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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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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是蛮族,是比普通人更难诞生修士的蛮族道者,真正的万万中无一。

此番血域之行,魔宫的准备可说既充足又仓促;充足是因为老祖宗有心摧毁飞升通道,数百年前便已开始着手准备;仓促是因为恰好与外域之战赶在一块儿,四方联盟激战连连,不可能不产生人员消耗。涉及整个魔族未来,老祖宗做不到一手遮天,首先考虑的是、也只能是巩固刚刚到手的新疆域。经不断抽调,待到血域开启组织队伍时,魔宫遇到了以往从来没有遇到的问题:人手不足。

若是寻常行动,庞大如魔宫,抽掉四十名后期元婴不过小事一桩;然血域之行不同寻常,凶险程度远超想象,普通大修进去几等于送死。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原本应该千挑万选、甚至上查五代的查验难免出现疏漏,放入一些不该放进来的人。

最让蒋凡痛恨的是,鳌冲是经他举荐才得以进入名单,甚至不是这支队伍中原来的持鼎人。

鳌冲图谋极大,除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外,还要将队伍里的魔宫修士转化成类似其分身的存在,因此才没有摧毁他们的灵智本源。

可以这样讲,这支队伍之所以演变成如今摸样,山君八子固然处心积虑,蒋凡也要负起责任,至少是一半。

轰鸣声起,咔咔之声不绝于耳,变身蒋凡燃烧血液后博命般出手,气势竟一时达到顶峰,看去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赤芒离去的影响。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攻击他无法持续太久,且必有严重后患无可消除。

“开!给我开啊!”

利爪被反震之力崩裂,刀喙挥砍中破损,蒋凡仿佛失去了感觉一样,不惜命、不要命地怒吼声中一击接着一击,嘴里不停喷出精血,努力维持着变身不散。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用。

光膜坚韧超乎想象,利爪摧毁不了,被烈火包裹的刀喙只能令其摇晃几下,程度甚至比不了刚才十三郎的一击。时间长了,蒋凡疯狂的势头不可避免地出现减退,那只威风凛凛的鹰首神情萎顿,颓意渐浓。

“愚蠢。”

台边,光头巨汉震怒后重新变得安定,轻轻摇头怜悯说道:“蒋兄若一直这样执迷不悟,本座只能抛弃旧情,将你灭杀掉。”

轰鸣依旧,利爪不停在光膜上撕挠,鹰首回顾,蒋凡凄厉大喊。

“出箭……出……箭!”

痛极怒极,苦极怨极,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将鳌冲杀死之后自戮,蒋凡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悔罪。十三郎让他先出手攻击,目的是为了将攻击叠加,但他没想到蒋凡用的不是神通,而是整个身子扑在光膜上。如此一来,掌天弓若此时出手,非但蒋凡必死无疑,其身体也不可避免地成为盾牌,替光膜挡下半击。

十三郎的修为,开弓本就有些勉强,此前为了削弱对手出一箭,还要留力应付破关后的大战。小不点厉害,但她生平在海底生活,呵护中长大,几乎没有过什么战斗,加之成人的时间太短,神通不熟境界不稳,究竟能发挥多少实难判断。山君八子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其战力究竟多强,其身边两人为魔宫亲自挑选,谁能轻视得了。

公平地讲,即便没有光膜阻挡,双方胜负也在五五之数。蒋凡醒转,十三郎增加一名帮手的同时也添了一个负担,不忍杀之便不能出手。除非十三郎不打算利用他的力量,否则都不可能那么干。

“出箭!出箭啊,你为何还不出箭!”

因为老祖宗,魔宫修士无人不知道十三郎,蒋凡知道那是掌天弓,也知道十三郎面临的选择,催其出箭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在箭发的同时自爆。

愚蠢!十三朗神情漠然,拉弓的手稳若磐石,心里暗骂不禁后悔没有封住他的嘴。

变身法术越来越难以维持,蒋凡内心焦急,且显然误会了十三郎的意思,泣血哭喊道:“出箭!杀死他,在下死后永感先生之德!”

