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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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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来有些刺耳,李芫的表情一僵,袖下的拳头握紧,莫不是真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眼底闪过一抹狠色,看向长姐的时候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大姐莫要信他人胡说,你我姐弟之情甚笃,他们却是巴不得我们姐弟翻脸窝里斗,这样倒是便宜了那起子小人,大姐万勿误会弟弟啊……”
看他说得一脸紧张坦荡荡的样子,李凰熙是越看越刺目,她的弟弟什么时候学会厚颜无耻这一套?遂冷声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话语,“原来你还知道我们姐弟窝里斗就是便宜他人啊,我还当你这些年两眼只看到那么一点地方,整一个鼠目寸光的样子,哪有半点天家太子的威仪与肚量?整天不思进取,只想着那些经不起推敲的馊主意,真真没出息。”
李芫听到她狠声骂他没出息的话,原本想做小伏祗的想法抛之脑后,自椅子里弹起来直视李凰熙,“大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弟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大姐何必说那么难听刺耳的话?母后临终之时还拉着我俩的手要我们相亲相爱,可大姐你看看你是如何对我的?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儿子,你镇日只懂打压我,这次也是,若没你的指使,他蓝耀宗哪敢上折子弹劾我?大姐,你就是这样爱护我?那我还真受不起,你从来就没给我施展的机会,老是说我还小没长大再等等……”
噼哩啪啦如倒竹筒那般全数说了出来,李凰熙只是嘴唇抿紧双目含冰地看着他在那儿抱怨着,真恨母后当年没将十一生成是男儿,不然她也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自己会那样做也只是在培养他,这样温和的方式他还便不满意?哪像她当年战战兢兢地站在隆禧太后的面前,步步惊心地接受她的栽培?她自问没有半分对不住他,重生以来更是努力地拉近姐弟俩的关系,到头来他却是如此想她。
“李芫!”她到底听不下去那些言论,遂冷喝他一句。
李芫听闻,心头一颤,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话已说去覆水难收,遂耿着勃子站在那儿。
李凰熙接过姜嬷嬷递上来的水润了润喉,“原来你还记得母后临终的嘱咐,我还当你现在风光得意了全都忘记了。我若是真要打压你,让你不得翻身,我有更好的招数,弹劾与之相比算什么?”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严厉,只是她的弟弟像充耳不闻,她也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声道:“带人进来。”
没一会儿,两个男子被押进来,李芫一看,心头剧震,这两人一人是他东宫的谋臣一人却是那天他派去刺杀李凰熙的人,没想到大姐不但诈死还保留了这最后的王牌。
这时他心慌起来,吞了口口水,一旦让人知道他派人去刺杀大姐,那他就会威信全无,这太子之位也将保不住。
李凰熙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嘴角冷冷地上勾,“看到没有,这才是打击你的好机会,我是你长姐你也能派人暗杀于我?若非母后在天之灵庇佑,我怕是也不能坐在这儿训斥你,李芫,你真是好能耐啊。”讥讽的话顺口而出。
自从猜到那天刺杀的幕后主使者,一路求证以来,她的心就跌入谷底,他居然容不下她,明知她怀着这个孩子是万分凶险,却没有放弃抓住她处于弱势那一刻就赶紧出手。
“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她一时气愤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出,小腹处因而抽痛起来,她的唇色又是一白。
李芫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看到大姐震怒的神情,他的膝盖一软,半句否认的话都不敢说,若让父皇与群臣知晓,自己就真的完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突然膝爬向坐在躺椅的大姐,抱住她的小腿,“大姐,我知错了,当日我就那个挑拨我们姐弟之情的人杀掉了,大姐,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样做,幸而没有铸成大错,大姐,你原谅我一时之错,好不好?”
