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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完结+番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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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楚候爷卧在榻上打了个酒嗝,抱着吃得鼓起的肚子与魏瑾泓说道,“你说我把我那继母杀了如何?”
  见他又发酒疯,魏瑾泓有条不紊地答道,“不妥。”
  “那我那两个兄长弟弟呢?”
  “不妥。”
  “那我能杀谁?”楚候爷双手握拳大力捶着榻面,咆哮如雷。
  “谁都不能杀。”魏瑾泓转头,本欲要传人进来扶他去睡,但又想及上次他喝酒误的事,便叫翠柏送来醒酒汤。
  醒酒汤不多时就送了过来,楚候爷誓死不喝,魏瑾泓叫来小厮,逼着他喝了下去,楚候爷被强逼吞下了汤,最后闭上眼睛流了泪,口口声声叫着娘。
  魏瑾泓带着小厮退出了房,出了门去,见着对院还有几许灯火,便开口道,“她在作甚?”
  翠柏先是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道,“刚从库房回来。”
  “哦?”魏瑾泓不由讶异,转头看向了他,“怎么去库房了?”
  她不是什么事都不管吗?
  “跟管家讨了钥匙,去库房里把参都拿出来了,”翠柏抬起脸,看着他们家公子的脸微有点苦,“您拿回来的好参,听说都被少夫人拿走了。”
  “她要作甚?”魏瑾泓好笑地翘了翘嘴角。
  “明日有商船回江南呢,怕是明天会送过去给任老爷。”翠柏叹道,“我刚跟春晖交了个面,他说少夫人已经把她手里得手的参数到第三遍了,越数精神越好,还道少夫人怕是明天还要找乐师奏琴。”
  魏瑾泓挑了挑眉,“嗯”了一声。
  “那她明天给乐师打赏的钱,给还是不给?”翠柏问。
  “给。”魏瑾泓简言。
  “少夫人怎地变了这么多?”翠柏被堵得好一会才憋出了这句话。
  少夫人怎么逢人就打赏了呢?还离管家拿钱打赏,她以前可不这样的。
  “随她。”魏瑾泓说到这温和地笑了笑,“她高兴就好,这府里的事,便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前世给不了她的,这世便给她罢,哪怕她已什么都不信。
  **
  打听到今天舅舅的商船要离京,管事之人又是舅舅心腹,赖云烟一大早就起来叫人把她备好的两箱子人参搬上了马车,走了一上午的路,把箱子交给了管事的,又交了一封信让他带去。
  信中不乏甜言蜜语,其间更是谗言无数,赖云烟写完还瞧了几遍,觉得自己那馋媚之情已经跃然纸上了,这才觉得自己拍舅舅马屁的功力不减当年,这才满意地折纸封蜡。
  这感情啊,都是交流出来的,她这一担篓投其心意的好话,想来也是能让舅舅更欢喜她一些的。
  他们前世合得来,这世感情也差不到哪里去,哪怕这世她一开始就坑了她舅舅这么多银子,但之前他临走时,她舅舅不也是咬牙跳脚,赏了她十两银让她买糖吃?
  等到船开,再从望京码头回到通县,这时已是夕间了。
  赖震严已在府里等候她多时了。
  见她回来,在厅屋里,赖震严当着魏瑾泓的面问,“去哪了?”
  “有江南的船要回去,我去了码头,找了个管事的给我带信给舅舅。”
  “下次差下人去办就是。”赖震严不满地摇了下头。
  “云烟知晓了。”
  赖云烟朝他们都请过安后,在魏瑾泓的身边坐下,才朝赖震严笑着说,“哥哥这是刚回来就来瞧我了罢?”
  “嗯。”赖震严额首,转头与魏瑾泓说道,“你赶回来就是为了陪她?我看她眼睛好好的,还有那精力出去乱转,哪有犯病的样子?”
  “唉,”赖云烟闻言立马扶额,道,“现下头又疼了。”
  赖震严不由瞪她,斥道,“乱来!”
