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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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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哥,你说……”陈应凤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瞧那小丫头有古怪啊,挨了魔教教主一掌,居然没有送掉小命,莫非她是……”

徐爵哧的一声笑:“那小丫头?咱们都看不出她身负武功,难道你说她功力比咱们还深?只除非她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哈哈哈魔教教主从来只和朝廷作对,杀这么个小女孩倒坏了自己名头,所以才饶她一命的吧。”

陈应凤闻言释然,摸了摸脑袋:“我说呢,嘿嘿……话说回来,姓秦的和小美人儿同乘一车,这一路上艳福无边哪!”

两个家伙看看身后的马车,挤眉弄眼的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淫邪之意。

马车之中,秦林正施展浑身解数哄着小女孩:“乖阿沙,阿沙乖,老老实实听叔叔的话,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哦!”

咱们秦长官的一张脸都快笑烂了,又奸又坏的笑容活像个放大版的狼外婆,就算是小红帽都会被他吓坏吧。

阿沙蜷缩在厚厚的被窝里面,双手牢牢地抓着被子把雪玉般可爱的脸蛋遮住大半,只露出两只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嘛,秦大叔讨厌啦!”

“真的不要吗?”秦林假作生气的样子,“好,以后你没得糖吃了,桂花糕、绿豆饼,通通完蛋,还要让青黛姐姐和辛夷姐姐把你打扮成小公主”

真是无耻啊,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阿沙小脸变成皱巴巴的一团,想了想,嘟着小嘴巴:“讨厌,秦大叔就会欺负人家,算了,忍你一次,就当被狗咬。”

合着为你好还被当成狗咬?秦林咬牙切齿,将一瓶熬好的汤药塞给阿沙。

“哇,好苦……”阿沙勉强喝完,就张开嘴哈哈的喘气。

才没有别人想的那么不堪呢!的确一路上秦林和阿沙同乘一车,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她,但那是为了感激她舍身相护的情谊,哪儿像徐爵和陈应凤两个王八蛋想的那样?

秦林盯着阿沙,亲眼看她把药汤喝完了才点点头:“这才乖嘛,你被白莲教主打得吐血,不养好伤,将来身体会很容易生病哦。”

天哪阿沙喜欢甜食,最怕苦药,只觉得从嘴巴到肚子全都苦苦的,真是郁闷透了。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秦林已经发现了自己卧底的身份,所以故意熬了苦药来捉弄自己……

“这次是对得起秦大叔了,可师傅那边怎么交代?”阿沙郁闷的挠着头皮,觉得不止嘴巴,连心都有点儿发苦。

没办法,被白莲教主打得当场吐血,阿沙总不可能告诉秦林是被师傅一掌打通淤塞的经脉,有益无害吧?!所以秦林的好意,她必须接受,这苦苦的药剂,还得一直喝下去。

“阿沙你放心……”秦林见阿沙郁闷,就拍着胸口大包大揽:“大叔家里什么药都有,陆远志又是神医李时珍嫡传,咱们这路上就按他开的方子喝药,等回家了,请青黛姐姐替你诊治,再喝十天半个月的补药,总要叫乖阿沙将来健健康康的嘛!”

回家,继续喝,还十天半个月?

阿沙直接用被子蒙住脑袋:“秦大叔,你直接杀了我吧……”

回到京师,秦林的功绩早已上达天听,根本没必要和徐爵、陈应凤两个争功,把押白莲北宗要犯进诏狱、继续详细审问的工作,通通交给洪扬善和他两位,自己则带着阿沙回家,再让青黛瞧瞧她的伤情。

秦林正月初一弥勒佛诞辰在石佛口办案,回京师这已是正月初八,只见大门口贴着红红的春联,字体苍劲有力必定是出自徐文长手笔,屋檐底下悬着大红灯笼和走马宫灯,喜气洋洋。

正好青黛在家里,秦林不叫丫鬟通报,悄悄走到后花园。

女医仙坐在藤制的秋千椅上,她穿着件淡蓝色镶碎花边的棉衣,厚厚的棉衣掩饰不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如瀑的青丝用木钗松松地挽在头上,显得既俏皮又可爱。

只不过,为什么明如秋水的眸子蒙着层雾气,水果般芬芳的嘴唇嘟了起来,低头瞧着脚尖闷闷不乐?

