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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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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莫师用力握了握拳头,用力点点头。
“这样做,一定行。”
第1068章雪地上的黑与白
凛风,黄沙,吹不净蒙住心底的那片泥埃。
白雪,废墟,带不来岁末曾有的草木枯荣。
寒风呼呼的那个吹,雪花刷刷的那个飘,这般俗气的话用在当下,给人的感觉是珠联璧合,刚刚好。
剑尊仙去,剑庐仍是剑庐,经几方大佬粗略商讨后,决定仍将这里作为剑修的一处圣地对待,规模比以往更大。该修的地方会修好,该建的东西会建起来,该整理收集的一样都不会拉,还有阵法、守候、祭拜之地等等,通通有人安排。
那是以后的事情。当时当下,剑庐维持着破灭时的摸样,一石一沙,一木一梁,不准改动分毫。
真天绝现世,那种铺天盖地的杀意给大家留下太深印象,待其恢复宁静重归十三郎身体,许多大拿发现,剑庐周围的气息已不知不觉被改变了不少。
改变说不清具体,但能肯定与剑有关,燕山老祖确认此种改变对剑修有好处,第一时间下令封庐。集多名阵师之力,燕尾族联手在场诸多大拿,将周围三百里地域牢牢封起,尽量延迟其被外界同化。
事后证明,这样的举动及时而且英明。当日过后,包括燕山老祖等许多剑修在此悟剑,均有不同受益,一些幸运的人甚至出现瓶颈松动的迹象,惊喜连连。相比燕尾族,别类修士得到的好处差了不少,也不会白忙。
修为达到燕山老祖这种程度,人界已至顶峰,再跨一步便可登天,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单凭这一点,剑庐便有资格受到众修崇敬,传承千万年。如今三个月过去,剑庐早已恢复平静,天绝留下的气息也已被大地吸收干净,周围仍有不少修士不舍离去,远近不同地方打坐。
剑庐为公共地,六方修士只要修为达到元婴以上,谁来都不会被拒绝,但有一条,绝不可靠近中央。以那座碎石凋零的石台为中心,周围三百丈暂为禁区,任何人不准靠近。
包括剑庐重建在内的一切后续事,都要等到萧十三郎出关、从剑庐走出后再进行。
……
“又变白了。”
遥遥望着废墟中央,霞公主拉着老祖衣袖,神情有些担忧。
当日天绝破剑,宽阔石台被劈出一条半尺裂缝,在不动用神念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够观察到十三郎的角度,且只能看到他的头。
十三郎的头、准确讲是他的头发,正以看得见的速度变白,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加快百倍,于顷刻间走完大半人生路。与此同时,剑庐上方飘雪骤密,其身体周围飘落的雪花快速凝结成冰,仅仅是目光看着,便能感受到一股坚硬、冷漠、乃至死寂的意味。
这不是第一次。
过去三个月,十三郎头发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由黑到白、再由白转黑的循环,周围的雪随之成冰,之后再由坚冰快速融化,生出不是水,而是混合黄沙的漫漫粘雾。届时,剑庐上方重现艳阳,片雪不存;不小心会以为有人在白色天地间挖了个黑窟窿,蔚为奇观。
换成别人,定会被理解为修炼某种功法;霞公主身边有高人存在,才能看出这种变化的本质,进而阻止那群女孩、避免引惊慌失措做出错事。
“是意境,与生死有关。”
燕山老祖拍拍霞公主的手,感慨说道:“未破化神,纯以意境影响天时……”
“我徒弟!”鬼道一旁得意洋洋,胸脯挺得老高。
“我爹爹!”小不点有样学样,生怕被人无视。
“知道是你爹爹。”黄花女弯腰将她抱起来,看着很像一朵大花上面再生一朵娇嫩花蕾,说道:“情况怎么样?”
