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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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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贾琏看他兄妹相逢,想必有不少话要讲,自己也想快点回去把定了亲的消息告诉二姐三姐,就向着柳湘莲做了个手势,提着鸳鸯宝剑悄悄退了出去。
妙玉抽抽噎噎地说:“你走的第二年,娘和爹爹先后去世了。姐姐跟着咱家老仆人秦老伯先来北京。我在师傅那里学了几年武艺,就和师傅一起进京来了。为了方便,就扮成带发修行的尼姑。”
“那大妹也在北京么?她在哪里呢?”柳湘莲着急地问。
“姐姐死了。”妙玉哭得更厉害了。
柳湘莲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恶狠狠地说:“怎么死的?”
妙玉擦了一把眼泪,把柳湘琏拉进禅房,小声说:“爹爹病重的时候,把我和姐姐叫到床前,告诉我们一个大秘密。当年太祖皇帝打下天下以后,就问刘伯温百年以后的事情。”
“刘伯温?不就是那个能掐会算的军师吗?”柳湘莲问。
“就是他,”妙玉接着说,“他写了一首诗,叫《烧饼歌》,预言了大明的江山在三百年后会被胡人夺走。其中还有这么几句话:黄牛山上有个洞,可藏十万八千众,先到之人得安宁,后到之人半路送。”
“这个《烧饼歌》我也看到过,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柳湘莲说。
“太祖皇帝想了好几天,为了子孙后代能再把天下从胡人手里夺回来,就派徐达在人迹罕见的地方找了个山头,在山下还雕了头黄牛。然后秘密地挖了个大山洞。洞里面不但金银珠宝无数,而且还藏了能装备十万八千人的武器军备。更厉害的,把刘伯温新发明的火炮也藏了好几百门在里面。”
“好家伙,够建立一支军队了。藏那么多东西,那山洞得多大啊!”柳湘莲惊讶地说。
“可不是,徐达招了三万民工,整整干了十年,才把山洞修好。”妙玉说,“为了怕泄密,完工那天徐达在庆功酒里下了毒药,把那三万民工全都毒死了。”
柳湘莲两眼一瞪说:“他怎么这么毒辣!”
“看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妙玉不满意地看了湘莲一眼,“为了大明的江山,死几个人怕什么。不过太祖对徐达也不放心,后来找了个借口把他也满门抄斩了。”
“小妹,”湘莲摇了摇头说,“这十年来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本来也是想为反清复明努力。可是老百姓们都说,明朝没有一个好皇帝,就知道搜刮百姓,从县衙门到皇宫大内,没有一个不贪的。老百姓逼得没法儿活了,才跟着李自成张献忠造反。现在的皇帝虽然是异族,可是赋税轻,百姓们安居乐业,干什么要让你们明朝的昏君再回来?”
妙玉听了大怒,指着湘莲说:“你……你怎么能有这种汉奸想法?满鞑子给百姓点小恩小惠,你就忘了祖宗了吗?你对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死去的姐姐吗?”
湘莲叹了一口气道:“小妹,我们朱家造了不少孽啊。就连老家凤阳,也有个民谣:'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民不聊生,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你是没有听过百姓忆苦啊。唉,不说这个了,那大妹是怎么死的呢?”
