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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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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胤绪闻言并不着恼,红着脸请教该怎么办。
“首先,你得穿一袭白衫,这样才潇洒风流,现在你这件暗绿色大金花的袍子只有恶霸纨绔才穿嘛;其次,干嘛在额角扎一朵红绒球?你以为你是武松?最后,什么慕容公子南宫少侠都用剑,用剑你懂不懂!”
秦林把常胤绪腰间的兵器拿起来,痛心疾首地道:“用刀也就算了,李寻欢也用刀,可你干嘛用这么笨的一柄单刀?单刀也就算了,你他妈还用绿鲨鱼皮鞘,嫌这身打扮还不够绿油油的?我靠,你简直就是人中奇葩……老子抽出来才发现,他娘的这还是柄九环厚背砍山刀!”
常胤绪惭愧得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他的感受,那就是天不生秦林、万古如长夜。
“用剑,用剑多潇洒?少侠都用剑!”秦林兴之所至,来了个仙人指路,右手两指并拢往前一指,回头道:“你看,这多有派?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就好这一口!”
常胤绪忽然怪眼圆睁,张口结舌地道:“可、可、可这也太有派了吧,手指都能射箭?”
秦林转过头看去,大吃一惊:前面正好有个仆役被他指着,这人喉咙上插着支袖箭,正用双手去抓箭杆,口里发出嗬嗬的喘息,生命则随着时间推移迅速流逝。
这也太夸张了吧?秦林懵懵懂懂的把手指收回来看了看,又一指试着朝着那仆役飙出去。
嗖……长长的羽箭带着破空声射来,将那人牢牢的钉在了地上,箭杆尾羽兀自颤动不休!
第139章 呆霸王也有春天
直渎山下齐人高的草丛有极大的一片,此时草丛中弓弦嘣嘣直响,不断有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劲射而出,其中好几支箭朝着秦林和常胤绪电射而至。
常胤绪吐气开声,舞动九环厚背砍山刀,卷起呼呼劲风,刀背上穿的九个金环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毕竟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嫡传,常胤绪的刀法远比他的形象靠谱儿。
秦林和常胤绪从直渎山顶上慢慢走下来刚到山腰,羽箭射到此处力道就弱了,被九环刀磕得四下乱飞,两人便没有受伤。
可山脚下的仆役、马夫就倒霉了……公子小姐们在山顶谈诗论文,除了小厮和贴身丫头服侍,其他人都在山脚下坐着歇息,冷不防身边草丛里突然射出一轮暗箭,立刻就躺倒了二三十人。
“敌袭……”有人凄厉地叫喊着,忽然声音像鸭子被拧断喉咙一样戛然而止,显然已经命丧黄泉。
这群仆役足有两三百号,其中家将、护院、保镖为数不少,遇袭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举着钢刀、木棍朝草丛冲去。
秦林心念电转,想到此前发现的那一大片倒伏的荒草和许多青壮的脚印,立刻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见众护院、健仆冲向草丛,牛大力也在其中,秦林赶紧叫道:“快退!”
除了牛大力毫不迟疑的听令退却,其余的人已一头扎进了草丛,挥舞着武器四下乱砍,嘴里骂骂咧咧的。
喉咙最粗的一个连秦林都听得清清楚楚:“都疯了,他妈的山贼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爷跟着安远侯打倭寇的时候,你他娘的……啊!”
那人一声惨叫,骂声突然中断。
江南暖和,这里又未经开垦,立冬后荒草虽然转黄,依然比人还高,草丛外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听到那声惨呼已是心头骇然,不敢再抢进。
只见草丛中窸窸窣窣的一阵骚动,这里的芦苇秆一阵猛摇,便传来喑哑的垂死嘶喊,那儿的茅草忽然乱晃,又有人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这茂盛的草丛,简直就是吞噬生命的地狱!
