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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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世界的回忆

【由文，】

第一章　死去活来

今天是七月十五，九妹十五岁生日。九妹跪在爷爷的坟前，看着爷爷的墓碑，双眼满是泪水。爷爷是为她而死的。

九妹的爷爷曾经是个道士，道号青顺子。特殊时期时期道观被人占了。他也被赶了出来，就顺势还了俗，做了倒插门女婿。

青顺子自小跟老道长学艺，中医，占卜，风水，堪舆什么都会点，在村子里也是个能人。日子过的也是和和美美的。因为青顺子是倒插门，生个儿子跟母姓李，叫李庚。青顺子也没啥意见，其实老道自己也是个孤儿，只有道号没有姓，儿子跟谁姓都无所谓。但是老道对这个儿子的管教还是很严厉的，希望他能继承衣钵。

但是李庚偏偏对这些不敢兴趣，背着老子去考大学。大学通知书到的那天，村里敲锣打鼓，李庚他妈，一激动脑出血死了。老道气的把他赶出家门。过了七八年，李庚学业有成还进了机关，老上司看上这个小伙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结婚前李庚带着媳妇回去，这才重修于好。一年后李庚媳妇给他生了个龙凤胎。男孩白胖可爱，而女孩瘦瘦小小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医生说活不过成年。老道给女孩算了算，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还是女孩，绝阳之体。就跟儿子说要亲自抚养女孩，还给女孩起名九妹，九是阳之极数，希望能给九妹补些阳气。

九妹从小跟爷爷生活，从记事就开始跟老道学各种道经，其实开始老道也就是闲的，教了九妹几句。没成想九妹身体不好，脑子确是极好，过耳不忘。自后老道就把九妹当成传人一样教育了。

小学初中的课老道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让九妹在家自学了。就考试时去露个面。九妹也争气，考试成绩都是中上等。可是近些日子老道总是叹气。九妹开始以为是老道舍不得自己去城里上高中。就跟老道说让他跟着一起进城住。九妹也舍不得爷爷。老道含笑不语。

直到这个月初一老道早早叫醒了九妹，让她去城里看看爹妈顺便买些东西。九妹就这么被推上车。等到晚上回来。就发现老道穿着黄色的道袍横躺在地上，身后是一个道坛，身边是七盏宝莲灯，门上窗上到处贴着黄符。老道已经死了不知多长时间了，人都硬了。九妹抱着老道的尸身痛哭流涕。无意间瞥见老道手中有一张红纸。抽出一看，正面写着李九妹的三个大字。反面写着出生时辰。九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生辰，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绝阳之体。九妹登时明白，绝阳之体不过及笄。老道这是给她摆了个诸葛亮的七星续命阵。这种逆天的阵不论成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老道这是把自己给玩死了。之后有人来找老道看病，发现九妹抱着老道的尸体哭，就给李庚打了电话，李庚连夜赶来处理了后事。

今天是九妹的生日也是老道的头七。九妹在坟前不知道跪了多久，天已经快要黑了。远处飘过来一大片黑云，眼看要下大雨了。九妹不得不扶着墓碑站起来，双腿都麻的没知觉了。刚站稳就听轰隆隆一阵雷响，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九妹立刻被浇了个透心凉。刚想往山下跑，就感觉心中一阵惊恐，猛的抬头就见一道闪电直击九妹头顶，冒着烟的九妹倒在老道的坟前，临死前九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可能爷爷真的成功的给她续了命，但是被老天爷发现了及时补了一道天雷送她归西了。

全身酸痛的九妹，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入眼就是一尊破旧的大佛。九妹心想，是有人救了我吗？把我带到这破庙里避雨吗？九妹张嘴想喊人，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九妹想在等等也许是救她的人去报警了。过了一会，阳光透过屋顶直射到九妹的眼睛上，晃的九妹更晕了。九妹费力的抬起手，去给自己挡阳光。却发现了一个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她的手变小了，很小。也就三四岁小娃那么大的手。九妹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这只小手。又瘦又黑，再看手纹生命线短浅，一看就是个早夭的命。借尸还魂。这个词猛的钻到九妹的脑子里。想想也是，劈自己的闪电比自己的腿还粗，必死无疑啊。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附身到这个小屁孩身上的？这个小屁孩是谁？小要饭的吗？有没有人照顾她？难道自己又要再死一回吗？