秦林轻手轻脚的从背后绕过去,轻轻亲了亲青黛略带婴儿肥的脸蛋,戏谑道:“小师姐,是不是想师弟了呀?”

青黛像触电似的往后一躲,待听出秦林的声音,立刻像小鸟儿一样扑进了他的怀抱:“呀,秦哥哥回来啦!哼,过年都不在家里,人家当然想你啰。”

不像徐辛夷的口是心非,青黛永远是水晶玻璃似的心肠,毫不掩饰自己对秦林的感情。

伸手抚摸着青黛的头顶,又轻轻含住她晶莹玉润的耳垂,惹得女医仙面红耳赤,终于被她伸手推开,红着脸儿瞪了他一眼:“秦哥哥讨厌,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见多害羞?”

秦林哈哈一笑,这才说了阿沙受伤的事情。

“怎么不早说?”青黛不乐意了,“看你还好意思,万一阿沙有个什么……”

说着青黛就不理会秦林了,脚步匆匆地朝前厅走去。

秦林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心说我一路上都好几天了,这不是觉得阿沙情况还算好吗?

起初见阿沙吐血,秦林的确吓了一大跳,但后来同车回来得好几天里,小姑娘又是活蹦乱跳的,他就远不如刚刚听到消息的青黛这么紧张了。

青黛望闻问切,替阿沙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沙状况不错,没有什么内伤。”青黛号脉的手指,从阿沙的皓腕上移开,又道:“这样说起来,那魔教教主也是个不乱杀妇孺的枭雄哩。”

“好啊,好啊……”阿沙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她本来就没受伤嘛,这下终于解放了:“哈哈,秦大叔,我终于可以不喝你的苦药啦!”

青黛却笑着拍了她一下:“小丫头,这么小就受伤吐血,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得用补药好生调养几天,才能保证没有后患。”

“救命……”阿沙顿时变成泄了气的皮球。

既然经青黛检查证实阿沙没有大碍,秦林就允许她牵着大黄去和甲乙丙丁、侍剑等女玩耍。

青黛看看秦林没有挪窝的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秦哥哥,你不去衙门吗?还有宫里陛下那边,大概也要你去回复吧。我听别人说伴君如伴虎,很不容易才能保得什么圣眷优隆呢!”

“我哪儿也不去……”秦林温柔地握着青黛的手,眼睛看着她有些躲闪的眸子:“我现在只想陪你,小傻蛋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瞒不过秦哥哥的,你的眼睛把什么都告诉我啦!”

那可不,青黛简直就是水晶做的人儿,喜怒哀乐全都一清二楚,连陌生人都不容易瞒得过,更别说秦林这么熟悉她了。

“没……没有什么……”青黛低着头不敢看秦林,声音又急又不好意思。

这个小傻蛋,怎么回事?秦林皱起了眉头,“难道我的小青黛还信不过秦哥哥吗?再不说,哥哥要生气了呢。”

“我……我……”青黛抬起头,看着秦林,眸子蒙着一层水雾。

“我来替她说!”徐辛夷迈着大长腿,大步流星的从外边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长公主朱尧媖。

徐辛夷像吃了枪药,噼里啪啦一顿连珠炮:“还不是在宫里受的气正旦命妇朝贺,青黛妹妹也进宫去,哪晓得王皇后不给她好脸色,还……还冷嘲热讽,呀呀呀,真是气死我了!”

