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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专宠:至尊小太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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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狠。”颜千夏嘴角牵了牵,拉开了他的手,“吃饭吧,都备好了,知道你会来讨吃讨喝。”
“胡说些什么。”慕容烈语气拔高,却不见生气,跟在她身后到了偏殿。
桌上已摆好美味佳肴,她的饭菜,甚至不用从御膳房出来,而是在这里另设了小厨,令十名御厨每日依她的喜好行事。
杯是白玉杯,碗是金镶玉,筷上嵌明珠,勺上有凤纹。
颜千夏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一会儿,抬头说道:“能不用这些吗?我都拿不动筷子。”
慕容烈一笑,拿起筷子说道:“那朕就喂你。”
“慕容烈啊……”颜千夏顿了顿,无奈地说道:“你真是太霸道了。”
“难得听你叫朕的名字叫得这样好听,朕会好好赏你的。”他用筷子轻敲她的嘴,让她张开,果真要喂她吃饭。
只是……颜千夏是他养的小宠物,让她笑就要笑,让她哭她就要哭,他说……
“舒舒,朕喜欢看你在花前笑,也喜欢看你在朕身下哭。”
每一次都是死去活来的折腾,让她说不出话,哭不出声,直到她倦倦睡去。
他要征服的,是她的全部,从心到身体,完全地、不留余地的臣服。
“皇上,密报。”
顺福快进来,神色紧张地托着一封密报。
慕容烈放下筷子,拿了信抖开,只看了几行,便扭头看向了颜千夏。
☆、【99】喜欢看她哭
“干什么?”他的眼神锐利又古怪,颜千夏伸手摸脸,也看向他手里的信。
这些日子他心情不错,颜千夏服了软,边境也不时传来捷报。他的军队在遇上黑衣军的冲杀之后,又反败为胜,诛杀黑衣人好几百,现已经和大部队会合,在夏国边境又击退了夏国十万铁击,直取夏国三座城池,正在那里整顿暂歇。
东边,周国已臣服大吴,只以慕容烈为尊。
南边,魏国有司徒端霞在大吴为贵妃,又怀上了真龙之子,其皇帝年迈,皇子争权正酣,此时也不想和他为敌,反想拉拢他,向他寻求帮助。
他正意气风发才对,怎么又这样瞪她?难道谁和他告她的阴|状?她最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没得罪过。
“没什么。”慕容烈合起了信,走到一边,用火折子点着了信,看着它变成了轻灰,在风里飘开。
他在台阶上站了会儿,才转身看向了颜千夏,“朕请了万渊寺静谊老|法|师出山,掌管星宿殿,为大国师,此时已在宫外侯着,你自己吃。”
“国|师?”颜千夏没反应过来,只国师两个字就让她手抖了一抖。
慕容烈瞟过她的手,拂了拂袖子,平淡地说道:“大吴崇敬天修上神,国师一职不可缺。”
每一代国师只有一个徒弟,池映梓任国师十年,却无徒弟,不对,是本来想招个女徒弟,却未能如愿,如今星宿殿空着了,百姓难免有些怨言。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颜千夏的心又回到原处,又变得了无兴致。
“有人信就行了。”
慕容烈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微皱了下眉,带着人往外走。眼看主仆已出了大门,顺福又折返回来,手搭着拂尘,慢悠悠、细声细气地说道:
“皇上说,娘娘没事也出去走走,总窝在这宫里干什么,多走动也能让身子强健些,有助于早点怀上龙子。还有,若再敢悄悄喝那些避|孕的汤药,就小心点儿娘娘的皮,他早晚给娘娘揭下来,到时候哭也不起用。”
颜千夏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半天没喘过气来。
“娘娘喝水。”宝珠连忙把水递到她的手里,她狠喝了几口,把杯子往桌上一丢,饭也不想吃了。
给他生儿子,天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了。
她歪在书案边上看书,练字,努力研习医术,如今也就这点事能打时光了。宝珠给她续了茶,眼看天色渐晚,便过来点着了烛,用灯罩拢着,端来放到她的面前。
“娘娘歇会儿吧。要不要奴婢差人去问问,皇上是否来用晚膳?”