“蒋兄错了,先生不是舍不得你的命。”

巨汉本已准备下令两名修士出击,此时却突然终止。抬手擦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神情有些庆幸。

“好险,真真是好险;多谢蒋兄,又帮了本座一次。”

蒋凡疯狂中仍不禁为之一愣,心里想我又帮了他一次,怎么可能?

巨汉微笑说道:“箭出则蒋兄必死,若不成功,等若白白自断一臂,浪费诸多法力。萧先生算路长远,战场上从不肯做吃亏交换。比如刚才,本座收回魂种,鼎罩本处在虚弱之中,萧先生却没有选择破关,而是先行灭杀削弱本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此前一番狂攻,很清楚鼎罩的回复之力有多强。萧先生法体双休,炼体还在神通之上,那一阵拳脚,着实令本座心慌!呵呵,幸好世间没有什么神通比拳脚更快,一举不破,意味着永远不破,然而浪费的力气一点都收不回来,睿智如他,岂能做出那样的蠢事。”

“本座若命人出击则箭必出,加上蒋兄自爆,破不了壁垒至少可以重创一人,甚至将他二人全部杀死。折算下来,萧先生认为可以接受。这是他的性格,是萧先生永远都改不了习惯与秉性,他只能占便宜,至少不能吃亏。”

脸上带着嘲讽,巨汉怜悯说道:“可惜蒋兄暴露意图,颠颠倒倒,岂不正是帮了本座的忙?”

一席话,一阵雷,蒋凡如被雷霆接连轰击,头晕眼花,几欲当场跌倒。蛮族修士不擅长心术,蒋凡不知道他的话对不对,但从十三郎沉默的反应中察觉到,应该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自己又犯了一次错,连死都不会死。

“啊……不要听他胡说,出箭啊!”堂堂大修完全失了方寸,恸哭中,利爪尖喙徒劳地在光膜上撕扯,显得那般无力,那般凄凉。

十三郎纹丝不动。

八子号称通天,洞悉人心本为其所长,见状微笑说道:“现在本座相信,先生的确没有其它帮手。”

十三郎淡淡说道:“可你还是不敢出来,躲在里面任我打,任我骂,任我鄙视羞辱。”

巨汉诚恳说道:“无妨,只要先生喜欢,尽可继续这样做。本座与先生理念不同,求的是笑到最后,至于中间经历些什么……鲜花需绿叶相衬才显娇艳,若不碾碎荆棘,摘到的果实怎么会甜。”

遥遥点着十三郎的头,巨汉大笑说道:“本座算好了,先生就是挡路的荆棘,本座不忍将其碾碎,届时只好揭了你这张嫩皮。”

论口舌,山君弟子同样不差,辛辣嘲讽,字字流露强大与凶狞。

十三郎神情不变,认真说道:“有道理,可你怎么才能成功。”

巨汉洒然说道:“先生如何阻止我?”

十三郎微微抬手,光矢耀目,隔数千米仍能刺痛神魂;巨汉内心微凛,压住想要遮掩面孔的欲望,冷笑说道:“掌天弓威力绝伦,但妨一主,先生犯天道,必因其而死。”

十三郎说道:“我先杀掉你再说。”

巨汉洒然说道:“既有如此信心,先生为何不出箭?”

十三郎回答道:“不急,再等等。”

巨汉说道:“先生在等什么?”

十三郎抬头望天,回应道:“等机会。”

巨汉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问道:“什么样的机会?黄天连本座都不敢轻碰,什么样的机会会从天上来?”