朱尧媖走上来,温温柔柔的福了一福,细声细气地道:“皇嫂她就是那么个人,唉,青黛姐姐别生气啦,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关你什么事,别替那种人顶缸!”徐辛夷把表妹戳了一指头,叉着小蛮腰,气咻咻的。

秦林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过新年时在京文武百官有皇帝主持的正旦大朝会,去年秦林参加过的,今年要在初一佛诞日去石佛口办案,就错过了。

而在京所有贵戚女眷和诰命夫人,则要在新年期间入宫朝贺皇后。

去年正旦青黛的诰命还没及时发下来,今年随着秦林升官,青黛就得了朝廷的三品淑人诰命,新年时作为命妇就要入宫朝贺皇后。

王皇后正渐渐得到婆婆和丈夫的欢心,却因秦林侦破孙晓仁一案而失宠,她不想想自己的毛病,反而迁怒于秦林,恨他入骨髓。

但秦林是锦衣卫外官,不仅圣眷优隆深得太后和皇帝信任,又是个头顶长角脚底生刺儿的硬扎角色,王皇后想对付他也找不到丝毫破绽。

轮到命妇入宫,王皇后这口邪火就朝青黛发作了,秦林不用问也知道小丫头当时一定很难堪吧,当着京师那么多贵戚女眷命妇,被高高在上的皇后奚落,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的小师姐哎,皇后有什么了不起?她骂她的,咱们只当大黄狗在叫……”秦林笑呵呵的将青黛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徐辛夷倒是习以为常,朱尧媖嫩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想到姐夫这么不避忌,不过,他们夫妻……好恩爱呀!

“嗯,本来、本来青黛也不计较的……”青黛想想王皇后变成大黄狗,倒也有趣,不过嘴巴刚咧开又瘪了:“可、可她当着那么多贵夫人,问我爷爷是不是游方郎中出身,写了本小书就声名大噪,又说我开医馆,咱们医馆里面是不是有稳婆、马泊六,弄得别人都笑话咱们,我实在、实在是憋得慌……”

稳婆是接生婆的别称,不过这时候接生婆可不光管接生,往往还兼职替官府看守女犯人、贩卖春药、拉皮条、撮合男女勾搭成奸,所谓三姑六婆之一,是最被鄙视的。

王皇后竟以此来侮辱青黛?!

秦林听到这里,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闪烁着的寒芒能够叫任何人毛骨悚然。

“青黛的医馆悬壶济世,救了多少苍生?爷爷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皇皇巨著,又岂是她所能诋毁的?”秦林将桌子重重一拍,遥遥看着北面紫禁城的方向,冷笑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就是嘛……”徐辛夷大声嚷道:“其实那些命妇下来都替青黛抱不平,还有在女医馆治好病的贵妇私底下安慰她呢,只是碍着王皇后身份,当面不敢帮腔。哼,公道自在人心,王皇后这么搞啊,我看她迟早被打入冷宫!”

“表姐!”朱尧媖很担心地看了看徐辛夷。

徐大小姐才不怕呢,撇撇嘴:“你就是胆小王皇后打死桂花,你还不是怄得死去活来?哼,她将来就是个打入冷宫的命,我不但要说,我还要跑到宫里去嚷,找太后娘娘评理!”

“不必!”秦林摆了摆手,自己舔着嘴唇慢慢思忖。

“你怕她?”徐辛夷正在气头上,杏核眼睁得溜圆,挑衅地看了看秦林。

秦林摇了摇头:“不是怕她。俗话说帮理不帮亲,李太后就算当面责备王皇后几句,心底无论如何是偏帮儿媳妇,不会帮你这个便宜侄女儿,到底是咱们吃亏,而且对王皇后也是不疼不痒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徐辛夷听秦林口气,反而把眼睛睁得更大了,指着他的鼻尖:“你最后那句,意思是……”

秦林眼睛闪烁着寒光,声音阴寒可怕:“打蛇要打七寸,不打则已,要打就打得她伤筋动骨。”

“嘶……”徐辛夷倒抽一口凉气,她最多也就是闹一闹、折腾一下,可没想到真能把高高在上的王皇后怎么样,可听秦林口气,那就厉害得很了。

“够阴险……”徐辛夷用力拍着秦林的肩膀,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

青黛忍不住问道:“王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呀,秦哥哥你……”

“皇后又怎么样?”秦林眉头一挑,霸气十足的把手一挥:“青黛、辛夷,你们今后记住,欺负我老婆的都得死!”

