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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完结+番外-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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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子想自个儿拘她,可赖氏还没犯错,还是魏瑾泓的妻子,这时他插手不得,最终只能点头。
  “要是出了差池,魏大人可逃脱不了关系。”看着戴着帽子,看不清神情的赖氏远去,太子转向魏瑾泓,嘴角笑意如刀。
  “夫妻本一体,到时若是出了事,太子只管怪罪就是。”
  **
  隔了数里,赖云烟都能听到海岸处传来的巨大人声,她沉默地走在全然陌生的地方目不斜视赶路。
  太子派了人跟着他们。
  步行半日入夜,魏家人耍了迷魂阵,摆脱了太子之人。
  十日后,当夜半夜,他们在阴森恐怖的森林间到达了一处至高点,这是先到的魏家人所选的最为牢靠之处,也是赖云烟前来幽居之所。
  剩下的,便是等待。
  魏家人手上所有之人,太子那人全然有数,这些先到的魏家人在三日后,纷纷下山,前往大队所停靠之处。
  “这就是国师所说的我们的生路?”夜晚听着大海所发出的澎湃之声,沉默了好几天的秋虹慌然地问,“小姐,是不是错了?”
  这个地方,除了连绵不断的山峦和一望无际的草原,什么都没有。
  连人烟都没有的地方,会是他们的新生之地?
  “你怀疑国师所说?”底下不断升起炊烟,风呼呼在刮在耳边,赖云烟用下巴颈边的狐毛,淡淡地道。
  “这里没人。”
  “很快就有了。”
  “小姐,国师要是错了呢?”秋虹久跟赖云烟身边,像主子一样不相信太多东西。
  “错了,不也挺有意思的,这么多人与我们陪葬。”赖云烟长吐了一口气,“等罢。”
  “等什么?”
  “等皇上。”等皇上,便是等信。
  现在的宣朝大陆,变成了什么样儿?
  **
  两月后,太子没有等来宣京的消息,但赖云烟等来了她剩下的所有人马,不到五十个的赖家人,他们所带来的消失就是一路上尸横遍野,秃鹰四起。
  谁也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情形,但王朝的人已全然上路,赖云烟只得为赖任两家的以后全力以赴。
  “工匠已选定地方开土做砖。”魏瑾允前来看她,带来了下面的消息。
  赖云烟接过冬雨的杯子,把山泉水递给了魏瑾允。
  “没茶叶了?”魏瑾允这才抬目看了长嫂一眼。
  “还有一些,留着后用。”赖云烟笑着淡淡道。
  “太子一直叫兄长让您回去。”
  “是么。”
  魏瑾允看着不停响起声响的山那一头,问她,“我能去看看吗?”
  赖云烟点头,起身带了他往前走。
  不远处的山谷下,几十个打着赤膊的人在严寒中伐树,身上挥汗如雨。
  “都是木屋,”赖云烟有些荒唐地笑了起来,“几千人就要住在这丛林中。”
  “我们现在所建的是皇上所住的宫殿。”魏瑾允漠然地道,“当隐士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兄长可好?”赖云烟开了口,还是问起了魏瑾泓。
  魏瑾允摇头,“他在太子帐中,说是日夜不得成眠。”
  “魏府什么时候建?”
  “先建完宫殿。”魏瑾允沉默一会道。
  “瑾荣可能出头?”
  魏瑾允摇了摇头,“太子派了祝家挟制。”
  “岑南王那呢?”
  “宫殿有他们的份。”
  赖云烟目光带笑扫向他,“所以你们的意思还是要我下山?”
  要她去争,要她去抢?
  魏瑾允抿嘴看着山谷不语,好一会道,“长兄不允。”
  “但你们想?”赖云烟挑眉。
  魏瑾允握在腰间的剑的手一紧,垂头往下,双腿跪在了赖云烟面前,“我们已久日不能见长兄的面了。”


☆、172

  赖云烟望着谷底不语;良久后,问跪在地上的魏瑾允;“你们知不知道你兄长不允我下山的原因?”
