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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完结+番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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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回到屋,坐于镜前的她看着自己还有些红的眼睛,不禁冷哼了一声,“鬼才是你的好妹妹。”
  那边赖云烟刚回屋歇息,秋虹就皱眉看着自家小姐,见她已经闭上了眼休息了,她不由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对着端水进来的冬雨跺脚道,“真是,唉……”
  说着狠狠一撇头,就此去厨房去了。
  信二夫人?信她干什么?她就没见过把管家权这么往外送的主子!
  秋虹气轰轰地走了,冬雨端了温水到床边,挤出水帕出来给她擦手,擦完后见赖云烟睁开了眼,她摇摇头道,“您真信二夫人啊?”
  大堂里她们小姐说的那话,真的她都信。
  “信?”赖云烟笑了,“我信啊,不过不是真信,不过是我信得起而已。”
  把魏家掏空些,不过是拉了魏家的后腿,于她儿无妨,她儿子还不缺那几个钱,但对魏家来说,这二房就是个麻烦了。
  她接管插了魏家的家事,已然是吃了亏了,要是全管了,那还真又成了魏大人那任劳任怨的管家了。
  魏家人这般逼迫她,她岂能一点反手都不留着。
  **
  “世朝是这样说的?”修青院内,过府拜访的苏明芙轻声问道。
  “嗯。”
  “你是怎样想的?”见赖云烟脸色平淡,苏明芙又问了一句。
  赖云烟朝着苏明芙笑着摇了下头,淡道,“他总是希望父亲母亲是在一起的。”
  除了这个,她这孩儿啊,还真是贪得不多。
  “你怎么想的?”苏明芙不止一次听舅父说过要带她回江南。
  “他还小。”很多事他还不懂,也还是在需要他们两个都在的年纪。
  “那再过几年再看看?”苏明芙轻道。
  “嗯,走着看。”赖云烟点了头,看向苏明芙的肚子,脸色温柔了起来,“虽说你这胎是稳了,但下次就别出门了。”
  “无碍,跟着一堆人呢。”苏明芙笑看了眼门外的婆子丫环。
  赖云烟看着院中站着的那几个严阵以待的婆子,还有她们身后一排的丫环,不禁失笑,朝苏明芙道,“哥哥怕又是哪磕着碰着你了。”
  “说是要来看你,才允我出来走动走动。”苏明芙微笑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柔光。
  “嫂嫂……”赖云烟摸着她瘦弱的手,道,“虽说你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可也不能轻忽大意。”
  “嗯。”苏明芙拿手附上她的,微笑道,“我心中有数,你放心。”
  “父亲近日身体可好?”赖云烟提上了赖游。
  “近日咳嗽好多了,就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苏明芙轻描淡写地道。
  “咳嗽好多了就好。”赖云烟欣慰地点了下头。
  不清醒就好,免得一清醒啊那脑袋瓜就转得飞快,又来给她添麻烦。
  **
  宣朝的九月已渐渐冷了起来,这时离过年虽只有三月,但赖府着实事多,这时族人又从各地赶来,一起过年不算,紧接着又是祭祀,这几百人的衣食住所真是让魏府所有的人,上至主子下至小仆都忙得昏头转向。
  那边魏母向外传了消息,说她身子骨好了。
  好了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出来管事了。
  也不知她跟魏景仲说了何话,不出几日,她就又重新出现了。
  赖云烟乍见到她时,还吓了一大跳,魏母瘦了,瘦得脸上一点肉也无,以往看着温婉还颇有点风韵的中年妇人现在好像老了十几岁。
  她私下只听说魏崔氏自尽了一次,也听说她容貌枯萎,却没料到已经黯淡到了个光景。
  她也有点明白魏景仲为什么放她出来了,到底是夫妻一场,短短时□得她如此,总是有些心软的。
  魏崔氏这一次出来,对赖云烟却是和善了许多,说话也是轻声轻气,很多事都是要过问赖云烟一下,才传话下去。
  她一个婆婆,却做出了小媳妇之态。
  赖云烟默而不语,过了两日,就不再跟魏崔氏共事了,而是派了祝慧真和管事的去了,避免不了时才走上那么一遭,要不她轻易不与这杀伤力突然增强了的魏崔氏共处。
  魏母这边只关了不到一月就放了出来,魏世朝这日从祖父书院回来,一进母亲的院,就挥退了下人与她道,“娘,这明显是苦肉计。”
  “你前去请过安了?”
