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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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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如此,宗鸣更是如遭雷殛;身体如抽筋一样缩成一团,气色萎靡到极致。那颗珠子上呈现出几道清晰的裂纹,虽然被他重新收入体内,但不经过长时间调养,绝难有所恢复。
胖胖没有落到好处,长舌足足短了半截,余下的部分也如被火烤过一样,焦黑发臭甚至冒起青烟。
“呱呱,呱……”
天心蛤偷鸡不成还蚀了老本,性子却变得更加凶狠,眼里带着疯狂与仇恨,纵跃如飞的朝宗鸣追过去。蛤蟆虽然善于跳跃,总不能一蹦几十米,只能等宗鸣自己落下来。
身体在空中尚未停稳,宗鸣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二话没说伸手抓出一把药丸,就要送入嘴里。他现在的情形很不妙,如果不赶紧补充法力压制伤势,怕是连飞行都不能维持。
原本信心满满的二少爷,此时心志大丧且法力所剩无几,这时候别说攻击对方,连护盾都无法维持。他看出彼此的差距,知道自己过于低估了对手,一旦落到地面,只有被人蹂躏的份儿。
好在,他脚下的那根羽毛甚为神奇,风暴之中虽然屡次摇晃,最终还是稳了下来,算是一种安慰。
丹药尚未入口,宗鸣愕然间发现,萧十三郎的攻击居然还没有结束。或者应该说,他真正的攻击,此时才刚刚开始。
一只奇形怪状五颜六色说不上名字的东西被他拿在手里,如同扔石头一样,直接朝宗鸣砸过去。
“这是什么?”
许是被接连的重创震坏了脑子,宗鸣嘴里竟然发出疑问,声音带着恐惧,还有一丝荒谬。
“哑铃。”
十三郎好心回答道,随即猛催法力。
宗鸣眼睛骤然间瞪圆,竟生出一种因遭受羞辱而生出的愤慨,好似被人当头抽了一巴掌,还在脸上喷了口吐沫。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凝滞在眼中,几乎当场发疯。
那个东西居然是灵器?居然有如此丑陋、如此庞大、如此不伦不类却又如此恐怖的灵器!
它至少也有几千斤重量!谁会使用这样的灵器?它需要多少法力才能催动?萧十三郎,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宗鸣发出无奈绝望的悲嚎,再次祭出那颗灰珠。
此时的他,没有余力施展什么大威力神通;至于法器,什么样的法器能与那个……哑铃抗衡?那只玉簪品质倒是上佳,但是前几日刚刚受损,怎么能抵挡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那只哑铃丑是丑到极致,品阶也不高;问题是,它太大,也太重啊!
如果放在平时,宗鸣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凭他的速度与灵动,萧十三郎的法力耗光也休想摸到他一片衣角。然而此时此刻,这个丑陋的大家伙,却成了不折不扣的致命凶器,逼着宗鸣不得不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来对抗这一击。
一声爆响,那个粗制滥造的双头大锤看似气焰汹汹,实则一点都不经打。被灰珠一碰,竟然四分五裂,碎成七八块废铁。
东西是碎了,所附带的力量却无法消除。灰珠经此一击,其上的裂纹更多,几乎当场碎散。宗鸣的面色愈发苍白,赶紧将一把药物拍入口中,同时张嘴一吸,将灰珠吞到肚子里。
看起来,他对这颗珠子相当看重,如此情形下依然舍不得放弃。
药力迅速在身体里蔓延,法力伤势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宗鸣心头稍安,目光转向疾扑上来的十三郎,身体陡然一僵。
他看到对方的眼神,愤怒、不屑,还有浓浓的嘲讽。
与此同时,森寒的杀机再次于身后出现,比之先前的那几次,竟还要浓郁数倍!
来不及了,实在来不及了!
宗鸣眼里刚刚露出惊骇,后心就遭受了致命一击。
仿佛被一根狼牙棒横扫,宗鸣张口喷出血箭,身体再也难以控制,手舞足蹈的从空中跌落,正迎上十三郎而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仿佛拍蚊子一样,扇飞十几颗牙齿,和着鲜血飞溅到空中。眼前几万颗星星晃动盘旋,宗鸣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撞到地面,砸起数尺高的泥尘。
十三郎随即落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只小了几百号的哑铃;哑铃光芒闪耀,比起先前那一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忘了告诉你,哑铃都是成对的。”一脚踩在宗鸣的后颈,十三郎抬手抹与唇边血丝,淡淡说道。
“呱呱,呱……”
胖胖嘶哑着嗓子,表情雀跃地扑过来,一屁股坐在宗鸣的头顶。
第47章凶杀(六)
落在十三郎手里,宗鸣很快意识到:塔山临死前说的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他比我强,也比我狠,更比我奸……”
当时的那副画面,惨绝中带着凄艳的美,让厉风俯视的同时也有种被震撼的感觉,因而久久无法忘去。不过他并没有将塔山的话放在心上,断定那不过是弱者所能享有的最后一项权利——叫嚣!
