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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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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尊微微皱眉,半响没有回答。

十三郎说道:“不用想了,明知道它的几率始终是一成,大多数人仍会投注零号,而且是重注。”

雷尊疑惑说道:“这是……操盘?”

十三郎肯定回答道:“千变万化,万变不离其中。这就是操盘。”

雷尊问道:“搞出这么多事,就为了赢几块灵石,还有炫耀这个……操盘?”

十三郎认真说道:“只要能打击你,削弱你,哪怕一丝一毫,我都愿为之付出一万分努力。”

雷尊平静摇头,怜悯说道:“本尊身如大地,心在天霄,瞎了眼的小杂种费尽心机,终究徒劳。”

十三笑起来,笑容古怪仅维持片刻便收敛,神情严正。

“再过一会儿,你就要投出这辈子最重的那一注,千万要想清楚,看准操盘的人是谁。”

第1178章夺院争,由势起

台上激烈台下忙,接连经历两场骚乱,最后一场比斗变得不是味道,学子观客对着斗台,眼神总忍不住朝两侧飘,要么看眉师,要么找雷尊。

历届大比,最后这场比斗皆为重中之重,牵动无数人的心;奈何今年不同往日,两名最优秀的学子奋力厮杀,却已留不住看客目光,让人觉得滑稽。

“想不到陆名还有保留,看来早就做好了夺取第一的准备。”

“林墨也不差,恭喜盲尊,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必能光大门楣。”

“过奖了,先看看吧。”

夸的人诚恳但不够热烈,应声平淡毫无起伏,怎么看都像应付差事,尊者台与周围其它地方一样、在诡异的气氛中忍、等了很久,比斗终于有了结果。

“百年大比,学子头名为:第九分院,林墨!”

随着黑面神的一声宣告,标志着百年大比进行到一半、或者已至尾声,周围照例想起一番喝彩鼓噪,第九分院的队伍也会照例欢呼庆幸,再接下去,紫云道院院长会有一些嘉奖勉励,等等等等。

此次大比,紫云道院表现尚可,虽没拿到第一但也不至于丢脸,学子教习们更关心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会不会发生。揣着种种忧虑,本该热闹热情的“颁奖大会”彻底变了调,该喊的不喊该闹的不闹,偶尔有人想起来叫上一嗓子,反会迎来大片异样目光,尴尬不已。

“道院万年,传承数十代……”

不管难过还是好过,该走的流程依然要走,此时此刻轮到眉师出面,对大家、也对周围讲一些“继承过去、开拓未来”的话,神情一如往常那样宁静。

“眉院不易……”

“的确不容易……”

尊者台上,十三郎与雷尊都在看着眉师,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分不清哪位尊者感慨,唏嘘之声撞入耳鼓,似在鼓励、或者劝阻着什么。

两个人没有理会身旁,默默地听,静静地看,直到眉师讲完了话,周围发出第一次像样的掌上与呼喝,再看到黑面神重新登台,先是深深吸一口气宣告大比结束,再将目光投向这方。

夺院之争,以往只是过场,监察宣告的时候,甚至有学子开始退场。然而在今天,当人们意识到那一幕即将发生,所有人的目光均随着黑面神的视线走动,齐聚一方。

令人窒息的气氛中,黑面神肃容缓缓开口,但没有按照规定的话去讲。

目光在各位尊者脸上扫过,黑面神并未刻意在谁身上多做停留,之后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老朽知道,今日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道友驾临,其实是为了接下来的事。”

“老朽第一次主持大比,里外忙碌十八天,担心十八天,感觉好像过了一千八百年。承蒙各位道友帮忙,各位分院教习、各位长老、尊者,还有各位学子帮衬,总算没出什么大差错。”

稍顿,黑面神苦笑说道:“可惜,这些事情却没有什么意义,甚至没有人在乎。”

千万人沉寂,耳边似能听到千万颗心跳的声音,众人望着台上那个略显落寞的老人,心神有些复杂。

“大比之后是夺院,夺院关乎道院未来,是大事,要紧事,也是各位一直等待的事。但在老朽眼中,夺院远远不能与大比相提并论,原因……老朽不说,各位心里都明白。”

“修行千年,老朽无能,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插手说话的资格,可……今日今时,老朽只想说一句,大比重于夺院,紫云大于院长,请各位斟酌。”

语出惊人,惹来阵阵私语,台上黑面神低头沉默片刻,重新抬起目光、歉然说道:“老朽在道院待了大半辈子,有些话一说就收不住,失态失礼,各位多多包涵。”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很快被几声喝叱所阻,再无一人开口。

斗台上,黑面神认真想了想,发觉再找不出能在当下说出口的话,随意挥了挥手。

“就这样吧,请夺院尊者。”

与往年例行公事时气壮山河的宣告不同,软绵无力的声音毫无气势,周围人都是一愣。

就这样了?