  赖云烟便笑了起来,笑了好几声,见兄长嘴角绷得不是很紧了,她这才笑着说道,“前几日是有些头疼,夫君这才没带我去三周山。”
  “是吗?”赖震严看了她一眼。
  “是。”赖云烟笑着回道。
  一旁的魏瑾泓嘴边挂着温柔的笑意,时不时看说话的兄妹俩一眼,并不插话。
  过了一会,他借故有事要走开一下,把厅屋让给了这兄妹俩。
  他走后,赖震严松了绷紧的背,眉头也皱了起来,嘴里轻语道,“怎么回事?”
  “信。”赖云烟未答话,只在桌上写。
  赖震严见她如此谨慎,就不再追问了,嘴里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父亲让我来看看你,说下月初七娘的忌日那天,你要是有空就回府一趟,到时与我们一同为娘祭拜。”
  赖云烟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赖震严像没有看到那样,依然不紧不慢地道,“到时你有空就回来罢。”
  “到时是要做法事吗?”赖云烟垂了眼。
  赖游啊,怎么就有这么狠的心。
  “嗯。”
  “要做几场?”
  听她这般问,赖震严看向了妹妹。
  “妹妹曾听闻,江南一带,有一家人甚是爱其妻妾,但红颜命薄,他的两位妻妾早时就亡了,不过他在古稀之年时,尚还记得为她们同做了一场法事呢。”赖云烟看着手中的帕子淡淡地道。
  赖震严听后,久久未语。
  **
  楚子青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看着魏瑾泓半晌都无语,良久才与他道,“我可没料这赖游可是那般痴情之人。”
  “查出来了?”
  “是。”
  “怎么回事?”
  楚候爷炸舌道,“赖大人养的那两个外室,虽都是年轻女子之像,但无不与那宋姨娘相像。”
  “不仅如此罢?”
  “是。”楚子青佩服地朝魏瑾泓拱一下手,又道,“且都有孕了。”
  “看来宋氏之死是真的了。”魏瑾泓淡淡地道。
  见他这时都不动如山,楚子青真是对他这好友佩服不已,“你这时都还坐得住?你那泰山大人,可不是一般不喜你那舅爷。”
  “赖大人是过于悲切了,想来过段时日就好。”魏瑾泓轻描淡写地道。
  楚候爷摇头,“你要是还想与震严兄来往,还是与赖大人隔开些好。”
  这父子俩又是对仇人。
  “现下不能。”
  楚候爷看向他。
  “你忘了太子。”魏瑾泓说到这笑了笑,“由他们去罢。”
  他们且暗中行事就算了,赖家的事,该告知她的他都告知,至于怎么办,他就管不到太多了。
  楚子青闻言摇头道,“我比以前更弄不明白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看好谁?”
  “还早。”魏瑾泓垂首伸手推了推他面前的茶杯,淡道,“喝茶罢。”
  楚候爷这时想及他候府的那些破事,不禁苦笑道,“对,心急干什么?越急越乱。”
  他就是急了,恼了,怒了,才着了庶兄继弟的道,被皇上不喜,被族长斥责。
  **
  “有孕?”赖云烟闻言拿帕拦嘴的手都僵了。
  魏瑾泓看着她雪白手指旁边的红唇微眯了眯眼。
  她今日嘴唇抹了胭脂,过艳,艳得就像烧得过旺的火。
  听闻京中密友已回,本打去京中找人说话的赖云烟这时原有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有几个月了?”赖云烟想来想去,也猜不准赖游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事。
  “一人五月,一人三月。”魏瑾泓别过眼,看向了她身边的玉瓶,不再去看她的脸。
  她半晌无语,他再朝她看去时,见她拿手支着头,额上有了细汗。
  “叫大夫。”他起身去了门边,朝小厮说了一声,就大步回了原位,把她抱了起来。
  她一路都没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她艳得似烈火的唇,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
  一路的丫环见此状,已吓得软了脚,奔走相告,抬水拿帕的人忙成了一团。
  这厢魏瑾泓放了她到床上,刚放她到床上,就被她紧紧地抓住了手,“魏大人,我眼睛又全不见了。”
  魏瑾泓拿袖子擦了她脸上的汗,闭了闭眼,这才静下了心,道,“不用急,方大夫就来。”
  她的手松了下来,魏瑾泓下意识手一紧,又重抓住了她的手。
  “全看不见了,”赖云烟苦笑道,“怕真是得瞎了。”
  “不会。”魏瑾泓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冰冷一片,就跟当年他们决裂时,她脸上的温度一样。
  “绝不会。”他心不在焉地说道着,眼睛往门边看去,嘴里的声音微紧了一些起来,“大夫怎么还没来?”
