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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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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懂了,秦林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俞大猷为什么一辈子升不上去了,或者说,这老头儿居然还能做到车营参将,都已经算一个奇迹了吧,若不是张居正和兵部尚书方逢时爱才,恐怕以俞大猷的性子早就把牢底坐穿了……

商定新年之后牛大力就到车营随俞大猷习武,然后转到正题,中军官去把目睹陈铭豪和麻师爷打架的三名军士叫来,听凭秦林讯问。

这几个士兵跟着中军官走来,有说有笑的,身上衣服暖和,脸上干干净净,完全没有颓唐之气,别人一看就明白根本不是什么禁闭,而是俞大猷护犊子,把他们保护起来了。

中军官早已说过原委,三名兵士见秦林在座就先给俞大猷行了军礼,然后冲着他抱拳。

秦林态度极其和缓:“几位不必害怕,本官在锦衣卫执掌南镇抚司,校尉、力士、大汉将军犯法都归我管,是为陈铭豪一案到此问问你们。”

三人没有开腔,都望着俞大猷。

“看本将做什么?秦长官问,你们如实答,不许说谎,有本将在,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俞大猷虎着脸,看似唬人,实际上给手下兵士吃定心丸呢。

俞老将军护犊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林也不点破,俞大猷肯教牛大力武功就很够意思了,总不可能人人都像南京浙兵大营马参将那么好说话吧?!

三名士兵越发放了心,这才朝着秦林抱拳:“不知秦长官要问什么?标下老实回答就是了。”

秦林便询问当日打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麻师爷的加入冲突的过程,以及他头上到底是被谁打到,有没有确切地看清。

“嗨,陈老哥实在运气太差了点……”头一个军士叹息着,连连摇头:“本来麻师爷自己是没动手的,尽是五六个年轻的壮丁围着陈老哥打,起初他还忍着,被打急了也就还手,哪晓得不知怎么回事就打到麻师爷头上了,当场就把他打个倒栽葱。”

第二个军士也非常惋惜,“长官,你说他打庄丁倒也罢了,个个身强力壮,打不出毛病;怎么偏偏打中麻师爷了呢?!姓麻的长得像根竹杠,一拳头就倒,倒了回去就死掉,简直就是陈老哥前世的冤孽嘛!”

牛大力懵懵懂懂的没听出什么,胖子可品出点味道来了,只是脑袋被什么东西塞住,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打不开思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儿不对劲儿?胖子小圆脸上五官挤到了一堆儿,冥思苦想。

“你们的意思是,麻师爷并没有和陈铭豪互殴,陈铭豪只打中他脑袋一下?”

秦林突然提出了问题。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就把陆远志点醒了,胖子猛地拍了拍大腿:对了,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到底是秦林先找到了原委,麻师爷衣服上多处破损,膝盖、胳膊等处亦有瘀伤,既然知道他是打架之后死掉的,那么验尸时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互殴留下的伤痕了。

殊不知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说法,陈铭豪就只朝麻师爷脑袋上打了一拳,那么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是哪儿来的呢?!

莫非、莫非……胖子沉吟着,忽然大声道:“会不会是麻师爷和众人分开之后,又被什么人痛打了一顿,这第二场架才是送掉他性命的主因?”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唯独秦林嘴角微微一弯,揶揄地笑道:“胖子你还得回炉,叫太师父再教教。”

陆远志眨巴眨巴眼睛,不懂怎么回事。

“胖子啊,你在医馆学医这么久,不知道邪风入头之后,目眩耳鸣、头脑昏晕吗?”秦林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再仔细想想,死者身体各处那些伤痕……”