感悟意境,是机缘也会有风险,尤其不能被打扰。剑庐周围高手无数,外患几等于零,剩下只有内忧。包括燕山老祖在内,没有人能看透十三郎情况如何,想知道,只能向小不点请教。黄花女姐妹都不懂意境,但能明白每次黑白转换都是关键,总不忘拉来小不点打探一二,盼着听些好话。
“还是那样,没什么特别。”
小不点只觉得爹爹情绪平稳,讲不出太多道理。对她而言,父亲永远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那一个,只要不被刀架在脖子上,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除此外,小不点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在于她还有一重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依据:生死契。
螺蛳美人孩子心性,不懂意境为何物,终不能像其他人这样耐着性子观察头发一次次变色。略看了看,小不点扭着身子转动眼球,很快发现新焦点。
“看那边。”
伸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小不点学着大人模样,感慨说道:“她好可怜啊。”
她,指的是夜莲。与这边热热闹闹不同,万世之花孤身一人,同样守护在此处不肯离去。
仙灵殿地位超然,夜莲要做什么,除齐飞外无人能过问。算算时间,招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万世之花留在外域不肯走,已接连拒绝两道诏令,着实引来不少非议。
到了这个时候,好事者忍不住又把当年十三郎两人间的事情翻出来,加上三面崖解危、乱妖瀑传讯等等,编排演绎好不精彩。时间越长,非议越多,各方与之有关的人越是觉得尴尬,比如飞殿下,屡次劝说夜莲无果后,愤懑启程亲返仙灵殿。
对此,黄花女最是心直口快,直言齐飞肯定要打夜莲的小报告,狼子野心云云。
话带着相帮的意思,不代表能与夜莲和谐相处;天性带有爱八卦的一面,几个女孩子对夜莲举动的猜测一点不比别人少,甚至会侧面、或者亲自打探。其结果,包括曾与夜莲有过交往的鬼道,还有燕山老祖都算在内,无一例外均吃到软钉子,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应。
到了现在,已少有人愿意提及此事,任由万世之花孤零零独守一方,骄傲,或者可怜。
“可怜?”
听小不点这样说夜莲,黄花女一如既往地不以为然,霞公主神情复杂,仅殇女与小不点意见相似,幽幽附和说道:“是啊,连个伴儿都没有……”
“自找的。”
本性使然,虽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万里寻妻的故事,黄花女还是控制不住将十三郎视为私有财产甚至禁脔的欲望,对任何与之有纠葛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均抱有三分敌意。
“想去给她做伴儿?”
“也可以呀……”殇女本能回应。
“不争气的东西!”黄花女横了妹妹一眼,说道:“我提醒你,那个女人,吃人不吐骨头,抢男人更不会心软。”
即不合时也不合地,只有黄花女敢把这种话当众乱讲,其神情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管殇女的脸色多尴尬,霞公主的表情多么无奈,还有燕山老祖与鬼道的眉头皱到多紧。
如今的黄花女姐妹,已不再是漂流在泗水不敢登岸的流浪水盗,而是肩负着与普里联络的使者,如没有什么重大罪过,还真奈何不了她。
“我不是……”殇女急忙回应,面孔羞得通红。
“可怜她?谁来可怜你?”
“我不是……”
“瞧你这病秧子样,再不及时找个伴儿,将来到底能靠谁?”
“姐姐……”焦急羞耻,越想辩解越是说不明白,殇女脸红得要滴血,泫然欲泣。
“又来人了,男的!”
小不点与所有人想法不同,太多阿姨姑姑围着爹爹固然有麻烦,但如果有男人围着那些姑姑阿姨转悠,同样会引起她的敌意,最是警觉不过。
“是他。”
小不点的话替殇女解了围,众人再度抬头,看到袁朝年走向万世之花,正与之说着什么。
“是他?”鬼道霜眉微挑。
“他怎么了?”小不点听出味道,赶紧追问。
“没什么……”鬼道嘀咕道:“他找夜莲做什么?”