众家丁惊得脸色煞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突然间草丛分开钻出个人来,众家丁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却是刚才坐在人群之中,互相吹牛打屁的一位护院,顿时松了口气。
这人的脸因为惊惶可怖而扭曲,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草叶子,眼睛惊惧无比的睁着,流露出恐惧到极点的神情……也许他是这一拨冲进草丛的护院之中,唯一活着的人了。
从草丛中钻出来,看见众家丁站在前面,他终于确信逃脱了死神的追捕,惊恐无比的脸上显出了劫后余生的欢愉。
不过很快,这欢愉就像石蜡一样凝固了,并且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草丛中一根黑黝黝的软鞭甩出,毒蛇似的缠上了他的喉咙,收紧、拖曳,这人喉咙里发出杀鸡似的咯咯声,被倒拖回了草丛中。
牺牲者给人们留下的最后印象,是他被勒住脖子之后,那双变得血红、暴突的眼睛。
草丛中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不知道在做什么。
面对这未知的恐怖,家丁们吓得浑身发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却。
忽然草丛中若干东西被抛了出来,扑塌扑塌地掉落,定睛细看,竟然是湿答答的肝肺、滑腻腻的肚肠!
妈呀!家丁们恨不得爹妈给自己生了四条腿,炸了窝似的四下乱窜,而此时茂密的荒草中再次射出箭矢,把没头苍蝇般乱窜的家丁一个个射死。
牛大力把枣木棍舞得泼水不进,一时没有风险,倒是陆远志在另外一边撅着屁股乱跑,羽箭嗖嗖的在他身边乱飞。
秦林在山腰看很清楚,连忙叫道:“胖子快牵马,躲在马后面往山上跑!”
陆远志赶紧牵了匹马,躲在马后面往山上跑。
别人有样学样,都牵着马做掩护朝山顶撤退,牛大力也把秦林那匹踏雪乌骓牵了。
说也奇怪,众位贵胄虽然多乘骑受过训练的军马,但不少文士公子所乘的只是普通乘马,在屁股中箭的情况下居然没有炸窝发疯。
秦林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马儿都跟着踏雪乌骓移动……原来这千里马走到哪里都是当仁不让的头马!
马的身体比人强壮得多,要射死可不那么容易,借着马匹的掩护,众家丁才退到山顶。
此时草丛中窸窸窣窣的一阵晃动,百十名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人人背着弯刀,拿着强弓劲弩,在三名首领的带领下朝着山上追来。
“有弓箭的站出来,守住路口,要不大家都得死!”秦林又大声叫喊着。
家丁们都记得是这个声音的提醒自己才能死里逃生,便有十余名带了弓箭的家丁弯弓搭箭守住路口。
燕子矶伸入长江,三面临水,只有一面与陆地相接,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家丁们居高临下守住路口,黑衣人冲了两次,都被乱箭射了回去,反而留下十多具尸体。
局面这才稍得稳定,侥幸逃脱性命的家丁纷纷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伤。
牛大力毫发未损,陆远志……看上去也没有受伤。
“秦哥,你看我屁股!”陆胖子带着哭腔,慢慢转过身来。
胖子肉嘟嘟的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噗……秦林一口喷了出来,俗话说得好啊:胖子莫猥琐,猥琐菊被戳。
幸好陆远志穿的衣裤都是茧绸夹棉质地,韧性极好,箭头穿破衣裤两层之后入肉不深,胖子屁股又皮糙肉厚,一时倒也没有大碍,秦林便吩咐牛大力替他把箭起出来,将伤口裹了。
“秦哥,还是你动手吧,老牛的手段我信不过啊!”胖子咬牙忍疼的表情就像强忍憋了三天的大便,龇牙咧嘴地道:“比起这傻大个,秦哥要温柔些。”
“是啊,我温柔……”秦林嘿嘿坏笑,把那根箭杆轻轻一拨。
胖子杀猪似的叫起来:“救命呐……”
牛大力抓住箭杆用力一扯,胖子只觉屁股都痛得没有了,翻翻白眼几欲晕去。
“喂,太夸张了吧?”牛大力看看箭杆一脸的无辜,只见那箭头上有血的部分还不满一寸。
胖子却已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我死了,我死了……”
秦林没理会死胖子,仔细盘算着敌我双方的局面:山上的家丁还剩下近两百,几乎人人带伤,其中有一战之力的家将、健仆、护院还不到五十,其余的全是小厮、马夫和胡子都白了的老管事;而黑衣人有上百号青壮,人人体格彪悍、步履轻健,显然都是精锐。
至于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秦林看了看正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刘戡之、王士骐,就知道不能指望他们,这会儿倒是长得和山贼差不多的常胤绪比才子们管用,提着九环刀,领着七八名侯府家将四下巡逻,鼓舞士气。
现在全靠着地势险要,居高临下用弓箭封住了上山的路口,但众位公子小姐都是开诗会,并非围猎的,家丁护院当中携带了弓箭的只有二十来人,刚才两轮疾射之后,剩下的箭支也必须省着用了。
燕子矶三面临江易守难攻,可对于被围的众人来说也是个绝地,困在直渎山上插翅难飞。
张紫萱脚步轻盈地走到了秦林身边,语中略带忧意:“秦兄,要是他们一鼓作气往上攻来,咱们封路的箭矢用尽,你可有良策?”