  魏瑾允看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面前的这个人;掌握着魏家的武力;而她的事眼看也瞒不住太久了,赖云烟想了一下,平静地说,“瑾允;我这一生,从没听过你兄长的话。”
  “嫂子言下之意?”
  “起来罢。”赖云烟叫了他起来;言语淡然;“女子出嫁以夫为天,从没听过丈夫的,那就是从没听过老天爷的。”
  连老天爷都不听的人,何来的忠君之心?
  她一直都是大逆不道之人。
  在这片百废待兴之地,君主如若不让她身后代表的势力满足,她是会反的。
  但魏瑾泓还想周旋,魏瑾允不应该求到她这里来。
  她会快速催化他们与皇家的矛盾,而不是像魏瑾泓那样徐徐图之。
  “嫂子。”魏瑾允站了起来,退后两步看着面前瘦弱苍白的妇人,半晌不知说何话才好。
  他以为她再大胆,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赖云烟无所谓地撇过头,“这里是无人居住的西海,什么都没有,不再是宣朝的宣京。”
  要什么,得什么,就算是皇帝,也得去做,也得去夺。
  “皇上不会坐势不管。”且会一举歼灭。
  “那就管。”赖云烟微微一笑,自古以来,生存难免争斗,更逃不过死亡。
  “可您是魏家族母……”
  “所以你兄长让我留在这。”赖云烟转头看向阴晴不定的魏瑾允,“想好了就走吧,你兄长应能自保,我能帮你兄长所做之事已做尽了。”
  说来不让她出山不算是幽禁,算是一种变相的睁一眼闭一眼,也让她有点时间加重实力。
  魏瑾泓还不想帮她,但其作为还是算已帮了。
  魏瑾允掉头转身,走了几步,即又走了回来,问道,“您为何与我说这事?”
  到这时候,魏瑾允还愿尊称她一声,赖云烟便也回答了他,不过答非所问,“多为魏家想点,见机行事。”
  说罢,朝谷底看几眼,慢悠悠地回山洞。
  她没想魏家跟着她一起反,要是他们能撇清那再好不好,哪怕日后为敌,魏家人带头铲除她,她也无妨。
  那毕竟是她儿子的家族,她知道魏瑾泓也好,还是她儿子也好,应都有能力保全本族的人。
  魏瑾允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回程时脚步快了许多。
  **
  过了两月,赖云烟收到了表弟任小铜的信,说再过一月即可带他的人到西海。
  同时他在信中写,父亲母亲和“他”已在路上因马车掉入山崖过逝,而兄长带领众多家眷随君驾左右。
  父母是真的死了,用以麻弊皇帝,而他用最准备好的尸体假死,带任家挑出来的一些族人来与她会应。
  送信来的五人是任家族人,把信给赖云烟后,跪在地上的人不久就哭湿了干燥的石板。
  赖云烟看完信,脑袋疼得就似被针截,她缓了好一会道,“皇上已丝毫容不得任家了?”
  若不然,舅父舅母会用自戕的方式去死?
