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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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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没说话,算卦的却突然笑道:“三弟,糊涂的不是四弟,是你!”

老驼子—楞,道:“怎么?是我?那……”

话还没说完,书生陡扬轻笑:“行了,是时候了!”

回空倒转,回身疾扑“汴梁世家”!

老驼子不是糊涂人,就是脑筋来得慢—点,恍然大悟,狠狠—巴掌拍上后脑勺,转身跟着扑去!

刚近“汴梁世家”五十丈内——

蓦地里,四条人影疾若鹰隼,鬼魅般自“汴梁世家”那既深又广的暗黑庭院中飘起,闪身欲射夜空!

书生忽作龙吟长笑:“来不及了,回去!”

话落,飞迎最前面一条高大人影!

适时,老驼子霹雳大喝:“匹夫们,滚下去!”

高大身形突然更疾,横截那条胖人影!

皇甫敬跟算卦的,则一声不响,又取一人!

四条人影魂飞魄散,身形猛颤,扭头就要折下,无奈四奇兄弟锐锋已至,只得咬牙横心,各自回身硬接一掌!

八条人影甫接,夜空中响起几声闷哼,自“汴梁世家”冒起的四条人影,如遇重击,连翻坠下“汴梁世家”!

适时,一声沉喝划破夜空:“什么人夜闯‘汴梁世家’,出去!”

随着喝声,又是四条人影由“汴梁世家”各处暗隅中冒起,各取一人,飞迎半空中四奇兄弟!

只听书生朗笑:“只怕未必!”

老驼子霹雳大喝:“匹夫,你是找死!”

却没听皇甫敬跟算卦的出声!

八条人影一接即开,各落一处屋脊!

四奇兄弟泰然、安祥,迎风卓立!

书生跟皇甫敬面带笑意!

算卦的跟老驼子,则一脸寒霜!

那二次起自“汴梁世家”的四条人影,对立于“汴梁世家”大厅之上,但却突然两声,倒下两个!

另外两人大惊失色,俯身方欲出掌!

书生突扬轻喝:“动不得!”

那另外两人,一震收手!

书生及时又道:“他两人一个中我三哥‘太清神罡’,已然无救,一个中我‘震天指’气存一息,后者,点‘气海’,拍‘风眼’,命可留,功已废,拖他下去,找褚长风答话。”

那站着的两个,还真不敢怠慢,各提一人,狼狈窜下大厅,—闪隐人庭院暗隅中!

这四人身形刚隐,暗隅中突然响起一个冰冷阴森森话声:“没用的东西,还有脸下来!”

两声凄嗥,两声砰然,一切归于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儿?

话很明显!

书生霍然色变,双眉刚挑!

那冰冷阴森话声又起:“四位去而复返,伤我‘汴梁世家’两个人,这该怎么说?”

显然,此人是刚刚传话那人!

书生未答,冷冷反问:“你杀了他们?”

冰冷阴森话声阴阴笑道:“不错,增羞‘汴梁世家’,论罪该杀!”

书生目中寒芒一闪,道:“好狠毒的心肠,好残酷的手段!”

冰冷阴森话声哈哈笑道:“这是‘汴梁世家’家务事,难道四先生也要管?”

书生道:“窝里相残,我求之不得!”

冰冷阴森话声哈哈笑道:“四先生心肠好!”

书生双目陡挑,抬起右掌,但倏又放下,道:“我留你传话,找褚长风!”

冰冷阴森话声可没敢再笑,道:“我做得了主!”

书生道:“话是你说的。”

冰冷阴森话声说道:“四先生听得明白!”

书生道:“那么,交出井太玄四人!”

冰冷阴森话声说道:“四先生还要我说一遍?”

书生道:“说什么?”

冰冷阴森话声道:“他四人已被‘汴梁世家’解雇,除名!”

书生冷笑说道:“先前那四人是谁?”

