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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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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强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你能照顾小军吗?你有时间照顾小军吗?”

    李向东大声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非要我说明白吗?你照顾小军,和我搅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

    他顿了顿,他明白了李向东的意思,他说的别人是市委书记,他不让他照顾小军是为他好,担心市委书记对他有看法。李向东是市长的人。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有某种分歧,合作得并不愉快。

    他放低声音说:“怎么就总是你骂我?怎么每一次都是你有道理?你怎么就不也犯一次错让我骂骂你?”

    说完,他笑了,李向东也笑了。

    ……

    李向东接手处理张老板征用地的案子时,国强曾给过他电话。他要李向东注意老板钟这个人。他说:“你要找准他的软胁。这家伙,软的硬的都不怕。为什么?就是都没有找到他的软胁,给他致命一击。”

    张老板征用的那块地就在城郊区,是国强的管辖地,因此,他是这事的第一处理人,也是败下阵的第一人。

    前两天,他又给李向东电话。

    他说:“你真够狠的,竟敢打官司。老实说,我也想过打官司这招,但我不敢用。”

    李向东当然也不能把实情告诉他,笑着说:“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这官司一打,我拍拍**就走,谁也奈何不了我什么。你却不一样。你给了人家那么多承诺,投资者都挣大眼看着你,只要你侵害了某一个投资者利益,你就失信,他们就会扑上来撕烂你那张臭嘴。”

    国强说:“我真服你了,你到底技高一筹。看来,这个副市长候选人非你莫属。”

    李向东说:“你别挑好话跟我说。我完全清楚,你也是这候选人的有力竞争者,如果,你当了这个候选人,也在情在理。”

    国强笑着说:“我算什么?我那敢有这想法?你当局长的时候,我是什么?我什么也不是,我哪有资格和你竞争。”

    李向东神情木了木,他觉得国强不应该说这话。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隔了一天,国强又打电话给李向东,约他聚一聚。李向东说,不行,这几天很忙。国强问,忙什么呢?李向东说,忙家事。小姨子回来了,我要陪她四处走走。国强在电话那边笑,问,小姨子漂不漂亮?是不是要增进感情?不要太贪心。李向东说,你这张臭嘴,有时候,说的话听了舒服,有时候,说的话比狗屎还臭。

    国强收住笑,郑重其事地说:“我也不想瞒你。我是受人之托。有人叫我约你,说有些事想向你解释解释。”

    李向东心儿动了动,问:“是谁?”

    国强说:“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王秘书。”

    李向东想了想,答应了。

    虽然,他不想见这个人,但他终究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他还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他想,既然王秘书有求和解的意思,主动向他解释,他就应该接受王秘书的解释,也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让王秘书理解他的作法。即使这种和解可能是表面的,但总比不和解好。



………【第二十八章 讲和】………

    李向东到那茶馆时,国强和王秘书已经到了。王秘书一见李向东,就尴尬地笑,站起来欲和他握手。李向东手还没伸过去,国强就毫不客气地对王秘书说,这么多规举干什么?李秘书长是自己兄弟,规举太多就生疏了。王秘书脸涨得通红,忙把手收回来,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

    国强换了一副笑脸对李向东说:“坐吧。”

    李向东坐下来。他想,原来,国强和王秘书的关系并不一般。但细想想,觉得也正常,国强是市委书记的人,王秘书呢,也算是市委书记的人,俩人走得近情谊深一点不奇怪。

    国强一边给李向东斟茶,一边对王秘书说:“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说,别吞吞吐吐。”但是,王秘书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头点得鸡琢米般。

    他说,老板钟救过我的命。小时候,我在河边玩水,差点淹了,是老板钟把我救了上来。所以,没有老板钟,就没有我。我欠他一条命。

    他说,那天,老板钟来找市委书记,想要市委书记帮帮忙。市委书记当然不会帮这个忙,他就问我有没有办法,能不能帮他这个忙。本来,我是不想掺和这事的,但见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就想,他曾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一糊涂,就答应他想想办法了。

    他说,不当之处,还请李大秘书长多多原谅。他要行贿你,我确实一点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绝不会约你见他。

    国强问:“你呢?你有没得到他的好处?”

