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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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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5章莫让轻云蔽日

某日某时某刻,历史巨兽不知为何打了个盹,万古冰冷的心绪轻挑微波,洒想身处不同时空的几人。

道盟山门,玄机子望北时突觉心悸,随即有人传回噩耗,外域灵魔传送阵被猎妖使余孽摧毁,跨界传送阵守卫入口的修士已到对面加强防范,轻道盟再调精锐增援。

听到这个消息,玄机子长叹一声,内心有些感慨。

感慨源与两处,一为征战沙场不易,百年鏖战,灵修付出如此多代价,仍不能将猎妖使彻底抹平。如今,道盟内乱难安,清查等事正进行到紧要关头,玄机子需要坐镇山门,几个长老闭死关准备登仙台,这等节骨眼发生这种事……

很艰难,但又不能不撑下去。

没有耽搁,玄机子调兵遣将,从本已不算宽裕的人手中抽出兵力,务求跨界传送阵安全。同时他不忘派出特使,联络之前已赴外域的天机子、玄灵子、乐洪涛等人,叮嘱他们小心行事,宁可保守一些,也不要因为着急犯错。

相比这条噩耗,另一件事让玄机子稍感安慰,紧皱的眉头为之舒展不少。

“能够即时察觉到此事,说明本座修为日益精深,已能稍窥天机。”

……

狼堡,战火连天,千里范围遍地狼烟,成千上万名修士捉对厮杀,无数阵法、妖兽、符篆,法器在空中飞舞,轰鸣声浩荡三千里,宛如灭世。

总结沧浪、外域自新纪后历次大战,此番狼堡决战的规模、凶险、惨烈、伤亡,无一不能排名前十,假如比较影响力的话,稳居前五。

硝烟战火中,一道由雷霆组成的身影显得格外凌厉,所过之处哀鸣无声,血色涂满眼帘。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甚至连迟滞都做不到;更让人惊恐的是其耐力,战斗了整整持续一天,他的法力依旧那么浑厚,气息还是那么凶猛,雷霆还是那么浩荡,仿佛永远不需要休息,永远能够挥洒雷霆,将一个个敌酋化成虚无。

百年外域,雷尊第一此展露全力,其杀伐之凌厉,杀心之浓重,杀意之恐怖,万名修士搏杀的战场上,无人能出其右。

“雷动九天,尊威天下!”

不知哪个灵修首先叫出来,豪壮声音渐渐扩散到整个战场,犹如一面到处都能出现的大旗。

到后来,不仅仅对手被他杀到胆寒,连己方修士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倒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大家心里有种感觉,往日那个如君王般沉稳,山岳般厚重的尊者今日稍稍有些浮,或者说,有些愤愤难平?

“一定是因为传送阵的事,唉!”不少人心里这样想着,为那些守阵修士疏忽懈怠而愤怒,为猎妖使偷袭而不齿,为援兵迟迟不能送回消息而焦虑,更为自己不能替主帅分忧而苦恼。

“杀!”

雷尊没有那么多想法,他以目光指路,以双脚行走,以雷霆轰开前方道路,之后扑向下一个对手。

“杀!”

……

“多谢师姐指点。”

三面崖,斜谷旁,六魔两灵八位学子,此刻正彼此切磋道法。旁边围着还有几名道院学子,但因他们此前都受了伤,只能旁观、或开口指点两声,并做些评论。

二对六,灵修一方明显吃亏,但考虑到修为差距,似乎还是道院占便宜。怎么说关雁秋也是即将突破后期结丹的“大”修士,黄渠虽然差一些、比对手高出一截,加之切磋是一对一的方式进行,道院学子反倒大占优势。打到现在,除开头一场黄渠大成平局外,接下来的三场,关雁秋全部获得胜利。

不过说句实话,连赢三场,关雁秋本身不俗固然重要,但不能因此说她真能视魔修于无物。这种比斗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不是生死搏杀,很多手段不能动用,还有心态战志方面的东西,更加说不明白。

