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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落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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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啸瞧着漫罗眼中恳求的光色,喟然长叹,“有的事是可以原谅的,而有些事不能,你大哥这次错得太离谱,要朕如何原谅他?”
漫罗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错得如何离谱,只要父皇点头,他一样可以被原谅。”她始终保持着端正的跪姿,纵然膝盖已经有些微疼,她却仍旧想着为颜子寒最后做些什么,“不管怎样,大哥终究是个皇子,是父皇亲生的儿子啊!”
她的话里透着满满的执着,让颜啸深刻地意识到,也许今日他不点头,漫罗便会一直跪下去,求到他答应为止。这孩子怎就如此的固执?如她的娘亲一般,但这份坚持却总让人不禁生出敬佩。
他问:“你为何如此重视你大哥?”
“因为他救过我,用他自己的生命。”漫罗如是回答,久之又接了一句,“大哥于我有恩,我才对他有义。”
那之后,颜啸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漫罗瞧他凝眸沉思的模样,也猜不出他的心思。良久,颜啸方才启口,“罢了,便随了你的意思吧,但是朕这么做绝非认同你大哥的做法,而是为了你。”
漫罗自然明白,立马叩首谢恩,颜啸将她扶起,声音显出几分寒意,“漫罗,你坐好,朕有话对你讲。”
漫罗老实地坐回到位置上,侧目问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尚香楼一案,朕希望你给朕一个交代。”颜啸轻轻地挑了挑眉梢,“若是朕没记错,你该不善武艺才是,敢情如今这一身功夫又是从何而来?”
漫罗一惊,脸色旋即化作惨白,她双唇微微翕动,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颜啸瞧她那般模样,便又道:“看来,你瞒了朕不少的事情啊!”拖长的尾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他说:“包括你的记忆,其实你并没有失忆,对吗?”
“不。”漫罗摇着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颜啸先夺走了话锋,“你记得子寒对你的好,记得五年前曾在杭州遇刺,你还敢说你失忆了?”
她只是想起了一点点而已。当时漫罗想要解释,可不知为何,看着颜啸那明明生气,却又不忍责怪的表情,她却怔住了。
颜啸摆摆手,问道:“漫罗,你是不是恨朕?”漫罗迷茫地看向他,后者又道:“你恨朕将你扮成男子养了十八年,你恨朕强行施加在你身上的那些压力?”
刹那间,漫罗的心头漫开一股浓郁的忧伤,仿佛她真能体会到那种痛苦与压抑,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道:“是,我恨您,恨您要我假装七皇子,您明明知道我不是。”
颜啸自嘲地笑起来,“果然。”而后是长久的沉默,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冷僵,那二人谁都不开口,只是彼此对视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愫。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颜啸才道:“别与尹寐瞳斗,那人不简单,你斗不过他。”
兴许是心中的一股怨气驱使着,漫罗突然起了一肚子的火气,冲着颜啸就狠狠地发泄了出来,“凭什么?是,尹寐瞳不简单,可我颜漫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他为他所做过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颜啸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当下训斥道:“你是听不懂朕的话还是怎么?朕说你斗不过他!”
