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庭前落蕊-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肛裂?”漫罗大惊,这怎么可能?以前那个颜漫罗究竟是怎么玩的,她自己明明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一个男宠搞到肛裂?这也太奇怪了吧?
缓了缓情绪,漫罗才接着道:“照你这么说,罹湮可是一个什么苦痛都往心里藏的人?”见芷兰颔首道是,漫罗又问:“再说些关于他的事情来听听。”
芷兰闻之复又开口,“芷兰总觉得罹湮公子有些寂寞,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常常听到罹湮公子在吹箫,可那箫声就连我这不懂音律的人听了都觉得悲伤。”她顿了顿,又说:“可能是因为罹湮公子是出身勾栏院的吧,所以才养成了这种个性,对外总是一脸的风情,可是一个人的时候总免不了自怨自艾。”
罹湮出身于勾栏院?也就是说他以前是个小倌?怪不得会有那样的风情,忽而站起身,漫罗微微扬起唇角,笑得分外妩媚,“芷兰,我们上云湮斋去看看罹湮。”
~
今日阳光极好,从窗户打入云湮斋内,落下大片光影。罹湮大病初愈,难得的好心情,于是提笔作画,那一幅画画的却是深夜,一男子坐在树上吹箫,月亮似是挂在他的头顶,与他很近很近,却也同时照得他脸色分外苍白。
漫罗来到云湮斋的时候没让人通报,于是悄悄地走到罹湮身后,见那少年提着毛笔在宣纸上最后书下自己的名字,她忍不住笑道:“原来小罹的名字是这样写的。”话音一出,却将那作画之人吓了一跳,手一抖,笔就落到了地上。
他还来不及捡起毛笔,已先回过头去给漫罗请安,“罹湮见过七皇子。”
漫罗微微一笑,扶起罹湮淡然启口,“不用多礼,瞧你胆小的,这样就给吓到了?”语毕,她蹲下身捡起那支毛笔递给他,随后笑着拍拍罹湮的肩膀道:“紧张什么?放松些。”继而打量起那幅画来,罹湮便在一边守着,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漫罗侧过脸来问他,“这画中吹箫之人可是你?”
罹湮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将自己当做他来画,只是我终究不是这画中之人,所以也不如他洒脱自在。”这话本不该说的,可是他却当着漫罗的面说了出来。
漫罗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随之沉默了须臾没有出声,而罹湮也就垂着头不开口,气氛突然间就变得冷僵起来。
轻叹了一口气,漫罗心想:没必要为了这么一句话而生气。旋即牵起罹湮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关切地询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罹湮莞尔一笑,那眉眼间尽是风情,美得销魂,“只是风寒罢了,托七皇子洪福,已经痊愈了,劳七皇子忧心了。”
漫罗认真地打量着罹湮,这个人与她昨夜在亭中见到时一样,还是显得那样的荏弱,惟有那脸色稍稍泛起了两朵红晕,不再是苍白如纸,反是添了些光彩。
听过罹湮的话,漫罗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这罹湮还当真是个叫人很难看透的人物,至少这一刻他坐在她面前,她就看不穿他的想法。
明明应该是和容轩一样恨着她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却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同她说话,是此人当真是心胸宽广还是心理素质极好便不得而知了,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佩服,前者叫人钦佩其胸怀,后者叫人叹服其城府。
见漫罗一直看着他却没说话,罹湮却是轻轻勾起唇角,笑容中带了一分轻嘲,“七皇子真是好兴致,怎么今日天还未暗,就来找罹湮了呢?”这话里多少有些讽刺之意,漫罗何其聪明,又怎会听不明白,然而她刻意地将这讥讽的余音给忽略不计,只平静地开口,“我是来看看你病好些了没有。”
罹湮轻笑着,“多谢七皇子挂怀。”言下他站起身,走到漫罗身前俯身而道:“如今罹湮大病已好,七皇子来得也当真是时候。”罹湮的嗓音是极其细柔的,只是每句话却都似别有深意一般,要人好好琢磨一番方可理解。
漫罗还没反应过来罹湮那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却已接着开口问道:“敢问七皇子今日想要怎么玩?是捆缚还是滴蜡呢?或者是其他?”
