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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完结+番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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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不想管,”魏世朝闻言颇为严肃地摇摇头,“只是您不能再这么操劳下去了,要是您都病了,孩儿又是照顾娘亲,又要照顾您,到时怕是会荒废学业,到时无心学问,即便无才能为朝廷效力,且又无才学挣银两与娘亲买首饰戴,才那叫一个……”
  “闭嘴。”见小儿那嘴一张,便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魏瑾泓终是把筷子一放,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孩儿遵令。”魏世朝被吼,并不伤心,双手一揖,就又挑了个包子,把薄皮小心地用筷子撕了下来,放到娘亲碗里,他则把馅放到了自己嘴里。
  吃了两个,见父亲看他,他也不忍心只自己一个人吃肉,就又另挑一个,把娘亲爱吃的皮撕好了放到她碗中,把馅送到了魏瑾泓的嘴边,“那您也吃一个?”
  魏瑾泓这时哪忍心拒绝,嘴一张,就把馅含了进去,先前对儿子那微有点不大不小的不满也就忽略了过去。
  罢,这算得了什么?儿子还是与他亲腻,也并不是只认他娘一人,他是他魏家儿,他不能对他比她对他差。
  **
  说来,皇帝老召魏瑾泓进宫,那是去找安慰的还是商量对策,有的是人都这么猜。
  外面都这样传,赖云烟跟人面露的也是这么个意思,但心中到底都是对此很不以为然。
  这皇帝臣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哪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赖云烟也不知道这两个老奸巨滑的人在商量什么事情,心中存着谨戒,但到底这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只能等着他们把事情发作出来才知道真相了。
  至于家中会不会为此而有凶险的事,她目前还是不太担心的,这一过去就是近十年了,兄长已不再是当初她转世时的那个兄长,他现下知道的事情怕是只比她多,他与赖家的路以后怎么走,他心中是有数的。
  再然,兄长是个性子霸道的人,就像他的妻子自有他护着,他的妹妹自有他疼着一样,他不喜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划脚,赖云烟也是不想对兄长多加干涉,损耗兄妹感情,自也是必须要提醒的才透过嫂子多言几句,别的,她是一字也不会去与兄长多言,挑战兄长威严。
  所以她心中就算暗猜这皇帝臣子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也是静观其变,什么也没多说,便是孩儿,她也没有多去提点。
  这种事,她也想世朝太早接触了,尽管他早晚也避免不了,但他年纪还是太小。
  这时皇宫中不太平,臣子皇帝都在耍心眼,魏府这里怕也是天气热了,接连不断地出事。
  天气一热时,族里的人老往魏府这里来取冰块,还有瓜果,派的都是老人带着小孩来拿,这不给不行,给少了人家哭闹埋怨,次次都如此,终有一次魏母动了气,给了来取物的一个老人没脸,那老人是个辈份比她还大一截的,见她如此,扯了腰间的腰带就往她房梁中一甩,就要上吊。
  这可把魏母房中的人吓得,声声叫着活祖宗把人抱住了,去请赖云烟,赖云烟装病不起,还是请了二媳妇过来,被祝慧真里里外外一道话劝哄了住,得了比原先要的还多的一份瓜果,还有两箱子冰,这才出了门去。
  这些小事且是其一,这时族中族老见魏瑾泓官拜少府,主了皇族中的金银,来托事谋位的人也就多了。
  这便是谋个采买,也是尽捞油水的事,魏家的人是真没有一个想过这种事落不到他们身上,想的仅就是看谁家厉害,能从魏家这里先把好位置谋走,所以待魏瑾泓官定一段时日,又受皇帝如此青睐,来往魏瘵府的人更是多不胜数,魏母一日几日半月接待几个那是风光,时日一久,谋位的人得不了准信,人见多了的魏母脸色也是不好看。
