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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错爱千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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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庄园内,一片漆黑。

自从两年前离开后,薛少宗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起初那段时间,他连灵州都很少回,长期在外奔跑,即使回来了也从来将这座庄园遗忘了一样,甚至想起来,他的胸口就一阵抽搐的痛。

现在再次光顾这里,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他让其他人守在外面,只让贴身随从推着他进去。

光在门外,他就踌躇了好久,才让人推开门。

很奇妙,这里还是他当初离开的样子,连当初桑榆在院子里弄的花海都还在,只是早已经枯萎,真的好久之前的记忆了,久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烟味。

他知道,当初他离开三个月之后,她就搬离了这个庄园,之后就从来住进来过。

可如今,她会回来这里吗?是因为受了他的刺激?

这里所有的布局都没动过,甚至每间屋子里的灰尘都那么厚,从来没有人打扫过一样。

他一件件屋子逛下来,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难道他判断错了吗……

他渐渐颓败,身体有些撑不住,连续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被这样强烈的失望感包围,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双手撑着额头,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无力感。

过了好久,他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无神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在房内逗留了好久。

房内漆黑一片,月光点点洒进来,难以照亮整个屋子,可他没有一丁点意愿来点亮这间屋子。

因为亮了之后,看到一室的冷清和寂寥,会更让人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痛苦回忆绝望。

在桑榆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他静静的呆了好久,身边没让人跟着,他费尽全身力气的推动轮椅,来到床前。

透过窗外的月光,清楚的看到,这张床居然是干净的!

他的眼眸瞬间睁大,双手紧紧的握紧,青筋暴起。

当桑榆看着出现在她房内的熟悉脸庞时,她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那张面孔,这些天里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中,可渐渐的,她对这张脸快模糊不清的时候,他居然自己主动跑了出来,她很讶异。

揉了揉眼睛,不敢确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薛少宗也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可他也一样,不敢相信,在他失望的准备离开时,就看到了她的出现。

两个人,久久的,谁都没有动。

“桑榆,你还想跑到哪儿去?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疯了!”

他一脸平静的质问,可心里早已五味杂陈。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潸然泪下。

这才迈开脚步,走向他,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微弱的震动,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眼前模糊了……

是他,他来找她了。

她认为这里是她最终的归属,无法面对任何熟悉的人事物,她只想到这里来找她当初最美好的那段爱恋的记忆,可触及的,总是一片颓势灰败,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那么多天里,她就这么煎熬着过来。

饿了,就吃点自己屯的干娘,渴了就去找水喝,不饿,就躺着或者坐在床上发呆,从天亮到天黑,什么事都没干。

“薛少,你终于来啦。”

她这些天,什么都没干,好像就为了想他,为了等他。

可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让人心疼,让人难以抉择。

见到她到现在,他都没法放松下来,心里的某处还是揪得发疼。

他是费了好大得劲,才压抑住将她搂回怀抱的冲动,双手只能无力的下垂。

“你消失了那么久,对谁都没有交代,你这样任性已经让很多人担心了,你知道吗?”

忍了好久,他还是忍不住对她的任性指责道,将他的担心化作了严厉的苛责。

可他知道,他不该指责现在的她。

他很怕,很怕桑榆会真的像他母亲说的那样,他想知道,她真的那样绝望过吗?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很诚恳的道歉,这是她今天唯一一次想到自己可能犯下大错,想要弥补,就被他逮到了,她好像在他面前一直犯错,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

也许,过去他有精力有耐心应付她,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今天他来找她,仅仅只是因为她失踪了吗?

“薛少,你能来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还放不下我,还会关心我?”

她热切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寻找答案。

没办法,她所剩不多的信心里,唯独对他再也不敢自作多情,所以很想要确定他的态度。

“嗯,我能来不就已经说明了吗?”