“是他自己跌伤的!”胖子一点就通,顿时恍然大悟。

颅内出血之后,颅内压力增高,脑组织受到压迫,人会眩晕、耳鸣,走路多跌跤,如果出血比较快,压力增加大,一下子就跌地上瘫痪乃至死亡了,如果出血慢,有可能在持续好几天的过程中,患者都呈现脚步错乱、掌握不了平衡,总是跌跤的状态,直到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因为众口一词地说麻师爷死于互殴,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再看尸身上多处的淤伤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打架造成的,想不到是颅内出血之后头脑昏晕自己跌伤。

连经验丰富的秦林都被小小的误导了一把,难得地出现了一次误判。

见俞大猷和营中官将还懵懵懂懂的,秦林就用中医邪风入头、目眩耳鸣的说法,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呢……”第三名在场士兵颇为佩服的瞧着秦林,“长官真如亲眼见过似的,那麻师爷的确来的时候,跨过陈家门槛就有些朗朗跄跄,后来又不知怎的跌过去,像自己把头凑上去让陈铭豪打一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陆胖子更是喉咙口咯的一声,冲过去把他揪住,厉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秦林呢,将茶碗轻轻放到桌子上,眼睛眯了起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看来,咱们得锯头验伤了。”

第390章 鉴定死因

秦林安排校尉们通知涉案各方明早到宛平县衙验尸定案,然后率众从车营驻地回城,此时天色已擦黑,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便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徐辛夷起来得比他还早,秦林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金宝冠上扎三只珠翠孔雀,两只金孔雀,孔雀嘴里衔着珠结,乌黑浓密的头发盘起来,斜斜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穿绣云霞孔雀纹红色长袄,系紫色锦绣串珠腰带,下着金绣缠枝花纹的长裙。

徐辛夷身材高挑匀称,穿这身衣服就像一只漂亮的彩凤凰。

偏偏她自己并不自信,理了理衣服,嘟着嘴问道:“别光顾着看呀,你倒是说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要相亲吗?”秦林挠挠头,憋出这么一句。

徐大小姐鼓着香腮,咬着银牙,一巴掌把秦林揍回床上:“去死啦,相你个头!”

穿正式一点,是要去走亲戚。

大明朝一家功臣封两个国公的,只有中山王徐达子孙。长子徐辉祖承袭他的爵位,就是南京魏国公一系,世镇金陵;次子徐增寿在靖难之役则帮着燕王朱棣,子孙受封为定国公,封在京师,代代常为勋臣班首。

魏国公和定国公府系出同源,虽然都已经传承了六七代,又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京师,但这时候是最讲宗族的,官场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都还要序宗谱,更别提魏、定两府都是徐达的子孙了,两府互通声息、同气连枝,便如红楼梦的荣宁二府一样。

这一任定国公徐文璧,现封太子太傅、领后军都督府,排辈分正是徐辛夷的堂兄,毕竟是隔房的堂兄,所以徐辛夷走这门亲戚要穿得正式一点,免得怠慢了兄、嫂。

秦林听说是走亲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不巧,为夫要办的案子……”

一根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按在他唇上,徐辛夷笑盈盈的,“昨天就知道了呢,没关系,你去忙吧,晚上我会等你的。”

秦林心头一暖,抱住大小姐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口。

“讨厌啦,把人家妆弄坏了!”徐大小姐挥舞着拳头,秦林大笑着从房中逃走。

秦林带上陆远志、牛大力和亲兵校尉直奔宛平县衙,这时候县令黄嘉善、苦主毛氏和她两个弟兄、嫌犯陈铭豪的父亲陈老头都已会齐,毛氏还把麻师爷生前交好、当日也在场的几个杨府家丁叫来了,陈老头身边则跟着那个目睹斗殴的车营军士。

黄嘉善一见秦林,便拱手施礼:“年关将近,长官昨日还顶着北风出城,如此恪尽职守,下官佩服,佩服!”

