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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清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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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宇唤来丫鬟领着司徒翎出去,好笑得盯着陆仁嘉,“紧张什么?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陆仁嘉被他不冷不热的话语一刺激,猛地扭过脸,目不转睛的直视他冷傲的脸。
33
33、第 33 章 。。。
第三十三章
得知迟瑛已经被药王庄一封紧急家书唤了回去,自己可以省了和他见面,陆仁嘉心里偷偷的兴奋着。那个妖孽,自己被算计了一回,对他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戒备。
既然答应了司徒翎一起去抓萤火虫,又被那孩子紧紧的逼着,再敷衍他也不好意思,陆仁嘉硬着头皮去找司徒宇说了,得到的是对方狐疑的审视一通后,确定他没有其他用意,才同意让自己领着司徒翎出门,条件是必须让魏正扬护着。说什么的是保护司徒翎,在陆仁嘉看来,不过是为了防止他再一次的逃跑,说起司徒宇对他的态度,实在诡异到不行,说不冷不热吧,却又总是被他一次一次霸道的占有着,说是喜欢吧,打死陆仁嘉也不信。那既然不是喜欢,自己要是跑了,按照他的性情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可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处境?陆仁嘉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驱车前往蔚阳湖,到达之时,暮色四合已近天黑。湖面上有已漂浮起微白的水汽,朦朦胧胧的好似轻纱般罩着,芦苇水草在雾水中,随风摇曳,沙沙作响。时而有毛羽靓丽的水鸟快速的掠过平静的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和清亮的啼鸣……
湖中已经安排了小船和摇橹的船家,三人登上小船,司徒翎兴奋的跟在陆仁嘉身边,看着他让船家将小船慢慢驶向芦苇荡,只见陆仁嘉用一根细长的竹竿,在芦苇中拍打,那茂密的芦苇中竟飘起了点点荧光。
司徒翎惊喜的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望着满眼的璀璨,似美梦般充满彩幻的味道,“是萤火虫。”
船在窄小的芦苇荡中,慢悠悠的行驶着,司徒翎学着陆仁嘉的样子,也拿了长竹竿,欢快的拍打芦苇,赏心悦目的望着围绕在身边的点点金黄。
偏偏在玩得正是兴头上时,天公不作美哗啦啦的下起了倾盆的大雨,船又恰巧行到那茂密的芦苇荡中,想要立刻靠岸还真是要花点时间。
无奈三人均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将军府上,当夜司徒翎便发起高烧,急忙请了郎中看诊,道无大碍,开了药方,留下几句宽心安慰的话语,便离了。
毕竟是陆仁嘉领着他出去的玩耍,这会儿染病发烧,他难辞其咎,心里内疚。遂将煎药的伙计全揽了,亲自去厨房张罗起来。
喂着昏迷的司徒翎用完药,执意又要留下来为他守夜。比之陆仁嘉的所作所为亲生父亲司徒宇就相差甚远了,只到床边看一眼,伸手抚着额头测试完温度,看着他用过药。冷若冰霜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临走时望着陆仁嘉道,“人食五谷杂粮,哪能无病无灾。病也正常,有丫鬟看着,你就不必守了。”
陆仁嘉却是执意要留。
司徒翎体质尚可,喝过药,用厚被子一捂,出出汗,第二日除了头还有点晕眩以外,没什么问题了。倒是陆仁嘉耽搁了更换湿衣的时间,加上熬夜,竟也染上了风寒,病了。
陆仁嘉原以为是普通伤风感冒,岂料病来如山倒,他全身酸痛无力,躺在床上,整日头昏脑胀,迷迷糊糊,神色惨淡到极点。看诊的大夫,把过脉,从对方紧锁双眉流入出来的愁容,陆仁嘉便知自己病情,多半是不大乐观。几副药剂下去,身体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日渐消弱。