漫罗的嗓音顿时变得尖锐起来,“我与尹寐瞳之间的恩怨绝不可能轻易了断,是他先惹上我的,我要他死,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颜漫罗!”颜啸厉声喝道:“你若还希望你大哥能风光下葬,就谨记朕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言下,他又走到御案前,取过一个信封递给漫罗,“这封信你拿回去看,里面有朕要对你说的一些话。”
是时漫罗满心的怒意,偏生那只老狐狸拿子寒的葬礼作要挟,叫她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无奈之下,她接过那封信后掉头就走,连一声“儿臣告退”都没有。颜啸望着漫罗愤然远去的背影,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你若看过那封信,便会知晓朕的苦心。如是想着,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极为忧伤。昨夜颜啸彻夜未眠,将那一年的事于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而后写下这封信,里边将漫罗的身世及当年的一切都已写明。
而那一日,漫罗怒气冲冲地回到皇府后发了好一顿脾气,随之瞧见掉在地上的那个信封,将之拾起她暗自低喃:“无非是些废话!”说着,她将那封信放到油灯边烧成了一片灰烬,同时她烧毁的是一个藏在墨香温存下的真相。
卷陆拾肆 别离
灯红酒绿的城市,空气很不新鲜,颜筱朵喜欢用“腐烂”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所生活的那个世界。深夜,那一整条街都极为热闹,有些夜店小姐甚至会当街拉客,每每路过那里,她都总是速速离开,偶尔对那些沉沦于纸醉金迷中的人们表示惋惜。
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因为她有钱,所以终究无法理解这个圈子里最底层最贫穷的姑娘们的想法。她依然记得,很多年前她曾在花街偶遇一个小姐,那天是她第一次与丫头约在Heaven's Kids那家gay pub里碰面,当夜外边很冷,风森寒得刺骨,那个看上去大概有25岁左右的女人穿了一件低胸漏背装站在风中,无限娇媚地拉着客,漫罗并没有太多地去注意她,依然是很快地跑开,朝花街尽头的那家酒吧走去。
直到与丫头分开各自回家,她才又看见这个女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呕吐,那模样撕心裂肺的,就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她上前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却忽然发现那个女人浑身都在发抖,虽然喝了不少的酒,可裸 露出来的皮肤仍是冰凉得骇人。
后来筱朵才知道,那个女人叫沉晚,很特别的姓,偏偏两个字都代表了黑暗。沉晚说:“沉是阴沉,晚是夜晚,所以像我这样的女人,终究要活在黑暗里,见不得阳光。”说着,她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地吸入肺里,又吐出来。
纤长的女士烟夹在两指之间,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静静燃烧,沉晚说过一句话,曾让筱朵记忆深刻,一直到这一日,即便她已不再属于那个世界,却始终记得那女子身上的颓废以及那话中的悲凉,她说:“想要刻骨铭心的爱,还是平平静静的好,因为分离、分别,才会让人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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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天气正好,晴空万里,容轩跪在陆贤面前感谢其多日的教导,并且说了些辞别的话语,略显感伤。
陆贤轻叹了一声,道:“你我也算有缘,如今你要离去,日后我们师徒俩还不知能否再见,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相赠,只将我所撰写的三本医学笔记送给你,但愿他日你在医道之上有所成就之时,不要忘记我这个师父。”
容轩从陆贤手中接过那三册蓝皮书,随之感激地磕了一个头,“容轩必当谨记师父教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陆贤笑了笑,将容轩扶起,唇角又溢出一丝痞味,“好啦,那么乖徒儿,你师父我也要走了,皇府终究不是我的家,相比之下有更多病人还需要我去医治。”他轻轻拍了拍容轩的肩膀,笑道:“你自当保重,若是有缘,他日再会。”言下,他便迎着阳光而去。
容轩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身影,那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如此作别。
骄阳之下,容轩站在庭院内目光投向府外,罹湮站在与他相隔一丈之外,而漫罗则负手立于这二人身后的台阶之上,痴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竟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个叫做沉晚的女人说过的话。
分离、分别才会让人刻骨铭心。也许这才是真理,有的人喜欢轰轰烈烈,有的人却只求平平淡淡,漫罗常想,若要她选择,她定会选后者,偏偏世事弄人,让她穿越宫廷,生活绚烂,却也在渐渐糜烂,她突然有些害怕,若是有一天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远去,那么她是否只能留下一片所谓的刻骨铭心在记忆中,黯然神伤。
寐瞳迈入七皇子府邸的时候,依然如往日一般笑得邪魅且张扬,傲然凝视着面前的三人,他佞然勾起唇角,说道:“各位若是都准备好了,那便启程吧!”
漫罗微微抿了抿唇角,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容轩与罹湮纷纷向她投去目光,却见她只是静默地立在那儿,就像在缅怀些什么。
沉默了须臾,她方才抬起步子走下台阶,从容轩与罹湮之间走过,至他们身侧,淡然地甩下一句,“走吧!”