“一筹莫展……”秦林摇摇头,“到时候……就只有靠人命来填了!”
“我们和秦兄并肩作战!”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拔出佩带的宝剑,站到秦林身边。
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使秦林很烦躁。
起初看到山脚草丛中可怕的杀戮场面,刘戡之吓得像小鸡崽似的,躲在人堆里面。
但现在局面稍稳,众家丁也退了回来,人一多胆气就壮,他又发了公子爷的脾气,指着几名家丁怒斥:“你们几个临阵退缩,成何体统?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成仁取义本是分所应当的事情……喂喂,你们坐着干什么?快下去打这些山贼呀!”
家丁本来就不是经制军队,就算练了武功也没学军队的纪律,被他这一骂,虽然不敢直言驳斥,几个别人府上的也阴阳怪气的说起怪话来。
刘戡之一听之下更是大怒,俊脸涨得通红,指着众家丁破口大骂,逼着他们冲下山杀退山贼。
秦林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走过去抡圆了巴掌直接扇到刘戡之脸上:“妈的,你要成仁取义,快点,没人拦着你!别在这儿胡咧咧,勒逼着别人冤枉送命!”
刘戡之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林:“你、你敢打我?”
秦林正想打第二巴掌,常胤绪把九环厚背砍山刀架刘戡之脖子上了,鼓着眼睛骂道:“闭上你的鸟嘴,要不老子一刀把你这驴头割下来当球踢!”
“你、你们……”刘戡之又害怕又委屈,他这辈子都是靠父亲荫庇做公子哥儿,写写诗词文章别人便赞他才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何尝被如此恐吓?
没来由膝盖头一软,刘戡之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脓包!”常胤绪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朝秦林笑笑才走开,领着家将巡逻去了。
那些夫人小姐们全都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随着山贼的到来,过去认识中的一切都被颠倒了,所谓的才子是脓包软蛋,而常胤绪这个呆霸王却成了保护神。
“好像,这个呆霸王也不错呢。”几名闺中知交,在高小姐耳边低低地嘀咕着。
第140章 单骑闯阵
秦林心头忧愁,在直渎山顶走来走去寻找脱困之策。
燕子矶从陆地上延伸到江心,三面环水,唯一和陆地相连的一面则被黑衣人围困,要走似乎只能从江水上打主意了。
拍拍踏雪乌骓的额头,秦林问它:“小黑啊小黑,你会不会游泳?”
马儿西律律长嘶,点了点头。
我靠,这样都行啊?秦林也不知道马儿是否真的听懂了,不过,马这种动物是会游泳的,以踏雪乌骓的神骏,自己抱着它脖子泅水逃出去请救兵,似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秦林把小黑牵到了燕子矶矶头处,指了指江面。
踏雪乌骓只往下看了看,就四蹄趴着往后退,脑袋左右狂摆,马嘴喷着白沫子咴儿咴儿直叫,似乎在说:“哎哟妈呀,吓死我了,你以为这是高台跳水呢?”
