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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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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看到那一脚,清醒过来的修士们再吸一口寒气,心神难定。远方雷尊二次抬头,目光比之前看到眉师动法时更亮,神情难以置信。

才刚刚化神啊!那一脚落下的时候,给人感觉分明如天残一样强大,如童老一样深不可测,且有活佛之神圣,燕山之凌厉,神师之阴沉难度。

怎么可能?

抬头望着天空,雷尊恰好发现十三郎捉住自己飞溅出去的血肉按回伤口,又为之一愣。

除了之前那种仙灵水珠,再强大的恢复力也不可能做到这样,似想一下,假如有人被砍断了腿,随手捡起来对住伤口就能长好……没有的,绝对没有。

那是为何?

雷尊仔细观察静静思索,慢慢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看出一些常人难以看破的表象,轻轻松了口气。

祥瑞刚过,无论道鼓还是仙灵,都带有催发潜力的特性,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失。打个比方,病人服药,药没了,药效还在,药的气味也还能闻到。此刻十三郎与之类似,人们感受更多的不是他,而是还在其身体内没有彻底吸收的气意。等他真正做到那一步的时候,虽然效果充分发挥,实力应该比现在更强,但是那股天道才拥有的威慑会消失,不像现在这样可怕。

“中境吗?看着像,又不太像。”

内心暗自判断,雷尊发觉自己看不透十三郎的修为,想了想,觉得这应该与其天劫未止有关,便又放下心去。与他一样做的修士不少,结果大多相仿,十三郎的修为似明似暗,似有起伏,难以捉摸。

“无所谓了,三重福瑞必遭严厉天劫,死路一条。”

心里这样想着,雷尊将头转往某个方向,微微皱眉。

就在刚才,当那片诱惑天空出现的时候,雷尊能感觉到远方似有波动传来,内含一股让他极为厌憎、且为之深深惊恐的气息,瞬间即逝。

怀着担忧仔细看了看,雷尊放开神念逐寸搜索,最终没能发现什么,无奈自嘲。此时的他没能看到,就在其目光扫过的地方,红衣大汉仰望环内天空,神情异样阴沉。

“难道是他?他竟然借天劫投射目光,如此岂不是意味着能看遍五岳,最有机会找到……糟了,天道受欺终在一时,奈何不了他,就会迁怒与应劫之人……嗯?”

红衣大汉凝聚目光,雷尊也从疑惑中惊醒,昂起头,神情有些兴奋。

“本尊也有看花眼的时候……来了!”

一生修雷,没有人比雷尊更早感应到雷霆之力,抬头看,天空圆环中央,翻滚云层之内,隔着无尽之路程遥遥处,出现一颗亮点。

那是什么样的亮,什么样的夺目!雷尊抬头的那个瞬间,周围响起无数哀呼,仍在仰望天空修士们大多发出尖叫,好似飞针刺破眼眸。

无法言喻的快,亮点穿破黑幕,撕开道路,驱散周边层云叠雾,闪烁几次变成一根煌煌大棍,当头击落。

这才是天劫,十三郎需要面对的、与其它人完全不同、独一无二的化神雷劫。

没有电光缭绕,没有银蛇飞舞,没有蓄势,没有停顿,只有令人间颤抖的威慑,有令群修万灵为之惊骇的杀机,还有因被亵渎与冒犯产生的怒与狂。

几乎同一时间,十三郎纵身而上,双手合抱如怀揽日月,竟也吐出一颗亮星。

“不管你是谁,来!”

第1184章笑口吞劫

头顶星星闪闪亮,应劫之人心慌慌,喝退群修的那个瞬间,十三郎意识到自己又多了一重麻烦,来自天外的未知目光。

三重福瑞也罢,天劫变异也好,总归都属于“老天”的自然反应,先赐后劫还是先劫后赏,本质并无区别。问题出在天劫中出现了原本不该出现的东西,那片含有蛊惑意味的天空,以及天空中包含的、十三郎曾与之厮杀过的力。

信!