  她也是被老爷叮嘱过,不能收这些个人的礼,她一分好处都没得,还得尽听他们的埋怨,这些人再来,她也是不见了。
  她是当家主母,一次两次不见,这无不妥,多次不见,就成了话柄,被告到了魏景仲那里去了。
  魏景仲便又私下训了她一次,口气甚重,把魏崔氏训得都掉了泪。
  自第二日,再请大媳妇不来,她就把祝慧真带在了身边。
  赖云烟这边得知祝慧芳又帮着魏母理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按她说,有着祝慧真这么一个媳妇,已是魏家祖上有德了,魏母还老跟二儿媳作对,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不过祝慧真这人吧,赖云烟也真是喜欢不上来,她这一帮着管家,这小心眼的毛病没几天就出来了,给修青院送的东西,总是要晚那么一会。
  为此,赖云烟也没打算忍着,这晚魏瑾泓回来后,她就跟魏瑾泓说了这事。
  魏瑾泓一听她上午要吃的鲜果到中午才送来,什么话也没说,还未坐定的他一转身就出去了,不多时,他就带了鲜果回来。
  没过多久,魏瑾瑜就与祝慧真过来陪了罪。
  赖云烟这果子还没啃上两口,忙吐了出来,让丫环拿走残果。
  魏瑾瑜与祝慧真道明了来意,施了礼陪了罪之后,赖云烟还没开口,魏瑾泓就开了口,这时他嘴角的温笑不见,眼睛也是微冷,“娘让你们帮着管家那就好好的管着这个家,可不是让你们当着来轻待嫂子的,要是当不好,我自会去族中找人过来帮着当好,下不为例。”
  媳妇当家,魏瑾瑜要钱也方便,这时忙又拱手道,“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兄长嫂嫂多谅。”
  祝慧芳这时再朝赖云烟一福身,眼睛含泪,道,“是我不知下人慢怠,慢了给您送的吃物,以后那下人若是再犯,我定会提了那贱婢过来,打死她向大嫂谢罪。”
  赖云烟这气还没顺平,乍听到她这杀气腾腾的话,眼皮都不由自主微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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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眼皮一跳;也并不说话,微垂了垂头;等着旁边的男人说话。
  她与魏瑾泓斗了这么些年,其中得益多少暂且论不出来;但这地位还是跟上世一样斗着就斗出来了。
  她不开口的话;那么……
  “你这话是何意?”魏瑾泓深眸直视向祝慧真。
  祝慧真头一低,急速一福;“我只是想教训了那……”
  “即是要教训人,也要当着你们病中也还要礼佛嫂子打死人?”魏瑾泓这话是冲魏瑾瑜说的,眉头深锁,“这才当几天家;就吓唬到你们嫂子面前了;过不了几天,是不是要赶我们出这府了?”
  他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静得人的呼吸都能清楚听见。
  这厢门外,手中拿着书本的魏世朝也拧了拧与魏家人相似的眉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背后的赖绝与赖三儿是相视一眼,都没吭声。
  小公子在想什么,哪是他们下人能问的。
  **
  “退下去。”魏瑾泓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发了话。
  “大哥……”魏瑾瑜往前作揖。
  魏瑾泓眼皮一抬,眼睛没有什么感情地看向他这个二弟。
  看着兄长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眼神,魏瑾瑜心中一冷,低头斜了祝氏一眼,领着她出了门。
  “二叔,二婶。”门边,魏世朝那还带有童稚的清亮声音响起。
  “啊,世朝,快进屋。”魏瑾瑜一愣,匆匆一语,还是带了身边那在流泪的妻子快步走了。
  一走出修青院,他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人,拉着她到了一角,本是想斥责她两句,但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这些年心中对她的那些亏欠又起,他抬了她的脸起来,拿过她手中的帕与她拭了泪,与她道,“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可……嫂子那个人,娘从她手里都讨不了好,你跟她置什么气?”
