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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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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魏忠贤随口就道:“那就给他道旨意,让他将京的厂子都收了,咱家这边派几个内官去给皇上管着,他要是识相,咱家可以让他做大官,不然,嘿嘿,那就捋了再说。”
京的厂子,魏忠贤一直是很眼红的,此番和李彦算是刺刀见红,不用在藏着掖着,那就直接下手抢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毕自严。
“至于李三娃那边,”魏忠贤吐了口气,再拿下李彦,放眼大明,也就没有什么人敢跟他叫板了。
“再给他一道旨意,明个儿不交出关防印信,锦衣卫就直接把人拿了!今晚上就把三千营调进城里来,城东那边也看好了,王体乾你直接拿了圣旨去收编,有敢不从的,就地格杀!”魏忠贤阴恻恻地说道,杀气冲天。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二一回 表决
贤绞尽脑汁想要撵走的李彦,此刻却在城外的一~风生,阉党在京城内外布下的监视网,在情报部的运作下,形同虚设。
若是魏忠贤知道一定会将锦衣卫骂个狗血喷头;若是他看到此刻正和李彦一起吃饭喝酒的几个人,怕是也顾不得计较锦衣卫的疏忽。
骆养性、郭振明、巩永固、刘文炳、申湛然等人,在辽东都是显赫一时的大将,特别是骆养性与郭振明,都已经是一镇总兵,五军都督府都督,在辽战中战功赫赫,将来都是要封侯,甚至是成为国公都不是不可能。
五年前,李彦、骆养性、郭振明三人各领一营远征辽东,所希望的只是在辽东抗击建奴,开辟一条新战线,五年过去了,三人都已经是一方豪强,位高权重。
在复辽军体系中,高级官员、将领的年纪都不大,因为共同的理念走到一起,相互之间是战场上打出来的血火友情。
说起来,三人分别在辽西、辽南、东江,也就是在大战之前匆匆见了一面,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畅谈。
如今,就在京城之外,距离当年起家的地方相当之近,远征辽东之时,也曾从这里走过,都免不了一阵唏嘘。
几个人当中,郭振明儒雅,刘文炳阴沉,申湛然斯文,巩永固、骆养性都比较豪放,不过席上的骆养性表情有些凝重,骆思恭给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捋下来,给安排到京营,如今彻底闲置,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感同身受,很不满意。
巩永固也已经成为参将营官,但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模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在外面打生打死,这京里却让几个阉奴作威作福,没别的话,调兵回来,清君侧!”
巩永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喷出来,房间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有人在观察,有人在沉思,除了几个亲信,不相干的人早就给遣得远远的。
“三娃。你怎么想地?”骆养性坐上总兵以后。几年历练。已经变得沉稳很多。他没有马上附和巩永固地意见。而是抬头看向李彦。
李彦将众人地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事关重大。不如让申赞画给咱说说。拿几套方案出来。”
参谋制度是复辽军行之有效地一套作战方法。每次战役战斗。作战将官和参谋都会对战事进行反复推演。平时也用这种方法进行军事训练。因而在战斗中。复辽军地表现才会远远高出明军。甚至是建奴。
申湛然是跟随骆养性一起在州登陆。会合郭振明以后。才秘密赶往京城地。李彦这么说。也是知道他们在路上肯定有所讨论。
大家对参谋制度也算熟悉。像申湛然这样地赞画官。在复辽军中地地位很高。这时候都把目光看向申湛然。
申湛然起身拱了拱手:“此事卑职与几位大人也曾经商议过。别地不说。我复辽军地终极目地。就是打败建奴。收复辽东。以及……强我大明。使我大明拥有一只强大地军队。对内。可以保卫我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对外。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业。”
李彦点了点头,申湛然这个开场白,说地是复辽军的宗旨,这一点,通过讲武堂、兵战俱乐部,以及复辽军系统,都是一再强调灌输的,也是在座几位一起定下的理想和目标。
“以此为目标,战略上,我们可以有大致三个选择,其一,阉党掌权,就与阉党合作,使其给予支持,阉党虽然掌握了中枢,在地方上、军队中,势力有限,定然乐于同我们合作,然而,考察阉党的过去和现在,比较双方理念的异同,这一选择实现复辽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是为下策。”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种分析推演地方式,大家都是很习惯的,从战棋开始,如今不用棋具,其实就是以天下为棋盘,胸中沟壑,早已不同往日。