“多事,问什么问,不来最好。”颜千夏头也不抬,顺口责备了一句。
“您就别和皇上对着来了,他这么宠着您,您就把大国师忘了吧,全天下的女人都盼着有您这样的命,您不能自个儿害自个儿啊。”宝珠苦婆心地劝着她,颜千夏只听不进,转着笔在桌上敲着。
“派人去看看老和尚在哪里,长什么模样。”半晌,她突然开口说道。
“啊?”宝珠怔了一下。
颜千夏抬眼,笔就敲到了她的胳膊上,“还有,就你话多,不如你来当贵妃,你去生儿子好不好?”
“奴婢哪有这个福份。”宝珠又苦起了脸,“公主,您就好好惜福行不行?夏国一旦被皇上打下来,您可是连娘家都没有的人了,若不死死拽着这恩宠,以后要怎么过?”
“多嘴。”颜千夏扫她一眼,小脸也拉长了,“你这么想要恩怨,不如回月贵妃那里去,端贵妃那里也成,或者我干脆向他提个意,让你也给他做妃子去,你自己来争这恩宠去吧。”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宝珠扑嗵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
颜千夏看着她的脸急得通红,快哭出来了,这才摆了摆手,小声说道:“算了,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出去走走,莲儿,跟我走。”
她唤上另一个看上去老实本份的小宫女,快步往外走。
宝珠不敢再多嘴,只眼巴巴看她走了,这才勾下脑袋,垂头丧气地领着人收拾桌子。
颜千夏带着小宫女莲儿一口气走出了老远才放慢脚步,前方还有好几群莺红柳绿的队伍匆匆往前赶。
“怎么了?”颜千夏唤住了一个小太监。
“皇上开恩,令国师在园子里给娘娘们看相。”小太监见是颜千夏,忙不迭地就跪下行礼。
国师、国师……除了池映梓,谁还配这两个字?
听着这两个字颜千夏就百般不是滋味。不过,能让慕容烈请他出山,这老和尚应该很厉害吧,她也想问问老国师,池映梓现在有没有投胎去了,会不会像她一样,也魂穿到了别人的身上。
颜千夏不想当个情痴,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没了,只要一想到他在面前倒下的样子,颜千夏的心就极不舒服,从最初的山呼海啸般伤痛,到现在的有如针扎般密密的暗痛,那个人居然是刻在了心里,怎么都抹不去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是这种意思吧。
前面越来越热闹,隐隐能看到一群女子中那胖胖的人影,不属于宫中任何一人。
池映梓天人之姿,可这国师怎么……像个油漆桶!大红金线的袈裟披在老和尚的身上,胖胖的脑袋上顶着九只戒疤,还有那双白眉毛下因为胖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这个形象瞬间就击碎了颜千夏关于灵山上全是美男的幻想。
也难怪,长成池映梓那样子,必要修上几生几世的福份。
也不对,红颜薄命,池映梓就是长得太好,所以折寿!
那些女人问的大约都是些命好命薄的问题,有几子,有几女之类的。颜千夏躲在树后,只想等她们都散了,上前去问问自己的事。
不管这和尚长啥样儿,能忽悠住这么多女人,也应该是有本事的。
好容易等着众女散了,颜千夏正忐忑时,那老和尚居然朝她躲的方向看了过来,“娘娘,请出来吧。”
颜千夏慢慢儿走出来,看着胖和尚,“国师你好。”
“娘娘很辛苦吧。”老和尚微微一笑,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可这一句立刻戳中了颜千夏的心,她快步走过去,焦急地问道:
“国师可以办法让我回家?”
