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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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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你禽兽不如!”
出自同门,且共同修行三十年,慕容沛对杜云可谓知根知底;然而让她疑惑震惊的是,杜云所用的这种神通显然刚修习不久,威力却大的惊人。
它就像一个由无数丝线组成的云团,剑斩斧剁非但不能破开道路,还让黑云纠结得更紧;更可怖的是,黑云散发着一股腥甜气息,慕容沛不防沾染了一丝黑气,顿时觉得心浮气躁,体内似有热流涌动,不受控制地泛起种种涟思。
到底她也是结丹修士,且在紫云城熏陶多年,心里猛然一惊,慕容沛羞怒交加,一面清叱,抬手在身体外释放青色光幕;同时她从怀里拿出一面青铜古镜,法力催动之下放出一道毫光,黑气与之相触竟纷纷融化,眼看就要被打出一条通道。
此时的慕容,容颜惨淡却透着娇红,心里的悔恨无法形容。之前杜云就曾对她施展过魅惑秘法,后虽被老师化解,却未能去除根源;慕容沛无颜恳请更高层次的老师,这件事就压了下来;此时被这种含有催情之物的黑云所侵,内外交迫,时刻处在神智迷乱的边缘。
“杜云,你无耻!”
一想到那样的后果,慕容沛急火攻心,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杜云!你给我住手!”童埀踩着飞剑急慌慌赶到,老远就亮出嗓门尽力吆喝;只可惜他炼丹的本事不错,说到打架怕是连同阶修士都敌不过,又能吓得了谁。
杜云看都没看童埀一眼,冷哼说道:“原来师妹一直防范为兄,否则的话,为何我不知道,这面乾光镜居然在你的手上?”
“这是师尊所嘱,他老人家早看出你狼子野心,特意吩咐我如此。”
“是吗?那可太可惜了,师妹你怎么没看出来?”
杜云阴阴一笑,说道:“有宝镜也没用,为兄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通,什么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说着话,他在胸口疾点数次,同时大口一张,竟喷出一团蓝汪汪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气体。吐出这口气体后,杜云的眼神略有暗淡,一双眼珠竟变得血红,死死盯住慕容沛的身影。
发生异变的不知他的眼睛,此时的杜云,竟眼睛变得有些不似人形。他的头颅越发尖利,声音沙哑且带着丝丝的杂音,尤其让人震惊的是,每说一句话,他都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一舔鼻子,仿佛在感受空中的美味来源一样。
这分明就是一条蛇!
“什么道院,什么天地之力,什么教化天下!我杜云身负奇缘,数月修习可抵之前数十年苦功;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通!”
随着杜云疯狂的嘶吼,黑云在其所喷吐的气体凝聚下,以那些斑斓之物为核,构成无数条五彩巨蟒;一条条巨蟒狰狞吐信,从四面八方朝慕容沛猛扑不止。那面古镜的威力虽然惊人,奈何它在慕容沛手里却不能发挥出全部威力,毫光击中巨蟒,虽可造成伤害,却不能如刚才那样灭杀与无形。往往都是受创即走,在黑云里滚动一番便复原如此,再次扑了上来。
慕容沛一时手忙脚乱,拼命催动法力抵抗;所幸的是,那些巨蟒实力大增后反像有了灵智,不再如之前那样亡命。否则以慕容此时的状态,怕是她连一时三刻也难以支撑得了。
“怎么样师妹,仙子传我这道神通如何?为兄才修习了十几天,就将你逼到如此模样。假以时日,什么何问柳、萧十三郎之流,哪一个是我的对手。”
胜券在握,杜云也不着急催动毒蟒,而是耐心地感受着操控之道,一面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是自得。事实上他自己清楚,施展这些毒蟒代价何其之大,只是想到拿下慕容之后的收获,倒也不再计较罢了。
“蠢货!”