“一味求狠,基础不够扎实。”

又一名魔修败下阵去,关雁秋打出兴头,冷漠面孔稍稍有些波动,抬头以目光示意。

“下一个。”

同属一脉,旁边几名灵修立场鲜明,纷纷为关雁秋叫好;反之魔修几人脸色有些挂不住,彼此相互看了看,都有些为难。

比斗切磋,为的是交情学的是技艺,令本性凶蛮的魔修极不适应。再说乱舞学院由萧十三郎创建,理论上讲,这些出自乱舞的学子要给在场所有灵修做后辈,虽说实际情形不可能那样,心里却难免因此受缚,打起来更加碍手碍脚。

抛开灵魔恩怨不谈,正因为有萧十三郎的关系,众灵修嘴上客套,心里着实不想输掉这次比斗。若不然,他们打理伤势都来不及,哪里有空来观摩这场明显不属于其层次的斗法。若非伤势实在沉重,十几名学子人人都想登场亮相;幸好,关雁秋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着实大振军心。

对魔修而言,输几场比斗没关系,原本修为就比不过人家,倒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可……连败三阵,旁边那些张得意的面孔实在不好看,还有关雁秋这个人,怎么说呢,总之很难招人喜欢。

谁能没个虚荣膨胀时候,憋了半年的气,如今一朝得到宣泄,大家都不像以往那样沉稳。于是乎,眼见魔修那边犹豫,道院学子们嘴上不说内心却是暗爽,纷纷开口劝解……

其实就是风凉话。

“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再打下去,我看结果也不会变。”

“是啊是啊,几位师弟修行时间短暂,关师妹胜之不武,算了吧。”

“资质都很好,可惜过于……咳咳,关师妹说得对,有些急功冒进,基础不够扎实。”

“修行么,还是要靠时间堆出来,切不可好高骛远。”

“倒不能这么说,萧师兄修行不足百年,一样横扫天下。”

“天下只有一个萧师兄,若想学他那样,前景堪忧。”

听到这些话,关雁秋面色微沉,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别人只看到她三连胜,实际上,魔修的狠辣决然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远非寻常道院学子所能比。第一场黄渠之所以打成平局,与此不无关联。同样因为心性冷冽,关雁秋自己也是“狠人”,因此才能不受压迫,气势越来越盛。

有心提醒道院同门,关雁秋想了想,最终没有那么做。一来灵魔之差自古长存,能压制魔族总归让灵修感觉痛快,再则她不是那种圆滑个性,想说也说不好。

退一步讲,她又何尝不想再胜两场,替如今式微的第八分院争光。

七嘴八舌一通说,魔修脸色越发难看,他们知道山上有人在看,且都是魔族、甚至魔宫前辈,无奈这种晚辈之间的较量,那群大拿不可能出手……

总而言之一句话,丢人。

“我来!”

一名神情精悍的年轻魔修站出来,施礼后二话不说,亮剑朝关雁秋发动攻击。关雁秋自然不能示弱,飞剑纵横,与之斗成一团。

又要说到比斗与真正厮杀区别太大,因为飞剑是修士的必修课,每当修士纯为友谊切磋的时候,最常见的方式便是斗剑,且要掌握尺度,不能凭借修为与宝物品质强行凌压对手。

这种规矩既公平又不公平,公平之处在于大家都一样,不公平之处仍在于大家都一样。试想有人修剑只为了有件飞行法器,厮杀起来另有手段,如何谈得上剑术造诣?比如黄渠,他擅长的便是阵法,剑术水平草草也就一般水平,碰到真正高手的话,对方完全有可能以弱胜强。

然而话说回来,似这般临时起意的切磋,本就不可能制订太严格的规矩。仍以黄渠为例,难不成让魔修等他布好了阵,之后主动投身进入与之较量?

那不是欺负人么?

