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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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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呆了一呆,道:“老太太葬在那儿?”

中年汉子道:“老大爷问这干什么?”

老者道:“路近应该回得来!”

中年汉子道:“不近,‘朱仙镇’!”

“‘朱仙镇’?”老者又一怔,道:“怎么那么老远?”

中年汉子笑了笑,道:“敝东家去年在那儿买了一块地,听说什么‘龙’……”

“龙”了半天,可没说上来!

还是老者帮了腔,道:“‘龙眠地’?”

中年汉子猛一点头,笑道:“对!”

老者道:“好风水!”

中年汉子道:“所以敝东家要把老太太葬在那儿!”

老者想了想,道:“‘开封’,‘朱仙镇’,两下里不算近,嗯!当天是回不来,这么说,万老板是真的不在家了?”

中年汉子道:“还会骗老太爷不成!”

老者一付惋惜神色,摇摇头道:“既然万老板不在家,那就没法子了!”

语出有因,中年汉子讶然说道:“怎么,老大爷有急事儿?”

老者道:“倒不是我的事儿,我是受人之托,来跟万老板谈笔生意的,万老板既不在,这笔生意恐怕做不成了!”

中年汉子道:“什么生意?”

老者反问:“老弟能作主?”

中年汉子笑道:“我虽做不了主,可是‘万家香’自有作得了主的人!”

老者道:“少老板?”

中年汉子道:“敝东家没儿没女!”

老者道:“那是……”

中年汉子笑道:“老大爷先说是什么生意。”

老者目光深注,道:“老弟想先听听值不值得?”

中年汉子点头笑道:“老大爷精明。”

“好说!”老者笑道:“跟老弟一样,都是做生意的。”

中年汉子脸—红!

老者笑了笑,道:“值得,我敢担保,准值得!”

他仍没说,可是中年汉子也不含糊,道:“老大爷还没说是什么生意?”

老者笑了笑,道:“让我先订了货再说,成么?”

敢情他还卖关子!

中年汉子想了想,刚要点头!

突然,后面传来—个冷冷话声:“郝七,你在跟谁说话?”

叫郝七的中年汉子身形一震,忙带笑说道:“迟爷,客人上门了,老主顾!”

话声方落,后面转出一人,长袍、瓜皮帽、身材瘦高、鹞眼、鹰鼻、耳后见腮,稀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

两手皮包着骨,又黑又长,十根指甲长有数寸,一眼就给人个感觉,此人阴沉、多智、狡猾、奸诈!

郝七连忙躬身陪笑,指着老者道:“迟爷,就是这位!”

老者带笑拱起了手!

这位迟爷却盯着老者看了好一会儿,才拱手还礼,笑了,可是皮笑肉不笑,能令人头皮发炸!

“这位老哥贵姓?”

老者道:“黄,草头黄!”

被唤迟爷的老者道:“老哥不是本地人?”

黄姓老者笑道:“老弟台怎么知道?”

被唤迟老爷的老者阴阴地笑了笑,道:“开封城差不多的主顾,我都认识!”

黄姓老者笑道:“我打‘中牟’来的!”

“中牟?”被唤迟爷的老者道:“好地方!”

“好说!”黄姓老者道:“小地方,那能跟‘开封’比?老弟台怎么称呼?”

明知“迟爷”,他还要问,八成儿不愿这么叫!

被唤迟爷的老者道:“迟九!忝为小号帐房!”

黄姓老者再拱手,道:“原来是迟帐房,失敬了!”

迟九道:“好说,黄老哥要订货?”

黄姓老者道:“不错!”

迟九道:“订什么?”

黄姓老者道:“豆酱!”

迟九道:“要多少?”

黄姓老者道:“二十大坛!”

迟九侧顾郝七,道:“记下来!”

收回目光,道:“什么时候要?”

“不忙!”黄姓老者道:“我想先看看货色!”

迟九道:“郝七,挖—勺来!”

郝七刚要应声!

黄姓老者已然摇头说道:“不!我要看看整坛子货!”