空中传来一声大喝,童埀忘记了他不是十三郎那样法体双修,竟双手持剑如炼体士的战斗那样,当头朝杜云猛劈。
“胖子,你快走!”慕容沛惊惶中看到这一幕,心头顿时涌起绝望。
数月朝夕相处,不管她对童埀印象如何,对其脾气的了解都可谓深厚;慕容沛知道,童埀这憨货名副其实,平时虚荣粗鲁且胆小如鼠,犯了拧劲儿却会对一切不管不顾,完全换一个人。换个说法,他就是个二愣子!
眼下就这样,明知道多一个他没有任何作用,胖子却好像发了疯一样,摆出亡命的架势与杜云对砍……
真要能对砍倒也好,问题是,谁理你啊!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给我留下。”
杜云轻轻抬抬手,一条毒蟒嘶鸣中转身,数丈长的身躯如绞索一样,将那个气势惊天、宛如万军不可敌的庞大身躯裹在中央,轰然落地。
这一幕实在太荒诞了,就连杜云都有些愣神。他不认为童埀敌得过一条毒蟒,可也不至于这么不堪,甚至连挥剑的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缠成一坨,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胖子!”慕容沛倒没想那么多,急忙想要解救,却被其它毒蟒死死缠住,哪里分得出身。
“好一副情深意重,啧啧,为兄都要为你们感动了。”
杜云走到童埀面前,认真地打量着他,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
血气之勇一旦过去,童埀顿时恢复胆小怕事的本性,憨蠢痴傻的目光看了看杜云,怯怯地扭过头,哭丧般说道:“我不会打架。”
“……”
两人同时一愣,杜云仔细一看才发现,童埀的眼睛一直盯着慕容沛的方向,竟似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十三少爷,很快就能赶到。”
童埀根本不知道杜云的脸色变成什么样,犹自朝慕容吆喝道:“撑着点,等少爷来了再要他好看。”
“……”杜云望着这个死胖子脸上的那堆死肉,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慕容沛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你呢?”
“我?”
童埀下意识接了句,低头一看,脑袋正好与毒蟒的脑袋碰到一起,那两只阴寒的眼仁,仿佛要射到自己心里去一样;一人一蛇对视半响,忽然响起一声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大叫。
“我的妈呀!”
下一刻,一坨肉球般模样的物体在地面剧烈翻滚,碾碎无数乱石杂草,撞坏无数灌木荆棘,中间还夹着诸如“我的娘啊!”“走开!”“滚!”之类的咆哮,又像是哭喊。
一时间,本就迷乱的荒亭周围飞沙走石,狼烟阵阵;不知道的人看了,怕是要以为有两位绝顶大拿再次争斗,不敢靠近一观。
说来也真怪,刚才胖子在那条毒蟒面前全无招架之力,若不是杜云存心留他一条命,怕是直接将他吞到肚子里。此时童埀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体被毒蟒缠住还能一路挣扎,看样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胜负都在两说之间。
“停,停下,给我停下!”
杜云好悬看傻了眼,连连怒喝都不能让胖子、或则毒蟒安分下来,最后不得以从慕容的战团又抽出一条毒蟒,两相合一将童埀真正缠了个内三层外三层,这才稳了下来。
再次走到童埀面前,杜云二话不说,直接在那张肥厚酱紫越看越令人生厌的胖脸上抽了一掌。
几颗和着鲜血的牙齿飞到空中,杜云冷冷说道:“听好我的话,你来做什么?”
童埀仿佛被打傻了,痴呆的目光看着杜云,吭哧半天才说道:“你刚才问过了。”
“……啪!”
杜云楞了一下,挥手又抽了胖子一掌,一字字说道:“我问你,你就要答。”
许是被蛇勒得太紧,童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目光痴痴呆呆地望着杜云,他说道:“我来给师姐送别,还有替十三少爷传个话……”
“不用说了。”杜云站直身体,目光转向慕容。
宝镜散发出最后的光彩,在愤怒不甘中坠地,慕容沛面色惨然地望着这边,束手就擒。
童埀此时反倒不再看那边的情形,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不用说了呢?”