“你不是已经找到办法了吗?”老和尚还是浅笑,那胖胖的脸,根本和“仙”字不搭边。修行的人,是如何长这么胖的。
颜千夏伸手,隔着衣衫握住那枚珠子,疑惑地看着老和尚,
她只知这珠子有异,还不知如何使用,现在更是不方便问出口,正琢磨着如何想个适当的说辞时,慕容烈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国师,也给她瞧瞧,可有凤命?”
“天机不可泄露。”大和尚双手合十,向慕容烈微弯了下腰,还是笑眯眯的。
“国师不是已说了很多天机?”慕容烈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
大和尚的脾气也不是一般地好,又呵呵笑了几声,胖乎乎的手指转动着佛珠,宣着佛号。
“明日贫僧要开坛讲|法,先行告退。”
“送大国师。”慕容烈淡淡一笑,令顺福亲自送和尚出去。
“问了什么?”看他走远,慕容烈才转过头来看向颜千夏。
“没什么。”颜千夏揉了揉鼻头,顺手摘了朵花放在下鼻下闻着。
“你这是辣手摧花?”慕容烈开了句玩笑。
颜千夏想也未想就抵了一句,“那是你擅长的。”
“掌嘴。”慕容烈抬手就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颜千夏被拍痛了,抬眼就瞪他。
“大胆,敢这样直视朕。”慕容烈拧住了她的脸,把她往树上摁。
“痛……慕容烈……松手……”颜千夏连声尖叫,慕容烈却越拧越紧,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锐利,像利箭般扎向她的眼底。
今儿他收到的密信是那白衣鬼面人向他下的战书,说要在十日之内一定会让他身边的人亲手毒杀他。
身边的人还能有谁,不就是颜千夏?还会有谁比她更喜碰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物?还有谁比她更讨厌和他在一起?别忘了,她可是对他下过一次手了!
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挑衅,这挑衅比颜千夏的不屈服给他带来的刺激更让他热血沸腾,他倒要看看,颜千夏又有什么手段能拿走他的命。
“告诉朕,你会不会乖乖听话?”他的身子压上来,把她挤在怀里,低沉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震得她难受。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他拿她当玩具一样,动不动就让她乖,听话,躺成他要的各种姿势……
“告诉朕……”他捏紧她的下颌,另一手作势要拉她的衣衫,迫她立刻顺从。
“会。”颜千夏的唇挪了挪,挤出一个字。
“舒舒,朕对你还不好吗?”他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问。
“好。”
“那为何你的眼睛至今还充满厌恶?难道朕给你的还不是最好的?朕还不够顺着你,宠着你?”他又问。
“是你误会了。”颜千夏抿抿唇,想赶紧混过去。
“但愿爱妃记得自己的话。”他慢慢松了手,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带着人大步离开。
颜千夏松了口气,隐隐地察觉到慕容烈今天的态度不同,刚才的话像试探,又像威胁。她想到了吃饭时他收到的密信,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是针对她吗?
一路想着,慢慢往回走。
“妹妹。”殊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扭头看,只见殊月一袭月白色的舞裙,一脸汗珠地走了过来。
“月贵妃。”颜千夏打了声招呼,转身想走开。
“下月初是皇上生辰,我正在排练新舞,妹妹要不要一起,若妹妹肯献舞,皇上一定会很开心的。”殊月却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袖子,微笑着问道。
颜千夏抖开殊月的手,唇角一弯,笑得忒假,“姐姐自个儿跳吧,皇帝想必更爱姐姐的舞姿。”
“妹妹……一定要和本宫这样敌视吗?”殊月轻叹,退了两步,“你以前推本宫下崖,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来抢本宫的相公,本宫也不计较,可是妹妹,皇上这段时间为国事忧劳,本宫只是想让你跳支舞给皇上,让他开心一下,你就把你我的恩怨抛到一边,好不好?”