哇,这话真比一万句我爱你还有杀伤力啊,青黛和徐辛夷被无边无际的幸福淹没。

朱尧媖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很想鼓掌欢呼:姐夫实在太帅啦!

第559章 一箭双雕

秦林让青黛、徐辛夷陪着朱尧媖玩一会儿,他换上便装,又取了一件东西,带了几名亲兵校尉径直去了东厂。

接到通报的时候,冯保冯督公正在亲自审问石自然、徐鸿儒等白莲北宗要犯,听属下禀报北镇抚司秦将军来了,这位颐指气使的东厂督公立刻丢下手头的事情,忙不迭地迎了出去。

到了冯保的地位,数人之下、万人之上,抓获朝廷要犯其实已算不得多大的功勋,司礼监掌印兼东厂督公,他自己再也不可能往上升了,麾下东厂和锦衣卫争锋,主要目的是为了巩固势力范围,争权夺利。

倒是他这些天吃秦林给的高钙片,也不知究竟是药效显著,还是心理作用居多,反正冯保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就能爬上紫禁城背后的万岁山。

冯保一边走一边扭头提肩舒活筋骨,脸上喜气洋洋:“秦将军立下大功,真是咱们大明朝的一员福将贵亲李院使卖的药丸,近来也在宫中行销,公公们吃了都说好,秦将军名利双收,令人羡慕啊!”

秦林嘻嘻哈哈的和冯保寒暄几句,忽然就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冯督公,兄弟有件东西想卖给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东西?”冯保竖起了吊梢眉,睁大了三角眼,立刻警惕起来。

冯督公被秦林坑,可不止一次了,这警惕性是杠杠的啊!

秦林笑呵呵的扯了扯冯保:“干嘛呀,难道冯督公眼中,我秦林就是个骗子?”

“没错……”冯保毫不客气地点点头,心说咱家这次可不上你的当。

秦林坏笑着贴到冯保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如果是关于王皇后的呢,冯公公有没有兴趣?”

冯保那双三角眼一下子变得贼亮贼亮的,一把攥住秦林的胳膊:“来来来,秦将军有话慢慢说,这边人多嘴杂,咱们到密室详谈。”

冯督公听到王皇后就立刻来了兴趣,难道他是王皇后的忠实粉丝?

恰恰相反,王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在宫内抓权,必然和大内总管冯保产生冲突,现在只要是和王皇后有关的事情,冯保都很感兴趣。

冯保满脸堆笑,极其热情地把秦林引到东厂衙门深处的密室,命人奉上香茶之后,又亲自关上门。

如果是别人面前,冯督公那是要多深沉有多深沉,但他晓得和秦林玩心眼没用,就不用掩饰那种急不可待的心情:“秦将军,到底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给咱家看看嘛。”

秦林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托在掌心之中。

那是一方闲章,温润的玉石雕琢玲珑,侧面的浮雕凤凰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宫禁之物。

秦林解释道:“这是王皇后的闲章,本官是在石佛口白莲北宗总坛找到它的。”

当日秦林在东厂密室,指着孙怀仁的白骨审问孙晓仁,以他的妻儿性命为质,彻底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蓟州周老憨、狗蛋祖孙丧命一案,本州锦衣百户陈宦璋牵涉其中,他交代曾见过闻香门的人拿着王皇后的一方闲章,借中宫势力为保护伞。

秦林就此事详细询问了孙晓仁,这方闲章果然是他从宫中盗走交给白莲北宗,以便化名闻香门主王森,实际上是白莲北宗教主的石自然冒充王皇后族兄,从而愚弄地方官府,发展己方势力。

秦林从孙晓仁口中得知详情,对冯保这边就留了个心眼,叫孙晓仁接受东厂审讯时,不要把闲章的事情告诉冯保。

孙晓仁招供是被秦林降服的,秦林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所以冯保竟一直被瞒在鼓里。

石佛口剿灭白莲北宗一役结束后,东厂徐爵和陈应凤也防着秦林一手,率大内高手和秦林麾下的锦衣校尉一起搜查白莲北宗的老巢,可惜他俩事先没有得到信息,哪儿有秦林这么强的针对性?