司徒宇来看过一回,好言安慰一通,叫他不要多想,病痛乃人之常情。昭华和后院的一个没什么映像的小妾也来看过一回。中间最热闹的便数昨儿个玉林来看他了。
那华丽光鲜的人物领着一班的丫鬟小厮,将他的小屋子堵得满室拥挤。
出于礼貌他来看自己,陆仁嘉还是坐卧起来,勉强的同他微笑。
玉林有的没的同他聊了不少,中间免不了出现几句犀利刺耳的话语,陆仁嘉本就生病精神混沌,也没力气与他计较,附和着点头,应答几声,“嗯”或者“啊。”
玉林欣赏着他苍白可怜的病容,幸灾乐祸的同时免不了挤出几滴虚伪的眼泪,貌似情深的握着陆仁嘉冰冷的手掌,哀声道,“多事之秋,本就容易生病染疾,今日城中有瘟疫之风,哥哥体弱偏巧又有病在身,千万保重。切莫染上了瘟疫,落得英年早逝啊。”
……
多日以后,陆仁嘉身体每况愈下,回忆起玉林的尖酸的话语,像是触动了某种情思,呆滞的眼神望着半开的窗户,长长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胸膛里的气闷,干涩的咳嗽起来。
司徒翎带着陪同身边的知秋,进来时正巧听到了陆仁嘉悲伤无望的叹气声。司徒翎心里一阵酸楚,大眼睛望着他枯燥惨白的脸颊,抿着唇,安慰道,“我瞧你今天的气色比之昨日好了些许,估计离痊愈不远了。”
陆仁嘉苦涩的笑了起来,低声道,“但愿吧……”
站在身后的知秋,眼眶微红,默不作声的望着他,眼里满是疼惜。
陆仁嘉被这样无限同情的望着,心里也压抑非常,本想要开口说话,胸口却无端发起痒,咳了起来,一声连着一声没完没了,只将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咳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司徒翎连忙伸手帮他顺气,知秋也慌忙端了温水想要给他润喉。
哪里知陆仁嘉最后一声咳,却是带着血丝出来了。
“啪”水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昏暗的屋子里格外的刺耳。
陆仁嘉望着锦被上刺眼的红色的唾液丝,仿佛被惊天的霹雳打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气氛当场便冷到极点,陆仁嘉在那刹那间,仿佛看见了死神阴森寒冷的笑容。再也听不见身边人温暖充满希望安慰的话语。只低声道,“自己倦了,需要休息了。”
垂着头,无力的摆手,让身边的小厮将两人送走,两人见此也是无可奈何,红着眼眶离开了。
陆仁嘉待两人走以后,整个身体似再也使不出力气般,瘫在床上。怎么会,自己竟然病到这个地步,不过是淋了雨,患上较为严重的伤寒,自己的身体虽然不甚强健,但也没弱不禁风到得个小感冒就会肺痨吧。那么……陆仁嘉立马挣扎着无力的身体从床上下来,小跑到圆桌边,双手颤抖的抓着那平日里盛药汤的瓷碗,里头还有剩下几滴晕黄的药水,陆仁嘉拔。下头上的银簪,哆嗦着浸泡在药汤里,半饷将它拿出对着窗外的亮光,全身忍不住一阵恶寒,那银色的发簪上,果见小半段青乌……
“哈哈哈……”陆仁嘉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发簪,悲痛到了极点反而发狂的大笑起来,荏弱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果然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受不了胸膛里激涌的情绪,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当晚,那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再端到陆仁嘉面前时,他扬起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个丫鬟的脸,低声道,“我怕烫,你且帮我抿上一口,试下温度。”
那丫鬟听陆仁嘉这般说来,连忙另拿了汤勺,毫不犹疑的舀起喝了,道,“温度适中不烫的,公子喝了吧。”
陆仁嘉眯起眼,狐疑的审视着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戒备的推开那碗汤药,“你放在那,我等等喝。”
“嗯。”丫鬟也不再多说,将汤药放在圆桌上,便退了出去。陆仁嘉见她走以后,冷笑着将那碗药,缓缓的倒入屏风后头的痰盂当中。看来她不知情,下毒另有其人,到底是谁竟要谋害自己,陆仁嘉困惑着思考着。
这一幕却让偷偷跑来看望他的知秋见到,急急跑到他身边,疑惑不解的望着他,“公子,你这是……为何要倒掉救命的良药啊?”