原来燕子矶临江的这面极其险峻,笔陡的矶头底下十多丈才是江面,这么高跳下去再会游泳都没用,因为先摔死了。
秦林干笑着拍拍马头,寻思要不把众位公子小姐的外衣扒几件,撕了做绳子,把马和人慢慢吊下去?
正想着,上游方向驶来一艘大船,那船上也站着黑衣人,弯弓搭箭指着燕子矶。
这下可真插翅难飞了,就算跳进水里不死,那船上放箭,也把你射成刺猬了。
而且,对方的举动有些奇怪啊!
秦林托着下巴,思索着敌人如此举动的原因何在。
常胤绪带着人走到这边,拍着大腿叫苦:“倒霉!现在正刮西北风,燕子矶在南岸,倒不怕陆上那伙人火攻,可这船上只要射火箭,咱们就全成烤肉啦!”
秦林闻言心头突的一跳,连常胤绪都知道的,那伙处心积虑的黑衣人当然不会不知道,那么他们的用意就是……
这家伙眉头一皱,招牌式的坏笑就又浮现在脸上,微微翘起的嘴角显得阴险狡诈。
常胤绪看见了,没来由的菊花一紧……
女眷那边已有了低低的啜泣声,现在水陆两面前被包围,岂不是插翅难飞,连请救兵都做不到,只能束手就擒了?有几位年纪在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哭得直叫个梨花带雨。
张紫萱温言劝慰着小姐妹们,好不容易才叫她们止住哭声,这才抬起头抱歉的朝秦林笑笑。
公子少爷们也慌乱不堪,顾宪成把马缰绳往房梁上搭,嘴里直说成仁取义的话头,高攀龙走到矶头上望望长江,预备往里面跳,刘戡之跌坐在地上默默无语,王士骐则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贾子虚一直灰头土脸的坐着,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不如,咱们降了吧,谅山贼无非是求财而已……”
顾宪成也不搭绳子上吊了,高攀龙也不投水了,舍财免灾,能花钱买命干嘛要寻死?
“万万不可!”
张紫萱站了出来,指着众位姐妹,正言厉色地道:“落于贼手,姐妹们岂能苟活?所谓投降,你是要她们去死吗?”
女眷们听到这话,又齐放悲声,她们最担心的就莫过于此了。
贾子虚眼中异色一闪即逝,想了想又道:“各位都是世勋贵胄,祖父辈执掌天下权柄,贼人胆子再大也不过勒索钱财,万万不敢有所亵渎。”
听了这话小姐妹们稍微止住了哭声,但几个年纪稍长的却神色越发黯淡。
张紫萱神色坚定,那绝世的容颜隐隐有圣洁之色:“绝不可以,女子所重莫过于名节,无论是否有所亵渎,只要曾经落于贼手,她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张敬修、张懋修手持宝剑站到了妹妹身后,脸上带着冷笑。
顾宪成也厉声道:“我等岂能因贪生怕死,将女眷送入虎口?顾某宁愿自尽,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高攀龙、王士骐也和他站到了一块儿,就连刘戡之也在稍微犹豫之后,最终仍选择了和几位朋友并肩而立。
才子们或许脓包了点、无能了点,但让同行女子抛弃名节以保全自己性命这种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突然秦林跳了起来,黑着脸对张紫萱吼道:“名节名节,狗屁的名节!命都快没了还罗里吧嗦的,你这娘们太迂腐了!”
张紫萱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林。
“看什么看,以为有个首辅老爹就了不起啊?”秦林狂喷着唾沫星子:“哼,叫我陪你送死,我才没那兴趣呢,天底下的美女多的是,都要拿命换,老子也没那么多条!”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姓秦的竟是这种人!