漫罗闻之大骇,她没有听错吧?刚才罹湮说了什么?捆缚?滴蜡?她想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颜漫罗分明乃女流之辈,却可将一个七尺男儿折腾到肛裂的地步,原来她是个变态,喜欢玩S M。老天啊,有没有搞错,她颜筱朵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啊,现在为何会进入到一个变态的身体里,问题是她还是个女扮男装的皇子,被人当做是个断袖的女人,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闭上双眼,漫罗镇定了一下情绪,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罹湮一双翦水深瞳,淡漠地开口,“你先坐下来。”
罹湮的睫毛微微一颤,他瞧着漫罗严肃的表情,也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只好先回到座上坐下,此时漫罗微眯了双眼,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瞧了他半晌,才缓缓启口,“罹湮,我问你一个问题。”
罹湮怔然抬眸,后又道:“七皇子请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恨不恨我?”其实心里很清楚,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然而罹湮却是满脸的怔忪,不解漫罗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是在玩什么花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是一横心,沉下声道:“我很想恨您,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漫罗的声音很冷,隐隐中给人一种压力,此时罹湮的声音却变得低沉了些,他轻声说着,“因为是您将我从那里带出来的,所以我不敢不听话,生怕有一天您又将我送了回去。”那一瞬间,只一句话,已将悲情诉尽。
卷拾 艳吻
罹湮温软的嗓音幽幽地在空气中荡开,而那一瞬间,只一句话,已将悲情诉尽。他说:“因为是您将我从那里带出来的,所以我不敢不听话,生怕有一天您又将我送了回去。”
也许这是他头一回这么坦诚地与漫罗交谈,而漫罗也听得出,罹湮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样的悲切,所谓的“那里”指的应该就是勾栏院吧?他害怕回到那个地方,所以即使心里对漫罗仇恨,却仍旧曲意承欢,而事实上,这样很可怜。
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罹湮的身边,漫罗一手搭在他的肩膀,柔声而问:“在勾栏院的时候,他们欺负你了么?”许是“勾栏院”那三个字带起了罹湮内心的恐惧,他突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旋即将头垂得很低,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我不想回去,不想再见到他们。”
他诚实地回答,此刻漫罗忽然以食指勾起罹湮的下巴,轻声说道:“抬起脸来,让我瞧瞧你。”罹湮听话地抬起头,漫罗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目光深入到对方的眸中,似乎想要看透更里边的东西,就好比罹湮的心。
漫罗问罹湮,他们欺负你了么?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个“他们”是指谁。而罹湮却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至于他口中的“他们”是谁,那似乎又是一个疑问,也许是恩客,也许是同僚,也许是老鸨,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一切的真相只在于这一望之间。
那一刻,漫罗双目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罹湮,终是确定了一点,此人在说谎,她差点就以为罹湮所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个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恐惧、迷惘与无措。他假装自己很害怕,假装在颤抖,偏偏眼神出卖了他。可是她不懂,罹湮故意这么做目的何在?在颜漫罗面前装可怜,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她轻轻地勾起唇角,笑得如沐春风,温柔地抚摸着罹湮的脸颊,她深情地道:“你放心,我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绝不会送你回去。”
罹湮闻之大喜,赶忙俯了俯身,道:“罹湮多谢七皇子。”漫罗莞尔一笑,复又开口,“并且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伤害你,如何?”
罹湮一惊,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随后缓缓站起身,与漫罗对视了良久,他才突然笑起来,口吻忽而变了调,而整个人又与之前像是完全转了个性,“七皇子这又是在打什么算盘呢?您是想试探罹湮对您的衷心,还是在表明您对罹湮的情意?”
究竟是我在试探你,还是你在试探我呢,罹湮,不是只有你一人会演戏的。漫罗嘴边含着笑,淡淡地说着,“无论是哪一种都好,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那么怕回去勾栏院吗?”