  “是。”
  “你明白你父亲的话的意思了?”
  “嗯。”魏世朝看了看他娘,轻叹了口气,道,“有些话,便是从父亲口里得到保证了,也不能轻易当真。”
  赖云烟坐在了他的身边,摸着他叹气的小脸,道,“你累不累?”
  这么小,就要懂这么多,她教的,他的先生教的,还有些他不得不学着去懂的东西,这些压得他喘得过气来不?
  “孩儿不累,”魏世朝说到这朝看向赖云烟,学着她摸他的脸那样去摸她的脸,过了好一会才道,“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孩儿懂得的,娘你就去做吧。”
  就是娘想走,他再舍不得爹,那也走罢。
  实在不行,爹还可以再娶,也可再生,但他娘只有他。
  “嗯。”赖云烟忍不住抱住了他,笑叹出声,垂眼掩了眼中的泪光。
  先生们教他光明磊落是什么意思,而她不能避免地要教他去认识一些人性中黑暗的东西。
  魏母不喜她,她也不喜魏母,这事她对他坦陈过,也告知过他,她不会像他父亲对祖母那样对她好。
  她告知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上的一切,她也让他亲眼看见着她有多为难了,想来,就算别人背着她的面说她的不是,他也是不会信的。
  他长大了,离开她的时辰一天比一天更长,如他们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谁知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在他羽翼未丰时,他不信她,只会折他的翅,赖云烟一直想要他坚信她,她以为还要过好多年,她才能悄悄完成这个过程,只是早在不知不觉间,孩儿变了,一切都变了。
  **
  邢县蔡家老太爷来京,状纸直接送抵刑部。
  那厢崔平林的急信到京,魏崔氏拿信在魏景仲那里求了半日也没求到个准信,终是昏了过去。
  不多日,刑部侍郎主审此案,三日后,崔睦奇被抓走。
  刑部那边下来判令是死刑,半月刑堂行刑。
  刑令一下,魏崔氏说是连东西都吃不下了,魏瑾泓去看过两次,赖云烟听说魏母又苦苦求了他两次,他便再也不去了。
  这时已是十月,入了冬,天气是真正冷了起来,在这个初冬,崔平林的长子崔睦奇被宰。
  这时的魏府已进入了严冬,魏崔氏大病一场起来后,面目变得冷酷。
  赖云烟听人来报,魏崔氏对魏景仲说,她一生在魏府做低伏小,为他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那苦劳,现娘家外甥已斩,只希魏家能把她剩下的那两个孤苦伶仃的外甥接住府中。
  其实没有什么孤苦伶仃,那两子有父有母,不过不在京中罢了,但魏母这样说,而那两子在外日子现在也颇为艰难,魏景仲便应允了她之意,让崔家的二子三子崔睦光崔睦兴进府。
  崔家前世只有睦光,并无睦兴,赖云烟只知睦光是脑袋不灵光的人,又眼高手低,起不了多少风浪,而睦兴听探子来说,倒是聪明得很,不过十岁,就知为兄长在外的鲁莽猖狂道歉了。
  崔家二子重新进府,魏母叫了赖云烟去,说任凭她的意思,安排他们住在何处。
  “这等事媳妇不知,容媳妇问问夫君之意。”魏母不笑,赖云烟也省了那些假笑。
  “也好。”魏母眉眼不展,对她那站在屏风外的两个外甥道,“都去歇息罢。”
  “是,多谢舅母,多谢大表嫂。”
  他们走后,屏风被撤了下去,魏母看了她那头戴白洁玉钗,身穿淡蓝薄袄衣的大媳一眼,先是慢腾腾地喝了口茶,随后道,“他们是要进书院读书的,跟瑾泓说一声罢,与世朝安排得近一点。”
  “再近,那就是媳妇的院子了。”赖云烟抬眼看向魏母,“母亲何意?”