陆仁嘉唇边勾起一抹苦味的讽刺,哑着声音痛心疾首道,“我若不喝它还有一线生机,我若喝下它必死无疑。”
知秋瞪大眼睛望着那痰盂里黑漆漆的药汤,身体无端打起一个冷战,难道……
“不过是淋雨伤寒,我自己也纳闷怎么会这么严重,原是这般……”陆仁嘉有气无力的叹息着,用那双被病痛折磨得深陷的眼,迫切的望着她,“知秋,这个院子里我唯一可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当日你助我逃离,奈何……奈何今日……我……”
“公子。”知秋深深的望着他,心脏仿佛被发狠的拧了般一阵揪痛。却听陆仁嘉无奈的继续道,“我曾对你许过诺言,会为你赎身,而今我竟然又沦落到此,我有愧于你。”
“公子切莫这样说。”知秋再也忍不住眼泪,抓住他消瘦的手臂,“一切都是奴婢是自愿的,奴婢只望您再不回来,如不回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了。”
“呵呵。”陆仁嘉笑得惨淡,“命数,全是命数么?”
“公子眼下应当即刻告知将军……”
知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仁嘉急急打断,紧紧的拉住她的手道,“不可,不可告诉他!他若知道了,我的命数也就尽了……”
“公子?!”
“我要离开这。”陆仁嘉期盼的望着知秋,原本枯燥灰白的脸因为这剧烈的企盼而漫上了些微的红晕,精神看上去反倒好了许多。
“……”
“我的病,将会是一次莫大的机会。知秋,你可千万要帮我,我就你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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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第三十四章
“什么!”过度震惊,手掌中的杯爵受不住这样用力的挤压,爆裂。碎片扎进掌心,鲜红的血液似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而听者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寒星般的眸死死的盯着身前那颤抖的小厮。
来报的小厮被司徒宇的剧烈的反映下了一跳,哆嗦“噗通”跪□,生怕对方一个雷霆之怒发泄在自己身上,用颤抖的声音继续道,“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就在昨夜间,七公子一直呕吐不停,小的原是要来禀报将军,七公子却阻拦。道,夜已深,恐将军已经歇息,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小的不敢造次,听从了他的建议。哪知今早小的去给他送汤药,发现他的手背上,长出了大片红肿透明的水泡,小的看七公子浑身发烫,脸色却异常惨白,知大事不妙,立刻请来了大夫,结果却说……却说染上瘟疫了……”小厮越说越小声,惊惶不安的伏在地上,单薄的身体簌簌发抖。
司徒宇还是不敢相信,不过是一个月前,淋了场雨……几天前去看过他,脸色虽不大好,可精神还是可以的,还能嬉皮笑脸和自己玩笑,怎么就……
“我去看看他。”司徒宇急迫的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将军,您的手。”候在门外的小吉,连忙跟上,不忘提醒,“伤口要是不包扎,万一要是感染了可如何是好。”
疾步向前的人却充耳未闻,大步离去,态度甚是坚决。小吉无奈,跟着他的步伐一路小跑,才免得不至于落下。
他自己也不大明白对这个陆仁嘉是存在了何种心思,平日里最讨厌的便是他那副低眉顺眼的谄媚,奚落他嘲笑他在所难免。可这时听见他生命垂危,心里无端发紧,还有些难以置信。那样一个无赖狡诈的人,怎么突然就病重了?不能排除去看他,除了稍有的一丝可怜以为更多的却是怀疑。可真进了进了那异常冷清的院落,空旷的庭院里秋风吹扫着枯黄的落叶,飘飘洒洒,看着甚是萧条,脚步踩在那毫无生意的叶子上,碎裂的沙响声,让他的心脏无端缩紧。胸膛被那灰暗的气息被压抑着,异常难受。他仿佛又回到了19岁那年,弥香为他诞下子嗣难产而死的那一刻。
陆仁嘉受不得风吹,遂将门窗都紧锁,屋子里头异常昏暗,司徒宇抬脚进了内室,视野一片灰蒙,鼻腔被一股浓重的药味充斥,耳边听着里头的人压抑的咳嗽声,这死气沉沉的气氛,让他英气的眉宇不由皱起,发现里头竟然没有随身伺候的仆人。顿时一阵火起,冷声斥责道,“今日七公子身边当值何人!”