“七皇子明鉴,凡是我们这种人,哪个从里边出来了,还愿意再回去趟那滩浑水的?”罹湮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反叫人听不到丝毫情绪。
漫罗微微颔首,心想这罹湮说的这些话里,也许也就这句可信了,思忖间她心念一转,打算反将一军。将罹湮一把搂入怀中,漫罗深情款款地在他耳边吐雾,“你是我的小罹,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再回去趟那浑水。”说话间,挑逗般地咬了咬对方的耳垂,感觉到罹湮身子明显的一颤,她又接着道:“我会好好待你。”
看这回还不把你的本性给逼出来,漫罗这边如是想着,而那边罹湮已从漫罗肩窝里抬起脸来,似探究似感动地凝望着她,其间他微微启口,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那些话语仍是淹没在唇齿翕动间未能说出口,随之他伸出双手环住漫罗的脖子,那动作何其轻柔,叫人不禁便沉沦在对方的柔意之间,最终他轻轻俯首,吻上了那女子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双唇。
那一个午后,阳光特别温暖,而罹湮吻了颜漫罗,或许对罹湮而言,这样的亲吻不过是一种承欢的方式,而对漫罗来说,却是惊讶至极的。本来只想揪出这个妖媚小倌的狐狸尾巴,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赔上自己的吻。
好吧,她承认这不是她的初吻了,而她的初吻早在多年以前就给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Gay,而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被罹湮强吻,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身体也变得飘忽起来,整个人软在罹湮怀里,仿佛甘愿沉沦在这一个深吻之中。
双唇微启,罹湮的舌头迅速地探入了她的口中,他企图加深这个吻,而她亦愿意与之缠绵。绞缠在一起的舌互相挑逗,舔舐着彼此,周遭的水分似是在一点点地蒸发,而身体里的温度却在逐渐上升,炙热的火焰在体内乱窜,仿佛下一秒就将灼伤一切,甚至烧毁她的理智。
不可否认,罹湮确实很会调情,他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吻技和美色在别人身上到处点火,所谓天然媚药怕也不过如此。但是罹湮,你玩归玩,可别太小瞧了我!
刹那间,漫罗轻咬了一下罹湮的舌头,那人立马将舌缩了回去撤开了唇,漫罗睁开眼,微微勾起唇角,笑得分外邪魅。罹湮并不知道,颜筱朵这样笑的时候一定没有好事,可惜他所熟悉的人只是颜漫罗,而非颜筱朵。
双颊突然被捏住,转而漫罗亦踮起脚尖吻上了那个绝色的少年。因双颊的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罹湮忽然张开了嘴,而漫罗便很顺利地将舌头探入了对方的嘴里,那一刻,当主动权回归到漫罗手里的时候,她在想,如果可以把这个人永远留在身边,那未必不是件好事。
无视了罹湮眼中的错愕,漫罗只自顾自地闭着眼,将一片情深付诸于这一个吻中,然而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容轩,想起那张淡漠的脸,想起那个傲气的人,想着如果是容轩,他的吻会不会一样甜?而后突然悲伤了起来,便将感情完全投入到罹湮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和罹湮是怎么到床上的,只知道他们当真是吻了很久,其间有过断歇,罹湮曾调侃她说:“七皇子也是个调情高手,罹湮佩服。”
当时漫罗只是笑笑,说:“我本不善调情,只是我懂尽情。”无论是谈情说爱,还是饮酒赏月,凡事但求一个尽情尽兴,这便是漫罗所想,她这人从前总被人说是假小子,没有女子的温柔,而她偏偏就爱如此,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是为洒脱。
没想到她这个洒脱之人今日还真干了件洒脱之事,古人向来保守,本在这情爱上不会这样有效率,她与罹湮算起来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幸好她这现代人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感觉对了,一个kiss根本不算什么,若真让她遇上心爱的男子,她不介意第一次见面就献热吻,只怕到时候不依的是人家。
只说这罹湮,确是一代美人拥倾世容颜,偏偏心思不明,也不知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究竟为何,此人的善恶恐怕还要日后多加揣测。
“七皇子,让罹湮来伺候您。”温软的嗓音在耳边渐渐扩散,罹湮的手顺势摸到漫罗的衣襟处,漫罗见之大骇,立马推开他,冷冷道:“不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若是让这罹湮知道了她身为女子之身,此事怕是要危及多方面,暂不说罹湮的性命可能不保,她也无法同颜啸那老狐狸交代。
当然,漫罗还是对这古代的裹胸很有信心,那可是一样好东西啊,起码她裹了胸穿了衣服之后,就算把美人直接拥入怀里脸贴胸口,也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可是偏偏此刻这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说是要伺候她?这话也太劲爆了些吧?他想要她的身体,她还不愿意把第一次给他呢!
可怎料这个罹湮还是个死缠烂打的料,明明漫罗已经说了不要,他却仍旧粘了上来,笑道:“七皇子今日是怎么了,您不喜欢罹湮了吗?”