  魏母眉目不惊,“这等话是你一个当长媳的能说得出口的?”
  “问都问不得?”
  “世朝大了,”魏母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成天在后院跟丫环婆子呆一块,能有什么出息?”
  魏景仲把世朝常带在身边不说,魏崔氏这是想把她儿子干脆与她隔开了?赖云烟挑了挑眉,微微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而不语,魏母的眼越发地阴沉起来,“孩子大了,该放手了,赖氏,像我这个老婆子,不也把儿子给了你么?”
  “您这话说的,媳妇一点也不懂,您的儿子现在不还是您的儿子吗?”赖云烟也不想跟她再耍嘴皮子,说了这话后,就起身告退。
  “媳妇有事,就且退下了。”
  魏崔氏没有迟疑,略一点头,等她走后,她看着赖云烟桌边那碗没动过一口的茶,无声地哼了一声。
  这戒心,还真是配得上她的心机。
  **
  十月底,魏瑾泓突被参,有人搜查了证据指他贪了一批金帛。
  人证,物证皆有。
  人证是魏姓采买下面采办什物的下官,他咬死了那批金帛是魏大人亲自吩咐他让他送到魏家庄子上去的,随后以血写下血书,自尽而亡。
  而魏家的庄子里,留着一库的金帛,这是充入后宫以备过年之物,现其中有小半就进了魏家库房。
  此事一出,全朝哗然。
  这事引得魏家的七老太爷急带魏瑾荣进了魏府,与魏景仲商量对策。
  赖震严也被请了过来。
  这时,魏瑾泓的好人缘也起了用场,楚子青在朝力撑他,为他说话,连司仁都出来说了两句此事尚待查证的话。
  元辰帝趋机便把事压了下来,嘱了刑部亲查。
  这事起来之时,魏家也不太平,魏母跟来往的不少族人说了魏世朝还住在母亲院子里的事,说他年纪不小了,有些人家中的孩子七岁已经独居一院了。
  这事说得太开,传到了魏景仲的耳朵里,便让魏世朝正式搬到了他的前院去了。
  魏世朝不声不响,任由大人折腾。
  这日随祖父去拜访友人,在那友人家中见着了随舅父来的表兄,两表兄弟私下私语时,他朝兄长道,“娘亲说京中这幢幢宅子都是牢笼,弟现深以为然。”
  赖煦阳听后微微一笑,看着表弟清澈的眼睛道,“你想想你曾去过那么多地方,为兄还没去过呢,想想它们,你就会好受得多。”
  当晚,魏世朝就跟祖父说了一晚上他曾见过的辽阔大地,第二日,魏瑾泓就被参本,贪帛之事不出一日,传遍朝野。
  元辰帝下令彻查后,魏瑾泓被禁了少府之职,留于魏府之中。
  赖震严被请进了魏府,先去了魏家七老太爷那里拜见过后,就推托了一阵,来了妹妹处。
  “你是何意?”一进门,待确定可以说话后,赖震严箭指中心。
  “没查清是谁出的手,谁之意,便不能帮。”赖云烟很直接道。
  黄阁老那边根本没透出一点消息出来。
  “这人?”赖震严写了个“太”字。
  “妹妹这次完全不知情。”这次,赖云烟也是事情完全一点不知情。
  这事,对方办了个密不透风。
  “为他说情的人挺多。”
  “您也说,别人说几句,您也说几句。”说归说,做不做,要看情形。
  谁知道这事背后是谁之意。
  这是有人要断皇帝的臂膀,要断皇帝的路,一出手就是要把魏瑾泓一举搞定,这人的身份,这种能力,哪怕是比黄阁老都差不了多少。
  “那就如此。”赖震严起了身。
  “哥哥,”赖云烟随着他起了身,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语道,“漂亮话可以多说,尤其是当着魏老爷,但做不做,您心中拿主意就是。”