“其二,阉党掌权,曾经显赫一时的东林支离破碎,我们可以联合东林,掀翻阉党,然后在东林的支持下,推行我们的路线。相比阉党,东林更正直,我们实现目标的可能性也更大。但是东林在正直的同时,却也未必能够接受我们的路线和新政,或许,我们可以实现部分目标,绝不可能是全部。”
众人在辽东几乎都是白手起家做起来的,不过是辽南、东江、还是辽西,哪怕是在那种特殊地情况下,依靠军队的强力,遇到的麻烦也不少。这些麻烦,有的是阉党造成的,也有很多是东林派的官员带来
根到底,辽东所做地这些,东林派的官员,也未必都反对的人也不少。
相比较来说,阉党多因私利相扰;东林则多为理念的不同,当然,阉党中人,也有因为理念不同的,东林中更非人人都是君子。能够支持新政地官员,相当少见,即便是孙承宗、毕自严、徐光启等人,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制造麻烦而已,真正支持的朝廷官员,除了一部分华夏系,他们地官职都不大,别的就相当之少了。
巩永固忍不住说了一句:“咱们辽东就是一只鹤,鹤立鸡群,谁都靠不住。”
申湛然没有理会巩永固地话,而是继续说道:“其三,那就是我们自己干,掀翻阉党以后,争取皇上的支持,取得朝政地主导权,若能成功,则可像在辽东一样,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新政。
”
此话一出,大家的呼吸都细了几分,就连巩永固也不敢随便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桌面,等着李彦发话。
这件事,大家私底下都有议论,然而私下里是私下里的,真的作为决策进行讨论,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管是与阉党合作,还是和东林派联合,充其量只是一次权力斗争,然而要主导之后的朝政,走上前台,其一,这事不应该由他们说,只有皇上才能决定;其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所面对的将不再是辽东一地,而是整个大明,也不仅仅局限在军事上,更多的需要考虑民生。
说实话,大家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甚至也包括李彦本人。
见大家都不说话,李彦就笑了笑,对申湛然道:“这第二、第三策,本身能不能成功,你还没推演它们的可能性呢!”
申湛然也有些紧张,他尴尬地笑了笑:“大人有句话,叫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大家能下决心,这第二、第三策,都能成功。”
李彦微微一笑,汤站堡一战的胜利,让辽东的将领都变得更加自信,复辽军如今已成一把锋利的钢刀,确实不需要考虑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大。
“这三策……”李彦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要不,咱还是来个不记名投票,大家选择一下?”
这种投票的方法,已经在辽南的议事会开始使用,不过军队系统,一直采用的都是垂直领导制,郭振明就笑了笑:“咱们之间,就不用搞那个了吧,大家是个什么意见,就直接说说看?”
李彦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咱们先不记名表决一次,然后再畅所欲言,这个方法最能体现真实意志,以后也要多试试看。”
“那也好,”郭振明微笑着看了李彦一眼,目光有些复杂。
倒不是因为李彦否决他的提议,实际上李彦在提出无记名投票的时候,郭振明已经意识到此举的深意,议事会那边的投票制度,就是李彦提出来的,如今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做出这个提议,可见他是有考虑,或许是将这种方式,引入到核心决策圈。
说实话,对于李彦的这个提议,郭振明是打心眼里支持,此举表明李彦对他们意见的重视,虽然已经是总兵,但以明朝重文轻武的传统,总兵在巡抚底下并不算什么,想当初,杨镐手下就是四个总兵,武将坐的位置再高,朝堂之上,也是没有发言权的。事实上,郭振明、巩永固等人,还是奉李彦为首的。
李彦此举透出来的另外一个意思,无外乎就是在说,将来若是能够主导朝政的话,也是大家一同分享权力。说实话,只要不是去推翻皇上,谁都希望自己的权力越大越好,至于皇上,数百年的传统,以及皇权的积威,对郭振明这等勋贵来说,还是不愿意冒犯的。
很快,每个人手上都拿到了两张白纸,还有一支自来水笔,他们可以将自己的选择写在一张白纸上,另外一张白纸可以用来遮掩。
自来水笔则是李彦在辽南搞出来的新发明,和铅笔一样,特别适合军中使用,又不容易涂改,军中的将领都已经习惯使用。
拿到纸,大家都低下头,很快写下自己的选择,然后交到申湛然的手上,当场揭开。
申湛然一一念出纸上的选择,没有人选择方案一,选择方案二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七个人当中,有六个人选择了方案三:掀翻阉党、自己掌权!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二二回 民主