一股求生的*从九妹的心里蔓延开了。九妹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明确的告诉九妹，这是一个小要饭的。九妹想站起来，但是这个身子肯定是几天没吃饭了，九妹又一头倒在了地上。反复挣扎了几次，九妹有点绝望了。木然的望着破庙里的大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九妹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她可能又要死了。这种濒死的感觉，反而让九妹产生一种淡然的感觉，死亡不过如是。第一次死，九妹还来不及感悟。这一次到让九妹彻底的体验了一把。原来死前的平静才是真的清净。正如爷爷教的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湛然常寂，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净矣。在九妹望着大佛等死的时候。破庙来了一个人。一身劲装。腰上还别着一把刀。天色昏暗看不清长相。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九妹时，不自觉的右手扶上了刀柄。

九妹看到一个人就立在她不远处。心中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努力看着那人的方向，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求你救我。”

九妹喊了几声，那人始终没动。看来他是不想救自己了。九妹想着倒觉得的有些可笑。就这么无声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九妹又找回了刚刚那种清净的感觉。继续等死。

不知多久，九妹神智已经模糊了，马上就要死了。一个人影站到她跟前，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第二章　入狼窝

刀五爷刚端起桌上的茶杯，胡大夫就从里屋走了出来。径自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又唤来药童去熬药。

之后就坐到五爷身边端起茶杯跟五爷说：“这娃娃气血两虚直至油尽灯枯，恰巧你给她吃了小还丹扭转乾坤，在我这吃上一个月汤药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刀五爷品了一口茶后说：“好，一个月后我来领人”说完就放下茶杯起身告辞。胡大夫看着刀五爷的背影若有所思。

里屋的娃娃正是晕过去的九妹，待九妹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九妹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小孩坐在她身边手里抱着一个大碗。九妹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又借尸还魂了吗？等九妹明白过来已经又过了一天了。自己原来是被人救了送到这个别院治疗。而救她的人就是庙里那人。一天三顿饭两碗药九妹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在这个小院就住了五个人，胡大夫，药童，厨娘，丫鬟和九妹。九妹想多打听打听这里的情况，但厨娘和丫鬟都是哑巴，胡大夫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小药童也是个不爱说话的。打听半天就只知道，她的那个恩人一个月后来接她。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九妹也彻底恢复健康了。这天大清早就有人敲门，来了一个小厮，说是刀五爷派来接人的。胡大夫就让九妹跟着他走了。临走前，九妹恭恭敬敬的给胡大夫磕了一个头。胡大夫没说什么但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小厮带着九妹穿过四五个院子，来到一个堂子前。堂口左右各站了一个持刀护卫。小厮恭敬的深鞠一躬冲着堂口大声道“五爷，人带到了。”

不一会就听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说“让她进来吧”

小厮轻推了一把九妹，示意九妹进去。这阵势搞的九妹心理有点忐忑不安的。

穿过堂子，里面是一个书房，一张大大书桌摆在屋子正中，上面文房四宝齐备。书桌后面坐的正是救了九妹的刀五爷，书桌前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

从身形上九妹一眼就认出刀五爷就是那位救命恩人，上前就给刀五爷磕了个响头。大声说“谢恩人救命之恩！”话音刚落，就听那白面书生跟刀五爷说“这娃娃倒是挺识相。”

回过头书生问九妹“娃娃几岁了？家是哪里的啊？”

九妹也不知这小身板到底几岁更甭提家是哪的了。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句“不知道”书生倒也没追究。又问了叫什么名字，九妹乖乖的回答叫“九妹”

这时五爷发话了。“娃娃，你的命不是白救的，自今日起你就是我暗营弟子一切都要听从安排。白总管会安排你的。”

“等等，有些话咱事先最好说清楚。”白总管放下手中的茶杯。很严肃的看着九妹说“小娃娃，我不管你能听懂多少，记住我说的话，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进听风阁，从现在开始我会像培养小姐一样的培养你，等你及笄，要么嫁给达官贵人为妾，要么进青楼为妓。第二个，进谢雨堂，学习杀手刺客法门，为我营效力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娃娃你选哪个？”

九妹登时就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进了狼窝里了。看着两个大人在那自在的喝茶。九妹顿觉悲催，心想两个我都不想选，不过也就想想吧，估计话一出口，命就没了。听风阁根本不用考虑，咱是个有文化有修养有道德有品质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干哪个呢，最重要的是，要是让老道爷爷知道了肯定从坟里爬出来把自己活掐死。