  “是宫中之人?”赖震严突然又道。
  赖云烟平静地看着好似心中突然有了数的兄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对,你说的……”赖震严摇摇头,不再接着说下去,快步带着心腹之人离开。
  他走后,冬雨快步进了门,在赖云烟耳边轻道,“按您所说的,都安排好了。”
  赖云烟扶着桌子坐下了椅子,轻轻地点了下头。
  “您说,这次大公子会不会有事?”冬雨忍不住问。
  “谁知道。”赖云烟自嘲地笑了笑。
  她与魏瑾泓自诩都是聪明人,又比旁人多了一世,皆以为比谁都能明了这朝局的变化。
  可这临空完全让她摸不着的一棍子,彻底把她打醒,现在的时局与前世如今天的局面,已经截然不同了,他们也不是那个尽掌朝局的人。
  “您不想跟他说?”冬雨又道。
  这时,赖云烟立马朝冬雨看过去,一字一句地道,“这事,你一点口风都不能漏。”
  他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她的后路是她的。


☆、94最新更新

  “小姐……”冬雨上前一步;脸上有些着急,“这事要是小公子知道了……”
  “知道了会恨我?”赖云烟笑了笑,眼睛里全是悲哀,“要是恨;那就只能让他恨了。”
  决定生他的那一刻;把无辜的他带到这尘世;就注定她对他不住了;她对他倾心教导;如若得来的还是恨,她也只能说这是她活该。
  别人欠她的,要偿。
  她欠人的,偿了,她也要无话可说。
  这世上;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亘古不变的道理,一报还一报,她不会为自己推脱,但也不会为了免于可能的责难,而把魏家搭到她的肩上。
  她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不是什么救世主。
  “可您会伤心。”冬雨哭了。
  到时要是小公子问小姐为什么不救他的父亲,小姐要怎么答啊?她又怎会不伤心?小公子又该多伤心。
  “伤心管什么用?”赖云烟笑着去拭她的泪,“傻丫头,伤心是最不管是用的东西,我要是伤心死了,没人管你的小公子了,那才是最吃亏的,所以我不会伤心,小公子再伤心,哪怕是恨我,他也会长大,他也会还有他以后的日子要过呢,他会认识更多的人,有他自己的人生,我碍不了他多少事,这世上哪有什么人事事都尽如人愿。”
  冬雨这么坚强,跟她一路来从没喊过一声苦,但却为了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泪流满面……
  女人啊,就是傻,就是心软,总不是愿意相信,哪怕她哭死了,这世上的事也不会因她有一丁半点的改变。
  **
  魏景仲嘱了魏世朝搬进了他的前院,魏瑾泓一直忙于外间的事呆在外面,仅传话给了他父亲,哪想等他闲赋在家待查了,此事已经定了。
  孩子与他无话,赖云烟笑靥如常,但却不许他再进屋了。
  他们因孩子表面维持的那层皮,由她动手,慢慢往外撕开。
  魏瑾泓那夜被请出屋外,去了书房,让翠柏去端了壶冷茶过来,一盏一盏地喝着。
  “主子,要不要传点膳过来?”许久,被他又令添一壶冷茶时,翠柏出声道。
  “无须。”魏瑾泓摇了头。
  翠柏再进屋,与他倒了冷茶后,魏瑾泓看着他跪于地上添茶的仆从,低问道,“你还是不愿娶?”
  翠柏抬头,与他笑了一笑,道,“奴才还没这个想法。”
  “她就这么好?”