随着寐瞳来到府外,那里早已停着两辆马车,那前面的一辆规模不小,显然可以将他们几人都装进去。寐瞳至那辆车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道:“请七皇子与二位公子上车。”言下又莞尔一笑,媚得动人。
漫罗就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回过头痴迷地望着府门上挂着的那块御书牌匾,心中忽而横生出一丝不舍。这个地方,虽然她只待了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装了她许许多多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或是带着悲伤的。
云湮斋内,她与罹湮第一次亲吻,她亲自夹菜送到他口中,她为他舔去嘴边的酱汁;抚容苑内,她喂容轩喝那苦极了的中药,她与他一同看夕阳,她将自己的处女之身献出;柒林阁内,她与罹湮鸳鸯戏水,她和容轩秉烛长谈;地牢内,她说:容轩,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她还说:罹湮,只要你点头,今夜,我便为你留下。
那每一个画面,还有那些曾经说过的话都记忆犹新,可是这个地方却似乎不再属于她,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回来,亦或许,她永远都没机会再回来。
再回首时,漫罗的眸中透着一层浓郁的哀伤,上了马车,发现浅笙一早已经坐在里边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侧过头,透过身后的窗,始终安静地望着那个曾经被她认定为是家的地方。奴才丫鬟们都聚在门口,像是在为她送行,芷兰和月儿那两个贴心的丫鬟更是哭得红肿了眼,而秦隽则与他们同行,坐在了后面那辆稍小的马车里。
待马车前行,七皇子府很快地往后移去,漫罗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眉眼也弯了弯,回过头时,那道暧昧不明的笑容落入了寐瞳的眼中,他好奇地瞧了她许久,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一路上颠簸,也许是震得有些头晕,也可能是当真累了,漫罗便靠在容轩的肩膀上睡了去。是时罹湮与浅笙坐于他们对面,望着那一幕,罹湮心中尽是说不出的酸涩。
浅笙知他心里所想,却又不知如何相劝,只握紧了他的手,冲他微微颔首。罹湮对上浅笙的眼,见他眸中的一抹光色,似乎能明白他想说的,却又怕自己无法面对,便垂下眼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反是寐瞳瞧着那兄弟俩的眼神交流,又见罹湮逃避的心态,便慵懒地启口,“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终究需要做出个选择。”
罹湮闻之一惊,猛然抬起眸来对上身侧寐瞳的眼,而后者只是一副悠然的模样,微笑着道:“没有人能同时走在两条路上,这个道理,你我都懂。”
罹湮轻挑眉梢,刻意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在逼我做个了断?”
寐瞳嘴边的笑意又浓了几分,继而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我没必要逼你,只不过是在提醒你这么个现实的问题,你当然可以选择逃避,但是你能逃到几时?到一定的时候,你终究还是要面对。”
罹湮垂下脸,良久都未开口。此时一直都没出声的浅笙却是开了口,他说:“寐瞳,你管多了,这事儿本与你无关,我哥该怎么做他自会有分寸,不需要你这外人插手。”
寐瞳无所谓地撇撇嘴,嗔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浅笙,你说话就非要这么不客气吗?”
浅笙忽而一笑,假装歉意地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向来如此,还望国师大人海涵。”
寐瞳轻笑着,并未去反驳,只是侧首间忽见容轩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这边,似寻到了更有趣儿的事一般,他顿时对着容轩笑得妖冶无比,“容轩公子,我本以为你不会答应随我们同行。”
容轩此人也算爽直,不喜绕弯子,便开门见山地道:“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
寐瞳欣赏容轩的实在,笑道:“你明明那么恨颜漫罗,又何必随他一块儿上玄漪呢?留在没有七皇子的皇府,对你而言应该更快活一些。”
容轩冷冷扬起唇角,那一笑将其骨子里的傲气全都表现出来,“看来国师知道的事情不少啊,然而容轩不过是区区一个男宠,不值得国师如此挂怀。”
“容轩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寐瞳直接无视了容轩话里的讽刺意味,含笑而问。
反是容轩不以为然地眯了眯眼,淡然道:“国师怎么说都好,总之您只要记住了,如今我已决心跟随漫罗,”他斜睨罹湮一眼,又自顾启口,“她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眼前只有这一条路,不需要任何选择。”
卷陆拾伍 糊弄
没人有能同时走在两条路上,这个道理罹湮当然懂,可是人类却是一种矛盾的生物,明明心里那么明白,然而一旦走到分岔路口难以抉择时,仍是会贪婪地想:是否可以两边都选,不用挣扎?
而容轩则不同,他与罹湮的区别只在于罹湮是正面对着艰难的抉择,他面前有两条路,偏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选?而容轩却是早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用他的话说,便是:“我眼前只有这一条路,不需要任何选择。”
罹湮闻之忽而抬起眼来,对上容轩冷傲的双眼,略显不悦地问道:“容轩公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是故意影射,暗指我的不对吧?”