“我只是让你明白,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照样去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杜云迈步走向慕容沛,冷冷说道:“你想拖延时间等萧十三郎,恰好我也想。”
童埀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兴奋大叫道:“那好啊那好啊!打了半天你也挺累,大家坐下来聊聊天,一块儿等好不好。”
杜云脚步不停,不屑摇头说道:“胖子,你炼丹或许有一套,要说演戏……”
“演戏,演什么戏?我没演戏啊!”
童埀眼里浮现出绝望的神情,颤抖的声音大叫道:“你给我过来,你看看我,你这个没胆子的龟孙子……你给我过来……你……住手!”
“嗤啦!”
裂帛之声响起,童埀望着那暴露于空气中的洁白,死死闭上双眼。
杜云探出枯干的双手,用力拧捏着那两团软绵,阴柔的声音说道:“师妹你想不想知道,为兄到底修习的什么功法?”
“我知道,你已入魔。”慕容沛冷冷回应道。
极度的屈辱,慕容沛反倒平静下来,就连体内那股躁动的火焰,也被她生生压制下去。以她的修为实力,原本不至轻易便落败,之所以如此,是因她宁可将放弃法宝操控甚至降低修为的代价,也要强行将身体里的那股气息逐出。
正对着杜云鬼火般的眼睛,慕容沛淡淡说道:“现在的你,不再是我的同类。”
第246章你不是我的同类(二)
“想说我不是人?”
舔了舔鼻子,杜云叹息说道:“师妹到底太过单纯,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们还有做人的资格?”
“被道院驱逐,可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为兄断定宗门已经派出人手,要抓住你我问罪……”
杜云凑到慕容耳边,悄声说道:“他们会杀了我,也会杀掉你。”
耳边仿佛一条毒蛇徘徊,慕容勉强压制住寒栗欲呕的感受,冷漠说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杜云的身形凝固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叹息说道:“师妹说得对。”
说完这句话,他张开口咬住慕容半边耳垂,然后甩头。
半片耳轮带着皮肉被撕下,空中一串血珠飞溅,几滴鲜血滴落在胸前,延着两团高耸无声滑落。
“不!”
听到慕容的恐惧多过痛苦的闷哼,童埀忍不住睁开眼,刚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肥胖的大脸抽搐着,疯狂大叫起来。
“杜云!你这个龟孙子养的阉货,有种冲我来,童爷身上肉多!”
黄昏,落日,荒野,被巨蟒缠绕的裸女,同样被巨蟒缠绕无丝毫反抗之力的救助者,所有的一切共同组成一幅凄艳的画面。
杜云望着这副画面,心底里最最残虐的欲望被勾起,嘴角弯起一道快意的弧线。
“你的肉太臭,本座不喜欢。”
凝视着慕容的胸前,杜云头都不回,淡淡说道:“至于我是不是阉货……你很快就知道。”
雪一样的莹白,留下两条胭脂红,显得格外惨厉,也格外能诱发人的欲望。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师妹。”
他细细地嚼着,极为认真地将嘴里的血肉吞咽下去,而后说道:“所以,在拿走你的元阴之后,我会吃了你。”
慕容沛死死闭上眼,让自己不去想那道阴冷却显得异常平静的话语所包含的意味。
“师妹是喜欢我的,这个我也知道。”
杜云不知想到什么,感慨说道:“不然的话,师妹老早就可以选择自杀。所以说,师妹虽然嘴上骂的凶,心里依然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是要看着你死。”慕容沛咬牙说道。
“是吗?那恐怕要让师妹失望了。为兄此来,固然是为了师妹你,更重要的就是要找机会杀死萧十三郎,还有……这个蠢货。”
抬手指着童埀,杜云眼里闪过快意,说道:“师妹你看,这个胖子对你痴心一片,竟似比为兄还要真诚。为兄特意没杀他,就是要让他亲眼看到你我合体的过程,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感觉是不是很好?”