“应与十三有关。”燕山老祖若有所思。
“为什么?”霞公主竖起耳朵。
“很要紧吗?”
小不点懂的不多,但她知道燕山老祖的地位尊崇,能让他动念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假如再和爹爹有关,就不仅仅是重要,而是非重视不可。
“我去看看。”
想做就做,话音未落,周围淡淡波纹闪过,小不点已从黄花女的怀抱里消失。
“哎你别急……”霞公主惊唤,哪里还来得及。
“好个空遁术!”
空间大拿的隐匿之术,连燕山老祖也不能不为之惊叹,目光流露出赞赏。
“让她去。”
“嗯,让她去。”鬼道附和点头。
“最合适不过。”
……
踩着松软白雪,袁朝年缓步走向夜莲,一步一个脚印,脚印与脚印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深浅完全一致。
万世之花以莲为名,人像莲花一样素洁神圣,下雪天望着她,感觉像看着一片放大了的雪花,又像存在于传说中的多变精灵;每靠近或远离一步,雪花都仿佛掉了个儿、翻了身、扭了腰,印象截然不同。
舞动中一片翩飞衣角,鱼儿浮出水面吐一颗泡泡,地里的种子发出首颗嫩芽……不管哪种印象,美丽终究不会改变,且日益走向极致。
这些都是变,日日有,时时有,只可能发生在夜莲身上,快要超出人的想象。
“仙子就是仙子,迟早会有登仙远去的那一天。”
袁朝年看到了夜莲的变,看懂了她的强,望着她的神情有些感慨,有些怜惜,还有些遗憾。
“在那之前,你要听话。”
第1069章怎堪天造
“上次在斜谷,对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容你活到现在,是念你以往多有功勋,且是道院唯一代表。”
听着那句无礼不能形容的话,夜莲并未失色震怒,只觉得迷惑。
静静地望着袁朝年走近,夜莲不解说道:“如今,六方会淡已经结束,你还要送上门来找死?”
袁朝年笑了笑,笑容平静且自信,说道:“仙子觉得,我像是来找死?”
夜莲没有回应这句话。
她看不透袁朝年,不仅指其身份复杂,还看不懂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外域之战历时近百年,几近波折,跌宕起伏,涌现过无数值得铭记的人物。其中,如对比战争前后蜕变之巨,无人能及袁朝年半一。
老一辈以剑尊为首,逍遥王、雷尊,还有魔族几位长老,均有过属于自己的独特时光。后辈之中,早期十三郎,夜莲,陆默大放异彩,少有人与之相较。后有三杰先后崛起,注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传颂。
相比那些人的光华夺目,袁朝年沉默而低调,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其存在。对吩咐下来的事情,袁朝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妥当,之后毫不张扬,静静等候下件差事。慢慢地,所有与之打过交道的人心里均形成这种印象:把事情交给他,放心。
开始的那几年,袁朝年因为身体有封印,修为底下轮不到冲锋陷阵;因此虽然被人信任,仍不受上层所重。对此他没有埋怨,继续继续沉默而老实地做着他的那份差事,直到大先生二次受伤,袁朝年被其钦点为常伴之人,人们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位三面谍早已进入剑尊视线,且视其为可托付后事者。
最为可贵的是,剑尊逝后,袁朝年丝毫没有因此得意跋扈的意思,相反比以往更低调,更沉默,做事也更踏实,更可靠。他就像一颗会一动的钉子,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的沉默前行,直到甲子岁月后的今天,袁朝年逐步进入道院、乃至整个灵域的决策圈。