冰冷阴森话声笑道:“四先生以为是井太玄四人?”

书生道:“他四人烧成灰,也别想瞒过我兄弟!”

冰冷阴森话声笑道:“四先生看错了,那是‘汴梁世家’外十堂四位堂主!”

老驼子陡扬怒笑:“匹夫,我把你这张狗嘴……”

冰冷阴森话声截口说道:“他四人还在这儿,三先生不信,可以下来看看!”

老驼子暴怒挥手:“大哥、二哥、四弟,走,下去瞧瞧,我倒不信这匹夫会变邪法儿,在咱兄弟眼皮下能换了人!”

书生适时摆手,道:“三哥,等一下!”

老驼子一怔,道:“四弟,怎么?”

书生淡笑说道:“三哥不能下去!”

老驼子道:“谁下去?”

书生道:“我跟二哥下去!”

老驼子道:“那么我……”

书生截口说道:“三哥跟大哥留在这儿!”

老驼子瞪眼说道:“四弟……”

书生道:“三哥,大哥一个人儿可照顾不了那么多,说什么你也该在这儿帮帮大哥,有三哥在,二对四,应该够了!”

老驼子明白了,道:“四弟是怕……”

书生淡笑说道:“三哥,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老驼子闭了嘴,但旋又说道:“四弟,我不下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书生笑了笑,道:“只要三哥认为该杀,下手就是!”

老驼子道:“要说该杀,我可认为这些东西都该杀!”

书生道:“三哥,我奉劝一句!”

老驼子道:“四弟说!”

书生道:“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略要让一步,上体天心,少造杀孽,这都是为三哥!”

老驼子道:“四弟,我明白。”

书生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老驼子道:“四弟,要下去就快下去,咱们给了那匹夫不少时间了。”

书生笑道:“三哥,我这双耳朵干什么的?”

老驼子一怔,道:“四弟认为那匹夫一直没动?”

书生道:“没动!”

老驼子眉峰一皱,道:“那就不用下去了!”

书生道,“不,要下去!”

老驼子又一怔,道:“四弟,怎么说?”

书生笑道:“三哥,不一定什么事儿都要动!”

老驼子巨目一瞪,道:“四弟是说……”

书生笑道:“下去看看再说!”

老驼子还想问!

书生笑了笑,道:“三哥,有些事儿,事先很难说!”

老驼子不问了!

书生目注算卦的,一笑说道:“走吧,二哥!”

当先飘下屋脊!

书生跟算卦的方落实地,猛地,眼前一亮,灯火通明!

这儿是“汴梁世家”美轮美奂的大厅前!

那大厅前,高高的石阶之上,背着手,面带诡笑地,站着一个穿青衫,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

这青衫汉子,面目阴沉,圆净的一张脸、长眉、细目,目光阴鸷而险诈,十足地擅玩心智狡猾辈!

一双阴鸷目光,紧紧地望着书生跟算卦的,没动也没说话!

石阶下,那一片铺地青石上,寂然不动地爬俯着四个黑衣汉子,看不见面目,不知道长像!

虽然看不见面目,不知道长像,但由那向上的后影看,是跟“修罗四侍”的身材,一般无二!

书生跟算卦的两双目光,先落在地上四名黑衣汉子身上,算卦的微微一楞,书生却皱了皱眉,目光投向青衫汉子!

青衫汉子这才拱起了手,笑道:“恭迎二先生跟四先生侠驾!”

这是礼,书生拱了拱手,没说话!

青衫汉子双肩一耸,抬手指向石阶下四个黑衣汉子道:“四先生,请认认,他四个就在这儿!”

书生连看都没看一眼道:“是他四个!”

青衫汉子笑道:“汴梁世家可没人有本领,能在四先生眼皮底下换人!”

这话,不是恭维!

书生淡然一笑道:“要真的是这个,那就不必认了!”

青衫汉子一楞,可掩不住心中得意之情:“怎么?”