  地上跪着的人已经起身,喝过冬雨端来的汤水,其中领头的任家子弟任晨哑着疲惫至极的噪子道,“本不至如此,皇上只允我任家三百族人跟随,大爷爷遵了圣旨,另令我等暗中前行,哪料被皇上知晓,雷霆大怒,又道任家另有二心,未把能人圣宝全交朝廷,令大爷爷把我等之人全数交出,我等只能出面,皇上把能耐之人挑完,把容貌清秀的族中之女许配给了武将,余下之人抛在原地,大爷爷不忍余下族人无人带领,让二伯脱身,领我……我等……”
  说至此,那说话的任家子弟泣不成声,浓密污脏的胡子也掩盖不了他脸上伤心欲绝的悲痛。
  闻言,赖云烟虚弱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手上那泛黄的旧纸掉在了地上。
  “我等已日夜兼程按着姑奶奶您的标记来到了此地,从今是死是活,只得听从大爷爷的吩咐,望姑奶奶慈悲了。”说罢,那刚坐着的几人就又跪在了地上朝赖云烟磕头。
  任家江南全族近一万余人等,只挑了千余人出来,已舍下众多族人自生自灭,最后的这几百族长不忍再弃,到最后也是没有了办法,才有了这下下之策。
  没有二伯这个领头之人,他们走不到头。
  赖云烟抽搐地“呵”了一声,她早前猜京中之事比身在险途的处境还要艰难,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真听在耳里,还是因愤怒忍不住全身发抖。
  “你们先去歇着。”用指甲掐进手心,温热的液体沾上手指,赖云烟才觉得自己是活的。
  “姑奶奶……”
  “去罢。”这几人看起来也是用一口气撑着才没倒下,赖云烟叫了护卫进来,让他们把人带下去。
  “拿根上好的老参煮了,一人灌一碗。”赖云烟接过秋虹拾起的信,垂了眼说道。
  秋虹走后,她看着泛黄字迹模糊的信,敛尽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眼神古井无波,一片死静。
  她先前还以为,不能与皇帝同行的人还可以各凭本事来这西海,可是皇帝种种举动都是在折任家的势力,怕是生怕到时赖任魏三家绑作一块,对皇家不利吧?
  她向太子服了软,她兄长向皇帝服了软,任家之前也是把全族绝大部分金银财宝全上贡给了朝廷,可这也没削弱皇帝对他们的防备之心。
  皇帝不给活路,那就不能怪人自找活路了。
  **
  信到之后不久,赖云烟的表弟带着剩下的两百人来到了她所居之地。
  同时抵达的,是赖震严令人带来的信。
  宣朝三品以上官员,皆可带五百人随之,而赖家身为开国贵勋,特旨能携六百人,加上任家的三百与后来的一百,已是足一千之人。
  而赖震严在信中甚是明确地说,他不想反。
  他在信中说他和魏瑾泓已与皇上商量一致,三家忠君,哪怕是在西海,赖魏两家为九家之首。
  男人们已达成了一致的协商,这一次,在付出最少的安稳现实面前,赖云烟这次藏在了她最敬爱的兄长的背影身后。
  “大表姐……”任小铜在换过衣物之后,来到了赖云烟身边用膳。
  赖云烟把赖震严的信交给了他看。
  任小铜看过信后,不停抖着全是伤疤的手,他舔了舔干得裂出深紫色血痕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你们跟我过。”舅父死了,赖云烟想只有她还有点力气照顾这些被弃之人了。
  真是可惜,这一世她还是得与这世道格格不入到死,连至亲至爱的那两个人,也给不了她抚慰。
  这应是她一身逆骨至今的报应了。
  任小铜这两年什么苦头都吃过,为了护着这些族人来到这块土地,他残了脸伤了手,脑海里一直只有亡父的叮嘱——找到你大表姐。
  可任家除了这些个人,已经一无所有了。
  而很显然,他们没有太多可利用的地方了,这里不是任家的江南。
  “如此也好,”相比一路生死到此的任小铜此时疲到极致的木然,看过赖震严的信后的赖云烟淡定得不可思议,“我建的地方也住不了那么多人,住上几百余人倒是恰当。”
  任小铜抬起眼,目光呆滞。
  “皇上拉拢魏赖两家,也算是把之前他对我们的一切一笔勾销了,”赖云烟端起碗吹了吹滚热的参汤,放到任小铜手里,“虽说我们之前商定的事作废了,但有着你大表兄和表姐夫在,皇上对你们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也就是……”任小铜放在腿上的拳头咔咔作响,“什么事都算了?”
  他的眼里有着深至入骨的仇恨。
  是啊,什么都没了,父母都为之死了,谁能不恨?