座的一共七个人:李彦、骆养性、郭振明、巩永固、申湛然,还有宋钟国,六个人选择第三策,一个人选择了第二策,没有人选择第一策,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唱票的申湛然无奈地笑了笑,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第二策这一票,是申某投的,既然大家都认同第三策,那么申某……”
“我们这是无记名投票,”李彦将申湛然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要避,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家意见不一,那么团体做出了选择,他没有能够与团体站在一起,自然只有站到旁边了。
李彦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申湛然这么一表白,剩下人的选择也就全都暴露,他们全部选择了第三策。
不管是出于何种想法,在这一刻,大家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也感觉更像一个团体,而申湛然,无疑成为这个群体中的异类。
“无记名投票,是不需要站出来说明,”李彦解释了投票的规则:“首先,我们是一个群体,有共同的目标,但是在具体的事情上,肯定会有不同的看法,然而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一个群体,应当不离不弃,这是复辽军的核心精神之一,大家说呢?”
郭振明也听明白李彦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是一个群体,牢不可分的一个群体。”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并且看了申湛然一眼,李彦这么说,无非是要让申湛然继续保留在这个群体当中。
“那么,群体中的个体,如果存在不同的意见,应该如何呢?”李彦认真地问道。
郭振明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李彦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李彦不等他们回答。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当年。我来京城地时候。认识了东林地汪文言。汪兄利用齐楚浙三党之间小事上地分歧。用计拆散三党。之后东林独大。到了我们前往辽东地时候。已经众正盈朝。”
“然而。掌握朝政地东林名为党。实则也没有什么组织性。小集团之间地矛盾层出不穷。既不能团结一致对抗政敌。又不能齐心协力开创局面。广宁之败。熊廷弼与王化贞地经抚之争。东林内部就曾相持不下。有人看好熊廷弼。有人看好王化贞。因为王化贞是东林首领叶向高地学生。这种矛盾。最终导致了广宁之败。也成为东林迅速失势地原因之一。”
李彦侃侃而谈:“群体内出现不同意见。乃至矛盾。实属正常情况。即便是夫妻一体。也会吵架不是?”
李彦摆了摆手。这个例子有点不太着调。这个时代地夫妻。男人说了算。打骂常见。吵架罕有。
李彦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群体内出现了不同意见。解决地办法无非几种。其一就是相互辩白、说服。若能达成最终地一致。自然最佳;若是无法达成。一种选择就是从此分道扬鏣……”
“大人……”申湛然抬起头。声音微颤着说道:“申某能够理解各位地选择。事实上。第三策确实是我们当前地最佳选择。”
郭振明笑着说道:“之浩是不是担心,第三策不容易成功?”
郭振明此说,有替申湛然开脱的意思,李彦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着急:“这个问题咱们等会再说,还是先谈谈刚才说的这个问题。”
“显然,分道扬镳不是个好办法,虽然意见不同,大家还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另外一种办法,就是个体的意见可以保留,但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群体的决策,”李彦说着,抬头看向申湛然:“也就是说,作为这个群体中地一份子,最大的原则就是,必须服从群体的决策,全心全意为决策的执行出力,个人的意见只能保留。”
“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为我等掌握朝政献计献策,”申湛然一点就透,马上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李彦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其实呢,这里是向大家申明一个原则,我们这个群体,只要大目标是一致的,内部可以有不同意见,而且肯定会有不同意见,处理地办法就是,首先大家争辩,能说服达成一致最好,不能的,那就少数服从多数,无条件执行群体决策,这个原则,大家是不是能够认同?”