  “没。”翠柏这时自嘲地笑了笑,“都是奴才的问题,想着娶的那个人不是她,就没这个心思了。”
  他无父无母,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像苍松春晖他们一样要传宗接代,不娶就不娶了,只要主子不说话,也无人管得了他。
  “她知道吗?”
  “知道。”翠柏点头。
  “没说过什么?”
  “没。”翠柏摇头,“跟夫人一样,她从不对不喜欢的人多置一词,便是我送去的金簪,放在了那就一直放在了那,她从没动过。”
  “真狠得下心。”魏瑾泓笑了起来,如玉洁白温润的脸此因一片光洁明亮。
  “是啊。”翠柏也无力地摇了摇头,苦笑出声。
  她也是大夫人身边最看得的丫环,为人大概也随了大夫人,只要是看不上眼的,多余的一眼也不会给。
  可他就是喜欢,这是没办法的事。
  **
  魏世朝从祖父出来后,先去了娘亲那。
  得知父亲不在房内歇息时,他怔住了半晌,才喃喃道,“爹爹说要回屋歇息的呢,孩儿还跟他说了歇会完成了祖父布下的功课,就过来与你们请安。”
  “不知哪去了。”赖云烟笑道。
  魏世朝沮丧地点了头,道,“那好,我先去找找父亲。”
  说着,就又带了赖绝他们出了门。
  找到了魏瑾泓,他跪于父亲面前,看着父亲明亮的眼,轻声地跟他讲道,“您别怪母亲,她心里可苦可苦呢。”
  父亲为了祖母不帮她,而他为了听父亲的话,也不帮她,她现在心里该有多苦啊?
  父亲不能怪她的。
  “朝儿觉得我在怪她?”魏瑾泓看向儿子,嘴边笑容淡了。
  “爹不怪吗?”魏世朝反问了一句。
  爹是怪的,怪得厉害。
  可他不能一直偏心于他,娘也是会哭会疼的。
  魏瑾泓此时嘴边笑意全无。
  魏世朝低头,给他磕了一个头,闷着头闷闷地道,“孩儿去陪娘了,夜凉茶冷,您少喝些罢。”
  说着起身就退了下去,看着他的小背影消失,魏瑾泓低头看着冷冰冷的玉盏,心也冷成了一片。
  不怪?又能如何不怪。
  怪这么多年了,他们跟上世竟无甚区别。
  她还是想走,他还是想留。
  **
  魏瑾泓的事让嘈杂的魏府安静了下来,魏家族人受家中老人叮嘱,减免出外的次数,便是下人采办杂物也是低调行事。
  魏瑾荣在魏瑾泓让出事后,就带着族人去了出事的庄子,再回来后,对魏景仲道了四字,“死无对证。”
  人都死了,想让他再改了口供也是不可能了。
  而这诬陷之罪,他们暂时也不可能在这风头上按到一个死人身上去。
  那厢宫中又突然传了话出来,说皇帝即位这么多年风调雨顺的,没哪年留过烂糟事过年的,今年这事,也在这年过年前处理了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事必须要在今年有个定论。
  而才两个月的时间,光是从采买金帛的南方到京中水路都要花费一个半月,要去查上一趟都须三月,怎能两个月的时间就有定论?
  此讯一出,赖云烟隐约觉得魏瑾泓在劫难逃。
  这次不仅是她有这种感觉,便是魏父也是如此。
  魏母那边不知是否真知了事情的严重,得知魏瑾泓可能被处决后,她在这天清晨的暴雨中,第一次移步到了赖云烟所居的修青院。
  “自你们回来后,我就没来过这了。”待赖云烟请她入座后,魏母没有移步,而是挥退了身边的婆子,朝赖云烟淡淡地道。
  她脸上颊骨突起,脸色干枯,就是说话时的语气是平静的,也还是从她的神色间透出了几分灰凉之气出来。
  赖云烟只是再次福腰,轻道,“请娘上座。”
  “你们出外游历几年,每次逢年过节,或他生辰那日,我就过来坐坐。”魏崔氏看着赖云烟前面的那张椅子,“我没坐在这张椅子上,都是坐在你常坐的那张上,这张离花园近,天气晴时看得清那湖面的水,那水真是清得让人心静,是不是?”
