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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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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朱门酒肉臭,厅上饿死鬼
此时礼教盛行,京师的风气又比江南更加古板,夫人小姐们是断不会出来当着生客抛头露面的,因这女子是从武清伯后堂走出,众人便猜测是家伎、侍妾之类,见她和秦林亲厚,不禁暗笑这位秦长官处处留情,连武清伯府也有旧相识。
冯邦宁吞了口唾沫,挤眉弄眼颇为揶揄地道:“秦指挥果然少年风流啊,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那蜂腰翘臀的红妆女子正挽起秦林胳膊准备往里走,她不怎么懂诗词,还道冯邦宁说得好话,睁着大大的杏核眼,好奇地道:“哈,你怎么知道本小姐和秦林是江南旧相识?你是天桥算命打卦的?”
徐爵、陈应凤等人登时哑然失笑,那天桥算命打卦的都是些穷瞎子,乃极贫极贱之人,冯邦宁身为锦衣堂上官,荣华富贵,竟被这女子认作算命瞎子,真叫人闻之喷饭。
冯邦宁也被闹了个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嘿嘿冷笑:“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指挥,贵相识真是有趣得很哪只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秦指挥还记不记得?”
国丈李高忙着招呼家仆奉茶,一时没来得及介绍,闻言就不乐意了……他富贵之后常往八大胡同钻,虽不懂姜夔的词句,却晓得冯邦宁那句“鹅黄嫩绿”是烟花柳巷常拿来打趣的,便狠狠瞪了冯邦宁一眼,然后满脸堆笑地问着秦林:
“这位就是秦姑爷么,久仰久仰!侄女也真是的,既然姑爷在京,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亲戚之间,连个东道都没做好,岂不叫令尊魏国公笑话?”
听得这话,徐爵喉咙口咕噜作响,陈应凤正含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冯邦宁则红着脸措手无地,尴尬得无以复加,众人都像看猴戏似的把他看着,尤其是秦林可恶,那戏谑的笑容格外叫人无地自容。
此时众位厂卫官员都晓得了,眼前这位红妆丽人便是南京魏国公的嫡亲女儿,武清伯李伟正在宴请的亲戚,也是秦林明媒正娶的妻子,冯邦宁还问什么授受不亲,岂不是自打耳光?众人耳中仿佛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陆胖子、牛大力嘻嘻直乐,两人齐齐一竖大拇指:瞧咱们冯指挥这玩笑开的,啧啧,笑话都闹到李太后娘家来了,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秦林朝着李高深深作揖,同样笑容满面:“国舅客气了,小侄在会仙客栈寓居,为着公事繁忙,还没来得及到府上拜谒,惭愧惭愧。倒是拙荆先到贵府,她素性粗疏,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国舅恕罪。”
说着秦林故意把徐辛夷瞪了一眼,开玩笑似的道:“你不守妇道,连累为夫都被人笑话呢!”
“哈,你这家伙……”徐辛夷就待和他争起来,却见秦林悄悄眨了眨眼睛,她不明所以,但也晓得必有机巧,便难得的装了回小媳妇,撅着嘴不说话。
李高明白秦林的意思,冯邦宁当着主人面乱开客人玩笑,难道他这个国舅爷脸上很光彩么?便把袖子一拂,大声道:“骂客即是责主,敢是笑话咱们李家出身低微,不懂礼数?哼,咱们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学不来那些大户人家的礼节,到底该如何,下次等咱进宫去问妹妹吧,她做太后娘娘的,总比咱懂得多!”