    王秘书说:“没有,绝对没有。”

    国强说:“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李秘书长会相信吗?我会相信吗?如果,你没得到一点好处,会这么尽心尽力帮他吗?”

    王秘书哭丧着脸说:“那我可就比窦娥还冤了。如果真说我得了他什么好处,那就是小时候,他救了我。我觉得做人要知恩图报,真的就是这样了!”

    国强说:“你既然是清白的,又担心什么呢?没必要向李秘书长做什么解释!”

    王秘书说:“我就是担心,担心李大秘书长有这种想法,误认为我得了老板钟的好处,和老板钟串通一气。李大秘书长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真要调查这事……当然,我不怕调查,有时候,调查反而是好事,事情会越调查越清楚,但更多的时候,结果不是这样的,越调查不出问题,看热闹议论的人就越多,人家不是说你没问题,人家说这调查还不够深入,不够彻底。这样,影响就更大了。所以,我希望,李大秘书长大人有大量,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

    国强点点头,看着李向东说:“事情的确是这样。有时候,只要有调查,就有影响,有时候,这种影响甚至会毁掉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李向东想,他不能再一言不发地看他们一唱一合地演双簧了。但是,有一点,他还没想明白,国强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呢?为什么配合王秘书演这双簧呢?难道他与这事也有牵连,也想掩饰什么?

    他不得不慎谨地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想法,我只想怎么解决征地的事,只要这事能解决,我就千感谢万感谢了。那里还会想什么其他。现在,王秘书这么想了,这么说了,我反而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国强笑着对王秘书说:“我早就说了吧,你就是不信。李秘书长不是那种小鸡肠肚的人,不会抓住某一点至人于死地。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王秘书看着李向东,似还有顾虑。

    国强说:“你还听不出李秘书长话里的意思吗?你这当秘书的是怎么当的?有些话就一定要说清楚,就一定要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王秘书忙给李向东斟茶,说了许多万分感谢的话。

    至此,就告一段落了。三人喝着茶,说着闲话。由于多了一个王秘书,他们就不痛不痒地一些“天气很好”这类的话题。王秘书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回来,国强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有事,你先走吧。我和李秘书长还有别的事要谈。

    王秘书也没坐下来,点头哈腰地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还要点什么,我把茶钱付了。”

    国强说:“不用了,你走吧。”

    王秘书走后,两人又静坐了一会,国强说话。

    他笑着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和他是不是一伙的?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你掌握的那点线索,别说能查出什么结果,就是立案也依据不足。其实,我们清楚,像这种**案子,那一桩是平白无故查出来的?那一桩不是自我爆炸以后,捂不住了,才查出来的?

    李向东说:“对啊!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演技派十足地表演一番?”

    国强说:“你以为,我这么配合他表演是表演给你看的?我是表演给他看的。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明知道你不可能查,还放心不下?有原因的,最近,市委书记要叫他到下面挂职,所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议论。他来找我商量这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帮帮他,确切地说,是想帮帮你。”

    李向东说:“你这一说,我就更糊涂了,这怎么是帮我呢?”

    国强说:“王秘书是什么人?你应该也清楚。说他是小人,一点不过。君子可以得罪,小人却得罪不起。当然,你没得罪他,也不想得罪他,现在问题是,他心里有事,担心你会查他,会引起不利于他的议论,影响他下去挂职。如果,不演这么一台戏,让他放心,他不可能不想办法对付你。他会怎么对付你呢?造谣、诽谤、污陷等等,他什么想不出来?什么话不敢说?他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有些话,市委书记不会听,但我们也不能保证有些话市委书记不会听。这对你将十分不利。你现在,也正处于非常时期,市委书记一个不高兴,你就有可以前功尽弃。”