书生道:“这四个身材很像,但不是井太玄四人!”

青衫汉子目光深注,诡笑说道:“那么,我没有骗四先生!”

书生道:“没有!”

青衫汉子诡笑依然,道:“四先生,那么,我请教,这该怎么说?”

书生平静地道:“我承认,我四兄弟理屈!”

青衫汉子眉梢微挑,道:“四先生也该承认,四位是上门欺人!”

算卦的脸色一变!

书生却没在意,淡然一笑,道:“这我不承认!”

青衫汉子阴笑说道;“四先生,事实可摆在眼前!”

书生道:“是不是事实,你我心里头都明白。”

青衫汉子脸色一变,道:“我不明白四先生此言何指?”

书生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么?”

青衫汉子笑道:“岂敢,人在这儿,四先生可以认!”

书生道:“我没说不是事实!”

青衫汉子神情一松,道:“既然四先生承认这是事实……”

书生截口说道:“你知道我承认什么事实?”

青衫汉子一怔,道:“该是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书生道:“摆在眼前的,这四个不是井太玄四人,这是事实……”

青衫汉子笑道:“那就够了!”

书生道:“我还有后话!”

青衫汉子“哦”地一声,笑道:“四先生还有后话,那么,请说!”

书生笑了笑,道:“你说这四个,便是被我兄弟击落的那四个,这不是事实!”

青衫汉子脸色一变,道:“四先生是认为这四个,不是那四个?”

书生道:“不错!”

青衫汉子阴笑说道:“四先生,人可以不信别人,但总不能不相信自己!”

这句话厉害!

书生假装不懂,道:“怎么说?”

青衫汉子不答反问,道:“四先生立身屋间之顶.可曾发现下面有任何动静?”

书生毅然直认:“没有!”

青衫汉子笑道:“那么四先生该相信自己的耳目!”

书生淡笑说道:“那是当然,正如你阁下所说,人,没有不相信自己的………”

话锋微顿,招手一指地上四黑衣汉子,接道:“不过,先前那四个,是被我四兄弟震伤的,而这四位,则仅仅被点了穴道,夷然无伤,这该如何解释?”

青衫汉子脸色又一变,嘿嘿笑道:“四先生是欺我功力浅薄!”

“好说!”书生淡然说道:“如我眼力不差,阁下该是‘汴梁世家’一等一的高手!”

青衫汉子笑道:“那是四先生夸奖,据我看,他四个内伤不轻,混身血脉畅通,并没有被点了穴道!”

“是么?”书生淡笑说道:“阁下最好再看看!”

青衫汉子抬眼轻注,神情一震,旋即笑道:“四先生好高明的手法!”

书生道:“怎么说?”

青衫汉子嘿嘿笑道:“四先生,我眼不瞎,他四个的穴道,可是刚刚被点的!”

书生道:“你是说我借着指点,暗中弄了手脚?”

青衫汉子道:“不敢,我没想那么多!”

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书生道:“你想赖?”

青衫汉子阴笑说道:“想赖的,只怕不是我。”

算卦的脸上变了色,冷哼一声,要闪身!

书生伸手一拦,笑道:“二哥,怎么你也那么大火气?”

算卦的没有再动,可也没说话!

书生目光转注青衫汉子,笑问:“你是说我想赖?”

青衫汉子道:“不敢,我没那么说!”

书生笑了笑,道:“那么,你—定要说这四个就是先前那四个?”

青衫汉子笑道:“不是我—定要说,‘汴梁世家’讲的是理,这是事实!”

书生道:“说事实,单凭眼前这四个是不够的!”

青衫汉子目中寒芒一闪,嘿嘿笑道:“四先生之意,是要……”

书生截口说道:“除非我在‘汴梁世家’里,找不到另四个!”

青衫汉子大笑说道:“四先生是要搜?”

书生突然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青衫汉子道:“要搜就说要搜,四先生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书生没在意,淡笑不语!