此外还有一点,虽说斗剑不能凭借修为欺压对手,然而修为高低并不只是法力深厚有差别,精纯程度也是天上地下。同等重量的铁,一个经过千百此锤炼,一个里面含着沙,彼此对垒……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斗剑进行到一炷香,关雁秋逐步占据上风,任凭那名魔修年轻如何凶狠,仍在双剑一次次交击中心神震颤,险险渐要拿捏不住。

“铮!”

如琴弦被拨断,魔修飞剑上出现一道裂纹,剑势也被荡开外围,虽奋力补救亦来不及挽回。关雁秋长剑顺势推送,吞吐剑芒直指魔修的咽喉,准备再下一城。

正常情形,魔修此刻理应退后收剑认输,可惜……

“吼!”

一声厉啸,魔修青年咬牙,低头,左手在自己的飞剑上一抹,鲜血瞬间染红剑身。得到精血滋补的飞剑光芒大放,于不可能中回归正途,凌厉向前。

“啊!”周围集体惊呼。

“糟糕!”关雁秋内心暗悔。

电光火石间,明白着两败俱伤的下场,区别在于魔修低头撞剑必定身亡,搞不好元神都无法脱逃;关雁秋则勉强扭动身躯,虽能避开心口要害,重创在所难免。

“住手!”

山崖上方有人断喝,但已来不及阻止。“四方会谈”此刻仍在进行,没有资格参与的人也都没下来,为的是避免给比斗学子带来压迫。山高万仞,灵魔双方大拿虽多,谁都没有本事隔这么远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支常见靠近,靠近,刺入,见血……

画面突然凝固。

“定!”

声音至此才传入耳鼓,视线中,一叶扁舟逆流而上,稳稳靠在岸边。十三郎牵着小不点的手,旁边黄花女收起五行舟,殇女手里捧着一片巨大的荷叶遮蔽阳光……好似一家人在踏青。

“干什么呢?比剑?”小不点好奇问着,顺手将两支飞剑摘到手中。

“比什么剑,他们在过家家。”

望着两边斗鸡一样凶狠瞪着对方的灵魔学子,十三郎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喜。

“要给武器开光吗?”

第1036章武器,仅用于战斗时

替武器开光?

曾经那位三元阁少掌柜,拥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手,任何武器只要到了他手中,轻轻一抹便有奇效,更明更快,更亮更沉,且多有奇效,为持有它的主人平添三分力。

如果对萧十三郎足够熟悉,会知道他的修道生涯、准确地说是其闯出声名,便从这种“江湖小艺”起始。在场任何一名修士,都明白“开光”实有“欺骗”味道,换言之,这里随便站出一个人,都能“替武器开光”。

今日今事,十三郎说要给武器开光,神情并无多少戏谑,相反带有叮嘱意味,让人很是不解。

“院……先生……我……”

之前不识身份,魔修学子曾对这位“世外高人”有些好奇,内心或有嘲讽也不一定。此刻与前日不同,面对心目中的偶像,刚刚从死亡边缘绕回来的精悍青年嘴唇直哆嗦,半响叫不出一句完整称呼。

学子们的表现不比魔族青年好,个个恭敬个个不知如何恭敬,想开口但不知如何启齿,神情尴尬到极致。

这件事真的很有意思,想想半日前,三面崖上汹汹怒吼,那几声“师兄”虽然不够响亮,气势却可笼罩天地,令一切目睹的人为之震撼;此刻危机尽解,本该尽情宣泄数十年思忆的时候,众人反而都忘记了如何如何开口。

“这一剑不太对。”

十三郎没管周围人的表情,从小不点手里接过魔修那把剑,塞回其手中比划姿态,说道:“你看,以刚才的样子刺过去,顶多只能在肺叶上穿个洞,不说致命,连杀伤都不够严重。”

修士的身体强悍,很多修士甚至能以毛孔暂时替代鼻孔,穿肺对凡人而言几乎是致命伤,放在修士身上变得极其寻常。

“那个时候的你力量不足,太难的举动做不出来,但是可以这样。”

嘴里说着,十三郎将他的手稍稍翻转,飞剑的角度稍稍上抬,且有平刺改为切划。

“现在你在看看,假如对攻的话结果会如何。”

改动很小,大家都看出彼时魔修完全有能力做到;就是这一点点改动,飞剑似被瞬间加工过,一股凶狞之气扑面而来,让人平添三分寒意。正对着它摆造型的关雁秋感受最为明显,目光与剑尖相接,她觉得那里眼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生疼。

“这是……这是刀啊?”