  “我不是置气,”见他温语,没有责怪之意,祝慧真心中的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她哭道,“我只是怨自个儿,怨这命,明明什么都做了,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得的却比我多,吃穿用度都要比我多上一截,夫君,真娘这心中委屈啊。”
  “这哪是能比的?”魏瑾瑜见她诉苦,心中也是又是厌烦又是不忍,嘴里也急急斥道,“她是嫂子,你是弟媳,这是能比的吗?”
  “那你是打算什么都不作了?”闻他这话,祝慧真也不哭了,抬眼恨恨地往他看去,“由他们指逢间剩下的那点赏给我们过日子?你要的那千两银的玉扇,那老仙道的真迹更是不知要钱几何,这些你都不要了?”
  “我……”魏瑾瑜想反驳,但她说的全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顿住话后,就又怅然地垂下了头。
  这些娘都不给,问兄长要,兄长想来也是不给的。
  不去争,哪来这么多的银钱啊。
  “那你也别老跟娘作对,”魏瑾瑜小声地道,“哄也要哄对人。”
  哄好了娘,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娘对大嫂也未必有现在表面露的那么多的真心。
  “这个我心中有数,你不用担心。”祝慧真见魏瑾瑜已软下,心中也暗吁了口气。
  当初她是鬼迷了心窍,才嫁给了这个不图上进,只贪风月的嫡次子,但好在她拿捏得住他,也算是安慰了。
  **
  在魏府里,魏景仲也好,魏瑾泓也好,他们开口说个话,也就跟圣旨无异了。
  说来不管是在魏府也好,还是在外边也好,这道理放诸四海都皆通,那就是有底气的人说话总归是有用一些,有人撑腰的人背总会站得直一些。
  对人如此,对女人更如是。
  上世,要是魏瑾泓有个那么几次站在她身边撑腰,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多见一眼都要呕吐一下才能表达心中感情的地步。
  魏瑾瑜夫妻走后,赖云烟抬眼看了眼垂眼不语的魏瑾泓,心中也是有一点感慨的。
  这世上的有些男人啊,总是不把当时爱自己的女人当回事,不管女人为他们多痛苦,对他们来说,一边抱着新的美人一边追忆过往才是他们乐意去做的,等到回头物是人非了,什么都没了,他们那些悔恨看起来再痛心疾首,却也是于事无补,廉价得很。
  时光不等人啊,伤害也不是风,一吹就能散。
  上世赖云烟见过不少曾经恩爱,后来相互毒杀的怨偶,对自己逃出魏府的事不知庆幸过多少回。
  若不然,她真会因为曾错爱过一人而白死。
  现在想起来出真是有些感慨,女人的真心与情爱从男人那里得不来什么尊重,有能力者却能得到一些。
  这大概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了,很多女人在未识破世事之前期望以爱获得一切,尤其希望得到和自己的身体最亲密的那个人最大的保护与怜惜,而男人最根本在意的是你的爱能不能让他得到好处,能否满足他的欲望,是,那他就能继续爱你,不是,那你就是麻烦,不再是爱。
  你只有硬得让他无法忽视了,他才可能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对待。
  两世,她做了那么多,把自己放到那个平等的位置上,赖云烟其实觉得是有点好笑的——她天性从来都不是个争强斗狠的人,如若可以,她想跟她最亲密的那个人把酒言欢,醉后抵足缠绵。
  爱意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可惜人越活越清醒后,可贪求的只能越来越少了。
  这样下去,心在岁月中都硬得成了铁石了,谁还再去渴望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人只会谨慎妥贴地保管着自己尚存的那点小美好,不会再拿出去任人糟蹋。
  于她,和魏瑾泓再纠缠一世,别说再去爱,就是说点带有真心的亲密话,那都是让人羞赧的事。
  他们之间也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一想到以后,赖云烟也觉得乐趣颇多,魏大人这正人君子柳下惠,也不知会当到什么时候去。
  近身亲眼看着他一路容忍,以后分道扬镳后,跟人调侃起来,倒也是个把酒言欢的好话题。
  **
  这厢魏瑾泓见赖云烟从沉思到笑而不语到皱眉,再到叹气,再到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他眉头也拧得很深。
  他回头看着安静坐在身边,新奇有趣地打量着他娘亲的小儿,见他嘴角随着她的笑出声也笑出声来,他不由伸出手揉了揉额头。
  这母子,怎地这般地怪?他活了这么久,所见甚多,可还是觉得他的妻儿怪得很……
  “何时回来了?”赖云烟一抬头,无视那揉头的魏大人,忙朝孩儿笑道。
  “娘你在想什么,想的可是那最最新奇的事,可能说给我来听?”魏世朝见他娘回过神了,忙蹲在她前面道。
  赖云烟顿时哑然失笑,拍拍他的脸,“这个不说了。”
  这时冬雨见她开了声,总算从发傻中回过神来了,忙端来暖茶道,“您快喝上一口,我这和秋虹给小公子洗漱一番,回头您领他去睡。”
  赖云烟一看时辰,见不早了,自己也有些呆了,“我这发了这么久的呆?”