他不想骗自己,更不想刺激她。

“原来真是这样,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了下来,最近她真的很爱哭。

“我关心你,可是其他人也很关心你,你失踪的这几天,大家都找疯了,尤其我你娘和我娘,我娘还从来没这么骂过我,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任性。”

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所以即使不想刺激她,也不能勉强自己,他只能如是说。

桑榆一愣一愣的,这样过山车的心情,很微妙。

他到底是对她还有感情吗?为什么还会强调别人的关心?

还有,对于其他人的关心,她真的很感激,很抱歉。

“我们坦白的说,你对我还有感情,还是只是如同对陌生人的关心那样,对谁都一样?”

她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倔强,逃避了那么多天,她累了,只想知道最后的答案。

这次,是他给了她希望,所以不算她自作多情。

“只做朋友不行吗?谈感情真的很累。”他的表情冷硬,语气却略带温和,想是在说服她相信什么。

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扯,以前,他从来不相认为男女能做简单地朋友,这样牵扯不清的男女关系,不是他的风格,可是现在的他,也懦弱到这种地步。

他不能太决绝,那样会刺激伤害到她,可也完全没有理清头绪,不想妄自下决定。

向左,还是向右,都像在走钢丝一样,得非常小心谨慎。

她怔然,无语,心碎。

心里压抑的难受,侵袭着她,原来只是朋友啊。

她和她之间,相遇的比安成珏晚,蹉跎了那么久,才能有过一段短暂的时光,可后来那些小心培养的感情也被他们挥霍殆尽,以至于他们逃避了两年。

现如今,她想分分秒秒都守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爱他,不管他能不能康复。

可是,他们毕竟错过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轻易抹掉那些记忆?

薛少,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好爱你!

你能再爱我一次吗?

如果你只想成为朋友,那么我们能从朋友重新开始吗?

她哭了,趴在他的胸膛哭了。

“别这样,别哭!”他努力的拍拍她的肩,想要安慰她。

可哭声渐止后,他发觉到了不对劲,她哭晕过去了。

……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他和她。

一直担心桑榆的柳含烟和薛夫人,在房间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凌晨时刻才回到房间休息。

所以现在,只留下他在照顾她。

看着她睡得很熟的面庞,想起大夫说的话,真是又好笑,又可叹。

“小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疲倦,所以昏睡过去了,估计这几天的睡眠不太好,所以只要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多了。”

原来是累了,所以睡着。

他好担心,她真的是旧病复发,所以晕倒。

拉着她的手,翻过来,果真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浅浅的疤痕。

她疼吗?那时的心情,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他想起来柳含烟的话。

“孩子没了的那头几个月里,也许因为心里太难过,也许因为她在生产中,身体损耗严重,桑榆经常性的失眠,无缘由的痛苦,整个人急迅速瘦下来,整张脸都凹进去了。估计她当时真的是抱着死了算了的决心,可我不能这样放弃她,那个地方是不能再住了,哪儿都有你和孩子的影子,我怕她会疯,所以带她回了凌云寺,寺里的师太是个好人,而且很会开导桑榆,佛经听多了,自然能看开一点。”

他当时听完了,看着她的睡颜,叹了很深的气。

桑榆,我要怎么办?

我到底是低估了失去孩子对你的伤害,我到底又该怎么弥补这些带给你的伤痕?

“少宗,你真的不考虑给自己一个机会,跟桑榆好好谈谈,重新开始吗?她现在很需要你,如果你担心佩玲,我去说。”

这一幕,看在薛夫人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她也就明白儿子并不是真的那么狠得下心,自然懂得把握机会。

薛少宗苦笑,“娘,其实我何尝不想让自己轻松点,可是每次我想开心的过下去时,总会有意外发生,虽然每个人都会遇到,但现在的我,真心觉得累了。”

薛夫人不断的叹气,“就因为你这样的想法,我才想让你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至少会真心对待你,你也不会反感的人,桑榆不是正合适吗?”

