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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5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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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兴奋,紧张,明知打不过仍需一试,尽量摸清对方弱点,死也要为下次铺路……剧本按照正常规律发展下去,玩家终有击败BOSS的时候,得到大量经验与宝物。
诸如此类的念头不断生出,按都按不下。
“不会是梦吧?”
荒唐想法,无法自控,两大仙人的面孔渐渐虚幻,十三郎不知不觉沉迷其中,直到耳边再闻人言。
“傻孩子,仙凡有别,望之如问道天声……你还小,不能这么看啊。”
血魂子和蔼的面孔重新变得清晰,稍带点无奈神情笑着说:“你呀你,做过不少了不起的事情,但也惯出一副好胆儿。”
如果说之前是暗示,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的警告,血魂子用“惯”字提醒十三郎:您之所以能够活着站在这里,主因非在自己能活,而是别人不杀。
灌顶惊雷,十三郎心头微寒,闻之猛醒。
“现实不能重来,生命只有一次。”
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十三郎趁机最后“打量”一次两大仙人,终于有所发现。
的确有所不同。
血魂子身形偏淡,衣袂飘飘如云团欲飞;古帝那边更加沉凝,帝冠王袍衬得气势巍峨。
十三郎知道这是功法——对两人而言是“道”的差异所导致,但在内心深处,他恍惚觉得这就是自己寻找的东西,并且不由自主地想到两个字。
真,假。
十三郎把它们牢牢记在心里,之后开口。
他先瞪血魂子一眼,说道:“若非燕舞姑娘的面子,骂死你。”
血魂子呆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十三郎再朝古帝抱拳言道:“谢谢给我时间。”
这句话说得极为诚恳,古帝也不禁为之一愣,好在血魂子的遭遇让他有些准备,冷哼说道:“上来做什么?”
十三郎毫不犹豫回答道:“劝架。”
什么叫童言无忌?
这就是了。
听过回应,两大仙人相顾莞尔,连古帝脸上都流露出些许无奈笑意,不含讥讽,越发觉得有趣。
古帝说道:“凭什么。”
平淡声音,连问的意思都没有,充分传达帝王不屑,血魂子罕见表示赞同,频频点头说道:“是啊,你凭什么?”
十三郎早已所料,朝双方说道:“凭我比两位看的透彻。”
这话何其狂妄。
古帝不屑说道:“不要以为见过金乌就明白一切,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血魂子态度比较婉转,好奇问道:“你看透什么了?”
十三郎认真回答道:“得失。”
血魂子想了想说道:“谁的得失?”
十三郎看看血魂子,再看看,古帝,最后看看周围四方回答道:“你,我,他,还有大家。”
血魂子微微一笑说道:“那岂不是全被你看透了。”
这句话应该是嘲笑,但从血魂子口中讲出来,更像长者面对调皮后辈的无奈,难生愤懑。
十三郎平静说道:“容我请教两位几个问题。”
不等反驳亦或拒绝,十三郎继而说道:“两域战争并非由您推动,对不对?”
血魂子脾气极好,欣然说道:“无聊之事,老夫没兴趣、更无时间。”
十三郎说道:“也就是说,今日在场修家的死活,您其实一点不在乎,对否?”
血魂子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十三郎继续说道:“燕舞姑娘的使命就是您的意志,不管古帝想做什么、有没有可能达成,您都会监督、阻止其所为,打击他、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其杀伤,对否?”
血魂子有点不高兴,沉声说道:“当然。”
十三郎诚恳说道:“您已经做到了。”
血魂子转了转念头,才明白这句话所指。
十三郎又说道:“您想借机重创古帝,心情可以理解,可惜您的帮手——我们这些人太弱了,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血魂子暗想这是实话,几万人、万里兵,还有楼兰圣女都不怎么争气。
“我们会成长,会变强,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视古帝为敌。今日闻道,相信会有人因此明悟,修为突飞猛进,并拿您们做榜样,做目标追赶。所以您只要耐心点,等一等,将来还有机会。”
十三郎说道:“之前已经试过了,不管是斗道还是斗力,您们俩个旗鼓相当,打起来胜负未知;但若真打起来,这里的人肯定死光,其中也包括我。”
十三郎说道:“您们活了那么久,朝夕、义气之争实在没意思,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您好我好大家好,如何?”