与袁朝年相处的人均有这种印象,平时察觉不到其存在,遇到事,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又总会是他。当然这种想念会有限度,比如那种足以影响大局、或者一场战役的关键胜负等等,人们脑海中浮现的肯定是如雷尊、齐飞、十三郎等等;反之如果是那种去觉得烦、不去又觉得不行的场合,或者线头很多特别纠结麻烦,不做又不行的破事、烂事、麻烦事,没有人比袁朝年更合适。
“一个谁都用得着的人。”
“一个能解决麻烦的人。”
“一个谁都可以信赖的人。”
以上是道院三尊对袁朝年的评价,需要特别提到,这是他在剑尊逝世后、且被许多人心知其三方谍身份下争取到的,其艰难无可形容。
相比才能,袁朝年修为虽然解封,实打实的大修士,其战力却几乎被人遗忘。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能办成办妥,接不下的事情……好像就没有过。
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乐洪涛事发事败,萧十三郎重入外域,筹谋六方会谈的同时宣布重查剑尊之事,袁朝年迎来此生最大一次转变。因角色尴尬,在筹谋由谁代表道院出面的时候,三尊不约而同想到这个遇到麻烦就会想到的人。其结果,六方会谈成了袁朝年得以施展才华的舞台,之前积累超过一个甲子的人品得到最大程度的爆发,成为整个会谈过程最闪亮的“明星”,其聚焦程度甚至超过十三郎。
正如袁朝年自己对十三郎所讲的那样,局势越乱、各方顾忌越多,便越有利于他这种人发挥。六方会谈所涉宽泛,不仅仅只是一个彼此和睦的誓约,还包括六方今后相处之道,各种利益分配原则,危机处理方式,甚至还有彼此交流的条理、途径、人员乃至进程等等。因为十三郎的关系,六方势力每家都与之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而作为萧十三郎的出道之地,道院在这场谈判中的重要程度可以想象。
举个简单的例子,由十三郎随口一提,之后由灵魔之间仔细商讨决定,今后会组织乱舞学院的人来紫云岛“参观”,并会留下几个人长期驻留,以学习道院积累近万年的管理经验。第一次就定在十余年后,也就是那场百年大比。
以灵魔之间的仇视程度,这种事情有多麻烦,脑子超过蚯蚓的人都能想象出来。仅为了这一条,如今身上挂乱舞学院名誉教习名头的牙木圣子生生跑断了腿,无数次恳求十三郎出面,几近痛哭流涕抱大腿叩头而不得。
萧十三郎是冷血动物,明明最关键却始终袖手旁观,偏偏时不时会提点建议,每一条听着都很重要,很新颖,同时也意味着给各方增加更多麻烦,更多困难。
“禽兽,没人性,禽兽啊!”牙木记不得自己多少次哀嚎,揪断多少白发,结果依然如故。
越谈越细致,越谈内容越多,最后的结果,六方会谈持续足足十年,每个参与的人都被磨得精疲力尽,欲仙欲死。脾气相对毛躁的魔修最不习惯这种拉锯战,足足换了三波代表能应付,灵域各方虽不像魔族那样严重,心性也经受了极大考验。比如逍遥王,期间曾多次抱怨自己应该改名,叫苦难王更合适。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唯独袁朝年游刃有余。
自始至终,袁朝年不急不乱,不骄不躁,不烦不恼,不温不火;直到最后大事小事落定,两域两族包括黄花女左宫鸣等全部记住了这个人、不,是把他的名字牢牢刻在心里,再无法忘记。
最最奇妙的是,明明每方每家都被袁朝年、准确讲是道院占了便宜,却没有人觉得他讨厌,相反大家都认为这个人不错,甚至有些喜欢。
这样一个人,怎会主动撞到枪口上寻死?