无奈了，九妹没精打采的回话说“我进谢雨堂”

“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说话间，白总管撂下茶杯，冲刀五爷一拱手说：五爷，人我带走了，定当好好培养。

就这样开启了九妹悲惨的命运。

九妹被白总管带到一个大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五个小孩在练马步，大概都在七岁左右的年纪。在他们前面，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院子东边有一个凉亭，里面一个身形瘦小，面目猥琐的小老头坐在那喝茶。白总管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品了起来。没得了吩咐，九妹就只好老实的站在凉亭前。等他俩安排。老头看了几眼九妹，九妹竟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觉。

吹了吹手中的茶，白总管开口道：“陈公公，这是五爷带回来的，今个就交给你了。”“呵呵呵”陈公公发出一阵犹如指甲划玻璃的笑声

然后尖声的说：我定会好生培养，不会让五爷失望的。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转过头跟就么招收说“过来小娃”

九妹心惊肉跳的走到陈公公跟前，陈公公用他那鹰爪般的手把九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沉吟了一会。跟白总管说“这女娃，骨骼精细，四肢修长，不是个练外家功夫的料子，而且腰身绵软，关节圆而不显，是难得的媚骨。你把他送到听风阁更合适些。”九妹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

白总管听完这话笑着放下茶杯，跟陈公公说“这暗营里那个不知道陈公公的厉害。我就是送头猪来，公公也能给他教成顶级暗卫。”这话说的陈公公好像很受用，笑眯着眼喝了一口小茶。白总管又道“而且我也就是个跑腿的，人我给您送到了，您想送哪都是您的事了。我也该告退了”白总管说完起身向陈公公一拱手。离开了院子。

九妹忐忑的站在陈公公的跟前，不知该怎么办好。这小胳膊小腿，想跑是不可能了，要是他们非得把自己送去听风阁，那就要好好谋划一下怎么跑路了。反正自己这身板最少要养十年才能拿出去卖。短时间自己都是很安全的。想到这九妹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心情平静的等着陈公公的宣判。

陈公公始终在观察这个小女娃，看她起初如一般小娃样畏畏缩缩，到后来竟如大人般淡然自若。心理不免暗暗称奇。就冲这份心性，长大也得是个人物。想到这，陈公公到有几分亲切的问九妹

“娃娃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娃娃叫九妹。”没想到听多了古话，九妹也不自觉的拽上文言了。

陈公公见她小小年纪说话有条有理不仅又高看了一分。想了想说：九妹，这名字不好，泄了底了。以后你就叫玄九，是这批玄字辈排行第九。

九妹连忙称是。心想看来是不用去听风阁了。暗中窃喜。

说话间院子中间的香已经烧完了，五个小朋友排成一排站在亭前等候安排。

陈公公放下茶杯走出凉亭，玄九也就是九妹赶紧跟了上去站在陈公公一侧。五个小萝卜头一脸严肃的等着陈公公训话。陈公公满意的点点头说“今个的晨练到此为止，玄四，一会你带着玄九熟悉一圈再一起去论道阁。散了吧。’说完话五个小人一齐向陈公公深鞠一躬，玄九看他们都鞠躬，赶忙也跟着行礼。直到陈公公进了里屋。

第三章　新生活

陈公公进屋径直来到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个一尺长宽的黑色锦囊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档字。陈公公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右起第一行写着，引进人：刀五。此女年幼，拾于城西荒庙，身无一物，自称九妹，无依无靠。此女生死间淡然自若，心智非凡，视为良才。

看完后陈公公也拿出一张白纸提笔记录。

武教头：陈桂。此女骨龄三岁，媚骨天成，骨骼精细，四肢修长，不宜练外家功夫。智聪，可重点培育之。原名九妹，现收为我堂玄字辈，第九学徒，更名玄九。收笔。陈公公将写好的纸提起，吹了一吹连同刚才拿出的一张一起放回锦囊，打了一个密结，叫来哑仆，命他送到周先生处。

陈公公进屋后，几个小朋友排着队跟玄九打招呼，为首的是玄四，一脸憨厚像，小屁孩一个却显出一副老成样。玄五，圆圆滚滚，活脱一个小胖子。玄六文文静静含羞带却的一个小女孩。玄七四肢细长，像只小猴子。玄八，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看来很深沉。跟玄九打完招呼，玄五六七八就先离开了。玄四带着玄九去了内院指给她看，、住的地方，跟她说了一些规矩。