李凰熙看到他眼里的希冀,怒火仍未下去,想到后来做她替身的那个侍女少了半边手的状况,她心里的那把火都窝到了今天,遂抬脚将他踢开,“悔过?依我看你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既然你不当我是你的长姐,那我又何必爱护于你?明儿我就去向父皇建议,说是子嗣单薄,宜大开后宫封妃封嫔,多生几个儿子也是好的……”
被她踢开的李芫越听心越慌,他没有忘记那一年大姐当着他的面将父皇有孕的通房打死之事,现在父皇登基了,大姐对于父皇的后宫管制只有更严,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他才是李盛基惟一的儿子。
那点子不满又飞到爪哇国了,李芫后悔不迭,痛哭流涕地上前又抱住李凰熙的小腿,任她再怎么甩也甩不开他,“大姐,我真的知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这样做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我发誓再也不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大姐,你不可以不顾我啊,你在母后临终之时说过会照顾我的,大姐……”
悔过的话语说得极其动听,李凰熙的嘴角一抽,她很想放手不管,可看到他哭成这样到底心中一软,自家身子骨现在又不好,会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敲打他一通而已。
没想过要让此事大白于天下,母后的脸,他痛哭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叹息一声,拉他起身,掏出帕子拭去泪水。
李芫哭得狠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又不停地打呃,那样子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李凰熙又接过姜嬷嬷递上的湿巾帕给他擦了擦脸,这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真知道自己的错处才行,芫弟,大姐这次姑且饶过你,不将这事告之天下人,不让他们戳你的脊梁骨,但你也须知可一不可二,若再有下次,大姐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听明白了吗?”
李芫怕她反悔,忙点头道:“我都明白了……呃……以后再也不敢了……呃……”
“你是太子,大姐还能与你抢江山不成?别镇日听那些个浑话,大姐现在身子又不好,你再不争气,我们李齐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儿?”李凰熙夸大其辞地让他深刻明白大家是同乘一条船的道理,“若我们不能同心协力,这条船就会沉了。”
李芫一副受教的样子,如母鸡啄食般地点头,又发了一通誓痛改前非。
李凰熙这才不再板着面孔训他,到底是亲弟,拉着他的手坐下来让他喝水顺顺气,关怀地问候了几句。
李芫不敢造次,乖乖地应了。
临离去前,他的目光瞟向那两个人,惴惴不安地掀竹帘。
李凰熙知道他的想法,罢了,说信他就摆个姿态出来吧,“慢着,这两人你带回去吧。”
李芫的眼睛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要把人带回去处置,这事也就完全过去了。
姜嬷嬷叹息地看着太子将那两人拽着离开,好一会儿才道:“公主到底是仁善了些,太子都在想些什么?”
“他?不过是担心有人分享他的权利罢了。”李凰熙不屑地道。
姜嬷嬷也跟着摇摇头。
翌日,东宫除了杜太傅外,蓝耀宗出任太子太保也入东宫教导太子,李芫一看到他没敢胡乱说话,对他施以师礼。
李凰熙听闻后这才稍稍安心,希望能将这歪了的弟弟掰直喽,到底是骨肉至亲,不会连这点子改过的机会也不给他。
朝堂在李凰熙的重新整治安排下倒是井井有条,即使李盛基不大管事,李凰熙也由于身体原因减少处理政事,倒也能自行运作。
李凰熙那心头巨石才落了一半,孩子将近六个月了,她却一次胎动也没有感受到,太医诊脉后也只是拣好听的说,他们也知道李凰熙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引产的。
遂只能用尽心思为她保胎,私下里都担忧至极,这胎不妥啊。
白晏潜回建京的时候太阳晒得很热,藏身在秘处的他听到李凰熙有孕时,还来不及高兴即将有孩子,就被她身子极弱胎儿有损母体孕育有碍的话而忧心忡忡。
“她的身体真的有那么坏?”他担忧地问。
“宫里的太医都建议落子,可公主不愿。”
阿二在一旁嗤笑道:“她这不是搞笑至极吗?对公子绝情于此,又要为公子生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晏满含冰意地瞪视他一眼,他才摸着鼻子不再发表以上的“高论”,私下里却嘀咕,“搞不好她这是故意要引公子现身而弄出来的把戏,天晓得她有没有怀孕?她就是吃准了公子放不下她,这女人的心最是狠毒,老虎跟她都没得比……”
“阿二!”白晏大喝一声,“若让我再听到你这些话,必不轻饶,凰熙不会拿孩子来开玩笑,我对于自己的妻还是了解的。”
阿二看着公子那严肃的脸,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遂赶紧低头道:“是属下言失了,公子勿恼。”
白晏这才再询问了一下她的起居饮食,在听闻到她至今仍有流产的迹象,更是瘦得皮包骨时,心头狠狠地揪在一起疼痛不已,他无论如何要再见她一面。
阿二在听闻公子的吩咐后,皱紧眉头,“公子,您真要那么做?”