容轩一脸的淡漠,并不以为然,“罹湮公子若是当真光明磊落,又何须怕人闲言闲语呢?”他冷冷一笑,复又启口,“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为何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与玄漪没有任何关系的你,这会儿却成了玄漪的人,只想再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在罹湮坐牢的那段时日,容轩曾去看望过他,当时他也只是奉劝了罹湮这么一句——你好自为之。而如今,俨然一些真相已渐渐显露,而容轩依然是这么一句。
罹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道:“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来教训我?”
容轩却忽然笑了,便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是啊,你从来都不讲真话,又要我如何懂?”收起笑容,他再度斥责道:“我管不了你那么多,只最后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你扪心自问,你所做的一切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对不对得起漫罗?”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罹湮的痛处,他突然扬声反驳:“容轩,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君罹湮虽然双手沾血,比不过你这妙手回春的大善人,但起码我敢说,我不曾对不起漫罗,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容轩一怔,罹湮这话的弦外之音显然是在说他曾经伤害过漫罗,害她差点被毒死,忽然他的话锋也变得锋利武断,“你若继续按照现在的步子走下去,终有一日你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话音刚落,只感觉手臂一疼,对面罹湮刚要启口,忽闻车内响起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嗓音,漫罗猛然抬起头,手指深陷入容轩的臂弯,而目光则无情地望向罹湮,“吵够了没有?敢情是在府里呆久了,连怎么做人都不会了?还是要我亲自来教教你们怎么与人和平相处?”
此话气势够足,一经说出,容轩与罹湮纷纷垂下头,异口同声地道:“不敢。”
漫罗这才松开掐着容轩手臂的五指,同时将视线从罹湮脸上收回来,冷冽地启口,“都给我安分些吧!”语毕,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将目光往车内的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见大伙儿皆是一副愣愣的表情,惟独寐瞳笑得很是邪气。
漫罗对上他的目光,亦笑起来,“国师在想什么呢?”
寐瞳弯了弯眉眼,打趣地望着漫罗,笑道:“只是没想到七皇子很有主子的模样,气势不错。”
漫罗眯了眯眼,笑得越发浓艳,“国师这话可是在称赞漫罗?”见寐瞳微微颔首,她复又启口,“那漫罗多谢国师赞赏。”
寐瞳在对面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漫罗瞧着他那妖孽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无奈自己现在的身份,若是当真这么做了,绝对是不明智的行为,所以她忍,忍到有一天她不用再顾忌尹寐瞳的身份与权势了,到时她必会亲自夺其性命。
忽见寐瞳左耳有一点闪光,漫罗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颗耳钉,再看寐瞳的右耳,却见那里也穿了洞,不过并没戴饰物。
一时兴起,她眼珠子转了几圈,似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儿一般冲罹湮招了招手,唤道:“小罹,你过来。”
罹湮不知漫罗又在打什么主意,迷惑地朝她走去,至漫罗面前,被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随之她将嘴凑近罹湮的耳畔,轻声说道:“小罹,你说你弟弟和寐瞳是不是有一腿呀?”
罹湮闻之一惊,抬眸略显做贼心虚地瞧了一眼浅笙,随后连连摇头,“不会的。”
漫罗也摸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了浅笙一番,之后又在罹湮耳畔低语,“那么就是那国师大人有问题了,小罹,你要小心寐瞳啊,说不定哪天他会把你弟弟怎么怎么了。”
漫罗说得暧昧不明,罹湮听得含糊不清,这会儿歪着脑袋一脸的不解,“怎么怎么了?”
漫罗瞧着罹湮这模样好玩,就说得越发起劲。轻轻弹了下罹湮的额头,她娇嗔道:“小罹,你笨呀,当然是说寐瞳会把你弟弟压在身下给做了咯!”
本来罹湮听得就满心疑惑,这会儿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为何要那么做?”
伴着罹湮的疑问,漫罗笑道:“自然是因为他看上你弟弟了呀,你自己想想看,他平时有没有对你弟弟特别照顾什么的?”
漫罗本想着,若是罹湮说没有,她就道寐瞳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让他更要小心。没想到罹湮想了好一会儿,竟然点点头答之,“好像……真的有。”
这个答案倒是让漫罗出乎意料,于是她惊喜得眼一亮,暗自指了指寐瞳,说:“你看,寐瞳左耳戴了个耳钉对么?”