身后的跟随的两人,被司徒宇凉冽的低吼声一震,连忙跪下。先前去通报陆仁嘉的小厮,身子抖得跟风中秋叶般,汗如雨下惶恐至极,结结巴巴道,“是是……小的和一个叫丽桃的丫鬟。”
“哼,将那丽桃拉出去斩了。”司徒宇脸色铁青,不顾身后吓得瘫软在地的仆人,拂袖进了内屋。
陆仁嘉迷糊间已听见司徒宇满是怒气的话语,挣扎着坐卧起来,无力的靠在床榻上。枯燥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脸上,憔悴深陷的眼眶下满布黑灰,脸上的皮肤被一沉蜡黄的死气笼着,安静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司徒宇有些难以置信,大步走上前,望着他这幅惨淡灰败的样子。见他伸手捂着嘴,闷声咳嗽着,消瘦单薄的肩膀一缩一缩,可怜极了。
司徒宇从来不是有什么同情心的人,但此时见他如此,心里竟泛起酸,走到他身边,僵硬的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背部,帮他顺气,身边的小吉连忙端了温水递过去。
司徒宇接了,想要亲自喂他。陆仁嘉摇头,拉起袖子,一截布满水泡红肿不堪的手臂暴露在司徒宇的视线里,有气无力道,“将军切莫靠我太近,恐疾病会传染。如若有个好歹……咳咳……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司徒宇哪里理他,摁下他的手,手指扣住他的脉门,感受到那游丝脆弱的脉搏,心里一惊,再望着他枯槁的容颜,胸膛里空荡荡的。倒有几分信了,眼前这个活脱无赖的人,命不长矣。有听他沙哑苦涩的话语仿佛似长了尖锐的钩子一般,狠狠的勾住他放软的心脏,肆无忌惮的折磨着,司徒宇闷闷的,有种被勒住脖子透不过气的感觉。固执的坐在他的床边,毫不顾忌对方身上的疾病,将他揽入自己怀里,将温水一勺一勺喂入他的嘴里。
陆仁嘉受宠若惊的呆愣着望着他,眼里有竟慢慢汇聚了些水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司徒宇感受着他气若游丝的呼吸,只想将他抱得更紧点。陆仁嘉从未像今日这般温顺的偎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沙哑道,“我从不知将军……竟肯这样待我……”
司徒宇怜惜的抚着他的苍白近乎透明的脸,小心翼翼的仿佛捧起的是颗易碎的水晶,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在冰冷的脸上,陆仁嘉在那刹那间,突然有种被珍惜的感觉,意识到这,唇边又泛起一阵自嘲的苦涩。
“我不会让你死的,今晚我们便启程,前往药王庄。”
陆仁嘉无力的摇头,“我已是油尽灯枯,朝不保夕之态。何苦又要拖累将军车马劳顿……命该如此吧……咳咳咳……”
司徒宇不免为他的消极心酸,强势道,“我说了不会让你死,你便死不了。好好给我活着!”