别人看到仙灵奥妙,了不起看破虚幻透识真相,十三郎看到的比那些人更多,因他曾亲眼见过、亲手摸过、亲身体会过那种力量,还有运用那种力量的人。

妙妙死了,死之前,她骄傲地宣称自己不会死,迟早会来算这笔账。十三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并且记住了那个名字:不死妃。不仅如此,根据种种迹象得出结论,山君门下有多位弟子被其他与之同级、甚至超出的人寄了魂,在这个世界游荡了上万年。

比如妙妙,比如八子,比如那位自己消亡的灵机,甚至还包括阿古王!

谁敢说阿古王是五子强行召唤而来?虽然他此刻就在十三郎囊中,虽然他正以“俘虏”身份帮助十三郎,可……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妙妙化名灵妙法尊,在人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传道,知道其身含不死意志后,十三郎很自然地把这看成不死妃替自己保留种子的一种行为,或许还有别的。如今妙妙死了,不死妃虽然不死,但已失去人间的代言人,岂能轻易甘休。

隔空跨界,强横如他们也不能说来就来,直到十三郎破境冲天,或许还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最终被其察觉到肯定不会忘记的气息。

于是她来了,当三重福瑞过后,那股由信力催动、包含无穷蛊惑的画面先一步到来,险些、或已经酿成大祸。

假如没有人阻止,今日冲天的修士,每一个都有可能变成妙妙;即便阻止,十三郎仍担心那位强大的存在手段高妙,会不会已经埋下种子。

除了这些,十三郎还有更深一重忧虑,他能肯定这股力量与妙妙的力量同根同源,但不能肯定此次幻像是有不死妃本人亲自施展。

原因听上去有些可笑,因为他没有听到对方叫喊。

不死妃爱叫,高兴的时候叫,不高兴的时候会叫,愤怒的时候大叫,绝望兴奋的时候……叫声尤其尖锐。

这样一个人,术法被人间所破的时候,怎么会不叫一叫?

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她或许已经成功收服某位修士,只是没有被察觉;或者是她心性变了,也许是担心被十三郎认出来,再或者……十三郎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把目光落在那个“妃”字。

有妃必有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死神妃铩羽之后,枕头风吹来另一位猛人?

“破日子,没法过了!”

连渡劫都能惹出这么多麻烦,十三郎出离愤怒。

……

“来!”

愤怒的十三郎张开手,张开口,吐出一颗外有无数丝条的亮星。

星,也是心,四足亲卫,土灵结合浮魔之后孕育万年的那颗雷霆之心。

心星很亮,看上去不比当头雷柱逊色;心星之上长着无数之手,迎风见长、长、长……长出一片亮丽森林。

银芒闪烁、凶狠猛厉的雷狱森林。

雷弧好似枝条抽打扭动,扭动中彼此连接勾纳,织出一片网;网中央那颗心星闪烁,释放着谨慎而贪婪的光。

下一刻,十三郎双手如飞般弹动,更多由雷弧编织的禁环飞入那张网,在每一个结点处隐藏起来,形成一个内含封禁的雷狱陷阱。

雷劫是雷,十三郎也有雷,他本来就是风雷双基,凭什么忍受雷道天罚。

网格近乎无限,十三郎眼望苍天,双手挥动的速度已不可辨;视线中,黑云内,那颗雷柱像一根棍子般直插下来,喷射的光芒灼伤人眼。

千里还是万里,亦或是万万里,无尽距离横跨而过,雷柱当头杵地撑天,当面迎来那个渺小人修的一声怒吼。

“吞了它!”

吞了它?

听到这句话,下方千万修士均为之发愣,心里想都这会儿了是不是应该专心些,怎么还有心考虑吃?

迷乱心思种种猜想,无人能预料十三郎的打算;时间飞逝,当接下去一幕呈现在眼前,紫云岛周围千万修家为之瞠目,齐齐张大了嘴。

天上也有一张嘴。

雷心开网如一张大大的口,十三郎手托巨网冲天而上,正面与劫雷相遇,恶狠狠一吞。

百年苦修,无数次机缘,曾经与天雷鏖斗云霄,多少回独自舔食伤痛,所谓何来?