  赖云烟对上她的眼,脸上神色不动,嘴间也没有言语。
  “你赢了,这个府全是你的了。”魏崔氏这时紧紧地闭上了眼,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让你兄长帮一把吧,魏赖是姻亲,他都袖手旁观,旁人就更会作壁上观。”
  “您不该来我这……”赖云烟笑了笑,也没有再藏着掖着,“您该去找我父亲。”
  他们才是熟人,她与她,从来都不是。
  魏崔氏闻言身形一僵,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我这里,有一句不袖手旁观的,”赖云烟在那张透过窗子能看得清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地道,“您做过什么事,都去给老爷大公子透个底吧,若是谁拿了你的把柄要胁魏家,魏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到时候,魏府完了,是谁的,不是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你是什么意思?”魏崔氏半晌才道出了这句话。
  “去吧,”看着在暴雨中不复往日平静的湖面,赖云烟温和地道,“该说的都说了,让这家子人陪你死,也在死之前心中有个数。”
  她与赖游勾结这事,大太子迟早拿这个找上门来的。
  “你说什么!”魏崔氏失声叫了出来,她叫得凄怆,眼泪却爬满了她的脸。
  “您中了别人的计了。”赖云烟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悲凉,无话再说。
  魏崔氏拼了命地尽是不容她,赖府里,那个也是不容她的,魏崔氏与他一起算计她,怕是得了他许的好处罢?拿了他不少银子罢?她得他的好处之前怎地不想想,他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是废太子的人啊,这老夫人真是太糊涂了。
  而她的糊涂,上世魏瑾泓是知情的,这样一个能毁三代的糊涂母亲,他这世还是一样的保着护着,赖云烟只能感叹一声他真是个孝子。
  旁的,她真是无话可说了。
  废太子这次是非要魏府站在他那边不可了,魏家怎么决择,那是魏家的事了。
  她是定要保全兄长的。
  **
  赖震严那边接到赖云烟用母亲给她的血玉,看过她的信后,就把他的那块血玉拿了出来,合成了一块,交到了苏明芙手里。
  当天早上,他把刚弄到手的路引交给了她,当城门刚刚打开那刻,苏明芙带着长子赖煦阳离开了京城,携兄妹俩之信与任家玉佩,远赴江南。
  那日早上的马车内,赖煦阳抱着无声哭泣的母亲,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慰她,“无事,无事,过不了许久,爹爹就会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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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景仲病了;那天下午,方大夫被人从赖云烟这里请了去。
  方大夫去之前,赖云烟跟他面对面谈了一会。
  给魏景仲看完病后,方大夫就走了。
  赖云烟让他去找他的师傅也好;回江南也好;喜欢哪就往哪去。
  这京中;是呆不得了。
  方大夫受了舅父的恩情,便一直呆在府中帮她;她也不愿尽受了他的恩;还要损了他的寿。
  她把话摊开了说,说得坦荡,方大夫跪下给她磕了头;从魏景仲那里回来后,跟赖云烟说了他的病情,便留下一些药,带了包袱,去了门边,跟着任家来接他的人走了。
  任家那边没有太大的事,任金宝只比赖云烟更谨慎狡炸,他的金银之物从不留在京中,哪怕是被人端了窝了,损失的也是台面上的银钱,倒是无须太怕。
  现在怕的只是她兄长受牵连。
  赖云烟在信中与他说了,这事他可酌情告知皇上。
  当告密之事涉及赖游,也是整个赖府,另外,还要带上整个魏家……
  这大义灭亲的事,真是千难万难,只能兄长去做这个决定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黄阁老那边也不再透消息出来,这时他已沉寂。