青衫汉子笑容—敛,阴阴说道:“四先生,我说过,‘汴梁世家’讲的是理.我可以让四先生搜,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假如四先生搜不出另四个呢?”

书生道:“我指得是井太玄四人!”

青衫汉子道:“我指得也是他四个!”

书生道:“假如我在‘汴梁世家’中,搜出他四个呢?”

青衫汉子道:“他四人任凭四先生处置……”

书生截口说道:“阁下很高明,不该那么便宜!”

青衫汉子阴笑说道:“我不懂四先生此言何指!”

书生道:“不管他四人是否真的,被‘汴梁世家’解了雇,除了名,我就是把他四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汴梁世家’顶多损失四个人,却谈不上有什么损失,我仍然要不回‘百巧先生’这算盘打得好!”

青衫汉子脸色一变,阴笑说道:“那么,以四先生高见,该怎么办?”

书生道:“要赌,赌注就下得大一点,不然干脆别赌!”

青衫汉子道:“我赌定了,但不知赌注大到什么程度?”

书生道:“很简单,我要是在‘汴梁世家’中,搜出了井太玄四人,我不要别的,只要‘汴梁世家’还我一个好好的‘百巧先生’!”

青衫汉子笑道:“这赌注不小,足使‘汴梁世家’倾家荡产,行,就这么办!”

阴鸷目光深注,接道:“我点了头,现在想听听四先生的赌注!”

书生笑了笑,道:“我不让你吃亏,搜不着,我四兄弟自缚双手,听凭处置!”

算卦的双眉陡挑,张了张口,又忍了下去!

没别的,他虽然认为书生赌注下得太大,可是他由来对这位四弟有信心,不单他皇甫敬跟老驼子也一样!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青衫汉子要没把握,没信心?不认为此赌必赢,他也不会下那么大赌注!

青衫汉子目中飞闪得意狡猾色,道:“四先生,咱们君子—言!”

书生没答,淡然反问:“你做得了主?”

青衫汉子冷笑说道:“四先生要信不过我,那就别赌!”

书生笑道:“说得是,那么咱们快马加鞭,闻人俊头可断,血可流,但说—句,算一句,绝不愿让人耻笑!”

说罢,脸色忽沉,面带寒霜,目闪威棱,冷冷又道:“我也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汴梁世家’要想赖,那是跟自己人过不去,可别怪我连阁下这条命也要算进去!”

青衫汉子机伶一颤,心里打哆嗦,笑道:“四先生放心,‘汴梁世家’既然敢赌,走就输得起,再说……现在谈输赢,未免太早了—点!”

书生冷冷一笑,道:“对这场赌,你好像很有把握!”

青衫汉子点点头道:“当然,我从不下没把握的赌注,我可是老赌家!”

书生冷笑说道:“没一个人敢说逢赌便赢的,赌,固然一半要靠智慧,靠经验,—半也得靠运气,运气不佳,阴沟里都会翻船!”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行家口吻,似乎也是个中老手,精于此道。”

书生道:“要谈赌,恐怕我不做第二人想!”

青衫汉子大笑说道:“那真是一付牌九里,出了两个‘天九王’。赌场翘楚唯四先生与区区,巧是巧,可有点麻烦!”

书生冷冷说道:“帅、将不能碰头,恐怕这回阁下要抓付‘大十’!”

青衫汉子道:“那更麻烦,我却认为那是四先生!”

书生道:“谁赢,谁输,摊了牌再说不迟。”

青衫汉子道:“说得是,四先生请。”

侧身让路,举手肃客,先往大厅让!

书生没动,冷然说道:“不必客气,我想先看看‘汴梁世家’的秘密处所。”

青衫汉子—怔,笑道:“‘汴梁世家’所有亭、台、楼、榭,任凭四先生………”

书生截口说道:“我不是来游览胜景的,我指的是地道!”