血魂子感慨说道:“当着古帝的面说这样的话,你的胆子可真大。”
十三郎平静说道:“没事儿,我会给出解释。”
血魂子犹豫说道:“提议不错,我的这位老友似不甘心。”
十三郎挥手说道:“大哥别生气,我和他谈。”(注)
血魂子为之愕然,暗想这个小家伙真是……这般理所当然。
……
“两域战争有你的因素,但非由你推动,对否?”
“今日在场修家的死活,你并不在乎,对不对?”
“君无戏言,说杀便杀不容违背,意志不能体现会有反噬,有血魂子在,这个亏你吃定了。”
“可你也有收获,很大很大,比吃的亏大多了。”
“知道楼兰圣女下落,心结得到解放——是你自己说的。”
“血魂子现身,对你而言去一隐忧,相信有了这一次,他再想追踪你的足迹会很难。”
“接下来,只要抓住机会调理心境,兴许就能迈过关卡,摸到一直没能摸到的坎儿。反之血魂子那边,你亲自确认他受了伤,百年未复——也许再过几百上千年也难恢复。”
“正因为如此,血魂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全功而退,今日非阻止、让你留点遗憾不可。”
“再有我们,弱归弱,多少还有点力量。实话说吧,判官还有大招未用,狂灵地还有绝杀一击,几万修家也不是吃干饭的,将死关头可以自爆,宁死不让你杀死。”
“平时你可能不在乎,眼下情况不大一样,除非你真的有把握、击败血魂子的同时面对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不受一点伤。”
“如此情形,难道不应该及时抽身,退半步、为将来可以大步前进?”
与对血魂子时的方式不同,十三郎一口气把理由对古帝讲完,最后仍是那个提议。
“之前已经试过了,不管是斗道还是斗力,你们俩打起来胜负未知,这里的人肯定死光,其中也包括我。”
“你们活了那么久,朝夕、义气之争实在没意思,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何?”
第1593章莫言性,请珍惜
听完十三郎的一番话,古帝陷入深深沉默。
沉默代表心动,同时意味着犹豫,古帝有些拿不定主意。
分析道理,权衡利弊,把能够促进协议达成的部分强调夸大,把可能影响协议达成的部分缩小、或干脆摘出去,这是劝架时候无法脱离的窠臼;十三郎所讲的内容,古帝与血魂子都能、且早已想到,甚至想的更多。
十三郎没提到、或故意漏掉一些事,古帝不仅要承受意志反噬,还中了咒,受了伤,楼兰圣女既然活着,最牢靠的法子当然是杀死她。再有,放下心结对古帝确有帮助,然而今日失言、失算而且遭到几重挫折,何尝不是另一种心结。
十三郎把要说的内容从两人内心挑出来,摊到面上,仅此而已。非要找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把自己摆的高些,以相对平等的姿态讲出那些话。
有点可笑,有点可爱,还有点可怜,然而人人都明白,此举称得上难能可贵。
相比其他人,古帝知道更多,想的也更深;他认为这不仅仅只是勇气,还是十三郎坚定道心的方式,最有可能是他的小算盘,试图给自己下个小小的套。
劝架的确是劝架,同时带有反击意图,只看古帝想不想,会不会想,想不想得到。
古帝想了,想到了,因此有些惊讶,有点犯难。
……
沉默的古帝专注于思索,浑然物外,不知不觉,那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下方修士纷纷从迷乱中醒来,先后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事。
意识到才觉得可怕,四望周围,到处都有彻底迷乱的人,他们疯疯癫癫,痴迷惘然,犹如行尸走肉般做着自己认为骄傲、实则毫无意义的事。这样的景象比任何战场都惨烈,比任何话都更有说服力,于是很自然地,醒悟过来的修士们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散去,试图在猛狮打盹的时候溜走。
“啊,啊啊啊!”
远处天空,红面老者翻滚哀嚎,几乎将自己撕成碎片。翻着翻着,其体内突然爆出一团银色光芒,急慌慌如丧家之犬般逃向天际。其身旁,还有几人与之相仿,各以独门道法逃离这片令人痛彻心扉的星空,头也不回。
过了一会儿,红面老者所化的那团光芒远遁万里之后,突然闪了几闪,发出一声怒吼。
“给老夫爆!”