    李向东笑着说:“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他这么做,成功了,不就为你扫除了障碍,你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你成功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国强也笑着说:“我也恨不得他这么做,他为我扫除的不是一个竞争者,而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他不笑了,很认真地说:“我不能这么做。我们不但是竞争者,还是好朋友。我们要公平公正地竞争。”

    李向东笑了笑。他感觉到了他的诚意,完全接受他的这个解释。

    后来,他才知道,他中了国强的圈套。这个貌傲岸然的国强更担心他的反戈一击。李向东只要处心积虑地提出调查王秘书,市长将会倾力支持,即使都知道调查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查出什么结果,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种调查,给市委书记一个下马威,市委书记的秘书与房地产商有着说不清的瓜葛,市委书记是否也掺合其中呢?这是很令人发挥想象的。在这种状况下研究确定副市长候选人,市委书记还会据理力争吗?

    国强不希望出现这种状况。



………【第二十九章 流氓】………

    一天都在开会,上午开的是城建工作会,下午开的是市长会议。上午的会是为下午的会做准备的,下午的会副市长们一个个轮流发言总结自己近期的工作,谈下一步工作设想,边谈边议,有些问题当场就议定了,有些问题议而未决,要回去补充依据,留待下一次会议再议。李向东虽还不是副市长,但兼管着城建这一块,且身为市政府秘书长便参加了这个会。他不好对副市长们的工作谈自己的看法,也不好抢先发言,几乎一个下午,都那么坐着,听着,快下班了,才轮到他讲城建这块,只得讲得简单扼要。大家许是觉得他离市长近,事事都请示市长,就没必要多议了,所以,李向东一说完,大家都不说话,等市长作总结发言。

    散会后,李向东脑子都麻木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打电话给黄,问黄在干什么?黄有时间,他就要黄晚上弄点节目轻松轻松。黄一听就明白了,就打电话去美人鱼订房,于是,他们就把自己喝得醉薰薰的,让自己放松,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就想怎么戏弄三陪小姐,玩那种像嫖客不是嫖客的游戏。

    现在,他没兴趣再去美人鱼。那里的三陪小姐只是一种空虚的放纵,一阵过眼云烟,或者说,是一群能看能动,但不能用的女人。在那里,不应该也不可能真实且彻底感受到女人给予的欢悦。

    李向东打电话给绮红。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女人,可以可劲享用的女人。

    绮红在电话里高兴地说:“你还想起要打电话给我啊!”

    听到她的声音,李向东已一阵心跳,一阵燥热。他说:“你这不是改正了吗?不是主动给你电话了吗?”

    绮红得意地笑,说:“不批评你,你就只会接我电话。”

    李向东也笑,问:“晚上有时间吗?”

    绮红说:“晚上不用陪你小姨子吗?”

    李向东说:“你不会是吃她的醋吧?”

    绮红说:“我敢吗?我是你什么人?”

    每次,绮红问这句话时,他都避而不谈,绮红也不追问,好像只是随便说说。

    她说:“我今晚没时间,要加班。国税局的人明天要来,我们得准备准备。”

    李向东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平时都干什么了?为什么等到国税局的人来了才忙乎,才加班加点?”

    绮红在那边说:“这事好象不归你管吧?你这秘书长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管到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内部运作来了。”

    李向东忙道赚地说:“是的,是的。我是不该管,不该管。”

    他放了电话,他想,活该。他想绮红约了他这么多回,总是他放她的飞机,也该轮到绮红威一把放他一回了。

    手机短信息响了。

    绮红问,生气了。

    他回复,没有。

    绮红又问,真没有?

    他复,真没有。工作嘛,总是有加班的时间。

    绮红说,我不想加班了。

    他心儿发热,但回复,这怎么可以,还是工作更重要。

    绮红把电话打过来了。她不说话,只在电话里笑。李向东愣了一下,明白自己以被她作弄了。他想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但没说出口。

    他问:“晚上去兜风好吗?”