说着话,杜云伸手探向慕容腰间,惋惜说道:“只可惜,为兄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只好把你完完整整地吃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世都不分开,永远都在一起。”
手掌微微用力,杜云的声音渐渐粗重,喘息着说道:“到那时候,师傅就可以在我的身体里,天天看着我;看着为兄如何光耀宗门,如何称霸天下,如何将……这个早该被一把火烧掉的道院化为灰烬,好不好?”
腿股间如有几条湿漉漉的毒蛇攀爬,且愈来愈向深处进发,慕容沛脸色惨白如纸,心也沉到了谷底。
虽然经历不少波折,但在总体上讲,慕容有宗门庇护,仍属于那种一路顺风顺水修炼过来的修士。她可以将残毒驱除,却无法抑制从灵魂中升起的绝望;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怖,她虽竭力告诉自己要坚强,又如何能控制得了。
身体不停颤抖,她只能徒劳地望着天空,眼泪不争气地溢出。
“我宁可挖掉这双眼睛!”
“那可由不得你。”
杜云喉间兴奋地嘶吼,将身体靠上去;他伸出长舌,贪婪舔食着慕容面孔上的眼泪与鲜血,仿佛一只蠕动的肉虫。
“不过,既然师妹这样说,为兄答应你,不吃掉这双漂亮的眼睛。”
“我会把它们带在身边,一直看着我!”
杜云心里无比欢愉地想着,嘴里极其愉快的喊着,正要奋起直捣黄龙,身形突然凝固。
……
风向变了,周围的杂草灌木,荆棘密林通通倒向身后;仿佛有一股力量让他们恐惧,需要伏低跪拜。
天空的鸟儿在飞、地上的走兽在跑,水里的虫鱼乃至地下的虫蚁,通通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仿佛有一股力量让他们恐惧,需要远遁逃离。
一声桀骜寒冽的清啸冲天而起,声音中包含着极致的狂怒肃杀,透出前所未有的暴戾血腥。云层因震撼而溃散,大地因震撼而颤抖,天地间的风为之引动,仿佛感受到某种来自冥冥中的召唤,即将如火山般爆发。
一道白线,延着笔直的轨迹自天外而来。
人未到,声已至;剑未到,杀意已临。
声音中带着警告,更待着绝杀的欲念,如狂涛翻涌,席卷周围的一切。
童埀的咆哮停歇,愕然后为之疯狂大笑,随即又嚎啕大哭。
“来了,来了!”
慕容背对着风的方向,看不到那条快速临近的白线,却能听到那道龙吟般的怒啸;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微讽的声音朝杜云说道:“他来了。”
“闭嘴!道院不涉世事,他既然来了,那就和你们一起死!”杜云厉声大喝,挥手将两人法力封住,又从怀里拿出早已备妥的阵旗布置在周围。
做完这一切,杜云抬头望着天边,望着那条呼啸而至的身影,眼中生出几分亢奋,默默念着。
“这是雪耻之战!杀了他,我就是岭南第一修!”
……
荒亭古道,如血的残阳映照下,杜云一手扣住童埀的脖子,一手拿着阵盘,俨然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离他不远,慕容沛近乎全身赤裸,被一条毒蟒牢牢捆缚在支柱上。她的一只耳朵被撕烂,胸前两条尚未干涩的血痕,延着洁白娇躯蜿蜒向下,抹出几许花蕾吐蕊的凄美。
风吹过她的身体,慕容背对夕阳,身体周围有一圈橙红色的光晕,与那身乳白交相辉映,直欲刺瞎人眼。
这是十三郎所看到的画面。
“萧十三郎,可想救人?可敢入阵,可敢与我一战!”
这是十三郎所听到的声音。
“打赢我,我死,他们也会死;打不赢我,连你也要死!”
这是十三郎感受到的恨意与决心。
“四象绝杀,起!”