“月贵妃,想怎么讨好他是你的事,你想跳舞,后宫还有许多想争宠邀爱的妃子,你找谁一起都可以,不要找我,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莲儿,走。”
颜千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满后宫的女人都假,明明都讨厌她,可是看到她还是笑眯眯地假亲热,可只有殊月一出场,就假得让颜千夏反胃。
天色已晚,璃鸾宫中已经亮起了灯笼,她从蔷薇花上重重踩过,果真是“辣脚摧花”,一点儿也不怜惜。
“娘娘,皇上说,今儿歇在月贵妃那里,不来了。”
这是慕容烈一个月来第一次去别的女人那里歇着,颜千夏懒懒地应了一声,又回到书案边上去写写画画。
最近的她,比跟着池映梓学习时更刻苦努力,一本厚厚的药书翻了大半,许多常见病的方子她都进行了改良。
“娘娘,歇着吧,都晚了。”宝珠小心地劝她,子时都过了,她还坐着看书。
“你们都去歇吧,我还看会儿。”颜千夏淡淡地说了句。
宝珠无奈,给她披了件披风,这才退下去,到了门口,又忍不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颜千夏的性子是越来越古怪,把自己的心锁得死死的,如今,她的心事连她也不肯说了,就这样闷在心里,靠着看书打发苦闷,一整天一整天地不说话,那池映梓再好,也不能让她迷成这样啊……
灯蕊儿噼啪炸了几下,颜千夏侧脸看向窗外,月影摇摇地,蔷薇花瓣洒了满院,风一吹来,花瓣四处飞飘。
她把龙珠从领口拖出来,握在手心里看着,月光镀在龙珠上,淡淡地漫起了层银辉,她紧张地看着珠子,怕那龙又呼啸而出,又希望那龙飞出来,抓着她直接飞往广阔的蓝天。
宫门突然开了,她来不及避开目光,和慕容烈的目光在空中慌慌相遇。
不是说他去月贵妃那里了吗,殊月会跳舞,腰上的凤凰会飞,怎么就迷不住他?
她脸上的慌乱和不悦直接映进了慕容烈的眼中,他又想到了那封战书,心情陡然变得糟糕起来。
“皇上。”颜千夏垂下长睫,轻声问安。
“难得。”他冷哼一声,“真难得没直呼朕的名字。”
“不敢。”颜千夏不知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要他生气,她在床上就会很惨,她不要被他弄痛。
你看,她如今多可怜,逃不掉,又不能接受他的宠……连睡觉都得被迫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和他一起呼吸,他把他一切都强行压在她的身上,不许她有丝毫反抗。
“过来。”他走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就往榻边走去。
“今天不要了好不好?求你了……去殊月那里好不好?”颜千夏才轻声说了一句,他的吻就封了过来。
“都求着朕来,偏你……赶朕走,若只是贤惠便罢了……”慕容烈恨恨地捏着她的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的心怎么就捂不热?难道真要朕用只炉子来炖?”
颜千夏的肩缩了缩,他说得残忍又恐怖,她一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收起你这样的表情。”慕容烈的手拉开她的衣衫,直接扯掉了绣着凤的肚兜。他给她无上的宠爱,她却不肯付诸一个真心的微笑,还有那可能会来临的毒杀,想一想,就觉得憋闷恼火。
“若不愿意笑,就哭给朕听。”他把她推倒在了榻上,不客气地推起了她的长裙,动作又重又粗鲁,掐得她娇|嫩的肌肤痛极了。
“慕容烈,不要这样……你不要用强……”他好久没对她用过强了,颜千夏的秀眉紧蹙了起来,小声尖叫着,眼泪果然在眼中转起了圈。
他伸手就掩住了她的嘴,强硬顶入,她小声的呜咽声弄得他心烦不已。
后宫每个女人都不能再引起他的性|致,只要一合上床帘,他就能想到颜千夏,如同着了魔障。
☆、【100】你要乖
【100】乖,让朕进去
“唔……”颜千夏的身子被他强行撑开,痛极,双手紧紧地揪住了锦被,整个人都绷紧了。
“放松,让朕进去,你放松就不痛了。”他只进去一半,便被她下意识地收|缩往外推着,快乐和失落双重感觉同时击中他的神经,听她一直细声尖叫,又扭得像被拖出水面的鱼儿,他只有放弃了强|攻,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臀,小声哄她。
“你不是男人。”颜千夏气极乱骂,“哪有男人像你这样的,总让女人疼,你有本事就让我快活。”
“颜千夏……”慕容烈又恼了,可是见她眼泪汪汪,痛得唇都咬破了,那气渐渐又消了。他慢慢退出了她的身子,沉默了半晌,才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道:“颜千夏,全天下只有你这样,想骂就骂,朕也舍不得杀你。”
“你杀呗。”颜千夏的身子拱了起来,紧紧缩成一团,衣裙又让他撕坏了,这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呀,真是喜怒无常,这时候又假装温柔,方才怎么要那样粗鲁?