  跪在门口的春晖爬了起来,跪到了大树下爬了上去打量了一会就利索地爬了下来,再跪回门口恭敬地朝他道,“就来了,到大院门口了。”
  方大夫进来把了半天脉,还点了火折子在赖云烟的眼前试探了半晌,火光映红了赖云烟的眼,也烫出了她眼睛里的眼泪,但赖云烟的眼睛还是在茫然地随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转动着,而不是随着她眼前的火光。
  “再过几日看看。”方大夫开了药方后,朝魏瑾泓拱手苦笑着道,“不才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过了两日,赖云烟还是能与下人说笑,便是魏瑾泓来看她,她时不时也能讥讽两句,无事人一般。
  但魏瑾泓见她被下人扶着坐下后,就轻易不走动了。
  她连去拿茶杯的次数也不像以往那般的多,谨慎至极。
  赖震严闻讯赶来,不多日,魏瑾泓回了京城,从宫中请来了圣医。
  什么法子都试了一遍,赖云烟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
  这时京中魏府里祝慧真已有孕,魏府里出了这桩大喜事,魏母便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赏,赖云烟这边,魏母只是悄无声息地把崔家的庶女送了过来,且说好了,没生孩子之前,只是个侍妾。
  





☆、最新更新

  这侍妾一到;赖云烟就让人把她送到了魏瑾泓的外院去了。
  这人本来要放在内院才好;但内院同时也是她的地方;她就没动这手了。
  她眼睛全瞎的事,不多时就被传了出去。
  这厢很快到了她母亲忌日;赖云烟未回赖家,不过魏瑾泓已提前一天到了赖府,到第三日才回来。
  赖震严令身边之人来与赖云烟报了话;说姑爷昨日全日都与他一道,从清晨的忌拜到下午的法事都尽了半子之责;想来他们的孝心娘泉下有知也是知晓的。
  这话外之音,就是宋氏的那场法事没有做成。
  魏瑾泓都替她去跪灵堂了;要是赖游再在其中有所动作,那就是魏家的大公子都跪了一个妾;想来这事赖游就算有着欺宗灭祖的胆,也不敢做这种会把自己完全交待了的事。
  要是他真敢,赖云烟想这事也就好办了。
  她的眼瞎,正等着这呢。
  只要她眼睛一日不好,赖游那因小妾毒打嫡女的事就消散不了,赖游的对手,随时都可因这事参上他一本。
  赖府祭拜之事过去后,赖游去了魏景仲的德宏书院,在其中住了几天,据说相谈甚欢。
  不多日,魏景仲给赖云烟送来了一些礼物,其中说还有赖游给她的一些,管家传了他的话,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天下间无不是的父母。
  京中魏府的人走后,赖云烟对还坐在身边的魏瑾泓真心道,“您与您父亲真是颇为相像,不痛不痒的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魏瑾泓正老神定定地看着手中端着的杯子,嘴角含着温笑,闻言只是嘴角稍冷地勾了勾,并没有接话。
  这几日,每日他都来坐一会,她为了赶他走,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只差没像市井泼妇那般赶他走了。
  赖云烟闭着眼睛也难想像出他不为所动的样子,见他没说话,她抬手朝丫环没好气地说,“快扶我走,再留下去,被气死的就是我这瞎子了。”
  冬雨这几天着实被她这几日对大公子说的话吓得不轻,见小姐传她,她不安地走到了赖云烟的身边,扶起了人,见大公子那边没有声响,一到了门边,她的脚步就略快了一些。
  “小姐,”出了门,走完了长廊下了阶梯,冬雨苦笑着开了口,道,“下次您跟大公子说话,还是让奴婢出去罢。”
  “你不是胆子肥得很的吗?”赖云烟惊讶,这冬雨可不是个一般人,她是武夫的女儿,力大胆大,连坟山都守过的人,难不成这段时日还没被她吓习惯?