随着四道毫光乍起,小小的凉亭变成一座牢笼,四面呈现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道虚影,狰狞咆哮。与此同时,杜云咬牙再吐一口精血,黑云随之大盛,十余条凝若实质的毒蟒昂首吐信,齐齐扑来。
这是十三郎面临的杀局。
……
跳马涧,苦卫盘膝而坐,干瘦的面容平静无波,默默诵念经文。
天边清啸声传来,苦卫白眉微蹙,凝神分辨。
“此子为何提前离开?”
稍后他便站起身,双掌合十肃容说道:“既然离开,当诛之。”
枯干的身躯拖着两条沉重的铁链,苦卫徐徐朝某个方向前行,看似不快,实则每一步都迈出极远。看上去,竟好像大地被缩短,距离被捏合一样。
……
一座野山坡,两人一头驴。
灵机与大灰跟在十三娘身边,神色恭敬中透出焦灼,显得甚为复杂。
“我得去。”大灰说道。
十三娘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灰两条前蹄刨着地面,再次说道:“我得去。”
十三娘微微皱眉,说道:“你敢坏我的事?”
大灰说道:“同门不得相争。”
十三娘怒道:“你敢拿门规压我?”
大灰沉默下来,灵机见状赶紧插嘴道:“师姐息怒,毕竟大家是同门,再说三十三与那小子相处日久,难免会担心。”
十三娘冷冷地望着他,说道:“你是在提醒我,不可谋夺师弟气运吗?”
灵机干笑两声,却不肯在退让,说道:“之前大先生吩咐过,可以相处,但不可强取。师姐来的时候,想必也听过类似的话。假如师姐一意孤行,因一个未有定论的人选与道院闹出事情来,怕是……”
听了这番暗含警告的话,十三娘没有发怒的意思;她只是微微一笑,虽隔着面纱,亦能令百花失色,春意羞惭。灵机眼前一阵恍惚,连忙低下头。
“山君门下,上知下,下不可知上。本座破例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可之用意何在?”
未等一人一驴回答,她自己接下去说道:“三十三并未与其签订魂约,本座所为岂能算抢夺?若尔等敢与我争,本座杀了你们也不为错。之所以通知你们,就是不想你们因此受到牵连;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想与我争执。”
灵机大灰相顾默然,均想着魂约一签等于将生死交付给对方,而且是生生世世无数轮回,哪能那么随意做出决定。
十三娘看出两人的想法,不屑冷笑道:“谁告诉你们,本座想夺他的气运?”
灵机目光闪动,试探道:“师姐的意思是……”
“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孩子,纵然完整吞掉,又能带来多少好处?难道你们以为,本座会为了他,不惜毁去一具不错的灵奴。”
大灰听得云里雾里,正想询问,却听十三娘说道:“本座现在要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东西;放心吧,该出现的时候,我自会让你出现。”
人与驴,同时沉寂。
……
毒蟒迎面扑来,十三郎的目光依然平静。
当他看到已成陷阱的荒亭,看到面孔被憋得通红想要大吼的童埀,微微皱起眉,随后目光穿透黑云,落在慕容的娇躯上。
他没有闭眼,也没有转身,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仿佛两条锐冽的直刀,破势欲出。
他没有降速,方向没有歪斜一丝,延着那条笔直的轨迹,冷漠前行。
“我会杀死你,马上。”
第247章你不是我的同类(三)
黑气漫卷,所过处草木尽皆枯萎,生机断绝,一片腐朽的景象。黑气剧毒却含有催情之效,纵可压制也难免分神,最终难以两全。
更有毒蟒隐匿其中,吞云吐雾,时刻择机而噬。
毒蟒是杜云的神通所化,本该无形无质,然而不论是慕容还是童埀,身上都有一条毒蟒缠绕;腥臭的蛇信在两人脸上的婆娑,无论气息还是那种冰冷的感觉,都显得无比真实。
如果它们是真实的毒蟒,这样的神通,该达到何种层次?