迟九道:“都一样!”

黄姓老者笑了笑,道:“老弟台,我也是做生意的。”

迟九略一沉吟,侧顾轻喝:“郝七,带黄老哥后院瞧瞧去!”

郝七应声则身带路!

帐房迟九则陪着这位黄姓老者,往后院行去。

“万家香”这后院可不小,院子里,放着数十大缸坛酱。

院子的西北角上,放着三个较小的缸。

东西角上,则堆积着上百个小空坛!

迟九拿起缸盖上的勺子,往缸里挖了一勺,顺手递向黄姓老者!

黄姓老者接过勺子,闻了闻,然后伸出一个指头,沾了些酱,wrshǚ。сōm用舌头舐了舐,敢情他还要品味儿。

迟九目光斜瞥,道:“黄老哥,如何?”

黄姓老者频频点头,道:“不错,行,就是它吧!”

放上勺子,一指西北角那三只小缸,道:“那也是么?”

迟九道:“跟这大缸里的—样!”

黄姓老者道:“我瞧瞧去!”

迟九伸手一拦,道:“不用瞧,黄老哥!”

黄姓老者一怔,道:“怎么?”

迟九道:“黄老哥没见那三只小缸,是单独放的。”

黄姓老者道:“所以我问那是不是!”

迟九眯着眼,笑道:“是,没错,可是那不卖!”

黄姓老者道:“难不成是自己留着吃的!”

迟九笑道:“黄老哥说对了!”

黄姓老者道:“不卖,我尝尝总行吧!”

迟九道:“黄老哥最好别尝!”

黄姓老者道:“怎么?”

迟九笑道:“黄老哥要是尝了那个,就不想买这个了!”

黄姓老者明白了,大笑说道:“说得是,还是不尝的好,自己吃的,当然是最好的!”

迟九眯着眼笑了笑,一摆手,道:“请吧,黄老哥,前面坐去!”

黄姓老者点点头,有意无意地,向着那只封着门的小缸,又看了一眼,转过身行出后院!

郝七拿眼角溜着黄姓老者的背影,向着迟九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迟九眉头一皱,点点头,跟着行了出去!

到了前面,帐房迟九满脸堆笑,肃客入座!

黄姓老者摇头说道:“不坐啦,过两天我就来取货,麻烦早点儿给我装好!”

迟九日光凝注,道:“黄老哥不是说,有笔生意要谈么?”

黄姓老者未答,目光投向郝七!

郝七一笑说道:“老大爷,迟爷就是能做主的人!”

黄姓老者点点头,笑了!

迟九摆手笑道:“黄老哥,何妨坐下谈!”

黄姓老者笑道:“说不得只好再打扰片刻了!”

坐定,迟九望了黄姓老者一眼,道:“黄老哥,说吧,怎么回事儿?”

黄姓老者吸了一口旱烟,咳了一声,笑道:“我受朋友之托,是我那位朋友想跟万老板做笔生意!”

迟九目光深注,笑道:“这么说,黄老哥是专诚来谈生意的!”

“不!”黄姓老者摇摇头,道:“做生意是顺便,成不成还要看万老板!”

迟九道:“黄老哥且说说看,是什么生意!”

黄姓老者略一沉吟,道:“我那位朋友有几件珠宝、古玩……”

迟九眉头一皱,截口说道:“黄老哥,敝东家开得是酱园!”

黄姓老者笑道:“这我还会不知道么?只是这几件珠宝、古玩俱皆罕世奇珍,价值高昂,别处没人买得起!”

迟九阴阴笑道:“敢情黄老哥拿敝东家当了大财主。”

黄姓老者看了他一眼,笑道:“迟老弟,何必呢?谁不知道万老板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迟九笑了笑,未置一调,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黄姓老者笑了笑道:“如何?老弟台!”

