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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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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破口大骂道:“没多少是多少,从实招来!”
玛瑙金得自林氏老祖,由蓝山之口,十三郎知道它最大用途是制作移动传送阵,当然还有别的,每条都称得上价值连城。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十三郎多次思索过该如何运用这种珍品,直懂啊击杀乐洪涛的时候,才真正下定决心。
移动传送阵作用巨大,尤其战争中使用,可一举改变双方力量对比,彻底扭曲局势。比较可惜的是,十三郎返归比较晚,妖灵大战接近尾声,无处可用。
沧浪星修真历史久远,关于传送,技术上早已趋向纯熟,难就难在材料上。具体讲的话,传送的基础原理在于要确定一个稳定的空间节点,然而传送过程开始后,当异层通道被打开、原有节点很容易发现变化,后果就是被传送的“物体”没办法回归原有空间,彻底迷失。
这样太可怕了,为了避免,人们不得不花费大量功夫,使用一切可使用的手段稳定空间,且经多次测试方可使用;如此便增加了传送阵建造的难度,周期奇长,破坏起来还特别容易。
若不然,潮汐入口何须那么多大拿守护。
玛瑙金之所以珍贵,原因在于它天生能够稳定空间,只要经过一定程度的加工,配合适当阵法手段,玛瑙金到哪儿都能稳定占据一个节点,几乎没有什么因素可以影响。简单点的说法,除非遇到那种真正能够锁天纳地的情形,移动传送阵在哪儿都能使用,包括飞行途中。
有未经证实的说法,最高端的移动传送阵,化境都不能影响其效果。
如此奇物,其作用之大,脑子超过蚯蚓的人都能想象得到。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遇到强敌难以遁逃,借助移动传送阵远遁千万里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传送过去之后将对面传送稍加破坏,这方敌人就只能望天兴叹,无可奈何。当然,这意味着有一座阵法落到敌人手里,但与活命相比,任何珍宝都不值一提。
需要提到的是,乐洪涛在魔灵舰上安置传送阵,看似与与移动传送相当,其本质截然不同。最突出的一点,那座传送阵与魔灵舰被炼成整体,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空间定位。
移动传送阵为什么需要载体?关键在于“安置”两个字。没错,移动传送阵可以在飞速移动中使用,但它自己不会飞,需要临时寻找地方安置。如此一来,将其与能够飞行的战舟联接就成了最合适的选择;从这个角度讲,假如魔灵舰不是那么大、又能够飞天,差不多就真的相当于一座可移动阵法,威力无边。
仍以实例证明,修士乘飞舟遇到敌人,原本旗鼓相当难分高下,突然阵法开启传过来大批生力军,战局将在瞬间改变,对方很难有机会做出反应。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东西是重器。
选择这个时候向童子透露,十三郎有着多重考虑,一来他不懂炼制,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请道院、准确地讲是阵楼那位黑面神帮忙;第二条,道盟那条战舟的确不错,不,应说举世难求才合适。
要知道,那条船防御坚固且能爆发强悍攻击,威力怎么想都应该强过一名大佬。刚才与地缺的那场战斗发生在船上,童子有些吃亏没错,但也无形中捆住了道盟的手脚;出于公道,道盟不敢放手施为,既不能防也没办法攻,将一条威力无穷的战船当成擂台。
这真的很委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天地二老错估童子实力,打起来发觉不对,为时已晚;总不能让战舟火力全开,那样的话,不用十三郎与各位大佬出现,四尊三老一拥而上,紫云道院也会发疯反扑,非把道盟来人全歼不可。
不能攻也不能防,所谓龙舟不过是一条运用了大量珍惜材料、汇聚人间最顶尖阵法、可用“艺术品”的船罢了,后被童子生生砸进大地,毁得不成样子。
如此才好,如此正好;这样十三郎才方便将其留下,现在才好意思开口讨要;至于如何修缮,慢慢来是,不提那些天价材料,总比新造简单。
“真的没多少呀。”
面对愤怒贪婪的童老,十三郎小意陪着笑脸,说道:“现在不打仗了,道院要它没用……好好好,我那份先弄妥,若还有剩,学生再与您商量。”
童子哭笑不得,骂道:“到时候!到时候老夫在判官那儿,你去?”