十三郎没有考虑这些,他来不及,也不屑于那样做。
管它是真实还是神通,杀了就是。
人进有风起。
……
风起于天地,生于旷野,聚于冥冥中的召唤。
云层的风来了,推动层叠如锻被的云朵自周围而来,聚于一人之手。
水面的风来了,蕴含着清河独有的清凉与寒冽,凝与一人之手。
山间的风来了,送来千年古树的沧桑、万年顽石的古朴,也送来粉嫩新芽的鲜活,翠松苍柏的坚狠,握于一人之手。
天上有风,地下有风,枝头有风,花瓣亦有风;就连那推动黑云前行的莫名之力,其内也有风的存在。
丝丝缕缕,片片团团,和风微风轻风细风,八方四面合聚在一起,成为一道咆哮的飓风!
飓风呼啸,卷起飞沙卷起乱石,以荡涤天地的气概飞旋。十丈之内,只见一片昏黄与暗沙,不知其内风景,将是如何绝美。
一条条银芒在风暴中闪耀,好似一个个欢悦的精灵在跳跃,黑气尚未与之接触即出现溃散迹象,毒蟒被其击中,立时鳞片横飞化做黑气再化做虚无,惨嘶连连,退避不迭。
退?无路可退!
每有毒蟒临近,飓风中都会弹出一条红色厉电,一伸一缩间,毒蟒竟好似婴儿遇到巨人,完全没有挣扎的力量。在那道闪电之中,它们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压力,仿佛那是自己的死敌!不,是自己的祖先也要退避三舍的天敌!
这种压力下,毒蟒十成本事发挥不到三成,原本就无法与之比较,此时更是大败亏输,丝毫兴不起与之争斗的勇气。
数十米宽的飓风席卷而过,以横扫一切的态势黑云中扫荡;片刻之间,十与条数丈长的毒蟒被清理一空,余下那些黑气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且持续消亡之中。
飓风中传出叹息似的叫声,似快慰又似不满,好像在埋怨,为什么毒蟒的数量不再多一些,让本尊一次吃个痛快。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毒蟒每失去一条,杜云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十几条毒蟒连续被杀,杜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面容癫狂。
“你不是炼体士!你是修士!你居然是修士!”
……
十三郎是修士?这个笑话很可爱!
杜云似已忘记了道院的规矩,十三郎本来就是修士,何曾有过第二职业?
他真正想不通的是,十三郎凭什么拥有如此威力的道法,还有那个不知为何物的兽宠,怎么能像吃糖果一样,把他那些连结丹修士都不敢轻碰的毒蟒全部、一次、贪婪而毫不留情的吃光。
这就好像拳台上面临强大的对手,本以为自己提着菜刀上场可以威风一把,结果对方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直接从裤衩里拽出两把机枪。
何等荒谬,何等可笑?又是何等绝望?
事实容不得杜云多想,天心蛤蟆的余音未落,飓风已将黑云扫荡一空;十三郎没有片刻停顿,直扑向那根立柱。
立柱之上,慕容沛赤裸着身躯,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惭与不安,冷漠的目光看着杜云。
“我说过,要看到你怎么死。”
“你做梦!”
杜云愤怒咆哮着,嘶声呐喊着,用最有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屈与顽强。
“要看我死,你先去死……”
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阻止了他的话,杜云明白自己已经伤了内府,心中虽然愤恨恐惧,依不忘朝毒蟒下达指令:杀掉慕容!
指令发出,杜云随即朝阵盘中灌注法力,四象阵法随即被激发。
“你们都给我去死……”
这一次没有什么干扰,杜云却楞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立柱的方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只硕大的蛤蟆以虎踞龙盘之势坐在那里,两只爪子扯着那条比它大几十倍的毒蟒,正津津有味的大口吞咽。察觉到杜云惊异而恐慌的目光,天心蛤蟆扭过头,朝他笑了笑。
“呱呱!”