妙玉喝了一口茶,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太祖皇帝把藏宝洞的秘密画在了一张红绫上,连同一把玉钥匙,传给了建文皇帝。后来成祖从北京打进南京城,只找到了那块红绫,建文帝和玉钥匙都不知下落了。成祖把那红绫世代相传了下来。李闯打到北京之前,崇祯皇帝决心和北京城共存亡,就把那红绫用鱼肠剑破成两半,夹在两封密信里,派人将一半送给了桂王,就是咱永历皇帝爷爷,另一半送给了福王。爷爷去缅甸之前又给了咱爹。”
湘莲在蒲团上坐下,出神地听着妙玉讲故事。
“爹临死前,我和姐姐对爹爹发了誓,一定要找到那一半红绫和玉钥匙。我师傅听人讲说宁国公贾演在攻入福王府时得了一块上等红绫,薄如蝉翼,却结实异常,用力拉都拉不断的,隐隐约约还绣有山水。姐姐听了,就要秦老伯带她去北京找那块红绫。”
“她,就是为这个死的?”湘莲问道。
“我当时说:'姐姐,你又不会武功,太危险了。'她苦笑了一下说:'女人有女人的办法,西施、貂蝉还不是都不会武功?'我那天晚上抱着姐姐哭了一夜。
第二天,姐姐就和秦老伯进北京了。等我后来和师傅来北京的时候,姐姐已经是贾府的少奶奶了。”
“大妹怎么能这么做呢?”湘莲叹息地说。
“唉,你不知道姐姐有多苦呢,出卖色相,讨贾府上下人的欢心。三年前,姐姐告诉我,终于有那红绫的下落了,在贾敬,也就是她丈夫的爷爷的手里。她说她已经把贾敬勾引得神魂颠倒的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那红绫拿到手。谁知道,几天过后,传来的消息却是贾敬误吞金丹死了,姐姐也得病死了。”妙玉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下来。
湘莲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陪着妙玉掉眼泪。
妙玉哭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姐姐不是病死的,我夜里偷偷去看过她的身体,脖子上有道红印儿,像是被人勒死的。”
“什么?”湘莲站了起来,眼中陡然露出一股杀气,“凶手是谁?”
“唉,现在还不知道,而且姐姐死后,她的丫鬟也被人推到柱子上撞死了。”妙玉悲伤地说。
“大妹的仇一定要报!”湘莲安慰着妙玉说,“小妹,你放心吧,都交给我了。”
妙玉点点头,擦擦眼泪,说:“本来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
“哦,还有一个,”湘莲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定了亲,你有嫂子了。”
“好啊,是哪家的女孩?”妙玉问。
“是贾家的亲戚,尤三姐。”湘莲笑着说,“听说人挺漂亮了。”
“你好福气呀,”妙玉也笑道,“她来烧香的时候我见过她,真是个大美人儿,说话声音也好听。她怎么会嫁给你呢?”
“呵呵,说来话长,我在路上救了薛呆子,他非要跟我拜把子。后来我跟他一起进京,碰见贾琏,他说要嫁小姨子,看上我了,”湘莲得意地说,“说好了三个月以后就要过门儿,我已经把咱家祖传的鸳鸯剑给她作定亲礼物了!”
“你好糊涂!”妙玉听了大惊失色,“咱家的那一半红绫就在剑鞘里藏着呢!”
贾五来庵中探望妙玉,没想到隔着窗子听到了她和湘莲的一番谈话,心里大吃一惊,原来妙玉、湘莲,还有秦可卿都是明王朝的后代。要是他们造起反来,朝中保守派的势力肯定上升,这变法就又悬乎了。又想到妙玉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神仙般的女孩子,居然心甘情愿地要卷进复辟明朝的血雨腥风之中去,心里觉得乏味得很,悄悄退了出来,向潇湘馆走去。
进了潇湘馆,里面静静的。贾五从窗子望进去,只见黛玉斜靠在床上,宝钗坐在她旁边。
宝钗说:“这里走的几个太医虽都还好,只是你吃他们的药总不见效,不如再请一个高明的人来瞧一瞧,治好了岂不更好?每年闹一春一夏,又不老又不小,成什么?不是个常法。”
黛玉摇摇头说:“不中用。我知道我这病是不能好的了。且别说病,只论好的日子我是怎么个情景,就可知了。”
宝钗点头道:“可正是这话。古人说'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也不是好事。”
黛玉叹口气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的。今年比往年反觉又重了些似的。”说话之间,已咳嗽了两三次。
贾五看看黛玉,两颊红若桃花。“午后潮红”好像是肺结核的症状。记得链霉素是治肺结核的特效药,可是此时哪里去找呢?