随着话音,原地那具不成人形的肉身轰然自爆,掀起一股波及千里的飓风狂潮。
然而……没有人理会。
除狂灵地上有几个人朝这边瞥过几眼,战场之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大能,还有天空那两个超级强大的存在,竟好像没看到这里发生的事,不予理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伪装加上苦忍,红面老者等到复仇的机会,原以为能够让所有火焱修士陪葬。至于他自己,能逃则逃,实在逃不了也无所谓,反正经过适才重创,已很难有机会复原。
涅修自爆,放在平日该死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红面老者的真正意愿是将那里的宁静打破,使得那场灾难继续。
可是……
“你们这种存在,竟然听从小儿安排!”
天际远方,银光中红面老者身形重现,怒发冲冠,神情难以置信。凭借神魂的最后牵引,他能清晰地看到战场处的情景,绝望之中忍不住抬头,朝天空不甘嘶吼。
“你们这两个废物,睁开眼睛看一看,人都跑光了……”
“不知敬畏,其心当诛。”
血魂子冷漠声音自天而降,直入红面老者灵台,生生将其魂魄击溃,震碎,半点无存。残碎身亡的最后时刻,红面老者留意到与自己同时逃走的罗桑同伴下场类似,无一能够真正逃脱。
世界变成黑暗,最最纯粹的绝望自心头生出,红面老者不再愤怒,只余下不解。
“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
与前次质问不同,红面老者不再纠结于天上两人为何不醒、与他们为什么愿意听从十三郎的安排;如今的他只觉得奇怪,原来血魂子一点都不像表面那样和气,与古帝一样不容冒犯。
可是不对啊!今日今地,最最不恭敬的当数十三郎,为何他可以侃侃而谈,自己不能放一个屁!
什么不知敬畏,什么其心当诛,这是神仙应该说出来的话?难道他们会在这场战争中持有立场,站在某方身后?
不可能!
将心比心,红面老者坚信自己的这个判断没错,就好比凡间两国对垒,他难道会支持某一方、不惜亲自出面?
那还打个屁啊!
“痴愚之人好做兵,果然如此。”
叹息传来,血魂子的声音幽幽回荡,听在耳中无限怜悯,实则寒彻心扉。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从尔等口中传出。”
这才是真相。
战争中,一方永远不可能完全相信敌方人的话,只要罗桑修士死绝,今日之事就会成为谜案。
红面老者没能听到这句话,纵听到,也无法送出。
战争,仍将继续。
……
群修四散,战场渐渐空旷,空旷星空稀稀拉拉仍有不少人留下,坚持不肯离开。
八百狂灵修士全在,面色焦灼苦苦等候;美判所率阴兵全在,神情凝重蓄势待发;狂胖子送走几名六族大佬,自己却留了下来,只想看到结果。
还有一些人,震撼惊恐过后神色慢慢变得坚定,一心期待着什么。
今日有幸遇到仙人,当冒生死之险聆听仙音,纵只言片语,都有可能是天大机缘。
修者之心,由此可见。
天上,古帝没有阻止人们离开,也没有为难留下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些事。随着古帝威压降低,齐守仁与齐飞的本体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奇妙、奇怪的是,此过程中,十三郎耐心等候也就罢了,连血魂子都变得安静下来,非但没有趁机发难,相反逐步将气息收敛,始终与古帝旗鼓相当。
表面看,古帝以默许方式接受十三郎的提议,避免颜面因此受损。血魂子默许了这种默许,以此保护了十三郎的同时、避免与古帝两败俱伤。
毫无疑问,原本一触即发的局面因此变得缓和,血魂子不动,十三郎不动,此前吃过大亏知晓厉害的群修自然不敢动,避免招来灭绝之祸。
有人不这么看,比如美判,比如程长老,还有修为远远不及他们的燕山。
“古帝,血魂子,楼兰圣女,六真灵,恐怕个个心怀鬼胎;就连金乌,怕也不像此前所知的那样纯粹,十三以蝼蚁之力游走其中……难!”
思其难,意无着,燕山老祖默默叹息,目光时不时从欧阳燕舞身上飘过。
“不知燕舞姑娘到底什么角色,是否和齐飞一样只是傀儡?”
……
过了好一会儿,古帝从沉默中回转,缓缓开口。
“到你我这种程度,修为不再重要,心境才是关键。”
“五万年前,朕首次闯破真境门槛,雄心万丈;三万年前,朕已与今日相仿,深觉妙境玄奇;两万年前,朕的修为彻底停滞,闭关九龙天地,一心问道。”
“自万年前开始,朕真正感受到关卡所在,一言一行皆可随意,但又不能随意,每时每刻都觉自在,又像时刻都在犯错;行事时,感觉如清风自在游走星空,偏又如履薄冰,步步维艰。”
以此作为开场白,古帝没有理会十三郎,把目光投向血魂子问道:“你怎么看?”
