,鞋也没穿,推开窗子就冲外边辩论的几人吼道:“吵什么吵,有种进来,老娘让你们看个够!不敢进来就哪凉快哪待着,有多远滚多远!”
争执的三女一男愣住,齐刷刷望向这边,舒兰冷哼一声,挺了挺胸,冷冷打量三个女人。个子最小的一个站在最前,藕色衣裳,嗓门最大,英气逼人:“哈,这不是找乐么?我不敢进来?”
“呦,还没老娘不敢进的地儿,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这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甚是尖酸辛辣,白衣胜雪,抱臂而立。
这一位颇丰盈,一身红衣,光是神态就让人看着舒服,五官更是精致而大气,偏又句句温柔随和,一个劲冲着她笑:“小妹妹,看你小,我真不忍心说狠话。”
舒兰没有一下面对三个女人的经验,有点头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三个女人一齐笑了,异口同声:“看你呀!”
“我有什么好看的!”舒兰沉不住气,小脸气得通红。
正僵持,吴德从隔壁出来,见了这阵势,阴沉沉地道:“都在这里干什么?”
“玩。”藕色衣裳的女人眼珠子一转,不待他反应,拉着那两个一溜烟地走了。
吴德也没追究,吩咐守卫把窗子封死,不准露一条缝,看都不看舒兰,进屋坐下,皱着眉沉思。舒兰自是恨他到骨髓里,耳边响起钉窗子的声音,肚里又把刚才那三个女人骂了一通,桌旁还有几个圆凳,可她不想和他共坐一个式样的凳子,于是气鼓鼓地去床边坐下。
“我们在与任天商讨的过程中,遇到一点麻烦。”许久,吴德慢条斯理地:“我想你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舒兰还没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事实上,自从没吴德擒获,她已经不相信自己有好运了,或者说自己在那一刹那,变成了运气绝缘体:“我最没用,谁的忙也帮不上。”
吴德索性直说,因为不相信她的智商,万一绕啊绕,连他自己也找不着路了那才可笑:“他死定了,最轻斩首,最重凌迟。”
“……”舒兰骤然别过头,不让任何人看见突然绝提的泪水。没有悲伤,不是悲伤,绝不悲伤,他会逃出去的,他会没事,他不会死,他也会救她,他们一起逃出生天,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不是自欺欺人,绝不是!
吴德淡淡地:“怎么着不是死?你那奸夫脑子太轴。你去,好好劝劝他,别跟官府对着干,让他想想你,想想儿子。”
“趁火打劫,你无耻!”舒兰最不能容忍别人随意评价儿子,其次是看扁她的老公,闻言直跳起来:“他永远都是打不败的,永远!你再怎么折腾都是小丑,在他马前体如筛糠,拼命讨好求饶的小丑!”
吴德想都不想就一拳挥出,正中舒兰下颌,女人轻盈的身子羽毛般飞出,斜落在地。该死的,居然敢提那件事,此生最引以为耻的事。这女人活腻了,很显然,她想和任天一起死。吴德冷笑,他偏不成全她。她已嫁给自己,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他因娶她丑态百出,这笔账她不还完,休想解脱。
嘴里是腥味,鼻端也是,脸早木了,钝痛,一阵一阵,越来越热的痛,半边脸仿佛烧了起来。嘴不能动,一张就疼得钻心,活动一下舌头也是艰难无比。手摸上去,收回来时已变成红色。头里一群苍蝇,嗡嗡乱飞,给人强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已不存在于世间。
从小到大,没人这么打过她,暴力是个无比陌生的词。别说出阁前,就是跟了任天,他也没下过这么重的手,最多不过是当着众人“摸”了她一下,比蚊子还轻。别想以前了,想想现在吧,想想眼下,如何在吴德这人渣手下生存下去,保住大天和小天的命。确实不能再沉浸在往事中了,无论多么甜蜜美好。
道理往往都是简单的,所以有个词叫知易行难。一想到刚才那下重袭,舒兰的克制经不住悲伤的冲击,还是绝提了,一脆弱,便不争气地干起了老本行——哭。
吴德比任天能忍得多,他竟然无视哀伤欲绝的哭声,自顾自道:“说来可笑,他至今不信你在我手上。”
“不去,劝他折腰,我宁愿不和他见面!”舒兰梨花带雨,咬碎银牙。
“不去也行,不过就是证明你们的处境。”吴德看着舒兰,笑道:“你孩子挺可爱的,如果没了一只手,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活泼可爱?”
舒兰的头炸开万点火光,当即软倒:“不!!!”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吴德俯视着她的崩溃,摇首而叹:“我不喜欢讨价还价。”
“你砍我的手吧,砍我的手!”舒兰的心虽然大乱,却一早明白这种人的初衷。他不是因为任天不信才下达如此灭绝人性的命令,而是他想,因为他想,所以他做。变态,永远无需理由。
吴德踢开她,厌恶之色溢于言表:“你的话还热乎着,现在反悔,太可笑了吧。”
“你说你不杀孩子!”舒兰爬过去,歇斯底里,声声泣血。
“手不是脑袋,没了不会死。”吴德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
舒兰哭破了嗓子,娇啼变成了粗哑,身子后倒,双手撑地,划出老长的血痕:“我去劝他,我去!求你别伤害孩子!”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听她喊啊叫啊,吴德的兴致还真的来了,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琉璃般破碎的眸子:“你是个惹人厌烦的女人。”
“我再也不会顶撞你,我发誓!”相比发誓,舒兰还是更在乎她的手——毕竟是手啊,骨肉相连二十年。吴德这样的变态,什么做不出来,如果不做最后努力,他真的有可能剁了她的手!