这时有小丫鬟端着汤药上来,徒然见到司徒宇如何不惊,连忙恭敬的矮身请安。将药碗递给司徒宇后,安静的退到一边,垂首立着。
“张嘴。”司徒宇命令着,盯着陆仁嘉干裂的嘴唇,“不吃药怎么会好。”
陆仁嘉无奈张嘴,岂料被到嘴的汤药一烫,俯身要吐,却不小心将司徒宇手中的汤药撞翻,乌黑的汤药洒在地上,铺着灰白地砖的地板无端起了一层诡异的黄色泡沫。
陆仁嘉望着眼前的一切,干枯的手指死死的抓着褥子,用力至骨节发白,紧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那地上残留的药渍。
司徒宇瞬间黑了一张脸,转过身利箭般的眼直射向那端药的小丫鬟,抑制这心底滔天的怒火,寒声道,“这药可是你亲自煎的?”
那小丫鬟几时见过司徒宇这般阴沉恐怖过,当下吓得红了眼眶,软了身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是奴婢,奴婢只负责端药,药是膳房管事的负责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将军饶命啊。”
“来人,给我将这个贱婢拖下去。”司徒宇铁青着一张俊脸,厉声命令道“将膳房一干伙计管事统统羁押,待我亲自审问!”
再转过身,见那床上的单薄身体,好似失了魂魄般,空洞的眼了无生机,紧抿的唇线浮起一抹苦涩的自嘲。司徒宇被眼前的人扎的眼睛一阵刺痛,轻轻将他搂入怀中,郑重而坚定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哈哈哈……”陆仁嘉莫名的笑了起来,笑声无端觉得凄惨苍凉。伏在他怀里的身体不断的颤动,司徒宇心里不忍,拉住他想要安慰,哪只陆仁嘉突然捂住胸口,呕一口血来,接着又开始没命的咳了起来。
候在身边的小吉连忙窜上前,将司徒宇拉起面有忧虑,焦急到,“将军,切莫靠太近,恐恐……真是……”
司徒宇锐利的眼瞪着小吉,斥责他的莽撞。小心翼翼的将陆仁嘉平放在床榻上,深邃漆黑的眼凝视着他,那样霸道强势的人竟也会露出伤心与无助。陆仁嘉被他这样望着,心里清明他多少是信了,可为什么自己竟然开始觉得有点小内疚。害怕被看穿心思,逃避也似的扭过脸,将被子用力上拉,遮住大半边脸颊。
司徒宇临走时不忘看他一眼,低沉道,“你不会有事的。”
司徒宇离开那院落,整个身体仿佛被笼罩上一层灰雾,觉得使不出力气。命人将府上珍藏的一颗千年人参炖了,只希望陆仁嘉喝下,还能吊上一口气,姑且还能撑到到达药王庄的时刻。府上诸多事物交给了昭华打理,又将公门的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一番安排下来,天色已昏,日暮西辞,司徒宇备好马车,正要动身往陆仁嘉的院落行去。
不远处传来嘤嘤的啼哭之声,司徒宇定睛一看,是一名丫鬟正惶急的朝自己奔来,他的眉头紧蹙,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一点一点的凝结。
丫鬟跌了一跤,也顾不得身体疼痛,跪倒在司徒宇脚边,呜咽道,“将军……七公子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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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第三十五章
将军府上下皆知七公子染病,恐命不久长,但也没想到竟会死得这般迅速,再者有传言七公子是染瘟疫死的,这会儿一干仆人都是信了十足十,也只有那骇人听闻的瘟疫能在片刻之间夺人性命。守灵堂的奴才丫鬟们,个个心下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在灵堂里多待一刻,下一刻便染上瘟疫。
原本萧条冷清的院落,挂满了白色的挽纱,知秋跪在灵柩下头的蒲团上,含着泪,麻木的将手里的纸钱一点一点的放入铜盆,燃烧飞舞的纸灰,漫无目的的飘飞在灵堂的各个角落。