事后想起来,他还曾在心里自嘲说:“自己道心不稳,竟然怀有雪月风花凡世俗情,当忌,当戒。”
如今……怎堪回首!
宗鸣的四肢已断,断得非常彻底,血肉筋骨全部从内部被碾平;他的椎骨被敲成二十三截,他的牙齿被一颗颗击落,不过之前那记耳光已经建功,余下的牙齿已经不多,倒是省了不少折磨。
那颗灰珠被十三郎从他肚子里掏出来,直接扔进空间戒。十三郎给他下了重重禁制,还好心的替他止了血。
那些禁制的水平粗糙,但是胜在数量多,如一道道枷锁,将他牢牢圈在其中。
现在的厉风,头部以下没有任何感觉,任凭十三郎抓着他的脖子拖到那个大坑前面,如扔垃圾一样摔在地上,扑地而倒。
然后,宗鸣看到了自己的几名手下,几名手下也看到了他。
“这个坑,是他们挖的。”
指着几名护卫,十三郎对宗鸣说道:“等你来,他们就可以死了。”
说着话,几道剑气从他手里射出,却没有直接将护卫击杀,而是射穿了他们的肩膀。
“我说过,要活埋了你们。”
说完这句话,十三郎开始填土。
厉风只余下半口气儿,谈不上有何感触;三名护卫见到宗鸣,表情如丧考妣,恐惧中透出浓浓的绝望。
早知如此,何必挖坑!
他们曾经无比期盼十三郎遵守诺言,在“擒获”宗鸣之前不伤他们一分一毫,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几人却生出无穷悔意,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自己可以展现英勇。
至少,那样还可以带着希望而死。
几名护卫与宗鸣对视,除了瞎子,彼此的眼神都透出失望。不同的是,护卫们的失望纯净,宗鸣则多了一丝怨毒。
十三郎没有理会他们,自顾收拾周围的碎石泥土朝坑中填埋。他的动作很慢,很稳,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
胖胖眨了几下眼睛,纵起身形扑到厉风身上,大快朵颐。几名护卫呆呆地望着那副血腥残暴的画面,都没有吭声。
耳边声音嘈杂,有风吹过的声音,有泥土落地的声音,还有石块撞击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
……
“为什么?”
宗鸣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十几只老鼠彼此撕咬在一起,尖利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死?”
之前他追踪天心哈到此,虽有重重魔气干扰,却能勉强察觉到几人的气息。因其微弱,让他误认为几人有意隐匿,手里的神通也犹豫着没有发出。如今他才明白过来,这些属下早已被十三郎折磨得半死不活,气息又怎能强悍得起来。
然而宗鸣依然想不通,他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死!他们绝对有自杀的能力,为什么不去死!
只要他们死掉,哪怕只有一个死掉,也能让他生出几分警觉。这些人跟随自己多年,耗费无算,竟然没有一个能做出舍生护主的举动,何其让人愤恨!
心头如此这般想着,宗鸣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自己无法察觉到十三郎的气息,他将仅余的力量集中在目光里,死死盯住几名护卫,嘶哑怨毒的声音说。
“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护卫们望着他,包括那名瞎子在内,空洞的眼神望着宗鸣,无人开口。
羞耻与怨毒一起涌上心头,宗鸣再次嘶声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片刻后,瞎子护卫嘴角抽了抽,开始以头撞墙。
“嘭!嘭!”
另外两人痴痴地望着他,又彼此对视了一眼,学着瞎子的动作,用头撞墙。
“嘭!嘭!嘭!”
战灵的身体强悍,他们的力量太弱,虽经屡次撞击,依然不得解脱。
胖胖察觉到几人的动作,仿佛受了惊吓,纵身跳出深坑。萧十三郎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地看着几名护卫,没有做声。
宗鸣楞了一下,疯狂嚎叫道:“现在你们知道死了!现在死有什么用!现在……”
“闭嘴!”