十三郎不答,说道:“自己看。”

难道还有人来?难道他真的是从天上来?自始至终,这件事情最最让巨汉觉得不安,甚至强过那名气息惊人的小女孩。对敌最忌不知敌,巨汉目力神念展开到极致,仔细查看周围与天空。他知道无论鼎罩破不破,自己都会有与十三郎正面决战的那一天,若不能找出其隐匿的根源,后患无穷。

头顶上,黄沙下降得更低,点燃的火海更广更浓,威力当然也越来越强。奇妙的是,岛屿上方的那片天空异常安静,与周围爆裂的摸样迥然不同,紫烟炉依旧燃香依旧,飘渺烟气不停融入沙海,宛如绣笔在黄色画布上涂抹,诡异中透着几分异样之美。

不知是因为十三郎的威胁,还是之前没有留意过天空的景色居然很美,巨汉看得格外仔细,心里忽生出奇怪念头,觉得头顶那片安静之地的形状有些熟。

长长方方但不是太标准的四条边,宽窄不一,中央一侧点着两颗眼睛似的漩涡,另一侧好像咧开的大嘴……是什么呢?

是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对着天空看了半天,巨汉仍未能认出那张面孔属于谁,但他确信以自己的本事也不能在其中长久立足,不耐将目光转回,冷笑说道:“本座要提醒先生,再这样等下去,蒋兄可要先死了。”

十三郎淡淡回答道:“死就死吧,反正没什么用。”

巨汉微楞,转了一会儿念头忽然想起来,蒋凡本就是十三郎的俘虏,用来准备自爆的杀器或者法宝。十三郎凭什么在乎其生死?

问题随之而来,既然不在乎其生死,十三郎干吗不听蒋凡的建议,好歹试一下三击破关?他应该看得出,时间每过一刻,鼎罩都会比刚才更强,岂不是……嗯?

想到鼎罩,巨汉本能地将目光调转,表情顿时凝固。

彻底凝固!

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就是他抬头望天的这段时间内,那只若水潭般的鼎面竟已缩至水缸大小,其中翻腾不休的血海也已降低三成,好似被什么人、什么兽,什么妖怪什么神仙偷偷喝掉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巨汉茫然不知所措,一时尚不能分辨此种变化所蕴含的意味,只想找出根源。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咔咔之声,还有两道难以置信的惊呼。掉转目光,巨汉的双眼骤然瞪到极致,随后激灵灵连抖三次,仓惶抬起头。

气息奄奄仍不肯放弃的蒋凡始终在朝光膜进攻,用他早已不再锐利的嘴,用他恢复人形的手,与鲜血淋漓的身体。奇妙的是,原本鼎盛时犹不可撼动的光膜不知怎地突然变得脆弱,咔咔连响之后,出现两道模糊但已足够让人看清的细纹。

“嗯?”蒋凡本就深思混沌,见到这种情景更加迷糊,愕然中抬头正迎上巨汉惊慌的目光,看的却不是他。

“萧十三郎你卑鄙!”

巨汉一瞬便从慌乱中惊醒,怒喝,晃身……

“晚了。告诉你的事情都记不住,就这还好意思说通天”

十三郎轻轻叹息,说道:“早就提醒过你,我也是鼎主。”

言罢,十三郎松开一直紧扣的手,出箭。

箭如流星。

第820章战斗中托付

箭如流星,蒋凡并没有死;因为先到的不是箭,而是那条不像真实存在的线。

几件事先后,不,几乎同时发生。

小不点施法的姿态很奇异。得到讯息后,小不点转过身认真看了鳌冲一眼,点点头曲起粉嫩的手指,轻轻一弹。

看其摸样,好似要送给对方什么礼物,需要好好瞄准。

那条黑丝缭绕的线突然间消失,小不点神情专注,双手如各捏一根绣花针在空中比划着,先朝两边一拉,在如撑开粘在一起的口袋那样张开手。

蒋凡身前的光膜上出现一朵花,一朵横刀斩首方能复制起摸样的黑花。中央一条宽如手掌、长达丈余的沟,两侧无数条放射状的线,共同构成那朵连目光都可吞噬的花。

放开那朵花,小不点脸色猛的一白,头上三条梳理整齐的辫子无声炸开,披面而落恰好掩住唇边一丝艳红。

收回双手,小不点正在想接下去该做什么,忽见十三郎卷着狂风自远方本袭而来,经过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责怪地说了声:“下次不用那么大力,把自己弄伤。”