“人命关天呐,咱们办案总要慎重点嘛……”秦林笑着也拱拱手,寒暄两句。

黄嘉善在文官之中算是极爽快的了,等秦林喝了口茶,就急忙问案情到底有了什么进展,要特意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县衙来。

秦林不紧不慢的把昨天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他最后说到目击的军士证实,麻师爷在进陈家门的时候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的时候,黄嘉善就嘴里咦的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

毛氏等人不知道原委,但也隐隐猜到这很有可能对己方不利,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秦林。

“头脑晕眩、脚步不稳是邪风入脑的症状!”秦林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麻师爷在去陈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病,陈铭豪的殴打到底与他的死亡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还得开颅检验才能确定!”

毛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就改变了,嘴角抽搐几下,直截了当的躺地上打滚撒泼:“哎呀不得了,当官的受了陈家买嘱,冤枉啊!冤枉,我家老头子死得冤枉……”

几名杨府家丁也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畏惧秦林,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异口同声地道:“秦长官,麻师爷并没有脚步踉跄,那位军爷想是看错了吧?!”

“放屁!”车营军士怒道:“爷爷是鸟枪手,一百步外的靶心都看得清楚,三五步远一个大活人走路如何,还能瞧错吗?”

秦林见毛氏的反应,心中越发笃定,将桌子轻轻一拍:“不要吵!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开颅检验,就会一目了然。”

毛氏慌了,滚在地上干嚎:“昏官杀人啦,可怜我家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横死,还要被残毁尸身,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老娘要到顺天府去上控,要去敲登闻鼓……”

黄嘉善眉头大皱,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剖尸体的,残毁尸体本身就是罪名,官府仵作的验尸主要是以体表检查为主,要是毛氏到处上控,等上司那边有了结果、准许验尸了,怕是连麻师爷的尸首都腐朽了,还怎么检验?

秦林不慌不忙,将桌子用力一拍:“放屁!事涉我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属下大汉将军陈铭豪,他是在宫中当值的,焉知此案是否另有图谋?搞不好背后还藏着谋反悖逆的阴谋呢,当然不能按普通命案来审理。本官这就要开颅验伤,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毛氏再泼辣,听得这番话也吓得屁滚尿流,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更是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几个衙役、稳婆识得风色,作好作歹的劝:“你怎么好和锦衣卫硬抗?给你按个谋反悖逆的罪名,抓到天牢里头,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生死不如呢!”

“毛大嫂,这位秦长官是你得罪不起的,他老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腰还粗……”

好嘛,秦林成恐龙了,寒毛都有人腰粗,这身子得多大?

毛氏和她两个兄弟,这会儿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再不敢和秦林硬抗了。

黄嘉善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这毛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也亏得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是秦林手段狠辣,也对付不了毛氏这泼妇,换做自己和她慢慢讲道理,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呢!

众位衙役便把外边冰雪的棺材拉到衙门院子里来,铺草席子,端清水,做着解剖之前的准备工作。

秦林笑着摸了摸鼻子,曾几何时,在蕲州断何二郎借父亲之死诬陷李氏医馆一案,为了解剖尸体,迫于无奈还要和何二郎赌命,冒着充军流配的风险来查明案情;这一次,毛氏怕不比何二郎还要泼辣些,却几句话就吓得她不敢乱动,顺顺当当的开始解剖验尸。

此一时彼一时,还不是身上穿了正四品飞鱼服,做了锦衣卫掌南衙的堂上官?

权力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方便得很……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衙役们做好了准备,把尸首从棺材里面抬出来放在苇席上。

秦林微微一笑,朝陆远志做了个请上的手势:“兄弟,你顶住。”

“秦哥,算你狠!”胖子朝秦林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得到了翻白眼的回应。

其实胖子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倒也很有心理准备,只是习惯性的从另一角度表示了对长官的“敬仰”就把生牛皮包打开,预备动手。

哇……宛平县衙的捕快、仵作都直了眼,只见这生牛皮包里面钩子、刀子、锯子,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工具,林林总总都是精钢打造,看起来耀花人眼。

一看这架势,就晓得不同寻常,本来众人都以为这胖子没什么大本事,结果到此才发觉看走了眼。

胖子隐隐有些得意,朝秦林挤了挤眼睛,意思是秦哥不亲自出马,就轮到我出风头了哦。

秦林暗笑:这风头以后就一直让给你出吧……

胖子果然生猛,尸首的头发早已剃去,他就拿出墨笔在尸体光溜溜的脑袋上画了线,然后朝秦林看了看,得到秦林默许之后,抄起小钢锯,二话不说就朝死人脑壳上锯。

我的妈呀!