十三郎抬脚勾起一块碎石,封住了他的嘴巴。宗鸣却仿佛疯了一样,犹自唔唔连声的叫喊着,似在诅咒什么。
一声长长的叹息,十三郎抖手放出几道剑气,依次刺穿护卫们的咽喉。
不多的鲜血涌出,三名护卫抽搐几下,没了声息。
宗鸣不再叫喊,也不再扭动,茫然地望着几名护卫的尸体,眼中渐起恐慌。视野中,十三郎单掌轻挥,卷大片碎石泥尘,很快将深坑填平。
随后,他来到宗鸣面前,蹲下身子将他嘴里的石头取出,说道:“我想不通。”
……
宗鸣茫然抬头,眼神恐惧而迷惑,不明所以。
十三郎的平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不通,你这样的废物,怎么能比赵四混得好?”
宗鸣的脸色变了,红涨发紫,几乎要渗出血来。
“兄弟倾轧的事情多了,没什么好丢脸的。不过通常说,总归是强者为尊才对,你们家怎么这么奇怪?”
十三郎轻蔑地看着他,说道:“连架都不会打,你说你是不是废物?我实在看不出你比赵四强在何处,难道是因为你有点小聪明?”
宗鸣的脸色再变,变得铁青,眼中流露出愤怒,还有羞耻。
“我没有冤枉你,回来后的第一天,我就仔细研究了你的战力。不得不说,你的实力比我强,而且不止一筹。单单是那道害死大哥的神通,我就接不下来。”
宗鸣的嘴角抽动着,最终没有开口。他当然知道自己神通的威力,只可惜与十三郎一战,从头至尾他连施展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威力越大,反倒显得自己越没用。
十三郎没管他怎么想,伸手将宗鸣的戒指取下来,放在掌心里把玩,忽然说道:“赵四被迫离开家门,应该有你一份功劳,我说的没错吧。”
宗鸣一愣,随后死死闭住嘴唇,不置一词。如果他还有能力,一定会选择封闭五感,不再听那个仿佛恶魔般的声音。
十三郎无声地笑了笑,说道:“赵四死前托我替他杀两个人,当时我没答应。现在我明白了,他知道你会来找我,也知道你会死在我手里,所以才会那么说。”
宗鸣陡然睁开眼,嘶声大吼道:“有种你现在杀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十三郎淡淡地声音说:“这么大声干吗?我又不是听不见。”
第48章凶杀(七)
萧十三郎能听见,宗鸣却有些失聪。
他的一只耳朵在流血,半边脑袋轰轰作响,仿佛有千万到雷霆在脑海中炸响。视线中,萧十三郎的身体有三个,脑袋有七个,宛如穷尽想象都无法描绘的恶魔。
“抽耳光这种手段很有意思,不算多让人痛苦,但是很有劲。”
十三郎似已完全放开,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游戏性质的摧残之中。唯一可以表露内心思绪的是他的眼睛,平静中有暴戾的火焰在跳跃,足以烧毁一切。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没错,我不但要把你打落尘埃,还要毁掉你的心志,让你从肉体到灵魂都变成一条死狗。”
平静的表情平静的声调,十三郎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打算,仿佛和不是一场灭绝人性的酷刑折磨,而是某种解惑。
宗鸣咬着牙床,说道:“你可以试试。”
“我会的。”
十三朗说道:“尽情展示坚韧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着话,他将宗鸣留在戒指上的印记摧毁,神念探入横扫。
宝物很多,灵石丹药法器样样俱全,十三郎本是随意浏览,然而随着神念的扫过,他的目光陡然收缩。
一双火红的发结、如同一对火辣椒的辫子,旁边放着一面小旗。旗帜中传出的气息,十三郎极其熟悉,又异常陌生。
他将小旗从戒指里取出,稳如磐石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眼中喷射着带有毁灭气息的怒焰,还有浓若实质的哀伤。
他看到了!也认了出来!
那是传闻中的魂幡,专门用于拘禁魂魄的魂幡!