金陵四公子高高的扬着脸儿,自觉这次终于把秦林甩了好几条街。
刘戡之鄙夷的冷笑着:“一介武夫就是一介武夫,不知道士大夫的礼义廉耻,到了关键时刻就只会苟且求生……”
本来说的挺高兴,脸色又转而黯淡,他心道:自己临死前终于压倒了这姓秦的,可惜等会儿被强盗杀死,这番壮烈不能传扬出去,倒是遗憾的很;忽然又想找纸笔做一首极好的绝命诗,把今日之事传扬后世,足可名垂不朽了。
女眷那边,人人都切齿痛恨秦林,又替张紫萱不值:相府千金,貌美若仙,加上才学博雅,怎么偏偏遇到了这个负心汉?恐怕她早已柔肠寸断,痛不欲生了吧?
张紫萱眨眨眼睛,看看秦林,果然如众女眷希望的那样,国色天香的脸庞蒙上了一层灰色,深邃如秋夜星空的眸子也瞬间变得黯淡,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心中痛苦已极而又正在强忍,那种凄凉、伤心的情状,就是铁石人见了也要掉泪。
不少心软的小姐妹已替张紫萱哭了起来,为她的“遇人不淑”为她的“坎坷经历”……
“姓秦的,老子和你恩断义绝,从现在就割袍断义!”小侯爷常胤绪抡起九环厚背砍山刀,刺啦一下就把暗绿色的袍子割了一大块,气愤愤的往秦林脸上丢。
秦林让开,老羞成怒地道:“我是为各位好,既然你们不领情,哼,跪下来求老子都不留这儿!老子是锦衣卫军官,不像你们只是公子小姐,真要打起来老子不第一个送命吗?”
说着秦林就把飞鱼服撕开脱了,“不陪你们这群傻蛋,牛大力、胖子,咱们走!”
牛大力虎目含泪,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恩公!”
“秦哥!”陆胖子也恳求地看着秦林,欢快的胖脸第一次显得严肃无比。
“好!你们好!”秦林跳着脚气急败坏:“既然都想送命,我自己去投降,你们等着倒霉吧。”
说着秦林就气咻咻的跳上踏雪乌骓,打马慢慢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喊:“穿黑衣服的弟兄们,我是来投降的,不要胡乱射箭!”
守住路口的家将、护院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继而拦住他,满脸鄙夷。
“刚才不是我,你们早就送命了,现在我要投降逃命,你们倒有脸来拦?”秦林大声训斥着他们。
“放他走!”常胤绪怒发冲冠的吼着,额头上青筋直冒:“这种人如果真让他和咱们待在一块儿,那才是笑话呢!”
秦林冷笑一声,不理会家将们,拍马慢慢走下山坡,冲着黑衣人大声叫道:“投降,投降!弟兄们不要放箭……”
黑衣人都看见他和守路口众人以及常胤绪的争执,三名领头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有些难以决断。
忽然中间那个拿长鞭的黑衣人把头点了点,瓮声瓮气地道:“投降的来,我们不放箭,不过你也别想耍花招!”
秦林一只手牵着马缰,一只手高高举起示意没带任何武器。
说来也奇怪,计划周详、部署严密的黑衣人团伙,竟对秦林投降一事深信不疑,并没有严加戒备……或许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吧。
距离缩短到了数丈,使长鞭的黑衣人对左右两位首领道:“这下倒有趣,本来要抓一窝小鸡崽,却捡了个锦衣百户,哈哈,本教虽在湘西吃了亏,但咱们在金陵又胜了一局……”
说着话,那人阴笑着手腕一抖,软鞭就像灵蛇出洞似的卷向秦林脚踝,口中言笑而手上发动,本是出其不意,鞭法又迅捷无伦,满拟这一下就要把秦林摔落马背。
殊不知秦林早有准备,软鞭堪堪卷到,他双腿用力夹马腹,踏雪乌骓就忽的一下向前猛扑,这志在必得的一鞭就落了空。
黑衣人纷纷叱骂,无奈踏雪乌骓乃有名的千里驹,发动实在太快,什么举动都来不及了。
“鹰爪孙看打!”左面那黑衣首领使的袖箭,比别人快,叱喝着将手扬起,一溜儿银光就朝着秦林左肋直打,噗的一下刺了进去。
秦林哎呀一声惨叫,扑倒在马背上,不知生死,那马泼拉拉甩开四蹄奔跑如飞,把射向它的羽箭全都抛在了身后。
黑衣人追之不及,那使长鞭地问道:“杨贤弟,那鹰爪孙还有命吗?”