“我同意!”巩永固第一个出声叫好:“这个办法好,就好像咱们复辽军,首先强调的就是服从命令,只有这样,才能够步调一致,发挥最强大的战斗力。”
“我也赞同!”骆养性与申湛然合作最久,如果真要开除申湛然,他会非常
李彦提出来的办法,无是解决类似问题地最好办然,作为群体中的一员,老子不管你想什么,该做什么事,半点不能偷懒。”
骆养性爆了句粗口,略显凝重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郭振明也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以后咱们内部就不会有什么纷争。”
争议肯定还是会有,但是良好地机制可以让争议得到最好的化解,并且不会影响到正常地运作。
借着这件事,李彦也算趁机将复辽军核心层的议事规则确定下来,那就是集体决策,不记名投票。
这个晚上,也成为复辽系最重要地一个晚上,以李彦为首的核心层,不仅确定了今后的战略方向,而且还定下了一个重要的议事制度和规则。
虽然,在往后的发展过程中,争议不可避免,甚至也有过许多次分裂,然而,这一制度所发挥的作用,依然不容抹杀,它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复辽系的团结,以一个整体,一种全新的面貌,登上大明政治舞台的最中央。
最重要的两件事已经解决,接下去商量当前看似最紧要的如何应对京城局势的时候,大家反而觉得轻松下来,用李彦的话来说,最重要的是战略,就战术来说,复辽军的领先优势明显,只要战略对头,战术执行到位,那么失败的可能性就不大。
申湛然这时候继续履行他的参谋职责:“应对京城的局势,大致有两个阶段,其一是掀翻阉党,其二则是在掀翻阉党以后,如何重建、掌控朝政。”
“掀翻阉党,咱们的选择并不多,其一,搜集魏忠贤的罪状,想法呈给皇上,然后让皇上下一道圣旨,再动用咱们手上的力量,将魏忠贤和阉党一网打尽,此策的优点在于有了圣旨以后,我们发动的理由更充分,名正言顺,不会为天下人所非议,也不会让皇上有所猜忌,便于其后入主中枢……”
“缺点就是魏忠贤掌握皇宫内外的大权,我们很难私底下见到皇上,秘密运作这件事,也就是说,泄密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泄密,则必须使用第二策的办法;此外,能不能说服皇上,也不确定,据称皇上对客氏、魏阉非常信任,寻常言语,怕是很难动摇……”
“其二就是兵贵神速,先将魏忠贤拿下,然后再向皇上揭露魏阉的罪状,此策的优点在于主动权在我,阉党没有反应的机会;缺点就在于,容易遭人非议,为皇上所忌,万一皇上不信我们所说,那就比较被动。”
“就第一阶段来说,第一策风险比较大,一旦泄密,魏阉能够调动京城内外的大军,虽然不足为虑,但有违我复辽军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打内战的宗旨,也容易给京城周围的百姓造成伤害。”
“相对来说,第二策更为简单直接,阉党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我复辽军突然出击,自然手到擒来,问题就是如何善后,需要仔细思量。”
申湛然条分缕析,缓缓将两种方法的优劣道了出来,然后端起茶盏,咕噜咕噜饮了半杯。
李彦微微一笑:“还是刚才说的办法,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然后举手表决,不管结果如何,作为集体决策,大家都要执行。”
“直接打呗!”巩永固第一个嚷嚷道:“皇上要是肯定,杨涟那会就该砍了魏忠贤,结果呢?”
宋钟国也第一次发出声音:“不错,咱们要做的事情,皇上未必认可,既然要揽权,一开始就需强势,至于所谓的非议,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再有华夏社的鼓吹,本来阉党就该杀,天下百姓,文武百官,谁不支持?”