青衫汉子脸色也为之一变,但是旋即嘿嘿笑道:“先看那儿都行,随便四先生,我不怕四先生就是拆了‘汴梁世家’的房子,也找不到所要找的!”

书生目光凝注,道:“想必不拆房子能找得到!”

青衫汉子脸色又一变,没说话,二次举手让客!

书生似没动,收回目光,望了地上四黑衣汉子一眼,道:“夜深,雾重,你怎好让他四位就躺在这儿!”

青衫汉子嘿嘿笑道:“多谢四先生关怀,我感同身受,倒不是我忍心不管他们,实在是没四先生的话,我不敢动……”

目光一转,接道:“现在既有四先生吩咐,我这就叫人把他们抬走!”

话声一落,就要喊人!

书生突然摆了手,道:“且慢!”

青衫汉子一怔,笑道:“四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书生淡然笑道:“好说,我问一句,你阁下要把他四位抬到那里去?”

青衫汉子道:“伤总不能不治……”

书生道:“到那儿疗伤?”

青衫汉子有点不安,道:“四先生,我非说不可么?”

书生道:“你最好说说!”

青衫汉子面有难色,道:“事关‘汴梁世家’机密……”

书生淡淡说道;“这也是机密?”

青衫汉子道:“当然!”

书生目光深注,冷冷一笑,道:“恐怕不是吧!”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不是‘汴梁世家’人,怎知‘汴梁世家’何事有关机密?”

书生笑道:“我虽不是‘汴梁世家’人,不知‘汴梁世家’何事有关机密,但我却知道,那疗伤处所,必不在‘汴梁世家’内!”

青衫汉子脸色一变,笑道:“四先生说笑了,‘汴梁世家’有得是武林名手,金剑灵药,用不着舍近求远,往别处求医,再说……”

嘿嘿一笑,接道:“他四个跟这件事儿无关,到那儿求医,这是‘汴梁世家’家务事,四先生也不必费心过问!”

也就是说,爱上那儿就上那儿,谁也管不着!

书生笑了笑,道:“我是管不着,不过那不是管,你要是准备把他四位送出门求医,我劝你大可不必!”

青衫汉子道:“怎么?”

书生道道:“青囊神术,眼前便是大国手,不必舍近求远!”

青衫汉子脸色又变,仅笑说道:“难不成四先生也通……”

书生截口说道:“我是略通,可比不上我二哥精通,你既知道二先生,就该知道二先生美号‘妙手君平病郎中’专治跌打损伤!”

青衫汉子一张脸有点白,双手连摇,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些微小伤,怎敢劳动二先生…”

书生截口发问:“你是客气,是不敢,还是不信?”

青衫汉子阴鸷目光—转笑道:“四先生,何必一定要我说明!”

书生道:“还是说说好!”

青衫汉子目光深注,诡笑说道:“四先生,彼此是敌非友,实在说,我既不敢又不信。”

这人好奸猾,他以为这么说,书先便不好意思张口了!

岂料——

书生淡笑说道:“阁下,‘神州四奇’不是阴险小人,你尽管放心。”

听出话里话,青衫汉子脸色又一变,嘿嘿笑道:“四先生,隆情盛意,我心领,‘汴梁世家’自有高明人!”

算卦的今儿个难得糊涂,可没能算出书生胡芦里卖的是什么灵丹,不过书生是剃头担小一头儿热,双眉一挑道:“四弟,小人心度君子腹,人家不愿,你又何必……”

书生回顾笑道:“二哥,学医首在济世救人,你那能见死不救,分文不取.完全奉送,这是好事儿!”

算卦的犹不以为然,刚要二次张口!

书生又然转了过去,目注青衫汉子,笑道:“我知道‘汴梁世家’卧虎藏龙,不乏高明,可是,人是我四兄弟误伤的,不能不安安心,消消疚!”