  想到此,赖云烟自语道,“这可不行,你要是还没被我吓习惯,我得找秋虹来帮我骂了。”
  “奴婢不敢,秋虹也不敢。”冬雨无奈地摇摇头,秋虹还比她小一岁,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帮着小姐骂姑爷。
  “想在外面守着就在外面守着罢,就是莫让被他的人再骗去了,到时我可没嫁妆打发了。”赖云烟笑了笑。
  “您就莫逗奴婢了。”主子太不正经,以前觉得自己胆儿天生大的冬雨觉得自己的胆气最近是越变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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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过去,这年他们回了京中魏府过年,因着眼疾,初三那天赖云烟并没回娘家,魏瑾泓却是在那一天一大早就去了魏府,用过了午膳才回来。
  他回来后,又带回了丰厚的回礼。
  知道他要去之后,赖云烟就令丫环找了他来说话,说赖大人给多少礼物,他就全带回来就是,千万别推拒。
  见他回来,果然带回了不少,赖云烟眉开眼笑,魏瑾泓还没走,她就让丫环把那小箱珠宝搬放到面前,拿手细细摸个不停。
  她眼瞎多日,除了那天哭了,别的时日成天不是笑就是闹,看不出一点愁绪,这时更是一副对珠宝爱不释手,欢天喜地的样子,魏瑾泓抬眼看了她纤长的手指半会,开了口道,“这应是你舅舅送给岳父大人的。”
  魏大人这几日也时不时会给她泼点冷水了,这时赖云烟听到了秋虹冬雨退下去的脚步声,等脚步声没了,她毫不犹豫地朝他满脸嫌弃道,“不用您说,赶紧走。”
  “过了正月,我带你回府。”
  “您什么意思?”过了这正月,她不回通县的魏府,难不成还一直呆在京中的这魏府不成?
  “回去后,府中的丫环,你定个管事婆子管管。”
  “关我什么事?”
  “你身边的那个福婆子,我看可管事。”
  “您想得美。”
  “内院干净,你嫂子带侄儿来住时也清静。”魏瑾泓拿起茶盖,漫不经心地浮了浮茶沫。
  “福婆婆就福婆婆罢,”赖云烟都被气得笑了,“魏大人可真是厉害。”
  “我嫂嫂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住?”赖云烟知道魏瑾泓不会无故提起这事,怕是他与她兄长有什么合谋罢。
  虽然与魏瑾泓合手无异与虎谋皮,但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你可还记得渥水之战?”
  赖云烟握珠宝的手顿了下来,她慢慢沉静了下来,想了半晌才道,“就是今年的事了罢?”