怨魂!全部都是怨魂!无数凄厉的怨魂被一道无形禁制圈绕在其中。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身躯近乎透明,在弥漫的雾气中漫无目标的盘旋,偶尔有怨魂相遇到一起,便如野兽一样撕咬在一处。随着这种撕咬,他们的身躯变得更加单薄,有缕缕灰气从身体中溢出,汇聚到周围的迷雾中。
若有怨魂触及到边缘的禁制,身体顿时如遭雷殛,冒出大片白烟。一些来不及逃离的怨魂,会就此化作虚无,成为雾气的一部分。
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名批发、头顶扎着羊角辫的女子。
她的身躯近乎赤裸,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似觉得很饿,还很冷。她的眉头紧皱,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或者回忆着什么;她的脸上带着迷茫与惊恐,眼里有一丝怎么化不开的怨毒。
正是这种怨毒,让她与那些只余下本能的同伴区别开。周围的怨魂一旦靠近到她身体附近,立即发出惊恐的尖叫,仓皇逃离。
魂幡的空间并不算大,怨魂的数量却足有数千,不断有茫然的怨魂靠近女子,又不断尖叫着逃离。尖叫声周而复始,女子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她皱着眉,望着周围恍惚的身影,尝试着站起身走向其中一人。同时她抬起手,本能地朝那人一抓。
那名怨魂竟然不敢闪避,又或则来不及闪避,就这样茫然的被女子抓在手中。他甚至连挣扎都不敢,只能带着迷茫与惊恐,无助的哀叫着。
女子看着他,眼中有思索,更有一丝冲动,促使她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最终,女子半是迷茫半是主动的张开口,用力一吸。
怨魂发出凄厉的惨嚎,无法阻挡身躯化作一团灰气,被女子吸入腹中。
女子吞了那个怨魂,身体多了些力气,还感受到一丝温暖。同时她眼中的怨毒与凶厉更甚了一份,也多了一丝迷茫。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什么,摇摇头,转而将目光投向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候,十三郎的神念探入,与女子的目光发生碰撞。
“哑姑!”
颤抖的声音在女子耳边回响。
女子的身体猛然顿住,眼中凶光大放,带着一丝令人心寒的凌厉!
“啊!”
她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其声如金铁交鸣,又似乎千万只恶鬼啃啮残骨,直刺人的心魂。
十三郎一声闷哼,身体连退三步,几乎一头摔倒。只是神念的一次交汇,竟然让他就此负伤,鼻孔中溢出鲜血,面色也随之变得惨白。
“原来她叫哑姑?她是你的人?”
宗鸣看到了这一幕,猖狂大笑起来,说道:“怎么样?极怨之灵的味道如何?你想不想救她?想不想让她恢复神智?告诉你,只有本少……”
“啪!”
一记越发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宗鸣愕然的望着十三郎,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何需你教,我一定能让她清醒。”
十三郎抬手抹去鼻端的血迹,将魂幡仔细地收起来,用平静地目光看着宗鸣,说道:“原本我还没决定该把你如何处置,现在不用想了。”
说罢,十三郎不再说什么,从地上把宗鸣提起来,走到之前厉风等人藏身的巨石之后。
他把宗鸣的身体扶靠在一侧,摆出一个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姿势。随后他挥手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灵力罩,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十三郎拍拍手掌,四下看了看,满意点头。
“差不多了,咱们接着聊。”
他从怀里拿出那把厉风品尝过滋味的小刀,蹲下身子开始在宗鸣的腿上“施工”,嘴里说道:“这是我在一部电影里学到的……呃,别问我电影是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你……你要做什么?”
望着十三郎有条不紊的动作,宗鸣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寒意,忍不住开口道:“我连知觉都没有,你能拿我怎么样?”
“没有知觉才好,以我对你的估计,如果有知觉的话,恐怕会支撑不住要晕过去。虽说我有办法让你再醒过来,毕竟有些麻烦。”
十三郎头也没抬,一边说着话,一面划开宗鸣的小腿,把皮肤朝两侧拉,开始为他剔骨。
……
他说道:“这个活我只是看过,头一次在人身上做,估计手艺有点糙,你不要介意。”
刀光闪动,一条肉丝从宗鸣的腿上飞出,胖胖刚想有所动作,却被十三郎阻止。
“不要急,一会儿都是你的。”
随着话音,一条条肉丝接连飞出,十三郎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说道:“看来你和妖兽也差不多,我十二岁以前经常干这个,功夫还没拉下。”
……
随着时间的延续,宗鸣很快发现,十三郎说的很对,自己远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坚强。
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堆叠放整齐的肉丝,这种煎熬绝不是谁都能承受。他比赵四承受的更多,赵四不行,他更不行。
身体失去知觉不能让他觉得安慰,反倒显得更加阴森。对手根本就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仿佛他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纯粹是为了让他体验恐惧。
他没办法不看,也没办法晕过去,对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当然,最最要紧的是,宗鸣不想死。
“酷刑不是万能的,这个道理我懂。”
十三郎手上动作不停,说道:“比如信仰坚定的人,再严厉的酷刑对他们都没用。”
他回过头,朝宗鸣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说道:“你的信仰很坚定。只不过,你唯一的信仰就是你自己;所以我断定,对你来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酷刑。”
宗鸣望着已经变成白骨的小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没有开口。
“赵四托我杀两个人。以他的出身地位,竟然要托一个杀死他的仇敌帮他杀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杀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一个看来就是你,还有一个是谁呢?是你大哥,还是你那个爹?”