  赖云烟想想,也是能明了他的态度。
  一边是太后与废太子,另一边是皇帝,他要是想不露出狐狸尾巴,最好是这时一声不吭,自让人唱他们的大戏,他当他的无用王爷,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来干那右手银左手金的买卖。
  但她上世与黄阁老夫妇是知已,这世却不再是了,她入京后,也只与他们买过几次消息,也根本不知他们成了什么样的人。
  他们那个世子,更是一点消息也没透露出来,她也不知这家子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要是这对深不可测的夫妇不再逍遥度日,而是插手朝局……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赖云烟觉得这京中就不再是她能呆的京中了。
  她三世为人,很是明白有些东西,就是她十世为人都对抗不了的。
  事情要是再有波动,时机不对,她就要走。
  她这种机会主义者,从来不是跟天争跟命斗的人。
  **
  魏景仲倒下了,魏瑾泓不再回青修院,那厢赖游在赖府那病突然就好了。
  赖震严下药之事,被赖游当作了把柄。
  赖三儿回报此事后,赖云烟仰天大笑了好一会,笑得眼泪流了满面。
  这人世啊,真是太奇妙了,多荒谬的事情都会发生。
  父亲次次要他们的命,兄长狠了又狠,终于下定狠心要把他圈住了,哪想,却是中了他的计,然后被他拿捏住了。
  经过这次,想来兄长是真的死了心吧?
  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魏景仲重病,赖游入府探望,那日,赖云烟去了寺庙为魏父祈愿上烧。
  寺庙内,赖震严与赖云烟道,“我走不得,我有官职在身。”
  他要是走了,就是罪官,逃官,一生都毁了。
  “我知道。”赖云烟很冷静,一一与他道,“人,银两,都给哥哥留下,实在迫不得已,你带人逃。”
  “不,赖绝跟三儿他们你带走。”
  “他们媳妇我带走,人留给你,”赖云烟笑了笑,眼中都是泪,“我保他们子孙无忧,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他们不会恨我的。”
  赖三儿与赖绝这时站在亭外,他们的腰站得直直的,眼睛动都未动一下,只是那嘴抿得紧紧的,那握着腰间大刀的手绷得紧紧的。
  “哥哥要是想不让云烟视如姐妹的丫环恨我,便好好带他们来就成。”
  “你就定信此事不可挽回?”两日未睡的赖震严的声音暗沉晦涩。
  “那个位置,当年抢走时有多凶恶,这时再抢回,便有多险。”赖云烟看向赖绝他们,见他们走向兄长的忠仆虎尾他们,几人全部出动后再有人回来朝他们点首后,她才靠近了兄长的耳边,把黄阁老的事全说了出来。
  赖震严久久无声。
  良久后,他动了动僵硬住了的嘴,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字,“你给我走,尽快给我走。”
  竟然是树王爷!
  “哥哥。”赖云烟看着赖震严,手情不自禁地拉住了他的。
  “太后病体有恙,在我出来会你时,有人告知我树王妃被召进了宫中。”说着此话的赖震严的喉咙都是抽搐的,“她要是三日都没出来,你赶紧给我走!”
  “可是……”赖云烟也知一直不给她消息的黄阁老那不对劲了,但还是不知详细情况,乍听到此,她的心神也是震了震。
  “给我留下的都留下,你赶紧走。”赖震严一挥手,大力拉了她起来,对着空气就是威严大喊,“赖绝,赖三,带你们小姐回。”
  说罢,回头狠狠地瞪住赖云烟,“你给我争气了这么多年,这次你也要给我挺住了,你嫂子里肚子还有一个,还有舅家,你定要在那边给我撑住了。”
  “可是……”
  “没有可是……”赖震严拖着她往外走,语气狠绝又铿锵,“只有活路,我们兄妹的活路,谁都挡不得。”
  **
  “走?”魏世朝惊了,惊诧至极地看着他的母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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