  “嗯。”
  当年与渥水对岸孟国渥水一战,因宣朝延误战机,渥河沿岸死了两万平民,数千户人家流离失所。
  那时三月孟国已经有大船向渥河水域迫近,而当时在朝中丞相韩荀主张以静待动,老将军温谦伯却言道兵贵神速,欲要请征带兵出战,两人还没争出个结果,孟国却以兵贵神速之姿,与渥水叛将里应外合,侵占了渥水一地。
  后来温谦伯打了两年,他大病后,他的儿子接着替他打了三年,渥水之战前后总共花了六年,才让渥水重回宣国。
  这时的丞相虽不能说是权倾朝野,但却是洪平帝最信之人,而且,他是魏瑾泓的师伯。
  “我记得当年,您是站在丞相这一边的,收复渥水失地时才和温老将军交的好。”赖云烟收回了手,摸着盖头把盒子盖上,把箱子放在了腿上,摸着木盒上光滑的漆。
  “把箱子放桌上。”魏瑾泓一直都看着她的手,见此说道了一句。
  有种漆毒,摸得多时,皮肤就会溃烂。
  赖云烟乍闻没什么反应,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魏瑾泓话中之意,然后把箱子放在桌上。
  一放好,她不禁摇头失笑。
  “这与我嫂嫂住进我府里有何干系?”赖云烟拿帕擦手,转脸往魏瑾泓坐着的方向看去,轻道。
  “当年还未开战之时,并不只我一人站于韩相后,”魏瑾泓淡道,“赖大人也是。”
  “嗯。”赖云烟点头,韩旬得人心,她父亲也好,还是别的朝中重臣也罢,都与他关系甚好。
  “当年太子也是主战的。”
  “是。”赖云烟缓缓点头。
  “正月过后,皇后生辰,宫中怕是会有庆宴。”
  “哦?”
  “到时震严兄要怎么做,就要看震严兄的意思了。”
  “你让我兄长跟着他打仗?”
  “跟随太子打一场胜仗,于震严兄有利。”
  “您呢?您想要什么?”
  “来日,我与韩师伯反目之后,震严兄要站于我身后。”魏瑾泓也轻声地道。
  “魏大人,有一事不知我所料对不对。”赖云烟抿了抿嘴,嘴边一丝笑意也无。
  “你说。”
  “你要提前年月推你那新税法?”
  魏瑾泓听后,眼神也深沉了起来,“不会提前。”
  他也不想提前,也提前不了,在隐患没有根除之前,他的税法提出来,还是会遭到满朝的反对,最终失败。
  他们谁也不想为自己的封地交税。
  前世,他的对手太多了,哪怕他背后有元辰帝,但他们都受制于田土最多的贵族朝臣,后来瑾荣都归于山林后,他就没什么可用之人能用了。
  “但你还是要推,在推之前,你要把韩相定的土地法毁了,魏大人,你本该再多重生十来年,生在韩相拜相之前,这天下岂不全是你的。”
  她说得太直接,魏瑾泓抬眼看着满脸讽意的她,“是么。”
  “上世没几个人支持您,这世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赖云烟淡道。
  魏瑾泓不语,沉默了良久,又道,“当年安康变法,江大人出来为我说了几句话。”
  “他是真君子,”又从他口中听到故友,赖云烟的口气便不好了起来,口气有说不尽的讽刺,“不像你,做尽卑劣之事,却得了大公无畏的匾额,挂于那堂前,也不知那些年您睡不睡得安稳。”
  魏瑾泓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看着她紧紧拧住帕子,暴起青筋的手,依旧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也是作如此之想。”
  赖云烟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心里疼得一字都说不出口。
  世事多荒唐,他的鸿图大愿,了解的人最后还是她这个仇人,支持他的人是她那个最终被他杀了的至交。
  



☆、最新更新

  虽说兄长跟太子去打仗;会省不少事;至少父亲那边就不能利用太子打压兄长了。
  但这有利的同时也是有弊;到后面,兄长改变立场时就会有些风波,可人生没有太多鱼与熊掌兼得的事;目前看来,她兄长也只能去打这个前锋了。
  说来;也只有兄长去经历过一个历程,往后他站在一定高度上了;这才能站得稳。
  这也是赖云烟细想之下;默认了魏瑾泓的话的原因。
  正月过后回了通县,魏瑾泓会时不时出去一趟,赖云烟却是真守在了府中。
  那些与她来往的小姐;这时差不多都是处在婚嫁中了,连时五娘都要与她那守孝完了的未婚夫成亲了,都没什么时间过来探望她。