血魂子一直默默听着古帝的自言自语,此刻眨了眨眼,回答道:“老夫觉得十三的建议不错,可以考虑。”
“朕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古帝皱眉说道:“明知故问,用得着如此下作。”
血魂子不为所动,平静说道:“就算老夫明知故问,你也可以再说一遍。”
无奈,无赖,一字之差,有时可以互通,望着血魂子的表情,古帝知道他绝不会先与自己挑明,微恙的同时有些鄙夷。
古帝忽然说道:“你觉得,什么是逍遥?”
听到这句话,血魂子的神情陡然变得凝重,凛然回应道:“妄议乱心,你我都明白有些东西不适合多想,更不能随便谈论。”
古帝微讽说道:“想都不敢,谈也不谈,如何登临抵达。”
血魂子严肃说道:“不是不敢,是不适合。逍遥不是可以讨论的话题,更非说说就能明悟……不如这样,你我先考虑十三的提议,把眼前事情做个了断,之后若想论道,老夫一定奉陪。”
古帝挑眉说道:“朕修的是王道,君王意志不容违背,此子以下犯上,挑破你我心意,朕若采纳等若意志服从,拒绝则会进退两难。难道你认为,朕连这都想不到。”
血魂子似乎料到了这一幕,坦然、同时有些幸灾乐祸地语气说道:“想到又如何?题是你的,终究要由你面对。”
古帝冷冷说道:“你真的相信,此子心境已达你我之程度,能够借机动摇朕心,给你可趁之机?”
听了这番话,血魂子稍稍沉默下来,思忖中,神情慢慢变得感慨。
稍顿,他说道:“古帝啊古帝,不管你信与不信,接下来老夫所讲都是真心话。”
从未见其如此郑重,古帝为之一愣后说道。
“你讲。”
血魂子点头,但未马上开口,默默在心中沉吟半响,才突发惊人之语。
“你我这种存在,寻找机缘很难,遇劫同样不容易,好不容易碰到一次,你当珍惜。”
第1594章议逍遥
当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目标又很遥远,不仅修行艰难,连生活也会变得无聊。
机缘难觅,劫亦难求,道尽强者之苦。
不单修士,凡间许多豪杰或如君王雄才大略,或为勇莽武力惊人,以不同方式名扬天下。然而君王只有一国之力,面对空间带来的天然局限,永远都不可能真的统一天下;武者驰骋疆场与江湖,可他们无灵根,缺道基,绝无机会战胜仙人。这般强者,那样英雄,总会存在种种局限,当其因局限达到极限的时候,便会生出类似感慨。
古帝轻易领会到血魂子的意思,再度陷入沉默。
“老夫知你生性多疑,之所以选择修行王道,为的就是以王者之意克服此症;然而本性就是本性,此番动心,很大程度上因为此。”
“此番十三是否有意为之,老夫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的心境到达何种程度,老夫知道的是,既然你动了心,就要正面应劫。”
“福缘多自劫中来。”
剖心之语,血魂子诚恳说道:“见你如此,老夫希望你因此意乱,又有些羡慕。”
古帝疑惑问道:“为何?”
血魂子抬手,指四方群修说道:“看看他们,多么羡慕我们,冒生死大险也要留下。”
这个根本不用看,古帝皱眉说道:“然后?”