十三郎无言以对,装傻死撑不肯轻易让步。
不能怪他小气,关键在于没谱。移动传送阵可能“用一次丢一座”,数量当然多多益善;现今十三郎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让他承诺如何如何,显然不可能。
童子不明白这点,骂归骂,并不真的与之为难。
“刚刚给我吃的,拿的,还有玛瑙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好东西;移动传送阵,老夫从来没有见过,真想亲眼看一看。罢了罢了,回头你去阵楼,就说老夫的吩咐,全力配合。”
感慨之后童子凝目,突兀问道:“你来的比老夫预计晚,是为了等魔宫那位老祖宗?”
十三郎笑起来,回答道:“老祖宗也是您能叫的,别吓着别人。再说我不是为了等她,凑巧罢了。”
童子疑惑说道:“不是等她,那是为什么?”
十三郎老实回答道:“我去外域找个人,办点事,紧赶慢赶,这不是回来了。”
童子不改颜色,追问道:“听说小宫主视你为亲,那位掌座与你的关系也很好,大比时候跑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十三郎无奈说道:“刚刚还说‘魔宫掌座驾临万年幸事’,这么会儿功夫就腹黑,不累?”
雷尊忽然哼了一声,声音透出几分寒意。
童子看了他一眼,回头耐心说道:“那不是客气话吗!不是老夫心胸窄,实在是其身份太敏感。你是个聪明孩子,当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
弄不好会怎样?童子也没底,总觉得忧心忡忡。
十三郎干脆,转身掉头说道:“那容易,我这就和老祖宗去说,请她马上离开。”
童子赶紧叫停,愤怒咆哮道:“混账小儿,你你……给我滚回来!”
确实都混账。别说六方理论上是盟友关系,就算是个陌生人,也没有来了马上请人家走的道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道院势必会被认为惧怕魔宫……不再是颜面无光,而是根本没脸孔见人。
十三郎也就做做样子,返身低头认错,诚恳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诚信盟友什么的不提,小宫主在此,您担心什么呢?”
木已成舟的事情,任谁也没办法可想。
“也只能这样了。”
童子默默叹息,勉强将一颗忧心放回肚子里,抬起头,叫雷尊。
“你好好想想,百年至百二十年前的那段时光,有么有做过什么错事与十三有关。”
一记惊雷突兀,雷尊与十三郎同时一震,神情大变。
第1170章自说自话自称雄
一语惊醒梦中人,用这句话形容雷尊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早在百年前,雷尊就能在十三郎身上感觉到敌意,当时自然不会多想。因为大比、因为老院长,其它有的没的……无所谓的事情。随着十三郎日益成长强大,那种敌意渐渐化作威胁,雷尊感受越发明显,自然会思索因由。
他想不出来。
雷尊骄傲,不可能屈尊降贵主动询问,再后来,这样那样的事情接连发生,雷尊甚至没机会试着能否挽回,与十三郎变得水火不容。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无意义,索性翻脸。
翻脸归翻脸,雷尊心里还是想知道因果的,比如刚才,雷尊觉得十三郎走动间的姿态、还有那一扑,似乎都是有意为之,且与双方恩怨有关。
苦思仍无结果,原因主要在于他没能像童子那样朝前捋,一直想到十三郎入院之前。
灯下黑,眼前障,这都很正常。
一个道院尊者,一个流落山野的少年,天上地下,永远不可能发生交集的两个人;雷尊骄傲志在云霄,怎可能朝那方面去想。
“大家都知道你们俩个有问题,就不要装作一团和气了。”
两人神情大变,童子冷眼观其神情,心里知道自己大概料中,有些自得。
“老夫仔细查过,十三自从进入道院,与雷尊有些小隔阂,但都属于立场之争,怎么都不至于苦大仇深。如此想来,问题只可能出现在他来之前,也就是其幼年时候。”
“那时候的十三,年小力弱,心智不全,按理根本不可能与雷尊沾上边。所以老夫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最好当面说开来。”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结果,童子招呼雷尊,苦心婆心说道:“即便现在,十三也只是个孩子,遑论少年时候。那时的他不可能、也没本事招惹雷尊,反过来,你也犯不着欺负一个小孩子,据此推断,多半是你无意做了什么事被十三误解,或者别的什么。”
听了这番话,十三郎悄悄低头,如刀剑般明锐的目光变得黯然,鼻子阵阵发酸。
修道百年,十三郎从未想到,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老人,竟然首个最接近自己隐藏最深的机密。
对童子,十三郎既不羡慕也不害怕,甚至有些瞧不起。论修为,童子自夸天下第一,第一就第一,没什么大不了。论心机,十三郎有太多资本可以鄙视他;论天资,十三郎不需要羡慕任何人;论成就,童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活得长……到底还是快死了。