  赖云烟看着她小表弟那双只一会就红得似血的眼,只一眼她就别过了头,“你们跟我过。”
  现在,她只能说这句话。
  遭到背叛的任小铜死死地盯住她,见她不言不语,他把拳头捶向了地,痛苦地“啊”了一声。
  赖云烟转过头,看到表弟的头在地上磕出了血。
  “爹,娘……”任小铜呜咽着,拳头一下比一下重地捶着地。
  不多时,黑色的血流在了石板上,渗进了土缝里。
  **
  赖云烟以为能等来大队,但只等来了任小铜带来的两百余人的残兵。
  她以为赖任两家到此后需有后盾,所以她与魏瑾泓握手言和,但明显兄长与魏瑾泓已经与皇上握手言和。
  这些事实,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被抛弃的人中,也有她。
  但她活到了这个不会过度悲伤,也不会过于激愤的份上,既然事实至此,目前的残局还得有人收。
  建房存粮的事一直地进行,赖云烟让任小铜偷偷去看过马金人,在他回来之后与他说,“那就是目前我们唯一能抢得过的了。”
  不能朝宣朝人的,只能抢外族人的了。
  尤其现在他们一无所有,她所想要的外援全都消失殆尽,就更得抢了。
  任小铜对此点了一下头。
  山中的生活很不好过,任小铜带来的人大都衣衫褴褛,身上有件整衫的人甚少,手上的武器也残破不堪,而现下已入了秋,眼看着天气就凉了下来,大量衣衫是要制备的,而烧制武器的工匠全在山下。
  赖云烟先前在魏瑾允面前大放厥词,哪料只转眼,一封信就打破了她的美梦,本已不打算下山,想躲一阵再说,但因山中物资的匮乏,她就必须出去现个眼。
  她带着人刚靠近现在名叫延都的陆地,骑在马上的魏瑾泓就迎了过来。
  “这马儿真精神。”魏瑾泓翻身下马,衣决飘飘,赖云烟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强壮的黑马。
  魏瑾泓笑笑,两手提了她的腰,把她放了上去,随即牵了马绳往前走。
  “魏大人,我来要点东西。”赖云烟看着远方有点成型的房屋微眯了下眼,笑着与牵马的魏大人温婉地道。
  “要什么?”
  “衣物,武器。”
  “好。”魏瑾泓一点犹豫也没有。
  赖云烟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眼角的笑纹也扬了起来,“你最近可好?”
  魏瑾泓回头见她真笑,似是心中一点芥蒂也无,他嘴角也翘高,“尚好。”
  “怎么个好法?”
  魏瑾泓没有先回答,走了几步,回头与赖云烟温和道,“你来得正好,过两天,岑南王就要到了,他的船已入海。”


☆、173

  赖云烟讶异地略挑了下眉。
  不多时;快到人多处;赖云烟下了马;站在了魏瑾泓身边;与他一道前行。
  “见过大嫂。”魏瑾荣迎了上来,弯腰作揖。
  赖云烟微笑着点了下头。
  “去太子处?”魏瑾荣走近问魏瑾泓。
  魏瑾泓侧脸看了赖云烟一眼,见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轻颔了下首。
  不多时;魏瑾允也过来了,魏家为首的几个人跟着赖云烟去了太子主帐。
  太子一见到赖云烟,免了她的礼;笑道;“回来了就好。”
  语罢,又问道了几句身体;在魏瑾泓告辞要带她下去,他开口留道,“我正好有事要找几位魏大人。”
  魏瑾泓一顿足,看向太子。
  太子脸带微笑。
  “妾先行退下。”赖云烟识趣一福礼,先退了下去。
  魏家这几个陪着她来见太子让她全身而退,算是给了情份了。
  **
  魏瑾泓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好。
