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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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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阻止想要开口的魔使,大先生说道:“你的刀我已经看过,按照刚才所说的情形,假如你当时全力出手,蚊王必定将你列为头号目标。换句话说就是,你当时就会死!”
“我为什么要死!”陆默终于按捺不住,嘶声怒吼。
“因为你该死,活下来就是该死,若当时死了,反倒会是真的活。”
大先生没有再看他一眼,淡淡的声音说道:“称贱必贱,萧十三郎虽然有点蠢,好歹也算有几分骨气,怎会与贱人做朋友?”
“更别说什么兄弟。”
第298章忧!
对魔域的修士来讲,道院是个神秘而又可恨的地方,曾有人说,假如将道院从世界上抹去,灵域三足失其一。
这种比喻带有极其不负责的主观性,无论道院在灵修心中的地位多高,它都不可能拥有灵域三分之一的力量,甚至五分之一、十分之一都没有。同时它也不是灵域内最高的那幢建筑,无法拥有某种玄奥而无法解释的精神灵力量。
就道院内部而言,除了更加神秘不知身在何处的内院,九尊便是道院的脊梁。每临大事,必有九尊的身影出现,且每当其出现,事情总会引刃而解,甚至比道盟处理得还要顺当。
尤其在灵魔间发生争执的时候,这种作用便体现得更加明显,道院就好像隐藏在暗处的巨兽,总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发挥作用,给魔域修士带来一抹浓重而无法化开的阴影。
无法攻破,便只有渗透,灵魔之间并非永世相往来,身负灵域维持稳定的重责,魔王宫与道盟还有道院之间都存在着某种桥梁,遍布分界线的一条条通道可以拦阻普通修士,却无法让窥探者怯足。
然而让魔王宫失望的是,道院看似松散无状,实则如鞠清之水,难以再其中掺入墨色。数千年下来,不知多少优秀的魔域儿郎为此丧生,甚至是迷失。
秋猎之变,骤闻萧十三郎之事,魔宫大惊大怒之后大喜,不惜血本将以往发生在魔域边陲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连发生在落灵城的往事也历数一遍。再后来,随着道院大比的临近,各种关于萧十三郎的消息渐渐传开,也传入魔宫,便得出一个令人安慰快慰喜慰的判断:此人可得!
这句话不完整,完整的说法是:若不可得,便不可留!
可取不是因为萧十三郎那点实力,而是因为他的经历与现在的身份;不可留的原因与之类似,只不过变了方向,是因为萧十三郎在魔域的经历与身份。
对应的,便有了此次魔使之行。
……
“紫云真人一代天骄,非只为灵修供奉敬仰,连我辈魔修也多有向往;老朽常与宫内尊者语,谈及真人大业,均言其行惠及万古,是为我辈之楷模。”
圣子受辱,魔使却没有什么失望失意的表情,转而缅怀起先贤功业,由衷赞叹道:“老朽私下认为,假如魔域有类似的机构,将百族之长加以综合,不出千年,灵魔对比必将发生根本转变,大势可期。”
老人丝毫没有避讳大先生的意思,当着他的面谈起两族之争,竟好似宫内秘密磋商。俯瞰着脚下,他的目光落在那两行仿佛要穿透天地的字迹上,感慨说道:“今日得见真人手迹,老朽此行不虚,此生不虚。”
大先生微微一笑,说道:“道友之言甚合吾心,但有一点,我不敢苟同。”
老人好奇问道:“哪一点?”
大先生说道:“新纪之战前尚无道院,灵魔之争最终仍以平手告终,战后有道院,灵魔之势依然均衡,至今不变。窃以为时间再过千年,这种局面也不会改变,道友所言,实为过誉捧杀,不敢受之。”
老人想了想,说道:“大先生难道不认可真人功绩?”
大先生回答道:“非也,真人之业千秋不灭,纵历山枯涛灭亦难有人及。”
老人说道:“然则大先生所言……”
大先生说道:“视之不可目盲,信之不可无心,千秋并非永世,若一心仰仗前人功业,如何能够收复魔域,还我大好山河。”
他说道:“当年真人创立道院,其目的也非避世苦行,而是聚集灵域亿万勇莽,拓土拔营。我等真正要继承的不是道院,而是先贤之志,唯如此,方不负万民之望。”
老人说道:“大先生好气魄,老朽叹服。”
大先生说道:“叹服就不必了,将来你我沙场相逢,敬我手中之剑即可。”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若真有那一日,老朽必定奉陪。”
话头一转,他说道:“然而今日之局,道院面临分崩之势,需借助我魔修之手方得平定,岂非失了真人意愿?若是连守业都做不到,又如何谈及恢复疆土,扬真人之志呢?”