司徒翎着一身月白的华袍,让如意跟着,走到陆仁嘉的灵柩前花架边,献上一朵白菊,弥漫雾气的眼望着那口红木灵柩,良久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你怎么死得这样快,我都不敢相信你已经死了。我昨儿个夜里还见你笑,说马上就能好了。怎么就死了呢?”话毕,豆大的眼泪止不住滚下眼眶,无限委屈。
如意连忙拿了帕子,小心的为他擦着,看着他哭心里也泛酸,软声安慰道,“小少爷莫哭了,七公子在天有灵,也不愿见您这样,定是希望您快乐的。”
如意一说司徒翎哭得更凶了,指着灵柩中沉睡的人,“他是个混蛋,混蛋。我讨厌他,不声不响的竟然死了……呜呜……骗子……他明知这样我会难过……他是个坏蛋……”
有唱诵的通报声,六公子昭华前来吊唁。那纤尘不染的人物似从画中走来般,芙蓉似的脸上掩不去哀伤,立在灵柩之前,郑重的为陆仁嘉奠酒,点漆般的眸里是淡淡的哀伤,悲痛的诵读了悼词,“人生斯世,命数不定,渺渺冥冥,尽付无常。惊闻噩耗,惧不能信。我心伤悲,言语不能,生之多艰,死亦何辜。薄酒一杯,感君有灵,享我蒸尝。”
陆陆续续又有司徒宇的夫人和公子来吊唁陆仁嘉的亡灵,大家礼貌疏远的说着一些麻木伤心的悼念话语,毕竟陆仁嘉死的蹊跷且又有流言肆虐,都不愿在此久留,早早来了便早早退了。
玉林来时,望着灵堂里苍白的挽联,白幡。唏嘘感叹自是难免。站在那一口沉稳的灵柩前。春水也似眸,微有湿意,轻抬袖子按着眼角的泪痕,伤心道,“哥哥怎么这样命苦福薄,弟弟去探望时曾经多次嘱咐,要哥哥多加注意身体,切莫染上瘟疫。奈何哥哥却还是染上瘟疫死了……”话毕又是几滴煽情的眼泪。视线落在那还未封死的棺木盖上,玉林一惊,连忙小后退两步,大声斥责起奴仆,“你们怎么做事的,难道还不知道七公子是染了瘟疫死的么!居然也不把灵柩封死!你想要让大家都染上瘟疫?!还不给我封死!”
下人被玉林一顿斥责,连忙找了工具,乒乒乓乓的开始了封棺的动作。
知秋无声的跪在一遍,看着三五人轮着铁锤将着那一寸长的棺钉,死死的钉入棺木,完成了封棺。
回忆起陆仁嘉淡然的话语,“府上皆有谣言,我是生得瘟疫。恐疾病散播,死后定会封棺。如此反倒是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将军如不信,要开棺。你便哀求昭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最是心慈,见你如此,定不会袖手不管。若他出面,便无风险。”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在陆仁嘉的意料之内,可知秋还是不免心惊,那巴掌大的空间,唯恐他窒息,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愿上苍有好生之德,神明保佑。
知秋将身边叠整齐的元宝,放入铜盆,看着那绚丽的火焰跳动着火热的舞蹈,她的心却是一片平静。
只要过了今夜,只要能安稳不出意外的过完今夜,那么,一切又将从新开始……
门外突然一阵骚动,丫鬟奴才们恭敬的请安声传入耳膜。知秋回过脸,果见司徒宇那张寒冰似的脸。
玉林与昭华急忙请安,规矩的走到他身后。
“孩儿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司徒宇这才注意到人群中还站立着身量娇小的司徒翎,见他双目红肿,鼻头微红,满面哀戚。知他与陆仁嘉亲厚最是不舍,如今那人却这样决绝快速的死去,如何能不伤心难过。遂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人生在世,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不必太伤心。”
司徒翎抿着唇垂着头,露出的白皙的脖颈,落在司徒宇的眼里竟是那样的脆弱。低声对着他身后的如意道,“深秋时节更深露重,你且带着小少爷回去。”
司徒宇既然发话,司徒翎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被知秋牵着离开了。
司徒宇走进那灵柩前,细长的眸快速的扫了一眼身着丧服的知秋,见她眼眶微红,面容却是平静,低声问道,“你便是知秋?”