  赖云烟与白氏在喝茶,白氏见魏瑾泓回来后,便告辞而去。
  魏瑾泓坐在了她对面,赖云烟与他倒了一杯茶,眼带笑意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睑喝茶不语。
  过了一柱香,余茶凉尽,赖云烟打了个哈欠,叫了冬雨进来,让她扶她去歇息。
  “云烟。”突然,魏瑾泓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回头看他。
  魏瑾泓的眼睛仅在她身边停了一下,就迅速别过了眼。
  赖云烟没有忍住,轻笑了一声。
  “没事。”她看着那不敢看她的男人,笑道了一声。
  没有期望,哪来的失望。
  她很早前就什么人都不靠了。
  冬雨扶了她去后面的卧榻处,等她躺下给她盖了被子,跪坐在榻边的丫头把头埋在边侧,渐渐地,那褥子便沾了湿意。
  赖云烟正在想事,眼睛扫到丫头处,她叹息着勾起了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莫要难过,”她淡淡道,“桥到船头自然直。”
  是非好赖,总有结束之时,她在其中尽力了就好。
  晚上用膳之时,魏瑾荣来了,三人一言不发地用过膳,魏瑾荣在犹豫几次后开了口,“嫂嫂要的物什,怕是……”
  魏家粮草兵器,皆半是她的,魏瑾荣下面的话已说不出口。
  “有所不便?”面前的两个人都脸色沉重,赖云烟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笑着接道。
  魏瑾荣这时看了魏瑾泓一眼,见兄长脸色冷酷地垂着头,他苦笑了一声,朝赖云烟点了头,低言道,“嫂嫂聪敏。”
  谁都不用说破,就知太子不允。
  赖云烟点点头,“知道了。”
  三人在油灯中静坐了半会,谁也没开口,在一片死静中沉默了许久,魏瑾荣告辞而去。
  他走后,魏瑾泓用手支了头,看着案桌依旧久久不语。
  就如他帮不了她一样,这种时候,她也无力抚慰他,赖云烟撑着桌子起身,才发现身子僵硬得太久,腿都麻了。
  她站在原地,扫了他们被油灯拉长交缠在一块的身影一眼就抬了头,往门边喊,“冬雨。”
  冬雨走了进来扶了她。
  走到门边,赖云烟顿了顿,还是回了头,“你多保重。”
  **
  一路夜行,等赖家的人在出现在岔路口接应,赖云烟让魏瑾泓的那十个死士回去。
  魏家人不应,举刀搭上了脖子。
  赖云烟好笑扫他们一眼,掉头就走。
  魏家死士面面相觑,相继跟上。
  赖云烟这次回了头,“要么回,要么死在这里。”
  她没有给人第三条路,魏家的那几个死士便由潜在身后的魏世宇带回去。
  这种时候,一个多余的人都死不得。
  魏世宇跪在了赖云烟离去的道路中,在她快要消失时,声如裂帛,“伯母,魏家此举无奈啊。”
  夜风中急行的赖云烟脸色未变,与赖家儿郎一道往目的地走去。
  三日后,她与从另一道路往回赶的赖小银碰上,让身边的人跟着赖小银按原道去前去之地,她则带了背着重物的近百赖家壮士回了山。
  岑南王这次来没有食言,带来了她所要之物。
  半月后,赖云烟在她的地方见到了岑南王。
  两人寒暄后,岑南王在喝茶间隙,状似不经意地道了一句,“夫人给自己留了多少后路?”
  赖云烟摊开新制的地图,把未描绘出的几样地方提笔写上,闻言笑而不语。
  “此处地势易守难攻,王爷可在此建立王府。”赖云烟圈出山峰,指给了岑南王看。
  “此处魏大人不知道?”
  “不知。”赖云烟摇摇头。
  岑南王接过了地图,几眼后,招来了师爷让他过目。
  “慧芳如何?”正事过后,赖云烟问起了好友,她知道祝王妃与岑南王的几个儿子都押在了皇帝那。
  “还好。”岑南王淡淡一笑。
  “王爷接后的打算是?”