听了这番话,大先生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他回头望着老人的双眼,饶有趣味地问:“道友能否告诉我,萧十三郎究竟在魔域惹怒了谁,让你们非得之杀之而后快?”
老人微楞,随即洒然道:“大先生说笑了,大先生何处此言?”
大先生有些无聊地挥手,淡淡说道:“道友不愿说也是正常,只是不要用这种欺瞒手段来对我,有失体统。”
老人沉默下来,良久才叹息说道:“不管怎么说,萧十三郎至亲挚爱之人皆在魔域,先生将他留在道院,殊为不妥。”
大先生冷笑说道:“妥不妥,道院自己会判断,何劳魔宫操心。”
“然则灵修千万,恐非人人皆如大先生这样想。”
“那又如何?”
“老夫以为,假如萧十三郎知道他在魔域所为已被魔宫知晓,不知会不会为那些亲近的人担忧;若是灵域修士得知其经历,心里又会作何想法;还有道院学子,假如被他们知道这些事……此外还有战道双盟,恐怕也……”
老人迎着大先生渐渐变冷的眼神,神情平静缓缓说道:“不如,你我做个约定如何?”
大先生冷漠回答道:“除了战斗,本座从不与魔域修士相约。”
“先生不要急着拒绝,请容老朽说完。”
“讲!”
“先生可否与我一起见见萧十三郎,老朽当做先生的面,问问他自己的意愿。以先生之量,以先生之负,同时也为道院日后的安宁计,相比先生不会拒绝老朽的这个提议吧。”
他的目光平静如幽深之海,徐徐说道:“老朽认为,萧十三郎听了我的话,一定会认可自己的魔域身份。只希望到那个时候,大先生不要再做阻拦,容我带他回家。”
大先生微微挑眉,心想他究竟捏着什么筹码,竟一副智珠在握的摸样。
老人微笑说道:“大先生适才教导圣子,当斩天劈地方可得刀意精髓,可谓金玉良言;老朽略通剑道,以为剑者固与刀不同,也有相通之处,若是……”
话虽没有说完,大先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洒然说道:“道友误会了,我不是顾虑萧十三郎,而是替道友你担忧。”
“这话怎么说?”
“这话应该有萧十三郎来说。”
大先生答非所问,微讽说道:“也罢,待此次大比有了结果,我会带他来与道友想见,只是希望将来,魔宫不要因今天的决定后悔。”
老人微笑着抱拳,为大先生的通情达理表示感谢,心想狠话人人会说,剑尊为一名后辈口出恐吓之词,未免让人失望。此时的他没有注意到,退至身后的陆默面色有异,眼中浮现出一丝隐忧。
……
夜色降临,喧闹一天的传功崖恢复宁静,而在一个临时开掘的洞府中,几方巨头神情严肃,正展开一场集体审判。
或者被审。
“九尊并非特指某九个人,而是道院世代承袭的称号,换言之,道院始终保持着九尊之位,其标志便是九枚令牌。”
火尊收回点在十三郎眉心的手指,神情有一丝疲惫与好奇,说道:“你这个火源从何而来,怎么如此霸道难驯。”
蛮尊立即嘲讽道:“身为火尊,搞定小辈身上的一点火源都叫累,我看你干脆别干了,让贤吧。”
矮汉竟也在一旁附和,说道:“正好,连令牌也在人家手里。”
“你们懂什么,这火源……”
火尊有心争辩,又觉得没什么底气,只好将目光投向十三郎,希望他看在自己劳苦一场的份上给个解释。
十三郎显然是冷血生物,催促说道:“您继续说,老师为什么没有成为火尊,现在究竟怎么样?”
看他的神情,俨然已将火尊当成窃取尊位的毛贼,根本不接别的话茬。
火尊无奈说道:“紫依的祖上,也就是我的老师,便是道院上一任离火尊者;老师一族血脉奇异,天生对火焰亲近;如果对比起来,比之魔域燃灵族,也分毫不差。”
“肯定比那帮魔崽子强。”蛮尊怒吼般的声音说道。
火尊说道:“强不强先放一边,总之老师的血脉很珍贵,结果,便出了事。”
十三郎目光渐冷,心想果然是怀璧其罪,魔域如此,灵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说道:“道院九尊,难道也有人敢向其生事?”