最终,王皇后的闲章还是落在了秦林手中。

本来秦林准备用这方闲章搞点花样,或者直接用来威胁王皇后,或者把闲章加上闻香门利用皇后闲章挟制地方官员的证供,一起私下送还给她,以此来示好……总之,东西捏在自己手上,主动权就在我这边,到底怎么做就得看咱们秦长官的心情了。

哪晓得王皇后不识抬举,居然在命妇入宫朝贺的典礼上嘲笑青黛,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林冲冠一怒,立马决定把这玩意儿卖给冯保。

毕竟秦林是武职外官,亲自去对付王皇后有点无从着力,而冯保就不同了,他是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正儿八经的大内总管,借他之手来对付王皇后,事半功倍啊!

那可不,冯保正在内宫与王皇后争权夺利,一听秦林说法就知道这方闲章有戏,伸手就要从秦林手中取过。

“且慢!”秦林脸一板,五指往内一曲,握着闲章的手就缩回了袖子里面。

这玩意儿用来对付王皇后那是再好不过了,秦林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到手,就白白送给冯保?嘿嘿,要这么简单啊,秦林一开始直接让孙晓仁对东厂彻底坦白就行了,何必绕这个弯子?

就算是王皇后的愚蠢行为,使得秦林必须借此施加报复,但对冯保来说,不付出点代价也是不行的。

冯保一怔,知道秦林这是要敲竹杠了,他位居内廷第一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

“秦将军啊,咱家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方闲章送来……”冯保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借此作为掩饰,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尊夫人入宫朝贺,在皇后娘娘那儿受了点委屈……哼哼,秦将军还真是‘以德报怨’哪!”

冯保神情不无揶揄,所谓以德报怨,根本是睚眦必报才对吧!

“不错,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兄弟才来找冯公公的……”秦林微微一笑,在冯保这种聪明人面前并不否认自己的动机,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这方闲章在公公您手里头,比在兄弟我手头,要‘有用’得多吧?!”

秦林重重点出“有用”两个字,坏笑着瞅瞅冯保,意味深长。

确实如此,秦林想报复王皇后,同时冯保也是最想得到这方闲章的人。

对秦林来说,不把闲章给冯保,自己也能借此整到王皇后,只是效果差一些;对冯保来说,秦林出不出气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他自己要借这方印章做些手脚,从而巩固宫中的权位。

所以,秦林可以不给,但冯保见到闲章,便如苍蝇见血、饿狗抢屎,一定要弄到手。

“罢罢罢……”冯保苦笑着连连摇头:“秦将军,咱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敲竹杠就随便你吧!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有这闲章也扳不倒王皇后,最多叫她狠狠吃个大亏而已,所以老兄的竹杠,还是别敲太狠了。”

冯保说的是实话,孙晓仁妄图劫持王皇后的举动,反而替她洗清了勾结白莲教的嫌疑,加上白莲北宗披了闻香门的皮,在京师造谣惑众,有不少达官显贵都被其愚弄,李太后、万历、张居正决定对所有被欺骗的显贵,一律既往不咎,就更不可能单凭闲章就直接扳倒王皇后了。

可冯保能从中搞事,从而获取在权力斗争中的优势,又岂是一星半点?

秦林笑着拍了拍冯保的肩膀:“冯督公,兄弟相信你兴风作浪的本事,似乎不必太过谦虚吧?!说什么敲竹杠,兄弟像那种人吗?这样吧,十万两银子,咱们这是友情价。”

“十万两银子?!”冯保嘴巴张得老大,心说你这还不是敲竹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冯保贪财,身价不下百万,但生性吝啬,要他拿十万银子出来,比杀了他还难。

登时督公大人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样都不行啊?!”秦林非常苦恼的摸了摸鼻子:“那算了吧,我再想想,对了,你们东厂的霍重楼霍老哥和我不错,他在杭州也捞够了,能不能调到京师,在贵衙门做个什么掌刑千户啊理刑百户的?”