“娘!久病床前无孝子,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谁都懂,你也知道照顾我有多辛苦,何必再拖着桑榆一辈子?再浓烈的爱情,到头来都会归于平静,如果凭着最初的热情来坚持这接下来的痛苦,我宁愿开始就斩断这一切羁绊,还我们两人的安宁日子。”

握住母亲的手,郑重的嘱托她。

“娘,所以我拜托你,别再抱有幻想,不能利用桑榆的感情。我也答应你,即使没有这样的人照顾我,我也能自己好起来,就像爹说的那样,薛家没有懦弱的男人,我的手不就慢慢地在恢复吗?我相信我的腿也会站起来,您不用担心。”

她不用担心吗?不,她真的很担忧过。

不过既然儿子这么说,证明他已经想通了,她愿意相信儿子。

难得今天儿子愿意说出心里话,她不能再像昨天那样紧逼,语气缓和道。

“可你们毕竟还相爱啊,桑榆都那样了,还不够证明吗?还是,你现在还对她心里有怨?”

“没有,即使再有怨气,这些年也早没影了,在庄园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早已经不怪她了,有的也只是怜惜心痛。这些年大家都不好过,所以何苦再愁上加愁?”

听到这话,薛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渐渐有数。

……

直到第二天下午,桑榆才渐渐睡醒。

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他推着轮椅向她这里走来,她浅浅的微笑,“薛少,原来你还在啊……”

“嗯,要喝水吗?”他不是没看出她语气里的惊喜,可还是平淡的对待。

她点头,然后看着他颤微微地端过来一杯水,那样子很恐怖,像是下一刻就要泼了一样,有几滴已经洒在她的被子上。

可她依然凑过唇,一滴不剩的将水都喝完。

“你的手恢复的很快。”她欣喜的看着他用手做这些事。

“嗯,我很努力的在练习,刚才还出去提了几斤沙袋练习腕力,结果很不错的。”他侃侃而谈,聊着这些寻常事。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聊着天,所以心情也放缓。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望着外面的天,似乎不早了。

“已经申时了。”她可真能睡。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那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守在这儿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说到底,即使他说了要做朋友,她依然还存着一丝期望。

“嗯,你昨天的样子,吓坏了你娘和我娘,她们照顾了你大半夜,熬不住了,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桑榆,你其实很幸福,有很多人在关心你,包括我,即使过去真的有过不去的坎,现在也熬过来了,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为你娘,为你身边的人多想想。”

她微微弯着唇角,突然很爽快的答复他。

“好,我会听话的。”

他反而愣住了,之前那样的痛苦纠结,居然一夜醒来之后,就看开了?

“你以为这几天我消失后,真的什么都没干吗?我去过你在庄园为孩子做的衣冠冢,过去了这么久,那里还是崭新如初,你很用心,我也知道你对孩子的爱并不比我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喟叹。

“或许真该像你说的那样,我该试着放下,既为自己,也要为了身边人多想想。我会慢慢忘记孩子的事,只希望我们下辈子有缘,还要做母子,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他,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她在笑,即使眼角还挂着泪。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哪儿来那么多眼泪?

薛少宗默默得听她说话,想要抱住她,给予宽慰,可到底还是忍住,难得她已经看开,他们不能再模糊了界限。

想通了,保持这样的心态和距离,他认为很好。

……

桑榆的精神好了很多,就正式搬出了薛家。

做到他们之前说好的,退出彼此的生活,只不过现在,并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这就已经够了。

离开之后,桑榆跟薛少宗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都在努力的过自己的生活,但有些事情和以前不同了。

比如,薛夫人会三五不时的来凌云寺拜拜,然后就直接将她接回薛家,有时候碰得到他,有时候也没碰到,但也无大碍,她通常都是聊到快天黑了,就被送回去。

其实,她跟薛少宗之间没有刻意的回避什么,但也没有故意去注意到对方的变化,往往能遇上就多说两句话,不遇上都不会主动去找的程度。

她渐渐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不用烦恼,特别宁静,当然,如果他跟曾佩玲之前没有那样的关系的话,哪怕是这样过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可他们这样的进度,让旁人看了,着急死了。