一进院子，正对着一排房屋，每个门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从一到九，按名住房。玄四住在靠近中间，玄九就住最把头的那间。进屋一看，是个小套间，大屋十来平米大小，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把凳子。里面一个小间大概有三四平，地上一个木桶，桶里面一个水瓢，木桶上方墙上一个小洞，一根竹筒穿墙进来，竹筒一端一个木塞子，堵在上头。玄四把塞子一拔，竟然哗啦啦流出水来。玄四说这里就是沐浴的地方，只有冷水。

厕所在后院，是用竹子搭的茅坑，里面有厕纸。

早上卯时三刻（相当于五点四十五分左右）必须到前院晨练。巳时（九点）到周先生处学文。中午可休息一个时辰，下午先学文再学武。每天到点就会有哑仆送饭到房间，吃完要将碗盘放到门口，哑仆会收走。脏衣服放到凳子上哑仆会拿去洗。

听着玄四的介绍，玄九好像有种做梦的感觉，这不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吗？怎么搞得这么文明。有些奇怪的问玄四小朋友：这里不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吗？小朋友高深的看了一眼玄九说：不错，这里是培养杀手的地方，但不是一般的杀手。一会儿周先生会跟你仔细说的。说完抬头看了看日头说：今天陈公公给早放了，现在正是饭点，先回屋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见周先生。

刚进屋，就听见敲门声，随后进来一个妇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打开后将里面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一个煮鸡蛋，好生活啊。哑仆放下饭菜，冲玄九鞠了一躬，倒身离开，并将门轻轻关上。玄九已经有些期待在这里的生活了。

吃完饭，玄九跟着玄四出了院子拐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庭院之中。

院中假山流水翠竹，营造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翠竹后面的三层小楼有着说不出的韵味。沿着石子路来到楼前，门上窗子上镂空的木雕，尽显主人的高雅情趣。门头上挂了个木牌上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大字，论道阁。我了个老道爷爷的。玄九心想，真想把这几个门窗卸了搬回自己的小屋去。一进屋就看见三排九个小书桌每个桌前一个蒲团。玄五六七八已经做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写字了。

玄四来到周先生面前，恭敬的给先生施礼，玄九依照着也给施了一礼。玄四退后一步站到玄九一旁，恭敬的说：禀告先生，这是玄九，是陈公公让我带来的。

周先生放下手中的书，跟玄四说：知道了，你先去练字吧。

听这声音和润悦耳，再看周先生这个人国字脸，肤色较白，双目宛如两颗明珠，目光安详沉稳，又敏锐犀利。整个人气质古朴，风度自然。听声音看身形，眼前的周先生就是那种五行属金之人，再看容貌暗合古相格局，这人定是个才高八斗的贤达名流。玄九不自觉的想起了老道爷爷教的相术。

在玄九观察周先生的同时，周先生也在打量这个小奶娃。想看看为何她会得到刀五和陈公公两人的认同。

从玄九进院周先生就已经在观察她了，进门后整体扫视了一眼院子，就未在东张西望过。不像其他小娃那般好奇。到了楼前，抬头看匾，低头看门窗，竟然流露出欣赏的神情。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小娃那样惊惊恐恐。进来施礼虽不规范，却没有其他小娃第一次见我那般惶恐，只知傻站。我看她，她也看我神情不献媚也不躲闪。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良才。

“玄九站到我身前来。”周先生柔声呼唤

玄九恭敬应声“是，先生”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周先生桌前。

“可曾识字？”

玄九心想，上辈子念了十多年的书，还能不识字。但是我现在就是个小屁孩，还是个要饭的身子，不能说识字。

恭敬的回话道“不曾识字”

“倒也正常，如此我就给你念一篇圣人经典，你能记多少是多少，念完我要测试一下你的能力。仔细听好……。。

玄九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周先生声音和润悦耳，虽然念的经典深涩难懂，好在玄九自小过耳不忘，外加上老道教的道经也多是这种难懂的古文，竟听懂了七八成，倒也都记了下来。

周先生念完，看着玄九问她“用我再念一遍否？”

玄九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下，就开始背诵了起来。起初周先生默默倾听，到中间已满眼赞赏，再往后，渐露惊讶之情。周先生念的这篇经典，来自一本绝世孤本。就连皇家都不曾拥有。玄九以前绝不可能见过。没想到这小娃真是一块璞玉。