迟九摇头哭道:“既是罕世奇珍,价值高昂,恐怕敝东家也买不起。”

黄姓老者道:“老弟台,咱们可是谈生意的,谈生意用不着客气。”

迟九道:“我说的是实话,再说,敝东家也没有搜购珠宝古玩的嗜好。”

黄姓老者道:“我是受人之托,没保证生意必成,既如此,那就算了。”

探怀摸出一锭白银,又道:“这是我的订金,剩下的过两天取货时再付。”

说着,就要站起。

迟九突然说道:“黄老哥,我想先听听价钱!”

黄姓老者道:“生意不成,还谈什么价钱。”

话虽这么说,可没站起来!

迟九一双鹞眼凝注,笑道:“价钱合适,也许可以成交。”

黄姓老者道:“我可不会漫天要价。”

迟九道:“黄老哥且说说看!”

黄姓老者摇摇头,道:“我不敢说!”

迟九道:“怎么?”

黄姓老者道:“说多了,生意难成,说少了,朋友吃亏,我担不起,只要你老弟台点个头.价钱你们谈去。”

迟九笑道:“对!中间人不好做,黄老哥精明!”

“好说!”黄姓老者道:“不经—事,不长—智,吃—次亏,学—次乖,我为朋友吃亏上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迟九道:“那黄老哥还管?”

黄姓老者苦笑道:“谁叫彼此是朋友?请托难辞,有什么法子?”

迟九笑道:“看来黄老哥是难得的热心人!”

“那倒不是!”黄姓老者道:“天生的吃亏上当脾气,改也改不了!”

迟九笑了笑,忽改话题:“我想先看看货色,黄老哥身上带得可有?”

黄姓老者点点头说道:“这可以,谈生意那有不带货色的?”

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摸出一物!

是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盒!

怪的是,竟跟小明由胡四爷身上摸来的那个,一般无二!

迟九神情一震.霍然色变,鹞眼暴射寒芒!

黄姓老者没看见,他正全神贯注,轻轻地,慢慢地在抽盒盖,生似怕—失手给摔了!

难怪他这么战战兢兢,摔破了,别说家产,就是连老婆、孩子都赔进去也赔不起!

好不容易抽开了盒盖!

迟九只一注视,骇人神态刹那尽敛!

紫檀木盒里,是只通体晶莹的“玉蟾蜍”!

不但玉质顶上,毫无半点瑕疵,而且雕刻琢磨,也是一流手艺,—望可知是只价值不菲的珍宝!

黄姓老者盒不离手,这时才抬起了眼,道:“老弟台,如何?”

迟九捋着山羊胡子,将头连点,叹道:“珍品,珍品,迟九今天算开了眼界!”

黄姓老者紧跟着一句:“老弟台,这笔生意做成做不成?”

迟九未答,指着黄姓老者手中紫檀木盒,反问:“黄老哥,这类珍品,贵友还有几件?”

黄姓老者道:“总共不下十件,这件恐怕还是最次的!”

迟九歪着头,想了想,道:“这样好不?敝东家连这件在内买下五件,剩下的,由我替黄老哥另外介绍一家买主!”

黄姓老者道:“只要生意做得成,怎么买法我不管……”

又小心翼翼地盖好盒子,揣进怀中,接道:“但不知老弟台另外给介绍的买主,是那一家!”

迟九笑了笑,答得狡猾:“只要生意做得成,黄老哥何必过问那一家?”

黄姓老者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

迟九截口笑道:“难不成黄老哥不放心?”

“那倒不是!”黄姓老者再度摇头,正色说道:“如今接头的是你老弟台,再由老弟台介绍别家,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年头儿人心很坏,我怕……”

迟九大笑说道:“原来如此,那黄老哥尽请放心,我所介绍的这家买主,可是举世皆知的殷实商人。”

黄姓老者可仍有点不放心,望了望迟九,道:“我仍想先知道—下!”

迟九略一犹豫,笑道:“看来,黄老哥当真是吃过多次亏,上过多次当了……”

笑容一敛,接道:“黄老哥当知道‘汴梁世家’?”