李高的妹妹就是当今李太后,她并不纵容家人,李伟、李高两爷子也没有做过太横行霸道的事情,但这两爷子是市井小生意人出身,最喜欢进宫要这要那,或者就是给李太后打小报告。
李太后宽厚,宫中呼为观音李娘娘,本是当年裕王府的使唤丫头,因为生下了两个儿子才母凭子贵,裕王登基为隆庆帝,封为贵妃,隆庆驾崩亲儿子万历即位,尊为太后。
当今太后出身低微,此事尽人皆知,冯邦宁笑话其他的倒也罢了,在太后娘家笑话客人不懂礼数,还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旦被李高进宫打了小报告,这很容易引起别的联想啊……
谁倒是猜猜,李太后听了会不会生气?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徐爵、陈应凤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这趟差使办下来呀,真是皮都要扒一层,两位东厂大佬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处处吃瘪,不禁心头直发苦,暗道冯司礼这个亲侄儿,他妈的是咱活祖宗。
冯邦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恰似开了染坊般热闹,冷汗把后背都给浸湿了,几乎瘫在了椅子上,好不容易才撑起来,咬咬牙,双膝一软就跪着赔罪:“国舅爷,下官猪油蒙了心,不该胡说八道……下官实不知道这位徐大小姐是秦指挥妻子,是贵府的尊客,一时失言,该死,下官该死!”
说着冯邦宁就抬起手,朝自己脸上啪啪的打耳光。
“冯指挥何必如此呢?咱们同衙为官,处处讲同僚之谊,只要你谨言慎行,何至有今日之事?”秦林笑眯眯地走到冯邦宁身前,生生受了他一跪,像教训儿子似的发落几句,这才假惺惺地双手扶他起来。
“哼,若不看秦姑爷面上,一定要问着冯保讨个说法!”李高愤愤地说着,又换了满脸笑容,将秦林一拉:“来来来,秦姑爷请上坐,咱们通家世好,且吃酒去。”
秦林和徐辛夷并肩走了进去。
里头一进院子,正吹吹打打的演戏,堂上老大一张圆桌面,当中主位坐着位红袍老者,小圆脸儿透着属于市侩的精明,便是当今慈圣李太后的父亲,武清伯李伟。
一般儒林人家宴饮,男女都是分开坐的,武清伯出身市井、徐辛夷也不讲究这套,又是家宴,席上便有几位或老或少的妇女相陪,想必都是家里的亲戚。
席上众人见徐辛夷挽着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官儿进来,都觉得诧异,李高上前说明,才晓得是新姑爷到了。
李伟从位置上站起来,笑呵呵的朝着秦林拱拱手,秦林因对方是长辈,便要磕头,还没磕下去,李伟身手矫捷,一把就把他捉住,声如洪钟:“秦姑爷敢是把老夫当作老泰山了么?你就是再磕几个头,老夫也没孙女好嫁给你了哈哈,还是留着回南京给你岳丈魏国公磕去吧!”
一众亲戚都哈哈大笑,李伟为人风趣,富贵不脱市井本色,到老也喜欢插科打诨。
徐辛夷却把秦林狠狠瞪了一眼,咱们秦长官半天摸不着头脑,慢慢才品出味儿:敢情李老爷子虽没得孙女了,还有位外孙女呢,可怜的长公主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李伟把自己坐的上席让出来,秦林连声谦虚道不敢不敢,老头子笑眯眯地一把将他摁在上席,又是呵呵大笑:“姑爷回门都要坐上席的,我这里虽不是魏国公府,也要算徐家侄孙女的半个娘家,姑爷就当作陪老婆回娘家吧!”
秦林无可奈何只好坐在上席,心头却是窃笑不已:你家的姑爷怕是不容易做的,上一个是隆庆老皇爷呢!只不知将来你那外孙女婿,又是哪位?
徐辛夷使劲儿掐了他一下,见这家伙贼忒兮兮的坏笑,就知他没安好心,又在乱打鬼主意了。
两人的恩爱却是摆明了的,柔情蜜意。
几个妇女都捂着嘴直笑,还有人低低地道:“这位姑爷脾气真好,配徐大小姐再合适不过了,本还可惜她只做个平妻,现在看来,实比嫁给别人做正妻还要好些。”
李伟、李高有心和魏国公府攀亲,晓得秦林破案本事很大、很得老丈人徐邦瑞的欢心,便流水价和他推杯换盏。
徐辛夷本是海量,这会儿却装起乖宝宝了,一会儿给秦林夹菜,一会儿替他斟酒,表现得比什么时候都恩爱,叫他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席面极其丰盛,葱烧海参、蜜汁蹄膀、红焖驼蹄、冰糖燕窝……山珍海味只管上,开玩笑,太后娘娘的娘家,天底下什么东西没有?