天降雷劫,人人都以破解为念,奇功妙法,法宝阵符,手段千样道法万般,从没有人想过:能否把它留下来?

十三郎想到了,因为他自己就是雷修,任何与雷有关的事情都要想一想,都要尝试斗一斗,贪一贪。

还有什么雷霆比劫雷更甚?还有什么雷比劫雷更具真意?假如能把它“俘获”,精研、甚至吞下变成自己的东西,是不是会给修行带来帮助?

史无前例。

那又如何?

当初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十三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当他静下心来认真考虑,这个念头就成了心魔,每每想到便心痒难熬,恨不得雷劫能早点降临。

既然如此,那就做吧。

要抓雷,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雷,雷霆天性霸道不驯,其它无论何种道法,与之相遇顶多能将之消灭,绝无保存下来的可能。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以神通轰击,以常规法子对抗天劫。

以雷霆做网包裹劫雷,干扰、或强行阻断其内含的天道意志,只要做到这一步,劫雷不过就是一道雷,凭什么不能捉来做宠。

即便捉不到,其湮灭之后是否也能留下少许气意,融入属于十三郎的那些雷?

“你是天道,劫雷就是杀人刀,我虽蝼蚁不甘受死,你敢砍我,我就夺了你的刀!”

这就是计划。

……

煌煌雷柱只管杀人,无论前方是何物都不会停下脚步,轰鸣声中雷柱当头,张开大口的雷狱猛地一沉,再沉,又沉……

雷遇雷,雷碰雷,雷灭雷,雷消雷;雷与雷的对撞,简单、直接、粗暴,充满力量,宇宙间再找不到比这更狂暴的冲突。

爆裂声声如天崩地裂,周围万丈内,四处皆能看到被击散飞溅的雷弧,十三郎肩头扛举着那张网,身体一降再降,双手依旧弹动不休。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劫雷严厉但它威力恒定,降临的那一刻就定了格。十三郎要的不是直接将其击散,而是能够阻上以阻,之后就是……雷狱周边,闪烁雷弧再次疯涨,绕开雷柱、围住雷柱,如千万枝条向上攀升。尽头处,枝条再次勾连编织,将那根消耗近半的雷柱层层包裹。与此同时,下方承受天道威压的十三郎也临极限,隔着快被击穿的网底,他与雷柱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几乎能看到内里的倒影。

雷柱能当镜子用。这是十三郎的最新发现,前所未有,今后估计也不会有。

“生灭道,收!”

雷狱外,黑白之气盘旋往上,阴阳桥再现,如天堑隔离周围一切,能否隔开天道意志,进而将劫雷变成无主之物,在此一举。

“咦?”

心头似有一声惊呼,带着几分欣喜,还有些犹豫,随即变得决然肯定。十三郎隐隐约约感觉到,当那个由黑白图案做成的口袋收拢,雷柱里似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又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下一个瞬间,被包进去的雷柱骤然安静,变成一颗小小的球。

“这么简单?”

不说下方群修如何惊诧,十三郎自己也呆了一下,为防止生变,他还准备有三重手段,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会不会有鬼?

管它了!

到这一步,打开口袋放雷归天显然不可能,十三郎只能加倍小心,尽自己所能将那颗雷心重重包裹,之后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雷柱未能消解大半,而且变得安静,但其与雷心之间的战斗并未完全终结,当下的局势只能这样描述,那团劫雷包含的杀机已经消散,但其自身必然带有的狂暴秉性还没有消除;就好比一团凶猛燃烧的火,无论放在哪里,周围都会受到伤害。

要真正将其收服,十三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眼下要务不是它,而是接下去还要面对的劫。

这方忙碌兼有思索,周围观望的修士们陷入痴呆不知所谓的状态,哪怕最最精于雷道的雷尊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十三郎吞掉那颗电弧乱颤的雷球,之后反手从分身那里接过一张弓,举目再望天。

劫雷被应劫的人收掉,主导此劫的天会如何。

天会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愤怒到提前催动第二道雷,连同环内沉云一道压向十三郎头顶。

一支硕大无鹏的锥子出现在当空,顶头一颗亮点如旧,身后增加连绵厚重,杀道森严。

十三郎没有第二颗雷心可以利用,也没有那么多雷霆之力与天劫对耗,当然也没有必要。

杀机所向,十三郎脸色忽然沉静下来,默默举弓静静望天,看起来就像良友之间举杯邀酌,叮的一声松开了弦。

“凭什么总是你先动手?凭什么非得等着挨打?”