    绮红说:“我随你。还是去那水库吗?”

    李向东说:“现在,只能去那里。”

    绮红说:“那晚上见吧。”

    其实,都心领神会,都知道到那水库会发生什么事,李向东不禁又是一阵心跳和燥热。冷静下来,他又打电话给小姨子,他说,不回去吃饭了,晚上有应酬。她问,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说不准。她说,那有像你这样的,晚上也要忙到十一、二点。他说,没办法,要忙的事太多。她问,你是以前也这么忙,还是现在才这么忙?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她说,你是不是讨厌我,有意避开我?他笑了说,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讨厌你?她笑着说,讨厌我烦啊!讨厌我洒的香水啊!他说,没有没有。这阵真的是忙。忙完这一阵,我一定好好陪陪你。她似乎高兴了,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下了班,李向东去市政府食堂吃晚饭,然后,回办公室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见天已黑透了,就打电话给绮红,绮红说,我已经到了。她说到了的地方是他们约好他去接她的地点,他架车去要走十五分钟。

    这晚,绮红没像李向东想像的那样穿裙子。她穿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旅行包,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李向东想问,你怎么这身打扮?

    说心里话,绮红穿这身运动服还是很韵味的。这运动服并不松宽,贴着身子很清晰凸现了她丰盈的曲线。但是,他有点失望,心里想,如果,绮红穿裙子,那行动起来会省了许多麻烦。他想,绮红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她不可能以为他们到那水库只是见见面聊聊天吧?应该也会想到要做什么事吧?这么想,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

    绮红感觉到了,问:“你好象有点不高兴?”

    李向东说:“没有呀!”

    绮红问:“是不是不喜欢我这身打扮?”

    李向东含糊地说:“你穿什么都那么漂亮。”

    绮红说:“不会吧?我想,你应该更喜欢我穿裙子。”

    李向东笑着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绮红笑着骂了一句,流氓。



………【第三十章 贪色也贪财】………

    她上了车,把旅行包放到后排座位,在副驾驶座坐下来,就仰头把长发盘起来,露出她那长且细的脖子。李向东心里好有一阵燥动,想俯过去吻吻她的脖子。她发觉李向东驾车分了神,笑着说,你开车专心点。

    她说:“我刚才还在想,你是个好官呢,这么快就想让我否定对你的看法?”

    李向东问:“我算什么好官?”

    她说:“你只有一点点贪色,但你不贪财。”

    李向东说:“评价是不是太高了?我很贪色,也很贪财。至于贪色程度吗?你已开始感觉到了,以后体会会更深,至于贪财?谁不喜欢钱?钱可是好东西,谁都想有大把大把化不完的钱。”

    她说:“那你为什么没要张老板的钱?”

    李向东说:“张老板怎么会给我钱?我又不在他那打工。”

    她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他的会计主管,钱是从我帐上出的。那钱在他那放了几天,又放回来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知道那钱是给我的呢?或者,真是想给我,但他犹豫了几天,觉得不应该这么做,又把钱放回去了。”

    她说:“我比你更了解张老板。我也知道,他一定把钱给你了。但你没要。”

    李向东说:“你怎么知道呢?你就好像看见一样。”

    她说:“这个你不用管。应该说的我会说,不应该说的,我怎么也不会告诉你,就像你们当官的,也有不能告诉外人的东西。你不可能把什么都告诉我。”

    李向东问:“你觉得我应该拿那钱吗?”

    她说:“我觉得,你应该拿。不拿白不拿。这种钱是感谢的钱,是办完事后,他觉得应该感谢你,所以心甘情愿地给你的,没有什么附加条件,也不怕会有什么麻烦。不像那种还没办事就给钱的。那是想通过钱收买人,要达到某种目的。按我的理解,后面这种才叫行贿。”

    李向东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哪一种都不能拿,哪种都是行贿。”

    她说:“你不觉得自己太傻吗?张老板送这种钱又不是第一次,别人可以拿,你为什么不可以拿?”