秦林跑了一天,腹中早已饿了,吃了一阵想起外头还有两位弟兄,又对管家吩咐两句,叫替陆远志、牛大力安排饭食。
里头享受宴席,外面厅上坐着的人可就呜呼哀哉。
秦林带来的陆远志、牛大力两个,自有管家喊进去安排饭食,冯邦宁、徐爵、陈应凤和他们带来的一干人等,全都傻坐在厅上,老半天没人理会,中午只啃了几个烧饼,这会儿肚子饿的呱呱直叫。
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每人一碗清茶,没奈何只好一碗一碗地喝,总有点热气儿不是吗?
仆役来把开水添了无数遍,众人直喝得茶味儿都没有了,这清茶下肚,饿得越发厉害,只觉肠子肚子都快翻转过来,一个二个眼睛发红,赛如一群饿狼。
众人等得那叫个望眼欲穿哪,偏偏里头的宴席久久不散,鸡啊!鱼的香味随风飘了出来,传入鼻端,勾得人口水流出三尺,直如受刑般难过。
想要拂袖而去吧,李伟、李高两个虽无大权势,却最喜欢进宫给李太后打小报告,得罪这两个四六不着调的皇亲,今后可有得小鞋穿,谁也不敢就此离开呀!
于是自徐爵、陈应凤以下,所有厂卫官员都喝着冷风,吸溜着鼻涕,端着茶碗抖抖索索,肚子咕咕直叫的同时,暗骂冯邦宁是个灾星:不是丫的惹了主人,咱们至于吗?再说了,中午秦林本要请客,是你硬生生拦了下来,大家伙儿只啃了几个烧饼,要不现在也不会饿得这么厉害呀!
第367章 你伤害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秦林才惬意的打着饱嗝和武清伯李伟一块走出来,此时厅上等着的厂卫官员,从冯邦宁、徐爵到东厂番子,人人胃里头翻江倒海,看着他的目光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哪。
徐爵硬着头皮说了查办《清明上河图》窃案的公事,李伟因久久没有把画弄到手,心里面也不痛快,狠狠把他发落了一顿,是秦林在旁边作好作歹的劝,这才慢慢说到正题。
李伟也希望尽快把画找到,便不再埋怨,秦林慢条斯理的询问案情,是什么时候进宫要的画儿,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画儿不在宫中,等等情况一一问来,东扯西拉不着要点。
冯邦宁、徐爵等人前几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好整以暇地坐看秦林“出丑”同时暗笑他浪得虚名,破案的本事其实稀松平常;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人人腹中有如雷鸣,偏偏又不敢打断李伟和秦林的对话,难受至极。
徐爵、陈应凤两个凶徒在东厂不知打死多少冤魂,这次就轮到他两个受刑了,嗓子眼直冒酸水,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磨来磨去,满天神佛菩萨的求了个遍,只求秦林快些儿谈完,又暗骂冯邦宁不是个东西,连累大伙儿。
秦林将诸人难受的样子尽收眼底,坏坏地一笑,心头直乐,终究不把事做得太绝,算算众人心头已把冯邦宁祖宗十八辈儿都骂遍了,才笑眯眯地和李伟告辞。
我的妈呀,总算可以走了冯邦宁、徐爵顿时如蒙大赦,站起来朝着李伟行礼,然后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转角还有个馒头摊子,那卖馒头地看见一群饿痨饿相的东厂番子直冲过来,吓得手脚冰凉,跪在地上直叫:“各位爷爷,小的并不曾谋反悖逆……”
哪知这群厂卫鹰犬却不是要抓人的,个个伸手抢那热气腾腾的大馒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一群人活像是刚从饿鬼道放出来的,连什么汤水都不要只管吞馒头,噎得脖子都直了还在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塞。
打、打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打劫馒头?街坊四邻看见他们这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顺天府的捕快听到这边响动,闻声过来看看,见这一幕不禁揉了揉眼睛:
“耶,没看错吧?东厂的人当街抢馒头,你掐我一下?”