“我袖箭打的左肋心脏。”那杨贤弟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闭口不言。
使长鞭地点点头,他知道这位杨贤弟袖箭百发百中,既然他说打的心脏,刚才那鹰爪孙就铁定没命。
第141章 飞骑求援
直渎山顶,张紫萱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秦林打马走向敌阵,腮边因激动而浮现漂亮的嫣红,忽然遥遥望见秦林中箭,俯身马背生死不知,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哈哈,姓秦的想抛下咱们独自逃生,没想到竟然头一个被杀……”刘戡之冷笑起来,阴阳怪气地道:“这才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才不是呢!”陆胖子反驳道:“秦哥不是那种人,他定是想骗过黑衣人去请救兵……这家伙屁股一撅我就晓得他要拉什么屎,刚才他那么闹,肯定是为了骗得土匪不防备才好趁机冲出去,所以胖爷我才配合他的!”
张紫萱听了这番话,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强忍住没有出言赞同。
秦林为什么要那样做?她想到的原因比陆远志更多,也更贴近真相。
刘戡之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反正他死了,随你怎么说,我只当他是临阵脱逃的贪生怕死之辈。”
死?胖子嘴里哧的一声笑:“秦哥属猫的,有九条命,你想他归位?没那么容易!”
“我家长官不会有事……”牛大力也斩钉截铁地道:“天佑善人,秦恩公要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的。”
顾宪成、高攀龙替刘戡之帮腔,陆远志、牛大力和他们相争,看看又快打起来了。
贾子虚忙把他们隔开:“且莫争这些,就算秦长官没死,要请救兵来也得南京守备会着镇守太监用印、中军都督府发兵,没半天功夫到不了这燕子矶,但现在江面上都来了贼船,如果射火箭上来,咱们岂不全都葬身火窟?”
这头说这话,山脚下的黑衣人又鼓噪着往山上冲,张弓搭箭与把守路口的家将对射,家将、护院们携带的箭支不多,越来越难以支撑。
“姐妹们,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张紫萱利索的把裙摆往腰间一扎,冲上去帮着捡敌人射过来落在地上的箭矢,递给家将们。
众位千金小姐有样学样,就是裹了小脚的也不甘人后,纷纷上前相助。
见主人也来相助,护院家丁们情知这次只要不死,回去就必得主家的重赏,所以一个个积极表现,顿时士气鼓舞高涨。
但开弓放箭并不是可以无限持续的,军用八斗弓普通人射到十来箭就手臂酸软乏力,除了力气大得变态的猛将,一般来说就算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弓箭手,射到二十箭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家将们渐渐双臂乏力,射出的箭矢力道越来越弱,而黑衣人数量多过几倍,攻势越发凌厉,不断逼近路口。
混在众人之中的一双眼睛,闪现着兴奋的笑意……张紫萱有所觉察,回头看去,又什么也没发现。
让人奇怪的是,秦林走后几乎成为防守方主心骨的常胤绪并没有加入战团,而是带着七八名精锐家将挖掘一条极浅而两尺宽的壕沟……准确的说只是粗略的把地面刨松了,将杂草铲除掉。
然后他们从井里提水,把这条壕沟“灌满”了水,嗯,事实上只是混着浮土形成一层泥浆。
所有的人都看得莫名其妙,难道常胤绪希望用连耗子都淹不死的泥沟,来阻挡山脚的黑衣人?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刚才那双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嘲讽的神情意犹未尽,然后阴险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最重要的几名猎物。
敏感的张紫萱再次有所察觉,她忍住没有回头,斜飞入鬓的修眉微微一皱:“究竟是谁?怎么有被盯梢的感觉,秦林果然料中了么……”
“退后!往后退到泥沟后面!”常胤绪突然一声令下。
家丁、护院们微一愣怔,发现小侯爷的态度十分坚决,便依令一边射箭一边慢慢退后。
等所有人都退到了泥沟后面,常胤绪把火折子点燃……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要点火阻敌!