宋钟国说的很直接,众人不禁纷纷侧目。
虽然其他人都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却没有人敢小视这位讲武堂的总教习,军中几乎所有的中初级将领,都出自此人门下,即便复辽军中不讲门户之见,但是这东西谁也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刘文炳阴阴一笑:“圣旨这玩意,魏阉想发多少就是多少,咱们也补一张就是。”
刘文炳身为皇亲,此刻所站的立场确实复辽军这个体系,作为皇亲,刘氏家族荣华富贵,然而也到此为止了,谁不想青史留名、谁不想大权独揽?何况此刻他们所要对付的,也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随着骆养性、郭振明的点头,就连申湛然也都选择了第二策:先下手为强。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二三回 皇权
湛然话音刚落,参加议事的七个人都是转动目光,相,然后脸上露出笑容,接着都开始放声大笑,指点江山,激扬豪情,也不过如此了。
参加这次议事的七个人,李彦、骆养性、郭振明、巩永固、刘文炳、申湛然,还有宋钟国,并不能囊括复辽系核心团队的全部,还有情报部的包有才、参谋部的茅元仪、后勤部的郑书,华夏社的石柱国,水师的崔石头等人,都可以说位置重要,而且一路走来,立下过汗马功劳。
不过就决策来说,复辽军体系中过去的重大决策,多数是由李彦拍板的,这次事关重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定下集体决策的办法,最后还是要李彦来拍板。
而且,几位没有列席的重要人物中,郑书、包有才、崔石头等人,最早就跟随李彦出来打拼,属于他嫡系中的嫡系,李彦拿了主意,他们铁定支持,至于参谋部那边,茅元仪也一直跟在李彦身边,支持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且申湛然也算是参谋部那边的代表。
石柱国有些特殊,他跟随李彦起家,但却一直留在京城,已经身负民望,成为京城华夏系的精神领袖,也因为分开较远,对辽东的体系,反倒是有了一些疏远。
当然,至少目前为止,石柱国和华夏社,还是很配合李彦在京城发起的行动。
看大家都笑得开怀,过了一会,李彦才伸了伸手:“魏忠贤那边暂且不去说他,有才和邵荣已经布置好了,军事上的安排并不复杂,郭振明、骆养性、巩永固,你们都下到营哨一线,亲自掌握下面地将士,此事重要,轻忽不得,申湛然、刘文炳、宋钟国,你们留在大本营,申湛然负责参谋筹划,刘文炳你点子多,在旁边协助,宋钟国,事后如何宣传,这个任务交给你,不要太激进,要灵活。”
李彦迅速安排了众人的分工,京城周围可以直接掌握的力量,如今有邵荣的特战营一部,大概一个哨多一些,接近一千人左右;包有才的情报部行动营,属于另外一个特别的力量,也有一千人左右,还有就是京滦厂卫营,以及从辽东拉回来的几个哨。
李彦回京的时候从盖州调了一个哨,骆养性从东江带了两个哨,郭振明动用了一个营,不过考虑到行动的隐秘性,这些军队并没有一下子集中到通州,而是在怀柔、蓟州等地的农庄、工场里藏着。
当然,就军事上来说,能够立刻动用地正规军加起来也就是两个营,六七千人左右,但就人数对比来说,相差巨大。
不过。大家似乎都没把京营京卫那几十万人。还有魏忠贤内操地几万人放在眼里。申湛然略一沉吟。就开始说起之后地安排:“掀翻阉党以后。我们需要迅速控制局面。一面混乱扩大。阉党虽不足惧。此事却不容轻忽。”
李彦也点了点头。说句实话。这些年他们打了很多次仗。战场作战。甚至战区地民生开发都能驾轻就熟。然而涉及到朝廷中地政治斗争。他们还真地不熟悉。这也是大家选择武力解决地原因之一。
李彦在辽南。郭振明在辽西地时候。倒是受到**地影响。不过那时候大家手上有兵。辽东形势也差。加上那时候还有孙承宗以及东林一些官员地支持。站在强硬地立场上。最后居然也都顺利地走过来了。
这一次。显然不同以往。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要是成功。那很好说。清君侧。廓清朝政。重振大明。要是失败。那就是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所以。他们不能失败。失败不起。
李彦见大家脸色都有些凝重。不禁微微一笑:“怎么。害怕了?”
“害怕什么?”巩永固第一个忍不住反驳:“就是……就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要怎么做。”
“想当初,我们一腔热血前往辽东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李彦微微笑道:“然后,我们不也走过来了?”