适才暴怒欲杀地缺,十三郎的出发点很简单,这里是道院,童子是道院的人,而且天地二老作了弊;换言之,事情发生在任意一名道院学子身上,他都会那么做。
童子要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十三郎与其非亲非故、且早知道他活不长。诚然在得知事情整个过程后,他对童子的印象比传功崖好太多,还是谈不上难过。
临死得以尽展所长,童子可以说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自然无怨无悔。就内心想法而论,假如剑尊、谷溪能像童子这样死,十三郎虽会觉得难过,更多的却是骄傲,还有荣耀。
短短一席话,观感顿时不同;对着童子昏涩几乎看不到生机的眼睛,十三郎不敢与那种殷切目光正面相对,只好低头。
“童老,您这是要……”
“老夫想让你们和解。我知道这很难,咳咳,可还是想试一下。”
抬手擦了擦唇角上的血,童子望着雷尊认真说道:“你是尊者,胸怀要放得宽广些,如能想起来是什么事,就给这孩子说个明白,或者道个歉……咳咳,也是无妨的。”
让尊者向一名学子道歉,这种事情之前不知有没有发生过,想来对雷尊这样的人而言,无异于当面扇他的脸。
奇妙的是,雷尊并未马上拒绝,相反很认真地思索着什么;童子望着他,再将目光投向十三郎,之后再挪回去,其眼神渐渐变得明亮,疲惫如枯死的脸也渐渐回复光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话俗但是在理;你们俩都是做大事的人,过去的事情,能过去就让它过去,不说考虑大局,对修行也有帮助。”
心里组织着最能打动人的话,童子说道:“十三这孩子聪明机智,可惜性子拧脾气倔,有时容易犯浑想不开,比如谷溪那件事……别否认,老夫知道你会装能扮,少来那套。”
十三郎无奈摊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童子转向雷尊,说道:“齐旻啊,如今你是名副其实的九尊之首,务必要记住老夫的这两句话。”
听出童子声音异样,雷尊诚恳说道:“齐旻恭听童老教诲。”
童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心有足才可量无涯,与无敌才可无敌一样,至理名言。”
雷尊沉默以对。
童子叹息说道:“这对你太难了,下一条比较简单,你能做到,而且……会有很大好处。”
雷尊恭敬说道:“请童老明训。”
童子想了想,似在考虑用什么口吻与词汇才能表达完美,等了一下发现这样很无聊,不禁笑起来。
“你没有儿子。”
“什么?”雷尊身躯轻颤,神情再度大变。
“啥?”十三郎也在问。
童子严肃说道:“老夫说,你要记住自己没有儿子。”
言罢,童子无视雷尊什么脸色,十三郎的表情何其精彩,坐倒在地上疲惫挥手。
“老夫能做的就是这些,能不能和解,你们自己看着办。”
……
很长一段沉寂。
童子半低着头等待答案,身后黑白二老相伴,陪着他一起等候答案,十三郎、雷尊默默无言,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雷尊首先打破沉默,抱拳朝童子先施礼,说道:“童老苦心告诫,本尊记下了;只可惜,纵然本尊找到错处,也愿意致歉,恐也不会被接受。”
十三郎紧跟其后,一样抱拳朝童子施礼,说道:“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致不致歉是心意,不冲突。”
雷尊听了再度施礼,仍对童子说道:“致歉不难,难在流出的鲜血无法收回,总归白费功夫。”
十三郎二度朝童子作揖,认真说道:“惩凶使其罚,追心使其悔,追悔不是为了赚取什么,不能改变什么,但可正理,明天道。”
雷尊说道:“本尊行事,问己问心不问天,长老知我之志但不识我心,徒呼奈何。”
十三郎说道:“老爷爷您瞎了眼,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人是没救的。”
雷尊轻蔑说道:“童长或许不信,竖子贪婪性窄无尽,讲一堆,辩一筐,所为只是嘴上便宜;连这点都要斤斤计较,如何当得起长老青睐,如何成得了事。”
十三郎嘿嘿直笑,说道:“有些事儿忘了和长老讲,前些日子,学生帮助魔族把梦离之地给灭了;刚刚学生去外域,是叫人朝圣山传个信儿,将来有大用。啊,还有,学生嘴贱,顺带骂了四足几嗓子,打不过它没办法,能占的便宜先占着。”
雷尊微微皱眉,说道:“本尊此生纵横八方,杀人无算,如事事都问是非曲直,岂能过得安宁。”
十三郎挥拳对空虚斩,说道:“学生没有别的本事,只擅长剁掉不干净的爪子,送人永久祥和。”
你一言我一语,尊者与学子对着童子交替开口,一人一句,一句一拜;童子身后,黑白二叟神色平静,默默听着,默默等候。
周围人不知这里发生何事,只看到两人不停朝童子施礼如同请罪,纷纷暗子猜测。
有些诡异。
雷尊说道:“道院千秋,有些该做能做的事情一直不去做,为人所不能忍。”
十三郎叹了口气,说道:“道院有些陈规陋习是应该变变,比如这个渡河,到底争个什么劲儿?”