“妈呀,连徐掌刑和陈理刑都在,还朝嘴里猛塞馒头呢!走、走,咱们别惹祸!”
徐爵、陈应凤、冯邦宁硬生生塞了整只大馒头进肚里,这才饥火稍减,几人互相看看,谁都是手里拿着馒头、嘴里塞着馒头,那副狼狈样儿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再听两个捕快的对话,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东厂一个掌刑千户、一个理刑百户,锦衣卫一个掌南镇抚司的堂上官,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田地,要当街抢馒头来吃了,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哪!
这三位干脆举起大袖子把脸一遮,脚底板抹油……溜之乎也。
始作俑者秦林秦长官却是酒足饭饱,本要和众位同僚一块出去,被李伟扯住了,老国丈冲他眨巴眨巴眼睛:“秦姑爷就一个人走?”
秦林不明所以。
一群丫鬟仆妇三姑六婆围着徐辛夷一拥而出,徐大小姐脸色绯红,不停地道:“这是怎么说?原来京师的规矩是兴把客人往外赶……”
李伟笑呵呵的:“侄孙女啊,不知道秦姑爷在京,咱留你多住两年也没关系,可现而今你们新婚燕尔,叫秦姑爷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客栈,我再留你在府上,那可就被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啦老头子我啊,还没老糊涂!”
秦林大喜,冲着李伟深深一揖:老爷子,您没糊涂,您老圣明!
徐辛夷脸儿红彤彤的,也晓得李伟说的有道理,既知道新婚夫婿在京,谁还会留她一个人住?那不是给人家小两口添堵吗?这道理说到天边都是一样的。
没奈何,徐大小姐只好半推半就的被拥到了秦林身边。
秦林这家伙也是做得出来,贼笑着一把捏住她手儿,笑眯眯地道:“贤妻,打搅李老伯爷也有这么久了,既然主人已下了逐客令,咱怎好总赖在人家府上?”
徐辛夷恨恨地盯了他一眼,朝他扬了扬拳头,无可奈何,只好笑着和李伟、李高告辞,率侍剑等女随秦林离开。
离开武清伯府,秦林一直贼忒兮兮的笑个不休,叫徐辛夷心头毛毛的,忍不住跺了跺脚:“你笑什么?讨厌得很!”
“小别胜新婚哪……”秦林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像引诱小朋友的狼外婆:“咱们今晚应该是……”
“哈,你想得美!”徐辛夷嘟了嘟嘴巴。
武清伯府和会仙客栈相距不远,很快就走到了客栈,孙掌柜看见这一群娘子军,立刻笑眯眯地迎出来。
“孙掌柜,我记得这里没有多余的上房了吧?”秦林冲着老孙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这……”孙掌柜迟疑不决。
徐辛夷也不废话,将一锭马蹄金放在手心上下抛。
“有有有,还有一间大跨院空着呢,都是极好极干净的上房……”孙掌柜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只盯着那锭马蹄金,至于秦林秦长官的臭脸色,他是全当看不见的。
奶奶个熊!秦林揉着太阳穴,孙掌柜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果然靠不住啊,亏得老子还替徐文长结清了你这儿的欠账……
瞧着秦林那副沮丧的样子,徐辛夷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吆喝道:“侍剑,带姐妹们收拾房间!”
侍剑和姐妹们想笑又不敢笑,对小姐和秦长官这对儿欢喜冤家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说是无情吧,小姐对姑爷可紧张得很哩,说是柔情蜜意吧,好像和普通的夫妻又大不相同。
“都愣着干什么!”徐大小姐又喊了一遍。
没奈何,女兵们一起动手,把从武清伯府搬出来的行李物件从车上卸下来,安放到会仙客栈的那座跨院里面去。
秦林臭着张脸,对徐辛夷实是无话可说,其实他并不知道徐辛夷只是因为无法解释落红的问题而逃避,大小姐自己也很矛盾啊!