血魂子轻叹一声说道:“若有一天,你先于老夫登临彼岸,老夫定会焚香沐浴斋戒祷告,之后大庆百年方休。”
这句话不像回答,实则最好地解释了之前的话。
古帝认真想了想,有些惊奇地发觉事情如倒过来,血魂子先一步抵达的话,自己初始定会遏制不住嫉恨愤怒,但在最后的反应与心情方面,极有可能与之相当。
当今天下,所知世界,除了极少数天生地养的奇兽妖魔,便只有那个难觅其踪、甚不能肯定存在的天道可与两人相较。人人知道高处不胜寒这句话,真正领略到其意味、时刻体会那种孤寂感觉的不多,尤其让两人觉得痛苦的是,他们都知道这里并非山巅,远没有走到修行道路之终点,偏又不得不停下来忍受孤苦。
所以寂寞,所以愤怒甚至憎恨。
“之前提到逍遥,老夫不会和你讨论什么是逍遥,可以说说仙人。”
血魂子继续说道:“有时老夫忍不住想,那些仙人到底在哪里,成天做些什么?是否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等?为何老夫修到今日成就,依旧不能令其垂目,哪怕来杀死我。”
“老夫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忍不住,像幼时羡慕修家一样,但比那时强烈千万倍。”
半声苦笑,血魂子接着说道:“与仙一战,老夫自忖必败、但能忘却生死。然而当老夫面对你,明明没有把握获胜、料想也不会轻易落败,却总是缩手缩脚,不能、也不敢放手一搏。”
听到这里,古帝终于动容。
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心迹,道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极难的事。身为此界巅峰存在,古帝深知血魂子这样做需要多少勇气,同时也证明其承受的折磨是多么难以承受。
同为极道强者,血魂子的体会、古帝感同身受,震惊的同时不禁有些钦佩。
“朕也一样。”
震惊归震惊,钦佩归钦佩,古帝不能任由血魂子专美,于是他决定多说几句对方不愿谈及的话题,是回报,也是反击。
“所谓逍遥,朕以为在于能够超越敢与不敢、能与不能之上。比如朕,之前犹豫不得逍遥;比如你,战与不战无法逍遥;比如天道,明知世界与己难以分割,仍试图强行分割。”
“老夫部分赞同你的话,但……”
“等等!两位的意思是,天道弱于逍遥?”
肃穆时刻,沉寂多时的十三郎再度开口,其所说的话听起来……感觉就像那只被烫死在锅里的大老鼠活了过来,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特别恶心。
“今天才知道,坐井观天是这么个意思。”
……
“无知小儿,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帝冠轻颤,黄袍微摆,古帝垂下目光,有些遏制不住愤怒。见其神情,不仅下面的修士们捏一把汗,连血魂子都紧张起来,重新蓄势。
身为当事者,十三郎显得很平静,与刚才那种强撑的平静不同,从未如此信心十足。
他只用一句话就让古帝不再愤怒,令血魂子的神情由担忧转为震惊。
“我见过仙人,见过天。”
……
“亿万里漆黑,一点金光自由闯荡……”
不用逼问,十三郎主动将“梦”中景象如实陈述,像是背熟了一样。
这样显得真实,事实上十三郎的确没有编造什么,非要说隐瞒的话,他只把“老乡”二字藏起来,其余一切照实。
古帝与血魂子静静听着,观其神情,端正认真得像个聆听严师讲座的学生,生怕错过一个字。
千思万想不如一眼亲睹,就像血魂子刚刚说过的那样,若能见到仙人一面,与逍遥之一战,两人宁可去死。
“……仙人把界魂仍给我就走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两位不要问我他为什么那样做,别说那时的我稀里糊涂,就算现在的我重新经历一次,还是莫名其妙。”
关于仙人的故事不长,十三郎曾经无数次回忆回想,那些见、听、想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讲起来得心应手,极为流畅。
此生最大的机密,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任凭大家乱想。
讲完,四周死一样沉寂,下方群修自不必说,古帝、血魂子两个面面相觑,神色迷茫。
“仙人在黑暗世界里……找媳妇儿……”
……
“关于仙人,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信与不信,两位自己思量。”
沉寂仍由十三郎打破,似乎想到什么关键的东西,诚恳补充道:“啊对了,两位可以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仙人气息留下……放心,我不会反抗的。”
你反抗得了吗!