“睡觉。”慕容烈咬了咬牙,拉起被子把她蒙在了里面,不能再和她说话了,再说,他真会被气爆|炸,被气得亲手撕裂她。
她被锦被蒙得严实,一丝头发都没露出来,然后他连被子一起,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要闷死了。”颜千夏在被子里大喊。
“恭喜你,这个死法不错。”他冷冷地回,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颜千夏在里面拱来拱去,慕容烈看着这蚕宝宝,面上的表情又渐渐柔和了。
人真是奇怪,明明有那么多一心想讨他欢心的女子,环肥燕瘦,倾国倾城,还有他的结发妻子殊月,温柔贤惠,可他就是想到颜千夏这里来讨无趣,听她骂人,心里也是舒服的。
找虐!
他给自己总结了一句,把被子给她稍微拉开了点,让空气进去。
颜千夏已经不闹了,把脑袋伸出来,和他面对面看着,好半天才轻轻地说道:“慕容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杀我,能不能让我自己选个死法?”
“不准。”慕容烈一言否定。
颜千夏眨了眨眼睛,她是想好了,某天他如果想杀她,她就想法子讨个快活的死法,那就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找群美男来,让他们给她唱歌跳舞,逗她开心,然后就让她笑着笑着,死掉……
在这乱世里,她受这么多罪,那样的死法也不算委屈。
当然,如果慕容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会给她一个结局……亲自让她爽|死。
现在的慕容烈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冤家。
他在边关时,常听瘦厨子的胖老婆骂那瘦厨子:你这个死冤家,我嫁给你真是倒霉呀……那胖妇人天天都骂,可是天天都会亲手做汤给厨子吃。
冤家冤家,冤来冤去,就冤成了一家。
慕容烈看着颜千夏的小脸,心里某个角落愈加柔软了。他真希望颜千夏有朝一日,也能天天给他做汤吃,而不是往汤里撒毒药,一心想毒死他。
“朕真的对你不好?”他拧了拧眉,问她。
“好极了。”颜千夏呲了呲牙,“你绑我骂我打我,还掐我整我用那东西捅|我……你太好了,要不要我赞你一句活菩萨?”
“你……”慕容烈又怒了,翻身坐起,抓着她的肩就往榻下掀,“你给朕滚下去。”
她扑嗵跌到了榻下,抬头看他时,小脸气得通红,“你看,你就这样对我好的!”