雷尊说道:“本尊要改变这种状况,非得大位不可。”
十三郎说道:“道院整体还是不错的,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小地方改一改,动一动,会比以前更好。”
雷尊目光微寒,说道:“本尊志在于此,谁拦我,我就杀谁。”
十三郎稍稍沉默,说道:“学生原本就想杀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做。”
雷尊不再像童子施礼,傲然说道:“本尊已至巅峰,人间罕有我之敌手。本尊受人拥戴,四方拱护,如千年老树,历劫难毁。”
十三郎朝童子深深下拜,沉静说道:“斩其枝,挖其根,烧其叶,揭其皮,最后再将其砍成段,挫骨扬灰。学生很擅长这些事,如不然,您、您身后这两位,还有活佛,怎么会都跑到我这边。”
雷尊脸色归于淡漠,说道:“事以成败论英雄,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尊会把道院变得更好,但不会按照您说的去做;童老一番苦心教诲,齐旻只能说一声,抱歉。”
说完这句话,雷尊转身,头也不回孤身大步而走。
十三郎默默低下头,说道:“对不住老爷爷,学生没能让您活着看到结果,也不能答应您要我做的事,但我保证,会把道院变得更好。”
言罢,十三郎最后朝童子施礼,默默掉头,走向一直怀着不安等候的那群人。
身后,黑白二叟默默跪倒,扶尸沉悼。
“恭送师尊归天。”
第1171章迈步新世界
新纪九千九百年春,紫云大比前,道院隐藏最深的大长老归天,披麻三日。
生灵世界,新生与死亡是很寻常的事,生者未必欢愉,死者未必痛苦,身如此,心亦如此。以童老为例,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一生却没有做过什么事;名义上镇守内院监视须弥,然而内院何须镇守,须弥又哪里是人修所能监督,不过是个虚职罢了。
修行修行再修行,活着活着继续活着,这样的生活有无意义各人自有判断,但肯定没什么趣味。
活着、活出滋味、活出自我,三个层次的活,应该是每个人的渴望;说与不说,认与不认,它都藏在心中,不容更改、质疑。普通人尚且如此,遑论誓与天斗的修士;童老一生平淡乏味,假如一直持续到死,不知临终时能否闭眼。
完成使命固然神圣,一身修为空奉黄土终究悲凉,幸运的是,堪堪走到人生终点,他终于等到机会,挣得独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自此不灭。
清河一战有始无终,但对人间而言,这是万年来化神与超越化神的第一战,注定铭刻在道院历史丰碑的一战。此次战斗,童子力压双修,破“神域”断双膝,演绎出一段不够长、但已足够精彩的神话。两千多年积累的修为片刻间释放,其光华之猛烈、明亮、纯净,非任何言辞可以形容。
一战告慰平生,有此幸运的修士并不多,欣慰之余,童子不禁贪心起来,尝试完成另外一件事。
老人深知且深信,如能做成这件事情,意义比这场战斗大得多,真正称得上福泽千年。
或许是因为药力,又或者凭着一股不甘意志,童子怀着希望与期待等候着,一直到死。
天不常美,日月有缺,老人没能等到想要的结果,神情却很平静,还有欣慰。这样的表情显示出,他或许没听到那些话,临行仍在满心憧憬中等待。
再或者他听到了那些话,但也听出另外一重意味:不论离开的两人谁胜谁负,都会履行诺言,誓把道院变得更好。
毫无疑问,两人都有这种能力,合二为一固然好,但若实在做不到,大概也没关系。
足矣!