第183章 爱如罂粟(13)
望着那庄严的佛像,李凰熙虔诚地跪拜了一番,燃了一注香交由姜嬷嬷插到香炉里面,虽然她素日里并不是太信这玩意儿,若非必要也不会到庵堂这些地方来,但是现在她有太多的心事未了,到底还是诚心祈求一番。
不为别的,只为安心也是好的。
杜语乔小心地扶她起身,笑道:“你看我可没说错吧,来一趟这儿也是好的,你看来精神了许多。”双手合十地又朝佛相拜了拜,“佛祖在上,可要保佑信女家中的小姑顺利生产,母子均安。”
李凰熙看着她突然又变严肃的样子,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她大哥娶这个大嫂真没有娶错,不但对她好,即使大哥这些年被她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夫妻俩谈不上恩爱异常,倒也是相濡以沫。
杜语乔拜完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凰熙添了香油钱到后院去歇息,怕她久站身子吃不消。
住持师太也不敢有所怠慢,早早就将后院最好的院子清扫好了,就是为了让长乐公主能住得舒适,出家人虽说四大皆空,但是面对皇室哪个敢不放在心上?
李凰熙看了眼在自己面前努力迎合谄媚的住持师太,到底不太喜欢她那笑容,遂道:“师太暂去忙吧,本公主想清静些。”
住持师太这才如释重负地双掌合十行了一礼,有礼规矩地领着小尼姑们退了出去。
杜语乔见状也没有说什么,看到李凰熙闭目养神,故也没多打扰,朝姜嬷嬷等宫侍招了招手,余者也明了遂都鱼贯而出。
姜嬷嬷守在门外,“王妃,老奴还是不到处乱逛了,公主这儿也要人侍候,老奴怕那些个宫女笨手笨脚的侍候不好……”
杜语乔知道这姜嬷嬷素来难予说服,遂找了个理由笑道:“嬷嬷的忠心是一等一的,我们哪个不知晓?只是我看公主的胃口不佳,遂悄悄给她找了个做药膳的师太,正在这庵里,这不,咱瞅着这个空前去试一下她的手艺,若好就荐给公主也是妙事一桩。”
一提到这茬,姜嬷嬷就来劲了,别人有孕是巴不得大鱼大肉地进补,甭管油腥不油腥的,就是生怕自己没得吃,可在李凰熙身上却是另一个模样,那胃口就像猫儿般,一直吃不下什么补品,药水却没少喝,所以杜语乔这建议正中她的下怀,欣然点头。
临去时,她还叮嘱两个守门口的宫女几句,这才随杜语乔往前走。
这一个小院因杜语乔带去大部分的人而变得安静不己,没有人敢咳嗽一声,生怕扰了屋里主子的睡眠。
李凰熙睡得并不安稳,盖在身上有些厚的毯子滑了下来,瘦削的脸上眉尖深锁,让一旁两眼直视她舍不得移开眼眸的男子也跟着皱紧眉头。
他不知在那儿看了有多久,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午后洒进来的光线,一片阴影出现在李凰熙皮包骨的身上。良久良久,他的视线才从她的脸上慢慢下移,很快落在她的肚子上,那儿的小腹仅有些微凸出。
不是说六个多月了吗?怎么还那么小?他记得去年理王妃怀孕时,六个月就已经鼓胀起来,想到听来的消息,这回终于可以确定消息没有错,这胎不正常。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在她的肚子上,大手慢慢地覆了上去,隔着衣服很快就传来她的体温,略带冰凉,心下了然后目光落在滑下去有毯子,这个时日下午气温都偏高,她居然已经盖上了厚重的毯子。
他半蹲下来,将毯子拉高给她盖好,大手慢慢地往上移覆在她的脸庞上,那一日她还愤怒地拿剑抵着他的心脏,现在为何还如此一副不得志的样子,“凰熙,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终是忍不住地倾身靠近她,脸颊磨上她温温的脸庞,她微热的呼息喷在耳边,让他顿时感到安心不少,在这四五个月里,失了她,他的人生也失去了意味。
在他的脸磨挲上她脸庞的时候,李凰熙就幽幽转醒了,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几乎一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黑白清明的眸子很快对上男人略带嘲讽的眼睛,她的心跳突然似停止一般。
该死,他怎么还没走?居然敢潜回京城。
“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白晏冷笑着道,她的错愕与瞬间流露的懊恼让他难给她好脸色看,他的大掌此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嘴角上的讽意更深,“离了我,也没见你过得更好,凰熙,你这如意算盘是怎么打的?”