出箭之后面容骤改,温和甚可称得上文静的青年目光狰狞,头、脸、手、身均写着两个字:反击!

“赏颗糖豆打一棒槌,去你吗的!”

第1185章怒箭罚天

修真世界应劫如人生一次大考,考过光华万丈,考不过身灭魂消,过与不过天,难脱被动挨打之局。

应劫也是战斗,战斗中,能抢先一步出招总归占些便宜,十三郎不是第一个勇敢想要逆袭的人,事实上,多数应劫修士都曾想过主动出击,可惜现实事实残酷,根本无从着手。

劫雷不至,天空空荡荡一片,排山倒海之力无处运用;劫雷至,迅疾临头躲避不得,只能让出先机。修士纵有冲天豪情,仍只能接受天道安排,老老实实一雷一雷的扛。

十三郎不想这样,他是第一个面对雷劫可主动出击的修士,因为具备别人难以具备的两个条件。

他的攻击够远,够快,够强劲!

天外雷光将将露出苗头,那颗亮点刚刚引导雷云指向目标,一道比它更厉更亮的光矢冲天而起,正中靶心。

掌天弓,本质灵宝,遇强愈强,凡间修士本难炼化,且有妨主传闻。机缘巧合,这张被魔宫保管的弓落到十三郎手里,屡立战功。今日十三郎化神破道,修为正处在此生巅峰,战志亦为此生最强,对应宝弓凶性大起,微出箭,耳边已闻破弦嗡鸣。

那是杀气,是杀器渴望战斗的呐喊!

搭弓,满弦,扣矢,法力随飞矢泄洪而去;人之怒,箭之狂,在这一刻完美结合;十三郎射出了箭,心中热血也被点燃,身体竟因为兴奋微微颤抖。

对他而言,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形。战斗中的十三先生如机器般冷漠,从来没有因情绪干扰心智的时候,然今时今日,百年修行即将验证,百年恩仇面临血洗,在经历如此多波折诡奇、又被掌天弓内魔念所激之后,十三郎自少年时便在荒野积攒下来的野性彻底活了过来,如地心之火对空喷发。

“嗷!”

与那支由劫云与雷柱组成的锥相比,掌天飞矢就像山前蚂蚁,海中一虾,微小几可忽略不计。然而当那两团光芒相遇,人们分明能够看到,雷柱中、黑云内,一条穿梭而过的印痕如此清晰,以至于那条雷柱来不及消势,踉跄着继续奔向前方。与之对应,小小弓矢劈波斩浪,在雷柱中射出一道宽宏大道。

如锥!

天上巨锥呼啸而下,迎头锥矢顶头向天,耳边千万巨兽咆哮,忽被一声响亮哨音割裂,变成哀嚎与呻吟。

锥与锥的对撞,掌天弓获得完胜。

与普通箭矢、或者神通不一样,掌天弓的伤害从来不是一个空洞那么简单,其最主要的功效便是摧毁精神与意志,杀人与无形。

这需要机缘,也需要修为,更需要使用者拥有与之匹配的战志与癫狂。

想当初,十三郎初识掌天弓威力,使用它的小宫主仅只元婴修为,便能毁掉卡门一箭单刀、六千厌灵蚁,还加十三郎的四根手指。因为他知道,假如被那道箭矢透体,哪怕射在肩头腿腹等不算致命的位置,也能让自己魂魄受伤,甚至要致命。

今日十三郎发箭,比起小宫主强出以成百上千倍,区区一道化神雷劫,有何资格在其勉强嚣狂。

假如不是十三郎刚刚破境,对新得来的力量不是太熟悉,此弓威力还能更上一重;那种程度的飞矢一击必杀,消耗法力也以天量计,不能轻易用在不知何时才算休止的雷劫上。

这也够了。

视线中,雷柱连同身后大有千丈的巨锥猛地一顿,形状不变,给人的感觉之剩一个字:笨!