罹湮顺着漫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寐瞳左耳上闪闪发光的一颗小钻石,便点点头,又问:“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是个断袖啊!”漫罗越发压低了声音在罹湮耳边如是而道,罹湮一怔,问道:“这怎么可能?”
漫罗扬了扬眉梢,反问之:“怎么不可能了?你忘记我以前是混哪条道的了?想我断袖了那么多年,会看不出他的性向?”
罹湮复又将寐瞳上下打量了一番,再度摇着头道:“不像,真的不像啊!”
漫罗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笨蛋,不像并不代表不是,不然你说他好好一男人作何打耳洞,还有,为何偏偏只戴一个耳钉?”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想想你主子我,一直以来不也是被人说断袖的吗?所以我也只戴一个耳钉。”
罹湮瞧瞧漫罗,见她也只在右耳上戴了一个钉,再看看寐瞳,心里忽然变得有些忐忑了,“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漫罗偷瞥了浅笙一眼,道:“还能怎样?你要保护好你弟弟啊,不然他就要被某人怎么怎么了。”
罹湮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然后对上浅笙的眼,神色有些担忧。
反是浅笙与寐瞳也不知漫罗与罹湮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瞧见罹湮一会儿看看浅笙摇摇头,一会儿又瞧着寐瞳颔颔首,那表情可是极为的丰富,但却偏偏让人猜不出他们谈话的内容。
寐瞳还能只当是看一出无声哑剧,而浅笙则按捺不住性子,这会儿见自家哥哥看着自己那眼神,怎么都觉得奇怪,于是冲着漫罗厉声问道:“颜漫罗,你嘀嘀咕咕地在那儿与我哥说了些什么?”
漫罗坏坏地笑了笑,手指罹湮,得意地道:“想知道呀?你问你哥咯!”
浅笙看向罹湮,问道:“哥,他和你说什么了?”
罹湮的目光依然在浅笙与寐瞳二人间扫荡,最终摆摆手,失魂道:“没什么没什么,浅笙啊,别多心了。”
浅笙如今心里憋了一口气,一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无奈问自己的哥哥,连哥哥都不跟他说,于是心里更是憋得慌。
倒是容轩,他自始至终都坐在漫罗的身侧,加之本身听力极好,所以将那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瞧着对面那两人的表情,再看看漫罗笑得潇洒的模样以及罹湮茫然心忧的神色,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漫罗一见容轩的笑容,立马搭上他的肩膀问道:“亲爱的容轩,你这又是在笑什么呢?”
容轩依然止不住笑意地弯起眼,感慨道:“漫罗可真会糊弄人。”罹湮一听这话,立马叫起来,“啊!漫罗,你在糊弄我呀?”
漫罗连忙摇头摆手道:“不是!”随后偷偷拧了容轩一把,又对罹湮道:“我说的可全是真的,我怎会骗小罹你呢?对吧?对吧?”她歪着脑袋装可爱,而罹湮却恰巧看到了漫罗那个拧人的动作,然后问:“那么你在向容轩暗示什么?”
容轩哈哈一笑,看向罹湮,“看来你也不算笨嘛,就是太容易相信她的话了。”他指指漫罗,笑道:“狐狸之言不可轻信啊!”
卷陆拾陆 进城
“看来你也不算笨嘛,就是太容易相信她的话了。”容轩含笑轻指漫罗,感慨道:“狐狸之言不可轻信啊!”
罹湮闻之只是微微耸肩,亦微笑启口,“我本来就不笨,只是没有想到漫罗竟会如此狡猾。”
容轩抬了抬眼梢,目光流转,忽而想起先前罹湮被漫罗糊弄了以后的表情,又不禁调侃道:“像那样的无稽之谈,怕是只有你一人会信。”
罹湮却也不恼,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漫罗,见其一副忍得甚为辛苦的模样,他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容轩公子,你确实很精明,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说话间,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浓烈,伸手指了指身侧脸色极度不好看的漫罗,他复又启口,“你似乎也做了件不怎么聪明的事儿啊!”