魔修青年的话道出所有人心声,些许调整,剑刺变成刀砍,但又不全是,怪模怪样,有些不伦不类。

“不可以吗?”

十三郎随口应着,顺手在魔修头上拍了一把,不是打他,而是将其头颅扶正。

“刚才你为何要低头?”

“这个,这样……冲起来猛一点。”

“是心里害怕吧。”

“不是,是……有一点。”

“怕是对的,但不能低头。”

“学生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像敌人低头。”

得院长亲自指点,魔族青年慢慢适应心中亢奋,开始真正用心思索。他觉得领悟了院长的意思,用力挺起胸膛。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越怕死就越会死,所以要挺兄抬头,绝不……啊!”

“啪!”的一声,十三郎甩了他一巴掌,这次是真的打。

“绝不你个头。”

完全不在乎身份悬殊,也不管周围人看到这一幕后的眼神有多怪,十三郎笑骂道:“让你抬头是为了避开要害,不是逞英雄。”

魔族青年有些茫然,周围人表情疑惑,均不是太明白。

十三郎轻叹说道:“对方刺的是咽喉,那就让她刺,刺破大不了一个窟窿,受伤虽重但不致死。你若低头,就变成用脑门去撞,结果会怎样?”

小不点一旁挥舞拳头,大声叫道:“识海中剑,死定了!”

还是那个原因,修士的身体与凡人不同,致命的位置减少,但无论如何,无论哪个修士头颅被刺入一把利刃,结果都只有一个:不死也癫。

听到这番解释,周围人恍然的同时忍不住各自打个寒颤,心里想这是切磋技艺不是生死搏杀,如以这样的姿态上场,刚才会不会早就死了人?

“你的问题少些,可……”

十三郎将关雁秋的剑还给她,说道:“似乎下手不太果断,是要手下留情吗?”

周围人同时一顿,关雁秋自己也楞了下,认真思索片刻方才启齿,回答道:“不是手下留情,的确有些犹豫。”

十三郎平静的目光望着她,问道:“为什么?”

关雁秋不知该怎么说,有些着难。

十三郎说道:“他以精血涂剑的时候,你有机会催动法力将其打断,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关雁秋忙回答道:“这是规矩,我的修为强于魔族道友,不能以力压人。”

十三郎问道:“谁订的规矩?”

关雁秋愕然说道:“没有谁订,大家都知道。”

十三郎说道:“以精血增加剑势威力,不算违反规矩?”

关雁秋认真点头,回答道:“修为不变,手段可以随便施展,不然的话,怎么能体现真实战力。”

十三郎不再追问,转回身,目光朝周围横扫一周。

“你们也都这么认为?”

二十余人,除极个别学子态度不明,余者尽数点头,有几人壮着胆子开口解释,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介绍给十三郎听。有人不忘为十三郎说明,所谓规矩不过是友好切磋时候才会用到的“俗成”,从来没有以文字、甚至连口头表示都没有。这便意味着它不正式,没必要太认真。

“这种规矩不合理,得改。”

不等每个人表达意见,十三郎做出结论,神情格外认真。

“切磋是好事,规矩也是好事,但它们彼此不合拍。”

抬手指指双方,十三郎说道:“灵魔之间仇恨万年,再怎么说切磋,心里也难免会有争胜欲望;想赢怕输,想遵守规矩又怕对方取巧,想取巧害怕被对方嘲笑,这样打起来……缚手缚脚,人累心更累,完全没有意义。”

十三郎说道:“我看不妨这样,真想切磋就不要灌输法力,换上木剑,纯以剑势比斗。如此根本伤不到人,随便怎么打都行。”

有人不同意这条建议,大着胆子说道:“没有搏杀时的灵犀一瞬,没有危险时的压力催逼,切磋不是变成演戏……咳咳,师兄见谅,我的意思是,这样如何能够提高?”