狂奔巨象折断前蹄,冲关战车失去舵手,浪尖帆船没有桅杆,会如何?

轰鸣雷柱就是这般情形,看上去冲击的势头丝毫不减,内里实际已经没了魂。没有了这些,它不过就是一道稍微粗大点的雷霆,对如今的十三郎来说算什么?

算毛!

……

“亏了!”

狂啸之后,十三郎用力握紧拳头,内心振奋、同时也忍不住为之懊悔,尚未定型忽然眼前一亮,神情又变得惊喜。

“赚了!”

目睹飞矢威力之后十三郎知道,假如浮魔雷心现在使用,或能连收两道雷柱不止。归根结底,这场雷劫意外连连而且太突然,纵以十三郎机灵百变,也不能将战术安排到最佳。

亏在这里,赚到的是那支箭矢非但破了劫雷,自身也好似经受一场淬炼,非得变得光滑夺目,箭身也长了一截。

曾以肉掌与箭矢对抗,十三郎很清楚此箭攻击的特性;当其遇到强敌时,箭身会变成如神通一样的流矢,遇挫之后渐渐消减,直至变成三寸来长的本形,就意味着攻击结束。此时此刻,破灭一道雷柱的箭矢居然变长,足以让十三郎找到灵感,今后或可顺藤摸瓜,逐步找到真正激发此宝的方法。

非但如此,随着箭矢穿透雷霆之后返归,十三郎觉得它好像活了过来,拥有自己特有的精神。

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疲惫饥饿到极限的人,快要昏倒的时候赶上大餐,于是用最后的力气填饱了肚皮,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连脚步都已迈不开,倒头便睡。

以雷中意志为食?

那该怎么养!

尴尬念头一闪而过,十三郎发现自己面临一个幸福而又痛苦的难题。

浮魔雷心与掌天弓是今日事变最可依赖的两件宝物,也是战斗中可发挥奇兵效果的宝物,如今只是破掉两重雷劫,已变得不可用。

“那就不用。”

断了念想的事情不用多牵挂,十三郎反手将掌天弓收好,顺手一拳,将那道只余空壳的劫雷打散。

应劫时候念着这些,假如被人知道十三郎此刻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唾他一脸。

无论本尊还是分身,十三郎都曾于高空搏击雷暴,如今的他强大十倍,劫雷失去天道意志弱小近半,说不是一个层面或有些夸张,但如果这样的力量就能威胁到十三郎,他也根本不可能惹来福瑞三重。

劫雷尚未临头便被击破,不说下方看客感受如何,连老天爷都为之楞了神,一时没了反应。

黑云依旧浓密,翻滚势头虽然凶猛,但其正当中被穿破一个大洞,透过洞口,人们呆愣愣地望着天外那片浩渺无际的星空,神情越发迷茫。

渡劫遇到意外不怕,但是架不住一样接着一样,没等理清前面头绪,又一桩更大的意外随之出现。屡次三番,三番屡次,千万修士的脑海被冻成了结,只剩胡乱猜测。

劫呢?

不会是完了吧!

成何体统啊!

天劫三六九,这是常识中的常识,一般而言,劫雷三次为一个基数,彼此相隔的时间很短。今日十三郎渡劫迎雷,无论此前福瑞好是后来的雷劫,节奏都比一般修士破境的时候快得多。也就是说,众人等待的这会儿功夫,第三道雷霆理应达到十三郎头顶,可……天上劫云看似浓厚,实则连自身被射穿的那个破洞都没能补全,哪有半点雷劫的影子。

“不会是……”

女孩子们的心思总是那么直接,天劫没了就没了,重要的是渡劫的人安然无恙。小宫主看着想着可是想不出来,忍不住拉住老祖宗的手,傻傻问了句。

“哈,不会是雷劫吓跑了吧?”