虽然火容易从山下往山顶烧,但今日正逢立冬,从江面吹来的西北风异常强劲,定能把火朝黑衣人所处的南边吹去,加上又有泥沟阻隔火势,山顶上的众人便能保证安全,而火势熄灭之前黑衣人便无法进攻了。
只不过……
贾子虚跺着脚连道不可:“常小侯爷,使不得啊!正刮西北风,咱们在南边举火倒是烧不到自己,可要是江面上敌船也朝矶头射火箭,被西北风吹着从北面烧过来,咱们在南边也放了火,无处可逃,不是全得葬身火窟吗?”
“是啊……”常胤绪非常诚恳地回答着,但手中的火折子已扔到了草丛中:“不过常爷这条命是观音菩萨保佑的,偏赌那群贼厮鸟不会射火箭!”
常胤绪猝不及防的扔了火折子,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贾子虚身子一晃速度飞快地想去捡那火折子,哪里来得及?常胤绪这火折子刷过焰硝,一下子就把半枯的荒草点燃,火势轰的一下就蹿起来,饶是贾子虚退的快,胡子眉毛都被燎燃了几根。
王士骐、刘戡之等人跌着脚抱怨常胤绪太疯狂,常小侯爷举起九环刀、把怪眼一瞪,公子们叫苦不迭。
说来奇怪,非但江面上的敌人没有发射火箭,就是山脚下那群黑衣人突逢此变也慌乱起来,三名首领聚在一处商议办法。
西北风劲吹,极盛的火势朝着南边延烧下去,逼得攻山的黑衣人步步后退,却又一筹莫展。
常胤绪面有得色,站到高小姐身边,横着九环刀摆出护花使者的架势。
诸位小姐见了,这平时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呆霸王,忽然就有几分可爱了,甚而有人暗暗羡慕高小姐。
那高小姐虽不算多美貌,却也唇红肤白、眉清目秀,此时垂着红红的脸儿,不时抬眼偷偷觑常胤绪,忍不住掩口而笑。
相形之下张紫萱越发显得愁眉不展,虽有两位哥哥、几名家将左右护持,她却始终轻咬着嘴唇,心绪前所未有的乱:
胖子说秦林属猫有九条命,可人哪能真有九条命?那一箭究竟有没有伤到他?
……
“靠,幸好老子命大!”秦林纵马疾驰把黑衣人远远甩开之后,行若无事的把左肋处插着的袖箭拔出来,没好气的扔了。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团红红的物事,笑道:“狗日的,袖箭好厉害的劲道!多亏这玩意儿,否则两层丝绵衣还不一定挡得住。”
秦林把陆胖子的丝绵衣脱下来贴身穿在里面,加上他自己的就是两层了,但要不是这东西,那支劲道十足的袖箭恐怕还真得把胸口扎破。
秦林手里拿着的,正是徐辛夷那件猩猩红的金绣丝绒斗篷,徐辛夷生气离开诗会时被他扯了下来,刚才使诈冲脱包围圈的时候秦林把它团成一团塞在怀里,袖箭射来就插在了上面,连他的油皮都没有擦破。
这家伙干嘛把人家徐大小姐的斗篷塞在怀里?莫非他有斗篷控?
斗篷有大用呢,秦林把它团着放到踏雪乌骓的鼻孔底下,拍着马头说:“小黑啊小黑,快去找你旧主人!”
马儿鼻孔掀动着,兴奋的用蹄子刨地,显然闻出了旧主人的味道,呼哧呼哧打着响鼻,尖尖的小耳朵摇来摇去。
“美女我来喽,得儿……驾!”秦林把马鞭子一甩,抖了个鞭花。
踏雪乌骓西律律一声长嘶,甩开四条腿飞奔,四只碗口大小的蹄子像铁炮似的咚咚咚咚敲打着大地,速度快得风驰电掣。
秦林伏下身体、抓紧缰绳、坐稳鞍桥,眼前景物飞快地后退,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响。
不一会儿,便远远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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