“九尊又不是天下无敌,不说那些隐秘不出的老怪,仅以我等所知,强于九尊的人便不知有多少。”
火尊叹息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说道:“具体情形就不说了,想说也说不清楚,总之老师出了事,紫依作为老师唯一的血亲,理当刻苦修行继承火尊之位,然而不知为什么,她把眼睛盯上道盟,没和我们商量就独自一人离开道院,改换身份潜入道盟,成为一名高阶执事。”
“是商量了没什么用吧?”
十三郎讥讽的表情望着他,冷冽的声音道:“难怪老师会那样。”
“这个……道盟与道院,本为灵域两大支柱,涉及尊者,岂可因一些揣测……”
火尊声音越来越轻,有些说不下去。
十三郎冷冷地望着几人,点头严肃说道:“嗯,大局,但凡这种破事儿,总是与大局有关。”
几大巨头齐齐低下高贵的头颅,竟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算了算了,这种大事轮不到小人物操心,我只有一个问题。”十三郎突然觉得烦躁起来,无力挥手说道。
“老师现在在哪儿?”
第299章兆!
“不知道。”
似瞬间又似永恒的等待后,十三郎得到这个谈不上多意外的答案。
仓云之行,十三郎早已从林拓等人口中得到过这个答案,对自己的残酷手段有充分了解的他明白,林拓不可能因为一名前任舵主说谎。
之后他还曾向鬼道问及此事,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道盟的人不知道,身在仓云的古剑门不知道,遑论道院?
不意外不等于不失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并不如何担忧的十三郎突然觉得揪心起来,好似某个不祥的预感正一步一步得到证实。
心头涌起一股愤怒冲动,刻薄本性随之发挥作用,十三郎收回目光,冷漠说了一句。
“果然是好同门。”
静室里的空气陡然凝固,两大尊者一位教习面面相觑,均不知该如何是好。火尊温厚平和的面容浮起一抹晕红,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面对一名身份相差不可以道理计的学子,面对仿佛要深入灵魂的讥讽,几大高人生不出丝毫训责的勇气,纷纷低头。
严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怯怯说道:“萧哥哥,老师……紫依……您老师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十三郎轻轻嗯了声,回给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不安越发浓重,他用力点头。
“那是一定的。”
……
“不管你们是什么打算,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大比,明天就把夜莲搞定。”
短暂的窒息后,十三郎看起来已恢复平静,只是声音听起来格外淡漠,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狠戾味道。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两位算怎么回事儿?”
冷眼望着火尊与矮汉,他说道:“别跟我说是无间道,那不是侮辱我的智商,是侮辱你们自己。”
“无间道是什么?”
蛮尊的脑子毕竟有点楞,接了一句才察觉此时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调闹,赶紧打个哈哈说道:“你说,你说。”
火尊狠狠剜了他一眼,回头朝十三郎说道:“五雷这个人,你怎么看。”
“狼心狗肺,狼子野心。”十三郎断然回答。
“咳咳,那个……”
火尊接不下去,竟以求助的目光投向矮子,堂堂九尊竟被一名晚辈挤兑到如此狼狈,传出去怕是没人会相信。
矮子无奈开口,商量的语气说道:“但是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人,这点你同意不?”
十三郎冷冷地看着他,懒得搭话。
火尊说道:“五雷要夺院,目的是将道院二十七分院整合起来,形成一股足以与战道双盟并肩的势力。从长远看……”
“不用说了,下面的事情我猜得到。”
十三郎实没有兴致再听一个俗套到极点的陈腐故事,又一次打断火尊的话。
“院长老了,而且快死了,思想僵化老旧了,弟子们年轻有为奋发向上,抱团的抱团旁观的旁观,都等着关键的那一天来的时候抢人抢钱抢地盘外带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从此天下太平共创美好家园,是不是这样?”
他的语速极快,在不到三息时间里便将以往百年内发生的故事概括完毕,严萌甚至都没听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傻乎乎地盯着十三郎的嘴巴,心想哥哥真厉害,说的真是有道理,我一句都没听懂。
“不如我来给你们总结,三句话就可以说完。”
十三郎嘲讽说道:“五雷无耻,你们无聊,整个事情无趣,没一点意思。”
“大概……总体上……就是这么回事儿。”
作为整个事件的亲历者,院长的拥护者,蛮尊本有资格发表一些意见,起码对这种嬉闹调侃式的总结做些补充。比如内部隐患如何如何,外部情势如何如何,道院压力如何如何之类;当然了,最后必然需要一番义愤填膺的训斥,彰显本座之英雄本色等等。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脾气火爆的他此时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等人所愁苦难熬的那些东西,就是如十三郎所说的那样,很无聊,很无趣,很没意思。
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蛮尊索性懒得再想,横眉说道:“总之一句话,本座支持你!”