陆胖子、牛大力几个早已背地里笑翻,就连徐文长徐老头子也幸灾乐祸的举着杯即墨老酒:“为秦长官贺小别胜新婚,当浮一大白!”
“关门,请李老神医!”秦林刚把大招喊出口,才发觉这是京师,李时珍不在,老疯子没了天敌,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越发欠揍了。
看来得亲自动手了,秦林连连冷笑,“胖子,把我验尸的工具包拿出来!”
“干嘛?”陆胖子摸不着头脑。
“我试试学华佗,看能不能开颅找疯涎……”秦林说着,不怀好意地盯住徐文长。
“妈呀!不得了,秦长官要杀人!”老疯子把酒杯一扔,手脚并用,落荒而逃。
治不了你秦林嘿嘿地笑,吓唬走了老疯子,却没奈何徐辛夷,挥了挥手,颇有些郁闷的走回自己房间。
徐辛夷瞧着秦林那副失落的样子,本来有几分得意的,忽然又不安起来,跟着走进他房间,搓着衣角柔声道:“难道……难道你非要那样吗?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怪怪的,还有一件事……”
“唉……”秦林背对着徐辛夷,垂着头十分落寞,声音带着几许唏嘘、几许沧桑,充满了无限的伤感:“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被老婆拒绝,你知不知道这已经伤害了我纯洁善良的心灵……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徐辛夷起初还以为秦林真的空虚寂寞冷,可熟知这厮秉性,渐渐就觉出不对味儿,杏核眼半眯起来,撇了撇嘴:“那……那我今晚就不走了,免得你孤单寂寞难耐。”
“欧耶,大功告成!”秦林欢呼着转身一个熊抱,整张脸就埋在了徐大小姐丰满挺拔的双峰之间,双手老实不客气的就去解她的腰带。
“去死好啦!”徐辛夷早就蓄力的大长腿一个弹腿,把秦林踢出去三尺远,然后竖起两根中指坚决鄙视:“早知道你这家伙就会来这一招!居然装可怜?哼,太可恶了!”
“唉,又被识破了!”秦林单手撑着额头摆了个思想者的姿势,“其实,我也猜到你会来这一招的,咱们彼此彼此啊!”
“那我走了……”徐辛夷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秦林支撑着站起来,伸手搭在了徐辛夷的肩头,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老婆,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寒冷,月色又如此的温柔,不如咱们,嘿耶嘿耶……”
毕竟已是人家的妻子,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徐大小姐便蛮横地道:“谁叫你迟迟找不到尧媖表妹的那四样珍宝?哼,我这个表姐都替你夸下海口了,这几天害得我好没面子等、等你找到,咱们再说吧!”
“那贤妻要做好准备了哦……”秦林桀桀奸笑着,趁徐辛夷不注意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口:“就这一两天,哇哈哈哈……”
“就这一两天?”徐辛夷大眼睛忽闪忽闪,不明白秦林何以如此自信,好像今天他什么都没做,就带着人到处扯淡嘛!
第368章 完璧归赵
是的,秦林查案好像什么也没做,搅得满城风雨,查出来的线索却有限得很,甚至根本什么都没查到:成国公朱应桢那里,当年没有拿到《清明上河图》是确凿无疑的;武清伯李伟的说法,是“忽然觉得缺幅画儿挂在中堂”才进宫向李太后讨要,并不存在别的情弊;户部的交接清单上,根本没有这件国宝。
方方面面都没有着落,难道秦林趟趟白跑?
很多时候办案,没有线索本身就是线索,宫外各种流失的渠道都被证明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性……
秦林在宫外查得热火朝天,宫内却是一片冷清,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反差很快就引发了朝野各方的怀疑,从风闻言事的都察院到执掌刑名的三法司,从宫内的小太监到市井百姓,各种流言蜚语漫天乱飞。
种种谣言,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宫内。
徐辛夷再次进宫去见表妹的时候,明显发觉了气氛的异常,以前和她说说笑笑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缩着嘴巴,唯恐多说一句话就惹了杀身之祸,负责教养长公主的老嬷嬷更是老远就冲着她连连打躬作揖:
“徐大小姐,老身求您给条活路,今儿宫里头风声紧得很,万万不可再把长公主私带出宫……上次老身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没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呀!”