小不点没有回应,来不及回应。现在的她,距离操纵空间的距离还很遥远,只能专注于一事不可分神。战斗意识方面,她停留在按照指定的位置、指定的时间、以指定的方式发动攻击;至于改用什么力度,后续又该怎么做,要求未免太高。

十三郎没再让小不点做什么,从头至尾,他所计划就是在闺女的帮助下节省半箭,不要让对手有足够时间谋思对策。结果满意也不满意,小不点的任务固然超额完成,但也将血鼎的反击完完整整承受下来,受伤不知几何。

战机不可失,来不及与小不点说太多话,十三郎身化流星,飞临之前光罩所在抓起蒋凡,双翅急颤消失在空中。其身后,小不点撩起额前三缕发丝,抿紧的嘴唇缓缓松开,长吁一口气。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力量大点是应该的,受点反震算什么。

……

隔着千米距离,隔着血鼎光罩,鳌冲突觉鼻尖微凉,随后就被那颗直指眉心的光点刺痛心神,刺到几乎流下眼泪,随后便听到接连几声咔咔脆响,与哇的一声。

头顶一只煌煌巨鼎,自黄天倒挂轰锤而下;周围银云八面包裹,圈住整个孤岛朝中央合拢;左侧海中窜出一座肉山,凌空扑压长舌飞舞;右侧鬼影闪烁,厉啸声仿佛响自心底。

正前方,高冠红影昂首朝天,扑面而来的火焰遮不住那双平静冷漠的眼。

身边剧震,眼前一片血红。

……

蒋凡神智混沌,目光直愣愣望着光罩开裂、脆响,直到彻底崩散。随后他的耳边响起一阵风,飞过一缕光,肩头被割出一条血槽;再然后,他看到鳌冲的脸庞突然间涨红、胀大,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只手自身后将他拧起来,一股磅礴的生意自手掌传入蒋凡的身体,一路飞驰后抛向、砸向前方,砸向那张蒋凡恨不能撕烂揉碎吞到肚子里的脸。

“给你机会报仇!”

脚下剧震,眼前一片血红。

……

失去右臂的红袍修士始终盯着蒋凡的“鸟”脸,望着他不要命地用嘴和爪子撕挠那层坚不可摧的光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像鸟又像人的人有点熟悉,心里既酸且苦,又恨又怒,愁而且怨,脑海好似有几百张面孔不停闪烁,无数张嘴巴不停大吼,有些让他往东,还有的让他朝西。

红袍修士头疼欲裂,想闭眼偏偏闭不上,想开口但不知该说什么话,只觉得胃里一股股酸水不停往上涌,正觉得难以支撑下去的时候忽看见……一条线,一朵花,一片红;听到一声厉吼,一声长啸,一声清叱。

突然一阵剧痛。

身边同伴不知怎地突然发了疯,一口咬在他的侧颈上,用力吸吮。与此同时,红袍修士觉得身体里突然多出一样东西……准确讲是一个人,一个和那个正在撕咬他的人一模一样的人。

体内体外两个一样的人都张着嘴,吸着红袍修士的血,吃着他的肉,扯着他的筋,同时不停吞噬着他的生机与灵魂。法力流失,精力消散,身体在空中疯狂旋转,耳边传来阵阵怒吼与惊喝,还有不知多少拳脚与神通的爆鸣。

嘭!嘭!嘭!

整个世界剧震,周围一片血红。

……

红袍修士忘记了挣扎,没有能力挣扎;他弄不懂这一切是如何发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越来越疼,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比死更难受的那种难受。

生机快速流逝,红袍修士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思维却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恍惚记起来,自己本是魔宫修士的一员,此次受命血域之行,肩负着恢复飞升通道的大任。后来……

后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身在何地,为什么身边有人在战斗,自己又在做什么,或者说,是活还是死?