一片声的惊叫,就算是见惯死人的老捕快,都把脸转了开去,不敢看锯死人脑壳的这一幕。

可就算眼睛看不见,那锯子在皮肉和骨头上来回拉,呼啦呼啦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碜得人心里直发慌,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胖子才锯了几下,很多人都顶不住了,脸色苍白的朝院子外头跑。

很快街面上的京师百姓就惊讶的发现,宛平县衙门口一堆衙役稳婆和莫名其妙的人蜂拥而出,争先恐后地朝着地上狂吐。

饶是黄嘉善在文官中算是胆大如斗的,这会儿强忍着没跑出去,脸色也白得像石灰,后背冷汗凉飕飕的,颇为惊讶地看了看神色丝毫不变,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下锯人头的秦林,心头暗道:

厂卫鹰犬果然毒辣,看这样子,秦长官定是经常在诏狱天牢里面锯人头的了。

“好了,锯开!”胖子沿着边缘锯的,只把骨头和包着的皮肉锯了,中间的脑组织完好无损,他笑眯眯地把天灵盖揭开拿在手上,也不害怕,就像拿着块猪骨头似的。

第391章 浩然正气?

秦林走近,只看了一眼,立马桀桀的坏笑起来。

北风呼啸,宛平县衙里面静悄悄的,空空如也的棺材、被锯开头壳露出脑组织的死尸、满手污血的胖子还捏着只锯下来的天灵盖,再配上秦林的笑声,此时此刻,就算是胆大如黄嘉善,也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黄县令,可以把陈铭豪无罪释放了……”秦林直截了当的让衙役放人。

黄嘉善脸色不怎么好看,侧着脸躲着那尸首,声音有些干涩:“下官、下官不明白秦将军的意思。”

秦林笑着招招手:“来来,黄县令请看看这里,一目了然。”

即便是胆气不同于普通文官的黄嘉善,也掏出手绢不停地擦着冷汗,哪里敢去看那被锯开头壳的尸体?

陆胖子好心好意的劝他:“这有什么嘛?黄父母,你就想着这是猪脑子就不行了,你家里打边炉烫火锅,就没吃过脑花?”

若是秦林这么说也罢了,陆胖子一开口,倒把黄嘉善胆气激起来了,心道:胆量及不上专搞这个的锦衣卫掌南衙秦长官,还没什么,难道连这个胖乎乎的小百户都不如吗?本官乃儒门子弟,养浩然之正气,何必怕这区区尸首?

黄嘉善硬着头皮,一寸一寸地挪动目光,从死者苍白干枯的双脚一路看上去,死者青白色的皮肤、干瘪了的血管,都是那么的可怕,最后几乎是鼓足了身体里剩余的全部勇气,才越过那张白里渗着青的脸,看到了被揭开头盖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脑组织。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既然已经看到了,克服起初那一道最强烈的惊悸,之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浩然正气,浩然正气……”黄嘉善心中默念着,强迫自己把人脑想象成猪脑花,这样半晌才定下神来。

秦林晓得常人头一次观察解剖,要克服的心理障碍相当艰难,便也不催促他,等他神色渐渐平复,才笑眯眯地道:“黄县令,你瞧出端倪来了么?”