慕容烈的声音噎在了喉中,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颜千夏,终有一日,朕真的会杀了你。”
“请便,这是我的床。”颜千夏爬了起来,快速钻进了被子里,这一回,她用手脚把被角压得紧紧的,让他的手伸不进来,也摸不到她。
大殿里静了。
过了许久,颜千夏突然听到了慕容烈的声音:“舒舒,如果你不是千夏公主,那么,朕以前对你做的那些,朕向你道歉,并请你忘掉。如果你是千夏公主,那些你就应该咬牙忍了、受了。这些日子,朕若想杀你,十次百次,你都死过了。朕不杀你,你为何不想想为什么?朕只想和你好好相处,你要想出宫走走,随时都可以。但是想离开宫里去别处,朕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你知道千夏公主以前杀过多少人吗?她最大的爱好便是持弓射杀她看不顺眼的女子,她的仇家不知道有多少,你走出去,也只会送命。这天下,除了朕信你是舒舒,信你这莫名其妙的来历,不会再有人相信。”
颜千夏紧闭着眼睛,握紧了胸前的珠子,肩膀缩了缩。
“舒舒,不要再做错事,不背叛朕,朕只要求你这一点,希望你能做到。”
慕容烈的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摁了摁,颜千夏这回没躲,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道:
“我想回家,这里……不好。”
“你回得去吗?”他又问。
颜千夏的呼吸沉了沉,她回得去吗?她问过自己千次万次,答案永远是否定的。
就算得到了这龙珠,她也不会用,不敢期望太多,那样就不会太失望。
“既然回不去,为何不试着接受?不管人在哪里,只要活得好好的,不就好了吗?当年母妃病逝后,朕在皇宫里受尽冷落,十六岁还未封王,十七岁朕自荐去边关杀敌,十八岁认识了殊月,她性子柔弱,在宫里受尽千夏公主她们的欺负,朕怜她惜她,便向夏王提亲,娶她为妻。
边关风沙大,白天热极,晚上又冷极,她身子弱,跟着朕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皇族争权夺势,朕立了不少战功之后,兄弟们又看朕不顺眼了,开始克扣军饷,有一年,十万大军的军饷,仅到了一万,将士们无衣御寒,无食裹腹,她不仅给朕打理王府,还带着府中女子亲手为将士缝制衣鞋,天天做工到深夜。你嫁于皇兄,封为皇后,皇兄宠你,大赦天下,大宴群臣。朕无令不得回京,可她从未见过京中繁华,便让人带她回京转转,让她也高兴一下,可是你把她骗出了府,推下了山崖……朕怎么可能不恨你?”
“可她现在回来了……”颜千夏扭头看他,声音细细的。
“是,回来了。”慕容烈苦笑,“可是……你说朕不懂得爱,你怎知……朕不懂。”
“难道她不是殊月?”颜千夏又问。
“不知道。”慕容烈这回苦笑出声,自己的妻子站在面前,躺在身边,他却不知是真是假,这于他来说,何尝不是折磨?明明是那个人,明明身上有他亲手纹上的飞凤,明明还是那样温柔似水的拥抱……可是,就是感觉不到殊月的存在。
就像,和颜千夏一样,明明是这个人,可是身子里却像住进了另一个人。
颜千夏第一次听到慕容烈说他的往事,她一直以为慕容烈这样的男人只爱他自己,只爱权势,原来他是真的爱殊月公主。
他爱过的,所以,应该懂她呵,为何不肯放她去追随池映梓?
“大国师不爱你,舒舒,不要幻想了。”慕容烈的目光又锐利起来,似乎看穿她的心事,“你跟着他,只会更难过。”
“你骗人,他都死了,他若不死,我们一定可以策马天涯。”颜千夏立刻反驳。
“舒舒,你不懂男人,尤其是身在权术漩涡里的男人,池映梓那个人,朕都看不穿,何况你这样心思单纯。若是朕的女人,朕怎会舍得让你碰这些随时可能取你性命的毒物?”