  一直被人无视的魏瑾泓闻言瞥她一眼,见她手中的帕子被她拧得紧得皱巴巴的,不由轻摇了下头,扯过了帕子,朝她的丫环道,“给她另换一块。”
  “爹爹,你不要对娘亲这么凶。”魏世朝对父亲大人颇有些不满。
  “就是,就是。”孩儿为她出头,赖云烟忙笑着附应。
  魏瑾泓轻吁了一口气,本是要站起身去里屋看书,但看着那盘子自己带回来的鲜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刀削起了皮。
  “削给我吃的?”她故意道。
  魏瑾泓瞥她一眼,手中刀子未停。
  “梨凉,晚上吃了不好,要是给我吃的,削个柰果给我吃就好。”赖云烟指挥道。
  两人不知道还要磨多久凑合着过,既然魏大人有心,她便用点心,指导着他怎么于自己有利吧。
  她得把自己伺候好了。
  “梨给我吃就好,爹爹给娘削个柰。”魏世朝这时在洗脸的盆架的那头喊道。
  魏瑾泓不语,梨在他手中快速转了几圈,削好之后他放在了盘中,另拿了柰果在手中,削好了皮。
  “削两瓣。”赖云烟探头过来,再道。
  果子被在他手中分成了一半。
  赖云烟伸手去拿过一边,“妾吃这一半就好了,另一半给孩儿吃。”
  魏瑾泓未瞧她一眼,把那半边果子啃了两口就放口进了口里,皱眉不语。
  那边魏世朝洗好脸和手过来,忙拿了盘中的梨啃了两口,与父亲道,“您今晚难得在家,我今晚便与您睡罢?”
  魏瑾泓闻言嘴边笑意浅起,轻颔了下首。
  “我还有一些事想跟您说说呢,这都存了好几天的话了,再不说孩儿肚中都装不满了。”魏世朝咬着果子朝父亲笑道。
  “嗯。”魏瑾泓点头,端起桌上茶杯,朝他递去,“吃慢点,先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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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在旁听了忍了又忍;这才没笑出声来了。
  魏大人这父亲当得也真够殷勤的;这嘴里刚吃着梨呢;他这水就递上去了。
  “爹;我这不渴;吃着梨呢;呛不着。”魏世朝忙和他爹说道;这时又向忍笑的母亲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又笑话他爹。
  他爹对他这般好,娘亲再笑他;也太不够意思了。
  听到赖云烟的忍笑;不知被她笑过多少次的魏瑾泓又紧拢了下眉头。
  这女人,回了京中也还是不知收敛!