可不就这样了。

好像一颗陨石自空而落,灭世危机惊破无数人的胆,然而就在快要临头的那个瞬间,陨石突然化成毫无威胁的白云,绕在身边观赏人们惊恐的神情,模样有些调皮。

玩闹仅仅维持一瞬,随着那条伟岸身躯徐徐站起,人们的心再次陡然提上喉咙口,那片白云也重新化做巨石,当头碾压。

“道院十七代雷道尊者齐旻,问道真人神位!”

平静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渴望,给人的感觉有些不真,就好像这句话早就说出来,被放置在某处苦苦等待,煎熬中忍耐直到今天,才如崩雷绽放当空。

咔嚓!一声巨响,头上真有雷霆响起,人们在茫然中抬头观望,发觉晴朗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晦暗如飓风下的汪洋。

片刻死一样的沉寂,学子群中、各院落脚处,还有周围观客人丛,豁然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欢呼,不,应该说是喊杀才够贴切。偌大场地上,股股风暴齐齐往上,聚集成团冲霄插云,直破三重天。七大分院、十六家宗门、上千散修,总数超过三千人发出呐喊,整齐划一,如千万军马奔驰沙场。

决战时刻,雷尊终于不再保留,亮出全部底牌。

“尊帅!”

……

什么叫万人拥戴?

什么是鼎盛军容?

什么才叫决胜千里?

什么又是运筹帷幄。

原本一盘散沙的广场顷刻间改变,数千精修、教习、学子纷纷闪动,很快组成一团方阵军容;一张张肃杀坚毅的面容,以道道凌厉冷漠的眼神,汇聚成河扫遍八方,无人敢直面。

面对这样的队伍,面对这样的“对手”,大能如何,大拿又如何,纵然修为在化神之上,又能如何?

群修失色,围观者失色,余下学子们人数更加庞大,但都惶惶如流散在野外的小鸡,纷纷涌惊恐的目光在四周徘徊,试图寻找到能让自己安身、安心的那个角落。

呼喝仅持续三声,极其突兀的平静让人们很不适应,目睹那个君王般的身影渐渐高飞,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感觉,该不会就此飞升了吧。

一身青袍随风摆动,百丈外,云层翻飞不敢靠前,如群臣叩拜;君王俯瞰,本该是挑战者的他吸引了全部目光,以至于人们忘记了去看主观台,忘记了接下去还有流程要走。

关于夺院,所有人抱着同一个念头:这样,还用得着比吗?

……

“雷尊已至……”

斗台之上,黑面神显得格外矮小,声音沙哑,竟连话都说不完整。停顿了一下,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再回头看看主观台,叹息一声,二次挥了挥手。

“还有谁。”

夺院有规矩,不管雷尊如何强大,该讲明的事情总要说出来;仰面望着天上那个骄傲的身影,周围弥漫着三千军阵汇聚出的杀气,耳边听着黑面神的话,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就好像一场惊心编排的大戏,专为一人唱。

还有别人登场吗?

有的。

“道院十九代盲尊,请雷尊赐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瞽目尊者缓缓出列,微佝的身形渐渐挺直。

弟子刚刚获得大比头名,师傅又将迎战头号大敌,人们望着因瞎眼略显萧瑟的老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尊者传承不因第几代排位,十九代盲尊于十七代雷尊的地位均等,且是尊者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个;素来低调沉默,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此刻站出来,恐不是为了争夺大位。

“老院长啊,你可真是用足了心。”看透的人这般想着,内心默默叹息。

夺院不仅仅是夺院,也是一场势力与实力之间的比拼,上次夺院之所以清淡,是因为当事者之一是陆老院长,帮忙对其而言只意味着羞辱。至于现在,没有人相信眉院能够得到此老力挺,唯一的解释是,他是老院长早就安排好的备子。

还有么?