十三郎思索中自语,声音很温和;听在宗鸣耳中却无比尖利,宛如刺刀屡屡挖在他的心头。
他将宗鸣另一条腿摆放好,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说道:“赵四说他曾经是修士,修为就算比你差点,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如果你大哥也是这种水平的话,冉云的难题可不小。”
“一个狠辣执拗不懂隐忍,一个眼高手低自以为是,你大哥……继承人难选啊!没有特别突出的一个,剩下的办法就不多了。”
没有一字提到复仇,也没有问宗鸣任何问题,十三郎兴致勃勃地沉浸在推断之中,仿佛他做出眼前的一切,就是为了对宗鸣说出这些话,得到某种验证。
“磨刀石,你和赵四都是磨刀石,甚至连你大哥都是磨刀石,只看最后谁能胜出。这才是你爹做出的选择,也是他所认为的唯一选择。”
“这样的家庭,故事一定很多啊!”
“不要说了!”
眼里看着自己的小腿慢慢向骷髅转化,耳边传来十三郎平静却更显恶毒的话语,宗鸣再也无法忍耐,嘶声大吼道:“不要再说了!”
“啪!”
“被我说中了?”
十三郎反手抽了他一击耳光,如同抽在他的心上。感慨了一声,说道:“你看,小聪明不是你一个人有。我对你知道的不多,但是可以猜得出来,你活得很不容易。”
“你可以杀了我,休想坏我道心!”宗鸣想忍,但是终究忍不住,怒吼起来。
记忆的防线被面临肢解的恐惧所摧毁,一些本该遗忘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宗鸣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后果,依然禁不住要去想。
看似宽厚实则冷漠的大哥,狠倔中带着鲁莽的弟弟,严厉却总流露出失望的父亲,还有那个……那个被烹杀的女子……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十三郎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嘲讽道:“想激怒我?”
第49章凶杀(八)
“又耍小聪明?”
盯住宗鸣的眼睛,十三郎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说道:“想激怒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求死,而是想让我继续折磨你,去尝试毁掉你那个所谓的道心,但又不愿轻易杀死你罢了。”
“这不是勇气,而是怯懦,是真正的怯懦。”
“我敢肯定,只要能让你活下去,哪怕出卖亲爹你都会答应。”
“如此人才,也好意思谈什么道心?”
字字如刀,刀刀刺心,宗鸣的脸色变幻不定,眼中渐起绝望。
苦忍到现在,宗鸣突然发现,自己最能依仗也是最为得意的一面竟然被人彻底压制,非但不能带来机会,还凭空增添许多失落。
这种打击,甚至比之前的击败还要惨痛。再想到三弟、大哥,还有那个被三弟拒认自己却不得不认的父亲,宗鸣从肉体到精神,乃至灵魂都为之瘫软下来,眼神也第一次泛出死意。
“只可惜,我对那些事情一点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包括陷害塔山大哥的阴谋和主谋在内,我都没有兴趣知道。”
十三郎继续说:“这些是你认为可以当做筹码的东西,想以之作为求生的资本。”
挥刀将宗鸣的膝盖从腿上旋开,他说道:“你想错了。”
“有能力的时候,那些事情我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何需问你什么。不管是你大哥还是你爹,又或者别的什么人,一个都跑不掉。”
冰冷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十三郎认真说道:“在我面前,你一文不值!”
宗鸣茫然点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却无法不承认十三郎的话。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一文不值!
人家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问,该如何应对?
难道说,就这样生生看着自己被活剐!
十三郎看着他,说道:“放心吧,不用装得那么辛苦,我现在不会杀你。”
绝望中泛起希望,宗鸣颤抖的声音道:“你不杀我?”
“当然要杀!”