黄姓老者笑了,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老弟台这一问……”

迟久淡淡说道:“知道就行。”

黄姓老者道:“难不成老弟台介绍的就是‘汴梁世家’?”

迟九微笑点头,道:“不错,放心么?”

谁不知道“汴梁世家”世代殷实商人,出不了差错!

黄姓老者赧然笑道:“既是‘汴梁世家’,那我就放心了,老弟台该早说。”

迟九笑道:“现在说,可也不算迟。”

黄姓老者赧笑站起,道:“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带那位朋友一起来取货,价钱由他跟老弟台面谈好了!”

迟八点头笑道:“行,就这么办。”

黄姓老者拱拱手,躬身欲去。

…………………………



第八章 一丘之貉

老者突然想起一事,望着郝七道:“麻烦老弟,先给我挖上一勺酱,我带回去给家里那位老婆子尝尝,我要后院里的!”

郝七尚未答应,迟九已然笑道:“黄老哥是不放心,想带点样品?”

黄姓老者窘迫笑道:“老弟台别误会,我要是连这点都信不过宝号,我就不来宝号订货了,实在是家里……”

迟久一笑挥手:“郝七,去!给黄老哥挖上两勺!”

要一勺,给两勺,瞧不出他倒挺大方的!

郝七应声而去!

望着郝七身影不见,黄姓老者闲聊解窘,笑问:“万老板不在?”

迟久随口说道:“不在,往‘封邱’送殡去了!”

黄姓老者“哦”了一声,没再问!

一个说往“朱仙镇”,一个说往“封邱”,牛头对不上马嘴!

可是他没再问,也没表示诧异!

可能,他没留心,或者是忘了郝七之言!

适时,郝七,手里捧着一包酱,由后院转来!

黄姓老者称谢接过,出门而去!

望着黄姓老者走过对街,郝七方收回目光,道:“迟爷,这老儿……”

迟九阴阴一笑,道:“你迟爷走不了眼,充其量—个暴发户,土财主!”

郝七很会奉承,谄笑说道:“迟爷可是出了名的老江湖,那会走眼,这笔买卖……”

迟九摆手说道:“等二爷回来再说!”

话锋微顿,脸色一沉,目中突射寒芒,冷冷说道:“郝七,在我没出来之前,我可曾说过什么?”

郝七想说,可是实话被迟九的狠态吓了回去,忙笑道:“没迟爷的吩咐,郝七那儿敢!”

迟九冷然说道:“那就好!”转身走了进去!

迟九走进后院,郝七突然—哆嗦走进柜台!

“开封城”西北角那条僻静的胡同口,走来了一个衣着气派的阔绰老者,手里还拿着一包酱,正是那黄姓老者!

这儿不像是有钱大老爷住的地方,他怎么往这里走?

可没错,阔老爷住破瓦房,瞧!

黄姓老者在左边第二家住了步,举起旱烟袋,在那油漆剥落的两扇破木门上敲了两下!

他也不怕磨损了金烟袋锅儿!

门,“呀!”地一声开了,好响!

开门儿的,竟会是小叫花小明!

小明冲着黄姓老者咧嘴·一笑,道:“您老人家回来了?”

黄姓老者“嗯!”了一声,跨进了门儿!

小明紧跟着一句:“师父,事情怎么样?”

黄姓老者道:“没去!”

小明嘿嘿一笑,道:“您老人家怎么一身酱味儿?”

黄姓老者一瞪眼,笑骂道:“那你不会屋里听去?”

小明笑了笑,望着那包酱,道:“您手里是什么?”

黄姓老者道:“酱!”

小明有点丧气,道:“小明还以为,您老人家给带了吃的呢!”

“你就知道吃!”黄姓老者一瞪眼,道:“没出息,拿去,让花亭给我弄碗‘炸酱面’来!”

小明接过那包酱,冲着黄姓老者直乐!

黄姓老者道:“笑什么?”

小明眨眨眼,道:“没什么!”

突然间,黄姓老者明白了,举起旱烟袋要敲!