有的。

欢呼刚起,黑面神的话刚刚响起,又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朝盲尊抱拳。

不等盲尊飞天迎战,火尊抢先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稳稳凌压其头,恭敬说道:“师兄参加,小弟愿意奉陪。”

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从来没有人想到,火尊会是雷尊的拥戴者……之一。

盲尊神色平静依旧,仅把腰身挺得直一些,轻轻摇头。

盲尊翻翻内无一物的眼皮,朝雷尊所在的地方看了看,似能看到雷尊朝他点了点头,神情微讽。

默默叹息,盲尊回头说道:“你很不错,但不是老夫对手。”

火尊并不反驳,诚恳说道:“尽心而已,请师兄手下留情。”

还能说什么?

“还有……”

斗台上,黑面神剧烈咳了几次,说道:“还有谁?”

有的。

“火尊,来战!”

默尊沉默踏前半步,横隔在火尊与盲尊之间。

不等火尊应声,甚至不等黑面神宣告,邪尊偏着一贯微偏的头,出列应声。

“默尊既然有兴致,不如与为兄切磋一下。”

九大尊者都有挑战院长的资格,剑尊已逝,蛮尊身在魔域,余下七尊今日全到,除道尊、狂尊尚未开口外,五位参加夺院。

规矩很简单,挑战者先和自己的挑战者打过,最后的胜利者获得向院长挑战资格,时限为:一个月。

受伤怎么办?忍着。

战死怎么办?活该。

修为受损,法宝毁坏,道法被看破,底牌提前揭破怎么办?

回答是一个月,一个月内,挑战者需要做好准备,不行就自己放弃,白跑这一趟。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五人之中,真正势在必得只有一个,余者不过探路卒子,或者甘心驾车保帅,凭一生所修为拱护。

道尊狂尊没有开口,其意自明。

比斗台上,黑面神仿佛受了重伤,身体摇摇欲坠;等候半响,忍耐片刻,他以全身之力亮开喉咙,奋力大喊。

“还,有,谁!”

紫云岛上生灵无数,此时一片沉默,竟连喘息都没有。人们相互看着,等着,茫然着,失望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老祖宗……”

“老祖……”

“闭嘴!”

“住口!”

主观台上,魔宫掌座、燕山老祖严厉喝叱,不准小宫主、霞公主胡闹。

“没有了吗?”

死一样的沉寂中,清清朗朗的声音撞入耳鼓,迎着千万道目光,十三郎安安静静站起身来,四方抱拳。

“我试试。”

第1179章说化就化,想破就破

“我试试。”

轻飘飘的话并未带来石破天惊的震撼效果,周围修士成千上万,表情大多茫然。

萧十三郎,他要夺院?

他要夺院?

他要夺院!

几个模糊的字慢慢显现出内在含义,经过各级枢纽传入脑海,经过一系列反馈、最终让大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片哗然。

“胡闹!”

“荒唐!”

“这算什么?居功自傲,自立封王还不够,主意打到紫云?”

“他是学子啊,学子怎么能做院长?”

“倒也不是不能,老院长遗命,已经改了这条规则。”

“那是理论,理论而已!”

“规矩就是规矩,只要合规矩,没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千万张嘴巴不停开合,人们需要听众倾听自己亟需发泄的情感,全不管对方也与自己一样、正在拼命喷吐词汇。各大分院聚集处,教习长老们知道这样不能解决问题,竭力想要遏制学子们呼喊,效果彷如石入大海,荡起两个圈就被淹没,再无影踪。

不说他们,连那些与十三郎相熟的人都觉得意外,连包括小宫主等人在内的亲近者都大吃一惊。事先,十三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此事,大家最多只能猜想他会用某种方法干涉、但却绝无可能想到他会直接参与。

当然,也有人心里有点数,默默长叹。

“真走这一步啊!”燕山老祖微垂双目,内心极其复杂。

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十三郎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的性格,自从他说出那句话,事实就已不可更改,势必与尊者公平一战。

这一战,他不能借助外力,独自挑战人间巅峰。

满打满算修行不过百年,如今就要挑战人间至尊,该说什么才好。

“佛祖慈悲……”活佛从未像今天这样频繁念佛,虔诚到无可形容。

台下思量台下也不闲,喧闹中,经过最开始的狂躁,部分人找到方向,思路有所转变。

“依我看,先生恐怕不是为了争位……”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看看天上。”

“天上……嗬!”

“这是要,要要要向尊者挑战!”