旁边的人为之侧目,心想蛮子果然没脑子,弄得好像十三郎要夺院一样。
“多谢前辈。”
十三郎很给蛮尊面子,深施一礼说道:“若非您今日仗义执言,学生恐下不了台。”
“那是……咳咳,不是,本座的意思是……”
蛮尊好生幸福满足,搓着手神秘说道:“那个死胖子不简单,他没露真功夫你知道不?”
十三郎认真点头,感激说道:“学生明白,所以学生将他撵走。”
火尊再也忍不住,忽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他隐瞒了实力,还有,你怎么能肯定他会走?”
十三郎抬头看看火尊,再将目光移向蛮尊。
蛮尊说道:“不怕,这两个家伙虽然走错了路,可还没到不要脸的地步;既然他们已幡然醒悟,理应给个机会。”
不理会火尊矮汉变成茄子一样的脸色和杀人的目光,蛮尊“悄声”说道:“你那个火呀那个赖皮蛤蟆呀……这个那个,你小子挺聪明,一定明白本座的意思对吧。”
扑通一声,严萌当场晕倒。
……
“我见识过六欲道法,很清楚它真正施展出来会怎么样。冉不惊的境界或许不够,但若论在这门功法上的造诣,应远不止之前表现出来的水平。”
“至于他为什么会听我的话离开……”
十三郎转回目光反问道:“两位前辈为何不想想,他为什么不离开?”
自说出紫依之事后,十三郎很清楚自己在仓云的所为已无法在这几人面前赖下去,当然了,他依然不肯当面承认,只按照大家心知肚明的默契来分析问题。
“越是擅隐忍的人,便越是不肯屈居人下。没有打过不好下断语,单就目前看法,我认为冉不惊未必真比夜莲弱多少,只是因为五雷偏爱,且可能有其它不得已的苦衷,他才不得不忍下去。”
“沧云宗少主,未来的一派掌门,天赋实力心机谋略皆为上上之选;更何况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冉不惊对夜莲有尊敬无痴迷,有仰望无敬畏,心神守得比谁都紧,这样的人会甘于女子裙下,谁信?”
“一旦确认我具有和夜莲一拼的能力,冉不惊不会有半点犹豫。其它为兄弟复仇这样的事情,就我掌握的情况看,他恐怕根本不放在心上。在者说,报仇是可以拖的,而争位的时机却稍纵即逝;冉不惊是聪明人,怎会做这种傻事。”
“类似例子我身边就有,根本用不着费心去想。”
十三郎缓缓梳理着体内法力,淡淡说道:“前辈有心考虑这种闲事,还不如帮我谋划谋划,如何才能够迅速恢复实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明天一战不会那么简单,会有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没等火尊答应,他又道:“先说好,我可没求着你,别想把离火令要走。”
第300章莲奴娇(一)
“没有任何征兆,这种感觉究竟由何而来?”
调息打坐中,十三郎努力要将心内的那一抹不安去除而不得其果,禁不住暗暗皱眉。
识海被混沌状的迷雾所充斥,十三郎怎么都没办法进入空明之境,他觉得自己头顶仿佛漂浮着一片浮云,投射出无法消解的阴影。内心时时传来悸动,似乎在提醒着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或是即将会发生。
“不是直觉,倒好像是……预见?”
预感是个玄妙的玩意儿,对修士来讲,不少人都相信有大能之辈可透视未来,若修炼到高深境,目光甚至能穿越轮回,窥视到隐藏与天道之内的前世今生。
即便是前世,十三郎也曾听说过一些奇闻异事,言某地某人莫名其妙便生出类似幻觉的玩意儿且看到某种画面,后来那些画面被证实的确发生过,或者与将来某时发生。
对传闻,他向来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不怎么予以理睬。十三郎相信经过残酷训练的人可以在战斗中产生直接,因为他自己就拥有这种能力,还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但此时的感觉与那种汗毛炸起的感觉完全不同,时间更长,更模糊,而且不仅仅针对自己。
“如果是因为夜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总不能一夜之间她突然实力大涨。我倒巴不得这样,最好她突然进阶元婴,直接被取消资格才好。”
这样的事情太荒谬,十三郎略想了想便抛诸脑后,转而想道:“如果是因为别的事……又会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老师?”