容轩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侧目看向漫罗,然而还未将她的表情看个清晰,只听一声交错着薄怒与兴奋的声音响起,“敢说我是狐狸?你好大的胆子!”随之劈头盖脸的一串击打落下来,容轩赶紧抬手去挡,而漫罗似乎打得挺欢悦,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死容轩,我平日是白疼你了,这会儿竟然说我是狐狸!”漫罗骂道,紧接着又是对着容轩的手臂一阵拍打,容轩好不容易找着个空隙,对着罹湮叫道:“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
罹湮只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往胸前一叉,优哉游哉地回答:“我帮不了你,谁叫你只记得漫罗的狡猾,却忘记了她还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呢?再说了,你好好的什么不能说,偏偏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她是只狐狸,还偏偏让她本人给听到了。”
容轩听了只暗自懊悔,与漫罗好一场你打我逃、你来我挡的游戏,终于就要抵挡不住,连忙又向罹湮求助,“我说罹湮,怎么着你也说两句啊,不然我要被她打死了。”
罹湮轻笑着,瞧着那二人打闹的场景,忽然心生一丝羡慕,于是也算帮了回容轩,说道:“漫罗总说您父皇乃一老狐狸,如此看来,老狐狸的第七个皇子自然是只小狐狸了。”
此言一出,漫罗手上的动作顿止,马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而旋即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忽而一个侧身,扬起手对着罹湮又打下去,“好你个罹湮,帮着容轩不帮我。”
罹湮到底是个练家子,虽说知道漫罗不会真打他,可一见对方这架势,仍是下意识地往边上闪去,而漫罗却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姿态,追着他猛打,直到大伙儿都闹累了,车厢内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罹湮说:“行了,我错了还不行?”
漫罗轻喘着气,点点头,随后看向容轩,“你也要道歉,快点快点,快向我道歉。”
而照容轩那高傲的性子,又怎会那么轻易说对不起,于是他别过脸,更是火上浇油,“我才不要,没错道什么歉啊,别以为我和罹湮一样好欺负。”
“哼!”漫罗佯装大怒,两手往腰间一叉,“我不欺负他,我现在就要欺负你!”言下又是一番缠打,等停下来的时候二人都已累得毫无力气,于是漫罗一边搂一个,同容轩罹湮两美男窝一块儿休息,是时即便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却仍旧感觉心里暖滋滋的。
而浅笙自始至终都摆了一张冷冰冰的棺材脸,特别在瞧见漫罗追着罹湮打的时候,他更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反是寐瞳坐在一边瞧着他们打闹,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便当做看戏一般悠然地看着。
待车厢内又宁静了,他才凑近浅笙身侧轻轻地笑道:“你看出来了么?”他明明没有指明看出了些什么,而浅笙却似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微颔首,应了声,“嗯。”
寐瞳又弯起眉眼笑得分外妖娆,“其实颜漫罗很不容易啊!”
浅笙斜睨了寐瞳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漫罗,久之才甩出一句,“勉强同意吧!”
寐瞳却是打趣地对着浅笙猛瞧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调解你哥和容轩的关系,到头来却只得了你一个‘勉强’?”
浅笙缓缓转过头,对上寐瞳一对妖孽的眸子,冷漠地启口,“所以我说勉强同意,而没有说不同意。”
寐瞳无奈地耸耸肩,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这人真是很冷血,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喜欢你哪点?”
寐瞳的话音未落,浅笙眼中却先已闪过一道杀气,随后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不悦地开口,“说我就可以了,不用扯到皇后身上。”
“你倒是挺护着她。”寐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下半句话还未说出来,只听浅笙极为低沉地厉喝了一声,“闭嘴。”
猛然抬起眸,寐瞳的眼中尽是惊诧,而浅笙却是含怒望着他,许久才复又启口,“国师最好记住了,祸从口出。”
面对浅笙的怒意,寐瞳却是丝毫不惧,依然轻笑着讽刺,“果然有皇后为你撑腰就不一样了啊!”忽而他话锋一转,语调变得略显无情,“但你不要忘了,我背后的可是陛下,得罪了我对你没好处。”
他们二人的争执吵到了对面那三人,他们纷纷抬起眼,迷茫地望向寐瞳与浅笙。
只见浅笙双手紧紧握成拳,满目恨意地与寐瞳对视着,冷然道:“你要拿陛下来压我,我自然斗不过你,但是你最好别忘了我的话,伴君如伴虎,今日你得宠,陛下会包庇容忍你的一切,但倘若他日你露了陷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个曾经给予你恩宠的男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你碎尸万段。”
任谁都听得出浅笙此话里另有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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