李凰熙定定地看着他,他这个样子是她生平仅见,冷嘲热讽地对她说这样的话,心中到底有几分不适应及不舒服,搁在以前,他哪舍得用这样的腔调与自己说过话?
自嘲一笑,在她狠心地朝他刺去那一剑的时候,他对她的感情怕是也跟着刺没了,自己有多厚脸皮及自恋啊,在那样的情况下,换成她怕也是恨得不行,不过是拿几句不阴不阳的话讽刺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
想明白后,李凰熙收起了自己那要不得的心思,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尤其是心脏部位,看来伤势已经复原了,他的人同样也衣带渐宽了,惟有风采依旧,看来似要出鞘的剑般更为锋利。
“不管怎么打的怕是也与你无关吧,拓跋皇子。”她眼睛一眯,同样嘴上不留德,“真可惜,我还以为我一剑就送你归西了呢?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我那弟弟倒是被你耍了一通。”
她毫不留情地出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拍下,讥嘲地冷睇着他,“建京是我大齐的心腹地带,你不赶紧走还敢回到这里,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只要我大喊一声,你怕是就此伏首。”
白晏说那几句话无非是想刺她几句,哪知她的小嘴吐出来的字眼更是难听,俊颜越来越绷紧,黑眸半分也不放过她的脸庞。
她也不惧地与他对视,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毯子。
“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你让我如何走?凰熙,你不会准备告诉我这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吧?”他的手立即覆在她的小腹上,一副留恋的样子,“当日你连句解释的话也不给我说,世间再也没有你如此狠的妇人了。既怀了他,为何还让自己瘦成这样?凰熙,你这样做又想给谁看?让谁心痛难当?”
他的手突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不能逃避他的目光,讥诮道:“喊啊,让你在外面的人冲进来抓我到你父皇面前去邀功,兴许他一高兴就会废了你那个不成才的弟弟,改立你为太子呢。”
他愤怒的样子倒映在她的眼眸里,一时间让她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本来那不过是句中干外强的话,好让他迅速斩断这孽缘快快离去,哪知他却是如此这般不通情理,不明了她的心。
半晌,“你掐着我的下巴要胁我的性命,你让我怎么喊?”她挑衅地看着他。
白晏听到她还是不松口,怒极反笑地一把拉她起身,准备拖她到门边让她放开嗓子喊,哪知不拉尤可,一拉只觉得手上感觉轻飘飘的似没有什么重量?
她身子的破败远在他的想象之外,这样的她似乎离死不远了,这个想法浮上心海,他的身体就是一僵,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不是想要看她死,这辈子他还没与她纠缠够,错过了今生,只怕没有下一世。
李凰熙没有力气地任由他提在手里,手臂被揪得有些痛意,她也只是咬着发白的唇不吭一声,颇有几分愤怒地看着他,“你就算想要我死,也不用这么麻烦?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没有什么好怕你的,来——”
突然他的唇就压她没有血色的唇瓣,松开揪着她的手,改而向下抱住她的臀部,此刻他只想好好地吻一吻她。
李凰熙几乎瞪大眼睛,双眼却不争气地浮起水雾,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梦到他的身影,以及往昔的恩爱缠绵,下意识地她松开牙关任由他长驱直入,找着她的丁香小舌狠命一搅。
待舌头微微麻酥的时候,理智顿时回笼,那要攀上他脖子手立即收回,贝齿一合,不留情地咬伤了他的舌头,在他眯眸看她之时,立即举手想要甩他一巴掌,希冀可以打回他的理智。
哪知白晏只是不屑地瞟了她举起的手一眼,迅速地抓住,单手抱紧她继续吻着她。
血腥味在两人的嘴腔里散开。
她挣扎,他却狠命阻止。
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才离开她的唇,冒着血珠子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冷看着她,此时她的眼睛有几分迷离,苍白一片的唇染上了胭脂之色,颊边一片红晕,煞是勾魂。
他的眼里始有满意之色,这样的凰熙比刚才那般看来生气了许多,嘴角裂开一抹畅快的笑意,如宣言般地道:“凰熙,别自欺欺人了,你离不开我。”
这句自大的话震回她的神志,她讨厌他现在自得的笑容,对自己刚才迷失在他的男色陷阱里的行为后悔万分,这哪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行为?
“别高兴得太早,我现在是丧失的寡妇,要找一个代替你的男人有何难?”她冷笑道。
果然,他闻言后脸上的笑容一窒,她说几句好听的话暖暖他的心,有那么难吗?