徐辛夷笑呵呵地点点头:“这次不会了,嗯,多谢你们没说出去。”
我的姑奶奶耶,老嬷嬷暗叫侥幸。
上次徐辛夷令侍剑等女把这些嬷嬷宫女制住,将朱尧媖私带出宫,从长公主跨出紫禁城门槛的那一刻起,这些宫女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事情曝光,谁都逃不掉,所以不会有谁去告发,自寻死路。
徐辛夷走进朱尧媖所在的宫室,却见这位长公主满面愁容,细细弯弯的眉毛拧了起来,一双妙目笼着愁绪,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疯了、痴了、傻了?”徐辛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朱尧媖吃了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见是最信任崇拜的表姐来了,慢慢定下心,看看周围,欲言又止,那神情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表妹啊,你能不能干脆点?”徐大小姐柳眉打皱,双手按在朱尧媖肩膀上:“再怎么说,你也是万历皇爷的嫡亲妹妹,大明朝的长公主啊!”
“我……我想,是不是,那个,秦姐夫那边……”
朱尧媖红着脸儿结结巴巴半天,弄得徐辛夷心上心下,暗想莫不是李伟老爷子一语成谶,他这个外孙女也看上秦林了?不对呀,好像她一直喜欢那种文质彬彬、出口成章的江南才子吧!
朱尧媖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不好意思地道:“我……我那四件宝贝,就让秦姐夫那边不查了吧,现在《清明上河图》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又加上我这几件,好害怕……”
徐辛夷松了口气,看看表妹那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忍不住有几分生气了:“我的长公主啊,你究竟怕个什么呀秦林说了,就这一两天你的东西就能回来,那家伙别的地方靠不住,这话表姐我倒是可以打包票的。”
朱尧媖绞着手指,声音低低的:“我也觉得姐夫虽然又凶又恶,倒是像个大将军,不作兴骗人的,只是担心他为了找我那四样东西,惹出了别的麻烦,害他贬官什么的,那可就太对不住人了。”
饶是徐大小姐为人大大咧咧的,闻言也不禁有丝丝感动,这位心地善良的长公主从来都只为别人考虑,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忍受,情愿不要心爱的宝物,也不要秦林惹下麻烦。
这么些年的深宫寂寞,不晓得她怎么熬过来的……
“没关系,秦林那家伙,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会掉根寒毛的……”徐辛夷颇为自信的挥了挥手,那个鬼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
朱尧媖看了看表姐,似信非信的。固然看到秦林又凶又恶很厉害的样子,可宫里见过的冯保、张鲸,宫外传说的东厂徐爵、陈应凤,哪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秦林周旋其间,真能毫发无伤?
房中供着一尊细白瓷的观音像,长公主走过去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观音娘娘保佑秦姐夫别惹出祸事,保佑表姐和姐夫百年好合,菩萨勿怪贪心不足,信女情愿不要几件身外之物……”
这个胆小鬼徐辛夷双手揉着太阳穴,七分无可奈何之外又有三分感动。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朱尧媖吃惊得站起来,徐辛夷倒是无所谓,抢先跑出门看怎么回事。
七八个小太监捧着各色珍宝进到院子里,为首的朝朱尧媖跪下禀道:“因追查《清明上河图》一事,出售宫中珍宝充实国库的事情暂时停了,冯公公吩咐把还没交到户部的东西全都奉还原主。”
海月清辉琴、黑白玉石棋子、江南四大才子的诗贴和富春山居图,一件不少,完璧归赵。
朱尧媖如坠云雾之中,与其说是欢喜,倒不如说惊疑更多。
等那些小太监走后,她一把抓住徐辛夷的胳膊:“表姐,我……我没做梦吧?!”