只听得宝钗道:“昨儿我看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你方才说叫我吃燕窝粥的话,虽然燕窝易得,但只我因身上不好了,每年犯这个病,也没什么要紧的去处。请大夫,熬药、人参肉桂,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会子我又兴出新文来熬什么燕窝粥,那些底下的婆子丫头们,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何况我又不是他们这里正经主子,原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他们家的姑娘一样,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
宝钗笑道:“将来也不过多费得一副嫁妆罢了,如今也愁不到这里。”
黛玉听了,不觉红了脸,笑道:“人家才拿你当个正经人,把心里的烦难告诉你听,你反拿我取笑儿。”
宝钗道:“虽是取笑儿,却也是真话。你放心,我在这里一日,我与你消遣一日。你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其实啊,我也是和你一样。”
黛玉道:“你如何比我?你又有母亲,又有哥哥,这里又有买卖土地,你不过是亲戚的情分,要走就走了。”
宝钗叹气说:“我虽有个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只有个母亲比你略强些。当整个家族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从三四岁起,就要学着小心翼翼地要奉承每一个人,大家都夸奖你,心里的苦处只有自己知道。”
黛玉奇怪地望着宝钗。宝钗自觉失言,掩饰地说:“咱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
你才说的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我明日回家去和妈妈说了,只怕燕窝我们家里还有,与你送几两,每日叫丫头们熬了,又便宜,又不惊师动众的。”
黛玉拉着宝钗的手笑道:“东西事小,难得你多情如此。”
贾五望着两个人盈盈笑语的亲密样子,不由得看呆了。
第三十四章 尤三姐的命运
贾琏一进家门,便将遇到湘莲一事说了出来,又将鸳鸯剑取出,递与三姐。三姐喜出望外,连忙收了,挂在自己绣房的床上,痴痴地望着那宝剑,自笑终身有靠。
凤姐听说了,也过来凑热闹,和尤二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着三姐。三姐也不说话,只是靠在床边抿着嘴笑。
凤姐笑着说:“三妹,把咱妹夫的定情礼物也给我看看。”
三姐红着脸摘下宝剑递了过去。凤姐看时,上面龙吞夔护,珠宝晶莹,将靶一掣,里面却是两把合体的。一把上面錾一”鸳”字,一把上面錾一”鸯”字,冷飕飕,明亮亮,如两痕秋水一般。
这时,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对着二姐和三姐说:“老娘请两位小姐过去一下。”
二姐忙站起来,对凤姐说:“姐姐,真不好意思,您先坐着,我们去去就来。”
凤姐一笑,说:“去吧,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看着二姐和三姐出去后,凤姐把那宝剑摸来摸去,反复玩赏。不知按了哪里,只听得”当啷”一声,剑鞘弹开了,露出一块红绫。那红绫薄如蝉翼,颜色娇艳欲滴,隐隐地仿佛还有山水图案。凤姐越看越爱,看看周围没人,就把那红绫藏进了自己的袖口,另把自己的一块红手帕塞进了剑鞘,然后把剑鞘合好。
刚把宝剑放好,只见平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二奶奶,快去吧,大太太找您呢!”
邢夫人在水边的凉亭里坐着,不耐烦地摇着扇子。看到平儿带着凤姐来了,她慢悠悠地拾起脚边的账本子,阴阳怪气地说:“凤丫头,你这账我怎么看不懂呢?”
凤姐自从把管家大权交给了邢夫人,就知道她迟早要来找自己的麻烦,现在捅出来也好,省着自己老得悬心,就笑着说:“是我那两笔字儿吧,又难看,又潦草,太太您见笑了。”
邢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字儿么,我倒还能认识,只是你这账,玩得也太花了吧?我问你,那年去苏州买了十二个小戏子,账上说花了三万两银子。那天甄家的人来,讲他们也买了十二个小戏子,也是在苏州,才花了五千两。怎么会差这么多呢?莫非有人贪污了不成?”
“太太明鉴,”凤姐忙解释说,“咱家买的戏班子是要给娘娘看的,当然要挑最好的,又要教习皇家礼节,请宫里的公公指导,又是一大笔费用。当然琏二爷的为人您也知道,出去免不了眠花宿柳,他也算在公家钱里了。”说着做出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邢夫人哼了一声,把账本子翻了几页说:“修园子,你写的是花了九十九万两银子。那天我去庄亲王家,他的园子比咱们的还大,才花了四十万不到。你这里面玩的是什么猫腻?”
凤姐赔笑说:“太太,我刚看了也觉得太贵了,后来包工头告诉我说,这里面有个缘故。一般修园子都是按原来的地势起风景,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可是风水先生讲,咱家原来的池子刚刚把龙脉截断了。原来是国公府,还问题不大。现在出了个娘娘,怕应了'龙困浅水'之相。所以要把原来的池子填平,堆出山来,再挖个新池子。这一来,工程可就大了。”
“嘿嘿,你的嘴倒是挺能说,”邢夫人又翻了翻账本子说,“琏儿去苏州带林姑娘回来,说林家只剩下五千银子了。那林老爷可是巡盐御史,富得流油的差事儿。他干了那么多年,少说也赚下两三百万的家产了,你们怎么才报了五千?”