十三郎断然否认,说道:“不过要等一等,等四目老人过来,一块儿杀。”
“你敢等师叔来?”
宗鸣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猛然大笑起来。
他嘴里不停喷着血沫,说道:“在你面前,师叔就像神一样强大,你敢等他来?哈哈!哈……”
“啪!”
这记耳光很重,生生抽爆了宗鸣的牙床,整个下巴都歪到一边。
“跟你说了不要耍小聪明,你爹或许吃这一套,在我面前没用。”
正视着宗鸣的眼睛,十三郎严肃地说:“再敢尝试一次,我会挖了你的心。”
宗鸣闭上嘴,闭得如此用力,仿佛要凭自己的力量给下巴正形。
“这就对了,何必自讨苦吃。”
十三郎似乎发泄完了愤怒,目光变得暗淡,默默地低下头。
“大哥和嫂子在看着,我让他们失望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说罢,他似有所感,抬头向远处看去。
远处,一条娇小的身影正朝这边急赶;更远的地方,一道长虹挟风雷之势,呼啸而来。
感受着那道长虹包含的威势,十三郎目光露出凝重,探手将宗鸣从地上提起,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来了。”
……
四目名为四目,不仅是因他精通算道,还因为他有一样足以自傲的本领——看透人心。
他看透了冉云的心,所以坚持不参与阅墙之变;他看透了宗鸣的心,所以不去争那只怨灵;他还看透了十三郎的心,所以他任由宗鸣奔赴险境。
他相信,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回到自己手中。
至于事后大长老冉云的怒火,他自有应对的方法,也具备那个资格。
……
时间倒流至与宗鸣分手的那一刻。
“一生方正,晚年遇峰峦,可化飞天翼!”
四目于山峦重岭中快速穿行,心里不停思量着:“原来师尊当年早有预见,特意留语点醒我。”
“宗鸣?无知小儿,竟然为一只异兽所蒙蔽,忽略了太多细节!”
“单单那个开光术,就有太多值得商榷之处。萧十三郎的灵力比常人精纯数倍,只是在兵器中输入一丝灵力,就可以让其威力大增。这样的情形,除了他的身体有异之外,还能作何解释?”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法体双修,且进展如此神速,哪里是什么天分。老夫断定,真正的奇宝,就在他身上,甚至于……很有可能就是他这个人!”
“最为关键的,在他杀上赵四的庄园时,曾有不少人临阵脱逃。包括大少爷的那名姓荆的手下也在其中。这些人没有被当场击杀,时候却全部不知所踪,仅在庄园里留下一名发疯的青衣。”
“这般重要的事情宗鸣都不留意,亏他敢自负机智,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当时的落灵城,能将四散而逃的青衣全部杀光者——只有一人!”
“如此说来,只要利用得当,此次落灵之行,就是一场天大的机缘,也是老夫的造化。”
“此举恰好与老夫的卦象应验,只要宗鸣……应劫而死,一切障碍为之消除。”
“至于事后……一切自有那人担当,反正她身上的罪孽很多,从来都不会解释什么。二少爷刚愎自用自取其祸,老夫替他报仇雪恨,长老应该感激我才是。”
“最多……最多老夫就此离去,返回观内也就罢了。冉云虽然霸道,却还没有胆量动到老夫头上。”
山峦中,悬崖上,河道间,四目老人身形如电,穿过重重障碍,一路疾驰。
他很快就追踪到之前发出魔力气息之所在,放开神念扫视一周,神情微有愕然。
那道复杂难辨的气息竟然如此快速,几乎与他不相上下,虽说他不能展开全速,也已经足够惊人了。此时对方折往另外一个方向,偏离了足足十余里之遥。以四目的神念之强,在残余魔气的干扰下,只能将将有所察觉。
再看看周围,不远处有个傻乎乎的战灵,正追着一只獐兽在丛林里狂奔。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单身行走的狩猎之人。
“哼!倒是跑得很快。”
四目冷哼一声,身形再展,疾速朝另外一个方向追去。空中的风暴还是很剧烈,以他的修为,在这种情形下疾速飞行也要承担风险,以至于他不得不将神念收回,只待追到那处所在,才能继续搜寻。
很快,他又赶到下一处。平息体内躁动的法力后,再次放开神念。
这一次,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那道波动再次折向,此地周围依然空空如也,呃……不是完全空空,依然有一名战灵在追逐妖兽。
“圈套?掩护?”四目老人不禁自问。
他马上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也放弃了去将那名战灵抓起来审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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