“要不要我掐你一下?”徐辛夷撇了撇嘴,然后饶有兴趣的围着四件宝物看来看去:“奇怪了,秦林究竟用什么办法,叫冯保把这些东西还回来的?怎么又不拿出去卖了?”
朱尧媖更是睁大了眼睛,听得徐辛夷的话,要不信吧,四件宝贝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摆在这里,要信吧,就更叫人匪夷所思:
冯保职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公,权倾一时,骄横跋扈,在宫中他只认李太后一个人,连她皇兄万历帝都不怎么放在眼里……长公主知道皇兄称这位权阉为“冯大伴”甚至隐隐有几分怕他呢!
秦林竟然可以叫冯保乖乖把东西还回来,这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能让表姐做他的平妻……
就在徐辛夷和朱尧媖猜测秦林用什么方法迫使冯保交回四件珍宝的同时,秦长官也接到了入宫查案的通知。
第369章 千万别叫爷跪
彤云低垂,月色晦暗,会仙客栈一间上房之中烛光摇曳,映在窗户上的两道黑影扭曲变形,时不时传来桀桀的笑声:
“哇咔咔咔,徐老疯子,你这手造假功夫果真厉害,明天拿进宫,可要把众人都骗过了呀!”
“老头子的手艺,长官只管放心,不过长官这欺君罔上的胆量嘛,老头子就自愧不如了!”
说话的自是秦林和徐文长。
难不成他们想伪造一幅《清明上河图》交差?
那清明上河图不是一幅简单的山水画,而是极长的横排条幅风俗画,宽仅八寸,长度则达十六尺之多,画幅极其浩大,绘有五百五十多个各色人物,牛、马、骡、驴等牲畜五、六十匹,车、轿二十多辆,大小船只二十多艘,外加从宋徽宗开始历代收藏者的玺、印、题、跋……
即便是徐文长妙手无双,短短数日又怎能伪造一幅可以骗过众人眼目的假画?旁人且不说,宫中司礼监掌印冯保本人,就是一位声名远播的艺术鉴赏名家,精通音乐、绘画和书法,假画要想瞒过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房中秦林又笑道:“果然破家的知县、灭门的令尹、绍兴师爷阎王敌,徐先生造假印鉴的本事,在绍兴师爷里头也要算数一数二了,当年在胡帅幕府,没少干坏事吧?!”
徐文长伪造的并不是篇幅浩繁的清明上河图,而是一枚木头戳子,沾上印泥往纸面上轻轻一摁,“江山如画”四字篆书印迹鲜红,字体颇具雍容华贵之气。
看了看纸面和印迹,太过新鲜了,徐文长摇摇头并不满意,含起满口茶水往纸面上噗的一口喷过去,又在蜡烛边上慢慢烤干,嘿,颜色泛黄,便和七八年前的旧印鉴一模一样。
秦林笑嘻嘻地拱拱手:“还要借重先生的如椽大笔。”
“抄家灭族的都做了,也不差最后这桩……”徐文长左手边放着一本秦林从江陵相府借来的隆庆帝御笔朱批,揣摩良久,忽然抓起紫宸狼毫,在纸面上笔走龙蛇,数行字一气呵成。
秦林仔细看看,徐文长所写与朱批相比,分毫不曾走样,即使是以他专业笔迹鉴定的眼光来看,也极不容易发现差异。
秦长官忽然将桌子轻轻一拍,厉声道:“好一个私刻玺印、伪造御笔的绍兴师爷!”
徐文长也将桌子一敲,针锋相对地道:“你也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锦衣佥事!”
片刻之后,两个家伙相顾大笑。
徐文长继续用绍兴师爷祖传的秘法将文件做旧,秦林则走到徐辛夷居住的那座跨院里面去。
下午从宫里回来之后,徐辛夷就追着秦林问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迫使冯保把四件珍宝还给了朱尧媖,无奈秦长官顾左右而言他,晚饭后就和徐文长躲在房中忙这忙那,可把她憋得够呛。
“秦林,这事儿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本小姐和你没完!”徐辛夷把房门一关,将秦林堵在房间里面。
秦林却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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