  是夜;两父子上了床榻;仆人退了下去后,魏世朝给父亲拿扇子扇了扇风,把脚放到父亲腿上搭着,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自回京后,孩儿就未曾跟您能好生聊过了。”
  大漠冷,父亲热呼,他便与父亲睡得多,自打进京后,父亲常不在家中,天又热,想起未再与父亲促膝谈心时,这已是多时了。
  “爹忙。”魏瑾泓偏头看着小儿,心中情不自禁温柔起来。
  这是他的血脉,哪怕他是一手被她抚养长大,性子狡猾,但还是与他亲厚。
  “知晓您忙,孩儿不怪您。”每晚只要他回来,都要过来与他请安的魏世朝点头。
  “想跟我说何话?”魏瑾泓笑了起来。
  “诶,可多呢。”魏世朝一个翻身,趴到了父亲的脑袋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耳语了起来。
  他从他见到的萧家小公子,到书院里见到的那些儒生,每个他见过有印象的,他都会问他父亲一个清楚。
  什么名字,家世是什么样,才学几何,他都问得很是仔细。
  魏瑾泓听他一一言道过后,没有先回答,只是问他为何问得如此仔细。
  魏世朝深思了一会,朝父亲肃容道,“孩儿虽是自幼被您与师长教导,虽有些天资,所学颇多,但京中之事,孩儿所知甚少,兵道上所谓知此知彼百战百胜,可孩儿回来五月有余,见者之人数百,但识者之人不到数十,他们都皆知我是魏学士长孙,魏太府之子,能百步成诗,其母是赖府赖氏,其舅是当今吏部侍郎,他们都清楚知我是谁,而我却不知他们是何人,所做何事,长期以往,可是不妙啊。”
  魏瑾泓闻言惊愣,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世他陪着他这儿长大,每每都为他的聪颖发愣,这次也亦然。
  他都不知才几日不常与他谈话,他就又长大了这么多。
  这次魏世朝问的一些事,魏瑾泓并不是全都能答得上来。
  不知时便叫来燕雁,燕雁再不知,就传师爷过来,待师爷也不知详情,说不上个一二来,魏景仲那边不知从何人身上得了信,深更半夜的,就令人提着灯笼照着路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这夜,祖孙三人彻夜长谈。
  隔着一道小园林的院中主厢房那头,赖云烟睡了半会就被丫环叫醒,听了丫环跟她报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先叫冬雨领着人过去送了茶点,又另叫了赖绝进来问话。
  问到魏世朝这段时日随着他在外的先生见过的人,她随之完全沉默了下来。
  与君秦山一别,已然八年了。
  没想到,他此时隐于京中。
  **
  宣都夏季的早上,护城河上常有野鹤嬉水,江镇远这次又瞄准了它们常常歇息之地,便让小安提了他养的那群小鸭,一大早就驾了牛车过去,把小鸭放进了水中。
  那野鹤被惊走,又不舍常嬉水之地,扑腾扑腾几下翅膀,重回了水面。
  江镇远躺在隐于芦苇处的牛车上,拿起手中酒壶,一小口一小口嘬着酒,等着他养的这群小鸭沾够了仙气,再带它们回去。
  小安给牛扯好嚼料回来,见他们公子闭着眼睛,脸上被晨起的阳光笼罩了一层金色,手中还握着一个酒壶,他不由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过他们公子手中那兑了水的酒,小抿了一口,随后不由朝地上吐了一口,嫌弃道,“还是一样难喝。”
  一点酒味也没有,也不知他们公子怎么搞的,常年累月这么差劲的酒也喝得下去。
  “难喝就给我。”江镇远张眼,朗笑了一声。
  “您何不干脆喝水?”小安还了酒瓶,纳闷道。
  他前年回了趟家,今年再回公子身边,以为他这水酒不喝了,哪想,还喝着。
  他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他们公子是怎么想的了。
  “聊胜于无。”江镇远叹道,这时晨阳已高,他便一跃而起,打着那赤脚,再下河把那群小鸭捉回,放在了筐中。
  小安提了那筐放回牛车上,听着小鸭吱吱嘎嘎的乱叫声,看着他们公子马虎地穿了外衫和靴子,不由苦着脸道,“您还是听老太爷的话,赶紧回去吧,皇上都继位多年了,您做的都做了,您还是赶紧回家讨亲生小公子罢。”
  “说的什么话。”江镇远穿好衫,一揽便衫,轻身一跃,坐到了檐上牵起了鞭,朝他的小厮笑道,“还不赶紧上来。”
  小安忙手脚并用爬上了牛车,等车一动,他念叨道,“小公子的孩儿都五岁了,何家小姐都等你三年了,您再不回去娶,她多可怜啊。”
  “唉,”江镇远听了叹道,“你们啊……”
  说了不娶,回信多封回去,哪想这亲还是不退,把人家十三的姑娘耽误成了十六,眼看是要把人再拖下去了,看来他还是得回去一趟。
  可惜了他那新收的聪慧弟子,得有一段时日见不到了。
  “我为您去见过那何家小姐,人家可漂亮呢,你为啥不娶啊?”小安对他家这公子都有些不满了,人家何小姐还是萧亲王的表侄女呢,人也是有名的才女,长得又标致,他们公子凭什么不娶啊?