……
“我说过,在对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区别仅在于如何死,什么时候死。”
万世之花骄傲,但不表示她像其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目中无人,经历冉不惊“刺杀”后,夜莲看人更加谨慎,本就聪慧灵秀不同常人,一旦用了心,观人鲜有看走眼的时候。
即便这样,斜谷十几年,夜莲仍未看透袁朝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拿眼下来说,袁朝年堂而皇之走过来对夜莲说“你要听话”,换成别人……哪怕是雷尊燕山来,多半也会被耻笑。
袁朝年这么说了,声音理直气壮,神情理所当然。
夜莲没有笑。
“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不透,那就不看;袁朝年从来说到做到,万世之花何尝不是一言九鼎。夜莲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神情回复淡然。
“今天若不能解释清楚,你会死在这里。”
“我会死,但不会死在此时此地,更不会死仙子之手。”
袁朝年回望夜莲,目光带有怜爱的意味,说道:“事实上我知道,仙子之所以留下来不肯离开,很大成分是因为害怕而躲避我。”
夜莲默默看着他,像是面对着一个傻子。
袁朝年神情平静,眼里怜爱的意味更浓,温言说道:“仙子应该选择齐飞,而不是留在这里等他。”
夜莲再度皱眉,身体开始闪烁神辉。
袁朝年说道:“相比十三郎,齐飞心智方面的确差了些,但比常人强出太多,其修为摆在那里,正适合仙子反将其吞噬。”
夜莲静静听着,脚下白莲形状渐起。
袁朝年对此视如不见,平静说道:“齐飞痴心于仙子,虽说目的同样是为了吞噬,但其骨子里终归带有一丝旖念,这就是破绽。他是唯一将咤女功法修炼成功的人,仙子吞噬他能够事半功倍,且符合仙灵殿那群老家伙的意愿。”
夜莲徐徐抬手,眼里再无一丝杂色,平静,肃穆,淡漠,无情。
袁朝年轻轻叹息一声,加快语速说道:“相比齐飞,十三郎天赋异禀,福源深厚,夺其造化固然值得期待,但其心性过于狠毒,难以预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情感上,他对仙子有救命之恩,成全之功,难保会不会因此留下破绽;功法上,没有咤女之法作为辅助,仙子虽然修为略胜一筹,仍难确保有胜算。”
“仙子不要忘了,除非你能在几年之内行动、而且有成,否则的话,萧十三郎极有可能在道院大比的时候闹事,最终死于雷尊之手。”
身体渐被神辉笼罩,周围如山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袁朝年渐渐不能动弹,神情依然平静。
“咤女功法修一人,杀一人,之后才能活一人;如今仙子功法大成,应该明白一旦放出情丝被外力斩断,后果不堪设想。”
完全放弃抵抗,袁朝年生死只在万世之花一念之间,仍苦苦劝说道:“为了这件事,老师不惜遭受天谴,为仙子、雷尊、齐飞还有十三郎各开一卦,其结果萧十三郎命格混沌完全不能预测,雷尊夺造方有今日成就,齐飞命合夭折最该被你……”
“我不想听什么结果。”
夜莲注视着袁朝年的眼睛,说道:“最后机会,说出你的老师究竟是谁,可免不死。”
袁朝年艰难笑了笑,说道:“明明知道我会怎么回答,何苦还要问?”
夜莲平静点头,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神辉轻动,杀意涌现,夜莲伸出一根手指,徐徐点向袁朝年眉心。
“你不能杀我。”
袁朝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及时开口。
“天下谁都可以杀我,唯独你不能。”
“为何?”夜莲嘴里问着,动作毫不停顿,手指带着清凉,快要触及目标。
“这么多年,我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袁朝年深深叹息,目光中透着怜爱与怜惜,看也没有看那根手指一眼。
“我的好妹妹。”
第1070章通天彻地,掌控阴阳
手指指着眉心,指尖刺破皮肤,一颗红点慢慢清晰,变成丝,化成线,流下鼻梁变成泪,浸透指甲染红了油。
被手指着的人神色从容,望着夜莲的目光平静透着爱怜,那根能够轻易撕裂钢铁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袁朝年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眉心的那根手指之上。
“你的血脉已经完整,又有三生魂魄,所以早就感应到我的存在,对不对?”