“怎么会?我最喜欢罹湮了。”果然,她就是一个靠嘴巴哄人开心的风流种,一见美男就没定力,特别是这种绝色倾城的。
“既然七皇子喜欢罹湮,那么就让罹湮来伺候您吧!”说话间,罹湮的手已滑到漫罗的腰间,手指巧动,衣带渐宽。
漫罗始终不知道,那一刻突然涌起的一股怒气是怎么回事,那性情就像不属于自己一般,格外的暴躁。“啪”的一声,突然一记巴掌狠狠地甩上罹湮,那个荏弱的少年被如此一掌打下床榻,重重地跌倒在地。
“我说了不要,你听不懂吗?”那一刻,漫罗的眼中透着一抹凶光,让人顿时升起一种错觉,她似乎不再是她。
卷拾壹 性情
诡异的气氛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漫罗从床上翻身而起,将松解的腰带系好,冷眼望着被她一巴掌打到床下的少年,唇边散开一丝残忍的笑。那一瞬间,罹湮抬起脸来而嘴角已淌下一道殷红的血丝,在漫罗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刹那间,心中升起一种错觉,仿佛她不再是她。
也许他并没有错,那时的她不再是颜筱朵,她是颜漫罗。漫罗亦不知自己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虐,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蹲下身子,她使力捏住罹湮的下巴,目光凶狠无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说着,拇指在对方脸上轻轻摩挲,顺将嘴角的血迹拭去,随后她轻舔着指尖的血腥味,笑得越发叫人惊慌。
“罹湮恳请七皇子恕罪!”府中下人都说罹湮公子是个识时务者,所以他懂得如何让自己少受些苦,只不过,他今日仍是做错了。
漫罗的五指轻柔地在罹湮的脸上缓慢拂过,所及之处带起一片冰凉,同时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罹湮低着头,坦诚地回答,“罹湮不该强迫七皇子接受我。”
“啪”的一声,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罹湮的左颊,顿时一股火烧般的灼热扬起,罹湮手捂着脸颊,极其委屈地看向漫罗。然而不知是不是那一个眼神突然惹怒了七皇子,后者突然一把掐住罹湮的咽喉,那样一个女子,竟然单手将罹湮提了起来。
“强迫我?你还没有资格!”漫罗冷笑道,随后又再度启口,“罹湮,你给我记清楚了,我颜漫罗可是你的主子,而你只是一个侍宠,今日你叫我一声‘七皇子’,就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莫说我之前已经说了不,就算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能反客为主。”眼见罹湮的脸色越发惨白,漫罗这才松开手,罹湮立刻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耳边是漫罗阴沉的嗓音,她冷漠地说道:“下回记住了,别再僭越了。”说罢,一转身拂袖而去。
待漫罗走出好远,罹湮的贴身侍从秦隽方从屋外匆匆进来,一见自家主子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双手伏地大口地喘息着,顿知是罹湮的哮喘发作了,于是赶紧走上前扶起他,“主子,您怎么样了?”
在秦隽的搀扶下,罹湮坐到床上靠着床栏,却依然有些喘,秦隽瞧了心疼,一边为罹湮顺气,一边问道:“如此看来,那时倒不如让那颜漫罗死了算了。”
罹湮好不容易缓过气,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道:“秦隽,七皇子不可死。”
秦隽听了越发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我真不明白,颜漫罗这样对你,你却为何还要救他?当初他明明就快死了,你却为了救他拿出九转丹砂替他续命,可你知不知道,那九转丹砂本是夫人为你祈福所求之物,你却用它救了一个不该救之人。”
罹湮垂下眼睑,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秦隽,你该知道我身负的使命,当日我会来到苍蘅为的是此,今日我承受一切痛苦为的亦是此,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要继续下去。”
秦隽紧紧地抿着双唇,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他的主子,一生为了他的家族在奔波,很多时候他都希望罹湮能够自私一点,至少那样他会活得比现在快活,可是他偏偏顾忌得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太多,“主子……”
话未说完,罹湮已伸出食指抵住了唇瓣,示意他噤声,“秦隽,倘若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别再劝我了。是,我的爹娘都是死在这件事上,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奔赴黄泉路,但既然当初我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就不会回头。”
罹湮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见秦隽眼中已然闪烁着泪光,一个大男人含泪的模样虽是有些矫情,然而罹湮从不嘲笑自己人,更何况秦隽跟了他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猛然跪倒在地,秦隽坚决地宣誓,“秦隽誓死效忠主子。”罹湮见之连忙将秦隽扶起,随后拉了他在床边坐下,“秦隽,你听我说,刚才我刻意试探过颜漫罗,发现他有点问题。”
秦隽一惊,下一刻旋即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主子是怀疑……”他的话还未说完,罹湮便先开了口,“我不敢肯定这个颜漫罗是不是真的七皇子,起初我怀疑他的身份,是因为以前的七皇子绝不会对我那么温柔,昨夜我于亭中偶遇他,两句交谈之后,便对他莫名的关心起了疑,而今日他又称呼我为‘小罹’,我侍奉七皇子多年,他从未这般叫过我。”
秦隽点点头,“所以主子是觉得那个七皇子是别人假扮的吗?”他越想越不对,又摇了摇头道:“不对,当日主子明明已经用九转丹砂救了他,照理说他不会死的,更不需要别人来假扮啊!换言之,就算他运气当真那么不佳,死了,可又是谁想出这一招偷梁换柱的法子来掩人耳目?”