“有句话,叫花钱买教训。今天,你就用一只手买教训吧。”吴德说完,不理舒兰恐惧的尖叫,轻描淡写地吩咐外边:“来人,砍下她的右手。”
《吃花禽兽》卫何早 ˇ第 26 章ˇ
守卫一涌而入,尖叫中,舒兰被无情地拖了出去,哭喊与呼救没有持续多久,片刻,无比凄厉的痛叫像狂风大浪,响彻吴府,千叠万层,久荡不去。
被拖回来时,舒兰竟然还是清醒的。
吴德看一眼托盘上的尾指,依然白皙,断处仍然不断冒出鲜红的血,红与白的交融,残忍的美丽。他蹲下,握起她已被血染的右手,怜惜地看着只剩四根指头的柔荑:“女人的手那么美,我怎么忍心整个儿砍下?虽然你是个讨厌的女人。”
舒兰蜷缩于地,只剩不住地颤抖,眼前一片漆黑,耳畔轰鸣,没听见吴德在说什么,她以为整只手都失去了:“别伤害我的孩子……把我怎么样都行……”
“伟大啊。”吴德起身,颇为感触,好整以暇地:“女人一有孩子,怎么都变成了牛马?”
要命的痛感一阵接一阵袭来,绵延不绝。舒兰闷哼一声,疼痛却不管什么极限,依然汹涌。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最爱美的舒兰却顾不得形象,开始打滚,哀嚎,不停地打滚与哀嚎。
一报还一报,当初自己就是这样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如今还在这女人身上,也算以牙还牙。吴德看着女人凄惨的行状,心说怪谁呢?只能怪你跟了任天。绿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让我戴,你们总要付出点代价,至于舒兰是不是他拱手送给任天的,他才不管。
“走吧,任夫人。”吴德索性把名义上的妻子清出脑海,这个女人他不爱,所以只要达到目的,他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舒兰置若罔闻,仰头,一声惨叫,用身体里挤出的仅有的力气晕了过去。
“装死?”吴德踢她,像踢上一堆死肉,真的晕了?这么容易晕?不过也好,带上她,给任天一个现场版,感受一下真实度。
门一开任天就看见了舒兰,刚才的那声哀嚎,聋子也能听见。任天的心仿佛被人揪出来,揉碎了又扔到地上,狠狠地踩,又死命捻着,不成形状。舒兰哪儿得罪了吴德?他要那样对她?她是死了,还是伤了?没有受到她那样的痛苦,却比感同身受还要痛。剧痛之下,心早就没有了,胸口空荡荡,头脑轰鸣。我这算什么?一个男人,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倒让女人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自己却软倒一旁,废人一般,无能为力。我这算什么男人?我不是男人!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吴德笑着,把舒兰扔地上,再从手下手上接过舒兰的尾指,轻放于地:“你们聊。记住,不合作,你还会收到更多的零碎。”
“我日你——”任天张嘴,咆哮到一半,吴德已经没影了。舒兰的手指还在地上,断口鲜血已然干涸,黑红黑红的。任天一生都在做这种行当,断手断脚见得多了,杀的人都数不清,哪有见了血肉模糊就晕眩的道理,可看着舒兰的断指,双眼金星乱冒,差点晕倒,勉强坐起,只觉胸口火热,一股东西窜出来,像喝多了,想吐,于是就呕,眼看着鲜红喷在地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生平第一次,疼痛锥心,生平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吐血。
“那个什么兰。”任天没有力气坐起,更无法过去唤醒她,遥遥相望,五脏六腑像被人剜去:“那个什么兰……过来,到老子这儿来。”
舒兰一动不动,脸朝下,恍若已死。
“你个笨蛋,干嘛激怒无德?这下哭都来不急……妈的,手指能不能接上?”任天问自己一个白痴问题,然后自问自答:“妈的,你个笨蛋!”
舒兰抽搐了一下,昏迷中也感疼痛,双足弓起,许久才伸直。
“这下要哭死了。”任天叹息,他是多么了解她啊:“以后不能臭美了,看见自己的手都要心情败坏。这只手指我帮你记下,总有一天让吴德还你,毁一罚十,老子要让他变成人棍!没法让他还,老子就把自己的赔给你,当是这些天,你受苦这些天的赔罪。”
“痛死了……痛哇。”舒兰仿佛听见了安慰,在地上蠕动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别呀,别砍呀,呜呜,掉下来了,救命……”
任天别过头,她像条被人踩扁的臭虫,而他不忍目睹其惨状。
舒兰在疼痛的海洋中载沉载浮,晕眩不已,身体里除了痛,还是痛,好像从出生伊始,就没有摆脱,潜藏在身体里时机一到就爆发的痛感。绝望中,她想起任天,也许无须思考,就已出现在脑海中,只因那是本能:“你快来救我,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小天怎样?”任天知道她会保护好儿子,用她柔弱的肩膀,去扛,去挡,不顾一切。
果然,舒兰迷迷糊糊地:“他很好,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咦?任天的声音?舒兰突然清醒了,身体不听话,头脑却无比清明,是他,他在跟前!女人的本能是一遇上委屈就要诉苦,舒兰也不例外,眼睛半睁着,嘴上就说开了:“天哥,吴德侮辱我,我不想活了,他恶心,他好恶心啊!可我不答应,他就要伤害小天!”
“我知道,都知道。别说了。”任天轻声:“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舒兰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空洞的眸子,像被人抽去了魂魄,呆滞地盯着任天,半晌不动。任天的心早已成灰,被她这样一望,更是如同被风一吹,通通消散。她瘦得厉害,头发散乱,冷汗披面,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灰色,全无往日白皙粉嫩,右手尽被血染,袖子红了大片,黑红色的血痂,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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