……
三月,紫云岛山门大开,来自各地的修士、散修、奇士,德者、僧道纷纷涌来,持续至大比日方止。
来者包括战道双盟,世外之地,仙灵殿,魔王宫,妖灵四族,天外二星,还有多达八十几家宗门,最终统计出的人数为,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七人。
四月初,梨花正艳,清河岸边一场短促战斗,紫云大长老身亡,整个紫云岛一片素白,与梨花争艳。
月中,大长老祭奠初礼结束,各地赶来的修士见少,战斗气息慢慢高涨,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们开始讨论,话题集中在两件事。首先,此次大比会有哪些学子崭露头角,能否涌现出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良才。然后,夺院之争会不会再度夭折,偃旗息鼓。
两桩都与百年前有关,对比起来,当时因夜莲未能夺魁,大比最终进行到一半,令无数人抱憾。时间之轮转到百年后,形势比当初更加明朗……能产生影响的因素更多。
对比一下,百年前的那一次,最大悬念在于雷尊能够战胜自己的老师;百年之后,雷尊战胜现任院长已成为众人心中的事实,问题只剩下一个,他还打不打。
或应该换个说法,他还敢不敢打。
事情到了这一步,最单纯的人也能看清局势,萧十三郎重操旧业,再度成为干涉大比的关键人物。区别在于上次他凭的是力,雷尊受制于道院规矩,不得不取消既定挑战;如今情况有所不同,学子比斗对夺院没了影响,十三郎再想搅局,只能威慑。
很奇妙的变化,百年前的十三郎何其弱小,仅仅因为在学子中称雄,便将一场可改变人间局势的变革扼杀;如今的他强大千百倍,却要借助外势。
大比还没开始,人们只能揣着各样心思乱猜,谈论间难免会把可能存在的候选做对比,倒也进行得兴高采烈,热情日益高涨。
眉师?人美,心善,性子柔中带刚,很好的人选。
雷尊?威严,强大,天生的领袖,当然也很好。
只能选一个,哪个更好?
“真麻烦啊!”
这就是人心了。院长大位,对道院而言生死攸关,然而对那些多数抱着观望的看客而言,说到底只是一场热闹,一场可供愉悦的戏;揣着这样的心态做选择,真的很难。
争论热烈甚至激烈,人们有些惊奇地发现,一些变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原本大占优势的雷尊开始衰落,双方渐渐拉平。
造成这种结果的因素很多,比如六方会谈之后,大战已熄,雷尊在战争积累的功勋慢慢褪色,日益变得平淡。战后人心思安,不管是凡间还是修真世界,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和平时期,雷尊奉行的铁腕手段不被人喜,很寻常的事。
再比如,安葬童老后,眉师宣布一系列革新措施,内容繁杂,多数与修士入院求学有关,且会带来便利。
这种时候这种举措,招揽人心的意图很明显,效果也很明显。说到底人是自私的生物,但凡遇到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事情,当然会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眉师改动的第一个规则就是渡河,红番魔的建议居然被采纳,日后遇到类似情形的时候,会允许修士飞渡清河。这条改动给人留下“道院宽宏大度”的印象,再次为眉师争取到不少支持者。比如那位惹出是非的红番魔,原本不知为何而来,现今却已变成眉院的坚定拥泵,因其脾气火爆,几次险与雷尊拥泵起冲突。
最后一条最大、也最有意思,据说在那位十三先生的建议下,经过友好磋商,紫云道院与乱舞学院“正式建交”,今后将会组织互访;魔宫掌座亲女将会留在道院修行,道院也会派出队伍,由留在域未归的蛮尊领导,长驻乱舞。
不仅如此,道院还会效仿乱舞所为,定期讲法。
必须承认,刚刚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众多灵修第一印象是羞辱,但是很快为之转换,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觉得羞辱很正常,道院正统,怎会沦落到向学习魔修?然而人们很快意识到,乱舞学院并非纯粹的魔修学府,其创建者正是道院走出去的学子,如今被竖像与大门前,举世公知。
很快,进一步的消息传出,萧十三郎当着无数人的面宣告,出自道院修自道院,此生此世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修至哪一步,将永远铭记着这一点,把自己当成一名普通学子,至死不渝。
还说什么呢?