小明却脚底下抹油,—溜烟钻向后头!

黄姓老者背后远指,骂道:“小东西,待会儿看我剥了你的皮!”随手拴上门儿,走向后间!

骂归骂,可着实打心眼儿里爱煞了这鬼灵精的徒弟!

后屋里,坐着四个人!

那是书生、算卦的、老驼子,跟黄姓老者!

算卦的首先开了口:“大哥,如何?”

黄姓老者笑道:“收获良多!”

老驼子道:“这么说来.没错!”

黄姓老者点头道:“没错!”

老驼子猛击—掌,道:“好东西,果然让四弟料着了!”

黄姓老者没理会老驼子,却转注书生笑道:“四弟,你知道‘万家香’的帐房是谁?”

书生道:“是谁?”

黄姓老者道:“四弟可还记得当年‘老河沟’那回事儿?”

书生双眉一挑,道:“大哥是说迟九如?”

黄姓老者点点头,道:“正是那位‘鹰爪’!”

算卦的插口说道:“这个匹夫怎么跑到‘万家香’当起帐房来?”

黄姓老者摇头说道:“谁知道!”

算卦的道:“还是当年那付德性?”

“差不多!”黄姓老者道:“不过,现在脸上有点肉了!”

都笑了,老驼子道:“迟九如没认出是大哥?”

黄姓老者道:“他要认出是我,就谈不上收获良多了……”

话锋微顿,笑了笑,接道:“不过,这东西之机警、狡猾、奸诈,比当年更甚,还好当年‘老何沟’只有你们三个露面,否则准被他看破!”

算卦的道:“大哥可曾见着姓万的?”

黄姓老者摇头说道:“送殡还没回来!”

书生笑道:“送得可真不近!”

算卦的道:“那儿?”

黄姓老者道:“两个地方,一个说‘朱仙镇’,一个说‘封邱’!”

算卦的道:“怎么说?”

黄姓老者道:“在迟九如没出来之前,我套了那个楞小子伙计,他说是‘朱仙镇’,我临走时,又以要酱为词,支走了那楞小子,问迟九如,迟九如却说是‘封邱’!”

书生笑道:“那么该是‘朱仙镇’!”

黄姓老者抚掌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算卦的点头不语,老驼子却瞪着巨目,道:“怎见得?”

书生微笑不语!

黄姓老者道:“三弟由来不用脑筋,迟九如几曾说过真话?”

老驼子犹不服气,道:“何以见得那小子就会说真话!”

黄姓老者道:“他也有心眼儿,可没迟九如那么多,迟九如跟他,两个人的话,要让三弟你选,你选那—个?”

老驼子道:“宁信那小子,不信迟九如!”

“这就是了!”黄姓老者道:“那么,咱们不选‘朱仙镇’,还能选‘封邱’么?”

老驼子直了眼,哑口无言!

算卦的开口说道:“那笔生意怎么样?”

黄姓老者道:“谈妥了,‘万家香’一家买不了,迟九如替我另介绍一家!”

老驼子道:“谁?”

书生笑道:“该是‘汴梁世家’!”

“四弟!”黄姓老者点头道:“由来你最行,正是‘汴梁世家’。”

话锋微顿,又道:“掉了包的那只盒子,迟九如一见脸上就变了色,等看清盒内不是那对‘玉鸳鸯’后,刹那间脸色又恢复正常,转变之快,令人叹服!”

算卦的一点头,道:“行了,也够了!”

“还有呢!”黄姓老者道:“‘万家香’后院里那三只小酱缸,令人动疑,迟九如说是自己吃的,不卖,我暗中试过了,三只缸都是空的,没酱!”

算卦的目中寒芒一闪,道,“这里头定有文章……”

略一沉吟,猛然抬头,接道:“四弟,你看会不会……”

书生笑道:“二哥是说,那批镖,根本就没出城?”

算卦的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么想!”

书生想了想,道:“难断言,但有可能!”

算卦的道:“那么,去瞧瞧!”