冯保一听,好嘛,这个要求倒是不用挖自己腰包,可是在挖自己墙脚了。

东厂的掌刑千户是徐爵,理刑百户是陈应凤,两位都是他的铁杆心腹,随便哪个腾位置给霍重楼,都是挖他冯督公的墙角啊!

霍重楼和秦林交好,冯保也是知道的,想想自己能拿出来交换的底线,就迟疑道:“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给个子科管事,如果秦将军一意孤行,那咱家就只好敬谢不敏了。”

秦林哈哈大笑:“成交!”

一方温润细腻的玉雕闲章,塞进了冯保手心,秦林潇洒的作个揖,施施然走出了东厂。

娘的,赚到了!

利用冯保对付王皇后,顺带还收个东厂高手做手下,这买卖划算。

可怜的霍重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督公出卖,这么一来,他脑门上都打着秦林的标记,这辈子算是卖给秦林啦!

第560章 嚣张的喇嘛

秦林从东厂出来,低着头在街上慢慢溜达。

几名武艺高强的亲兵校尉穿了便装跟在后面,见自家长官在想事情,便很自觉的拖后几步,不去干扰他的思路。

秦林把玉雕闲章交给冯保,铁定能借冯督公之手叫王皇后摔个大跟头,狠狠的替青黛报这一箭之仇。

不过只要王皇后没有被废后、没有被打入冷宫,就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说到底她不仅是万历的原配妻子,还是堂堂正正的六宫之主,秦林被她记恨上了,哪天她在万历跟前吹吹枕边风,在李太后那儿给秦林下下绊子,还真够麻烦。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确实,万历和王皇后感情不是很好,可总的来说,他对这位皇后还是比较维护的,而秦林呢,毕竟只是个臣子,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勋,也只是臣子。

从来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术最难测,万历年纪虽轻,生就一副刻薄寡恩、偏激执拗的性子,别人再好也只换得他一时感激,别人稍微不如他意,却要记恨一辈子。

秦林眼下圣眷优隆,可保不定永远都简在帝心啊,宫里还埋着王皇后这颗定时炸弹,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秦林倒也想把手伸进宫里,但锦衣卫毕竟是武职外官,很多涉及宫内的事情不太方便,做得太明显更会引起朝廷猜忌,那就得不偿失了。

前段时间和徐文长商议,针对宫内情况主要通过四条线:

其一是张诚、张小阳叔侄,这算是比较紧密的联盟关系,不过张诚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同样野心勃勃,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和张小阳的“战友情谊”在未来能否经得起朝廷倾轧的检验,也是个问题。

其二是冯保,秦林和他似敌似友、非敌非友,有共同利益时联合起来,产生矛盾则互相争斗,冯督公这边其实比张家叔侄还不靠谱。

第三条线则是最近通过李建方搞起来的,专门针对太监缺乏激素、容易患骨质疏松症,经营“高钙片”的药铺。李建方是青黛的叔叔,在官场上天然就是秦林派系,自打秦林替他弄到太医院院使得位置,办起事来更是死心塌地。

通过宦官们问诊、卖药时的对谈,固然能了解到宫中方方面面的信息,但来源太宽泛、接触层次太外围,不大容易弄到高价值的核心机密。

第四条线就轮到秦林的小姨妹,长公主朱尧媖了,可她在宫里很少得到母后和皇兄的关爱,所知的消息极为有限,单就情报收集来说只能算聊胜于无。

要是有什么途径能直接摸到宫中较为核心的位置,甚而接触到李太后、万历或者王皇后其中之一,那就好了。

秦林这样想着。

走到东厂这条街和豹房胡同的岔路口,忽然听见东北方向人声鼎沸,秦林抬头一看,双碾街那边人山人海。

向路人请教,原来今天正遇上隆福寺赶庙会。

隆福寺坐落在东四北大街西,始建于明朝景泰三年,是京城唯一的番(喇嘛)、禅(和尚)同驻的寺院。

它举办的庙会特别热闹,庙会上可以买到各式各样的土特产品,可以吃到多种北京地方风味小吃,可以看到北京的民间戏曲,所以每逢会期京师百姓和京郊乡民都会来赶热闹,时不时还有达官显贵和外藩使节过来捧场。