  “她能找到更好的。”江镇远拿过水酒轻嘬了一口,扬了扬手中缰绳,让老牛快走了一步,就又不再管它,随它慢吞吞地往前挪。
  小安刚嫌弃完他家公子,见他如此说,半会才憋出话来道,“您也不差,正好配得上她,你们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再是相配不过了。”
  江镇远轻笑摇头,身子往后一仰,便倒在了木板,扯过腰间的竹笛,翘着长腿吹起了调子。
  这时笛声清亮悠扬,不远处的飞鸟飞来飞去,终停在了离其不远的树上,低头往下好奇地看着那牛车上的人,叽喳一声,便也跟着附和了两声,又再展翅飞起,耳闻着那清亮的笛声往那高处飞去。
  那蓝天中,恰时无云,放眼望去,宽广无垠。
  **
  这年六月末的一个晚上,睡在床上的赖云烟突然喘不过气来,睡在榻上的魏瑾泓被惊醒,急叫候在外院的方大夫进来。
  扎针灌药都行了一遍,赖云烟才在第二日的下午醒了过来。
  她这一次突病,急坏了赖任两家,任金宝与赖震严都守在了修青院。
  赖云烟醒后,魏府库房里那从里侧搬到外侧的白帛又悄悄地搬回了原位,此事府中除了魏母与大管事知晓,另两个知情的人就只有春晖和魏瑾泓了。
  送走任金宝与赖震严两家人后,当夜,魏瑾泓守了赖云烟一夜。
  清晨待她睁开眼,眼睛在房内找她的丫环时,魏瑾泓闭了闭眼,干哑着喉咙道,“当年,是真不知你有那么难。”
  “嗯?”赖云烟没找到丫环,闻声困惑看他一眼,便又调头往屋外喊,“冬雨?”
  “是。”守在门边的冬雨忙应。
  “水。”赖云烟这心总算安了下去,她都快渴死了。
  等喝下冬雨端来的水,解了渴的赖云烟才朝魏瑾泓看去,道,“您刚要说何话?”
  魏瑾泓轻摇了下头,嘴边是常挂着的温和笑意,“无事,我现下欲去宫中,有事你叫仆人来唤我。”
  “去罢,这两日劳烦您了。”被他照顾了两日,赖云烟现下也很是客气。
  等他走后,累倦的赖云烟朝冬雨轻道,“我怎觉得我这身子不听我的话了。”
  “您的意思是?”冬雨跪在了她的身前。
  赖云烟仔细想了一道,从大夫到煎药,都是用的她的人……
  其中哪出问题了?
  “我要回娘家一趟。”只有回了娘家,她才能弄明白,到底是她这身体的问题,还是这府里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有了世朝,魏大人最终还是觉得弄死她最为妥当。
  “是。”
  “先不用备东西,让我来跟大公子说,也别跟世朝漏了口风。”
  “奴婢知晓了。”
  “我带秋虹回。”得留下冬雨,探知这府里的事情。
  要不是她身体的问题,她这次得弄清楚了,这次到底是何方神圣要她的命。
  “是。”冬雨应了一声,突然鼻酸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缓平了心中情绪,与赖云烟道,“小姐,带着小公子回吧。”
  要是真有那暗中害小姐,小公子可怎办?