    李向东说:“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目前,我只能管住自己,”

    她笑了,说:“所以,我说你是好官,我真有点被你感动了,想嫁给你了。”

    李向东也笑了,说:“你原来在诈我。我被你吓了一跳,认为你真是那种贪财的人。”

    他说,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还很清贫,和那些老板比,我就是一个穷光蛋,而就是我这个穷光蛋为那么多老板办了那么多事,创造了那么多机会为他们赚了那么多钱。

    他说,从感情上来说,我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我还是分得清那些是自己该拿的,那些是自己不该拿的。该拿的,我会一分钱也不少拿,不该拿的,我会一分钱也不多拿。

    他说,我经常想,我现在这样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可以住公房、开公车,每月拿的薪水不算多,但是也还够用,只要不做什么亏心事,心里没鬼,吃得香,睡得着,也应该满足了。

    她久久地看着他,问自己,这个男人,自己是不是应该抓住不放?

    说心里话,绮红并不喜欢这座城市。虽然,这里没有省城的混沌喧嚣,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是生活居住很不错的地方,而且,张老板给予她的工作环境和生活待遇也还让她满意,但是,她始终感觉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别人的城市。她想,她总是要离开这里的。这里只是她一个暂时的栖落点,一个竭息的绎站,她只能算是一个匆匆而过的旅游者。

    有时候,因为业务上的来往,绮红也接触一些张老板企业以外的人,他们中有许多人在这城市土生土长,了解这城市,熟悉这城市,在彼此的交谈中,她也感觉到他们同样优秀,感觉到他们有意无意地表示愿意与她有更多的交往。然而,她却不想与他们有业务以外的接触,更愿意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她有一房一厅的空间,放假的时候,她可以睡一个舒服的懒觉,站在阳台上享受阳光,听听音乐,看看电视,打电话给省城的父母,然后,给自己做一份五成熟的牛扒。天黑了,霓红灯亮了,就一个人去美容院做美容,于是,便感觉这节假日过得也还充实了。

    后来,她想明白了,自己是不想接近这城市,不想对这城市有更深的了解。既然,终归有离开这城市,这城市对她就不重要了,就没有了解这城市的必要了。

    在这城市生活的一年多里,她几乎每个月都回一次省城。反正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全程调整公路,上了车,打个盹就到了。一脚踩着省城的街道,她便有一种很踏实很亲切的感觉,这里有她的童年,有她的成长,有她许许多多的回忆,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同学,有她的朋友,于是,她想,这才是她的城市。不管她去到哪里,她的心总留在这里。

    她也曾放出声气,让同学朋友帮她在省城寻找新的工作。也曾按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去见过几份工,只是,绮红不满意他们给的待遇。

    后来,认识李向东似乎也没能改变她这种想法。

    她想,那么,他们今后会发展到一种什么关系呢?

    李向东是不会跟她到省城的,到了省城,他除了她,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没有他奋斗了许多年的基础,没有展示的舞台,没有他发挥男人魅力的战场。

    他们再发展下去只能是两地分离!

    然而,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她想,她只是需要他,却不依赖他,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有本事让自己过一种白领生活,她需要他,更多地是想填补她的空虚和寂寞,包括精神上的,肉欲上的。

    她想,他不是也需要这些吗?彼此两个人在一起,能够互相给予,互相满足,这似乎已经足够了。

    她想现在只想现在的事,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去想吧。

    李向东感觉到她在看他,定了神地看他。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他,心里想的什么?人却被她那双大而高的眼睛看得有些燥动了,车的速度便加快了。

    车越临近那水库,李向东心里的燥动越强烈,已经几天没在一起了,他有一种很饥渴的感觉。

    自从有了上一次,他每天都想她,每天都渴望拥有她,见面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想不顾一切地进入她,与她一起燃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疯狂。

    有时候,他又会问自己,他是喜欢绮红,还是喜欢她给予他的性?