总在有意无意的时候,柳含烟或者薛夫人会提到她的终身大事,她都笑而不语。

后来索性有人给她介绍,她从来都是婉拒。

知道自己曾经的事,不会有多少人家能够接受,况且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她一直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仅仅如此。

但长辈的心思她能理解,所以才会一直客客气气的。

当然,她的生活也会逐渐起了点波澜,那点闹腾劲儿除了玲珑,还真没人能这样。

玲珑一个坐不住的性子,经常跑到凌云寺来跟她一起听佛经,真是难为她了。

可她有自己的理由,最近跟关山相处的总是一肚子火气,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不然总是吵架也总归不太好。

桑榆偶尔会笑话她,“他都怎么你了,你每次总这么生气?”

“他粗野无力,霸道蛮横,心急狡诈,嘴皮子还那么利索,从来都得理不饶人,嚣张的很,老是看我就像看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总是他说了算?一点都不尊重我,我们能不吵架吗?”

“哦——”桑榆一脸兴味,“那他这么糟糕,你还喜欢他?”

“哼,我要不是吃素的,他不是诚心想伤害我,却总是惹我生气,我当然得反击,总之别想什么都不做,就让我乖乖的和好。”

笑笑之后,桑榆还是语重心长的劝她,“玲珑,你是个好姑娘,是值得男人爱的,所以才更加喜欢你能幸福,关山那个人我不太了解,可是既然你能喜欢上,就好好珍惜吧,闹别扭肯定更是常有的事,但是不要影响到真感情,不然太不值得了。”

这些话她已经就说过,终归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过成她这样。

玲珑话锋一转,“姐姐,我明白。可是,你跟薛哥哥怎么样了,老这样吊着也不是个事啊,我们都好想帮你们一把,偏就你们自己不着急。”

“随缘吧,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嘛,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听干娘说他也在进行针灸治疗,那个神医据说还找到好药引来入药,正在为他熬药,现在这是一步步向好的方向走,也是好消息啊。”

“可是,你这样拖着,哪天曾家人要是逼婚,薛哥哥要是答应了,你不就希望落空了吗?”

这也是桑榆最不愿听到的事实,可事实真要如此,她又能怎么办?

说好了不再勉强,做回朋友就好。

玲珑可不这么想,她还想起薛妈妈说过的话,于是撺掇桑榆。

“桑榆姐姐,你老是吃曾佩玲的醋,不觉得冤得慌吗?要不也让薛哥哥尝尝滋味?”

见别的男人?她头一个反对。

不说她现在不懂薛少的心思,即使他们相处的好的时候,这样如果弄巧成拙了,也会很伤感情吧?

可为他们着急的人,不光光只有玲珑。

“孩子,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在她娘生辰当天,她一时兴起,花了点心思,学着做了些不同花样的素菜庆祝。

原本吃的挺开心,可这么一桌子菜,只有她们母女还有小陶阿碧四个人吃,总归是冷清了点,每当这个时候,总喜欢热热闹闹的老人就会格外想念全家福的场景。

所以,柳含烟提出这个话题,她毫不意外,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容微僵。

“娘,怎么想起了这个?我不忍心您一个人,一直陪在您身边,不好吗?”

努力控制表情,不想破坏母亲今天的心情。

可当母亲很忧心她的将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可当我百年之后,你总得有个人照顾你,不然怎么让你放心。我知道现在找个合你心意的人很难,但见见总不是坏事,我不强求你能接受他们,但总得让我放心些。”

不知是因为母亲说的伤感,还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偷偷的落泪了。

柳含烟劝了一整晚,她越听越沉重,终于还是答应了。

可哪知,她刚答应,这些长辈连给她喘口气的时间都没给,就急着给她挑人选。

她直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圈套,可她并不排斥。

她见面的第一个男人是薛夫人安排的,似乎这件事她早就在准备了一样。

当初她被从庄园接回来后,在薛家养身体的时候,薛夫人就煞有介事的当着薛少宗的面说过这件事。

“桑榆,你要赶紧好起来,这样子太让人心疼了,我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人珍惜你,照顾你,这样你就不会那么让人操心了。”

当时薛少宗是什么反应?