凤姐犹豫了一下,笑着说:“太太,您不知道,那林姑夫贪图名誉,是个清官儿,本来家财就不多。姑姑去世的时候,他伉俪情深,又把好东西都给姑姑陪葬了,所以家里才没剩什么钱。”
邢夫人合上账本子,冷笑一声道:“这也好说,大老爷正想去江南玩一圈儿呢,让他顺便去苏州查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罢,也不理凤姐,自顾自地走了。
凤姐气得脸色苍白,看着邢夫人走远了,一跺脚一甩袖子:“呸!想仗着婆婆的分儿欺负我,门儿也没有!姑奶奶怕过谁!实在不行咱们就一拍两散,拆了这个荣国府!”说着拉着平儿气冲冲地走了。
宝钗从黛玉那里出来,远远看见凤姐和平儿匆匆走上了小桥,一块红绫从凤姐袖口里飘然落下。宝钗走过去,拾起那红绫,越看越爱,心想自己先玩几天再还给凤姐好了,就揣在了自己怀里。
柳湘莲一夜没睡好,想起死去的大妹就掉眼泪;又想起小妹和自己十年前一样,为反清复明简直要走火入魔了,应该让她去民间走走就好了,听听老百姓的疾苦;又想起没有见过面的尤三姐,大家都说她漂亮,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呢?小妹命令自己马上把那把剑要回来,可怎么开口呢?
湘莲第二天一早就来找贾五,一见面就吃了一惊:“宝玉,你两眼英光内敛,难道也练起武来了不成?”贾五笑笑说:“是啊,柳二哥指点几招如何?”
二人走到小院子里就动起手来。湘莲一面过招一面点头,说:“好,你可真是个练武的坯子,几个月能有这么大的进益。”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湘莲卖个破绽,放贾五进来,在他肩头一按。贾五一个前扑就摔了出去。好在贾五手疾眼快,右手一点地,一个前空翻翻了过去,才摔得不太惨。
贾五满面懊恼地说:“唉,我这武功还是不行啊。”
湘莲哈哈大笑道:“宝兄弟,你这就够厉害的了。不是哥哥我吹牛,就是一流高手,能在我手下走上一百个回合的也不多。”
湘莲擦擦汗,就将路上所遇之事一概告诉贾五,贾五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
湘莲道:“既是这样,琏兄哪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这剑作定。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
贾五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何必再疑?”
湘莲道:“你如何又知是绝色?”
贾五道:“她们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她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她又姓尤。”
湘莲听了,跺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王八。”
湘莲本是只想找个借口要回鸳鸯剑,现在听了妒火上升,在贾五那里喝了三大碗酒,趁着酒兴,便来找贾琏。贾琏正在新房中,闻得湘莲来了,喜之不禁,忙迎了出来。吃茶之间,湘莲便说:“客中偶然忙促,谁知家姑母于四月间订了弟妇,使弟无言可回。若从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合理。若系金帛之定,弟不敢索取,但此剑系祖父所遗,请仍赐回为幸。”
贾琏听了,便不自在,还说:“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为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还要斟酌。”
湘莲笑道:“虽如此说,弟愿领责受罚,然此事断不敢从命。”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身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
那尤三姐在房中明明听见。好容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反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淫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今若容他出去和贾琏说退亲,料那贾琏必无法可处,自己岂不无趣。一听贾琏要同他出去,连忙摘下剑来,将一股雌锋隐在肘内,出来便说:“你们不必出去再议,还你的定礼。”
三姐一面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可怜:“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哪边去了。
当下唬得众人急救不迭。尤老娘一面嚎哭,一面又骂湘莲。贾琏忙揪住湘莲,命人捆了送官。
尤二姐忙止泪反劝贾琏:“你太多事,人家并没威逼她死,是她自寻短见。你便送他到官,又有何益,反觉生事出丑。不如放他去罢,岂不省事。”贾琏此时也没了主意,便放了手命湘莲快去。湘莲反不动身,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湘莲反抚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见入殓,又抚棺大哭一场,方告辞而去。
柳湘莲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离开的贾家,从早上他就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自想方才之事,原来尤三姐这样标致,又这等刚烈,自悔不及。看看手里的鸳鸯剑,自己在两年前就觉得为了反清复明,再置天下百姓于血海仇杀之中,实在不妥。现在还没有开始动作,就先断送了大妹妹,又死了尤三姐,怕小妹妹以后也会葬身于此,想到这里,泪如雨下。
正走之间,只见薛蟠的小厮寻他家去,那湘莲只管出神。那小厮带他到新房之中,十分齐整。忽听环佩叮当,尤三姐从外而入,一手捧着鸳鸯剑,一手捧着一卷册子,向柳湘莲泣道:“我痴情待君五年,不期君果然冷心冷面,只有以死报此痴情。”说着便走。湘莲不舍,忙欲上来拉住问时,那尤三姐便说:“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前生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涉。”说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
湘莲警觉,似梦非梦,睁眼看时,哪里有薛家小童,也非新室,竟是一座破庙,旁边坐着一个瘸腿道士捕虱。
湘莲便起身稽首相问:“此系何方?敢问大师仙名法号?”