  尤其通县还是有凶地的名声,后宅中人确也是颇为忌讳这个,也没多少人愿意来通县。
  而赖云烟眼瞎,这时也不便去京中窜门,只能日日在府中守着日子过。
  上辈子后半生,赖云烟一直都好好地过日子,没把日子过成日子在过她,哪想重来一回,又回到了日子过她的状态,她就算颇会苦中作乐,有时也觉得这日子有些难过。
  不过想想以后,多少还是有些盼头的。
  这时二月过了一半,苏明芙来看赖云烟,见她眼睛还是老样子,一直就坐在那沉默不语。
  “嫂嫂,你喝茶。”她一直不说话,赖云烟便又再催她的茶。
  “唉。”苏明芙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这又怎地了?哥哥可是对你不好了?”赖云烟诧异道。
  “你又胡说。”苏明芙对她这个小姑子时常百感交集,有时怜她,却转眼又觉得什么都无须为她担心,因她就算瞎眼,她看起来也光鲜亮丽。
  “要是伤心了,也无须什么都忍着,跟我说说罢。”苏明芙忍不住道。
  “嫂嫂,”赖云烟听她那口气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在想,我时常半夜咬帕子在哭?”
  苏明芙也明白她这小姑子,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同情,闻言无奈道,“你哥哥与我只是心疼你。”
  “且心疼着,我乐意得很。”赖云烟微笑道。
  这不说明还是有人把她放心上的,谁人拒得了这种美事。
  “你啊……”苏明芙不知说什么才好。
  “嫂嫂也叫哥哥多心疼心疼你,咱们这种的,有人疼才活得好。”赖云烟眨了眨眼睛,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见她还说顽笑话,苏明芙无奈至极地笑了起来,那因操劳府中之事的疲惫情绪也稍好了一些。
  这厢姑嫂俩说了一会话,就可以开午膳了,膳后赖云烟让苏明芙躺在她的床上睡一会再回去,顺便她们还可再多聊一会。
  苏明芙开头还跟赖云烟有问有答,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睡了过去。
  赖云烟静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沉重的呼吸声,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这嫂子啊,兄长虽是全力护她,但内宅之事繁琐,府中当家的人还不是她兄长,是那个万般看他们不顺眼的父亲,她这嫂子在府中的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万事都不敢行差一步。
  如说赖云烟一年前对苏明芙还只是期望,现在她对她这个嫂子是有七分敬爱的,苏明芙不过是十七岁稚龄,就已生下了孩子,且还坚定地站了她兄长之后。
  谁家家中有这么个女人,那都是福及一生的事。
  但愿他们此生,谁也不负谁。
  **
  这夜魏瑾泓回来,又进了赖云烟的那小院子。
  赖云烟正在假寐,听到丫环给他请安的声音,还有他传来的脚步声,不得不坐了起来,转头对着门边道,“魏大人,下次天色要是晚了,就别过来了,扰我安眠。”
  “嗯。”魏瑾泓轻应了一声,掀袍坐在了卧榻侧对面的椅子上。
  “又有何事?”魏瑾泓找她聊天这也聊得太频繁了些,赖云烟真是巴不得他赶紧去抱他的美娇娘,少扰她的安宁。
  “无事。”魏瑾泓略一思索,还是未把江镇远的事告知她。
  “有事就说,”赖云烟打了个哈欠,对魏瑾泓这人的尿性再明白不过,“您要是藏着匿着也无不妥,不过最好想想我知情后我是怎么想的。”
  “我听闻江大人今日去了渥水。”
  赖云烟止了只打了半个的哈欠,缓缓回头,朝魏瑾泓出声的位置看去,“他去那作甚?”
  “说是听说那边风光甚美。”
  “还有呢?”
  “不知。”
  “是你不知还是不想说?”赖云烟毫不客气地道。
  遇上他的事,她便变脸变得像三月的天,阴晴不定,魏瑾泓握拳,展开,伸缩了两下,才淡淡地道,“确是不知,你可查探。”
  赖云烟想也不想地答,“最好如此,别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
  魏瑾泓沉默,过了一会,他启嘴问道,“他要是娶了别的女子,你会如何?”