“废话,夺院必须挑战。”

“可是,先生他……真的能够……”

“你问我,我问谁去。”

人多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慢慢的,一处接一处人群安静下来,一群接一群的人开始沉默,千万道目光再度投向尊者台上的那位同门,有敬畏,有轻蔑,有期待,更多是紧张。

先不说十三郎,还有两位尊者尚未表态,接下去会如何。

难道说,今日大比最终会演变成一场尊者大战,演变成一场真正的内斗!

那样的话,传承近万年的道院还能存在吗?或者说,还能如从前那样存在吗?

揣着一肚子疑问与担忧,人们望着尊者台上余下的三个人,看着道尊、狂尊两位尊者先是一愣,茫然片刻,之后深深看了十三郎一眼,各自沉默归位。

呼!

这一刻,不知多少人长出一口气,形成声浪竟如雷鸣;眼前如何不去说,既然还有两位尊者压阵,总比全盘乱斗来得好。

天空之上,本次夺院的绝对主角,雷尊目光微微凝聚,很快从惊讶中回转心神,朝下方某处看了看,薄唇微动。

几乎同一时间,黑面神也从震惊中醒转,不太利索的声音宣告。

“十三先生……萧十三郎参加……”

“慢着!”

一声断喝突兀响起,十七分院院长曹木出列,手指十三郎。

“他不能参加。”

半截话被按回肚子里,黑面神还未弄清发生什么事,又是三声断喝爆响。

“萧十三郎,没资格参加夺院。”

“他连本尊都不是,不能参加。”

“分身是纯粹魔修,不能参加。”

第四,第九,第二十六分院的三位长老或院子作为代表,三声追问直击要害,黑面神哑口无言。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萧十三郎居心叵测,应拘押详细审问。”

“道院正统不容亵渎,此子胆大妄为,与魔族关系非同寻常,应详查。”

四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对千万张面孔慷慨陈辞,目光直射主观台。

“如此作为,眉院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还是那个清朗的声音,听着并不如何用力,也没有什么愤怒冤屈,轻轻松松截断了曹木的话。

“不可能什么?你想说什么,想说眉院与魔族勾结?”

“老夫……”

“嗬!”

千万人为之哗然,将曹木的声音完全淹没,恰好帮他解了围。

天地良心,便是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公然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别说他,就是天上那位人间至尊,也断断不敢如此张狂。

十三郎敢,不仅敢,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振振有词。

“勾结魔族怎么了?你不知道现在灵魔交好?你没听过四方联盟?不知道六方会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想发动灵魔大战?制造混乱,让沧浪与妖灵大陆重燃战火?”

“当然不是,老夫……”

“老什么夫?七大尊者都没称老夫,阵楼主持只敢称老朽,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自称老夫?”

连番质问,多数是胡搅蛮缠,可惜曹木只是曹木,说起来身为一院之长,但他既不是尊者也不是长老,而且排在第十七位……在道院这个大家庭里,真的不算什么。

话说回来,假如一院之长不算什么,十三郎又算什么?

“倚老卖老可你又不算老,老而无德偏又自觉……”

“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不要纠缠这些。”

学子质问院长,偏偏嗓门嘹亮大占上风,荒唐一幕让人无法忍耐,尊者之中终于有人发言,阻止这场闹剧。

“当下正是紧要时候,正题为先。”

迎着十三郎的目光,火尊淡淡说道:“几位院长所言不差,先生虽然功勋卓著,但还不能参加此次夺院。”

十三郎静静地看着火尊,看得极其认真仔细,看上去似乎想数清楚其脸庞有多少皱纹,或者有多少根毛。

“先生看我也无用,规矩就是规矩……”

“为什么?”十三郎突兀问道。

“什么为什么?”火尊反问。

十三郎笑起来,说道:“这时候还装就俗了。说吧,为什么你会站出来?”

火尊也笑起来,说道:“先生慧眼,本尊为了道院未来着想。”

十三郎有些无趣,说道:“你们啊,就不能换个新词儿用用,动辄拿未来做借口,不觉得腻味。”

火尊平静说道:“先生参加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为了道院未来着想?”

十三郎摆手说道:“今天没兴趣和你玩嘴皮,只问一句,我为什么不能参加。”

火尊叹了口气,诚恳说道:“该说的几位院长都已经说了,先生自己想想,灵魔之间刚刚有所缓和,假如让一位魔修争夺道院大位……”

客观地讲,火尊讲的是实情。

十三郎挥手说道:“我不是魔修。”

火尊说道:“先生的分身是魔修。”

十三郎说道:“我有本尊。”

火尊莞尔说道:“先生本尊不在这里,况且人人都知道,先生本尊并未化神。”

十三郎再度截断,说道:“化神就可以,对不对?”