“预感到他人的事,那不是成了算命先生?”
对火尊等人发脾气,那是为了争取更多好处,十三郎并不真的认为老师需要自己去解救,他也相信世界上没有哪个势力敢在道院知情的情况下对付一名未来尊者,因此对于火尊等人不知道老师的下落,他并无多少意外。
换言之,假如老师真的出事,也必然是极其隐秘且早已发生,根本不是他有资格考虑的问题。
寻不出因由,又始终无法将迷雾中的那根线头理出来,十三郎唯有苦笑两声,感慨或安慰自己道。
“许是星算之法作怪,以后得注意,别弄成四目那样的神棍。”
假如真有预测吉凶的本事,四目老人不会客死于蚊海,十三郎以此警示着自己,默默将思绪收回。
不安的感觉依旧存在,不安的人却没有留意,遗憾便也就为之注定。
……
“矮子不久便要接替大地尊者之位,难怪他敢在尊者面前如此嚣张;还有几名尊者即将坐化,九尊正处在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难怪五雷敢在这个时间动手。从院长所言来看,夜莲身后还有一位比五雷辈分更高的师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道院之争并不仅仅限于内部,而是牵扯到其它势力的渗透颠覆?”
“这样说来,院长嘱我做好自己,怕是不仅仅指修为。”
“火尊所言,应有部分可信,也许五雷初衷的确如他所说,意图振兴道院地位,却被院长阻止。之后他才纠集一部分尊者,共同参与此次夺院,私下里却寻求外援。有很大可能,夜莲便是被秘密培养起来,专用于此次大比。而待火尊等人察觉到此事,却已不好轻易退出,如此方可解释今天的突兀之举。”
两大分院临阵倒戈,怎么看也不会是因为十三郎虎躯威振王八之气释放的结果,疗伤后的一番“深谈”,十三郎隐约察觉到部分端倪,内心好生警惕,同时还好生失望。
“还是不对,道院独立于世,对别的势力谈不上什么威胁。假如我是主使者,倒宁可希望它一直保持现有风格,不愿其落入五雷这样的人手里。而从其它尊者的反应看,总显得有些儿戏,或许这其中,还有更深层隐秘。”
上位者考虑问题,往往不是底层兵卒所呢个猜度,随着大比形势渐趋明朗,十三郎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正被一只无形之手牵引,走上别人希望的路途中。
想着想着,十三郎脸上的表情突然诡异起来,似哭似笑,还像是从一场梦魇中惊醒。
“萧十三,你不过是一个排头兵马前卒的角色,竟妄图估量这等大事,会不会太狂妄?”
“参加大比不为错,全同僚之义同样不算错,这些是我的本分。若再多想别的事情,即没必要也无资格。或许院长所言,指的就是这个。”
眼中闪过一次狰狞,他怒吼般大叫道。
“别忘了,你有爹,还有娘!”
……
翌日,同样是一个天高云淡的好天气,传功崖下人流再聚,共同迎接大比的最后争夺。
与昨天不同的是,众人今天目光所集不再是十三郎,而是稳坐与竹亭中的夜莲;按照比斗流程,万世之花将先于十三郎登台,迎接余下不多的副将,以及众多跃跃欲试的主将的挑战。
严格来说,凡是没有落败的学子都还拥有最终夺魁的机会,然而自那场惊艳之战后,许多拥有挑战资格的主将已暗自做好打算,不再寻求与萧十三郎对决。反倒那些原本对夜莲敬畏有加的人心思渐渐活动,觉得万世之花也不过如此,兴起与之较量的念头。
这其中,除了因阵营关系产生的战意外,还有一条重要因素:万世之花真正出手的次数极少,且不像十三郎那样狠辣无情,从来不会伤及人命。
不得不说,人真是一种很贱的生物,此前谈及夜莲,人们不论敬重与否,皆不会也不敢带有丝毫亵渎之意,然而因为昨天连番受辱,万世之花形象大跌,已从云端仙子坠入凡尘,颇让人臆想。
就连那些已没有资格参加大比的学子,此时看向夜莲的目光也与昨天不同,火热者更加火热,不忿者越发鄙夷,还有些多事者的目光甚至带上一丝淫邪,心中所想大致是此花已非彼花,你我皆可采摘的意味。
和风暖阳之下,悱思杂念之中,随着谷溪一声尖利的宣告,道院大比决战日,正式开始。
……
照例几场垫场式的比斗排在前面,十三郎坐在轮椅上平静地观望,看不出思绪如何,身边诸人皆已获得内院资格,神情也都显得很轻松,昨天的战斗之后,众人都觉得大比已没有什么悬念,十三少爷击败万世之花,已然是板上钉钉的结局。
唯有袁朝年的神情比较凝重,灵机目光略有闪烁,似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迹象。
不同寻常之处其实很明显,竹亭中的夜莲不再被方阵托衬,独自坐在小巧精致的凤椅上,显得形单只影。
就连冉不惊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恭居其后,而是稳稳地站在夜莲身旁。他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若是认真观察,可以发现他眼中似有一丝讥讽隐约跳跃,也不知针对的是谁。
与冉不惊相比,夜莲更加平静无波,脸上眼中都没有半分情绪表露,无喜无悲,无欲无求,仿如一名禅心入定的高僧。
“到底是万世之花,心志坚毅,不受外扰。”
时已临近十三分院出场,曲回朝竹亭的方向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装样!”