道士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认识我了?”
湘莲猛然想起,是在进京的路上,碰到的那个瘸腿道士,那道士还说过”凡事三思,万万不可莽撞,此剑绝对不可以出鞘,切记,切记!”的话。
回想到这里,湘莲不觉冷然如寒冰浸骨,自己虽然再没有拔那鸳鸯剑,可是剑一出鞘就杀了三姐,湘莲不由得跪在那道士面前说:“大师,我忘了您的嘱咐了,我莽撞了,真是该死!”说着放声大哭。
那道士双手把湘莲扶了起来,说道:“虽说空就是色,色就是空,生就是死,死亦如生,这里面毕竟是大大的不同,千金难买后悔药啊。”
湘莲抹一把眼泪说:“大师,我一直以为自己真是冷面冷心,今天才知道,我会为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子心如刀绞,如果能有后悔药买,如果能把三姐救回来,我就是死了也心甘!”
那道士狡猾地一笑道:“你这话当真?”
湘莲说:“只要能救回三姐,我就是当牛做马,上刀山下地狱,也心甘情愿。”
那道士拉起湘莲说:“你跟我来。”湘莲空有一身武功,竟然一点挣扎不得,心中大奇。
三姐的棺材停在铁槛寺。正是傍晚时分,寺里空荡荡的。他们来到后堂,只见三姐的棺材孤零零地摆在供案前,案上的牌位上写着:柳湘莲之妻尤氏三姐之位,还是湘莲亲笔写的。那道士走到近前,掀开棺材盖,三姐面白唇红(奇*书*网^。^整*理*提*供),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毛巾,隐隐地渗出鲜红的血迹。湘莲呆呆地望着三姐,像中了魔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那道士举起手,向着三姐两乳之间伸去。
湘莲一愣,忙拉住道士说:“大师,你不能……”
那道士嘿嘿一笑,手在离三姐胸前两尺左右停住,化掌为指,叫一声:“嗨!”
一缕白气从指尖吐出,点在三姐的胸前的不容穴上。湘莲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指么,是最上等的内功。
没有任何反应,那道士把手收回来,又伸指出去:“嗨!”
湘莲似乎看到三姐动了一下,他焦急地睁大了眼睛。
那道士闭上眼睛,浑身的骨节”嘎吧嘎吧”地响,一股白气从身体的毛孔渗出,把整个人都笼罩住了,他第三次伸指:“嗨!”
三姐猛地睁开眼睛惊叫一声:“哎呀,可疼死我了!”
湘莲大喜,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拉起三姐的手,连声叫道:“三姐,三姐,是我呀!”
三姐挣扎着坐起来问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不是做梦,是这位大师救了咱们!”湘莲”咕咚”一下跪在那道士面前,“大师,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您!”
那道士呵呵地笑着扶起湘莲说:“那你就做我的徒弟如何?”
湘莲把三姐从棺材里搀了出来,二人一起叫道:“师傅!”