    他对自己说,这有区别吗?少男少女或许会分得清清楚楚,把爱看得很重,把性看得很轻,但是,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懂得女人的男人,把爱和性都看得同等重要,喜欢不应该是虚空的,需要实实在在的性来充实,性也不是空洞的,需要喜欢增添绚丽的色彩。



………【第三十一章 裸泳】………

    车终于上了水库的堤坝,终于停了下来。李向东一下车,绕到绮红这边,还没让她做出任何反应,就抱住了她。她没有挣扎,贴着他,享受他的拥抱。风很轻,吹拂着脸,烫烫的脸便很舒服。他手上有了动作,马上感觉到,她丰盈的胸没有胸罩的间隔,很柔软,**微微发硬,就想,这绮红什么都能想,什么都敢做。心里就有一种想张大嘴吃了她的冲动。

    绮红感觉到了,笑丝丝地挣脱他的拥抱。

    她说:“你就不能规举点?为什么总像个饿鬼?”

    李向东一点不尴尬,又把她抱进怀里。他说:“我也想规举,也想很正人君子,但是,一见到你,就不想规举了,不想正人君了,还是想变成大色狼。”

    她后仰着头,问:“你会游泳吗?”

    李向东说:“怎么不会?中学时,我还拿过游泳冠军。”

    她问:“游什么式?狗爬式吗?”

    绮红“咯咯”笑。

    李向东说:“自由式,很标准的。哪天,一定让你领略我的风采。”

    绮红说:“不如就现在。”

    李向东说:“现在不行。现在,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他的手一直都没停止在她身子运动,这时候,已滑到了她下面。绮红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

    她说:“先游泳好吗?”

    李向东像固执的孩子,说:“做完了再游不行吗?”

    她说:“还是先游吧。做完了,我会累得周身发软,动都不想动了。”

    她再次挣脱李向东,打开后排座位的车门,拿出她的旅行包,然后,把手伸给他,牵着他顺着堤坝的斜坡往下走。李向东拉住她,说,不能在这里下水。他说,离堤坝越近暗流越多,最不安全。他抬头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块平坦的草地说,去那边吧!

    这晚,天很蓝,弯弯的月很亮,远处绿的草便染了一层水银般的光。

    绮红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块帆布铺在草地上,脱了身上的运动服,露出里面红色的游泳衣,回头看了一眼李向东,笑了笑,就一步一步走进清凉的水里。

    李向东在岸上说:“顺着岸边游,别游得太远。”

    绮红停了下来,问:“你为什么不下来?”

    李向东说:“我什么也没准备。”

    绮红说:“你可以祼游。”

    说着,她很开心地笑。

    李向东心里一跳,有些犹豫。

    绮红问:“你还怕我看你吗?”

    李向东感觉到,她似乎有点失望。

    他何尝不想下去呢?但是,想到裸游又有些不能接受。

    记得,上中学时是经常裸游的。乡下的外婆家门前有一条河,河不宽,水很清,中学的每年暑假回乡下都在那河里游泳。晚上,河边不知名的虫“吱吱”叫,四周静得没人的时候,他就经常赤条条地在河里戏水,一会儿挥臂畅游,一会儿躺在水面浮萍样让河水飘荡,那份舒畅,那份惬意,那种人与水的交融,这么多年以后,还令他难于忘怀。

    然而,他现在已不是许多年前那天真无邪的少年。更何况,他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展示这种很**的行为。

    李向东坐了下来,看绮红在水里一沉一浮。他感觉得到,绮红水性并不怎么样,总让他担心,她每一次下沉都有可能浮不上来。他想站起来,跟随着她走,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绮红却没游多远,又折了回来。

    他以为她害怕,说:“你游吧。有我看着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绮红不说话,站在水里不知干什么,只见手一扬,一片红飞上了岸。李向东愣了一下,知道她把泳衣脱了。

    她说:“你可以下来了吗?”

    李向东还有什么可说呢?还有什么顾虑呢?他在绮红的注视下,脱得一丝不挂,一个很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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