“他那是教我本事。”颜千夏又恼了,若没这些本事,她怎么能保护自己不受欺负。
“我宁可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的女人。”慕容烈却依然是冷笑。
颜千夏不出声了,她坐了起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蒙头倒下去,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道:“反正,就这样吧。”
反正就这样吧,谁爱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慕容烈你心里有那个殊月。
我心里有我的池映梓。
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心好了,不管他是真爱是假爱,于我来说,都是个寄托,在茫茫陌生的尘世间,至少有个人曾温柔地待过我,不因我的皮肉,只因我是颜千夏。
***分界线***
阳光暖暖地落在蔷薇花上,花匠们想尽了法子,让花儿常开不败。两只小鹿在花丛里漫步,几只蝴蝶飞舞着,翅膀上都缀满了阳光。
小白猫今天心情不错,居然靠在颜千夏的脚边,眯着眼睛打呼噜,还不咬坏她的裙子。
“小蝴蝶。”颜千夏用手指摸了摸它柔软的皮行,它也只睁了睁眼睛,继续睡。
“告诉我,那天的锦布儿,你是从哪里咬来的?”颜千夏又问。
“喵呜……”小白猫叫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小畜牲,还是你过得快活。”颜千夏拧了拧眉,用脚尖把它扒开。它恼了,冲她狠叫了两声,这才慢悠悠地重新找了个地方趴下。
性子,真像慕容烈……这猫是他的儿子吧?颜千夏一面想一面笑,可慕容烈那晚的话突然就在脑子里闪过,笑声戛然止了,她又沉默起来。
“娘娘,还是准备着吧。”宝珠小心地劝她,那天颜千夏骂了她之后,她一直没敢在颜千夏面前提过慕容烈。可月初就是慕容烈的生辰了,各宫的嫔妃都在忙着精心准备贺礼,颜千夏若没一点表示,慕容烈肯定会不高兴的。
“能准备什么呢?这里哪件东西不是他赏的,就连我的人,也是他私有的物品。”
颜千夏摇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就亲手做点什么吧。”宝珠又小心地献计,“香包儿什么的,只要您拿针扎两针,其他的奴婢来做。”
“不会啊。”颜千夏还是不动,那叫莲儿的也上来劝她。
“娘娘,就做个香包吧,您不是挺会配草药的吗,您就做个香包,填点儿能安神的花草,皇上一定开心。”
“干吗非要讨好他呢?”颜千夏摇头,抓起书来看。
“娘娘,这不是讨好,这是做人的道理,你来我往,你想在这里好好过下去,这是必不可少的,娘娘何必事事要和他对着干呢,您就拿着针线做一两下样子,让他瞧到了,也算是随了他的心。”
宝珠又忍不住叨叨了起来,颜千夏抬头看她,今儿倒没生气,倒是觉得被宝珠这样一说,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
“做吧做吧,拿针线来。”颜千夏丢开了书,拍了拍桌子。
宝珠和莲儿对望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了,乐呵呵地,一个去拿图样,一个去准备绣线锦布。
“说吧,绣个啥。”颜千夏笨拙地把绣架支好,托着腮看宝珠。
“鸳鸯?”宝珠眨了眨眼睛,小声问。
“不好,我绣不出来,倒像野鸭子。”
“那龙凤?”莲儿又说。
“我这水平,能绣出蚯蚓就不错了。”颜千夏又摇头。
“那您就绣朵蔷薇花吧。”宝珠看了看外面,眼中一亮,“又简单,又大方。”
“他又不是同性恋,戴朵花儿干什么,算了,我自己想。”颜千夏摆摆手,拿了笔,在纸上乱画起来。
宝珠和莲儿连忙掩嘴,不敢再吵她,退到一边,看她在纸上写写画画。
颜千夏会绣什么啊?几个大字才勉强搭成了架子,她胡乱划了会儿,拿着针就开始扎。罢了,绣一张弓吧,这个简单。
绣针太小,金线太长,她坐在阳光下,拉来扎去,没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扯下来一瞧,哪里像张弓,就像一个有气无力趴着的乌龟。
“说了不绣吧,丢脸呢。”她恼了,扯了锦布下来用力往桌上一拍。
“那……您也跳个舞,唱个曲?”莲儿又来劝。
“派你们两个唱!”颜千夏朝她二人瞟了一眼,“若他看上了你们两个,也是你们的造化。”
“啊?”宝珠又连连摆手,和莲儿一起愁眉苦脸地跪到了地上。
颜千夏长叹起来,如果慕容烈肯把目光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去,还让她过以前在辰栖宫时那种自由自在,不被男人压的快活日子,她就算回不去,也心满意足。
她提了笔,想了想,在乌龟绢帕上提了两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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