毫无反应。

她是挺失落的,所以也就没当回事,以为是薛夫人在开解她。

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确定,干娘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在帮她找男人。

太奇怪了,男人叫孟靖远,明明家世不错,样貌也佳,官居五品,还有大把的前程可以奔,怎么会来赴她的约?

聊了一段时间,她也看出这是个实诚人,对桑榆表现的也挺热心,只是,桑榆一直不冷不热。

不光是人的感觉问题,她更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接受这次的安排。

她老实的认为对方可能还不了解她,所以她在聊的渐入佳境的时候,向对方坦诚了自己的过去。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以前的故事,我有过两段感情,跟别人订过亲,不是大家族会喜欢的人选,如果你不想以后有麻烦,可以考虑清楚,再决定是否跟我来往。”

虽然坦诚的内容仍然有所保留,但是点到即止的坦白,主要是为了吓退对方,她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欺骗人,毕竟当初她的传闻很多,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她的经历,这种事迟早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没想到的是,他并不在意,只是淡然的说,“我也不是什么过往都没有,跟我订过亲的人家都比较惨,所以该多想想的人是你。”

桑榆确认了好久,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差点当场笑出声。

她这是碰到了传说中的克妻命的男人嘛?

这样她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他到如今的年龄还没成家,这个年代的迷信有时候真是个要命的东西。

所以既然他都那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两人算是初次的印象都还不错。

本以为会无聊到漫长的见面,倒是有了意外的惊喜。

她回到家里,被母亲提起的时候,她给了很高的评价。

“娘,你放心吧,我没那么不给面子,这是干娘精心为我挑的,我会认真对待,对方人还不错,都没嫌弃我的过去,所以接触看看也还好。”

原本以为母亲会欣慰,可她的表情只是呆愣,然后很牵强的笑。

“那就好,只是对方的人品应该好好看看,不用太着急。”

她只是笑笑,转身回到房间。

……

这之后,她跟孟靖远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见面的气氛却还不错。

他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的闲聊不像情人,更像朋友。

这样的相处让她舒服,却也让她很忐忑。

因为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这样拖下去只会浪费别人的时间。

所以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层关系进行下去,她还在期待什么?难道觉得他会来带走她,阻止她另寻他人吗?

心里很失望,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或许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奢望,对这种结果也就不会有太大的期待。

也许,这场相亲真的只是干娘可怜她,为她做出的选择,之前干娘不也拿这种事刺激过薛少宗,他不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罢了,不该她的东西,就不要妄想。

就在她琢磨怎么给孟靖远说清楚的时候,她遇到了另一个她人生很讽刺的时刻。

谢梓涵和安成珏一同出现在她面前,不知他们为何会在这里,而且更倒霉的事,被他们看到了她跟孟靖远幽会的一幕。

“桑榆,你这是……相亲?”

谢梓涵首先发问,带着一抹看好戏的表情,携着安成珏走到她面前。

桑榆很想无视他们,可奈何他们堵住了前行的路,况且孟靖远也在,他是认识安成珏的。

“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谁都看得出来。

安成珏的神色有些诡异,从见到她开始就没说话,连笑容都吝啬不少。

他今天被谢梓涵拉来看荷花,可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景色没欣赏到,倒是见到了他意外在此刻会见到的女人。

他都怀疑谢梓涵是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做过太多这样很刻意的安排。

全程都很不爽,也没有配合谢梓涵,要不是之前她突然挽着他,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桑榆的境况?他们看着很像相亲,可桑榆不是跟薛少宗好着呢嘛,人都有好奇,我们去问问怎么了,给我点面子。”

他拿她没办法,总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让人无语。

可他还是跟着过来了,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她那么信誓旦旦的要留在薛少宗身边,宁愿成为别人的妾,也不要嫁给他,这让他痛心,愤恨了好久。

听到桑榆这么大方的承认,他更加添堵。

这算怎么回事?她只是放弃了薛少宗吗?可为什么当初那么坚持,现在放弃的这么容易?因为薛少宗而放弃了他的决定又算什么?他还比不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吗?