十三郎反问道:“刚才你们打了几场?”

有学子回答道:“四场,加这场五场。”

十三郎说道:“四场都没死人,甚至连个受伤的都没有,也能叫搏杀?也能说危险?”

众皆愕然,没有谁能回答这句话。

十三郎严肃说道:“切磋技艺,关键不在于切磋,而是技艺。所谓技艺,就是纯粹的技巧,没有杀意,没有生死,甚至可以将其理解为艺术。战斗首先要掌握技艺,之后上了战场,如何运用理解,怎样用它杀死对方,每个人的办法都不相同。”

十三郎说道:“所以我觉得,既然是切磋,就应该把胜负彻底抛弃,真正着眼于学习技艺。反过来,假如你们想分出胜负,那就应该制订新规矩,手段不要限制于一道,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亮相,生死相搏也无不可。”

啊!

听着这番话,灵魔双方神情均变得很尴尬,身边魔族青年性子急,忍耐不住问道:“死了人怎么办?”

十三郎回答道:“死了就死了,还能怎么办?不信你问问道院的师兄师姐们,大比的时候,每次都会死人。”

周围所有人石化,仿佛中了定身法。青年面红耳赤,忙说道:“我不是怕死。”

十三郎笑起来,拍着其肩头说道:“没人说你怕死。”

不等他再说什么话,十三郎朝周围说道:“知道你们顾虑多,担心会影响灵魔大局。要我说的话,这实在是想多了,休说几场胜负几条人命,便是在场的人全部死光,灵魔也不会因此开战。”

这话多少带有羞辱的味道,众人齐齐变色。

十三郎熟视无睹,继续说道:“反过来讲,灵魔之间如果要开战,你们一根头发不掉也能打起来,所以……不要想那些大人物操心的事,做好自己便好。”

“可是……”

“没有可是。所谓做好自己,不是叫你们真的彼此搏杀,而是真正的切磋,成长,直到有资格接触那些东西。”

阻止想要开口的青年,十三郎说道:“都散了吧,当前你们最应该做的是治疗伤患,总结一下战斗中所得,比这种切磋有意义得多。”

“嗯……最后有句话,我觉得有些道理,大家可以记下来。”

“是什么话,我也想听呢。”

霞公主一路下山来到面前,先朝周围看了看,目光在黄花女姐妹身上掠过,神情稍有些诧异。

“我知道她们。”仍如之前那样抱住十三郎的手,霞公主秀眉轻蹙。

“伤得这么重?”

“没什么,就快好了。”

“事情顺不顺,都弄好了么?”

“嗯。”

“那就好。”

霞公主重拾刚才话题,有些好奇。

“是什么话?出自谁之口?”

“出自一位皇帝,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十三郎回应着,神情慢慢收敛,目光沉静。

“如果不准备战斗,就不要拿起武器。”

第1037章问道于茫茫

旧友携手登山踏坡,一路破败满目疮痍,高峻山崖雄壮依旧,倒影却如垂暮老人般佝偻着腰,透出几缕习去斜阳才有的凄凉。

人类的破坏能力有多出众,此战中得到充分体现;原本险峻但极平整的山崖到处坑洼,因有无数巨石滚落轰击,连带四面都有不少洞穴被毁,来不及逃脱的鬼枭倒了大霉。至于作为主战场的斜坡,树倒山摧草木全失,凄惨没有办法形容。

好在危机自此化解,人们的心境放松下来,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一路指指点点,如此闲情之下,凄凄山景似乎变得鲜活起来,倒也不显得难看。

“苦了它们。”

霞公主指着峰外群枭,说道:“让我想起金丝雕。”

十三郎抬头看了看,回应道:“会恢复的,很快。”

战斗结束,因为要等候十三郎归来,峰顶高手各自开掘洞府暂居,有些干脆在鬼枭洞穴安身,垄断山峰的最上层;同样因为战斗结束,之前被惊走的鬼枭三三两两飞回,望着山崖上多出的不少洞口,愤怒嘶鸣着。

它们少有机会与人类接触,对这种生灵的破坏本性还不太了解,因此有些疑惑,仗都打完了,这些人为何还不走。

难道是要久居?