“自今天起，我来教你识字，你要好生练习。在学字前，我要给你讲讲暗营的来历。

第四章　暗营

暗营是直接受命于皇上的军政特务机构。对内监督各级官员，是否叛上作乱，贪污受贿，违法乱纪，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等。对外于各国间从事间谍工作，刺探军情，暗杀敌国将领，进行破坏活动。

京城的中心营是暗营的大本营，负责处理皇上身边的事物，以及将命令下传到各个分营，和整理统计各分营上报事物，呈交给皇上定夺。中心营下级是东南西北四大营，负责各自方向的暗营建造，潜伏收集情报和行动。四营之间有交流，有竞争。

北边，民风彪悍，北营之人多武艺高强。南方，多巫蛊，南营之人多阴狠狡诈。西人多善于经营，西营之人多是富豪。东边毗海，东营之人皆是水上高手。而玄九所在的这个西风别院，就隶属于西营。是第三级单位，负责培养暗卫、发派任务、传递消息。

西风别院紧挨着国境线，对外刺探蛮夷行径，对内监督兵马大元帅作为。下设两个部门，听风阁与谢雨堂。听风阁分管酒楼，妓院，赌场。负责打探消息，联络情报，辅助行动。谢雨堂，负责潜伏、刺探、谋杀。

暗营培养的人都是在皇上跟前备了案的。只要你能活到五十岁就能荣归故里，颐养天年。皇上专设荣养营负责这方面事务。而小玄九荣幸的成为了一名暗营苗苗。长大了就是个公务员。

周先生原本没想跟玄九说这么多东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但看着玄九认真听讲这个状态，就不知不觉的说了很多。看小九沉思的神情不禁问：有什么疑问吗？

玄九想了想说：我多大年纪要开始执行任务？

这问题直接问道了关键地方。周先生在心里为这个早慧的小屁孩暗自打了个高分。笑着回答说“各营有所不同，在这里十岁入道，十五独立，二十岁可领头。三十岁可操控，四十岁可入教员。以后你要好好努力，争取也当个教员，就不用出任务了。

说完周先生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唇。茶早凉透了，周先生唤来哑仆重新沏茶。看着仍站在跟前的玄九说“你先坐到九号位子上。看看别人如何写字。

玄九一施礼，退到门口，来到九号桌子前学者其他小孩那样跪着坐在蒲团上。

周先生打开放在桌前的锦囊，抽出一张白纸，提起笔便在纸上开始描画，不多时就出现一幅玄九的肖像图。于真人竟有十分相似。一笔丹青，潇洒飘逸。看着自己的画作又抬头看了一眼玄九。心中甚是满意。想了一想又在画下写了一行小字，玄九，有过耳不忘之能，聪明早慧，进退有度，可为谍用。文教员：周坤。

放下笔，周先生拿起一块镇纸压在边上，放于桌边，待风吹干。仔细的将之放进锦囊。唤来哑仆，让他送走。

再说玄九，坐在蒲团上看着周围小屁孩练字，暗自思量。以前，老道从小让九妹用毛笔写字、练画符。字体虽然说不上多飘逸。但也清秀自然。只要一写字定会暴露。一会儿，周先生教写字要怎么蒙混过关呢？想到这玄九忍不住的用左手挠了挠头。突然一道灵光闪现，左手，呵呵，九妹是个左撇子。老道也是个左撇子，所以从来没纠正过九妹。直到九妹上初中才知道左撇子跟人不一样，但也改不过来了。一会周先生教字，只要用右手写字就应该能蒙混过关了。想到这玄九心中窃喜。不会穿帮了。

周先生看着玄九挠头，觉着还是个孩子啊。看别的小孩会写字，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吧。想着就站起身来到玄九身旁，先教玄九认东西，笔墨纸砚。再教怎么磨墨，洗笔，镇纸放哪。最后教了五个简单的字，就让玄九自己练习了。

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哑仆在院中竹林下摆好了饭菜。香味一阵阵飘进来，屋里也响起了咕咕肚子的叫声。周先生看时间也不早了，就示意下课。小孩子们起身行礼退到屋外才转身往外走。玄九坐在后排，跟着学样，一起离开了论道阁。