罹湮的目光迷离而深邃,他静静地望着屋子的某一个角落,幽幽启口,“事情还不能这么早下论断,一开始我确实认为那个七皇子是假的,可是我终究是忽略了一点。”在秦隽不解的目光下,他又继续说道:“七皇子这次大病是因曼陀罗中毒,而我又以九转丹砂为其以毒攻毒,两种毒素在他体内,极有可能会导致其性情大变,所以刚才七皇子起初温柔,之后暴虐,难说是因为性情突变,说起来……”将视线移到秦隽身上,他的目光变得更为悠远,“七皇子掐着我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他正是颜漫罗。”
“照主子的说法,那个人真的是颜漫罗咯?”秦隽如是而问,而罹湮却一脸的沉重,“我还不能肯定,总之七皇子这次死里逃生倒是变得精明了许多。”
“此话怎讲?”秦隽好奇地偏了偏脑袋,只听罹湮说道:“我之前想要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七皇子,那人却似有所察觉一般反将了我一军,让我险些不知如何接招。”
秦隽闻之一惊,他家这位主子向来以计策谋略为盛,依稀记得罹湮小时候,老爷和夫人常说,这孩子乃是天生当军师的料子,而如今,主子却说那个颜漫罗反将了他的军,想是对方绝不简单。
“那么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秦隽问道,罹湮微抿了唇角,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启口,“通知浅笙,近两日可能需要他跑一趟玄漪。”
“是。”
~
话说另一边,漫罗的情绪一直很不对劲,就连她自己都感觉体内有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个性在作祟,偏偏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回到柒林阁的时候,几乎是把身边伺候的丫鬟奴才都给一一迁怒了,大伙儿瞧漫罗这般愤怒,便以为她是在罹湮公子那里受了气。
直到晚些时候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晚膳她是一个人用的,芷兰守在一边却也不敢说话,漫罗只管想着心事,怎么都觉得今日一天所发生的事太过诡异,然而她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总不见得是穿越的时候出了问题,其实原先那个颜漫罗的魂还在她的身体里?
越想越觉得此事玄妙,使劲晃了晃脑袋,她欲摇散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可下一刻又想到自己今日对罹湮所做的事情,至今她依然记得,那个荏弱的少年嘴角含血脸色苍白的模样,可此刻再心疼难受有用吗?本想着能让罹湮别恨她,而如今只怕那人要更恨她了。
用过晚膳以后,漫罗说想去书房看看,于是芷兰便领着她去了。书房里的书不多,大多是些古代的礼教书籍,其中夹杂着一两本兵书,漫罗在书架上寻觅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本叫做《春蚕》的情爱小说,瞧见这题目的那会儿,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李商隐《无题》中的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时只是抱着一丝侥幸,漫罗翻开了小说的第一页,然后闭上双眼定了定心,终是开口念出那一句丫头告知的所谓咒语,“H在第几页。”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颜漫罗有多希望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Heaven's Kids里昏暗的灯光,还有高台杯盏,偏偏当她满怀期待地睁开双眼,瞧见的仍旧是皇子府的书房,当时漫罗笑了,笑自己的幼稚与无知,竟然真的会相信一句咒语能够带她回去,可转眼她蹲下身子默默地抽泣起来,也许,她是真的想念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城市了,虽然,那个世界也并不美好。
卷拾贰 疑惑
漫罗突然开始想念那个城市了,想念那个灯红酒绿虽是繁华却并不完美的世界,想念身边的那些朋友们,甚至想念那个曾经狠心甩了她的同性恋男人,想念她那365天里只有谈生意才会回来的父母,想念她那个样样都比她优秀,也比她漂亮温婉的姐姐。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将过往的一切在脑中过了一遍,到最后却将双眼哭肿了。芷兰在屋外听到极微弱的哭泣声,于是走进来一看究竟,却见漫罗蹲在地上偷偷地抽泣,心里一急便赶紧冲上前慰问,“主子您是怎么了?”