火尊无奈说道:“就算先生即刻化神,难道就能马上参加……”

十三郎第三次打断他的话,目光转向台下四方,问道:“本尊若化神,是否可以参加。”

片刻沉寂。学子们沉默,教习们沉默,院长长老各自沉默,连那四位院长也都沉默。

人人都知道,十三郎本尊年前返回道院,修为仍未突破天人境;这一年里他并未外出,道院也一直风平浪静,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天兆。将这两条相加,再考虑他此时说的话,便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情。

他若想,就能破。

随时,随地!

不仅仅如此,他还要在化神之后马上参加夺院,与尊者鏖斗。

该说点什么呢?

今日紫云群雄荟萃,过万修家与学子,人间巅峰尽在于此,谁敢评价一下这件事?

沉默中,十三郎回头望着火尊的脸,再次开口。

“可以吗?”

“可以。”

回答来自天上,雷尊抬起一根手指,如按死一只蚂蚁点向十三郎。

“你若破镜,便可挑战本尊。”

“好!”

没等人们回神,十三郎抬手回应雷尊的那只手,一指破苍天。

“让开!”

声落,变起,耳边只听到轰的一声响,天空尽成火海。

……

像一阵风吹过耳侧,但其声势磅礴千万倍;又像大海翻滚岸边,但其浪高如天;彷如山岳轰然倒挂,尖峰凌压万人头顶……

最最贴切的描述为:天在烧。

那是什么样的火啊!无形无迹,不知从哪里就突然冒出来;无边无沿,看上去应可烧透天空;炽烈之芒照射千万人脸上,明明感觉不到热,魂魄却似焚灭成虚无。

如大海般宽阔的火焰,火海边,两名美到无可形容的女子联袂而来,一人紫衣瑰丽火浪纵云,一名白衣胜雪脚踏莲台,一人热烈如火中君圣,一人神圣如天女归凡;两人中间,三尺女童粉雕玉琢,穿着一身漂亮的碎花裙,雀跃中高呼。

“爹爹,加油!”

呼声起,人出现,伴随天空雷霆浩荡,千里火海骤然缩成了团,当中钻出一人,朝雷尊点了点头。

“我要应劫,一边儿去。”

第1180章劫未至,道门开

烧天之火突兀而来,又毫无征兆地“缩”成一团,在场过万修家、近百大拿以及数位人间巅峰,没有谁能从道法上给予解释。

用“缩”形容并不合适,千里火海并为一团,给人的感觉是它原本就是那般模样,即没有移动也没有放大,没有出现也没有消失,而是属于天空的一部分。同样的感觉之前也有过,区别仅在于火海无边震撼了心神,让人来不及辨识。

“该!”

不明白不代表不认识,当意识到所见景象内在的意义,不少大能以上发出惊呼,齐齐道出一个“该”字。这就好比人能识人也能识物,但是不明白人为何是人,草又为何是草,大象为什么长出那么长的牙齿,鱼儿为何喜欢在水里游。

人说那是天性,没错它的确是天性,然而天性又是什么?

天性只可描述而不能解释,但它正是修士孜孜以求的境界:道法自然。

今日在场的修士,有不少人可以做到这一步,但与天上的火焰不同,他们只能控及本体,站在某处就如同地面生出的一块人形石头,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如燕山老祖等人的能力,只追求境界不追求威力的话,或可让剑意达到同样高度,然而如现在这样……千里火海烧天成色,给人的印象它就是天,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这是十三郎的境界?

怎么可能!

未等人们想明白这一幕如何发生,随着火海变成一团,随着十三郎的身形自那团火焰内穿梭而出,千万修家再度失色,齐发一声喝。

“火遁!”

比刚才那一幕好认得多,但凡稍稍有所成就的修士都能看出来,十三郎没有经过飞行,没有轨迹,就这样平白无故自火焰中出现,蛮不讲理撞击着人们的心神,几度失言。

天地五行,每一种都可作为修行之基,当人对某种元素的理解达到极致,便可将自己变得如它一样,可凭借冥冥中的那一丝感应自由往来。

这就是遁术,是人人都懂得、实现起来难如登天的基本道理。此前大家都知道,十三郎拥有一双天生能够驾驭风力的雪鹤翅膀,借助它,十三郎能够实现瞬移,也就是风遁术。即便如此,他在运用此道时仍会受到种种限制,比如施法需要时间,比如距离达不到太远,充其量不超过百丈。

再好比灵机,有妖鼠血脉能在大地内穿行毫无踪迹,但他毕竟有一部分是人,不能久居地下而不露头,同样有所限制。

今日今时今地,十三郎施展的又如何?