  “夫人认为呢?”岑南王戏谑一笑。
  “王爷明军一万,暗兵一万……”赖云烟笑笑道,“皇上加上百官家将,三万余人。”
  “夫人算得甚是清楚。”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尔后,岑南王仿若感叹地道了一句,“本王儿孙众多,不得已为他们打算一番。”
  “王爷有把握?”赖云烟微笑问。
  岑南王看着面前温婉的妇人,世人道她骄纵,尤喜仗势欺人,却不知她狡炸如狐,最擅钻研人心,又生性多疑,便是至亲至爱之人,也难得她坦承。
  “夫人欲要相助?”岑南王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赖云烟这次没有与岑南王打太极,很干脆地点了下头。
  “据我所知,夫人能用之人不多了吧?”岑南王看了看她身后跪坐着的赖小银,思忖着赖家不知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人是不多,但能成事即可,您说呢,王爷?”
  岑南王颔首。
  “那我等就投入王爷麾下了?”
  岑南王沉吟不语,过了一会道,“魏赖两家……”
  他话未尽,赖云烟便摇了头,“这个,只能王爷去与他们谈。”
  她已是魏赖两家的弃子,他们是何打算,她没有绝对的把握。
  “哦?”
  “就如祝家,也得王爷亲自去认定,是敌是友。”
  “你们竟糟糕至此?”岑南王抚须,不无诧异。
  “不,”赖云烟笑着摇头,“待他们欲要与我一道,他们便还是我的亲人。”
  是亲是仇,从来都是利益说了算。
  “他们要是与你一道,还是你的亲人?”岑南王惊讶了一下。
  “他们当我是,我就是。”赖云烟勾起嘴角,“王爷弄错了。”
  主动权可不在这里,所以不由她说了算。
  “难为你想得开。”岑南王捏了捏拳头,刚才的诧异掩了,恢复成了平常。
  “王爷与魏大人的关系素来甚近,想来这时心中也是有了成算了。”
  岑南王这时也不再与她藏掖,坦言道,“皇上早防着我这一手,你儿子孙子与你兄长两个儿子都在他手,他们不敢。”
  “是啊,他们不敢。”赖云烟垂眼看着冒着烟的茶壶,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们不敢,她敢,所以他们便都让她成孤家寡人了。
  “要是本王成事了,他们便还是你的亲人?”话到此时,岑南王也回味了过来。
  赖云烟抬头微笑,迎上了岑南王看向她的怜悯眼神。
  **
  “奴婢曾听您说过,只有那心宽之人才有余力慈悲。”冬雨手上针往前轻轻一戳,挑破赖云烟足下血泡。
  赖云烟半身椅在桌上拿笔绘图,闻言漫不经心道,“你就当我心宽。”
  冬雨抿嘴,捧着她的脚挑泡,她已哭到眼中无泪了。
  主仆各忙各的事半晌,就闻一道脚步声急急向洞中跑来,不一会,秋虹扶着洞口气喘吁吁地道,“夫人,老爷来了。”
  赖云烟愣了一下,随继问,“到哪了?”
  “第一个山道口子。”
  赖云烟绷紧的腰随继就放松下来了,看着摊得满洞的纸册道,“过来收好。”
  说着,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直身盘腿收起了案桌上的图纸,嘴里吩咐冬雨道,“把东西先收好。”
  冬雨知道她不想让老爷看到这些保命的东西,便依言放下了针,与秋虹一道收起了纸册。
  还好余暇甚多,收好洞中紧要的东西,赖云烟穿戴好,魏瑾泓才到山腰。
  等她炉上的水烧开,魏瑾泓到了。
  冬雨迎了他进来,赖云烟抬头便笑道了一句,“稀客。”
  魏瑾泓温和地笑了笑,待他走后,赖云烟看到了他往后束的长发两鬓斑白,俊朗儒雅的魏大人看似老了不少。
  “坐。”赖云烟浅扬了下手。
  魏瑾泓颔首,坐在了她对面。
  “喝杯清茶罢。”赖云烟倒好热茶,放至他面前。
  魏瑾泓看着她微带疲态的脸,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今日带了一些你常用之物来。”
  “多谢。”
  魏瑾泓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了赖云烟面前。
  是世朝之信,赖云烟打开,看完把信放回了信封中。
  魏瑾泓看着桌上洁白的玉手,相继看向她的脸,见她嘴边笑容清冷,他淡淡道,“等他到了,可要见他?”