书生道:“谁去?”

老驼子道:“我去!”

书生摇头笑道:“不行!”

老驼子一瞪巨目,道:“怎么不行?”

书生道:“三哥只能斗力,不宜斗智!”

老驼子道:“去瞧瞧要斗得那门子智?”

书生摇头笑道:“对迟九如,斗力,三哥十拿九稳,他难敌三哥掌下三招,斗智,不怕三哥不爱听,三哥可远非他敌手……”

老驼子道:“我承认心眼儿没那兔崽子多,可是四弟也未免太小看……”

书生截口说道:“三哥,要明白,去瞧,可不是要三哥打架!”

老驼子道:“我明白,瞧,是只动眼,不动手!”

书生道:“瞧人家,可不能被人家瞧见!”

老驼子道:“凭迟九如,他要能瞧见我,我提头回来见你!”

书生目光凝注,道:“话可是三哥说的,不能动手,也不能让人瞧见!”

“不错!”老驼子毅然点头,道:“我向来说一句,算一句!”

“这个我很明白!”书生一摆手,笑道;“那么,三哥可以向大哥讨令了!”

老驼子明白了,瞪眼说道:“要我小心,不让我动手,何不干脆说,干什么绕这么大圈子?四弟就是这么婆婆妈妈讨厌人!”

谁说老驼子糊涂?

“我那儿敢?”书生眨眨眼,微笑说道:“我知道三哥的脾气,让三哥自己承诺不更好么?”

老驼子哭笑不得,摇摇头,没说话。

黄姓老者望着他,笑了笑道:“四弟没错,目前不是斗力的时候,不但不能跟他们动手,更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那是打草惊蛇,再想找镖可就难了。”

老驼子道:“这还用大哥说,我知道。”

黄姓老者点头不语!

门口突然有人冒了这么一句:“三叔,留点儿神,可别掉进酱缸里!”

听声音,是鬼灵精小明,可就没瞧见人影!

老驼子气得吹胡子干瞪眼!

屋里的另外三位,却哄然一阵大笑……。

夜,三更!

“开封城”家家户户都上了门儿,熄了灯,一片漆黑。

今夜微有月光,可是下弦钩月,不亮!

偌大一座“开封城”,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响,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远近偶而传来几声犬吠!

偌大一座“开封城”,也只有一处仍透着灯光!

那是“万家香”酱园的店面!

这时还亮着灯,难不成还有人没睡?

不错,听!

透着灯光的“万家香”店面里,正响着阵阵剥落、剥落的拨算盘算,夜静,听起来份外清晰!

敢情,有人正在算帐!

须臾,算盘声倏然而寂,不复再闻!

一声又长又响的哈欠,灯灭了!跟着响起了一阵步履声!

步履声,至后院门止住,有个人影露出头向后院里望了望,瞧个儿头,可能是那伙计郝七!

这人露露头,又缩了回去,步履声渐渐远去,走了!

可是,适时却从那后院西北角里,飘起了四点绿芒!

借着昏暗月光,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出,天!那竟是两只通体铁灰的藏产獒犬,个头儿足有牛犊子大小!

别的不说,单那四条腿就有儿臂粗细!

这玩艺儿凶猛厉害得很,两三个人斗不过它一个!

就在四点绿芒刚自西北角飘起之际!

一条高大人影如天马行空,向着“万家香”后院飞射而来!

但,尚距十余丈距离,他却突然倒射而回,斜斜落向“万家香”邻近一处屋脊,八成儿他发现了那两只畜牲!

可不是,瞧!

老驼子站在那屋脊上,一双巨目望着“万家香”后院直皱眉!

“万家香”的人,他不怕,也好对付,他有把握,凭他一身所学,就是进出百儿八十趟,也没人能发觉!

可是对这两只生性机警、凶猛的畜生,他可没了辙!

这两只畜生,比普通的狗,鼻子、耳朵更灵,生人就别想走近它身边十丈之内,除非不想走了!

这可作了辣!