  前世江镇远为她孤身一人,这世,他要是有了别的女子,她会如何处之?
  “只要是个好的,管他娶的是谁,”赖云烟眼睛动也不动地看向他,“魏大人,他前途之事,婚姻之事最好全都是天定,你可别在其中作什么文章。”
  “若不然?”魏瑾泓看着她扬高的下巴,无所谓地问道。
  “若不然,魏大人就会再次明了一次什么叫做妇人的心狠手辣。”他不是最恨她的翻脸无情吗?他要是逼得她一点活路都没有,她完全不介意再来一次。
  “你不活了?不替你兄长活了?”
  “我想活,也愿意为我兄长活,”赖云烟冷冷地道,“但我也愿意为他死,魏大人,这对我来说没哪个是不对的。”
  他非要探她底限,那她也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就是。
  魏瑾泓闻言轻轻地翘起嘴角,无声无息地微笑了起来,只是这时,他的眼里全是冰冷的漠然。
  “真乃情深意重,魏某受教了。”他温笑道,转过视线,盯着圆门边静静轻飘的纱帘。
  当年啊,她也愿意为他死。
  转眼,她就愿意为另一个人死了。
  他还以为,当年江镇远死了,她没有那么伤心。
  毕竟,他死后,她不也活得好好的?
  **
  江镇远去了渥水,赖云烟想了一夜,第二日还是拿了银子出去请人办事。
  这些时日,她花了不少银子,手头余银已不多,珠宝她也不愿意拿去花了,她舅舅那,还没给他什么具体好处之前,她也不想再多要,免得伤了情份。
  所幸,之前托人开的酒楼这段时日已有些进帐,不过她得的六成分成看起来不少,可用起来就不多了,不过紧巴紧巴着用,还是能凑合着过。
  食肆在任何时代都是最好挣钱的途径,这一行利润多少都有七成左右,只要请对了厨子,来钱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赖云烟托了前世所知的可靠之人开了这么一家酒楼,又妇人不便打点,酒楼也全权交给了那人管理,虽说她分出了四成的分成出去,但看在那人的品性值这个价上,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不过酒楼虽赚,可比起她这种大手大脚用钱的方式,赖云烟也是时常有捉襟见肘之感。
  钱到用时方恨少,尤其是要用到黄阁老身上去的时候,真是有多少都有不够用的感觉,说来真不知道上世黄阁老死后,他那座谁不知道埋在哪处的宝山会被谁挖出来。
  要是挖了出来,买一个宣国都绰绰有余了吧?赖云烟心想道,心中也不乏对黄阁老的羡慕之情。
  那个才是真正的有钱有权一生都活在人生最癫峰的人,不知要比她所知的这两个皇帝要逍遥多少倍,便是天堂里住着的真神仙,活得也不会比他更好了。
  她只要活出他一半的逍遥,她就能给掌命运司的神仙烧永生永世的香。
  不过想来这事她也只能想想,她可没阁老一成的魄力,以及没心没肺。
  黄阁老那边的钱送去后,赖云烟便坐在府中等消息,过两日,便得了消息,说江镇远此次前去,是依令行事的。
  “现在就替六皇子办事了?”赖云烟觉得此事有说不出的不妥,镇远跟了六皇子回京,现下又替六皇子办事,这事怎么就这么顺?
  她心下生疑,过了两日,魏瑾泓又来找她说话时,她问道,“你可亲眼见过江大人?”
  “见过。”魏瑾泓大概知她的意,颔首道,“他尚还年幼。”
  尚还年幼,那就是……
  “不似你我?”
  “不似你我。”
  赖云烟这才松了口气。
  魏瑾泓见她这番神态微愣了一下,不禁问道,“你不喜他如同我们一样?”
  他问完,才知自己的心已提起,等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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