“那倒是,我们在辽东能做好,现在一样能,”骆养性大声道:“大人,那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做?”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李彦,一直以来,辽东的许多重要决策、创新做法,都是李彦拿的主意,几年下来,大家已经习惯遇到问题地时候,由李彦拿出办法,这也算是一种威信和信服。
李彦将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已经抛开犹豫,便笑了笑道:“第一,拿下魏阉以后,我们需要始终强调‘清君侧’,请皇上出来主持局面,给予诛杀魏阉地追认,以及组阁的允
须紧紧抓住这一点,争取皇上地支持,以皇上的名义”
“要是皇上不支持呢?”宋钟国跟着反问了一句。
这话一说,大家地脸色也都变了,实际上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回避不了,那就是清君侧成功以后,到底要置皇上于何位置,是不是将权力还给皇上,如果皇上支持他们也好说,但若是不支持,有猜,那是不是取代魏阉,成为新的揽权者,甚至是——自己来做皇上?
这个念头,大家隐约都意识到,不过都没敢往下面去想,更不会说出来。
宋钟国一句话,等于是将这件事揭开了,有人低下头,有人偏过目光,但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等待李彦的回答。
李彦看了大家一眼,这个问题,其实他都已经考虑过了,他熟知今后几百年历史大势的变化,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李彦笑了笑:“当今皇上奉天承运,代天守国,此乃天下人心所向。”
李彦这么一说,大家就都知道他的意思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也有些失落。
他们也知道,如果说要改朝换代,那么新皇帝肯定是李彦,郭振明、刘文炳等人,都算是朱由校的亲戚,骆养性那也是勋贵,推翻旧朝,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矛盾的。
当然,这也并非说他们就不会考虑这个可能,毕竟,改朝换代的话,他们就是开国元勋,对于这些当年能够热血沸腾跑到辽东去的青年来说,如今虽然成熟了很多,建功立业的激情从未失去。
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确实也有些失落。
只有申湛然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他更清楚李彦话里的意思,虽然李彦一直喜欢把话说明白,有些时候,说与不说,还是有区别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天下人心所向,大明这个金字招牌还是挺好用的,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要改朝换代的话,那肯定是天下纷乱,要知道,几年前山东就闹过闻香教暴动,到时候有野心的,有实力的都会闻风而起,天下大乱,刚刚稳定下来的辽东格局,势必又发生变化。
“此番清君侧,改朝政,第一要着就是稳定,”李彦再次强调这一点,又缓缓说道:“朱子曾说‘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私有故也’。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天子一人,也无法尽管天下之事,天下之人,所以才设百官。
”
“朝廷设内阁,六部九卿,为皇上治理天下,也是为天下人治理天下,然而,魏阉却因为掌握了内廷,而控制了外廷,大权独揽,此乃不合理之处,究其原因,就是将天下作为一人之天下,而非天下人之天下。”
李彦事实上不是第一次说起权力的治理结构,以往在辽东,李彦军政大权在手,地方建设也和军事紧密结合在一起,所以复辽军体系的一方总兵,郭振明、骆养性也都是地方上的军政首脑。不过在实际操作中,民政这一块是属于辽南政务院,以及后来的议事会,军事上相对集权,但是在民政上,已经形成一套独特的自治体系。
此刻,李彦长话短说,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继续尊奉皇帝,皇帝依然是大明最高的统治者,为天下人治理天下,但是以往的权力格局需要改变,内廷必须废除,皇上在外廷处理国家大事。
而外廷的决策体系也需要改变,李彦的想法就是,朝政大事,除了争辩,也采用今日这种举手表决,或者无记名投票的方式。
最终,重要的事情,都必须要经过内阁表决通过,以及皇上的同意,方能生效。
这一方法,既保证了皇上的威权,又限制了皇权的泛滥,李彦着重申明的一条,那就是皇帝无私权,包括诏狱、东厂、编制庞大的内监,都需要逐步撤除。
由于是内部小范围的议事,又涉及到未来的重大决策,所以大家商量得比较细致,原则上都能认同,不过当李彦提出来的时候,又都感到十分震惊。
毕竟,有些东西都是存在了很多年的,应该说是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突然之间就给李彦揭破了。
不过,李彦提到的一些东西,虽然是惯例,说到底又像是细枝末节,宫里的作坊之类,郭振明等人都觉得无所谓,李彦却很坚持,别人没意识到,他却很清楚,打破皇帝特权之后,接下去要打破的,可就是各种封建特权。
第三卷 巧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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