蓦地里,老驼子须发暴张,闪身欲扑,想来硬的!

可是刹那间他又敛去威态,收住身形!

凭他,来硬的可以,再有这么十只也不在乎!

无如,这时候,这地力不能末硬的!

虽然有把握让这两只畜生,一声不响地躺下,可是天亮之后仍是被人发觉有人进了后院!

这硬办法行不通!

再看看“万家香”的居家后屋,早没了灯火,也不闻人声,敢情正睡得既甜又香,正躺在被窝里做美梦!

怎不高枕甜睡?有这两只畜生,足胜过十名—流高手,当然人家要放心睡觉了,根本不用担心嘛!

想用点吃的东西,把它们引开,那也没有用,单瞧尽管远近犬吠,而这二只畜生却闷声不响,这一点,就知道这两只獒犬是久经训练,不随便吃食的!

怎么想,也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那是最笨的法子,笨是笨,可也最冒险!

那就是先在别处弄出些声响,引那两只獒犬离开西北角,然后乘那间不容发的一瞬之机,射落西北角探视,而且一来一回,绝不能超过那一瞬间,要不然非被那两只畜生发觉,惊动“万家香”里的人不可!

这够险的,也够难的!

既够险,够难,这张老脸要紧,总不能说因为有这两只畜生挡驾,就空手回去,那老脸就没地儿放了!

说难可还真难,弄出的声响,只能让两只畜生听见,还不能让后屋睡觉的人听见,否则仍没用!

心念既决,老驼子弯腰自立身屋面上,轻轻地揭下一片瓦,两个指头微捏,瓦碎数块,然后捏着一小块破瓦,抖腕轻抛,直向后院东南角投去!

只听“噗”地一声轻响,破瓦片落人了酱缸!

就这么一声轻响,两只獒犬自西北角腾身窜起,飞扑东南角,比箭还疾,真快得吓人!

适时,老驼子人如轻烟,也自屋脊上腾身,直落“万家香”后院西北角,快捷如电,伸手三探,随又腾起!

可真是快,可以说停都未停,等二只獒犬闻声回头时,老驼子早没了影儿,好险!

如今,老驼子已知那三只小缸,装着何物!

一路疾驰地,回去“复命”了!

到了“家”,老驼子闷声不响,左手推门而人!

屋内,黄姓老者、算卦的、书生,等候多时!

算卦的首先站了起来,笑问:“三弟,如何?”

老驼子绷着脸,一声没吭,突然伸出右手!

天!自肘以下,全是酱!

黄姓老者、算卦的、书生,全怔住了!

而且都想笑,可没好意思笑!

半晌,算卦的跟书生目光齐注黄姓老者!

黄姓老者突然皱眉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我会出错?”

自然,算卦的、书生,甚至于老驼子,谁都相信,这位拜兄不伸手便罢,伸了手,便绝不会出错的!

那么?

书生摇头一叹说道:“迟九如的确够厉害的!”

黄姓老者诧声说道:“四弟足说他已知道……”

“知道倒未必!”书生摇头说道:“至少他已提高了警惕!”

黄姓老者皱眉沉吟,道:“四弟,我担心他已认出是我!”

“很难说!”书生道:“也许他只是提防第二个非看货不可的买酱客!”

黄姓老者道:“里面如今恐怕没文章了!”

书生摇摇头,没说话!

突然,老驼子一跺脚,翻身往外便闯!

算卦的站得最近,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抓住:“三弟,那儿去?”

老驼子巨目暴睁,须发俱张,道:“找那兔崽子去,他敢作弄我!”

算卦的道:“急什么,既然有他一份,他总跑不掉的!”

书生也道:“三哥,为大局,多忍忍!”

老驼子还想再说!

黄姓老者已然摆手说道:“三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去换件衣裳,待会儿咱们再仔细商量商量!”

大哥说了话,老驼子还能怎么样?狠狠一句:“到时候我非把那兔崽子,头朝下丢进酱缸里不可!”

又一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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