鬼枭这般想着,嘶鸣愈发愤怒,声音愈发可怜。不舍旧居者多有幼崽或者鸟蛋留在崖洞,也不知死掉、碎掉没有;如今绝大多数鬼枭都已离去,相比驻守山顶群修,这些鬼枭弱小不值一提,纵有万般仇恨亦只能压着,偶尔发声或者靠近,也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离开,生怕碰到什么可怕的事。

嘶鸣包含质问,山峰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与之理论,连一声回应都欠奉。鬼枭在人类眼里、正如这些人在它们眼里那样讨厌,尤其那种嘶鸣声声凄厉,令人心浮气躁,好不心烦。然而道法神奇,修士远比鸟儿更有办法让自己更舒适,加上他们有更重要、更伟大、远非禽兽所能理解的大事要做,自然不屑于理会。

终于,有鬼枭忍受不了幼鸟呼唤的煎熬,冒死一头扎进属于自己的洞穴,一边安慰惊吓过度的幼崽,同时以更加尖锐的嘶鸣警告所有听到的生灵:绝对不要过来!

没有人过来,山峰依旧那么安静,除了鸟鸣便是虫吟,其它什么都没有。很快,见到此景的鬼枭纷纷效仿,越来越多地钻进山崖,在经历一段极度狂躁不安的嘶鸣后,山崖居然安静下来。

更奇妙的在后面,当山外再有鬼枭飞回、发出那种狂叫的时候,山崖内便有鬼枭以嘶鸣回应,细心的话,似能听出其中含有斥责意味。不久,经过试探的鬼枭渐渐消除疑惑,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家,变成规劝同类的一员。

“咦!不叫了?”小不点惊奇叫着。

“知道我们、尤其小不点不喜欢,所以不叫。”霞公主在一旁打趣。

“认识到人类不与之为难,它们害怕自己的叫声激怒这些强大的邻居,所以不叫。”

十三郎神情有些疲惫,感慨说道:“禽兽与人最大的区别,不是智力也不是武力,而是禽兽认为人能够理解它们的意思,就像它们觉得自己明白人类一样。”

霞公主问道:“为什么这么讲?”

十三郎说道:“鬼枭就是例子,它们认为人类接受了它们做邻居,所以收敛敌意。它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维持和平,进而能保有它们的家。”

黄花女不信这个,说道:“那是因为害怕,换那些弱小的人来试试,肯定被吃光。”

十三郎说道:“没错,但那不代表什么。”

霞公主好奇问道:“这又是为何?”

十三郎说道:“人类一旦久居此地,只要不对鬼枭展开大规模杀戮,这些妖禽就会慢慢适应;到时哪怕人类很弱小、身边没有强者守护,也不会攻击。”

这种情形人人皆知,只是很少有人留意、更不要思索深层原因;听到这里,霞公主思忖说道:“哥哥的意思是,它们拿人类做朋友?”

黄花女不屑一顾,嘲讽道:“拜托公主,说它认主更合适。”

霞公主只是笑,耐心等着十三郎答复,不与之争辩。

七十年,足以让任何有心求变的人从根子上改变,当年那个稚嫩莽撞的公主已成为一方领袖,言谈举止皆有大将之风。反之当初领先其不止一截的黄花女变化不多,虽更精细,兴止言谈中的草莽气息反比当初更浓,铅华深重。

“公主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内心默默表达赞叹,十三郎说道:“关系都是人说的,朋友还是主任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认为人类了解自己,就像它们自己认为很了解人类。这种了解……怎么说呢?假如你认为对一种生物不够了解,偏偏那种生物极其危险,会不会放心与之相处?”