人们把目光投向远方,望着那两个美到不敢亵渎的女子身上,心里假设十三郎从那里出发,之后进行估算……

百里有余。

当看到远方走来那两名女子,当意识到这个数字、这个距离所代表的意义,火尊容颜骤然苍老,高大身形好似突然矮了一截,内心片片冰寒。与其对应,身边、还有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势之状、血气之勇、声音中透出骄傲,足以让苍天改变颜色。

“师弟,好样的!”神驴疯了一样大叫,跳着脚的叫,歪着嘴叫,扭着脖子叫,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喉咙。

“哥哥,好养的!”几个女孩的声音格外清脆,小宫主险险拍破了手。

“臭小子,好样的!”自打十三郎宣布参加夺院,鬼道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用刀剑架在脖子上,一直忍到现在,终于把那颗快要跳出的心稍稍按回。

“好!”燕山老祖拍案而起。

“好!”魔宫掌座拍案而起。

“好!”至今不动声色的眉师拍案而起。

“好!”岭南群修拍案而起。

“好!”无数学子拍案而起。

“佛祖……这是借的吧……吼……”

活佛悄悄把目光投向更远处,在碰到某种存在的时候、像被人突然在心头砍了一刀,脸色瞬间苍白。

过万修家,只有他一人能够看到,在那极远处,一名红衣大汉背手而立,仰面望天、不,即便隔着如此远距离仍能看出来,那人眼里根本没有天,而是关注着天外那无限浩渺的星空与苍茫。大汉身旁,刚刚赶去查看情形的七位长老一个不少,佝腰低头只差跪下来匍匐叩拜,方能表达敬畏。

顶天立地?不是的。红衣大汉仰着头,但他的目光不是仰视,而是平直或微微向下,即非神祗那样俯瞰蝼蚁,也不似皇家高高在上。

无论看的是谁,他的目光只超出对方一爪、或者一指,不多不少,一指便好。

众人眼里的天?在大汉看来不过层一捅就破的纸,甚至不担心伤了指头。

察觉有人能够看到自己,大汉明明纹丝未动,给活佛的感觉却是他回头以余光瞥了自己一眼,似在表示嘉许、或者还有一点小小惊讶。

“小和尚,不错。”

“吼!”

活佛一声低吼,稳如山岳的法体剧烈颤抖,盘在腹中已见雏形的神胎拼命挣扎,神情痛苦不堪。下一刻,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细微气意,不强壮,就像百炼钢针刺入千年老树,瞬间没入心魂。

“死活天定,看你的造化。”

声音响在心底,大汉想做便做没得商量,活佛甚至连想一下都不能,气意便已入心。他的神颤抖更加剧烈,额头脸上布满一颗颗汗珠,几度难以把持。其丹田处,神胎心口出现一颗闪闪晶亮的针,周围道道裂纹密布,随时有可能溃散。

人间第一修,金刚法体,与大汉心念一动相比,不比烂泥更坚硬。

再不敢多想,活佛低吼当即盘膝,双手拼命朝丹田疾点数次,同时挣扎着微微欠身,勉强在心中道出几个字。

“多谢上仙。”

说完这句话,活佛再不管周围如何,手握莲花闭目凝神,入忘我之境。

运气不错,没人注意到他。

……

天变色,人出现,四方呼喝八面风云;如果说,这样的出场方式震撼了所有到场修家的心,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撼动的将不再是人,而是万灵头顶的那片天。

“我要应劫,一边儿去。”

听着玩笑的话,实则没有一点玩笑的味道,话音将落未落,人影尚未清晰,九霄之外惊雷乍起,转瞬即临头顶。

那是什么样的云呵!视线尽头,天边世界,朵朵灰白中透出丝丝闪烁的云朵上下飘荡,如一颗颗天外而来的珍珠;被昊阳之光照射隐透,云朵中泛出迷离光芒,璀璨毫无劫杀之气,反像至高无上之奖赏。

早在须弥传来响动的时候,天空就开始出现这种珍珠状的云,有些离散似在寻找什么,有些慢慢簇拥成团,但不是合拢成为一体,而是组成更复杂、更人间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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