安成珏是越来越不懂桑榆,她对待感情就这么儿戏吗?

桑榆不管这两人的看法,不想跟他们有太多交集,既然他们一同出现,那就是走到了一起,她只有祝福他们,但是也别来烦她。

“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劳烦让让路。”

谢梓涵装听不见,而且她肯定安成珏也不想就这么错过了她吧。

果然,安成珏很固执的堵在他们面前,面色不豫的问道:“这位好像是孟大人的公子吧?怎么之前很少露面?令尊说你是在钻研律例,怎么有空出来相亲?”

孟靖远倒是实话实说,“家父说的没错,可家父更加关心的是我的终身大事,桑榆姑娘是家父的好友介绍的,见见面也没什么不妥。”

终身大事?他们还真有成为一家的打算?

“桑榆,你呢?你之前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成珏转而问起了桑榆,并且刻意将他和桑榆的关系说的很亲密。

桑榆似乎是向孟靖远解释,又像只是应付安成珏。

“人总会变的,多接触些其他的人也不是坏事,当初跟你说的是实话,现在所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此一时彼一时而已。”

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他就这么成了她的“此一时”。

谢梓涵很不满他现在还能让桑榆影响到自己的情绪,索性想让他彻底死了心。

“那就恭喜你们了,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

喝喜酒就不必了,请他们会很尴尬,况且她都不认为会有这一天。

安成珏依然不死心,想不通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薛少宗呢?

“你当初不是说因为他而放弃了我们多年的感情,那又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放弃他,这样的话,我们被放弃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

索性挑明了关系,他希望孟靖远能看清局势。

桑榆惊愕,他居然当着孟靖远和谢梓涵的面,就这样问了出来,果然是说话不留余地的安成珏。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以为我跟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你我都有了新的生活,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看得出谢梓涵对她的敌意,也就自然清楚她对安成珏的用心,她以前也想过要让谢梓涵不好过,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意思。

面对安成珏的纠缠,她忽然有些明白当初薛少宗的心意。

她对薛少宗不也是这样的纠缠不清吗?他要的是平静,是新生活,跟她一样,所以他当初才会像她现在拒绝安成珏一样,早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吗?

始终不多话的孟靖远早已看清了这些感情纠葛,也看出桑榆此刻的落寞和失望,很义气的就想替她解围。

“安大人,桑榆跟我说起过跟你们的渊源,大家相识一场,不用太伤和气,相比起我跟桑榆,我听说谢小姐跟安大人的好日子也快近了,到时候得先讨杯你们的喜酒喝才是。”

温和的他很会看人眼色,和稀泥的方式化解尴尬的气氛。

更重要的是,谢梓涵对这话很受用。

“好啊,孟大人,到时候一定将请帖送到府上,令尊和你一定要到,带上桑榆更好。”

桑榆的手肘被孟靖远推了一下,才缓缓的吐出,“恭喜你们。”

一句话,让安成珏的所有期待和猜疑全都不重要了。

她的决定,他无法左右,而他未来的路,已经规划好,还有什么资格干涉彼此的人生?

谢梓涵很满意的拉着安成珏离开,并在他的耳畔说了句:“你该高兴,她的男人并不是薛少宗,在感情上你并没有输,只是跟桑榆有缘无分罢了。”

是的吗?他只是在介意他输掉了这份感情吗?

不,他介意的是站在桑榆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但那又怎么样,有缘无分罢了。

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谢梓涵的话来聊以安慰。

最终,她没嫁给薛少宗,在感情上,他没有输。

……

轻呼一口气,桑榆才尴尬的对着孟靖远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孟靖远笑着说:“这只是小事情,但是我说的不是笑话,既然大家都看好我们,我们何不真的在一起?”

桑榆愣了又愣,才明白他这是在示爱?

“你真的要跟我成亲?即使我会让你成为笑柄?”

“那有什么?我成为笑柄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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