陆胖子也凑趣的拿着天灵盖,把有头皮的一面朝着黄嘉善,放到死者揭开的脑子旁边。

“哎呀,不对!”黄嘉善非常聪明,属于一点就透那种,立刻就瞧出不对劲的地方。

头皮上那处肿起来的青包,是在头顶偏左后一点儿的位置,可脑组织中间积着的风涎(瘀血),却是在右脑半球稍偏前方,与表皮的伤处完全不对应。

陈铭豪拳头打的左后方,怎么瘀血倒在右前方?

“这根本就不是陈铭豪打出来的伤,而是麻师爷原本就中了头风!”秦林斩钉截铁地做出了结论。

麻师爷的毛病,用现代医学说法叫做蛛网膜下腔出血,是引发中风、猝死的常见病症,患者出血有快有慢,慢的像麻师爷,前后可以持续好几天,直到严重症状夺去他的生命,快的可以一瞬间就让患者不省人事。

蛛网膜下腔出血既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比如颅内动脉瘤、高血压动脉硬化症等病症引发,也有可能因外伤导致,比如暴力击打造成头部创伤。

如果是暴力击打,就要和外伤位置相符合,绝不可能拳打左后方,出血在右前方。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麻师爷原本就因自身原因脑部血管在缓慢出血他是自己病死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有军士看到麻师爷在被陈铭豪击打之前就脚步踉跄、容易跌跤,便是他那时候已发生脑出血的明证。

陈铭豪的击打只是一个偶然,和麻师爷的死亡没有必然联系,当然应该无罪释放。

秦林用中医邪风入脑的说法,把这番理论讲了一遍……其实得出结论是很简单的,根本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医学知识,因为头壳上青包的位置和大脑出血的位置大相径庭,这就已经说明了大部分问题。

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黄嘉善叹息着连连点头:“到底是秦长官明察秋毫,本官也曾自诩熟读刑名,轮到实打实的办起案子,这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哩。”

结论如此显而易见,黄嘉善就命令衙役把陈铭豪放出来。

毛氏和她两个兄弟不干了,刚才他们躲在一边不敢看,这会儿却急吼吼的冲过来,呼天抢地的撒泼:“昏官,昏官明明脑袋里有出血,怎么就不是被姓陈的打出来的?你们官官相护,欺负咱小老百姓……”

小老百姓?秦林差点没喷了出来,心道:明明你丈夫麻师爷就是帮着杨府为虎作伥,专门欺负小老百姓的吧!

眼睁睁瞧着十八亩地、折合三百多两银子的赔偿转眼没影,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毛氏两个弟弟气急败坏,也白愣着眼睛,叫喳喳的:“天底下还没王法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己脑袋里面出血?一定是被打的!”

好端端的人?好端端的人?秦林听到毛氏和她两个弟弟到现在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目张胆地做伪证,不禁怒从心底起,劈手就把她两个弟弟领口揪住,拖到尸首旁边,厉声问道:

“你们也敢说好端端三个字?本官查验这种尸首也不是头一次了,他脑部瘀血分明已经至少有了三天,也就是说他最近几天都会恶心、呕吐、走路不稳当、目眩耳鸣,你们家属就一点不知道?还有脸说好端端的!”

这两位虽然膀大腰圆,但丝毫不敢在执掌南衙的秦长官手底下挣扎,等被他扯到尸首旁边,一看往日活生生的姐夫变成了尸首,还天灵盖揭开,灰白的脑组织暴露出来,被锯子锯开的断面一圈骨头茬子……

我的奶奶耶!兄弟俩裤裆里一热,尿了。

秦林像丢死狗似的把他们扔下,朝地上啐了一口:“喵了个咪的,都什么玩意儿啊!”