古帝、血魂子都这样想。何须十三郎主动邀请,两人早已出手,用他不能察觉、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其从头发到脚趾甲检查个遍。
一无所获。
两大“仙人”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得十三郎“批准”后干脆放开修为,以强悍到令人发指的神识秘法仔细搜索。
他们看到不少让人吃惊的地方,比如十三郎比想象中更强,尤其肉身堪称绝代,同境第一。
他们看到不少东西,比如金乌之爪,比如天绝剑,甚至看出鲲鹏真身,险些将剑尊从沉睡中惊醒。
他们察觉到一股略感熟悉的气息,分辨后确认那就是界魂,并未惊扰。
这些都是十三郎的隐秘,泄露便可召来杀身之祸,但对他们两个而言,都不太重要。
界魂是天,可它只是天道雏形,需要无尽岁月才能成长为真正天道,才会被两人视为对手。而且他们都知道,界魂生具自保本能,若以大力冲击界面,界魂动怒,能够奈何他们两人的投影不知道,十三郎却死定了。
现在的十三郎不能死,绝对不能。
退一步讲,天道毕竟是天道,古帝、血魂子生为人修,再强千倍亦不为天,也不想成为天。
两人要找的是仙人气息,要与逍遥做一番对比,寻找让自己迈出那一步的机缘。
结果徒劳。
……
“百年前,狂灵助我入界补天,燕舞姑娘亲眼目睹。”
半真半假,十三郎继续自说自话,缓缓言道:“天道真正成长起来,应比仙人更强。”
“你懂个屁!”古帝突然插了一句,言罢才觉失态。
血魂子助其圆场,温和说道:“十三啊,你虽然见过仙,但不知道天道与人仙本质不同,不可如此比较。再说界魂初生,拥大力不知其用,所以越发显得强横。待其成长为天道之后,力量增大,可用与战斗的部分却不会同步增强,相反负累越来越多……具体如何老夫说不明白,但我肯定,天道不会强过你曾遇到的那位仙人。”
古帝一旁说道:“是否真的遇到,尚未可知。”
血魂子轻叹说道:“古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古帝冷冷说道:“除非你发现仙人气意,否则,凭什么指责朕。”
血魂子正色说道:“你我都曾跨界传神,你应该明白十三描述的地方是哪里,寻常人如何想象得出,怎能编造得了。”
古帝说道:“想不出不等于问不到,金乌为昊阳之鸟,也许知道……”
“等等!”
十三郎无法忍耐下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神情愤怒叫道:“我说两位是不是忘了,这件事情我才是主角!你们有什么看法认知,难道不应该先和我谈?”
这话倒也在理。血魂子、古帝相互看了看,有些尴尬,还有些犹豫。
十三郎得理不饶人,继续叫道:“什么地方什么世界,我说的是实话,不需要寻找什么证据;再有,我坚持认为,天道比仙人更强。”
嘴里这样说着,十三郎内心不停祈祷,暗想老乡您要是生气的话赶紧现身,揍死我也心甘。
没人理他。
古帝看不惯十三郎的样子,轻蔑说道:“你凭什么这样讲。”
“凭我见过他。”十三郎骄傲回应。
“见过……”古帝一愣,血魂子一愣,之后同声追问:“见过谁?”
“天道化身,他的名字叫灵机。”
像是捡到别人不认识的宝贝忍不住炫耀,十三郎得意卖弄。
“两位,听过没?”
第1595章信与逃
“灵机?!”
十三郎忽然指名道姓,不知惊呆多少人。
天道化身千万,难保被人摸到形迹,然而天道无所不能,又怎么会被人认出来?
或者,它有意让人认出?
下方人群,血衣杀者目光陡然明锐,闪烁几次后归复黯然,面如死灰。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苦苦思索的因果因这句话变得明朗,当初一切都有了解释。
天道无法令狂灵臣服,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狂灵被时间磨灭,因此需要天资出众的修士修行狂灵道;狂灵功法难得,对灵机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后来发生的事,许是因为他觉得当时的程睿心存安乐,有必要逼其激发潜能。
似是而非的推断,需要答案才能释怀的程睿选择相信十三郎的话,颓然跌坐。
天道啊!
那是天道啊!
纵经无数艰险,击败无数大敌,血衣杀者仍被这个结果打击到绝望,难有斗志。
“灵机是天道?”
与程睿灰心绝望不同,狂胖子感觉极其荒谬。
身为六族顶尖大佬,楚狂同样听过到灵机这个人,对其了解比程睿更多。
所知中,灵机是位游戏风尘的异人,被其声名所引,六大宗族每家都曾试过招揽此人,楚氏也不例外。当然大家的遭遇也都一样,灵机婉拒各方邀约,继续过他的快活日子,直到……血衣狂魔那件事情发生,灵机彻底消失,再无踪迹。
“灵机,灵机……观其所为,还真是像啊!”
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楚狂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愿来天道就在身边,曾经差点被自己的宗族招揽为客卿。
“灵机?”
燕山老祖连连摇头,心里塞满稻草一样乱七八糟,周围沧浪群修如中了定身咒一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人界灵机在秋猎之战中“舍生取义”,这是由火姑娘带回来的准确消息,从未有人怀疑。
“那个老家伙是天道?是掌控所有修家命运的天!”
“他妈的!”
猜疑中有人低声喝骂,当年獴逻、如今美判格外愤怒,恶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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