“不许胡说!”老祖宗声音眼里,神情却有着同样疑问,转头看向此地境界最高的活佛。

“十三上次渡劫,本该三道劫加了一道……大师以为,是何道理?”眉师一边讲述往事,也向活佛求解。

“佛祖慈悲……”活佛脸上全是苦,与平时的慈悲面相完全不同。一方面,他忍不住要看这场“别开生面”的渡劫过程,另一方面,他还要压制神胎内的那根气意之针;此外活佛总忍不住朝远处瞥,又不敢把目光落实,一心三用,苦不堪言。

“先别慈悲了,到底怎么样?”燕山那么老的性子都觉得着急,疑惑追问。

“小宫主的话有几分道理,大师觉得如何?”

“我说吧!”小宫主顿时高兴起来,脑袋瓜直晃悠。

“道理是有一点,和尚以为,或许是第三道劫雷将发未发,就好比……没了引线的炮仗。”

勉强找到相似比喻,活佛脸上一点都看不到高兴,苦巴巴皱成了团。

“先生乃非常人,非常人行非常事,破雷劫与半道看上去威猛,实则愚蠢之极……”

“为什么这样讲?”老祖宗追问。

“因为天不可犯。”燕山老祖肃容说道。

“是啊,天不可犯;先生这样做,麻烦只会更大。”

“不可犯,呵……”魔修就是魔修,天生便有几分倔傲脾性,老祖宗念着这句话,有些不以为然。

“犯都犯了,还能怎么样。”小宫主理所当然表现得更过分,用力挥拳。

“哥哥,揍它!”

揍老天?

望着少女冲天豪情,几名大佬默默摇头,默默叹息。

“成何体统啊!”

……

“麻烦大了。”举头望着天空异象,十三郎略线狂躁的心神慢慢沉寂,神情异样凝重。

头顶处,劫云以缓慢而坚决的姿态朝中央汇拢,比之刚才纯粹狂暴,显得沉郁而压抑。与之对应,珍珠云环也朝内圈靠拢,就像一个不断收拢的箍。

每击破一重劫雷,云环收缩的幅度都会大大增加。此时此刻,第“三”或者第四道劫雷迟迟不至,十三郎稍稍有了空闲,一面抓紧时间调息法力,顺带也观察劫云与那条环。

看着看着,十三郎心生些许不安,怎么都难以挥散。

道鼓三催与仙灵洗炼,虽然给他带来巨大痛苦,最终结果相当满意,实打实配得上福瑞二字;唯独这个至今空顶名头不知其效的环……越靠近头顶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该不会变成紧箍咒一样的东西,最后套到头上吧?”

莫名生出这个念头,十三郎赶紧撇开心思,将胭脂鸟召唤到头顶,与分身靠背而站摊开双手,开声断喝。

“以我之名,召天下之火!”

第1186章四方无火

人常说,水火无情。

人常说,水为生命之源,火为灭世祸根。

人又说,水火不容就像阴阳,不可相互,不能遇到一起。

人还说,水火实如镜子两面,彼此相伴,从不孤单存在。

十三郎说,水火可看成生死外相,可号令,关键在能否看破生死,能否捏住藏在其中的那根引。

天下之火源与昊阳,如今的他做到前者,再拿金乌之火作为引子,便可号令天下。

“以我之名,召天下之火。”