又把目光转向毛氏,这女人直往旁边缩,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秦林,正如秦林所料,麻师爷的脑出血是病程发展比较缓慢,最后才突然爆发的那种,开始的前几天都会有眩晕、头痛等始发症状,作为他老婆的毛氏,心里头还能不清楚吗?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只是窃喜丈夫死了落下家产受用,又能得到陈家十八亩地的赔偿,那么后来明知麻师爷那些症状而故意隐瞒,就有诬告陷害的意味了。

秦林被他们缠得火发,再者他办起案子就是追根究底的性子,所以冷冰冰的扫了毛氏和她两个弟兄,以及曾帮腔的杨府家丁一眼,桀桀的狞笑道:“不是说好端端的人不会自己脑袋里出血吗?哼哼,本官这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着,他亲自动手,从生牛皮包里面拿起了一柄闪着锋利寒芒的小刀。

“哇,秦哥要亲自出手了!”陆胖子连连扯牛大力。

“滚,离我远点!”牛大力嫌恶的躲开两步,这死胖子刚才来回拉锯子锯人头,身上溅着不少血污和碎肉,这会儿手里还捏着块天灵盖忘了放下,多恶心!

秦林出手就大不相同,只见他一刀在手,气势便如武林高手绝顶论剑一般,渊渟岳峙,神色也变得心驰物外,沉浸于某种无法言喻的境界之中,自然而然地便有种从容不迫的宗匠气度。

犀利的眼神宛如刀锋,顺着出血的位置、根据血管的走向判断分析,精密的计算位置和方向,同时也调匀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慢慢平缓,修长有力的手指变得稳如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银光闪过,手起刀落。!

解剖刀划着优美的弧线切入目标,就像小刀切黄油那样浑不着力,灰白色的脑组织迎刃而解,于是被切开的位置,就暴露了麻师爷死亡的秘密。

大脑底部位置,一处爆裂的血管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血管明显膨大不正常,呈现出颅内动脉瘤的典型征象。

毛氏兀自犟嘴,嘀嘀咕咕地道:“老身看不懂这是什么,也不晓得死鬼有这个病。”

“看不懂?哼哼,这叫好端端的人?”秦林使个眼色,牛大力就毫不客气地把毛氏提起来了。

叮当一声,秦林将解剖刀丢进水盆中,那庖丁解牛的一刀,他手上半分污血都没有沾到。

转身就恶狠狠地盯着毛氏:“你不信,好办,咱把你两个兄弟脑袋切开来看看,若是也有这种生了瘤的血管,就算本官错了;若是没有,就治你诬告陷害之罪!”

我的妈呀!毛氏两个弟弟吓得差点又尿了一回,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长官饶命,饶命,咱们心服口服了!”“姐姐,快服软吧,长官面前撒泼可讨不了好,再晚点你弟弟就没命啦!”

毛氏其实也吓得魂飞魄散了,连连点头告饶,说再不敢犟嘴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秦林一边吩咐将陈铭豪放出,一边命衙役将毛氏姐弟三人各掌嘴十下,让他们出五十两银子给陈家,算是方才作伪证的惩罚。

陈铭豪爷俩对秦林千恩万谢,那是不消说了,两爷子感激涕零,直把秦林视作再生父母一般。

黄嘉善则在旁边连连点头,这位秦长官眼光毒、手段高、作风狠辣,实在是厂卫之中的英杰人物,换了我黄县令,空有一肚子治国安邦之策,要对付毛氏这等泼妇、破这起案子,却是远不如他了。

秦林寒暄一通,自己回家,县衙门的仵作、捕快将今天的事广为传播,很快京师百姓就都知道,锦衣卫南衙有位会锯死人脑壳的秦长官,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狰狞可怕至极……顿时秦林在京师凶名卓著。

且说当夜就是大年三十,黄县令一家其乐融融的团聚,这北方寒冷,夫人便吩咐做了围炉涮锅,热气腾腾的端上来。

黄嘉善整个下午都待在书房,脸色不怎么好看,服侍他的书童就听得老爷嘴里直念什么浩然正气,却不晓得他中了什么邪。

围炉涮锅一端上来,黄嘉善伸着筷子往里头捞了两下,忽然就眼睛直了,惊问道:“这……这是什么?”