“噗!”
杜云再喷一口鲜血,神情愈发委顿,眼中终于浮现出惊恐不安的神情。他能感受到,身边仅存的毒蟒正胆战心惊的发出请求,请求他将其收回体内,不要在面对那个瘟神。
至于慕容沛,十三郎没有回避她的裸体,直接伸手按在其丹田,磅礴的法力倾泻而出,随手便将杜云留下的封印化解。
恢复了法力的慕容,虽然没有宝物可用,却不再是一个彻底的包袱。十三郎随手取出一件长衫递给她,转过头专心对付那几只阵灵虚像,再不理会。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一副慢条斯理的摸样。其背后却几道撕裂的伤口,周围血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从头至尾,十三郎没有说过一个字,甚至,看都没朝杜云看一眼。
……
真正给十三郎造成阻碍的,还是那个四象阵法。杜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套阵器,威力大到不可思议。那几条神兽虚影明明没有实体,却能如真正的妖兽一样攻击,造成如刀剑一样伤害。十三郎存了轻视之心,险些酿成大祸。
早在落灵城的时候,十三郎就拥有超二星战灵实力;得到炼宝诀之后,他勤修不缀;三年下来,此时的肉身怕早已超越三星、甚至四星。
这样的强度,普通法宝怕都已难伤其分毫,周围又有风盾呵护,真如铜墙铁壁一般;因此在闯阵时,十三郎完全没有理会那几只虚影的攻击,一心想先把身处险境的慕容救下。
他不担心那条毒蟒,超四阶天心蛤蟆如果连一条毒虫都解决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上古血脉!假如杜云拥有十几条堪比天心蛤蟆的毒蟒,怕是与元婴也可一战,那不是成了笑话。
十三郎真正顾虑的,是杜云有没有在慕容体内留下什么阴毒手段;毕竟十三郎自己经常制作人肉炸弹,难免以己度人,需要早做防备。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慕容安然无恙,十三郎自己却险些因大意而遭受重创。此时转过身来,他才真正打起精神,全力与那几只虚影周旋。
“四象联杀,诛一而尽毁。我来挡住三灵,萧兄只要集中全力灭掉一只,此阵可破。”
“你……”
十三郎没想到慕容还懂得阵法,不觉有些诧异,正想说你受伤未愈,却听慕容催促道:“萧兄放心,慕容自有分寸。”
略顿了顿,她说道:“胖子……还在他手里,请萧兄尽快破阵。”
“好!”十三郎答应一声,身形随之暴起。
他不知道慕容有什么办法拖住三大阵灵,但他明白时间拖延不得;慕容既然这么说,十三郎就需要抓住机会,速战速决。
带周银芒的飓风再起,十三郎全力将四灵逼退,随即如一道青烟飘身而进,目标直指那只威力最大的阵灵:朱雀!
四大神兽若论实力,怕是很难分个高低。当然,这里说的是真正的神兽,像眼前这种虚幻之影,怕是连神兽万万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然而在与其厮杀中十三郎发现,有可能对慕容造成最大威胁者,莫过于这只朱雀阵灵。
青龙霸道、白虎刚猛、玄武厚重,无一不是偏向肉搏。慕容要么有什么办法都能对付,要么一只也对付不了;反之朱雀主要依赖火攻,那种火焰连十三郎也觉得警惧,不得不多做些思量。
事实验证了他的想法,重获自由的慕容沛展现出其应有的实力;她将仅存不多的法力催动到极限,身体与陀螺般旋转,转瞬间化作一团如烟雾般的虚影,并迅速扩散开来,将其余三大阵灵同时包裹其中。
表面看上去,四象阵中好像出现了第五只阵灵,其中四只纠缠在一起,唯有朱雀与十三郎正面相搏。
……
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奇妙,与杜云厮杀的时候,慕容沛被毒云包围,束手束脚根本无法也不敢展开这种神通;然而到了现在,原本身为鱼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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