  “他们夫妻还恩爱如初?”
  魏瑾泓看着对面看不出喜怒的老妻,轻点了一下头。
  “他来了,张口要拜见我,我不见就是我的错了,我还不想我儿子恨我。”赖云烟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对,便顿住了话。
  皇帝嫁了司家一个公主,现在天子,司魏是一家了。
  “他要见,就见罢。”赖云烟笑了笑,她都习惯了听他们那么多的不得不奈何,临到儿子了,也得给他个机会。
  “好。”魏瑾泓说罢就起了身,见到赖云烟要起,他摇了头,“不要送了。”
  他走后,赖云烟呆坐发怔。
  一会,冬雨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
  赖云烟听了回过了神,皱眉朝冬雨问,“什么?”
  “老爷抬来的箱子里,有近百把长剑藏于棉帛之下。”冬雨再道了一次。
  这次算是听明白了,赖云烟不禁哑然失笑。
  这是怎么了,魏大人也舍得对她雪中送炭一次了?


☆、174

  度过一次深山的严寒;迎来开春;赖云烟有一小半年没下过山了,途中时至宣朝过年间岑南王来送过一次物什,再来竟是找不到他们所在之地了。
  他们所在之地数座山群相同;在摆了迷魂卦阵之后,本要细细打量才分辩出的居住之地更是让人分辨不出。
  魏瑾泓亲自来了一趟请人;过了两天;在几座山全部找遍后找不人;下面又来人请他回去后,终决定离去。
  赖云烟得了外面儿郎的讯;知道是皇帝他们要来了;在半路候了魏大人。
  魏瑾泓看到她那一刻怔愣了一下;连带跟着他的下人们也看着突然从小路冒出来的夫人都愣了。
  等赖云烟走到魏瑾泓身边;他们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行礼。
  “搬地方了?”她挽着跟着他的手臂走得甚快,一会沉默不语的魏瑾泓开了口。
  “以后找我,到这块现个身就好,该出现时我会出现的。”赖云烟拍拍他的手臂,笑着道。
  她今天身穿了一身紫蓝的华袍,头戴金冠,挽着魏瑾泓的手臂就像行走在玉阶彤庭中,而不是留有残雪的荒野外。
  “知道了。”魏瑾泓走了几步,回了一句就回了头,等着青松牵来了马,扶她坐了上去。
  “你也上来吧。”赖云烟朝他伸了手。
  魏瑾泓搭上她的手,一跃而上。
  赖云烟坐在他身前,这时回过头,看他发中银丝尽露,不由伸手朝前拂去,微微一笑,“君韶光甚往。”
  他们往昔再有众多龌龊,在她眼里,他的风华还是不减。
  魏瑾泓为她温软的话差愣了一下,那放在她腰间的手收拢了一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这时这刻竟温柔至此。
  赖云烟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
  想来像他们这样的人,如若自己都不对自己好一点,宽容一点,连带他们自己都会像别人一样认为他们活该。
  “你也是。”魏瑾泓闻言抬头往天看了一眼,掩了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伸手在她发鬓轻轻地碰了一碰。
  赖云烟回过头,垂眼浅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指。
  过后,她转回头,什么都未再说,但腰间搂着她的腰却紧了许多。
  **
  等数百艘船往港口缓缓而进时,海边吹来漫漫的风,吹乱了人的衣角发梢。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一声比一声还高昂的喊声喊至九声,岸边所有的人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层高的船顶,身着金袍的皇帝撼然不动,等到船近,他缓缓下了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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