“猪脑花呀……”黄夫人莫名其妙。

“咕咚!”黄嘉善直接晕倒了,什么浩然正气都不管用啊……

第392章 雌雄对决

秦林过了一个愉快的除夕,陆远志、牛大力率亲兵校尉坐左边,侍剑和女兵们坐右边,他和徐辛夷坐主位,徐文长居客卿之位,在自家院子里架起篝火,烤了三只全羊。

鲜美的羊肉配上香醇的美酒,众人其乐融融。

徐辛夷生性好热闹,在京师炮竹周家买了许多的烟花爆竹,在院子里燃放,顿时火树银花不夜天。

年轻人倒也罢了,徐文长老头子不知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老头子不知想起什么往事,眼角泪光闪烁。

“咦,老疯子你怎么了?”陆远志捅捅徐老头的腰眼。

“没、没什么……”徐文长用袖子遮住脸,轻轻拭去泪水,“被烟花熏到眼睛了。”

秦林更是心有感慨,去年今日他在南京孑然一身,新年是和陆胖子、牛大力一块过的,几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年和不过年没什么两样,反觉比平日更冷清些。

今年就不同了,一大伙人热热闹闹的,年纪轻轻就做到锦衣堂上官,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众位弟兄倾心效命,还娶了两位美女……话说,去年这时候和徐大小姐还有些别扭呢!

徐辛夷喝了不少美酒,蜜色的脸蛋映着火光,红得可爱,看着烟花飞腾,拍着手掌大笑。

终于累了、倦了,坐到秦林身边,黑夜中一双杏核眼亮闪闪的,喷着酒气,抓着他的手痴痴的笑:“秦林,你说奇怪不奇怪,去年这时候,咱们俩还见面就打架,怎么后来人家就嫁给你这呆瓜啦?”

“其实咱们现在也是见面就打架的……”秦林坏坏地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在床上打架。”

徐大小姐本来就红彤彤的脸蛋,就越发媚得勾人。

“哧溜……砰!”

一只冲天炮拖着长长的尾迹升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徐辛夷左右看看,趁着众人都仰着脸看那礼花,凑近秦林厮磨着,丰腴的胸口蹭了蹭他的胳膊,漂亮的杏核眼弯成了月牙儿:“今晚……咱们一决胜负!”

“小样,收拾不了你!”秦林眉头一挑,心中的某根弦被拨动了,登时就再也坐不住,趁着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烟花,伸手就将徐大小姐打横抱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房中,伸脚反踢,就把房门关上。

秦林嘿嘿坏笑,气势汹汹地把怀中的大美女往床上一抛。

徐大小姐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像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蹦起来:“哼,能抱我就了不起呀?我也抱得动你呢!”

说话间她也学秦林的动作,一手托背、一手伸进腿弯,还真把秦林抱了起来。

呃,话说徐大小姐的力气还真挺大,她身量既高、又匀称健美,这么抱着秦林倒也不显得吃力,还迈着大长腿得意洋洋地在房中走来走去,挺有成就感的。

秦长官仿佛回到了婴儿时代,被一个漂亮大姐姐抱在怀中,徐辛夷胸口绵软丰硕,怀中温暖柔软,其实还挺舒服的。

只是她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得意,未免有点夫纲不振哪……

哼哼哼哼,秦林奸笑着,灵活的手像游鱼一般,从领口伸进了大小姐的锦袍之中,感受着胸前丰硕的触感和火热的体温,大力揉搓着圆滚滚的小乳猪。

这么抱着一向强势的秦林,对徐辛夷来说似乎很有成就感,即使重点部位遭到了袭击,她口中嘤咛一声,仍不愿放手,整齐洁白的牙齿咬着丰润的唇瓣,竭力忍耐。

还要逞强吗?秦林坏笑着,魔爪划着圈儿慢慢攀上了顶峰,按住许久不动,在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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