吹响号角,竖起战旗,生死问道,真火做引,十三郎四望人间,呼唤人间火。

令出天变,紫云岛周边丝云纵横,不知从何处起,只闻号令响在心头,滚滚声涛轰轰荡荡,顷刻千万里。

传功崖上无数落石,投入清河荡其涟漪,涟漪不灭直扑对岸,岸边惊动几双枝柳、还有停驻在枝头的数十雀鸟。

雀鸟嘶鸣振翅高飞,将来自魂魄的号令带向远处,传往四面八方。

……

岭南新宗,大小山头,各个世家,此刻正有无数修士往来穿梭,忙着安排一年中的大计:种虫。

炎炎虫喜火阳,修士们在长辈的指引下寻找向阳之地,最好还有地火之源,设置阵法安置炎虫,忙碌而充实。

忙碌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风,吹在身上暖烘烘不似春意融融,反像七月骄阳灼烤伤人。种虫师兄疑惑抬头,发觉阳光变得刺眼,明亮似乎增大数倍,之后他觉得脚下微颤微凉,忙在低头时……

“见鬼!”

本该火意十足的洞穴清亮幽幽,安置好的炎虫疯狂扭动,头颅朝着一方向。

“怎么回事,火呢?”

“火呢?”

“哎呀!”

惊呼不及,剧变又起,主修为火的修士们身形摇晃,体内真元蠢蠢欲动,几难压制。

风再起,吹往下一处。

……

西部荒原,黑烟弥漫,热浪熏天,一座火山之口。

赤身修家置身火海,以无上坚韧吸纳地心烈火,脸色有些狰狞。

荒原世界残酷而艰苦,这里的妖兽比别处更凶猛,这里的修家常与天争;这里的这位修士找到这个会有后患的办法,强行提升自己的火道修为。

地心之火猛烈但含有剧毒,黑烟热浆均有浓浓戾意,火内修士渐渐到达极限,即将破土而出。

耳边似有威风吹过,引来身下骤然沸腾,一股如荒狼狂啸的声音四面响起,内心却为之一寒。

身在火窟,怎么会有寒意?

荒原修士大为惊恐,忙奋起修为脱离火海,忽觉得体内空空难耐,明明身体在飞,法力在流,但好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内心惶惶。

片刻后,荒原修士来到外面的世界,看到那股黑烟卷着火星笔直转向,感受到体内如喝令般的强烈冲动,神情越发不可思议。

长年在火中“浸泡”,荒原修士比寻常修家更能理解火,他感受那股朝拜的欲望,体会那种万流归宗的急切与狂喜,心里明白了什么。

“人间已有圣火出现,就在那里。”

说出这句话,荒原修士跪下来,朝极远所看的方向膜拜三次,之后站起身,神情转为坚毅。

“我应该到那里去。”

……

极寒漠北,冰天雪地,世界荒凉而孤寂。

一座临时搭建的雪屋,里面闪烁着昏黄的光,兽皮上躺着受伤的男子,血迹斑斑。

雪原上的人们生活艰苦,打猎是最最常见用来维持生计的手段,男子与野兽搏斗而受了伤,气息衰弱,神情渐渐绝望。

生命之火就像外面的天色一样,忽明忽暗,惨淡昏花。

床前,身形壮实的妇人照顾他,冰天雪地竟然满头大汗,一面焦急朝身后大喊。

“娃子,快把热水拿过来!”

“正在烧,可……”

七八岁的男童大声应着,对着一堆柴草忙个不停。这座雪屋并不是他们的家,因为男人晚归,母子两千辛万苦才找过来,匆忙修建的御寒之地。

凛风寒冽,四面呼啸聚火艰难,来得匆忙,母子两身边甚至没有雪域燃火所必须的油脂,男孩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生火,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雪原汉子身躯强健,可是再强健的身体经不起流血带来的寒意侵心,没有火,没有热水,他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娘啊!”

收集来的柴草冻如冰块,雪屋四面透风,男孩双手被划出道道血口,几番努力仍不能将火点燃,无助地叫起来。

“点不着……”

“怎么这么笨!”

火与热重要,伤口又何尝不需要及时处理,妇人正用粗陋的工具帮丈夫清理冻在伤口的冰渣,抽不出身来只能怒叱。

“再不生火,你爹就要……”

“我知道……”

男孩哭起来,颤抖着手用力敲打火石,对着那些绽放的火星虔诚祈祷。

请快点烧起来吧,求您了!

又来一阵微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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