霞公主尚未开口,黄花女抢着回答道:“当然不行。”

霞公主表示同意,说道:“了解是信任的基础,可事实上……我知道了,它们以为自己了解,且认为人类了解它们。”

小不点早已忍耐不住,好奇问道:“人呢?”

十三郎回答道:“人……人连自己的想法都顾不过来,哪在乎几只鸟怎么想。”

一只沉默的殇女突然开口,幽幽说道:“所以,人在这里久居后,鬼枭不袭击人、就会传承记忆保持下去,再也不会袭击人;反之,人不杀鬼枭、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将其杀绝。”

宛如一块石头落入井里,砸的不是水花朵朵,而是让内心生出一抹隐隐的痛。几个人因此变得沉默,连最跳脱的小不点都不再开口,默默攀山不止。

“少爷……先生,回来了呵?”

山顶在望,山上人影渐渐清晰,之前没有下来迎接的人远远打着招呼,其中以牙木的声音最响亮,也最无聊。

“偷得浮生半日闲。”

十三郎轻轻叹息,心神从那种空灵无思的状态中回归,对霞公主歉然说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怎么能这么快赶到?”

听到那个“闲”字,霞公主神情有些怜惜,随即换上带有捉狭意味的笑脸,回答道:“不是只有你们会修传送阵。”

十三郎微愣,很快意识到什么,苦笑着自嘲,或者嘲笑某些人。

“人人都觉得自己最聪明,呵呵……变化真的很大。”

“那是当然,七十年啊,奇怪我以前没觉得七十年有多长,这次感觉格外深刻。”

“战争嘛,事情多,变化大,自然过得充实。”

十三郎嘘声做最后一次感慨,抬头看看山顶,平复心情说道:“还有点空,讲来听听。”

霞公主点头应承,说道:“是这样的……”

……

事情要从灵魔斗间说起,齐飞夜莲代表灵修与燕尾咔吧联络的时候,魔族一方没闲着,早已着手对应部署。

相比灵修,魔族筹码主要有两个,其一,魔族将十三郎在魔域的消息大肆宣扬,逐步在外域形成一种氛围:当初那位亲手缔造四方联盟、与咔吧燕尾关系密切的十三先生,如今是魔族的人。

需要提到的是,魔族与咔吧万年为敌,且咔吧人秉性中便有固执的一面,间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此行魔使特意将懵懵懂懂的三卡带来,目的便是说服咔吧族那位神师婆婆。

第二条更有针对性,魔族暗中对两族透露,他们有办法让那些临近化神终点的修士进入其独有的飞升通道,进而有机会飞升魔界。

一张感情牌,目标为那些普通人,另一张为赤裸裸的利诱,专门针对如燕山老祖这样手握重权的大拿。魔族行事从不拖泥带水,简单,直接,直指要害。

重礼从来不白送,魔族要求两族做的事,霞公主没说,十三郎也没问,彼此心知肚明。

事关重大,两族不能不仔细权衡;在与魔族一方商量的同时,他们没忘记与灵修勾勾搭搭。以燕尾来说,此番接洽,霞公主赶赴金山,燕不离则与灵修约定,并点名要夜莲出面。据说,关于灵修使者必须夜莲这一条,是燕山老祖亲口道出的要求,原因连霞公主都不是太明白。

为防意外,燕尾私下修了传送阵,将金山与斜谷附近连起来,等若能够同时监察灵魔双方。然而事情奇妙,当初修建传送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关键时刻却有奇效;当距离跨界传送较近的金山接到灵魔传送被摧毁的消息后,霞公主第一时间想到燕不离一行人,而且她知道燕山老祖对夜莲极其重视,无奈加上考虑大局,霞公主主动告知魔修此事,如此方能快速驰援。

增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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