白晏突然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再与她这般说下去只会气死自己。
“我还没死,你想找下一个等下一世吧,兴许有机会。”
李凰熙回他一个鼻哼,正在她还要说什么反击的话语时,她的小腹微微疼痛,她的小脸皱起来,脸色又青白。
白晏顿时慌张了,“凰熙,你怎么了?”
李凰熙不再与他耍嘴皮子,示意他放自己躺下来。
他立即照做,躺下后,她从一旁的盒子里捏出一个药丸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就吞了下去,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她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吃的是什么?”
“太医院出品的安胎药。”
两人一问一答后俱沉默下来。
白晏目光复杂地落在她的小腹上,眼里有不舍有挣扎有痛苦,有一句话却是不得不说,“凰熙,这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第184章 爱如罂粟(14)
闻言,她原本舒缓过来的面色犹如千年寒冰般沉了下来,千想万料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慢慢转头直视他,上下贝齿忍不住地磨了起来,一发狠她抓住他的大掌使力一咬,嘴里顿时又是一股血腥味儿。
白晏没有反抗地任她咬,仿佛感觉不到手掌上的疼痛,说出这句绝情的话于他有多艰难没有人知道,包括她。对于孩子的期待他丝毫不下于她,前后两世这都是他第一次即将为人父亲,怎么可能会不期待他的到来?
只是若要让她用生命来孕育这个孩子,那他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两人一站一卧僵持住。
半晌,她才松开两排贝齿,冰冷地道:“你还是人吗?既然说出这样的话。”
白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现在是不是他每说一句话,她都要用十二分的恶意来揣测,一丝疲惫爬上他的眼睛,“凰熙,你就非要这样想我吗?你以为我不想要他吗?只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你孕育不了他……”
“那不用你管,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生下他,你滚,不管你是要留在大齐还是滚回你的北魏,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划脚……”气极的她顾不上自己的话伤不伤他的心,两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并不大的腹部。
白晏体内的气血翻滚,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怕什么人家笑话,”李凰熙的愤怒越涨越高,声音不由得有几分嘶哑,“别人说这样的话也罢了,你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居然也想抛下他不要,你就不知道孩子会伤心?”
她的手想要抓住一物体掷向他,哪知却因为生气手颤斗不已,扯动了矮几上盖着的锦巾,一桌的物品都掉到地上,那盛着安胎丸的瓷盒顿时破碎,发出好一阵声响。
白晏仍抿着嘴瞪视她,这些话比那天的剑还要伤他的心,那时候的她不过是愤怒下的失手,今天却是完完全全否定了他对于她的爱,她怎么就不想想?他爱她胜过爱他们的孩子。
李凰熙被响声震回了神志,凤眸瞄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物,几乎同时,外头的侍女问道:“公主?”
她忙看了他一眼,他还愣在这儿干什么?等着被人发现然后满京城的戒严吗?气极地伸脚踢向他的小腿。
白晏方才皱眉看向她,耳朵这回听到侍女要推门进来了,但他的脚仍是不动。
李凰熙恼怒地瞪视他一眼,眼看侍女要进来,遂出声道:“没事,本公主刚不小心地将矮几上的物品扯掉到了地上……”
颤微着起身,她推着他狠道,“你是要看我现在就死吗?”此时的她眼睛通红,那推着他的手没有半分力气。
白晏见状,哪还会跟她计较刚才的口角?她这样一副样子,是个人都知道她对他余情未了,握了握她的手掌,他道:“等我。”
“不,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这孩子也跟你没干系。”她闭了闭眼睛道。
白晏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狠狠瞪视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别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叫没干系,干系可大了……”
“滚!”她喝道。
此时外头的侍女都面面相觑,侧耳倾听仿佛听到什么声响,心中万分惊讶,莫非有人潜进了公主的房间?这想法一出,她们哪还能在外面待命?万一公主有个万一,她们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抵。
看出大家的心意一致,遂没听李凰熙的吩咐就推门进去。
“公主,奴婢甚是担心……”嘴里的理由还没说完,均愣着在那儿看着满地的狼狈,以及独个儿站在那儿背影凄寂的公主。
李凰熙缓缓回头,声音平稳道:“没有什么事,一时梦魇了,不用担心,把地面上收拾了一下,然后潜人快马回宫再取一盒安胎丸来。”
侍女们哪敢多问,连应“是”。
李凰熙再度躺回摇椅内,他最终还是走了,她的心一片失落,此刻疼痛不已,手在毯下紧紧地揪着衣襟,看似闭目养神,可有谁知道她的伤心难过?