“定!”

一声清叱,红袍修士的视野变得清晰,周围景物也终于定格,最重要的是,再经过一声惊天碰撞与惊嚎之后,他的身体终于脱离了别人的掌控,变成他自己。

那两张嘴都已不见,不知是因为吃饱还是嫌他的血已经不够香,红袍修士不在乎这个,也不想再过问。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或许马上就要死,于是认真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孔,问道:“蒋凡?”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蒋凡的脸实在不像人脸,应该叫……将一只茄子刷上点白漆和红漆,再捏破几出瓤,横划几条口子插上十几根羽毛,就是他现在的摸样。

蒋凡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大口吐血,艰难回答道:“是我。”

红袍修士想了想,说道:“我是宫佲。”

蒋凡微楞,咧开嘴估计是想笑,最终因为实在太疼太苦不能不放弃,点头回答道:“你还是副使。”

宫佲吁着气,想扭头看看身边仍在轰鸣不断的战场,发觉不能做到,于是问:“我怎样了?”

蒋凡看了他一会儿,诚实回答道:“道基已废,元神被夺,经脉寸断,生机失去九成,骨头……嗯,五百七十四截。”

宫佲愕然,苦笑说道:“其它人怎么样?”

蒋凡沉默良久说道:“我的错。”

宫佲默然,半响才说道:“那边是谁在打?”

蒋凡抬头看了看,似要再次确认一样,回答道:“萧十三郎,和山君第八子鳌冲。”

鳌冲?山君第八子?宫佲微楞,同时明白了蒋凡之前那句“我的错”是何意。有心问问因由,宫佲想到这个故事多半有点长,遂放弃念头,轻叹一声说道:“你现在怎么样?”

蒋凡回答道:“还好。”

宫佲酸酸说道:“蛮族到底是蛮族,这样都不死。”

这句话应该带有嘲讽味道,蒋凡的回答依旧那样老实:“静养百年,修为或能恢复。”

宫佲想了想,问道:“谁能赢?”

蒋凡毫不犹豫说道:“萧十三郎。”

宫佲沉默片刻,说道:“得让魔宫、还有在这里的魔宫修士知道这件事。”

蒋凡愣住,犹豫说道:“事情还没完,能不能登岸还不知道,萧十三郎既然伸出援手,想必……”

宫佲艰难摇头,说道:“不能指望他。”

蒋凡默然,心里想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总不能指望我。偏偏宫佲和他想的不一样,认真说道:“活下去,仔细看,把所有事情传回魔宫,本座送你一桩机缘。”

蒋凡再次楞住,同时内心微怒,暗想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能做会不去做,况且此时你已经是个死人,还能给我什么机缘。

宫佲似明白他想什么,接下去说道:“宫内进入血域的修士,每一个都曾点燃魂灯,且留下一滴本命精血。”

蒋凡不明所以,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往下说,忍不住问道:“我知道。然后?”

宫佲说道:“三生有路,六道无门。”

蒋凡云里雾里,半响没等到下面的话,怒道:“到底说什么呢?”

宫佲回答道:“宫内可能知道有山君弟子隐藏在血域队伍里。”

蒋凡张口结舌,稍后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佲艰涩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的不多,只能告诉你这些。”

这应该是实话,蒋凡虽不擅心机,但也知道以宫佲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太多,气苦再吐一口血,说道:“再然后?”

宫佲认真说道:“活下去,不论他们俩个谁赢,你都要想办法活下去,活着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回魔宫。”

……

“呵呵,呵呵呵,哈哈!”

蒋凡大笑,他明白宫佲的意思,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做牛做马,做驴做狗做奴才,蒋凡都必须活下去,哪怕迷失神智也无妨。只要活着回去,有魂灯与本命精血,魔宫或都有办法得知他所能知道的一切。

“消息,哈哈,消息!”

笑着笑着蒋凡忽又大哭,三声后骤停低喝道:“其它正副使也知道?”