  “世朝?”赖云烟轻呼出了一口气,思量了半会,才道,“带着罢,带着罢。”
  明知不妥,但也还是要带着,要不然不放心呐。
  **
  “你要回娘家?”
  “是。”
  “这时?”
  “是。”
  “为何?”
  赖云烟抬眼,看着眼前那俊雅内敛的男人,“我三次癔症都是因呼吸不通起的昏迷,大人不会当是我真病了罢?”
  “你怀疑有人在给你下毒。”魏瑾泓嘴角的笑慢慢地冷了下来。
  赖云烟不语。
  “怀疑我?还是怀疑娘亲?”他淡然道。
  赖云烟依旧不语,垂首看着自己的膝盖处。
  怀疑谁都没区别,她所能确定的是,上世她没让自己死在这府里,这世也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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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罢;我送你回。”
  “世朝可能让我一起带去?”赖云烟的语气是温和的。
  魏瑾泓久久无语;他没有看赖云烟;头一转;直接看向了窗外。
  良久;他道;“要住多久?”
  她不退,那他再退。
  “一个月。”赖云烟说到这苦笑了起来;“就一个月罢。”
  她不能要得太多了。
  “太长。”
  赖云烟顿了顿;转头看向他;道,“跟外面说就说我的病适宜在娘家养;就不会有太多的闲言碎语。”
  “你既然想到了,就依你的意思。”魏瑾泓径直起身往外走去。
  十年了,十年都过去了,还是没换回她几许信任。
  **
  “煦阳大哥上次说他手里有两本孤本,我去住的话,就借给我来看。”去赖府的马车上,魏世朝平静得不像一个孩子。
  “那你也借给娘看一下。”赖云烟笑道,说话间轻咳了一声。
  魏世朝看着他娘亲苍白的娘,伸过手把她冰凉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小手里,点了点头道,“嗯,好,我跟煦阳大哥说一声。”
  “娘不会弄坏的。”
  “嗯。”
  “怎么不笑?”赖云烟笑着看向他。
  魏世朝想了一下,道,“孩儿笑不出来,不想笑。”
  说罢就抿了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赖云烟也没逼他,靠着枕头的她这时闭上了眼睛,这时她嘴边的笑意没有褪尽,她看起来很是温和。
  “娘,温先生说,你是来这世间度劫的仙子。”魏世朝把头靠在他娘的上方,在她耳边道。
  “温先生自来对我颇有所赞誉。”赖云烟嘴边笑意更深,他的先生都是她找的,无论是穷乡老叟还是市井隐士,她都给予了她的敬意,想来,先生们也把她的这份敬意还给她了。
  “他还说等你了却了红尘俗事,到时就会回去了。”
  “怎会,”赖云烟笑着睁开眼,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俊脸,笑道,“天上岂会有我这种贪嘴的仙子?再说了,天上的神仙天天不用膳也就罢了,还喜欢个修个的道,清闲得很,娘亲可受不了这种日子,要是真是回那天上了,过不了两天得回来找你给我去备那瓜果去,另还得找两个会弹琴的乐师来不可。”
  魏世朝闻言这才真正地笑了起来,言语中也开心了不少,“说的也是。”
  说罢,他可怜地拍了拍他娘的肩两下,与她道,“你就和我好好在这人间呆着罢,等再过两年我再长大些许,到时你就能痛快了。”
  赖云烟笑得差点呛了气,因此眼睛都显得灵动了起来,“你懂什么叫痛快?”
  “我懂。”魏世朝微笑了起来,他低眼看着他娘笑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伸出手帮她轻拍着顺着气。
  “娘。”魏世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
  “给你糖吃。”他把一颗腌梅拿了出来。
  赖云烟笑了起来,她把儿子常拿来哄她吃的腌梅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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