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漫罗一瞧见芷兰便扑了上去,随后将头埋入对方的肩窝,哭了很久。
芷兰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着漫罗抱着自己哭,她只以为她这主子是在罹湮公子那里受了委屈无处发泄,才会一个人躲起来哭泣,殊不知其实漫罗心里压抑的情绪太多,不仅仅是罹湮,还有容轩,还有她穿越的事实,她必须女扮男装的命运,无不让她难过到落泪不止,颜筱朵并不坚强,她自认惟一的优点便是没心没肺,所以小的时候,就算一个人过生日,一个人回家,被姐姐责骂欺负,她始终可以笑着面对,可是这一次,当事情都挤到了一块儿,当心中压抑了太多,又坚持了太久的时候,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漫罗不知道那夜她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哭累了,也就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破晓,她伏在书桌上流了一滩口水,脸上湿嗒嗒的也不知是口水还是泪水,而芷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正有频率地做着小鸡啄米的动作,漫罗见之莞尔一笑,想起昨夜抱着芷兰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芷兰突然一个大幅度地垂头,然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见漫罗已醒,立刻跑上去询问:“主子感觉可好,心里还难受么?”
漫罗瞧见芷兰一心为主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也许对于以前的颜漫罗而言,一个丫鬟的关怀并不算什么,但在筱朵看来,任何一个人对她的关怀都值得她真心相对。其实这个世界也有好的地方,至少在以前,除了丫头,很少有人会真心对她好。
“已经没事了,昨夜……”一提及昨夜的事,芷兰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漫罗这才想起如今她是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姑娘哭了那么久,怪不得人家会脸红,然而一想起自己做了件如此丢脸的事,她也不禁红起了脸。
“那个,芷兰这就去打点清水,为主子漱洗。”为免气氛更加尴尬,芷兰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漫罗在她身后瞧着那小丫头慌张而逃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
用过早点之后,漫罗实在闲来无事,便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虽然这季节外边就算有太阳也不温暖,就当看看雪融化了的样子吧。如是想着,她在心中越发鄙视自己,就算她颜筱朵再没文化,以前生活在很少下雪的南方城市,却也该知道雪融化了以后是一滩水。
最后实在无聊透顶,就又拉来了芷兰陪自己聊天,自从昨夜之后,芷兰看着她的眼睛里总含着一片深情,让她看了心里直起毛,本来要扮演一个断袖已经很委屈她了,别这会儿还真被一个女子给爱上了,假戏真做可不好玩。
于是漫罗刻意地同芷兰扯东扯西,最后也不知怎么的,竟又扯到了罹湮身上,芷兰问漫罗昨儿是不是在罹湮公子那受了气,漫罗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其实她最在意的还是她突然变得暴躁一事,还有那个时侯,罹湮因她一掌而翻下床去,唇角都被打出了血,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武功似的。
“芷兰,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心有疑问总是难受的,漫罗不愿将疑惑憋在心里,只好向芷兰打听。
而芷兰也只以为漫罗是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如今一时好奇想知道而已,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了,“说真的,主子以前的脾气挺大的,大伙儿也都挺怕您,生怕惹得您一不高兴就丢了小命。”
漫罗闻之一惊,立马问道:“我以前这么暴躁?”
芷兰仍是有些畏畏缩缩不敢直言,直到得到了漫罗一句“大胆讲,恕你无罪”的承诺后,方才毫无顾忌地说了起来,“确实挺暴躁的,也有些不通人情,我还记得有一回容轩公子只因说了个‘别’字,您就赏了他一顿鞭子,那时候容轩公子还没如今这么烈。”说到容轩,芷兰总是忍不住的心疼,“这回容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