知秋震惊,杏仁眼写满了疑惑,将军怎么知晓她的名字,凝视着司徒宇毫无表情的俊颜,低声恭敬道,“正是奴婢。”
“呵,难为你一片忠心,不枉他身前怜你。”司徒弯下腰,捡了纸钱放如铜盆。火焰迅速的将那土黄的纸钱席卷,空留绚丽。
知秋低着头眼角下一片晶莹,火光中越发明显。麻木的望着不断燃烧的纸钱,未曾作答。
司徒宇的视线随之飘飞的纸灰,落在那口灵柩之上,见已封棺。眉头一蹙,“怎么封棺了?”
身后的玉林小步走出,道,“是奴家命下人封的棺,哥哥是染瘟疫死的,恐疾病散播,故而封棺。”
司徒宇眉梢微抬,打量着玉林艳丽的脸,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突然浮起一抹冷邪。玉林望着这样的司徒宇,心肝不由一颤,疑问道,“难不成不能封吗?”
司徒宇似笑非笑,唇上那一丝上调的弧度,看得玉林胆战心惊,却听他朗声道,“开棺!我曾经答应过他会给他一个交待,他不能死的这样委屈。我要他看着,我是如何取下毒者的首级告慰他的亡灵。”
四下里瞬间一片死寂,针落可闻,下人们面面相觑,多有惧色,却不敢做声。知秋紧张望这灵堂前不断跳动的烛火,心下一片忐忑。
一声令下,有大汉拿着工具从门外进来,眼见着就要开棺,知秋一颗心全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扑身挡在灵柩前头,满面涕泪,苦苦哀求道,“不可!我家公子已封棺入殓,照风俗传言,公子其魂已归阴黄泉,路何其漫长,公子孤身离去,道路何其艰辛。他既已离去,何苦又要扰他,奴婢不愿公子死后亦不得安宁,还望将军看在公子身前的情分上,赐他一个清静吧。”
“开棺!”司徒宇不为所动,冷声重复了命令。
“将军……”知秋固执的挡在那红木灵柩前,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娇小的身体跪在灰白的地上,楚楚可怜的眼深深的望着一旁面有不忍的昭华,声泪俱下,“不瞒将军,我家公子死前恶疮布面,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公子生前蒙宠,对将军感激有加,可怜天生福薄,如今死相不堪,唯恐落入将军之眼,痛招嫌恶。故而,公子死后,入殓置棺,犹以白纱遮面。如今棺盖既已封死,也算遂了公子的遗愿。将军何苦又要开棺,倘若您有一丝怜意,还望成全公子……”言罢,对着司徒宇猛磕头,毫不顾惜自己,一声一声沉闷的痛击声,回荡在死寂的灵堂,灰白的地上顿时染上了血红的印记。
司徒宇被眼前这个看似软弱实则强拗的丫鬟连番忤逆,面色不悦,冷叱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来人……”
一旁的昭华再也看不下去,几步挡在知秋身前,急切道,“将军且慢!”
“……”司徒宇也没料到昭华竟会为这个素未平生的丫鬟出面,眯起的凤眼闪过精光,冷冷的瞥了垂首不语的知秋,原是自己小看她了。
“将军,逝者已逝,开棺见上一面又当如何?今既已封棺,七公子之灵便已安息,可怜他生前之愿,本意使将军常念他的美好,将军又何苦违背,何不顺势遂了他一片苦心。”
司徒宇有些无奈,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那口红木灵柩,最后些不自然的别过脸。摆手撤了招来的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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