两根手指成十字,一根如玉般精巧纯净,一根皮肤粗糙甚至有些干裂;似玉的那根指尖沾着殷红的血,粗糙的那根手指温暖而爱怜,天差地别,偏又和谐好似一体。
那是血液的共鸣,灵魂的呼唤,数百年的等待,还有心灵的碰撞。
“我真是太蠢了。”
细细体味那根手指的柔嫩与柔弱,感受着对方血液的颤动与悸动,袁朝年微微合上双眼,呻吟般叹息道:“假如不是认出血脉,以你的脾气听到那样的话,上次怎么可能放我离开。”
道院代表,重要,非常重要,用什么词汇形容其重要皆不为过,然而在某些情形下、对某些人而言,这种重要甚至比不上一根枯死衰草。萧十三郎便是这种人,夜莲也是,袁朝年自己同样是,只要真正动了杀心,哪管对方肩负着什么。
“斜谷十几年,为兄一直观察你的心境,发现许多不太好的迹象。当时我没想到那么多,只认为你是因为战场化神受了冲击,加上十三郎那些烂事……”
声音稍稍透出愤怒,袁朝年诚恳说道:“我因此觉得失望,与你说话的语气很重。”
娇嫩手指颤抖在加剧,袁朝年第一时间有所感受,睁开眼睛望着夜莲的脸,怜惜而歉疚说道:“这是哥哥的错,苦了你。”
对面,迎着袁朝年的目光,夜莲一直默默听着,神情没有太多变化。那根手指虽有颤抖,但没有离开袁朝年的眉心,指尖依然锋利。
没有变化就是变化,袁朝年察觉到这种变化,笑容微苦,再度表明心迹。
“这不怪你,都是为兄的错。”
嘴里这样说着,袁朝年稍稍催动法力,与夜莲交叉的那根手指开始发光。
不太明亮,也不耀眼,颜色有些驳杂,气息也不纯净,但已足够公认辨别,尤其是夜莲。
那是神辉,过去为夜莲一人独享,天下无人可以复制。
“我的资质不行,过去因为有封印,修为也受到影响。”
神辉光芒一闪即逝,因有夜莲的气息掩盖,纵有大拿就近观察,恐也看不出所以然。袁朝年涩声笑了笑,说道:“一母同胞,上天独独偏爱妹妹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很高兴。”
娇嫩手指再度颤动,夜莲红唇用力抿了抿,终于开口说道:“我还是会杀了你。”
袁朝年神情微滞,目光有些疑惑。
夜莲继续说道:“假如,你不能把原委讲清楚,且让我信服的话。”
袁朝年明白了夜莲的意思,忍不住朝周围看了看,说道:“在这里?”
剑庐周围无数大拿,此前没什么关系,然而随着夜莲动手,不少人已将视线转向这边;但因为此地是剑庐,同时因为两人身份太过特殊、姿态过于诡异、神情有些暧昧,别人不太方便插手。
夜莲神情不变,微讽说道:“刚才你来的时候,可曾在乎这里是何地?”
袁朝年无奈说道:“妹妹躲避不肯离开,为兄没有办法,这才冒险前来。”
这是实话。涉及魔族血脉,假如不是实在调不开夜莲,袁朝年绝不肯冒这个险。
夜莲冷漠说道:“现在,你依然没有办法。”
这也是实话。夜莲并不需要以杀人威胁,只要坚持留下来,袁朝年此前做的一切,等于白费。
袁朝年认真想了想,诚恳说道:“涉及机密,而且故事很长……好吧,就依你。”
神辉本有隔离效果,此刻将两人牢牢封住,任何人在将其打穿之前都难以听到彼此对话。另一个角度讲,剑庐周围人员复杂,正因为如此才无人释放神念,以免引来误会。
感受到夜莲的强硬与决心,袁朝年无奈叹息,挥手在神辉内部再施一道封禁,缓缓开口。
“我们的父母分别是魔魂千愁公子,与上代山君第九子,妹妹与我,都是因为老师才得以活命。”
万世之花微微皱眉,微凝目光掠过袁朝年的脸颊,缓缓收回了手。
“讲下去。”
……
“想当年,千愁公子为魔魂族一代天骄,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大差不差的故事,袁朝年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讲完,声音平静,神情也不让人觉得悲伤。
“九子含有神族烙印,之所以下嫁千愁公子,原因是魔魂族专研魂道,最有可能被三生族转世之魂所选,千愁公子为魔魂天骄,将这种可能性再度提升。”
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袁朝年自嘲说道:“为兄没有那个福分,不仅没被三生选中,继承的神族烙印也很淡薄,除了修行上比常人好一些,别无所长。”
夜莲明白其所指,淡淡脸色没有多少变化,说道:“然后?”