那道士嘻嘻笑着拿起鸳鸯剑说:“你一定怀疑我怎么有这么大本事吧,你看看这个。”说着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湘莲接过宝剑,只见剑刃已经像白铁刀一样卷了起来,这样的剑也就是划破个口子,砍是砍不深的,更杀不死人。他忽然明白了,那天道士用手摸剑摸了半个时辰,就是用上等内功把剑刃上的精钢都化成白铁了。低头闻闻,还有一股药味,好像是黑甜散,一种催人昏睡的药物。
那道士看着湘莲微微一笑说:“你一定怀疑我怎么会有这个未卜先知的道道儿吧?呵呵,都是贾宝玉那小子搞的鬼。”
三姐两世为人,又悲又喜,依偎在湘莲身旁,娇羞不胜。听了这话,奇怪地问:
“宝玉?这和宝玉有什么关系呢?”
那道士一纵身坐在棺材沿上,得意地说:“那十四阿哥在茫茫大士面前把贾宝玉吹了一通,希望他有时间照看一下宝玉。我听了就奇怪,那老十四狂得很,轻易不夸奖人的,就鼓动着茫茫大士去北京看那宝玉。我一见那宝玉骨格清奇,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就想招他做徒弟。谁知道那茫茫大士听了大笑,说宝玉是他的徒孙。我渺渺真人当然不能比那茫茫大士小了一辈儿,听了好丧气。那宝玉说:
我有个好朋友柳湘莲,人品武功都好,给你当徒弟如何?我说:那冷二郎我也听说过,心冷气傲,怎么能愿意当我的徒弟呢?宝玉说:柳湘莲有一把祖传的鸳鸯剑,那把剑会误杀他一个最亲近的人。如果你能阻止这桩惨案,那他肯定感激不尽,还不心甘情愿给你当徒弟?我当时听了也不大信,不过如果真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就来沧州路上等你。把剑锋化掉了,又上了黑甜散,那药可是见血就睡。哈哈。”他抬高了声音:“宝玉!你说你邪门儿不邪门儿?!”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你个为老不尊的真人,又在背后嚼我的舌头!”话音未落,贾五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湘莲一步跳了起来,拉住贾五的手,不知说什么好。三姐也走了过来,盈盈拜倒,说:“宝玉,大恩不言谢,希望以后我们夫妻能有报答你的时候。”
贾五虽然把《红楼梦》一书中二十五回以后的情节忘得个一干二净,可是小时和老妈一起看过一出”尤三姐”的戏。自己当时看得似懂非懂,只记得三姐用鸳鸯剑自杀的一幕,老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所以那天才和渺渺真人说了那些话。想不到还真把三姐救回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忙搀起三姐说:“三姐,柳二哥,天机不可泄露,你们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生离死别一场,还是赶快去度蜜月去吧!”
渺渺真人拍拍湘莲的肩膀说:“宝玉说的是,我也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说着一纵身出了庙门,远远地传来一句话:“徒弟,一个月以后我在杭州灵隐寺等你。”
湘莲扶着三姐上了马,自己坐在三姐身后,对着贾五一抱拳道:“兄弟,以后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哥哥万死不辞!对了,请你转告薛蟠他们一声儿,就说我拜了道士为师,不回去了。”
看着三姐和湘莲远去的背影,贾五心里一阵狂喜。自己真的救了三姐,改变了她的命运。那么,是不是自己的变法改革也能成功,改变整个中国的命运呢?
第三十五章 凤姐看报
十四阿哥回京,带来了一份他的智囊团写的变法大纲。这份大纲和他离京之前贾五给他拟的提要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了些。因为是在壬午日提交给御前会议的,所以又叫”马日上书”,其主要内容有:
1。君主立宪:由八旗王公组成一百人的上议院,由各省推选五百人的下议院。下议院选举首相,首相组织内阁。
2。废除八股,兴办新学,改造科举,科举分为文理两科取状元,进士。
3。奖励工商,开放海禁,鼓励移民海外。
4。消除满汉差别,十年之内,动员全体汉、蒙、回、藏人入旗,归化满洲籍,实行全民国家全民旗。
5。广开言路,言论出版自由。不得以任何借口给议论朝政的民间报纸书籍定罪。
马日上书一公布,朝野震动。中国第一张报纸《北京宫门内外抄》在五天之后就发行了创刊号,一时洛阳纸贵,人手一张。
凤姐手里也拿了一张《北京宫门内外抄》,她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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