宫佲竭力点头,说道:“他们未必还活着……”

蒋凡打断他,说道:“我会尽力活下去,碰到其它正副使的话会将一切告知,若他们死了,我会告诉其他人。”

宫佲欣慰说道:“这样就好……”

蒋凡再度打断,说道:“我不会返回魔宫,永远不会。”

宫佲微楞,苦笑说道:“这又是何苦……”

蒋凡不愿听,寒声说道:“现在告诉我,你说的机缘是什么?在哪里?”

宫佲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的后脑上有块印记,你把它割下来像法宝那样温养祭炼,关键时刻或能救你一命。”

蒋凡冷笑,说道:“你落成这样,怎么没见它救命。”

宫佲苦涩说道:“别装糊涂了,鳌冲所用分明是你的蛮族种道之法,不然你怎么能恢复。种道不是夺舍,不伤性命,我又失了神智,此印当然不会激发。”

蒋凡神情剧变,眉间闪过一丝痛楚。

宫佲说道:“本座不记你的仇,只要你答应我,务必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回魔宫。尤其是萧十三郎的所作所为,要一字不差,一点一滴都不遗漏。”

声音略顿,宫佲轻叹说道:“当然,前提是他先胜下这……”

空中轰的一声巨响,伴随一声闷哼一声哀嚎,十三郎疲惫但依旧清朗的声音恰与此时响起。

“王八蛋,你就要死了。”

第821章杀而不死

“第一,你未必能杀死我。第二,你根本不能杀我。”

胜负已分,胜利的宣告也已经发出,十三郎的表情见不到轻松,相反目光有些凝重。在其对面,一大一小两个残缺不全的身体、或可说尸体躺在地面,巨大丑陋的面孔上满是嘲讽。

大的是八子,小的是红袍,或许两个都是八子,只有主尊与分身的差别。但那不重要了,此时红袍修士彻底死亡,八子本相也被十三郎活生生殴打成一摊烂肉,几乎看不出形状。

那是一匹马,一匹体型巨大、脑袋尤其巨大、嘴巴比巨大还要巨大的河马。

这个世界有没有河马?十三郎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注意到八子的表情不像说谎,于是问:“为什么?”

河马八子不是一般的强,先受掌天弓一箭,再被这一家老小围殴到现在,非但未死,还给十三郎留下不少足够沉痛的记忆。

受创最大的胭脂鸟,几乎再度陷入沉眠,因它的实力最强,对河马的威胁也最大。正所谓水火不相容,河马多少算得上水系妖兽,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只差点将其烤成香肉的怪鸟。

飞蚁军团也很惨,主要因为那名红袍分身施展了好几次类似于自爆的神通,杀伤着实惊人。提到这个十三郎不能不觉得郁闷,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功法,怎么自爆还可以分波次的来,根本没办法预料。幸好飞蚁本就有一部分死士性质,替十三郎还有哑姑等挡下大部分攻击,否则的话,这个家庭注定会在这场战斗中减员。

即便如此,哑姑与天心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哑姑因有鬼母环滋养,恢复起来不算太难,胖胖的情形很让十三郎担忧,几乎去掉小半截身子,能够活下来实属侥幸。可以预见的是,短期内十三郎不能再指望天心发挥水陆两栖的优势,失去一大臂助。

十三郎的情况还不错,除因胭脂鸟受创真火之力大为减弱外,余下就是一些皮肉伤与法力消耗,有时间就没问题。当然,以一敌二面对两位大能,虽有掌天弓开路,若想不付出代价就获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盘点下来,十三郎还有近万飞蚁可用,自身无大碍,最重要的是外面还有一个强化神撩阵,战力并未削弱多少。若不是顾忌到小不点人形不稳,且之前遭受一次反噬的话,哪里需要在乎两名准化神。

这样的情形下,十三郎想不通对手哪里来的自信,偏偏心里那一抹不安无法消除,诚恳地追问了一句:“还有分身?”