回到自己的小屋，哑仆已经把饭摆好了。有鱼有肉有菜有汤还有一个苹果。这生活质量没的说。吃完饭，玄九将餐具放到门口。记得玄四说中午还可以休息来着。径直来到床前，这就是个单人床，但对于现在这个小身板来说，还是很大的。爬到床上，被褥上有一股子阳光青草的味道。闻着这个宜人的味道，玄九身体渐渐放松，渐渐的进入了梦乡。这个小身板还是需要多多休息地。

睡的好舒服。要不是玄四把玄九叫醒，还真不知能睡到几时。跟着玄四来到论道阁，下午周先生挨个把人叫道跟前考写字。小朋友们都很好学，成绩都不错，周先生又每人教了五个字。之后就让大家自己练去了。

还别说，用习惯左手的人，再用右手真是很别扭。感觉还没脚丫子好使了。今天学的十个字都很简单，玄九练了一遍就都会了。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想把字写的更潇洒些。不得不说玄九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臭毛病犯了，跟自己较上劲了。

周先生看玄九在哪里认真的练字，很是欣慰。第一天练字的小娃，中途没放下一次笔，实在是难得地。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倾囊相授，务必把她教育成材。可怜的玄九，还不知道她这回自己跟自己较劲导致的严重后果。

已经入迷的玄九也不知写了多长时间。周先生宣布下课。这才醒悟过来。回到大院，陈公公已经坐在凉亭等候了。安排了玄四五六七八下午要练的拳脚。就带着玄九离开了大院，绕了几个弯，来到了胡大夫的院子前。

“记得刚来的路了吗？”陈公公问。

“回公公，记得。”面对这个老太监，玄九甚是恭敬。以前听说这种身残的人心里都不太正常，千万不要惹到他。

陈公公对玄九这种态度很欣赏。不似其他人要么惧怕，要么可怜，要么鄙视。就算表面很恭敬，在眼神里还是能看出鄙视的神情。

“以后下午你就到胡大夫这里学习吐纳。你不适合学外家功夫，学一百年也是个假把式。胡大夫的内家法门来头很大，你要认真学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说完沉吟了一会又道“胡大夫最厉害的还是他的岐黄之术。你要也能学上两手，也是受益匪浅。好了跟我进去吧。”

陈公公上前推开大门迈腿进了院子。玄九紧跟其后。

第五章　适应了

一进院子，胡大夫正坐在院子中处理药材。看见陈公公到来，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陈公公跟胡大夫略微寒暄了几句，就跟他说了此行的来历。让玄九上前行了个礼，就算交代完了，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之前，玄九在这休养的时候，就知道胡大夫是个不爱言语的古怪老头。一天到晚都在摆弄药材。当时玄九刚能下床活动，想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处境，但是两个哑仆不会说话，小药童除了每天吃药的时候出现，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影子，而且问他什么，他都摇头。最后看玄九实在太难缠，才告诉她，刀五爷一个月后来接走她。之后楞没再说过“吃药”以外的一句话。胡大夫一看就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玄九也怕说多了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自己还顶着个小屁孩的身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也挺痛苦的。玄九起初站的远远的看胡大夫处理药材，看胡大夫也没说啥，就大着胆子走近了些，直到后来玄九干脆蹲在胡大夫身边帮他一起分药材，捡杂草，偶尔挑错的时候，胡大夫还会指点她一下。剩下的半个月，玄九基本把院子里晾的药材都认清楚了。待到刀五爷派人来接她时，玄九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面冷心热的小老头，临走给老头磕了一个大响头。

陈公公走后胡大夫也没吩咐玄九做什么。就自顾自的处理起药材了。玄九也没多言，蹲下跟着胡大夫一起捡药材，捡着捡着就发现好几种以前没见过的药材。拿起一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胡大夫抬头看了一眼玄九，眼神中很有深意。玄九正在看药材没发现。

一下午两人都没说一句话。把所有药材都捡到各自的药斗里，天都已经黑了。哑仆点燃了门口的灯笼。玄九跟着胡大夫进了门厅，站在门口灯笼下等候胡大夫吩咐。胡大夫又进里屋，那是他的私人重地，任何人不得入内的。一会儿胡大夫自屋里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册子，递给玄九，说“全部记下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一翻开里面只有五页。五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第一张，上面画了一个盘膝而坐的小人，身上三条明显的红线。第二张，是一个罗汉卧的小人。也有三条红线。第三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