袁朝年说道:“九子首次怀上身孕,很快察觉到为兄资质寻常,且是灵修基脉,无奈之下才找到老师,向其求教解决之法……补充一下,山君门下,除了九子,没有人知道老师是谁,更不要说亲眼见到他老人家。”
夜莲神情微动,说道:“你呢?”
袁朝年坦然回答道:“妹妹先不用问太多,稍后自然明白。”
夜莲依言沉默。
袁朝年接下去说道:“老师着九子将我生下来,之后送到灵域,苦心栽培一路修行,有所成之后施法点化,历时数百年、才有今日小小成就。”
袁朝年说道:“在此期间,千愁公子慢慢察觉到九子异状,但还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后来,老师发觉九子渐有脱离之迹象,才命二子将这个消息稍稍泄露,进而引来魔族惊变。”
袁朝年轻叹说道:“就在这个时候,九子再度怀上身孕,就是妹妹你。”
袁朝年继续说道:“彼时,千愁公子已决定为九子抛弃宗族,但为情势所逼,依九子所言将妹妹交给老师,再经多方苦心安排,进入玄机子与仙灵殿视线。”
听了这里,夜莲的身体有些颤抖,几次想开口询问什么,最终死死咬紧红唇,忍了下来。
袁朝年说道:“天道有缺。妹妹得天授命,身兼魔魂、灵修、三生,神族四家所长,资质之好天下无双,然而正因为如此,上天早已在你的身体里留下缺憾。玄机子看出了这点,因此没有收留,童姥同样看出来,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最终将妹妹带至仙灵殿,收在身边为徒。”
“老师曾亲口对我说过,妹妹之疾并非无可救治,只要修行、感悟达到要求,得一位真灵级命格相护,再取来父母本源精血,便可无药而愈。”
声音有些感慨,袁朝年苦笑说道:“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为兄根本不敢相信,只认为妹妹定然夭折,绝无希望真的能够痊愈。”
稍顿,袁朝年接着说道:“数十年前,妹妹获准进入仙池沐浴,老师说机缘差不多到了,着手准备为妹妹补缺。此后又经数十年,老师消失渺无音讯,为兄一度认为出了什么差错,直到斜谷见到妹妹,才真正体会到……”
抬头举目,袁朝年诚心赞叹道:“老师之算,已达通天彻地之境,非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的确很厉害。”
夜莲此时轻轻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的病是谁治的?”
袁朝年微微一笑,说道:“我仔细询问过三面崖之战,应该是萧十三郎所为。”
夜莲说道:“这也是你那位老师的安排?”
袁朝年摇摇头,说道:“萧十三郎的成长太过匪夷,老师曾经讲过,此人命格混沌凶猛,根本无迹可寻。强行窥探,非遭天道反扑不可。”
夜莲讥讽说道:“原来,你那为老师也有算不到的时候,也有算不了的人。”
袁朝年微微一笑,说道:“正因为如此,才说明这件事乃天意,妹妹就是那个天意所归之人啊!”
事到中途有大意外,最后的结局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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