“白痴。”

百丈范围内,到处都是烧焦或被拆烂的皮肉,还有几件看不出摸样的破烂法宝,彰显战斗之激烈。河马八子瘫软在地上,肠穿肚烂四肢都已被拆成零件,那四颗獠牙被十三郎硬生生从嘴里连根掰掉,开口便是一盆血。

被打成这般摸样,河马八子竟还维持着镇定,不,是真的很镇定,比战斗刚开始还要镇定;已失去反抗能力居然说十三郎杀不死他,八子若不是已被打成闹震荡,恐就是真的能通天。

八子咧着嘴巴摇晃着脑袋,讥讽道:“主尊死了分身怎能活,你怎么修的道。”

十三郎不能不承认他的话有道理,诚恳说道:“我以为山君门下比较特殊,要不你怎么能一下子弄出那么多分身,自己还能用法宝。”

寻常道法炼制分身受到的制约很多,首先修为多半不及主尊,然后其性命依赖于本尊;分身死,本尊不灭,本尊若死,则分身必亡。当然,特殊情况永远都存在,世间并非没有主尊与分身相互独立的功法,但那种情形很危险,分身随时都有可能成长出独立人格,不愿受主尊掌控。至于使用法宝,原因与这种情况类似,山君弟子本质上是杂种,算不上纯正的妖兽。

八子笑起来,说道:“本座当然特殊,不过不是因为我是山君弟子,而是因为功法。”

十三郎不明白,以目光示意他继续。

八子得意解释道:“这是蛮族种道之法,蒋凡传我的。”

蒋凡在身后怒吼:“你这个畜生!”

八子一点不生气,呵呵笑着回应道:“畜生这种叫法,对山君弟子而言不算是羞辱。”

蒋凡哑口无言,空自喘气喘红了眼,奈何不了他一分一毫。

十三郎站出来说道:“现在挑拨太晚了,回正题,为什么说我杀不死你?”

八子一笑,反问道:“为什么你要纠结这个问题,试试不就知道?”

“杀了他!”蒋凡跟着大吼。

“快点,快一点。”八子哈哈大笑,眼里满是挑衅与不屑。

十三郎不理他们闹,说道:“这么笑下去,您的嘴巴会咧开,不用我杀都要死了。”

这话讲的是事实,八子笑得痛快,嘴巴也着实疼得厉害,于是收敛神情,苦涩叹息说道:“是啊,你太狠了,把本座打成这样。”

十三郎走上前去,更加诚恳的语气说道:“所以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杀不死,怎么才能杀死。”

八子大怒,说道:“这种话都讲得出,会不会太不要脸。”

十三郎老实回答道:“不要脸这种评语,对我而言不算羞辱。”

身后蒋凡愕然半响,放声大笑。

八子也笑,冷笑连连不止,说道:“是不是因为先解释一下,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十三郎认真回答道:“因为我会折磨你,羞辱你;喔对了,不要说什么山君门下可杀不可辱,你或许知道,我早就对妙妙喊过不在乎那条规矩。”

三道目光在空中相遇,一样的强大一样的自信,区别在于一道轻蔑嘲讽,两道平静清澈。八子体型实在是大,十三郎不用弯腰都能正对着他的眼睛,一只。

十三郎说道:“需要告诉你两件事。”

八子说道:“本座在听。”

十三郎说道:“第一,无论我杀不杀得死你,都没准备现在杀。我要好好审一审,请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半点都不能遗漏。”

八字微讽说道:“还有第二。”

十三郎平静说道:“其实我不需要询问如何杀死你,因为你会主动提出请求,求着我送你归西。”

八子没有再说话,十三郎也没有再解释,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周围一片死寂。

乱生海的风好像停了,海面不断传来的轰轰声响似也消失不见,蒋凡远远望着那一人一兽,突然间觉得特别冷,冷到牙齿打架、身体颤抖,入定的元婴都为之惊醒。

好在这种情形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会儿,八子微微一笑。

十三郎有些好奇,问道:“不怕?”

八子傲然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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