可笑的是连表现出来的机会也没有,她必须小心行事,即使这群侍女的命都操在她的手上,但也不能完全保证她们不会背叛,她那弟弟不知是否真的改过,她到底不敢真拿他的性命来冒险。
此时的白晏已经从那间厢房的秘道离开了,他很快就与阿二等人汇合,目光看向了表情平静的神医,“如何?”
刚刚在大殿她参拜神佛的时候,神医就隔老远仔细观察她了,若非那间厢房不适宜潜进太多的人,他一定拉他进去给她打脉看诊。
神医的眉头一皱,“老夫远观胎象不好,公主的身体更是被胎儿掏空了,按医象来说确实适合提前引产中止妊娠,这于孕妇有利。不过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老夫还需要亲自给她把脉才好说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白晏听神医这样一说,顿时就抿嘴不语了,神医有多少本事他是知道的,连他都说不好的事情,怕是要更加凶险万分,那心顿时如被锥子刺中般钝痛着。
有人却不以为然道:“公子若担心她,直接让神医进宫去医治不久行了,她也是见过神医的……”
阿二不待白晏吩咐,一巴掌拍到那人的后脑勺,“说什么混账话,让神医进宫那不是暴露我们的行踪?上回神医给大行皇帝诊治时,宫里谁人不知道他是长乐公主荐进去的?更是与公子有莫大的关系……”
白晏阻止了阿二的话,“不让神医进宫不是这个意思,她若真信神医自然有法子可以掩饰,只是我今儿个说错了话让她落子,她只怕更不会让与我有关系的神医给她看诊,她会防我真让她落子。”
一想到她对他的防备忌惮,他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曾经她知道他身份那一刻的防备远不如现在,只要谁对她的胎儿不利,她的爪子就会立刻伸出来毫不犹豫地出击。
低头看了看手掌上的两排牙印,以及上面泛着的血丝,他嘴角的苦笑更为苦涩。
“公子,你的手?是她干的?”阿二惊呼出声,心里对于李凰熙的成见更深了,她真是好歹不分,简直就是公子的魔障,难道她就看不出公子对她的一往情深?
“无碍。”白晏不甚在意地道,眯眼看了看刚才出来的秘道,心知不用等到明天,待会儿立即就会有人前来秘封,她不会再放他随意靠近她。
阿二没有多言,公子的固执他是明了的。
“走吧。”白晏率先迈开步子,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若强行在此掳走李凰熙,只怕杜语乔会受到牵连,事后她不知晓那就罢了,她若知晓又要再给他加一个罪名。
这女人有时候就是对身边人太好了,好得他看了也会嫉妒的。
杜语乔与姜嬷嬷回转的时候,两人一路笑着相商那药膳的味道如何,可她的目光总是在这小院里来回地扫视。
“王妃在找什么?”姜嬷嬷人精了哪会看不出杜语乔的走神?心下猜度了一会儿没能想出答案,遂光明正大地问出声。
“没有什么,只是我刚才好象看到一只猫儿,你也知公主正怀胎呢,哪能让这些个畜生扰着了……”杜语乔笑着解释。
“在哪?”姜嬷嬷的脸色就是一绷,全身冒着怒火,“这些个尼姑,老奴一再叮嘱公主需要静养,她们还敢在院子里养这些个畜生。王妃,您先行过去,老奴去找住持师太说道一番。”自打公主怀孕后,那只西施犬早早就被她打发到别处了,这些个带毛的畜生可不能留它接近公主。
语毕,也不待杜语乔这王妃发话,姜嬷嬷已是带着宫女大踏步地离去。
杜语乔有些心虚地在心里念了声佛,住持师太看来被她连累要挨姜嬷嬷的火气,她的心里不是不愧疚,只是现在脸上不好表现出来。
她推门进屋的时候,看到李凰熙正在喝补品,两眼下意识地搜寻了一番,看来他已经走了,这才放下心来,回头正要与李凰熙说几句话,哪知她似笑非笑地眸子瞬也不瞬地盯在她身上。
她的心一惊,“公主?”
李凰熙这才移开目光,将空碗递给宫女,“没事,只是半天没见着大嫂怪想念罢了,你与嬷嬷刚才做什么去了?”
杜语乔这才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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