青衫汉子脸色连变,目光飞转,略—沉吟,猛然点头:“既然四先生坚赐援手,我再多说.那是我不通人情世故,二位请稍候,我去准备些应用之物去!”

说着,他转身就要拔腿!

书生身形如电,出手如风,右掌又然落在他腕脉上:“阁下,不必劳神,我二哥医道不同于一般庸医,不需要准备什么应用之物,你最好站在这儿看看,免得我兄弟救人不成,又落个暗下毒手害人之名!”

青衫汉子血脉倒流.顿时软了半边,脸上一片苍白,还不错,他还能镇定三分,强笑说道:“既然二先生不用,那就算了!”

书生笑了笑,道:“阁下不愧是‘汴梁世家’—等一的高手,单这份镇定功夫,就远非—般酒囊饭袋,碌碌庸才所能企及!”

青衫汉子嘿嘿笑道:“四先生夸奖,这场赌上还没有分出胜负,四先生想不会杀我,既如此,有什么不能镇定的?再说……”

眉宇间飞快掠过一丝狰狞狠毒色,接道:“一个人要是咬了牙,横了心,打定了主意,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四先生,这话对么?”

书生笑道:“何止对!简直对得很,不过,在我眼前要想咬牙横心,打那种主意,只怕不太容易!”

青衫汉子耸肩笑道:“那四先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书生淡然笑道:“别激我,那没有用!”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还是怕我了!”

书生道:“你很明白!”

青衫汉子道:“四先生何不点我膝弯?”

书生道:“我想毁了你两条腿!”

青衫汉子机伶一颤,笑道:“假如四先生真要那么做,我落入手中,也自无不可!”

书生眉梢儿一挑,道:“你不服气?”

青衫汉子心中一喜,道:“大意失荆州,那是当然!”

书生道:“你愿意再试试?”

青衫汉子道:“不是现在,稍待该有机会!”

书生目光凝注,突然一笑说道:“阁下的确极富心机,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待会儿你要在两丈内躺下,你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青衫汉子笑道:“多谢四先生,我至死无怨。”

书生没说话,松了手,转注算卦的道:“二哥,动手吧,我告诉二哥一句,他四人伤在脸上。”

算卦的恍然大悟,心头猛震,目闪奇光,震声说道:“四弟,你何不早说?”

书生淡然笑道:“我没把握,‘汴梁世家’的那位,易容术太高明,与其冒失丢人,不如耐着性子绕圈子多试试!”

算卦的不再说话,身形连闪,向在地上四黑衣汉子耳边摸了一把,身形停住时,手里多了四张人皮面具!

地上那四位,刹那间现了原形,赫然竟是“汴梁世家”的四位师爷,“修罗四侍”井太玄四人!

书生侧顾淡笑:“阁下,如何?这场赌,谁抓了‘大十’?”

青衫汉子面无人色,强笑不语!

书生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在我眼前来这一套,那是班门弄斧,有点不自量力,井太玄四人就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青衫汉子摊手耸肩,肩边略——抖动,算是笑:“我承认输了就是,不过,栽在四先生手中,并不算太丢人,而且,能跟四先生较量—场,也引傲毕生……”

敢情,他还直往脸上贴金抹粉!

书生冷冷一笑,道:“我没工夫跟你多哕嗦,我要赌注!”

青衫汉子可真个大胆,阴鸷目光一转,嘿嘿笑道:“四先生,人不死,债不烂,这赌帐………”

书生冷冷说道:“怎么样?”

青衫汉子嬉皮笑脸,撒了赖,道:“我想先赊着!”

出乎意料地,书生点了头:“可以!”

青衫汉子一怔,蹬眼笑道:“多谢四先生……”

书生冷然说道:“我要你的命抵押!”

青衫汉子笑道:“那这笔债就没地儿要了,不过也好,人死帐清,一了百了,我就站在这儿,四先生请吧!”

敢情他是豁出去了!