心理上的打击因此平复,人们回头考虑利弊,自然能够看出这项举措带来的巨大好处,不能不为之兴奋。
乱舞学院起步艰难,因为首任院长坚持并得魔宫掌座认可,这座新生学院坚持独立发展,不受魔宫挟制。除去十三郎,如今学院内修为最高的不过大修,且有种族所限。这种情形,学院讲法不过小打小闹,受慧者多为结丹以下,影响实实有限。
道院就不同了,精修大拿不计其数,数千年涌现无数杰出之士,积累起来的精彩何止千万。按照公布出来的初案,讲法会分三个层次,上到化神,下至筑基,人人都有机会寻找自己的那份机缘。
看起来道院吃了亏,然而人们很快被下面一条所吸引,魔域将把各族与血脉有关的秘法逐步推出,供灵修精研。
还有什么可讲,那是人家的命根子!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后,萧十三郎很快做出进一步宣告,他已找到突破化神进入上境的真正契机,此时已交由道院各位长老精研,日后也会加入到教学、乃至讲法之中。
燕山老祖、咔吧神师、落日活佛、魔宫掌座、战盟逍遥王,来自两地八方的各位大佬,集体为十三郎做证,宣告他们已经见过那种“契机”,真实可信。换言之,困扰人间万年的难题有可能被突破,人修将有机会直上九霄,看到下一重天空。
消息一出,整个紫云为之哗然,片刻间不知飞出多少传讯灵符,以最快的速度传遍灵域、乃至人间;整座紫云岛,所有有望、或已经进入化神的修士彻底疯狂,假如不是此刻道院汇集了几乎整个人间的巅峰力量,恐会因此爆发大乱,血战一场不可。
人们至此才相信,清河岸边十三郎所说的那番话是真的,而不是为了纯粹打击天地二老的心志。
“天啊!”
奔走相告,欢呼喝彩,痛哭嚎啕,紫云岛乱成一锅粥;可以想象,当这条消息传遍四方,不知会有多少人顿足,懊悔于一时懒惰,没能亲眼目睹。
如此大事,作为当事者,真真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一时间,萧十三郎声望达到顶峰,连带眉院水涨船高,虽有些“借取”嫌疑,然而大势已成,再难被撼动。
月余时光,眉院一方接连出手,每次必有所得;相比之下,雷尊显得异常沉默,连带拥护他的人也变得落寞,人心浮动。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过四入五,初夏之阳展现炽烈的那一天……
百年大比,正式宣告开始。
第1172章百花盼枝头,众望归一人
传功山下艳阳斜,百年大比有条不紊地进行,来自二十七家分院的学子们先后登台,奋威扬武,展示修行成就。
日出日落,月暗月明,比试一天天继续,胜负一场场分明,失败者的落寞、胜利者的张扬、围观者的欢呼此起彼伏。随着时间持续,强者与强者碰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一些经典可流传后世的场面开始出现,目不暇接。
慢慢地,每日比斗的场次少了,人们的热情却越来越高,气氛自然也就越来越热烈。学子们分成几大阵营,选择各自喜爱的人、摇旗呐喊为之助威。
进行到第十八天,各院主将均已露过面,虽未出现如当年夜莲、十三郎那种接连横扫的盖世奇才,但也着实涌现出不少让人惊叹的人物,还有创出奇功异术、能令人眼前一亮的角色更是数不胜数,观者着实饱了眼福。
“加油,加油……哎呀!”
“糟糕!”
观礼台上两声惊呼,竞技台上燃起烈火,一条身影踉跄而出,终于没能站稳脚步,跌出斗台外。
“师妹,承让了。”
“让什么让,是我技不如人。”
赢家风度翩翩,输家冷言冷语,惹来周围嘘声一片,当然也有人赞其坦荡,声势小得太多。不管被嘘还是被赞,输掉比斗的人并不在乎,冷着脸返回自己那方阵营,脸上仍在思索。
“师姐,喝点水。”
“师姐,敷点药。”
“师姐……”
第八分院的学子们簇拥上去,当头者为黄渠与周星星,两人不分先后忙着献殷勤,只换来一声冷哼。
“又没死,着什么急。”
不理周围师弟师妹如何尴尬,关雁秋大步走向严萌,躬身施礼。
“弟子无能……”
“别这么说,你的表现比我当年好多了。”
萌妹子如今成了老师,不能再像平时那样撒娇卖萌,温和说道:“知不知道败在哪里?”
关雁秋一路思考早有答案,回答道:“弟子浮躁急于求胜,被其所趁。”
严萌略点着头,说道:“还有,你是女人,不能一直像男子那样战斗。”
听了这句话,关雁秋微微皱眉,不敢反驳,但其神情明显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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