严萌性子最是直接,皱起鼻子说道:“故作镇定,心里不定怕成什么样。”
“不要乱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同。”柳若衣神情微动,目光看向十三郎。
十三郎没有太多表示,淡淡说道:“先看看吧,稍后萌师妹要出场,小心些。”
“知道了。”严萌脆声答应着。
……
“十三分院夜莲,八分院严萌,登台!”
依旧是过了四场,随着谷溪的话音,严萌伶俐活跳抢先登台,迎来一片欢呼。几天下来,这位娇俏可人的女孩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带来不少仰慕者,人气十足。
与之对比,夜莲出场显得低调而压抑,近乎于沉寂。
她如十三郎一样,缓缓催动凤椅前行,就仿佛水面上飘过的一片青荷,袅袅无声不惹纤尘,一举一动皆透着宁静与高洁,让人几乎不敢正面相望。
万众无声,不论是谁,不论对其是何看法,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若以神情气质而论,夜莲实无愧于万世之花的称号,拥有极致之美。
两女遥遥相望,严萌掐诀放出巨蟒作势欲扑。
夜莲依旧没有起身,只是拿目光扫了一眼,说道:“可惜……”
“可惜什么?”严萌忍不住问道。
“可惜了一条好魂。”
夜莲似乎笑了笑,不愿多说不屑多说,抬手向前轻点。
膏玉般粉嫩的指尖上,一朵莲蕾徐徐浮现,如春风吹开花瓣,缓缓张开。
莲花九瓣,粉色花瓣仿佛少女妆罢的腮红,透出迷离的气息。待那朵莲花怒放,娇艳而圣洁的毫光照耀战场的时候,四周的空间亦为之静止。
九瓣莲花灼灼生辉,如同九扇空间之门,散发无尽奥妙与庄严。
一切为之定格。
自空而落的光线不敢窥视,被柔和的粉意折射开,战场上呈现一幕奇景,一条巨蟒昂首吐信做吞天之势,被粉色包裹而闪耀绚丽,身形却在空中凝固。
像它的主人一样。
下一刻,巨蟒如枯叶自空中滑落,双眼轻轻合拢,仿佛进入沉眠。
和它的主人一样。
再下一刻,巨蟒身躯落地,惊不起半点烟尘。严萌随之倒下,两只圆睁的水眸透出几分疑惑,好似在询问着什么。
夜莲轻轻叹息,眼睑低垂淡淡道。
“下一个。”
第301章莲奴娇(二)
平平静静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四周鸦雀无声。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碰撞没有轰鸣,甚至连句狠话都没有,严萌便已人事不省。
不待谷溪出手,蛮尊心急火燎跨出,挥手将严萌从地上捞起,以凶蛮的目光狠狠盯着夜莲,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万世之花回之一笑,说不出的淡漠与轻盈。
蛮尊唯有悻悻而去,带着严萌直接来到十三郎等人所在的山坡,咬牙吼出两字。
“摄魂!”
战场上无论发生什么,任何人不得对参加比斗的学子有任何恶行,这是全道院不分争执的共识,尊者也不能例外。
心中猜测被证实,一群人赶紧围拢过来,望着犹如睡美人般的萌妹子,纷纷发出问询。
“摄魂?那怎么办?”
十三郎问道:“怎么救?可有后患?”
蛮尊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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