书生目光凝注,没动!算卦的却冷哼一声,抬起了右掌!

书生适时伸手一拦,道:“二哥,我答应给他一次机会!”

不愧人间奇豪大英雄!

青衫汉子目中异采一闪,笑道:“多谢四先生,我不想跑!”

书生禁不住一怔,道:“是么?”

青衫汉子点头诡笑:“不错,我想大摇大摆的走!”

算卦的冷冷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青衫汉子道:“二先生也许不信,我认为容易得很!”

算卦的道:“我是不信,你试试!”

青衫汉子道:“我再跟二先生打个赌如何?”

算卦的道:“我没四先生那么好脾气!”

青衫汉子自说白话,道:“我在四先生那儿输了赌注,想在二先生这儿扳回老本!”

算卦的陡挑双眉,道:“四弟!”

书生淡然说道:“二哥,听他说!”

书生向不做无谓之言,算卦的只有忍下去!

青衫汉子笑道:“还是四先生,爱赌的人,听见赌就心痒手动……”

书生没说话!

青衫汉子接着说道:“我想大摇大摆的走,就拿这为赌,以百丈为限,二位要是在百丈内敢动我,算我输,不但照付四先生赌债,而且连我这条命也当做赌注给二先生,假如我能大摇大摆地走出百丈,那么由二先生那儿赢的,我要抵四先生那儿输的,如何,二位?”

好精明的赌徒!

书生摇了头,道:“阁下,这一场,赌不成!”

青衫汉子一怔,道:“怎么?”

书生道:“你那条当做赌注的命,已经赌给我了。”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我现在可还好好儿的站在这儿!”

书生道:“你赖不掉的。”

青衫汉子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二位是不赌了?”

书生道:“不错!”

青衫汉子道:“不赌我也要大摇大摆地走!”

书生冷笑说道:“只怕你走不出两丈。”

青衫汉子笑道;“那么咱们赌上一赌。”

这—着厉害!

书生没在意,目光深注,道:“我以为你必有所恃!”

青衫汉子笑道:“毕竟四先生高明。”

书生道:“躲在暗中的那些龟缩之辈不足恃!”

青衫汉子道;“四先生想左了,靠人不如靠己。”

书生道:“靠自己行么?”

青衫汉子道:“有十成把握。”

书生道:“功力?”

青衫汉子笑道:“功力能高过四先生,我早跑了!”

这话不错,有本领他不会等在这儿送命!

书生道:“那你仗恃什么?”

青衫汉子笑得狡猾:“保命的玩艺儿,谁愿告诉人,四先生以为我会说么?”

书生道:“你不说我总会知道!”

青衫汉子笑道:“那四先生何妨到时候看!”

书生道:“恐怕永远没有这个时候!”

青衫汉子笑道;“那很难说,只要二位不动我,当然就没有那个时候!”

书生道:“所以我想现在知道!”

青衫汉子笑道,“那么,二位保证不动我!”

书生道:“你想可能么?”

青衫汉子道:“所以我现在不能说!”

敢情是针锋相对!

书生笑了笑,道:“不能说就算了,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你走吧!”

青衫汉子嘿嘿一笑,道:“多谢四先生,那么我走了!”

转身缓步行去!

算卦的急了,道:“四弟……”

书生淡淡一笑,道:“二哥,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仗恃着什么!”

青衫汉子回头笑道:“二位就等着瞧吧!”

说着,又转身缓步走去!

书生没动,但双目凝注,一眨不眨!

转眼间,青衫汉子又续走出一丈。

适时,书生扬声说道:“我说过,不让你走出两丈,你要小心了!”

青衫汉子没回头,阴笑说道:“我时刻都在小心,四先生要下手,请尽管下手!”

这前半句,可是实话!

说话间,又续走出一丈七八!

书生陡然挑双眉,抬起右掌,曲起中指!

青衫汉子倏地停步,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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