秦林想起当初还在蕲州的时候,青黛就最喜欢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最近她心情不好,买几样回去逗她开心吧,另外阿沙那家伙特别爱吃甜食,庙会上带点栗子糕、枣酪之类的,一定很合她胃口。

于是秦林就拐上双碾街,朝隆福寺走去。

老远就看见红墙黄瓦的一座大庙,庙门前广场上熙熙攘攘,肩挨着肩、人挤着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知有多少,吹糖人的、捏面人的、卖梨膏糖的、扎灯笼的……各色商贩摆摊出售的东西,直叫人眼花缭乱。

几位四五十岁的大婶从秦林身边走过去,头上扎着青布包头、脚下打着绑腿,一看就是京郊的农妇,手上提着什么六必居酱菜、八大件糕点,欢欢喜喜走过去。

一位大婶笑嘻嘻指着同伴手里提的八大件:“啧啧,山楂饼、玫瑰糕、枣泥酥,他三婶啊,你买这么多点心,是给小柱子说媳妇摆茶用呢?!”

提着点心的农妇喜气洋洋:“尽得请客才用?今年咱家也攒了俩钱儿,孩他爸说元宵节也按城里人的规矩,自己家里尝尝这八大件,哈哈,咱也烧包一把哩。”

抱着六必居酱菜的大婶也笑起来:“可不是嘛,咱们宛平县人有福啊,黄大老爷是个顶呱呱的好官,搞张相爷的那啥新政,行什么‘鞭子法’,咱小门小户泥腿子摊的税赋啊,比过去少了一大截呢,家家都多攒了几文钱。”

几名农妇说说笑笑的走远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被秦林听了去,他嘴角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农妇错把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说成了鞭子法,但事实没有错,张居正推行新政,清量豪强地主隐瞒的田亩,降低贫苦百姓的负担,打击豪门强迫百姓投献土地的恶行,大力遏制土地兼并,可谓政声斐然,公道自在人心。

宛平县令黄嘉善是个难得的清官、能员,推行新政不遗余力,天子脚下的宛平县人真是有口皆碑。

张居正新政全面铺开,戚继光又在蓟镇打了大胜仗,大明朝的内忧外患削平了许多,这不,隆福寺庙会上的热闹场面,就很有几分中兴气象。

论起来,破获漕银被劫大案,招安五峰海商,开放东南海禁,治理黄河,挖出破坏边防的大贪官杨兆,蓟镇大捷……桩桩都有秦林参与其中,甚至起到了主要作用,大明朝的中兴局面也有他的很多功劳在内呢!

秦林的心情顿时变得好起来,这边逛逛,那边瞅瞅,挑了几样点心和小玩意儿买下,自己拎在手里。

忽然前面人群一阵骚动,一群人围着吵吵嚷嚷,还有人吹口哨,喧闹声格外惹人注意。

秦林好奇,就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人群虽然围得水泄不通,但秦林身边跟着几名武艺高强的亲兵校尉负责开路,也不见他们怎么挤、怎么推,前边围观的人就立脚不住,自动朝两边分开,给秦林让开一条路。

走过去一看,只见人群中间几名喇嘛正和一位年轻姑娘吵闹不休,秦林顿时诧异起来:咦,这位是见过两面的郑桢郑姑娘啊,她怎么和喇嘛吵起来了?

郑桢被几个喇嘛纠缠不休,实在郁闷得不行。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运气简直霉到了极点,家里父亲的病花钱如流水,请的医生不仅要诊金,出诊过一条街诊金加一两,用的药不是人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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